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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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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杜将离心底还是沁出阵阵寒意,这种无论如何在均墨面前都仿若□的感觉真是不好受,不过他均墨再怎么样也就是个人,不是别人肚里的蛔虫,杜将离赌气,他就不信均墨能看出自己在想些什么。
杜将离脑中飞速旋转起来,眼珠子滴溜两圈就开始异想天开,待自己回到黎国,便教小天将自己易容成均墨的模样,而后大摇大摆地出入青楼赌坊,毁他名节,败他名声,让他再敢如此嚣张。杜将离巴巴看着均墨,目光定定,这厮果然猜不出自己在想什么吧,不由嘿嘿一笑。
均墨闻声转回头,看杜将离笑得面容内敛而眼神猖狂,抬手便给他一记爆栗:“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安分点。”
杜将离形容戚戚,这均妖怪,莫非是自己的克星!他哼哼着凑到楚天身旁,嗓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天你是何时开始跟着你们殿下的?”
“十年前。”楚天想了想道,“那时我十一岁。”
“这么小就遭受均墨的摧残,真是难为你了。”杜将离拍拍楚天的肩膀,一脸同情与惋惜。
忍笑不言,信王殿下对谁都温和包容除了杜将离,楚天决定还是不与对方讲,免得他生气。
杜将离低下头,楚天十年前便跟了均墨,谢如更早,而谢如与楚天都是南巫族人,虽然他们都没有对外人说,但是均墨——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这个问题杜将离没有想太久,穆琛很快便出府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长随。上了车,穆琛看向杜将离,低低道:“我不需要你以命抵命,不过,请记住你说过的话,我帮你们的前提便是家父的安全。”
杜将离一愣,随即笑开来:“我还当你不愿同我讲话了。”说完狠狠瞪了均墨一眼,分明是他想的主意,最后做恶人的却是自己,而且要不是自己,他均妖怪哪能那么快找到穆琛。
杜将离继续对穆琛说道:“穆公子,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由我扮作你面见惠王比较妥当些。”
“不需要。”穆琛一口拒绝。
“穆公子,你去便没有后路了。”杜将离微微停顿,“我们要做两手准备,万一失败,若是我去,你只需咬紧牙关说你不知情,令尊大人就不会有事,倘如你去,一旦失败,这行刺的罪名,可不仅仅是连累令尊而已。”
穆琛蹙眉:“这个道理我明了,不过……”
“你是担心我的能力?”杜将离眉毛一横,显然对男子的质疑很是不满,连忙呛了呛嗓子,双手叉腰,“哼,你们这些个纨绔子弟,少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声音、语调、表情都学了个十成十,唯独那动作像极了妇人骂街,连穆琛的贴身小厮都笑了出来。
穆琛面色低沉,青筋微露。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杜将离沾沾自喜,只觉得意犹未尽,迫不及待转向楚天,“小天,快帮我易容。”
“有你这么急的么?待我做好人皮面具,你至少要乖乖等三天。”楚天说道。
“这么久……”杜将离嘟哝着,上前附到楚天耳边,“好小天,做一个也是做,做两个也是做,你能给我弄个均墨的面具么?”
