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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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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有要事要禀报。”赵锦低著头,但眼睛斜过曲妃,意思是她不应该在场。
曲妃了然,放在赵泰肩膀上的玉手向下滑,滑到对方胸膛的时候停住了,点了两下刚要离开,赵泰却握住按了回去。
赵锦手里提著个包袱,赵泰搂著曲妃往椅子上一靠,睨著他道:“你能有什麽要事?整天只知道胡闹。有事就快说,别搅了朕的兴致。”
赵锦眉毛一立,火气就上来了,他把包袱往地上使劲一摔,叮铃!啷地散开了,里面正是他在惠山找到的残存兵器。
“你带一堆破烂来干什麽?”皇帝托著曲妃的下巴嘲笑赵锦,曲妃也跟著笑。
“这不是破烂,这是赵铭谋反的证据!”赵锦大声喝道,“他私自在惠山练兵,意欲谋反。”
曲妃感觉下巴上的手指一僵,皇帝已经放开了她。
“就凭几个烂掉的兵器?你怎麽知道是老三的?”
“惠山脚下的百姓看到过,赵铭曾在那里出没,您若是不信这物证,我可以带几个人证──”
“胡闹!”赵泰拍著椅子一喝,把赵锦的话给拦回去了。他气得脸上冒青筋,尽力调整了怒火,才教训道:“老三在外面冲锋杀敌,你整天无所事事,还给他栽赃罪名,你──”他瞪著赵锦,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您消消火……”曲妃赶紧给他顺背。
赵锦一向是跟赵泰说不到一处,此刻也倔强起来:“难道就因为他平匪护国,就能姑息放纵?现在埋下隐患,等到他羽翼丰满的时候,您以为还能压制得住吗?”
“放肆!”赵泰一把甩开曲妃,抡起胳膊作势就要上去打。
外面的张太监一直提心吊胆,听到里面这麽大动静赶紧冲了进来,挡到赵锦前面就跪下了:“皇上您息怒,六王爷不是有意顶撞您,您息怒啊……”
赵泰怒不可遏,手高举在空中,见对方倔强地仰著头,偏跟自己对著干。赵泰扭曲著脸,但脑袋里没忘记思考,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扇赵锦,而是指著他的鼻子大吼:“滚!给朕滚出去!”外面把守的锦衣卫赶紧听命要把人架起来。
赵锦一股不屑的神情,两只凤眼带著桀骜不驯的劲,提起衣服就往外迈,刚走了两步就听後面赵泰怒声命令著:“把他关在宗人府,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皇帝被气得够呛,酒也没心思喝了,张太监一个劲地在地上磕头,曲妃也上前来回劝说,这才把皇帝劝回了椅子上。
“这个畜生……”赵泰气还没消,觉得赵锦就是给他添不自在的,哪天真惹怒了龙颜,把他贬成庶民,让他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曲妃在後面揉著他的肩,让皇帝渐渐放松,感叹道:“这宫里人说话,哪个不是绕著八个弯子,用上几分心思……六王爷这份直率倒是难得,率真坦诚之言,皇上何必生气。”
皇帝重重哼了一声:“你懂什麽?他那是鲁莽。尤其是关键时候,千万不能胡来。”
皇帝说的不明了,曲妃却参透了。皇帝如果追查下去,赵铭若真打算谋反,很可能在被制裁前提早起事。
她叹了口气,担心道:“希望只是六王爷胡闹,但您最好有个防备……”
皇帝把她揽到前面,点著她的鼻子调笑:“小妖精,宫里的规矩还没学会,女人可不能掺和朝廷的事。”
“皇上,臣妾是关心您。”曲妃娇笑著抱紧了他的脖颈,把脸藏在皇帝肩膀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赵锦被关在宗人府,惠妃先去看的他,见了赵锦就开始抹眼泪。
赵锦内疚,万州被劫就已经让惠妃担心过,这才刚安生了没几天,又令对方伤心了。
“娘,我在这好著呢,你别哭啊。”赵锦一个劲安慰她。
惠妃擦了擦眼泪,哀叹道:“你说你为什麽要惹怒皇上?禁足偷跑出去皇上就知道了,他本来就气著,你又冒然去顶撞他,这……”说著又开始难受,赵锦赶忙拿起帕子帮她擦泪水。
“娘,咱不能让赵铭为所欲为,要是不给皇上提个醒,说不定哪天赵铭就反了,到时候大家都是他刀下的肉任他宰割。”赵锦咬牙。
“可你也不能这样冒失啊,你怎麽不跟你二哥商量?你知不知道,这样子……”惠妃欲言又止,她一直有话想要跟赵锦挑明,却不好开口。
“二哥在筹办婚事吧?”一提起赵桓,赵锦眼里低沈下去,想到了伤心事。
“恩,皇上刚才说了,让他把婚事提前,尽快成亲。”
“啊?怎麽那麽急?”
