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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咱双修吧(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by 茅台酿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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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那夜过后,云少康又睡了两天便醒了,伤更是一天天见好起来。不仅得归功于文谨的赌运不错,更重要的是云少康年轻底子好,自我修复能力比较强。当然,文谨那日匆忙给云少康喂下去的各类师门独家大补丹也起了不少作用,其中效果最明显的——就是叫云少康天天流鼻血。

  云少康受了伤不得不卧病在床,对于喜欢到处乱窜的他日子是难熬了点,可是令他欣喜的是,文谨天天都给他亲自熬药送汤送饭,嘘寒问暖也是常有的。相较于前段时间的冷冰冰,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他心里啧啧叹道,看来那天的刀没白挨,真值了!

  云少康心情大好,每天没事就拉着文谨闲扯打发时间。文谨对此态度跟原来还是差不多,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云少康也不生气,只觉得文谨一张不苟言笑的脸越看越好看,简直要开出一朵花来。

  这天他说得得意忘形,神秘兮兮地凑到文谨耳边笑道:“恩公,我那天挨了那一刀之后,做了个梦。”

  “什么梦?”文谨神经一紧,竟难得的应了。

  “我先给疼昏过去了,后来走着走着路上看到小刘,就赏了个他大锅贴。”

  文谨无语,也是,小刘刺了他一刀,报复一下很正常。

  “后来再走着走着,就有一美人钻我怀里了。”云少康咂咂嘴:“美人二话不说就贴上来亲我,我可是不懂风情的人?后来美人给我亲的慌了,居然跑掉了。”云少康颇为懊恼。

  “……那个不是美人,是吴大娘家的狗阿旺。”文谨一本正经道。

  “啊?呸呸呸……”

  文谨自认把自己比作狗实在是有点糟践了,但是也远比让云少康知道他梦里的美人是自己要好得多。那天救完人之后,他自然还是光风霁月的文谨道长。

  他跟这个无赖,还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云少康“呸”了老半天,一抹嘴道:“那我可不是吃了一嘴狗毛?”

  “我去把中饭给你拿来。”文谨并不回答他,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嘴角提起个很细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屋外的阳光照进来,将这细小的弧度放大不少,忽然他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如春阳照雪,顿时就有了解冻的迹象。

  云少康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喂,你……”云少康感觉还没看够,说着就要下床跟着去。

  “躺着别动!”

  文谨怒斥一声,转眼间又恢复了那张棺材脸。

  “后来那小刘呢?”云少康边吃着饭边问道。他这几天东扯西扯,竟一直忘了去问小刘的下落。

  “他……”文谨的脸色有些阴郁:“被我杀了。”

  “那天要杀咱们的,就是他吧?”

  “是,他是乾坤班的人。”文谨顿了顿,有点不自然:“谢谢……谢谢你救我。”

  “我这人福大命大,恩公不必客气。”云少康呆了一下,才讷讷地说。

  “不,你那天差点就死了……”文谨有些口不择言,皱了皱眉便不再说了。

  “恩公这不是给我报仇了吗?嘿嘿,不必言谢不必言谢!”云少康云淡风轻地就随口带了过去,好似那天生死一线的不是他一样。

  “你还没死呢……”报什么仇?文谨还没把下半句说出来,就发现越说错的越离谱,索性逃跑:“你先吃,我去院子里待一会。”

  云少康手臂枕在脑后,忍不住去回想那天的情景。

  那天他连刀是从哪里出的都没看清,只见一团锐利的光劈了过来。他大脑空白了一瞬,之后就是利刃刺进血肉的剧痛。

  他对那一瞬所发生的事,几乎是没有印象的。仿佛如同早已深刻进脑海的意识,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

