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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江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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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刘萤没有一滴眼泪,不是不想流泪,而是哭不出来。那心口堵着的沉重,让他连眼泪都掉不下来,是很痛、很痛,但是没有眼泪。极大的悲痛之下,便是无法言语的哀伤,无法用泪水表达的悲怆,才是世上最痛苦的事。
裴木接到消息赶到王府时已是傍晚了,虽已做足了准备接受这个沉痛的事实,但踏进来的那一刻还是重重的颤了一下。
他看到刘萤直直的跪在老王爷和王妃的尸体前,一动不动,就那么跪在血泊中,看他憔悴的样子许是跪了很久了。这让裴木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怕小王爷……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一把抓起刘萤的衣服将他拽了起来,而刘萤却因跪得太久无力站直软了一下,裴木一个激灵将他提起来扯到檀木椅子上。
裴木看着刘萤,眼里满是心痛。而眼前的小王爷,眸子里充盈着不尽的悲痛和哀伤,那种绵延不绝的伤痛漫开在幽黑美丽的眼中,也漫出了空气。
裴叔叔……
刘萤想叫,张了张口,却终究是没叫出来。话语涌出喉咙,只化成一声沙哑和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来……
“小王爷!”裴木看到这样的刘萤,终是失声叫了出来。
刘萤用袖子抹了抹嘴角,咽下喉间的血腥味道,调理了一下才开口道:“裴叔叔……帮我、帮我查……”
哽咽的语句却有力的印在裴木的心间,他立即明白了刘萤要什么,便重重的点点头道:“小王爷您放心,两天之内裴某定给小王爷一个交代!为二老报仇!”他是受老王爷恩情最重的人,对于他的惨死又怎能不上心?这样的仇恨对于他来说,就如同自己的家人身死是一样的,甚至还要深重……
两天后裴木如期而来,一并带来了刘萤交代要的结果。
此时刘萤正接到王公公带来的皇帝大婚邀请函,他并没有告诉王公公自己家里的丧事,只是淡淡的跟他说不去京城了。王公公面色犯难,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刘萤也知王公公为难之处,强硬的挤出一丝笑容让王公公只管告诉为月自己病了,就说旧伤未好。王公公奈何不了刘萤,他们心里也都明白,为月也不会因此生气的,毕竟当朝天子和江南王之间的交情是不言而喻的。
王公公临行前刘萤把那匹原本要给父母做衣服的荧光金丝锦布给了他,就算是给为月大婚的贺礼,他的父母已经用不上了……
其实想到这里刘萤心里真的很难受,后半句话差点没说出来,言语间努力克制着自己哽咽的声音,在王公公面前表现的很正常。
只是那一丝丝的悲伤,再怎么掩饰都会溢出来,王公公虽没察觉到,可下人们都看出来了。那风华绝代的江南王,一瞬间就被痛楚击垮了,刹那丧失亲人的痛楚,刹那只剩他孤身一人的痛楚,怎么也掩饰不住……
待王公公走后,刘萤下令王府上下的侍卫和下人都不得向外宣扬老王爷和王妃身死之事,谁要泄露出一丝消息都没得命留。
所有在王府的人都知道小王爷的脾气,虽然平时温文尔雅,谈笑间都是风度翩翩、和善可亲,但真正把他惹急了可是不好对付的。于是所有人都乖乖的封紧了自己的嘴,甚至连自己的家人也不曾得到任何消息。
裴木看着刘萤两天来的消瘦和憔悴,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痛。他也算是老王爷的老部将了,所以是看着刘萤长大的叔叔辈的人,看着如今能独自抵挡悲伤的刘萤,他猛地想起这个年轻的王爷小时候围在自己腿边要学武的认真模样,裴木不乐意教,他就嘟着个小嘴倔强的坐在军营中不吃不喝,表示抗议。
经年已过,眼前的人早已不是曾经倔强的孩子了……
“小王爷……”裴木看着愣在桌前刘萤,轻轻唤了一声。
刘萤慢慢回过神儿,抬眼愣怔的看了裴木很久,才叫了一声裴叔叔。这让裴木心里悲痛异常,他噗通一下跪在刘萤面前,也不禁流了眼泪,哽咽道:“小王爷……人死不能复生啊……可是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的,您这样……会撑不下去的!”