“或许是你激的吧,看来皇上还真往心里去了。”惠妃拉过他的手,语重心长地提醒,“你已经是大人了,做事一定要沈住气,现在又是多事的时候,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二哥想想……”
“娘,我一直为二哥──”
“听娘说完,”惠妃截断他,把话抢了回来,郑重地看著赵锦,“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不小心,就会害了你二哥。”
南宫 第十九章
下了早朝,礼部侍郎陈舜担心骆士昕,一路尾随著他的轿子,果然骆士昕在半路下轿,冲对面的酒楼去了。
京城的大街上都挂满了大红绸缎,二王爷纳妃,皇帝特地吩咐要热闹欢庆,百姓们也跟过年似的庆祝,四处劈啪爆竹声不断。
骆士昕灌了大半坛酒还没喝够,酒香辛辣,却怎麽也解不了他的愁。刚要再倒,陈舜把他拦住了:“骆兄别喝了,你还穿著一身官服,要注意影响啊。”
“哼!为官不能施展抱负,这个官不要也罢!”骆士昕一仰脖子,又是一杯下肚。
“骆兄,别赌气,你过几天再上奏,兴许皇上就能听进去呢。”
“过几天?你没看见老百姓天天怎麽过日子?拖一天就是上百口人命!”
“哎!皇上贪图享乐,我们也只能干著急……”陈舜也不知道怎麽劝他。两人正慨叹之际,门一开,刘正清进来了。
“掌柜说来了两位贵客我还不信……二位大人好兴致,”刘正清拱手,“难得光临本店,这顿酒我请了。”说完招呼小二再搬两坛陈酿上来。
骆士昕心情不好,只管闷头喝酒,刘正清不知道怎麽回事,看他袖子下面压著个折子,冲陈舜望了望,陈舜无可奈何地耸肩。
“骆兄在朝上碰到了不愉快?”刘正清从他旁边坐下,想起了一码事,“骆老夫人不久前还问我来著,她可一直在挂记骆兄。”
“我很好……你要是回万州就告诉她,我一切都好,别让她惦记。”骆士昕打了个酒嗝,眉头上皱成的川字还是没消。
骆士昕长得一脸正派,为人也耿直,不像是寒窗数载的读书人,倒有点武将的模样,刘正清不禁笑道:“骆兄在朝上不能得志,还不如弃笔从戎,征战四方。”
“刘老板,不是我虚夸,我若是上阵杀敌,绝对是一条英雄好汉!”骆士昕醉意上涌,眼前的刘正清晃成了两个影子。
“好!那我就敬英雄一杯!”刘正清端起酒与之痛饮。
骆士昕冲出一股豪气,他心中有志向,但在朝中屡次受挫,让他郁郁不已,眼见著又空了一坛,骆士昕嘴里开始冒醉话:“我若杀敌,刀口嗜血,杀得敌人片甲不留……可义军是百姓,百姓杀不得……”
刘正清见他大醉,脑袋直往桌子上跌,叫了两个夥计把他送府里去了。
外面劈里啪啦又有炮竹声响起,刘正清在窗边站了一会,满街的灯笼红绸,好不红火。
“骆大人倒是有一腔热血,可惜生不逢时。”
“可不是……”陈舜叹气,“今早皇上否了他的折子,那可是他苦战三月的结果。”
刘正清展开骆士昕遗下的奏折看了两眼,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改革律制的建议,奏折长达一丈有余,骆士昕心血铸成,皇帝甚至看都没看就驳回了,难怪骆士昕借酒消愁。
“听说骆大人和周小姐互生情愫,周小姐今天又要嫁给二王爷,骆大人不苦闷也难啊。”陈舜摇头慨叹,骆士昕本来就为爱人被夺之事难过,皇上今早这一出更是雪上加霜,他真是倒霉透了。
为了保持温暖,酒楼里设了火盆,刘正清随手一甩,把折子扔到了里面,火苗瞬时窜起老高,转眼就把奏折吞噬了。
“陈昭那出了麻烦?”
陈舜应了一生,凝眉沈声道:“赵铭善用兵……倒不碍事。”
刘正清无所谓地笑了笑,转了话题:“宗人府归你们礼部管吧?”
