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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倾斜 by wordlag-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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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这人弹琴怎么可以漂亮成这样。
干,贝斯手弹琴是不是都是这种样子?可是江宁一比之下就逊色太多了。
沈真谦眯起眼,轻按弦停下弹奏:“你在分心。”
“我没有。”
“你敢说没有?”
“……干,你刚刚还不是分心。”
沈真谦笑:“可是我不像你,一定是因为你听不懂所以才会分心。我也不奢望你听得懂。”拿下贝斯,他低身靠近梁嘉禅:“你不是弹得不好,你的solo很棒,很有魅力。”
难得听沈真谦称赞自己,梁嘉禅一瞬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沈真谦:“可是你是在一个乐团里面,你的弹奏太过自我主义,永远都是别人在配合你,如果不是江宁附和着你,一首歌早就乱七八糟了。”
梁嘉禅有些心虚:“……我都是照着谱弹的。”
“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沈真谦靠得太近,近到能够感受到对方气息的程度,让梁嘉禅脑袋有些混乱。
沈真谦眯眼笑:“你刚刚分心在想什么?”
“想……干,没什么啦。”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刚刚是在想一些不能说的事。
看他一脸不知所措,让沈真谦兴起了一股恶劣的快意。
他刻意压低声音说:“欸,我刚刚其实是在想你在台上的样子。”
梁佑乐一愣:“我在台上的……样子?”
“对啊,你在台上的样子。”他愉快地笑,在心底补上一句:很蠢的样子。
梁嘉禅想了想:“想……我?”
沈真谦微微皱眉,稍微感觉不对,却又没觉得这么不对,于是点点头,前发随着动作稍稍点到梁嘉禅脸上:“对啊,想你。”
两个人靠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光线脸变得暗暗的,但是梁嘉禅记得沈真谦这个人全身都是淡的,连嘴唇都是淡淡的粉红色。
他心里想着一定会被打,但还是顺着感觉伸手按下沈真谦后脑往下压,偏头亲吻。
完蛋了,一定会被讨厌得彻底。他不断这么想着。
(17)
一瞬间梁嘉禅以为自己会被打。
当沈真谦推开他时,漂亮的墨绿色眼珠里面首先是满满的不解,然后逐渐蔓延上一股显而易见、根本没想要掩藏的愤怒。梁嘉禅知道自己完蛋了,所以他动都不动,就坐在那边等沈真谦挥他一拳。
他真的以为沈真谦会狠狠揍他一拳,揍到他吐出胃液为止,没想到沈真谦只是愤怒到整张脸泛红,甚至捏紧的拳头爆出青筋,但就是迟迟没打人,甚至连怒骂都没有。
梁嘉禅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只注意到沈真谦气到快报炸了,然后注意到他淡色的唇上还留有自己刚刚舔过的湿意。
外头传来宋冠真回来的声音,就像敲碎两人之间的对峙一样,沈真谦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去,脸色还是很难看,还差点撞到迎面走来的宋冠真。宋冠真连忙往旁边闪,袋子里的早餐因为这个动作而在袋子里撞成一团。
宋冠真瞪大眼,朝冷着一张脸往外走去的沈真谦方向追两步:“慢着、真谦老师,你要去哪里?”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冷冷地甩门声响。宋冠真一脸莫名,回头看僵在沙发上的梁嘉禅。
宋冠真扁扁嘴,将早餐放到桌上:“嘉禅哥,你又跟真谦老师吵架了喔?”
梁嘉禅有些良心不安:“没有啊。”
宋冠真:“那他怎么气成这样?等等宁哥就要回来了,你如果不想被他念的话,最好是去跟真谦老师道歉吧……”
“道歉……”
“对啊。”
梁嘉禅低骂一声脏话,起身捞起钱包跟钥匙也跨大步往外走。
“你要去哪?”
梁嘉禅很不耐烦:“道歉啊。”
他三步作两步追出去,刚出录音室,他左右找寻,就见沈真谦刚走到路口,正要招计程车的样子。梁嘉禅连忙赶上他,一把抓过沈真谦左手:“欸!”
沈真谦回头,没想到他还有脸追上来,更是气到隐隐颤抖:“放开。”
梁嘉禅急道:“对不起。”
“放开。”
梁嘉禅看了看两旁,硬是将沈真谦扯到路边。“喂,你在生气吗?”
