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当大侠就上手 by amplifier-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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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当大侠就上手　BY　amplifier
论命天下第一。

　　这算命摊也没比别人多几只签，或是放了两个命盘，但光这六个字就足以让队伍由东街排到西街再绕个两圈。「论命天下第一」这六个大字可是当今皇上还在闯盪江湖时钦笔写下，原本默默无名的赵天开也因为这六个大字成为天下第一神算。

　　以前还要倒贴帮人算命还没人要的赵铁嘴，现在要请他卜个卦、算个命，没有一两黄金，嘿嘿，闪边去吧。虽然价钱昂贵，但赵大神算提供的服务绝对让人满意，上至改命换运、下至替小猫小狗取名，找他准没错。

　　今日赵大神算来到洛阳，照例摆开了摊子，准备好好捞……不是，替人消灾解厄一番，没想到第一个坐下来的就是个大麻烦。

　　洛阳温家。

　　黑白两道无人不识无人不晓，江湖上第一大恶势力……不，是江湖上第一名门。

　　前门主温堂以一手铁掌号令武林，现在退休养老，但去年他八十大寿，江湖还有名字的名门正派、三教九流全都派了人来。现任门主温祥个性内敛沉稳，虽不曾显露武功，但他的内力修为据称已是当世无敌，温祥座下四大护法，温玄、温红、温青、温橙，分别精通刀、剑、毒、机关暗器，每一个都是当世第一流的高手，更别提温家的铁衣坊、布衣坊两大分支……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洛阳温家的孩子，三岁能使刀，七岁能拿剑，十五岁即成武林高手，就算拿根绣花针，也是天下无敌。

　　但这高手多到满出来的温家，偏偏有个例外。

　　温祥这一生之中致力於替温家开枝散叶，和他有过关系生下儿女的女人无数，但他真正爱过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温夫人婉瑄，另一个是名妓李红筠。温婉瑄替他产下一子一女，长子温玉山和温祥的性格近似，武功同出一脉，以内力见长。女儿温玉雪擅使长针，乃是铁衣、布衣两坊的主持者。

　　李红筠以剑、琴闻名江湖，既是侠女也是绝色歌妓，她对温祥虽有好感，但终生未嫁入温家。虽然未能与温祥结为连理，她也替温祥产下一子，排行第十二，此子名为温玉飞。

　　身为温祥之子，母亲又是侠女名妓李红筠，照理说温玉飞也该是大侠一名。但若有人在温家人面前提起「温玉飞」这三字，温家人总是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家没这个人。」

　　原来，这温玉飞不但不是武功高手，甚至连刀也不会拿，剑也不会使，整天只会花钱、喝酒、到妓院玩女人。个性严肃的大哥温玉山一向不喜欢他，正经八百的二姊温玉雪总不肯用正眼瞧他，甚至连对儿女们不甚约束的温祥都只能摇摇头。就更别提温家那是十几、二十来个兄弟了。

　　但温玉飞毕竟是温祥的儿子，要是掉了跟毛或是少了根头发，温家的面子往哪里摆？所以温玉飞出门游玩时的阵丈可是比美皇帝出巡，左边是四大护法、右边八大金刚，後面带了六十几个管家、仆人，每一个人都奉了温玉山的命令，誓要把这小主子护个周全。

　　赵天开实在有点倒楣，遇上了这比小王爷还要没用、还要任性、还要难讨好的温玉飞。

　　「道长，你看我的命怎麽样呢？」温玉飞坐在摊子上，伸出一只手来。

　　这温十二少爷什麽才能也没有，偏偏就一张脸像极了他的母亲。

　　李红筠风华绝代，江湖上无数的男人为了她的绝世风情搏命，她不胜其扰之下乾脆就入了青楼，本以为可以断绝风风雨雨，哪知道争夺的人只多不少，最终李红筠带上了面具，掩起绝色，只留下倾城倾国的传说。

　　若是有人不信这传说，只要见一见温玉飞，大概也就明白。温玉飞的脸蛋像极了他的母亲，只不过减去了阴柔之气，增加了阳刚之美。赵天开这辈子没见过这过长得这麽俊的男人，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伸出了毛手……