“我就说你这忙人怎麽得空进来陪我们喝酒,”陈舜也会意地笑了,打趣道,“刘老板的酒可真不能白喝。”
刘正笑眯眯清帮他倒了一杯:“我要见六王爷。”
赵锦抱著腿坐在床沿,外头的红灯笼都点著了,连宗人府都显得喜庆。时远时近的爆竹声在耳边响起,提醒他今天是赵桓的好日子。
二哥纳妃了,过了今晚,他就有最亲近的人了,那个人会陪他一辈子,给他生儿育女,名正言顺地伴著他。
赵锦呆呆望著门,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坐了一天,看样子还打算持续下去。
大家都去庆祝了,听说皇上还特地赦免了轻罪的囚犯,百姓都为二王爷大婚高兴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随著来人的进入,赵锦最後的希望落空,仿佛一颗石头一下子沈入水底,他眼神呆滞地看著一步步靠近的人,对见到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刘正清抬起他的下巴,细细审视对方,解读他眼眸里的失落。
“王爷,您难过吗?”
赵锦不回答,整个人跟个木偶似的呆板无神。
刘正清想了想,安慰道:“今天二王爷去跟皇上求情,请求他将您放出去,可皇上没答应,只赦免了些囚犯百姓。”
“他为什麽不来看我?”
刘正清一怔,赵锦被关期间,赵桓没有来看望,让赵锦很难过。
赵锦自顾自猜测著:“二哥是不知道怎麽面对我,其实他不用躲避,他不喜欢就不喜欢,被拒绝的是我,他为什麽要躲?”
刘正清思考了片刻,道:“他是希望彼此冷静吧。”
“可这样更会让我胡思乱想,想他是不是讨厌我了……”赵锦把头埋在膝间,声音越来越低咽。
刘正清坐在他旁边,听著对方小声抽泣,拍拍他的肩劝道:“好啦好啦,二王爷大喜的日子,你就这样给他庆祝啊。”
赵锦一听倒不哭了,埋著头不说话。刘正清怕他憋出心病,硬是揽过他的头,掏出帕子把两道泪痕擦干,边擦还边取笑他:“六王爷都二十的人了,怎麽跟个孩子似的哭鼻子?”
要放在以往,赵锦早就一句:本王乐意,你管得著吗?一个白眼给他顶回去,可这次赵锦没有,任凭他在自己脸上擦拭,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刘正清都觉出六王爷今天特别老实,手刚一停下,见赵锦微微开启著唇,一张俏脸更是梨花带雨,分外动人。刘正清下意识地向後退了退,赵锦却欺身向前,垂下眼,睫毛上挂著氤氲的湿意:“刘正清,你想吻我麽?”
南宫 第二十章
“想。”刘正清不假思索地回答,可却避过了凑过来的唇,在对方耳畔轻轻印了一吻。
这是赵锦第一次向刘正清示好,身边的人却出奇地规矩。赵锦从来不让对方碰他的嘴唇,所以刘正清每每在他耳畔、脸颊亲吻,这已经成了固定的模式,看来今天也不会打破。
“王爷,您并不想接受草民的吻,这是您自暴自弃的做法,草民如果感情行事,您不仅会恨我,也会恨您自己。”刘正清有时候冷静得近乎残酷,能把人的心剖出来解析。
赵锦浑身哆嗦,他本能地不想面对这残酷的事实,但对方直白的话语却正戳中他的内心。
“不错,我在逃避……我喜欢二哥,他对我好,从小时候开始,是他把我带大的……”赵锦环紧身体,仿佛被二哥护在怀中,二哥那温暖的胸膛是他的庇护伞,“五哥说我是妖怪,二哥就帮我去揍他,揍得他再不敢说……只有二哥对我好,其他人,都不是真心的……”
赵锦瑟瑟的样子像是冬天里抵御寒冷的动物,自己蜷缩著直发抖,刘正清情不自禁把他揽进怀里轻轻拍著,无声地安抚他的情绪。
“南宫总是用担忧的眼神看我,他教我跳舞,却从来不告诉我真相,直到他死,我才知道……惠妃让我跟她喊娘,可我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二哥,她担心我会连累二哥,我终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还有皇帝,他不配当我爹,他不配!”赵锦拧著刘正清的衣服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把皇帝宰了。
“好啦,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刘正清知道他想起了什麽,像哄小孩子似的安慰。
“那个时候,要不是有二哥,我早就不想活了,是二哥天天陪著我,帮我忘记那段不堪,”赵锦在刘正清怀里蹭著眼泪,自己当时就想,以後一定要好好报答二哥;“二哥才是最好的。”