沈真谦气得大吼:“我叫你放开!”
“干!我也跟你说对不起啊!”
“你是土匪啊?你说对不起就没事了啊?”
“那不然要怎么样你说啊!”梁嘉禅也吼了出来,声音比沈真谦大了几倍,一时间四周都好像被他吼静了一样。沈真谦抿着嘴没回话,梁嘉禅更加烦躁:“干,你既然生气,干么不打我啊?要是不爽,你就打我啊?干么一声不吭跑掉,你是小女生吗?”
沈真谦瞪他,墨绿色的眼珠旁泛起一阵浅浅的红。
梁嘉禅:“干,你哭屁啊?”
沈真谦没答话,就只是死死瞪着他,嘴唇被抿到一阵发白。
梁嘉禅被他瞪到越来越心虚:“你要是不想打我,不然你就用骂的啊!干么生气不骂人也不打人啊?你是打算就这样跑回英国喔?干!我开放让你打也让你骂啦,好不好?”
沈真谦撇开头,打死不回话。
梁嘉禅一抓头发:“干,对不起啦,我说你像小女生是我的错,好不好?你干么不说话?”
“喂,沈真谦,你干么不说话啊?我在问你话啊!”
“喂,沈真谦。”
“沈真谦!”
梁嘉禅一气,索性放掉抓着沈真谦的手,然后双臂大开挡在沈真谦面前,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来啊!给你打!对不起啦!”
沈真谦终于闷闷地开口:“我懒得打你。”
“那不然给你骂。”
“懒得骂你这种没脑袋又低文化的猪。”
“干,你还不是骂了。”
“我懒得骂你。”
“好,对对对,你没有骂我,对对对,我又贱又低俗脑袋都装屎,对不起啦,因为我脑袋装屎,所以不小心亲你了,我在这里跟你说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脑袋装屎,没有任何优点,只有屎,求求你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梁嘉禅一边碎念一边鞠躬道歉,沈真谦忍不住有点想笑,可是气到极点又不想笑,只好冷在那看他反覆鞠躬说对不起。他心想幸好这时候这边没人经过,不然就丢脸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要对不起到什么时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语气一沉:“梁嘉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要不要正经一点?”
“对不起。”
“……你刚刚做那种事,是想消遣我吗?”
他这才乖乖站好:“哪种事?我刚刚做了很多种事,还做了自我诋毁对不起我妈的事。”看沈真谦脸色又一下子难看起来,梁嘉禅搔搔脑袋:“……你说……亲你那个喔……?”
“嗯。”
“我不是想消遣你啦,你干么想法这么悲观。”
“那干么这样做?”
“我缺氧,脑袋反应不过来,做了蠢事,对不起。”
沈真谦看他:“那为什么做了蠢事?”
“……我……”他闭了闭眼:“我跟你开玩笑的。”
沈真谦扬眉:“开玩笑?你亲我,是想跟我开玩笑?”
“嗯。”
他敛下眼,长长的睫毛几乎盖住眼睛:“喔。”
“我下次不会这样了啦,欸,你还在生气喔?”
“没有啊。”
“你还想骗我,你明明就在生气,不然这样我们握一下手就算和好了,来来握手,”迳自抓起沈真谦的手,他这一摸才吓一跳:“干,你手指怎么冰成这样?你有这么冷喔?”
沈真谦淡淡看被他抓住的手指,难得没想抽开:“我一生气,就会手脚发冷。”
梁嘉禅楞了楞,干脆把他两只手都抓来握着,一边疑惑地眨眼看他一边搓:“你的体质这么虚喔?那我之前气你你不就手都这样变冷?我下次带你去看中医调理一下啦,这一定是你身体不好的关系……”
沈真谦看他拚命替自己搓暖的举动,有些排斥,又觉得很蠢很好笑。
“你不要气我就好了。”
“好,我下次就乖乖地任你打任你骂任你讽刺好不好?”