刘萤扯开干裂苍白的嘴唇,轻轻的笑了笑,扶起裴木道:“裴叔叔,我没事,您那边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裴木抹了一把老泪,整了整情绪道:“小王爷,我查到了,确实如小兮姑娘说的,是陶唐。”
刘萤放在茶盏边上的拳头逐渐握紧,直至听到骨骼的声响,他也没松开。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抑制刘萤此刻想杀人的冲动。
“我派人监视了陶唐暂居的地方,是个破旧的院子,但是他的身边好像还有个高手保护着……老王爷和王妃想是那个高手下的狠手,陶唐只是个公子哥,功夫不会高到连小兮姑娘都能伤成那样……”
刘萤的指甲已经深陷入掌中,渗出丝丝血痕。
小兮其实是刘萤最后一道防线,他身边的人几乎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天溪天泉是,小兮也是。当初刘萤将小兮收了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而是先把她丢到法华大师的身边习武去了。小兮一直以来跟在刘萤身边做侍女,并不显山露水,这是刘萤特意吩咐的。他说小兮是他的最后一道防线,除非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显露功夫。尽管小兮的功夫及天溪天泉两兄弟,但也算是习武人之中的佼佼者了。
只是那天她伤成那样……想必是碰上了棘手的人才没能保护老王爷夫妻。
“陶、唐!”刘萤狠狠砸了一下桌案,愤怒的从喉间挤出这个名字。
裴木心中一凛,知道小王爷是要下手了。他了解刘萤的品性,一般不会生气,也不会随意杀人,但从前不乏那些不怕死的把刘萤惹急的人,下场一般都不好。这个下场不好,并不是指惨死。那些惹了刘萤而被痛快的解决掉的人是下场好的,而不好的……裴木没敢往下想,只是淡淡的在心叹了口气,就退了出去。
天溪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出事后五天了,比上次刘萤赶去京城还要快了五天,途中又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了。天溪接到刘萤的指示后,心中阴云渐起,留了天泉在为月身边便疾速往江南赶,一路上自己没吃没睡,以都快看不清路途的速度飞奔,才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了回来。
刚踏进王府的大红门,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与以往的王府感觉差异很大。天溪以为是在晚上,难免冷清一些,便没在意。
但是走进大厅的那一刻,黑白两种惨淡的颜色即入眼,两具墨色的棺椁赫然呈现在天溪眼前,他揉了揉眼睛,以确定自己没有走错王府。再抬眼看去,大厅如今已是惨白一片,纸花白罗高悬于匾额前。
直到看见刘萤呆滞的身形跌坐在棺椁旁的石地上,天溪才确定,他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刘萤见天溪回来了,只是微微侧了侧头,很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
天溪像失了魂儿一样,迈开沉重的步伐。
心里开始抵抗一些东西,抵抗接近那两具棺椁,离它们越近,就越接近事实,天溪心下就越难受,像是有什么扼住了喉咙般,一阵刺痛。
他并没有走到刘萤身边,双腿就软了,扑通一下跪在墨色棺椁前,心已经被拧了起来,控制不了的眼泪滴滴落在青石地上,融化在这沉痛的大地间。
那是自己的亲人啊!
他从未想到这个自己敬为父母的人,顷刻间便化作尘泥融入了天地,半年之前且还见到二老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如今怎的却是故人已逝、再见不到他们的颜面。
他们兄弟俩虽是刘萤的侍卫,但老王爷和王妃也并没有对他们严苛,而却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一般同待天溪天泉,包括小兮也一样,仿佛是老王爷的女儿,他们二老喜爱的紧,无宾客时都是同桌吃饭。那个时候他们俩兄弟便暗暗发誓了一生效忠江南,无论生死都紧紧相随。
只是此刻自己的心痛,又怎么能比得上眼前颓废的主子?
天溪心痛的看着刘萤憔悴的面容和失焦的眸子,就知道自己的主子一下垮了很多。虽然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天溪看到刘萤垂在地上的紧握的拳,就明白这不是简单的,是一份深刻的仇恨。
正待天溪缓缓开口欲问,裴木粗喘的气息阻止了天溪的发问。
“小王爷,”裴木提剑拱手一拜,面色肃然,“找到了,是一件破旧民院。”
刘萤听罢猛地站了起来,一步便并到天溪身边,没待天溪做出反应,他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一浮,被刘萤拽了起来。
“走!我要用陶唐的血来祭奠咱父母的魂!”
