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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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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 第一章

  深秋的夜格外寒冷,残花枯叶也终於不堪秋风的摧残,打著晃落了一地。
  室内的人撑起身,月光撒在他身上,映出一片光洁的美背,引诱著身边人也随之而起,在线条优美的背脊上痴迷舔吻,双手也自然探到对方胸前摩挲,缠绵不止。
  “够了没有?!”身前人终於忍不住甩开他,厌恶地起身。
  被冷遇的人丝毫不在意,眯著眼睛笑道:“不够。”却不再继续,而是跟著下床,顺手捞起一件衣服帮人披上,又转到前面耐心地系著衣带。
  看著对方低头仔细服侍自己,六王爷赵锦不由冷哼了一声:“你还真像条狗。”
  “谁说不是呢。”认真动作的人随口应著,对这样的话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见赵锦纤细修长的身体被裹在宽袍广袖之中,却依然掩不住绰约的风姿,不禁赞道:“王爷真是越来越迷人,难怪草民会意乱情迷。”
  对方道貌岸然地说出这样无耻的话,赵锦气急,恨不得甩他一巴掌,想了想不能意气用事,这才忍住了:“本王交待的事办了没有?怎麽没见动静?”
  “王爷不必心急,草民办事您还不放心?”对方躬身答道。
  赵锦被他的动作话语酸的差点吐出来,冷声道:“刘正清,你用不著现在打太极,本王没心思跟你耗著。”
  刘正清脸上挂著一贯的微笑,听这话不自觉将唇扬高,戏谑道:“王爷终是不把我当外人,至於事情的进展……”
  他笑中带著邪气,让赵锦觉得似乎有人要倒霉,转念一想自己又被绕了进去,刚要推拒,刘正清已经压了下来:“让草民慢慢讲与王爷听……”
  “混──蛋──”赵锦咬著牙别过头,对方灼热的吻落在他耳畔,故意在耳边轻轻呼吸,令他意志模糊。
  “为王爷穿衣脱衣,其乐无穷……”
  赵锦虽然心里不甘,但已无招架之力,每每被他诱惑的深陷其中不能自己,只得在难得清醒的间隙暗骂:刘正清你给我等著!
  外面的风还在刮著,室内又是新一轮的纠缠,二人都是绝代人物,一个是美的雌雄难辨的王爷,另一个是气质出众的俊雅富商,此时情境真是风情交融,旖旎万千。
  纵欲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赵锦一睁眼马上跳了起来,今天是皇帝的寿辰大家都要去庆贺,这场好戏岂能不去。他朝垂首门边的小喜瞪了一眼,怎麽不及时唤醒他?又见小喜偷眼瞄了瞄不紧不慢起身的刘正清,正想发火,刘正清已经揽了他往外走:“再不快点可就真的迟了。”
  赵锦自然不愿在下人面前和他亲近,自己大步走在前面与其保持距离。刚坐上轿子,刘正清也跟著钻了进来,轿内宽阔,乘两人不在话下,赵锦朝轿口挣了挣,讽道:“你也想入朝堂不成?”
  刘正清稳端端占据轿中间,好象是在自己的轿子里一样心安理得,他眼睛一弯:“佛家讲要多行善事,王爷可否顺带捎草民一路?”