“好啊。”
梁嘉禅看他一眼,继续拚命替他搓手:“干,得寸进尺。”
沈真谦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即使浅浅的,还是忍不住要低头遮住。
“神经病。”
“对对,我是神经病,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神经病。”
“对啦对啦……”
“神经病。”
“干。”
摆臭脸,发脾气,耍任性,他曾偷偷想这样子讨人厌的自己,会不会有人愿意迁就他的臭脸、烂脾气、甚至无法无天的任性。
虽然个性这么差,虽然讲话这么难听,虽然总是不会妥协。可是只要经历过一次近乎被包容的温柔,他就无法忍耐地想哭。
欸,不管是谁,有一天你会不会喜欢我喜欢到如此迁就我。
(18)
梁嘉禅回高雄去了。
隔天沈真谦来到录音室的时候没见到简直住在录音室里的梁嘉禅,稍稍疑惑了下,却没说什么,不过一直到时间接近半夜,连把人生都花在打工身上、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心要出唱片的夏采都出现了,却迟迟不见梁嘉禅人影时,沈真谦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那个……”他稍稍犹豫:“梁嘉禅……”
夏采正在一旁发声,证明给面色铁青的团长看自己的声音真的没有坏掉,听见沈真谦小声问出这句,立刻回过头说:“他回老家去了啦!”
江宁面色很凝重:“夏采,你讲话小声点。”
夏采不耐烦地啧啧两声,顺道藉着一旁的镜子抓头发:“我很保养我的声音的啦。”
江宁听他这么说,脸色更加难看。
一旁宋冠真帮忙补充:“最近嘉禅哥的妈妈一直希望嘉禅哥可以回去一趟,因为嘉禅哥好久没有回家了嘛。”
沈真谦想问怎么这么突然,却还是没问出口。
宋冠真耸耸肩,拿了一块鱿鱼丝咬在嘴里:“我是本来就住在台北啦,嘉禅哥就比较辛苦……”
“……为什么辛苦?”
宋冠真看他,许久苦笑:“哎呀,怎么可能不辛苦嘛。”
坐客运回到高雄,一下车梁嘉禅就觉得自己腰快断了。
“干,所以我才不喜欢坐客运……”
抬头看看捷运站,他想了想,懒得搭捷运又得转公车,决定干脆坐公车晃回家。公车摇摇晃晃的,梁嘉禅想幸亏晚上的司机没有白天这么凶猛,否则他的腰真的会断掉。
看一眼靠在腿边的吉他,带来带去都是这一把,还记得自己当初背去台北的时候,好几度都想自己这是在干么啊。
虽然看起来很帅气很有魄力,说去台北就去台北,其实他忐忑到要死了。
自己是在干么啊,干么要玩吉他啊。
然后恍惚这么多年过去,有时候他还是会这样想。
对啊,干么啊。
疲惫地下了公车,走了没多远的路回到家,一打开门家里竟然黑漆漆的,抬头看没人的客厅,他忍不住骂了一声干。
“马的,一直叫我回来,回来竟然家里没人。”将吉他拿到房间里放好,他在经过弟弟画室的时候稍微停了停脚步,打开门往里头看了一下。弟弟的画室很宽敞,是全家通风跟光线最好的地方,窗户还特别改建过,弄得有半面墙这么大,才能将里头满满的颜料味送出去,直到室内只剩下淡淡的味道。
有一阵子很难过的时候,他难得跟弟弟见面不是打架,而是买了酒到画室里喝。
那天弟弟一向讨人厌的嘴巴问他是不是把吉他卖了,怎么这阵子都没看他在弹吉他,他气得差点将弟弟掐死。
嘴上说着自己是吉他之神,其实那阵子他觉得自己连吉他的残渣都不是。
一开始弹吉他是因为很帅很酷,一个不小心弹久了,他突然间发现自己除了吉他比别人厉害一点之外什么也没有,这是从小被画家爷爷栽培长大的弟弟所无法理解的。他不是真的很喜欢弹吉他,也不是真的对音乐有这么执着,只是一个不小心习惯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画室里窗户没关,那年母亲特别买回来替弟弟安上的漂亮白色薄纱窗帘随着夜风飘扬,遮了一点月色。
梁嘉禅突然有点想再跳上客运搭车回台北,他一向不喜欢回来,所以这几年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有几年甚至只有过年回家一个礼拜,然后很快又回去台北。
母亲老是抱怨他在台北真的有这么忙吗,为什么不回来?