  他撒泼扯谎喝花酒,挑事骂娘耍无赖——却很少救人。

  还是这样几乎搭上了命的救法。

  他闭上眼,梦到美人和小刘之前,他其实还做了个梦。

  梦里面他回到了八岁那年。

  父亲出殡的时候,灵堂只有他一个人。

  记忆里面母亲的印象是极其模糊的,模糊到只有一个残缺不全的影子。

  他长到八岁,只有父亲。

  父亲的脸长年都很阴森,像是从来都照不到阳光一样,整个人处处都散发着阴冷甚至腐朽的气息。他经常把自己关在练功的密室里面,一关就是大半天。

  后来他死的时候,也死在密室里。

  通晓医术的长辈说,父亲是因为练功过于心急,走火入魔致死。

  他一个人跪在灵堂里面,家里的佣人本来就少,主人一死,除了个老得路都快走不动的管家,所有的人都走光了。

  祭拜的人更是寥寥。

  下葬的那天,来帮忙操办丧事的只有夏叔叔。

  漫天白色的纸钱如同雪片飘落,他伏在父亲的墓前,身体仿佛要被这片白色埋葬。他也恨不得就此被埋葬。

  从有记忆起,他没有玩伴,亲人形同虚无。他甚至不明白人来到这世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那天他跪在父亲的墓前里跪了很久,久到身子都木了。

  举目四望的一片坟茔蒿草,对他来说,没有路,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尽管他后来八面玲珑呼朋引伴,那一天依旧像是用火燎在他的脑海里,不能忘却。

  这么多年,他的酒肉朋友可以排上几条街,生死之交——却只有他自己。

  如今与这木头脸道士一同出生入死多次,不知能不能破格加上他一个?

  “云兄的伤可好些了?”柳焉由的声音清朗:“云兄?”

  “……好些了。”云少康睁开眼笑道:”多谢柳兄关心,大概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就能活蹦乱跳了。天天窝在床上,可憋死我了。“

  “有文公子这般悉心照顾,云兄还不知足?”柳焉由摇头道。

  “哈哈,知足了知足了!”云少康大笑道。

  柳焉由今天穿的不是他那些绣着金线银线的锦袍,而是一身的农家打扮。粗布衣裤材质鄙陋,清贵的公子气减了些,倒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淳朴来。

  更稀奇的是,他修长白皙的脖子上,居然还挂着一条揩汗的毛巾。

  “柳公子今天这身哪来的啊,瞧着倒怪新鲜的。”云少康打趣道。

  “前几天雨下个不停,今天好不容易天公作美,刚好把衣服拿出去晒晒。”柳焉由擦了擦汗道:“吴大娘家没柴了,吴大叔又要去武陵城里贩货,在下就帮着劈了点柴,权当报答大娘这些天的照拂。”

  “这些粗活,柳兄竟然也做得来?”云少康心里那个惊诧,一不小心就给说漏了。

  “云兄可不要小看在下,区区劈柴,又有何难?”柳焉由笑道:“云兄好生歇息,吴大娘还等着柴火烧晚饭呢。”

  云少康惊得几乎合不拢嘴,差点一激动把身前的几案给掀下床去。

  最后只能对柳焉由的评价再加一条:深藏不露。

  又过了些日子,云少康能下床走动了,便也到饭桌前同大家一同吃饭。他前些时候卧病在床,每顿饭都是先放到小几上,然后将小几驾到床上吃的。这天他好容易能下床同大家一起吃了,心情自是大好。

  云少康对吃的要求一向不高,只要能进口的,就能进胃里,至于好不好吃,那是更高一层次的了。在条件较差的情况下,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样一个对吃喝并不苛刻的人,这天拿起筷子就着农家小菜刚扒了没几口饭,就停下了动作。他眼睛扫了一圈桌上的人,眉间长着一颗瘊子的吴大叔,头上包着块蓝布巾的吴大娘,锦衣玉冠的柳焉由,一身灰布袍显得老气横秋的文谨……云少康皱皱眉头,“咦”了一声道:“今天的菜跟前几天……怎么味道不太一样啊?”

  “都是俺家小芹做的,怎么会有不一样?小兄弟你是药喝多了,嘴里没味了吧?”吴大叔呵呵笑道,声音亮如洪钟。

  “前几天打了几只山鸡兔子,都是俺家小芹给煲的汤呢,味道那是香的十里八乡都闻得见!”

  吴大叔说完,笑得颇为得意。

  吴大娘老脸微红,啐了一句道:“小兄弟到咱家养伤,俺们不过尽尽本分,老不正经说这个干嘛!”