  赵锦本欲出气,看他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更加气恼,索性不再理他。
  八个轿夫一路奔跑,终於在吉时前赶到宫城。
  刚下轿,就看见户部尚书林世年晃晃悠悠往宫门里迈,他今年不过六十,却已腿脚不便,行动缓慢,走路总是落在其他官员後面,这次又垫了底。
  “林大人。”刘正清是国内第一大富商,自然与这些官员有联系,高声唤了一句,赵锦瞪他的时候话已经出口。
  林世年一回头,看到刘正清扶著一个人走下轿,老花著眼端详了半天才看清那人是谁,颤悠著身体就要见礼:“六王爷。”
  赵锦马上挣开奸笑的刘正清,上前相扶:“林大人何必多礼。”
  “刘老板何时来的京城?回头去府上喝茶?”刘正清每年都要向国库缴纳不少税银,又是周首辅的亲戚,林世年自然也不忘捎带礼让一番。
  “昨天夜里到的,老大人事务繁忙,不敢叨扰。”
  “哪里……老夫随时欢迎刘老板。”林世年寒暄几句,见赵锦不耐烦了,马上尾随进了宫。
  刘正清在宫门前站了一会,无奈地笑了笑,这才转身走了。
  众人去了後面的大殿,百官们纷纷献礼道贺,皇帝心里高兴,命人开宴赏酒,歌舞欢娱。
  乐曲响起,舞姬款款而上,挥动轻纱轻盈起舞,舞乐交融,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皇帝盯著领舞人的细柔腰肢不住叫好,又揽了身旁美女戏弄欢笑。赵锦看都不想看上位那人一眼,只偷偷瞅著下面各个官员,
  两侧大臣见皇帝纵情声乐,各个反应不同,神情各异,首辅周贤干枯的老手攥了官服,罢了一声长叹,摇头忍耐,身边的林世年迷迷糊糊朝舞池望,但好象又看不清舞姿,两眼迷茫。
  赵锦朝下手边望了望,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隔著轻歌曼舞,那刑部侍郎骆士昕端坐其位临危正座目不斜视,好似老僧入定和尚打坐。
  赵锦笑了半晌尤不知足,直把其他官员的表情一一偷览了个遍,种种模样大概也能绘制出世间百态,但大多是心有不满又不敢表露,只好勉力迎笑。
  皇帝只管盯著带头舞姬的动作陶醉,完全不顾其他人的态度。那领舞确实出色,凤眼轻挑樱唇微张,魅惑至极,难怪把皇帝迷的眼也不眨。
  赵锦撇了撇嘴,又是礼部送的大礼。
  舞者变化身姿,不经意对上了赵锦的眼睛,於是冲他一眯眼眸,赵锦一个激灵,竟然想起刘正清一贯笑眯眯的眼睛,这才发现三王爷赵铭从座位上消失了,仔细一瞧,原来是醉倒在地。
  赵锦冷笑,拽了拽身旁人的衣袖。
  二王爷赵桓正在侧耳听旁边的官员讲话,感觉到了赵锦的动作,冲他轻轻一笑,赵锦的心顿时怦怦直跳,昨夜的不甘被这微笑一下子冲的烟消云散。




南宫 第二章

  罢了宴,赵桓与赵锦去後宫看望惠妃。惠妃是赵桓的生母,自从赵锦的母亲死後,一直照顾赵锦长大,所以赵锦把她视为亲生母亲一般。
  惠妃正在命令宫女收拾卷轴,见二人来了格外高兴,招呼赵桓到案前,摸著那些卷轴说:“桓儿,这些都是名门闺秀的画像,娘给你做不了主,还是你自己来挑。”
  “娘!”赵桓极力压制心中的厌烦,让她坐在椅子上,自下而上看著她:“儿子好不容易来看您一趟,就别提这个了。”
  惠妃长叹了一声,吩咐所有人都下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的时候,惠妃宠溺地摸著他的头,悠悠道:“桓儿,你已经二十三岁了……你说不愿意娶正妃,娘不勉强你,纳个侧室好不好?”她带著商量的口气,生怕赵桓又拒绝。
  赵桓摇头,坚决道:“儿子谁都不要。”
  站在一旁的赵锦听到他这一说,不知道怎麽的,心里涌起一股惬意。惠妃求救似的看过来,他才上前一步道:“二哥,娘也是为了你考虑,三哥前不久又添了一个世子,这对你大为不利──”
  “小锦!”赵桓一口喝住了他,转而对惠妃道:“父皇如果真看中能力,自会有他的想法,这些旁支错节都不重要。”
  “你这孩子。”惠妃无奈地直摇头,自己在赵桓耳朵边唠叨了十年,对方还是不听她的,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出了後宫,赵桓在前面急匆匆走,赵锦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喘著气唤道:“二哥,你怎麽了?好像不高兴。”
  赵桓一听停下脚步,追赶的赵锦差点撞到他身上,赶忙向後退了几步。
  “小锦,怪异的是你,我觉得这几年,你与我越来越见外了。”赵桓盯著他,仿佛要将他的心事看穿,见赵锦被自己问住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忽而笑了一声,转了话题:“昨晚刘正清去找你了?”
  “你怎麽知道?”赵锦小声问,别开头去看池塘里的金鱼。
  “早上他与你共乘一个轿子下的宫门,很多大人都看见了。”赵桓看著他的侧脸,隔著拂面的柳枝,觉得这个弟弟比画上那些闺秀都清秀引人。
  赵锦心里把刘正清来回骂了个透,结结巴巴道:“他……他去我府上借宿……”话一出口,他暗恨自己笨,刘正清在京城有的是宅院,哪里需要借宿。
  偷眼看了看赵桓,对方似乎也没在意,提醒他道:“刘正清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要小心提防。”
  “知道了。”赵锦乖乖地应著。
  等到回了府,赵锦眼前还是那一轴轴画像,一个比一个温婉,那些女人,那些女人!他冲进自己的卧室,一把将床上的被褥掀翻,泄愤似的在脚下猛踹,又把碍眼的纱帐扯了下来,使劲撕拽。
  “来人!”