干,怎么可能会忙。
刚想回房休息,客厅就传来开门的声音,梁嘉禅以为是母亲回来了,循声出去开了灯,却是个看起来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人。
那男人推开门看到他,斯文秀气的脸上也有几分诧异。“嘉禅……大哥?”
梁嘉禅楞了楞,心想这人怎么半路乱认大哥。他一手还靠在日光灯开关上,眉毛紧紧皱起来:“你……”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问,男人后头却扬起了弟弟的声音:“于青礼你干么挡在门口啊?快点进去啊,干,买一堆菜,重死了。”
男人闻言,赶紧往里面让了让,不忘再用惊讶地语气问:“嘉禅大哥吗?”
刚进门的梁佑乐没抬头看梁嘉禅的方向,只眉一皱,手一松将菜扔到地上:“我哥在台北啦。”
“不是啦,”撇下梁佑乐,男人很有礼貌地朝梁嘉禅笑笑:“你是嘉禅大哥吧?好久不见了。”
梁佑乐这才跟着抬头看去,吓了一跳:“靠腰,干么站在那里不出声啊?你终于回来了喔?”
梁嘉禅眯起眼看那有些面熟又很陌生的男人,很努力思考自己在哪里见过他,现在又看弟弟,突然间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高中时候跟弟弟感情很好,结果后来跑去英国读书的资优生吗?
干,没想到他又回来了喔。
梁嘉禅对这人的印象并不坏,虽然一直觉得他娘娘腔,可是脸圆圆眼睛大大的弟弟不说话的时候也很娘娘腔,完全没有哥哥自己一半的男子汉气概,因此梁嘉禅也尽量不去批评对方的娘娘腔气质。重点是那段时间这个娘娘腔一直对自己很有礼貌,大哥来大哥去的,听了就觉得心里很舒畅。
后来他跑去英国读书的时候,弟弟伤心到要死了,其实梁嘉禅在心里偷偷觉得这小子干得好啊,他从以前就看弟弟不太顺眼。
想起来对方式谁,梁嘉禅还来不及扯开嘴角表示善意,对方就先走过来了。“大哥你可能忘记我了,我是于青礼,佑乐的高中同学。”
19
梁嘉禅心脏狠狠跳了一下,想到之前沈真谦的那几封简讯,突然间觉得有点太过巧合了。
干干干,沈真谦他不是也是英国人吗?
之后于青礼客套地说了什么梁嘉禅都脑袋模糊地没听进去,不断想着马的不会这么巧吧,又觉得越想越像,这个于青礼的名字也不常见,最好是这么刚好有一个同样也过英国的于青礼啦。那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对狗情侣,该不会就是于青礼跟弟弟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太过分了哦。
梁嘉禅依旧站在那观察于青礼跟梁佑乐的互动,看他们忙着将菜塞入冰箱里,凉凉问一句:“妈呢?”
梁佑乐刚把一颗白菜塞到快满出来的冰箱里面,头也不回地应:“还在外面跟人家聊天啦。”
“那爸咧?”
“打牌啦。”
干,那太好了。
于是梁嘉禅朝于青礼招招手:“欸,你过来一下。”
于青礼回头,果然乖乖地走了过去,还在跟冰箱奋斗的梁佑乐狐疑地回头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
梁嘉禅有些困扰地抓抓肚子,干笑着压低声音开口:“大哥问你喔,你去英国留学对不对?”
于青礼不明所以,只得点头:“是啊。”
梁嘉禅继续干笑:“那大哥问你,你老实说,当然啦,大哥不是故意怀疑你啦,只是有点巧啊,大哥真的不是要怀疑你什么啦,你跟大哥说,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沈真谦的人?啊,当然啦,大哥相信你一定不认识。”
于青礼却有些惊喜:“真谦?我认识啊,嘉禅大哥你也认识他吗?”
梁嘉禅觉得一阵昏眩,不过还是稳住了,只觉得心情非常复杂。
他低头沉思片刻,稳住心神告诉自己谁没有过去。于是再开口问:“那你告诉大哥,你有没有对人家始乱终弃?放心,你说实话大哥不会为难你。”
“始乱终弃?”于青礼一愣,觉得好笑:“嘉禅大哥你可能误会了,我跟真谦只是普通的好朋友。”
普通的好朋友?