均墨脸一黑,轻咳两声示意他听到了,杜将离讪讪缩回身子。
去往惠王城的路上,街上无甚喧哗,偶有人声,从车窗里向外看去,也是萧条之色居多,不管到了哪个城镇,都能看到不少行乞之人。百姓们面无表情,倒是间或瞧见几个财大气粗的土豪,他们的交谈伴着笑声,听入耳中格外刺耳。惠国的百姓在惠王的统治下,简直低到了尘埃里,而这些苦命之人又被剥削着养肥了一帮公子贵族,难怪穆琛会如此讨厌这些人,甚至同意与均墨为伍,做出刺杀自己国君这等事来。
君视民如土芥,则民视君如寇仇,不过自食恶果罢了。
离惠王城愈来愈近,杜将离不敢再随意掀开帘子,老老实实坐在车内。惠王城城门的守备十分严格,不似端王城那般来去较为方便,均墨一行人经过检查与审问后方被许可放行。
进城后,杜将离忍不住,捧腹而笑,为过城门,大家经由楚天之手,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各个乔装打扮,最夸张的就是宋青,一反原本阴沉的模样,着一身妇人服饰,配上那张严肃的脸,着实滑稽可笑,众人之中唯独他穿了女服,至此再说什么杀手不杀手,也丝毫没有震慑力了。
大抵亦是托了宋青的福,守门将领一看到他那副克夫的尊容,二话不说立马放行了。
楚天眯起眼,对着宋青咯咯直笑,似乎对自己的杰作甚为满意,他忍不住上前拧了两把他的脸,看得杜将离一愣一愣的,楚天挑挑眉:“将离,你也要来碰碰吗?阿青就跟个石头一样,不说话也不动,你怎么做他都不会有反应的。”
杜将离虽然很想试试,但坐在远处笑跟直接去碰宋青是有天壤之别的,接触到对方凶恶的眼神,他怎么都不敢凑上前去。杜将离转头看见均墨,目光幽幽地移到他的下巴,不由十分嫉妒,猛然伸手扯下他的胡子,得意洋洋地贴到自己嘴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穆琛随身携带了许多小瓶,还有一包六寸长的黑铁细针与几片叫不出名字巴掌大的叶子。杜将离这个碰碰,那个摸摸,每样都要瞧瞧,他瞅到一个松花绿瓷瓶,好奇地拿来把玩,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秋水伊人。”穆琛斜了他一眼,见他低着头打开盖子正欲一窥究竟,又补了句,“毒药。”
手一抖,杜将离僵硬地转过头来:“你为什么要随身携带毒药?”带也就罢了,居然还乱摆乱放引诱无知良民去碰。
“医毒本就不分家,我不会武,只能靠毒防身。”男子淡淡道,又指了几个瓶子,“不止你手上的,这些也是。”
杜将离眼里很快便有水汽漫上来:“穆琛,我刚刚……吸进去了一点……”
穆琛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把他按到座位上,把脉,微微皱眉,下意识地看向对方:“你——”
“我什么?是不是快要死了?”杜将离满脸悲怆,一副即将命丧九泉的神情,穆琛顿时没好气地朝他嘴里塞进一颗药丸:“解药给你了,以后小心些,冒冒失失的,好歹拿出点太子芒的气度来。”杜将离的身份均墨已告诉他了,还什么莫理墨,想想便来气。
“我做太子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杜将离不假思索地回答,吞下药后,小心翼翼地瞄瞄对方,“穆琛,你……不生我气了?”
“我现在主动来帮你们,一丘之貉,哪有资格生你气?”穆琛脸上挂不住,提高声音,加快语速,“有什么好笑的,我没说我不讨厌你。”
杜将离了然地点点头,他发觉逗穆琛比逗孟禾央都要来得有趣,阿央是极具破坏性与杀伤性的,若拿捏不准明目张胆地上前调戏他,保不准就会身首异处;而穆琛则像一头凶巴巴的冷面小绵羊,看起来很可怕,实际上没有战斗力,柔软又温顺,越捏越好玩。
此刻穆琛仿佛能看到对方身后有条尾巴使劲地摇啊摇,身前的人与均墨,简直就是一个小狐狸,一个大狐狸,还有均墨车上的另外几个,除了蓝艺勉强顺眼些,其他的人全都可恶得紧。穆琛按捺住用针戳死杜将离的想法,不停地在心中默念,医者仁心,无赖也是人,不可冲动,不可冲动。
念了一阵,穆琛忽想起杜将离来找他的目的,正色说道:“要进惠王宫,并且要贴身面见惠王,你本身,需通过多道严密审查,而你所带去的药物,由御医亲自检验没有问题后,方可带入,接着便有人领你去专门的内室为惠王诊治,因此你能携带进宫的东西,只有你现在看到的,在案几上的这些,其他的东西,你若想带,别说见不到惠王,你本身都会引起怀疑。”
杜将离听及此,问道:“刀与匕首之类的物件我带不进去,难道,要在药上做手脚?可是你说所有带去的药物都会经过御医这道关卡……”
穆琛拿起松花绿瓷瓶:“秋水伊人,是我在偶然觅得的古籍上看到的一种毒药,只要摄入一点,便是种下了毒因,拈杉叶焚烧所产生的香气,就是诱毒发作的钥匙,毒发之人没有明显症状,却会在三天后的夜里沉沉睡去,永不再醒来,死时面带浅笑,五脏六腑一并衰竭,寻常人是查不出死因的。”
听穆琛的语气惠王宫的御医也被包含在所谓的寻常人里,看来这本古籍非同一般,杜将离仔细端详那几枚看似普通的绿叶:“这东西这么厉害?”