刘正清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心中却是阵阵波澜,他错过了,错过了六王爷最需要保护的时候。
“二哥大婚,我却连礼物都没准备,也没想过给他道贺,他们说的没错,我太任性……”赵锦絮叨著眼皮一个劲往下耷,後来困意上涌,在刘正清的拍抚下渐渐进入了梦乡。
刘正清展开被子盖住二人,著迷地注视著赵锦的睡颜,赵锦心中不痛快,眉头也时不时皱上两下,等到睡沈了才踏实下来。
刘正清伸出手,手指在赵锦的唇上摩挲,柔软的唇瓣带著粉嫩的润色,或许连赵锦自己都不知道,他总是在无意中展现诱人的春情。
“锦……我不是正人君子……”刘正清细声呢喃,低下头,先在赵锦唇上浅尝偷吻,等到撷取到对方唇齿中的甘甜,刘正清流连忘返,一遍遍地在对方口中入侵,吸吮芬芳,直到赵锦睡梦中感到一丝不适,嘤咛著出声,刘正清才陡然分开,黑暗中,他瞳孔漆黑,仿佛罩上了沈重的幕帘,阴暗而危险。
“真怕哪一天,我会忍不住吞了你。”
赵桓纳妃的那一夜,一对新人甜蜜洞房,赵锦睡梦中溢出了眼泪,还说了大半夜的梦话,他梦见二哥牵著他走,後来渐渐松开握著自己的手,大步冲到了前面,任凭他如何哭喊追赶,二哥始终不回头。前面有不少人,有他认识的,也有素未谋面的。太子,南宫,还有惠妃,皇帝,赵铭……他们都在前面,个个都要抢先,他拼命地跑,边跑边喊二哥的名字,但他步子慢,离众人越来越远,匆忙中一个不留神就跌倒了,怎麽爬都爬不起来。他被远远地落在了後面,急得大哭,四周笼罩著一团团迷雾,其他人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
“二哥!”他无助地茫然四顾,张著手臂,如盲人般摸索。
“王爷,您怎麽了?”
关切的声音响起,他终於抓到了可以依靠的东西。
哦,他看清楚了,是刘正清,小时候的刘正清见了他特别羞涩,做贼似的都不敢直视他。他记起来了,那是第一次见刘正清,对方被他一瞧,脸红到了脖子根。
八岁的刘正清蹲下来守著他,给他擦膝盖上的伤,赵锦心里生出一股暖意,感激地冲他说:“你真好,比二哥还好……”
蹲在自己脚边的人僵住了,赵锦诧异地歪过头看他,可对方的样子吓地他尖叫起来。
刘正清一下子变成了长大的模样,他眼睛里淌出两道血水,恐怖地向外溢著,像是非常的伤心,又像喜极而泣。
“正清,他赶不上我们,你别徒劳了。”前面的迷雾中折回来一个身影,居然是曲妃,她居高临下地睨视著赵锦,充满恨意地开口:“你拖累了正清,你害了他!”
“我没有,是他甘愿的!”赵锦厉声为自己辩解。
刘正清却很平静,弯下身把自己放在背上,一步步向前走,路上变得坑坑洼洼,有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刘正清一直安慰他:“王爷,我背著您,一辈子都不放开……”
他不知道为什麽会做这样的梦,他甚至清楚是处在梦境中,一切都太过虚幻,但他能感觉到刘正清传递给他的温暖,伏在对方宽阔的背上很安心。
赵锦迷迷糊糊中想,等醒了一定要问问刘正清,到底打算从自己这得到什麽。
刘正清和往常一样搂著赵锦,在对方梦呓的时候更紧地拥住他。
同样的夜里,还有一个人没睡好,就在大家为赵桓庆祝的时候,战场上传来了捷报,三王爷赵铭巧用战术,直插入叛军内部,叛军惊慌之下四散而逃,定州据点告破。
大家听到消息纵声高呼,纷纷向皇帝祝贺,三王爷真是神将下凡。皇帝也高兴,畅快地与众人纵情饮酒,到了半夜才被搀回宫歇息。
皇帝睡到一半突然坐起,浑身浸了一层冷汗,他抓起挂在床前的宝剑,在寝宫里来回巡视著,总感觉赵铭下一刻就回来了,回来杀自己。
南宫 第二十一章
皇帝害了风寒,早晨没上朝。惠妃等众後妃去求见,却被挡在了外面,太医叮嘱皇上需要静养,皇帝只把曲妃留下侍候,其它人包括新婚前来问安的赵桓夫妇,都因皇帝身体不适被打发走了。
赵泰经过一夜的折腾,精神著实萎靡,吩咐曲妃把他扶到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软在那,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给朕跳支舞吧。”
曲妃听命,舞起了异族的步法,长袖翻飞,肢体扭转,在赵泰旁边舞动纤腰,围著他翩翩起舞。
赵泰半睁著眼睛,视线一直追随著曲妃舞动的身影,但又像是飘向了远处,透过面前的人联想起了别的。他突然一伸手,抓住曲妃的手腕,将她扯进自己怀里,恶狠狠道:“你到底有没有背叛朕?!”