饱含仇恨的宣言赫然敲进天溪和裴木二人的脑中,那愤怒的言语深深烙在二人心中,此刻只跟着主子义无反顾的迈开步,迎接即将来临的血腥。
夜色正深,一牙新月挂在天际,气氛甚是阴冷。
刘萤身形化在夜色中,如灵动的烟云一般穿梭而行。天溪和裴木紧跟在刘萤身后,望着那灵动的身影不禁觉得凛冽。
他们的主子从什么时候已经开始长大,平时的谈笑风生风流倜傥早已成为掩饰内心的面具,成为世子的那几年一直到现在,他心里到底有多少伤痛和暗涌,都不曾表现出来,展现给世人的始终是那幅言笑的模样。到底从何时开始,刘萤已经坚韧到隐藏自己的痛苦不被人探知,到底从何时开始,年轻的江南王内心已经沧桑。
正出神间,天溪倏地感到前面的人影一滞,他却没来得及反应,正正的撞了上去。那是刘萤的背。而裴木则是知道他们的目的地,身形在刘萤站定那一刻顿住。天溪正慌张时,刘萤却没在意,直接拽着他跟着裴木闯进了面前一间破旧不堪的民院。
此处似乎很隐蔽,他们穿过很多巷子才到这里。刘萤心里有隐约的疑惑,陶唐对江南并不熟悉,就算来探过好几次,也不可能会找到这么隐蔽的民院,而且之前他去府中刺杀的时候,时机竟然掌握的如此恰当,那一刻正是侍卫轮休的当口。这些东西就算陶唐再精明,也不可能查的出,这让刘萤心中更加不安了。
难道……
……》
血罗刹
新月如弯钩,挂在这肃杀的夜晚,让人不禁心生寒冷。
刘萤三人到院内的时候,特意没有屏息隐藏脚步,所以当一个雄壮的身影破窗而出的时候,三人都一副预料之中的样子准备迎战。
那人冲着打头儿的裴木袭过去,裴木迎空接了那人一拳,然后引着他的身子避开刘萤到天溪那边。裴木这么一个动作,天溪就明白了原因,许是要他俩对付这个雄壮的汉子。刘萤什么也没吩咐,只是径直向房门走去。
那人见刘萤向屋子走去,欲奋身阻拦,却被天溪一个疾步拦在身前。天溪冷笑一声道:“勇士你放心,你家公子会被照顾的很好的。”这话落在那汉子耳中,却如冰锥刺骨,寒意顿生。
刘萤听着天溪这话,心里顿生一丝欣慰,他还有他们啊,有着最了解他的近卫、朋友、知己。
这种情况下,欣慰的情绪一闪而过,刘萤一脚踹开破旧的房门,却感到眼前一到寒光乍现,一把漠北鹰刀破空而来。刘萤瞳孔一缩,疾速闪身躲过,抬手便向那握着鹰刀的手腕砍去。
咣啷一声脆响,鹰刀应声落地。
刘萤冷哼一声道:“你父亲这把刀落你手上真是暴殄天物。”
刚才那把鹰刀的主人,正是此刻欲杀刘萤,那落跑的漠北二公子陶唐。至于那个破窗而出的汉子,是那传说中护着陶唐从千名追兵中逃走的高手秦楼。刘萤不知道这秦楼受了陶家什么恩惠,以至于这样不顾性命的跟着陶唐,不计后果的服从。
陶唐见鹰刀脱手,却迅速俯身从靴中抽出一把精致的小短刀,刺向刘萤。刘萤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一把钳住陶唐握刀的手。陶唐心一急,欲要抽回,却被刘萤钳得紧紧的,一点余地都没有。倏地,刘萤忽感面前一阵拳风,见陶唐未被制住的右手向自己袭来,本能反应的出掌挡在身前,又钳住了陶唐的右手。
只听一声惨叫,又闻利器落地之声,此外,滴滴血珠打在地上,空气中顿时漫开了血的气味,丝丝入嗅。
刘萤手中不知何时闪出一把银亮的匕首,顷刻间转手挑断了陶唐的手筋,汩汩鲜血沿着匕首边缘流淌,刘萤反手握着匕首,面容如这夜一般深邃。妖娆异常。
院内裴木和天溪正跟秦楼不相上下,想来这秦楼的武功也算的上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这路货色也让二人不解。正僵持间,秦楼闻得屋内传来一声惨叫,不由得一惊,身形滞了一下露出空隙,正想翻身赶去救主,下一刻却被两把利剑刺穿了身体,霎时血流如注。
“少……主……”
唤完这一声,传说中的绝世高手也便倒在了血海中,再也不能起身。
陶唐被刘萤一脚踹到墙边,看到自己的护卫秦楼已经身亡,心中一凛,再无倚靠。再抬头看看高处的人,面庞冰冷如寒霜,缕缕阴郁呈现在眼里。陶唐迎着刘萤的目光,发现他看着自己的那份鄙夷和藐视,顿时点燃了濒临死亡的人的怒火。
“刘萤!你害死我全家,现在又杀了我近卫……”
“陶公子此言差矣,”刘萤忽然笑了,打断他的话,“胜败乃兵家常事,且是你自己找我来要东西的,岂能赖我?”