“你可知这秋水伊人的原料是什么?”穆琛轻轻一笑,“是齐眉草啊。”
杜将离倍感惊奇:“齐眉草?蓝星相迎齐眉草?就算是我,也知道这随处可见的最平常的草儿没有毒。”
穆琛点点头:“古来齐眉草是与拈杉一同生长的,拈杉寿命极长,也被称为长寿树,齐眉草却一岁枯荣,年年新绿,可是却有谁清楚,若是拈杉死了,在周旁的齐眉草,皆会全数枯萎,大家只道齐眉草是同寻常一般正常枯死,哪里晓得是因拈杉之故,后来人们将齐眉草与拈杉分开种植,便更加没人知晓了。焚烧拈杉叶,效果远没有这么厉害,但亦已足够,这齐眉草我根据古籍用特别的方法处理过,拈杉叶一燃,齐眉草就会追随而去,服食了齐眉草的人,自然而然寿命终矣。”
“秋水伊人,白首齐眉,原来是这个意思,简直就像……殉情一般。”杜将离心有触动,草儿似人那样深情,他还是第一回听说,不禁对齐眉草充满好感,如果有机会,他还要再去函花郡看一次齐眉草。
“穆琛,如若吃了秋水伊人,却又没有闻到拈杉叶焚烧之香呢?”杜将离问道。
“十天后便自己解了,不会对身体有所损害。”说着穆琛指指身旁的小厮,“这是小宵,往年都是他同我一道去的,你捎上他,也好与你有个照应。”
那小厮上前一步,轻轻作揖。
“有你帮忙真是太好了。”杜将离对着穆琛,笑得格外开心,连称呼都不自觉地有所改变,他睁大眼,信誓旦旦,“小琛,我们一定会将令尊救出来的。”
穆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最讨厌看到你这副嘴脸,待你救出后再说吧。”
惠王城里,住了不少富庶显贵,街上走的大抵是有些家底的人,这儿处处浮华奢靡,与城外的萧瑟仿若云泥之差。杜将离从穆琛房中出来,他们栖居在客栈第三层,木制走廊随着他轻快的步子喑哑有声,杜将离经过均墨的房间时,见房门轻敞,身子便鬼使神差地一转,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均墨坐于桌前,单手执杯,衣襟微开,青丝顺着脖颈而下,他似在想些什么,双眸定定地看向前方,面容静穆,杯里的茶,早已没了热气。均墨凝心思考,冷不防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立时回过神来,无奈道:“将岚,你做什么?”
杜将离捋了两把胡须,吃惊之色溢于言表:“什么事情能让你忧虑成这样,有人来了都没发现?”
“你还真当我是妖怪,没有烦心的事?”均墨轻轻抚摩对方垂下的头发,“刺杀惠王,于我来说,是个赌局……”说到这里生生停住,瞳孔深处是极暗的黑,握住发丝的手竟不自觉地用了力,扯得杜将离微微生疼。
均墨素来成竹在胸淡定自如,此刻的模样,杜将离倒是第一次见。均墨神色沉寂,直直地看着杜将离,又似透过他,望到了什么别的地方。
杜将离明白,区区黎国想将其他八国收于手中,无论说给谁听,都会被当做笑话,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却是自己身前这个隐忍的男人所认定的真真切切的目标,他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自己的子民,暗中做了几年的准备,如今,终于要迈出第一步。
压力,担忧,亦或是兴奋,均墨此刻的情绪究竟是何般复杂,杜将离都能理解。
他鼓起腮帮子:“均妖怪,愁什么?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想我杜将离玲珑通透英气逼人天妒之才,定能为你取下首次的胜利,你还是考虑考虑届时要怎么赏赐我来得实际些。”杜将离凑上前,抬手抚平均墨皱起的眉心,语调柔缓,“这个赌局,你不会输的。”
杜将离眉眼弯起浅浅的弧度,笑容里带着令人安定的力量,他们靠得很近,均墨能感觉到对方说话时吐出的气呵在自己脸边,一股淡淡的芳甜,萦绕鼻尖。均墨的目光从对方的眉梢缓缓移向下,先是眼眸,再是鼻子,接着是……浓密的一圈胡须……
均墨头疼万分,长长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如果说成功瞒过均墨偷偷跑去玩是杜将离这两天最开心的事的话,那么好不容易跑出来后才发现自己身上没带银两就是他这两天最倒霉的事。
“蓝艺,你身上真的一点能当银子使的东西都没有吗?”杜将离不甘心,这句话前前后后已反复问了不下无遍。
“没有。”毫不客气,若不是杜将离一时兴起突然说要出来,又催得紧,他也不至于空手而行,蓝艺扭头,看到杜将离身侧醉红楼里站了一排容貌妍丽的女子,都懒洋洋地伏在窗沿上,眉目缱绻。蓝艺顿时红了脸,拉住杜将离一阵疾走。
杜将离任由蓝艺拉着,频频回顾,面上皆是遗憾之色。俗话说想要了解一个地方最本质的东西,去青楼是最为妥当的,可惜没带孟禾央出来,不然凭他的样貌以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颇为无赖还不自知的气魄,想要混进去看看总是可以的。
杜将离想着想着,不觉已远远离了那红尘旖旎之地,身侧一道泥灰石墙,将天边赤轮隔离开来,倒是一条空落落的小径,杜将离缓步行在背阴处,问道:“蓝艺,一上午都不见阿央人影,也没看他吃午饭,他去哪了?”