　　「这位公子……」赵天开的手还没摊开温玉飞的手掌细看，七八柄刀剑就架在他的脖子上，「您这大阵丈，小的可受不起啊。」

　　「这哪有大，我今天才带了七十几个人来呢。」温玉飞数了数，还不到一百怎麽能算多？他平常出门可是比县老爷还要威风上两倍呢。

　　一旁的人指指点点，对这温家的十二少爷都忍不住摇头。

　　「听说，这温家的十二少爷昨天把整个环翠楼都包了下，一夜玩了二十几个女人……」提著菜篮的少妇把听来的传闻夸大了两倍。

　　「这不是很好吗，那我老公就不会跑去环翠楼看什麽胭脂还是小兰花了。」

　　「话不是这样讲，你太单纯了……」

　　温玉飞转过头来，「喂，那边的大婶，少爷我怎麽可能穷酸到只包个环翠楼，我可是包下整条红街，包括花草巷、环翠楼、万珍院……」

　　「少爷。」一旁的二管家温孝慌慌张张地阻止少爷讲下去，再说下去，别说是温玉飞本人，温家的面子可都要丢光啦。

　　「有什麽好害羞的，反正老头和我那些脸皮薄的哥哥们，喔，还有二姊……」

　　「唉呀呀，别再说啦。」温孝用手支著额头，这下可糟糕啦，他挥挥手对这一旁的温家家丁，「你们把这些人全都赶走，快点。」

　　家丁听令之後立刻一拥而上，把围观的众人通通都赶离，可是围观的人实在太多，光凭家丁根本就阻止不了围观的人从巷子或是大街上走过来，最後只好围成一圈，把算命摊围在中间。

　　「孝叔，何必把这些人赶走，你看他们这麽开心啊。」温玉飞指著一旁围观指指点点的众人，「我说的话很有趣，不是吗？」

　　「十二少爷，你就别胡闹啦。」温孝就差没有跪下来求这位少爷了，他转过头去瞪著神算赵天开，「算命的，你要算就快算。」

　　赵天开斜眼看了下架在脖子上的刀剑，又抬起眼来看围成两大圈的温家家丁，头上的冷汗一直冒出来，唉，他怎麽这麽倒楣啊，以後还是别来洛阳这个鬼地方，钱没捞到，搞不好还会赔了老命。他尽可能地露出最真诚地笑容，对这温玉飞说，「这……温公子，您的命太好了，不需要小的算了。」

　　「你不是论命天下第一？」

　　「哈哈，那不过就是个，呃，就是个……」赵天开一下子也想不出接什麽话才好。但他话还没说完，眼前这个一直笑得很开心、笑得很美丽的温公子就翻了脸。

　　「算不了，你就滚吧。」

赵天开收了摊子落荒而逃，一边心里立了个誓一百年内不来洛阳，一边咒著温玉飞早死早超生，少留在这世界上残害世人。

　　温玉飞自然是一点也不知道赵天开心里在想些什麽，他偏著头，看著满街的人走得一个也不剩了才站起来。

　　「十二少爷？」温孝用一种惊惶的眼神看著他，犹豫著要不要把这位少爷绑回家。

　　「好了，回家。」

　　「回家？」这到让温孝吓了一大跳，温玉飞总是被父兄给关在家里，免得他这不成材的大少爷出门惹事，所以让他抓到了机会，要是不玩个三天三夜才会回家，温玉飞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当然了，六哥既然在等，让他等得久到时候不知道又要怎麽说了。」

　　「是，是，那我们这就回去。」温孝脸上陪笑，心中暗骂著位少爷真是古里古怪，带著一大群家丁簇拥著这位少爷回家。

　　温玉飞一面走，一面东看西看。

　　在人群之中，有个个子高大，外貌俊逸的男子注视著他。

　　温玉飞被人看习惯了，原本也不当一回事，可是那男子的眼神中有一种让他不寒而栗的感觉，彷佛他是市场里猪肉还是鸡肉，要细细打量之後才能买下手。

　　温玉飞心头不太舒服，回过头去对温孝说话，「孝叔，那个人是……」

　　「十二少爷，这儿太吵了，我们回去再说吧。」温孝也不管他要说什麽，拉著他就往温家的方向走。

　　「我会乖乖回去，孝叔你紧张什麽？」温玉飞忍不住翻白眼，「那边有个人看起来很面生，孝叔你认得吗？」

　　「那边的每个人都很面生，十二少爷你说得是哪一位？」

　　「咦？」温玉飞转过头去看，刚刚的男子早已经不见了。

　　「十二少爷你行行好，还是快点回去吧。」

　　「好，好。」温玉飞摇了摇头，把心中的疑问甩到脑後。





　　高个子的男人坐了下来，拿起小二送上来的烧饼，慢慢地送进嘴里。

　　他的衣著虽不华贵，可是一看就知道质料不错，姿态优雅，从他举手投足之间感觉得出教养良好。容貌俊逸，虽然已经有五十来岁的年纪了，可是风采不减，看起来跟三十岁差不多。

　　看他现在这副温和的模样，恐怕没有人能一眼就认出这男人就是名动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魔王管厉云。