一点一点的燃烧起的愤怒,怎么也压抑不住,陶唐面色逐渐扭曲,嘴上却喊着:“刘萤你混蛋!你骗我……你骗了我们,是你害我们吃了为月那小崽子的败仗,害死我全家的!你这个小人……啊!”
利刃瞬间刺穿手掌,巨大的痛楚,让陶唐猛地惨叫出来,额头上慢慢溢出汗水。
“我是小人?”刘萤握着匕首眯着凤眼看着陶唐,“你杀我父母就是君子了?”后半句话说的着实凌厉,刺在每个人心中,引出下属一阵心痛。
天溪倚靠在门边,哀伤一阵一阵涌过心里。自己主子冰冷的吐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挣扎他是可以读的出来的,任谁都无法那样道出自己的哀痛。
陶唐却不依不饶,仍是一脸愤怒,仿佛他是这个事情里唯一的受害者一样,吐出来的话便越发的狠毒:“刘萤你活该!你这是报应!杀不了你,我只能杀了你家那两个老东西,来慰我全家在天之灵!哈哈……刘萤你算天算地,没算到自己如今糟了这等报应吧!我就是要让你背着这罪恶活一辈子!你得知道,你父母是被你害死的,是你自己杀了他们!”
啪!
刘萤甩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陶唐白净的面容瞬间窜红,嘴角渗出一丝血痕。
陶唐只觉得面颊疼痛难忍,心中也是羞愤。想他也是个公子哥,逃亡的路途中让他吃尽了苦头,如今先是被人挑断手筋,又是让人刺穿了手掌,再无力反抗的被扇了耳光,心里的扭曲便多了几分。
他几近癫狂的笑着:“哈哈……刘萤你别装了,其实你心里特别痛苦我知道,你竟然让自己的父母在自己的王府被人杀了!连自己的父母都保护不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位子?”
啪!
又是一个实实落下的掌印,力道比上一掌更重了。
自己内心的空隙,岂能让这个下贱、落魄的仇人来触及,来玷污?纵使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也难以压抑心中的怒气。不容侵犯的背后隐藏的是真相,是渐渐深刻的恨意,并不是恨陶唐,更多的是恨自己。如果没有坚持让父母到自己府中住,他们就不会身死;如果自己那天没有出去,他们也不会身死……
巨大的痛楚充斥着刘萤的内心。
“被我说中了吧?江南王?”陶唐额角的汗不断渗出,被匕首钉在地板上的手往外出血,但他还是不住的说着尖刻的话语,全然忘了自己的处境,“刘萤啊刘萤,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你唯一的哥哥恨你入骨,父母如今也全死了……你……呃啊啊!”
“我看你是连死都不想给自己个痛快了。”刘萤怒火传遍全身,但他依旧是冷静异常,眸子中充满了无边的黑暗和冷冽。他迅速抽回刺穿陶唐手掌的匕首,扎进了陶唐锁骨之下的穴位。刘萤拿捏得非常精准,这个地方的痛流瞬间走遍陶唐全身,甚至连轻声低吟都会痛的全身痉挛。
“你告诉我刘锦在哪儿,我就让你个痛快。”冷冷的吐出这句话,刘萤俯下身,蹲在蜷缩着抽搐的陶唐面前,轻轻弹了一下匕首的柄,一瞬间,陶唐便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原本恶毒的眼神也逐渐转为恐惧。
此时刘萤却坐在他身边,悠悠的道:“裴木,看这时辰青楼正热闹呢吧?”