梁嘉禅也楞了楞,眼前又浮现那天沈真谦喝酒醉到乱七八糟的样子,以及低着头说不敢开手机的样子,莫名其妙一阵火就冲了上来,他瞪大眼,没控制住,一拳就揍到于青礼脸上。
“干你妈的你有脸说只是好朋友!”
一直往这边注意着的梁佑乐看哥哥打人,连忙丢下冰箱跟散在地上的一大堆菜,冲上前架住又要冲上来揍人的梁嘉禅,虽然跟哥哥比起来身形纤细瘦弱不少,但狠狠揍回哥哥脸上的一拳力道还是一点都不含糊。
“干!梁嘉禅你神经病啊?冲沙小打人?”
梁嘉禅被揍得后退几步,见梁佑乐回头看于青礼伤势,气到一把揪住弟弟后领甩开,又要找于青礼算帐,就被梁佑乐扯住,狠狠揍了一拳在肚子上。
梁嘉禅气得大吼:“我干么乱打人?他妈的他怎么就不想想当负心汉有多丢脸?”
于青礼被揍的地方很快泛起一层瘀青。他痛得微微皱眉:“慢着,嘉禅大哥你……”
梁佑乐却将他赶到后面去,听到于青礼被打又被骂,他气到完全失去理智,冲上来又要打:“干拎娘梁嘉禅你神经病!”
梁嘉禅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踹在弟弟肚子上的力道让梁佑乐狠狠往地上撞去。
于青礼连忙挡到梁佑乐面前,两条眉毛紧紧打着:“不要这样,发生什么事情请你好好说。你是不是误会我跟真谦什么了?”
“我误会?你──”
梁佑乐忍着肚子上的痛,气得大吼:“梁嘉禅你他妈的最好这么败类!一回来就神经病,你干么不要一辈子躲在台北干脆不要回来了!”
梁嘉禅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觉得手脚冰冷。
刚好母亲这时候开门进来,看里面东西东倒西歪,三个人脸上都挂彩的样子,吓得赶紧进门:“哎唷,怎么回事?”她瞪大眼看向梁嘉禅:“嘉禅,你怎么回事一回来就打架?”
梁嘉禅瞪着于青礼,冷冷地低念:“我干么一回来就打架?”
母亲放下手中的东西,赶忙去看于青礼的伤势,又回头看开始重咳的梁佑乐,一边骂:“你们兄弟一天见面不打架是会死是不是?哎唷,嘉禅你下手这么重,你弟弟这么瘦你还把他打成这样……”
他忍了又忍,最后只咬牙低声骂:“最好是我下手最重。”他气冲冲地进房里拿吉他,然后转身出门。
后面母亲又拔声喊他,他没再理会。
他不知道自己是要反覆做几次这种事情才甘心。
20
你干么不要一辈子躲在台北干脆不要回来了!
干。梁嘉禅数度想点烟、打火机却点不出火,他干脆烦躁地将他扔了。看着银色的打火机在安静的巷子里又滚又跳了几圈后停下,静静躺在黑色的柏油路上,银色表面与月光辉映成一小片亮亮的白。
咬着烟眯起眼,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回来都要这么狼狈。
年纪是增长了,自己却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长进。
手机叮叮当当地响起,他看着来电显示沉默一会,是江宁。大概是问他什么时候要回去吧……也好,跟他说马上就回去好了。按下接通键,那头回应的声音却不是江宁。
梁嘉禅楞了楞:“江宁?”
“……不是。”
梁嘉禅左思右想,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可是又不太可能,于是小心翼翼地猜:“你是……沈真谦?”
“不然我是谁?”
他突然有点心虚,又是抓头抓脸又是将手放口袋的。“你怎么会打来?”
那头沈真谦不答反问:“你干么一回去就打人?”
梁嘉禅瞪圆眼睛:“干,你怎么知道?”
沈真谦沉默片刻,闷闷地说:“刚刚有人打电话来,显示号码是家用电话,我以为……我以为是你,就接起来了。”
梁嘉禅觉得好笑:“以为是我,你应该会直接挂断才对啊。”
“嗯,以后有你的来电我都会挂断。”
“……硍。”
“接起来是于青礼。”
梁嘉禅觉得自己近乎窒息。他停下脚步,就像做错事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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