  小喜早就在外面候著,听他一叫赶紧窜了进来:“王爷!”
  “把这些都给我换了,”他指著床,还有四下的摆设,“这些还有这些,统统换了!窗户都打开!”
  下人们赶紧听从他的吩咐,进进出出将屋子进行彻底的换面。门窗都大开,冷风一阵阵灌了进来,赵锦坐在椅子上吹了半晌凉风,这才觉得舒坦了。
  “小喜──”他垂著眼皮叫了一声。
  “王爷,您还有什麽吩咐?”小喜凑到跟前,弯著腰等候差遣。
  赵锦用鼻子嗤了口气,慢悠悠问道:“我不在的这一天,府上有什麽事?”
  “没什麽大事……”
  小喜似乎有点犹豫,想了想接著道:“刚才刘老板差人来送口信,说他赶著回万州,就不过来辞行了,让王爷保重──”
  “你个狗奴才!”赵锦一脚将他踢了个跟头。
  小喜连滚带爬地扒过来,在地上直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你犯了什麽错?为什麽让我饶你?”赵锦舒了舒衣服下摆,漫不经心地说。
  小喜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双手捧到赵锦面前,哆哆嗦嗦道:“奴才该死,不敢收取好处,本就是想呈给王爷的,请王爷息怒。”
  赵锦用两个手指头夹到眼前一看,笑道:“一百两,刘正清还真是大方,这抵的上你在王府干十年的薪银,看来本王是留不住你了……来人!”
  立马进来两个仆役,一左一右站在小喜身後,小喜吓得鼻涕眼泪直流,哭道:“王爷,小喜糊涂,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以後?”赵锦把那银票撕碎,甩在他脸上,“拉到院子里重重地打,打完了扔出去,本王可容不下分不清自己姓什麽的奴才!”
  “王爷!小喜错了,千万别把小喜赶出去啊!──”
  任凭小喜怎麽哭喊,赵锦也不理他。院子里随著板子落下,小喜叫的一声比一声惨,最後都叫劈了嗓子,沙哑著哀嚎。老管家急匆匆从前院过来传话,看见那场景,冲打板子的仆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轻点,脚下却未停跨进了门。
  “王爷,不好了!”
  “怎麽啦?”赵锦支著头,显然已经疲惫。
  “三王爷中毒了!”
  “什麽?!”赵锦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三王爷中毒了!从酒宴上回去就大醉不醒,中间突然睁开了眼,却喷了一口血出来,把王妃吓的忙请了太医诊断,这才知道是中了毒。”
  “现在情形如何?”
  “还不清楚,刚听到的。”
  “备轿,本王要去看看。”赵锦说著就往外走,心中却是快慰,但愿这毒来得猛些,能一下子要了赵铭的命。
  院子里小喜连叫的力气都没了,身上早就血肉模糊,屁股也打烂了。赵锦摆了摆手,让仆役把人丢出去,看在刘正清办事还算牢靠的份上,饶了这奴才的命。




南宫 第三章

  消息把的紧,就几个权贵知道,赵锦去的时候兵部侍郎丁奎也在,他是丁妃的哥哥,丁妃一见出了这麽大的事,早就丢了一半的魂,只有叫哥哥来帮忙。
  赵铭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丁妃趴在旁边哭个不停,赵锦走上前仔细一看,赵铭脸色铁青,双唇发紫,显然毒已经扩散。
  他仔细询问丁奎到底怎麽回事,丁奎常年征战,脸上蓄著浓密的络腮胡子,说话嗓门也是大的惊人,他刚说了两句大夫的诊断,见丁妃哭的更凶,赶紧随赵锦步出屋外。
  “方才皇上派了他身边的李太医过来,李太医说毒是混在酒里喝进去的,”丁奎气地一拳砸在柱子上,“六王爷,皇上寿辰是多高兴的日子,偏偏有人添不自在!”