  一旁的柳焉由笑而不语,文谨心无旁骛只管吃饭。

  云少康无奈,只好接着扒饭。这顿饭不管怎么吃,总觉着比前些天的饭菜少了点什么。味道不仅比不上,还有种说不上的陌生感觉。云少康只吃了一碗饭,连桌上新炖的鹿肉都没怎么吃,就放下筷子表示吃饱了。

  说白了,就是他觉着,前些日子的饭跟今天的饭,根本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吃饱了坐到台阶上,看着院子里跑得正欢的母鸡小鸡,以及那只他昏迷时误当做美人给亲了的杂毛大狗阿旺,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狗阿旺第一次见到云少康从屋子里走出来,也不惧生。它几步踱过来,对着云少康就是一顿猛嗅,大眼睛里清楚地映着云少康因为想不通而挤在一块了的五官。

  云少康见这狗没有敌意,又想到自己跟它的“亲密接触”,伸出手摸了摸狗脑袋上松软的毛,转身回屋拿了块鹿肉,丢给了阿旺。

  阿旺看到有肉丢过来,狗尾巴摇得欢快,低下脑袋就大口吃起来。吃完了肉,还拿舌头舔了一下云少康的手,摇摇尾巴一脸期待地瞧着他,明显是还想再来一块。

  云少康苦笑着又回屋拿了一块肉给它,心道,就是把那一盆子都喂给你,你也说不出人话来啊。

  云少康坐在台阶上,一直郁闷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虽然一向是万事不上心的甩手掌柜型,可要是真较上了劲儿——对人能把人家追到天涯海角,对事能把陈芝麻烂谷子全都拨拉出来。

  于是,因为钻上了牛角尖,他连晚饭也没怎么吃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云少吃到肉的交代,在这儿有交代了~捂面

  ☆、第二十章

  “云兄的伤多亏二位这些日子照拂,我们俱是感激不尽。”柳焉由笑着便是一揖。

  “公子客气了,我们老实农家人帮不上多大忙,还是云兄弟吉人自有天相啊!”吴大叔一双大手拍拍云少康的肩。

  ……

  几人客套一番,最后要上马车走时,吴大娘笑道:“咳,看我这记性,之前还做了些馒头给几位路上饿了吃,差点就忘了拿!云小哥跟大娘一道去拿吧!”

  “好,多谢大娘!”云少康一排门牙整齐一露,亮眼得简直就是个小太阳。

  进了厨房,吴大娘把那一袋白面掺着玉米面的馒头递给云少康,看看外面静静等在骄阳下的几人,吴大娘神神秘秘道:“云小哥,大娘最后还要告诉你件事儿。”

  “什么?大娘您说。”

  “也不是啥大事,你不是说你跟咱们一起吃了以后饭味儿变了吗?”吴大娘笑得有些惭愧:

  “那是因为大娘的手艺不好,比不上文小哥。”

  吴大娘看到云少康有些不能相信的表情,解释道:“你伤重在床时,那些鸡汤兔子肉都是文小哥给你开小灶弄的,我们其他人没份儿。”

  “别看文小哥人总是不哼不哈的,其实对人好着呢。他前些时候一直不许大娘告诉你,这不看你们要走了,可别说是大娘说的啊。”

  他知道,文谨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死性子。

  那天要是他真死了,文谨多半不会去找乾坤班寻仇,说不准却会像戏里的张劭一样……下赴到黄泉去寻他吧?

  一命换回的一命本该好好活下去,在文谨那里,却会成为他余生都不能平息的执念。

  在江湖人看来是傻子的行为,只有单纯固执的文谨才会做得出来,也会因此显得格外珍贵。

  行游江湖多年,他已多年不曾遇到这般的,赤子之心,至情至性之人了。

  他养伤期间对着文谨的脸发呆的时候也在想,这小子要是个姑娘,实在应该二话不说娶了。

  云少康拎着馒头上车丢给车厢里坐着的文谨,笑道:“恩公,我来赶车,坐稳了!”

  “你的伤……”

  “早没事了!”

  云少康一扬马鞭,破旧的马车硬是给他赶出了快意江湖的感觉。

  三个人一辆马车,向着通向武陵城的官道,疾驰而去。

  武陵城不小不大,最出名的既不是楚地的美人,也不是靠山吃山的停云山的特产山珍,而是武陵崔家酒。

  武陵崔家发迹自几百年前,当年是以祖上所制的梁米酒发家。梁米酒的制作之法古已有之,然而崔家的梁米酒色泽微黄,口味醇厚而爽冽,后味干净而馀味绵绵,饮后空杯留香持久,与一般酒家所制大是不同,让人回味无穷。后来武陵崔家又出了不少酿酒人才,“白玉泉”酒以及“武陵桃源酒”名声也逐渐传了出去。

  崔家的名气越来越大,慕名而来的酒客也越来越多,其中有个书生酒至酣处,还挥笔在崔家酒店的白墙上题诗一首:

  武陵城里崔家酒,

  地上应无天上有。

  南游道士饮一斗,

  卧向白云深洞口。

  云少康坐在崔家酒楼里,正面对着墙上那首诗。他心里默念了一遍,手肘捣了捣文谨:“嘿,写到你同行了,恩公不来一杯吗?”