裴木似乎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刘萤整人,手段之狠让他不禁有些凛然。怔了一下,他立刻道:“是。”
刘萤这时用食指不断的磕着匕首柄,一下、一下很有节奏,悠然道:“去,找几个欲望没泄干净的过来,就说咱这有个销魂的货色伺候着。”
那一下一下的敲打,每一下,匕首就没入陶唐胸膛一点,一点一点的冲击着他痛楚的神经。就是再能撑的高手,此刻也会垮下来,这已经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痛楚的加剧,陶唐的精神此刻已几近崩溃。后又听了刘萤的话,顿感绝望,眼神中除了痛苦就是恐惧,莫大的恐惧,他是发了什么疯才会找眼前这个修罗寻仇的?
裴木领命去了,天溪背对着屋内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陶公子,我知道这次你的刺杀行动刘锦也参与了,不然你不会知道我家防卫最弱的时刻,所以……”说着,他又敲了敲匕首柄,“你还是赶紧交代了吧,免得再受苦。”
“你……刘……刘……”陶唐扭曲着面孔,穿心的疼痛下,他已然是说不出完整的话了。他此刻真的是有点后悔,后悔来这江南。
刘萤见他说不出话,便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把拔出深陷胸膛的匕首,鲜血像是被困了很久的猛兽,逃窜似的向外涌出。陶唐惨叫一声,跌躺在地上,,气息羸弱,衣襟被血浸染,如嗜血莲花一般绽放。
“我看你陶公子姿色生得不错,”刘萤边把玩染血的匕首,边道,“不知道在人身下是不是也那么销魂……”轻浮的语言却撩起陶唐心中的寒意。刘萤不知道此刻折磨人的自己是不是真实的,看着陶唐痛苦的表情他竟然有一丝快意。
“刘萤……你……杀了我,快点杀了我……”此时的刘萤让陶唐感到无限的恐惧,刚才的愤怒和恶毒早已不见。
“哟,我还没玩够呢陶公子……要不你把刘锦人在何处告诉我也行。”刘萤凤眉一挑,玩味的说道。陶唐啊陶唐,你惹了这个江南公子,还想这么痛快的去超生吗?
“他……不在了……”陶唐痛苦的喘息着道,“他不在江南……我、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希望交代完刘萤想知道的事情后,自己能逃过一劫。
“哼,”刘萤冷哼一下,鄙夷的看着身旁濒死的人,“你就是这么求生的吗?”
话语中的鄙视落入陶唐耳中,他心中羞愤不已,却为了求得一丝生机又不得不忍下。但此刻裴木回来了,且遵从了刘萤的吩咐带回了几个欲求不满的男人。陶唐心中惊恐不已,怒道:“刘萤你……混蛋……”
“对不起了陶二公子,我刘萤就是个小人,所以也没打算放过你……”他轻轻抬起下颌,让裴木领那些人过来,自己则是起身,不慌不忙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土,抬腿便往外走。杀父母的仇恨,他刘萤怎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对于这件事,刘萤就算不做君子,做小人、做恶人,也断不能放过那陶唐!
那一瞬间,万念俱灰的陶唐躺在地上无力的挣扎,眼看那几个男人留着口水、色眼咪咪的看着他走进来,才意识到自己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仿佛是人间的修罗一般,嗜血而生,不到一刻便把他的心智从人间打落地狱,那绝对不是死亡这么容易解释的……
“修罗……”这是陶唐的遗言,带着深深的恐惧。
这漠北金贵的陶公子恐怕活着的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是被人作践而死,他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还会不会拼了性命逃走呢?若早知道是这样的悲惨,他还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去招惹那修罗在世般的人物呢?
可这世上唯一欠缺的就是早知道。
……》
凄凉调
京城,皇宫。
秋已至,风起云落,缕缕凉意扫过庭阶,落叶纷纷落在每个角落,仿佛要告诉所有人属于他们的季节到了。这个季节,即使是阳光明媚的晴天,也不免有些萧索的。
北朝天子大婚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喜事之后大家都渐渐静了许多,虽然不乏几个妃子争宠,但是也没惹出什么大事来。目前后宫之中还是魏家小姐比较得宠,为月一个月期间有半个月的时间都是在魏萱的金安殿就寝,与她也是相处的甚好。
但是这也并不说明为月对魏萱有感情,哦不,是有爱,感情是肯定有的,但却是那种平淡如水的感情,更多的可能是作为政治婚姻而不得不有的感情。为月虽然对魏萱相敬如宾,外人看上去帝后的感情也是融融,可只有为月知道他自己心里少了些什么。一样会跟魏萱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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