  赵锦听他话中有话,只当没领悟出,劝慰道:“我们这几个兄弟,从出生到现在尝过的毒可不止一次两次,三哥吉人自有天相,这点小难挺挺就过去了。你们也别担心,回头本王让下人捎几包珍药过来,现在救人为主。”
  两人正说著,内阁首辅周贤也到了,一见了赵锦,把他拉到旁边小声道:“王爷,回府吧,老臣方才看到几个宣旨的公公往六王府去了。”
  赵锦眼眸一转,余光见丁奎在一旁扼腕沮丧,没表现出异常,故意扬声问道:“皇上要召见本王?盘问三哥中毒的事?”
  “不是……皇上刚才发了好大的脾气,王爷千万别顶撞他。”周贤可谓用心良苦,这几个王爷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周阁老,你的话多了。”赵锦沈下脸丢了一句,甩头就走。
  三王爷中毒,其他几个王爷都脱不了干系,不光皇帝,连朝臣都会暗自猜测,又不知道这次该如何平息了。
  皇上在後山的宫殿里,时候已经是黄昏,赵锦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巧有人喊他。
  “六王爷!”
  赵锦心中还带著莫名的怒气,顺声瞪过去,见一个紫衫女子站在桂花树下冲自己笑,他觉得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是谁,那女子长得极为出众,眼睛微微一勾,让赵锦立马记了起来。
  “你叫什麽?”女子正是寿宴上领舞之人,赵锦背著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
   “小女子名凤凰。”女子欠身应著。
  “凤凰……”赵锦咂摸著这个名字,想想也是那人的作风,随即问:“皇上把你留下了?”
  “是。”
  女子抬起头,见赵锦要离开,忙道:“六王爷,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赵锦刚打算走,听她一说回过头来:“你尽管提。”
  “小女子听说六王爷的舞技天下无双,能否让小女子开开眼界,领略一番?”
  落花吹散,夕阳的余光洒在御花园里,让眼前的景致都朦胧开来。掌灯的太监开始在宫中的各个角落穿梭,远近的灯光像长龙般舞动著。
  赵锦笑著走到她眼前,抬手摘掉一朵落在美人云鬓上的桂花,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告诉刘正清,别惹我!”
  女子听罢呵呵呵笑了起来,声音极为悦耳,赵锦没心思再搭理她,一路朝後殿去了。
  
  皇帝发火确实不是因为赵铭中毒,而是首辅周贤旧事重提,又唠叨起立太子的事,这让他不厌其烦。
  赵锦进了大殿,意外的,殿里没有太监守著,偌大的殿堂只有皇帝一个人孤零零地斜在椅子上。空旷使得一切变得冷寂。
  “老六,来了?”皇帝赵泰显然等久了,直了直身子,示意人过去。
  说实话,赵锦是发怵见这个父亲的,虽然他装作毫不在意,但以前的事给他刺激太大,一辈子都抹不掉。
  皇帝看出了他的心思,干笑一声,指著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赵锦绷著脸,坐到了最远处,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带著警戒。
  “老六,跟父王还是很拘束啊──”皇帝支起胳膊,刚站起来,就见赵锦忙不迭後退,起的急了,椅子绊到脚,踉跄了两下才没跌倒。
  皇帝向前走了几步。
  “父王!”赵锦慌忙之中叫出了声,这才让皇帝停住动作。
  “怎麽?还恨朕?”
  “恨!”赵锦咬著牙挤出一个字,他死死盯著地面,光滑的石板映出那人如魔鬼一样的影子。
  皇帝苦笑,感到喉中干渴,抓起酒壶大喝了一口,眼前的人都看不清楚了:“朕是把你当成了他,朕当初不该杀他。”
  “父王如果没别的事,儿子先下去了。”赵锦见皇帝又开始喝酒,生怕他再醉了自己倒霉。
  “别走!”皇帝大喝一声,将酒壶摔了出去,铜器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美酒也流了一地。
  “你们都盼著朕死,盼著朕把帝位交出来……哼,朕偏不给你们,朕的位置是齐儿的,其他人休想夺去,齐儿,齐儿……”他四下寻找著,好像心爱的儿子在与他躲藏玩耍,但他终究还是找不到。当皇帝的视线移到赵锦身上时,他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掐住了赵锦的脖子。
  “你把齐儿藏起来了是不是?就是因为你!你勾引他!”皇帝的脸扭曲著,手下的动作越来越重,赵锦死命挣扎,脸色憋得通红,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马上窒息了。
  就在赵锦以为自己会被掐死的时候,皇帝突然松开了手,呆滞地瘫坐在一旁。
  “咳咳──”赵锦摸著脖子咳嗽起来,好半晌才缓过气,他脸上不知什麽时候溢出了泪,用力地擦拭著。
  “真污秽!”赵锦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殿里的气氛让他压抑,不,整个皇宫,都笼罩著一层重重的污浊。
  这里是世上最不堪的地方,充满了阴谋与污朽。
  皇帝现在像是醒了,他此时颇为镇定,恢复了以往上朝的清明。
  “老六,既然知道污秽,就不要掺进来。你还太小,非但帮不了忙,反会害了别人。”
  赵锦一惊,扭过头瞪著他,满眼的愤怒。
  “正清说为你发了狂,朕倒看不出你竟有这种本事,”皇帝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万州的税银还没收上来,朕派你去。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便起程。”




南宫 第四章

  从京城乘船到万州,一路上顺流而下,按理说三天就能到达。
  由於今年南方出了旱灾,运河的多段河床缺水,船只搁浅,又加上提防义军,赵锦这一趟走的颇不顺利。
  等到终於看到了万州,已经是十天过後了。赵锦年轻气盛火气旺,一路上的霉运让他更是无处发泄,耐著心被知州携一群官员迎进了府衙,赵锦嫌他们碍眼,只要了今年的账册,还没等知州细禀就把人赶了出去。
  百无聊赖地翻了翻,见门口进来一个小厮,他斜著脑袋问:“哪来的奴才?”