  文谨整整衣襟,意图抖掉云少康的手。那书生写谁不好,他觉得酒好喝关人家南游的道士什么事?

  “不了。”文谨坐的端正。

  “三位爷,酒来了!”

  崔家酒发达了以后,已经由原来单纯的酒作坊改为了现在前店后场的模式,不光赚一份酒钱,还请了楚地的名厨来,将饭菜钱也一并收入囊中。外乡人但凡到武陵城,必定是要到崔家酒楼坐上一坐的。

  酒上来后,有柳焉由这个财主做东,云少康坐在酒楼的雅间里,哧溜哧溜把酒当白开水一样的喝。

  柳焉由也喝,不过比云少康喝得慢多了。在他看来,云少康的喝法那是饮牛,他这种细细品咂的,才算是喝酒,才算对得起这三十两一壶的佳酿。

  文谨不喝酒又不好走,哪怕吃饱了也还得有一口没一口地吃,才好打发点时间。心里只恨不得云少康赶快喝醉了躺倒,他也好回客栈休息。

  “小娘皮哭丧呢,唱这么难听,把老子的心情全给破坏了!”只听隔壁传来某壮士的一声大吼,接着就是女子柔弱的低泣声。

  “老爷您行行好,我奶奶年纪大了,琵琶……”

  “去你奶奶的,老子才不管,赶紧滚!”

  狮吼声罢,只听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人跌倒在地,好像还磕到了走廊栏杆上。那一记磕碰声听起来颇响,当事人恐怕不好过。

  柳焉由推开房门。

  跌坐在地上的是个看上去年纪还不到二十的姑娘,姑娘左脸上一块褐色的胎记,本来清秀的脸被这胎记生生弄得让人不想去瞧。她光滑的额上还磕破一块,正往外冒着血。旁边站着个老妪,看上去有七十几了,满头的银丝,老树皮似的手里拿着把琵琶。老妪眼睛没有焦距,灰灰的像蒙着一层纸,竟是瞎了的。

  “小莲,小莲,摔疼了没?小莲?”老妪的手在半空中摸索着。

  “我没事。”叫“小莲”的姑娘硬是把满眼睛的泪花给逼了回去,挣扎着起来握住了老妪的手。

  “行了行了,小娘皮杵着看得老子烦心,赶快走赶快走!”大汉的身材很衬得上他的声音,单薄的衣衫下肌肉一串串跟糖葫芦似的。

  “老爷您还没给钱呢……”小莲虽吃了瘪,还是不依不挠。

  大汉给小莲缠得心烦,一把又把小莲往外推。他这一推比刚才用的劲儿还大,刚才是从房里给推到走廊里来了,再要一推,可就要把人推到楼下去了。雅间在三楼,这么柔弱的个姑娘家连着个瞎眼的老妪,摔下去不说血溅五步,老妪只怕当场骨头就得给摔散架了。

  大汉的手还没发力,就给人拿住了。

  大汉去看那只抓着他手腕的手,手很白,手指也生得好看,跟葱管似的。可那只手不偏不倚正正把住他的脉门,他要是一动,这只手完全可以在他发力之前先把他给废了。

  他去看那只手的主人。神清骨秀,是个比他单薄了不止一点点的年轻男人。男人的一双眼睛如同明珠流光,光华内蕴,嘴角还带着点笑意。然而,看久了却觉出几分无形的压迫感来,压得他高大魁梧的身躯都忍不住一弯。

  大汉再无发力的意思后,柳焉由也松了手。他从怀里掏出块锦帕来,仔仔细细地擦着手。

  大汉举着一双抓过烧鸡没洗干净的手,一脸尴尬地站在一边。只见这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小白脸从容不迫地擦着手,神情看似平淡却自有种贵气在里面。

  相较之下,自己顿时就成了猪八戒。

  那边小莲眼瞅着有人来撑腰,自然不会放过机会:“老爷,您还没给钱呢……”她一双手攥住大汉的下摆就是一阵猛摇。

  “去,去,唱的那么难听,还好意思讨赏钱?”大汉对着小莲,又直起腰杆来。

  “听曲自然要给赏钱,婆婆与这位姑娘谋生本是不易,这位公子实在不该如此。”柳焉由道。

  “哼,老娘皮弹得那是什么东西,好好一首曲儿跟得了结巴似的。小娘皮跟着老娘皮的调儿那更是跑了个没边儿,还开口就要五两。换你听听看,看能不能给赏钱?”