　　只因为一时兴起铲平六大教，一手创立赫赫有名的管天寨，又因为天下间没有敌手而感到无聊而跑去魔教当大魔头。武功无敌，智计无双，唯一的缺点就是路痴和脑袋偶尔会有点断线而做出种种匪夷所思怪事的大魔头管厉云，一直到了四十岁才遇上真正的敌手──他离家出走（实际上是因为管厉云是路痴所以看不懂他儿子给的地图所以找不到）的儿子。

　　「十九。」叫著儿子现在的名字，管厉云一点大魔头的霸气也没有，眼神无辜有如有狗。虽然说这一切都是装可怜给他的宝贝儿子看，可是能要他低声下气装可怜的也只有眼前这个模样和他十分相似，可是年轻了三十岁，表情充满不屑的青年。

　　「我说，管大魔王……」被称为管十九的青年容貌比起号称坏人界第一帅哥的老爸再帅上两成，因为年纪吸引力又再大上两倍。

　　「嗯？」管厉云忍不住又靠近了一点。这儿子真是他毕生最大成就，完全融合了他和他老婆的优点，脑袋好，身手高明，体格也不差，更重要是那张脸……啊啊，他真是太满意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宝贝儿子对什麽都有兴趣，就是对武功没兴趣。这点一直让他很担心，不知道他那过世的亲爱老婆转世了没，如果还没的话，看到儿子已经长这麽大了一定很感动，「老婆啊，你一定要变成恶鬼，好好跟在儿子身边别让他被坏女人骗走啊。」

　　「你这无情无义的大魔王不要诅咒娘。」管十九瞪了没良心的父亲一眼，「天气很热，离我远一点。」

　　「儿子，你真无情耶。」管大魔王脸垮了下来，就差没有冲上去抱著儿子哭。

　　「因为有你这种父亲太丢脸了。」管十九冷酷无情地说，差点没让管大魔王跪在地上痛哭，「端午过了，中秋也还没到，你来找我有什麽事？」

　　「我很想念你啊，儿子。」

　　「但是我不想念你。」

　　「呜、呜，老婆你在哪里啊，我们的儿子怎麽会变得性格这麽扭曲，一定是温家那个臭老头把你教坏了……」

　　「他没有教坏我，也不敢教。」管十九很公正了订正自家老头把错误怪在别人身上的不正确心态，而且很直接的指出事实，「我的个性就算扭曲也是你的错。」

　　「怎麽可能，像我的脸这麽正常的人，心里怎麽可能会扭曲。」

　　就是很扭曲。管十九在心中接了一句，不过他并没有把话说出口，「你不要再叫我回去接你那个什麽山寨、魔教，当大魔王会变笨。」

　　「我还是很聪明啊。」

　　「……管大魔王，自从管夫人过世之後你就一直没有看大夫吧？」管厉云的老婆就是赫赫有名，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唐罗莉。精通医药制毒的唐门女儿，原本终生不嫁，却因为遇到同样在森林里迷路一个月的管厉云时被夺去了芳心，在森林里待了十二个月之後，和管大魔王带著他两个月大的儿子一起走出森林。

　　管十九从怀里掏出纸笔，在纸上写下一大串药名，不知道是真的需要还是基於报复心态，在黄莲那一项上原本写了一斤，却在交给管厉云的前一刻多加一画，变成了十斤。

　　「我才不要给你娘之外的大夫看病呢。」管厉云简直就跟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再说，我身子可壮得很，根本没生病啊。」

　　「是啊，是啊……」管十九敷衍地回答，「只是脑袋有病而已。」

　　「这可是天下第二聪明的脑袋……仅次於你娘。」管厉云接过药单放进怀里，他绝不会真的去配药来吃，不过拿到儿子的墨宝又一张，让他心情好到可以飞上天　──虽然说他本来的轻功就叫天上飞，「儿子，就算你不要当什麽大魔王传人，也不必在温家当个小管家嘛，回来让我教你一点武功，保证当武林盟主没问题，何必要从基层做起呢。」