曲妃心里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她命令自己镇定下来,惊讶道:“皇上,臣妾对您一心一意,怎敢背叛您?”
“你骗朕!”皇帝拧著眉瞪视她,“你勾引齐儿,蛊惑他谋反,你让朕失去了最宠爱的儿子!”
“皇上,臣妾不知道您在说什麽,齐儿是谁?臣妾不认识啊……”曲妃吓得眼眶里滚著泪,极力为自己辩解。
皇帝看著她发愣,猛地放开,靠在椅子上闭起了眼,静默半晌才缓过劲来,语气里充满了惆怅:“齐儿是前太子,宫里的舞师煽动他谋反,都被朕杀了。”
“……”曲妃沈默,十二年前的太子谋反案她怎会不知晓?当时太子赵齐私通舞师南宫,欲毒害赵泰取而代之。赵泰得到密报,一怒之下要将人斩了,时任太子太傅的户部侍郎刘科以死力谏,他是太子的姨夫,连著一层亲缘,竭力洗刷太子清白,可非但没有救出太子,却被牵连进去,最终太子被鸩杀,刘科全家及谋反党羽拖至午门斩首。
刘正清就是从那场劫难中侥幸逃出来的,应该是周首辅帮的忙,或者是皇帝一时起了善念,默许了这个孩子的生存。
後来事情渐渐清晰起来,人们纷纷猜测其实太子并没有谋反之心,是有人蓄意诬陷。皇帝陆续杀了几夥朝中的势力,却没有对谋反案再做解释,一个帝王高傲的尊严让他不能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更不会承认。
这也成了赵泰的心病,每当大臣们提起立太子一事,他就禁不住想起赵齐,然後就会大发雷霆。他还没当上皇帝的时候,膝下只有赵齐一个孩子,他总是抱著赵齐玩耍,偶尔还会教他写字。後来当了皇帝,孩子接二连三地出生,他也整天忙於国事,与其说是宠爱赵齐,倒不如说怀念以前惬意的日子。他最宠爱的孩子,怀著冤屈在污秽的宫城,在无情的阴谋倾轧中被自己生生逼死了。
曲妃见皇帝面色蜡黄,壮著胆子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触到的全是冰冷的汗水。
“皇上,最近宫里不干净,是不是要驱驱邪?”曲妃建议道。
皇帝眼都没睁,用鼻子哼道:“也好。”
却不想这一驱邪还真捉到了鬼。
道士在祭台前摆好了阵势,一番施法之後,手中的长剑直指向西南方,众人依照指示寻去,这才发现,妖怪藏在了三王爷府里。
丁妃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赵铭在外征战,哥哥丁奎也在其手下当副将,找不到帮忙的人。她一时没了主意,又拦不住那些奉了皇帝口谕前来捉妖的道士,只能在丫鬟的搀扶下焦急地等待他们早点结束离开。
道士在院中念了几句咒语,又径直走向後花园,终於在一棵老槐树前停了下来,他烧了一道黄符,吩咐其余道士一齐施法,随著反复的咒语声,剑尖往地上一挑,居然从泥地里挑出个事物,丁妃乍看大惊失色,身体一仰晕了过去。
捉住了鬼,皇帝非但没觉出身体有起色,更感到疲累,到了傍晚,阴沈的大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他手上把玩著那个布娃娃。
做的还真是粗糙,一点都不像朕。
若不是那布偶後写著他的帝号,赵泰还真认不出这是自己,布偶被埋在土下,上面都是泥污,一根硬挺的长针直插在心脏处,揭示著这个人是被诅咒的。
“就这麽想让朕死麽?”赵泰发出诡异的声音,却像是自言自语。
就在日头快落下去的时候,殿里只剩下模糊的光亮,张公公隔著门禀告,刘正清到了。
皇帝让人进来,看刘正清站在殿中,昏黄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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