  大汉一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是今天上赌坊摸了一把捞了点小钱,心情大好才来这儿喝酒消遣。这俩娘们儿哭着求着要唱曲儿给他听,曲子听得他邪火直往脑门子蹿,人也长得他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居然还要强行索要赏钱?

  喝得半醉的云少康在一旁听着大汉一连串骂地贼溜,实在让他想将其引为知己。他一把拨开周围看热闹的人,人黏合在大汉身上,满口酒气道:“我有个办法,您看行不?”

  大汉还纳闷不知从哪又跑出个小子来,还以为是那小白脸的帮手。没想到这人一开口竟是向着自己的,当下就道:“您说,您说!”

  “这位是我兄弟,刚巧琵琶弹得不错。小姑娘曲儿唱的不好,只能说是老人家年纪大了,手脚不灵琵琶弹不动了。不如让我这位柳兄来给小姑娘伴奏,唱得好了再给赏钱,怎么样?”

  说白了还是帮着小白脸挖自己口袋银子的,大汉虽是空欢喜一场,但是男人弹琵琶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更何况是个长得不错的小白脸,那个观赏效果必定还要加分。

  大汉想到这里,也来了兴趣:“好,俺朱顺说一不二,要是小娘皮这下唱得好,就给赏钱!”

  于是云少康拉了文谨俩人做评判,柳焉由从锦囊里取出琵琶调好弦,一切准备就绪。

  小莲站在雅间中央,房门大敞,一群观众探头探脑堵在门口,就等着看好戏。

  “姑娘唱什么?”

  “《空林幽梦》,公子……会吗?”小莲脸有点红,不敢抬头去看柳焉由。

  “……好。”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起关于武陵城跟停云山的部分,一定程度上以现实的武陵城以及其周边故事传说为蓝本,然后加以YY……相关诗词传说请参看百度百科~

  ☆、第二十一章

  柳焉由手上拢着琵琶弦,耳边响着女子柔美的歌声,神思不知不觉却飘忽起来。

  这支曲子,伴着他从孩童一直到现在,已经十八年了。

  “小兔崽子不把这些碗都洗完,今天就甭想吃饭!”厨娘一手叉着腰,一手狠狠地把男孩掼到装满了碗的大盆前。

  男孩的身量还不到厨娘的腰际,一双手又红又肿生满了冻疮。他穿着件又破又薄的棉衣,差点被推得跌进盆里。他一脸倔强地蹲下来,手很慢很慢地往浸着碗的冷水里伸。

  “哼,一个厨房打杂的,还想跟头牌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怨不得妈妈要打死他!留下个你这死小鬼,还想偷懒?”厨娘拽着男孩的胳膊,往水里一按:“快洗!”

  男孩一哆嗦,盆里的水冷的几乎要结冰。

  他从人来客往的黄昏洗到寂静无声的夜里,盆里的碗还有一大半没有洗。

  手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他蹲在火熄掉的厨房里,连呵出的气都快结霜。

  他并没看见父亲的死状,对此也并没有什么记忆。他仰起头望着月亮,上面的那个黑点让他想起吊死在屋梁上的母亲。那天,他看到母亲一张毁了容的脸神情狰狞,面目青紫,舌头吐在外面,身子在过堂风的吹动下一晃一晃。

  人死了到了天上,会到月亮上吗?那个黑点……会是母亲吗?

  他眼眶酸的厉害。

  大概是冷风吹久了吧。他揉揉眼睛,又低下头接着洗碗。

  外面传来一阵乐声,被凛冽的冷风吹得破碎。在万籁俱寂之时,听得却是很清楚。

  调子很暖很绵,像是一个梦。梦里海棠香秀,梨花曳地,春风摇江天漠漠,暮云卷雨山娟娟。

  让人不能醒,不敢醒。

  男孩循着曲子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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