　　管厉云一边说，手一边指著管十九腰上的一块牌子，上面除了刻了繁复的图样之外，中央还有一个温字，背面则写了一行小字──

　　十九管家。

　　温家每一位成员都有的令牌，背面的小字代表的就是他们的职称，管十九的职称就是十九管家。

　　「管大魔王，不知道是谁在森林里走不出来，我等了一个月还等不到人，还有温祥很好心地问我要不要跟他回家。」

　　管厉云垂下头，一脸沮丧的表情，「对不起。」

　　「现在道歉也来不及。」管十九冷静的宣判失去父亲资格的可怜管大魔王死刑，「我已经不认你这个父亲了。」

　　「别在这样嘛，儿子，你身上流著我的血啊，就算你离家出走也是我儿子。」

　　「你这招只有对娘才有用。」管十九一边喝茶，一边拍拍他老爸的肩膀。

　　「好吧，那我们就来谈正事。」管厉云耸了耸肩，突然恢复正常的表情，速度之快，连管十九都吓了一大跳，「我看到你挑的人选了，他叫什麽名字？」

　　「温玉飞。」

　　「温家的老几？」

　　「十二。」

　　管厉云点了点头，「他的确是半点练武的天分也没有，你打算培养他成为一代大侠来击败我？」

　　「没错。」管十九点了点头，「再过三年的中秋，一决胜负。」

　　「你千挑万选就选中了这小孩子？」管厉云估计再过三十年这小子的功夫才能练到他现在的十分之一不到，「你何不自己练武，还有机会跟我一拼。」

　　「我答应过娘不练武功。」

　　「唉，你干嘛那麽听话。」

　　「别忘了那是你和娘的赌注。」

　　「……别在提起我的伤心往事了。」管厉云忍不住苦笑，但很快地又严肃起来，「既然你决定要培养这小子成为一代大侠，我也不会多加干涉，但我劝你要尽快开始，否则是绝无可能打败我。」

　　「这点我自有打算。」管十九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准备离开。

　　「亲爱的儿子，我会期待你回来继承我的管天寨、魔教、无敌堡、天下第一帮……」

　　「免了。」管十九冷酷回绝的同时，从袖子里掏出碎银子来付钱给小二。

温玉飞回到家里得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那一套衣服换掉。拿出纸签来看有没有搞错刚刚说话的顺序，仔细对照了一下，好像没有。

　　他不太懂为什麽赵天开被他这几句话吓得屁滚尿流，反正，只要七哥交待他一定要做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温玉飞才刚换好衣服，温家老七温玉峰已经在大厅里等著他了，「小飞，我交待你办的事情办好了没？」

　　「我照著大哥你的话演了一遍，那位赵先生就吓跑了呢。」温玉飞一边说，一边把纸签还给七哥。

　　温玉峰倒是有点意外他这麽快就把事情办好，「喔，看来你这家伙笨归笨，温家的名号还算不小，没给你砸去。」

　　「我不懂七哥的意思。」

　　「你也不必懂，乖乖的听话就好了。」温玉峰呵呵一笑，把纸条放在灯火上，马上就就化成了灰烬。

　　他这笨到家的小弟被他卖了都不知道。那赵天开在京城算明时曾得罪了温玉峰，只是当时在京城不好发作，现下赵天开来到洛阳，在温家的地盘上可就让他抓到机会来修理那个只靠一张嘴的骗子。虽然说他自认没做错事，但要是让大哥、父亲知道，恐怕会遭来一顿责骂，正好有这笨弟弟可以利用，温玉峰就利用了他。反正，只要拍拍小飞的头，给他几根肉骨头，他就会像狗一样乖巧。

　　「既然七哥满意了，能不能把那头鹿还给我？」温玉飞说的是几天前闯入温家的一头小鹿。那头受伤的小鹿不知怎绕过围墙闯进温家，幸好遇上天真善良的温玉飞而不是其它温家人，否则，不但不会有人帮他包扎伤处，还可能变成一道鹿肉大餐。

　　「小鹿？」温玉峰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想起那只被他关起来的小鹿，「我会叫十九管家替我看著，你就去跟他要。」