  “回六王爷,小人叫招财,刘老爷派小人接王爷到宅中一叙。”那小厮恭恭敬敬答道。
  “哦?哪个刘老爷?”账册上的数目看的人头都大了,赵锦觉得这个差事著实不适合自己。
  “小人的主子是刘正清老爷。”
  赵锦往椅子上一仰,懒洋洋道;“叫他自己来。”
  “老爷他这两天染了天花,大夫交代千万不能著风,现在正在家里躺著……”
  “一派胡言,”赵锦站起来,拿账册拍了拍他脑袋,“本王跟你走一趟,见见你刘老爷的金山银山。”
  招财一听笑开了花,赶紧引著赵锦出了府衙。
  “恩?”赵锦一皱眉,门前停了个轿,跟他王府里的一样,都是八人抬的,可那轿子的颜色怎麽这麽招摇?真够红火。
  招财在一边陪衬著,咧嘴笑道:“我们老爷说了,红色可以驱除浊气,免得他传染给大夥儿。”
  “你们老爷就会信口雌黄。”赵锦瞪了他一眼上了轿。
  刘正清家住的偏僻,过了一个时辰,赵锦倚在轿子里都快睡著了,隐约听到鼓打吵闹之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就听招财在帘子外招呼:“王爷,宅子到了。”
  他这一招呼不要紧,吹吹打打,唢呐锣鼓声顿时响成一片,吵的人耳根子不得清净,赵锦一掀轿帘,眼前是一座十多米的威严牌坊,锦缎红绸衬托著牌坊上的四个大字:清正承恩。牌坊巍峨耸立,象征著这家的权势,下面挤满了人,个个腰里系著大红巾子在道两边迎接,排著长龙直通到对面立著石狮子的大门。
  “王爷小心!”
  招财话一落地,劈里啪啦鞭炮炸响,落在赵锦不远处,把赵锦吓了一跳,他一跺脚,骂道:“刘正清你给我出来!”
  旁边早就候著个老家仆,看样子是个管事的,他弯著腰热情招呼著:“六王爷,终於把您给盼来了……老奴富贵,是这里的管家。老爷他病了,不便出屋,怕王爷怪罪,嘱咐所有的下人们都要出来迎接……”
  富贵一边引著赵锦走过牌坊一边解释,嘴里面的话不带停的:“老爷说了,王爷来了就是这的主人,大家都要听从王爷的差遣,王爷有什麽事尽管吩咐,小人们一定会尽力做到……”
  道两边的仆人见了赵锦都弯下了腰,这让赵锦浑身不自在,虽说他是权贵,但从没让家里的下人们摆过这种架势,大致略来这刘家的仆人比王府只多不少。
  坐在厅正中喝了杯茶,入口清香,正是刘正清曾让人给他捎过的朗山灵茗,他偏好这种清幽润畅,方才的焦躁也压下了苗头。
  “你们老爷还不肯出来麽?”
  “是。他在山上养病,王爷如果想见我家老爷,老奴可以带路。”
  赵锦暗道:这个刘正清,耍什麽把戏,这不是故意捉弄本王麽?嘴上却说:“好啊,本王有账目上的事还需问问你们老爷。”
  富贵带著赵锦又走过院落水榭,绕过假山,再穿过一片竹林,前面是座高山,老管家捶了捶腿,指著半山腰上一座茅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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