　　「谢谢七哥。」没有心机─也可以说是笨─的温玉飞连忙飞奔离开。

　　看著他一脸天真无邪，温玉峰忍不住哼了一声，「小蠢蛋。」



　　天真、无邪、有够笨。

　　这就是管十九对温玉飞的评语。

　　在温家围墙之外的世人对温玉飞的评语多半是纨絝子弟，败坏家风，三不五十就是逛妓院，如果完美的温家有什麽缺点，一定就是这温玉飞惹的祸。

　　事实上呢？温玉飞不过是温家众子女最常利用的待罪羔羊。利用他的天真，不解世事来替他们脱罪。比如说，上个月包下整条花街其实是二姊温玉雪的主意，再上上个月大闹温家的水上对手洪家庄则是大哥温玉山的主意，这一次修理赵天开则是老七温玉峰的指使。不知怎麽回事，最後事情总是落到温玉山头上。

　　一定是温玉飞惹了什麽大麻烦上身，才会劳动温家四大护法、八大金刚、所有温家的能人异士全部出动，才能摆平这些麻烦。

　　没武功、没脑袋、除了像极了母亲的脸蛋之外，这温玉飞简直一无可取。

　　「十九管家，我的鹿呢？」

　　「好好地那里吃草。」管十九指著背後。

　　温玉飞连忙跑过去，看到小鹿平安无事地吃著草时，眼泪几乎要掉了出来。他带著闪动著泪光的大眼睛颤抖地说，「好可怜，你一定被虐待瘦了很多……」

　　「实际上是胖了不少。」管十九冷冷地说。

　　「十九管家，谢谢你替我照顾『乔八』，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乔八？」

　　「就是它的名字啊。」温玉飞指著一旁的小鹿。

　　「乔八……吗？」管十九愣了一下，他总觉得这个名字真熟悉，似乎在哪本失传已久航海志上读到过一头可以自由变化的神鹿，就叫做这个名字，难不成温玉飞知道那只小鹿？不敢相信温玉飞读过这本书的管十九连忙问，「你怎麽会替他取这个名字？」

　　「我是在门口的小桥边拣到他，再加上他头上这两只角……」温玉飞在自己头上比了个八字，「不是很像个八字？」

　　管十九瞪著小鹿乔八，乔八也瞪著他。

　　那对鹿角的越和一般的鹿不一样，不是像树枝一样的倒八字形，而是直直两根就像是筷子一样插在头上的正八字。

　　「……是有点像。」

　　「所以我就替他取名叫乔八了。」温玉飞拍拍小鹿的头，换来小鹿鼻子哼气的声音，用那两只像筷子一样的角戳了下温玉飞。

　　「看来他不怎麽乖巧。」

　　「其实他是很乖的，一定是因为七哥欺负他，所以才会脾气不好。」

　　并不是因为温玉峰欺负小鹿。

　　事实上，温玉峰一抓到这头小鹿就交给管十九照顾，管十九没把小鹿关起来也没限制他，放著这头小鹿在院子里吃。这头小鹿也真不愧是传承神鹿乔八之名的鹿，专挑他院子里珍贵的药草在吃，特别是一种要栽种十年才能结果，用来治疗神仙果和唐门红之伤的药王果全被吃个精光，让管十九差点要宰了这头鹿把药王果拿出来。

　　但管十九最终还是没这麽做，因为他正在找刀的时候，就被刚从京城回来的温祥叫了去，商量一件关於温家子弟的大事。在听到那件大事之後，管十九一直心事重重，没把心思放在吃光他整院子药草的小鹿上。而且，这件事情与温玉飞息息相关，他也还没找到机会告诉温玉飞，「有件事，明天老爷就是告诉十二少爷……」

　　「什麽事？」温玉飞天真地抬起头来看著管十九。

　　「就是有关於……」那双天真的大眼睛看著管十九，和管十九去世的娘亲好像。那张绝美的脸蛋，看起来愚蠢到极点的美丽外表，样样都像极了他的娘亲──除了他娘亲是装的而温玉飞是天生的有点不同之外，几乎可以说是同一模子出来的。面对这张脸，他实在说不出那麽残忍的话，「呃，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一定爹对我帮哥哥姊姊们做的事情又不高兴了吧。」

　　「和那有点关系。」

　　不只是「有点」，而是大有关系。上个月包下整条红街的事情当然不可能瞒住温祥，知道这件大大败坏门风之事的温祥决定将温玉飞赶出家门，除非温玉飞在江湖上闯出一点名声，以後再也不认温玉飞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