蓝艺偏头:“我早上方巧见过孟二公子,他拉住宋青说寻到了个清静的地方,非要让他陪着练剑,好为进宫后保护你做足准备。”说着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将离,我虽然不会武,但跟在你身边,总也能派上些用处。”
杜将离一愣,停下脚步,疑惑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带你们进宫了?”
“什么?”蓝艺闻言十分错愕,张大嘴,怔了少顷,“将离你不是在与我开玩笑罢。”
杜将离正色道:“只有小宵跟着我进去,你们乖乖在客栈待着。”
“这怎么行?”蓝艺急道,“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们都不在,你怎么办?连信王殿下也不去吗?”
杜将离禁不住笑了:“又不是赶集凑热闹,人愈多愈好,小琛往年都是与小宵一同去的,就两个人,我多带些人不是惹他们怀疑么?”
“可是……就算只有两个人去,你带我去不好么?况且,亦不是不能变通,多带两个人又何妨?”
蓝艺还想再说,被杜将离摆手制止:“好了,我主意已定,均墨那也是知道的,他都没有说什么。”
蓝艺冷哼一声:“他到底是个外人,这件事办成后所带来的利益与你的性命相比,他当然会选择前者,你何必这么信他?”他小声嘟哝,不由讨厌起均墨来,那人如此轻描淡写就让自己的主子以身犯险,蓝艺从小跟着杜将离,自家主子被人中伤背叛的事情,难道还少吗?虽然杜将离实在不怎么靠谱,但在这些事情上,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认认真真一丝都不肯懈怠。
杜将离仔细看着蓝艺,促狭道:“噫——蓝艺你是不是吃醋了?”说着嗷嗷叫起来,一脸嫌弃,“我那日亲你是为了表现给小天看的,你可千万不能当真,你要是当真成了断袖,我就只好把你送给均墨,顺便施展美人计了。”
蓝艺气不打一处来,面上青一块红一块:“我是怕你出事!”蓝艺眼里似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将身前人揉成一团,塞进包袱带走了事,管他是不是自己主子,以下犯上他也认了。
看蓝艺面庞涨红,杜将离也明白对方的心思,轻叹一声,安静下来,徐徐道:“哪里那么多万一,再说了,假设你们都跟我进去,如若我出了岔子,你们都与我一道,那谁来救我?”转身看向惠王城,嗓音轻柔,“我知道你担心我,蓝艺,放心吧,我杜芒是何许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猫有九命,我杜芒有十八命。从小到大连一场病都没生过,福大命大刀剑都砍不死的我还会怕他惠王?蓝艺,我有把握的,你们就安安心心等我回来吧。”
蓝艺缄默,说得倒也是,他杜将离什么都不好就是运气好,也许,真是自己瞎操心了罢,迟疑片刻,说道:“那孟二公子那边?”
“我会去说的。”杜将离眨眨眼。
从小径慢悠悠晃出,是一片空地,间或有几人经过,杜将离眼尖瞧见空地中间站着一个估摸六七岁的男孩,一动不动地低着头,手里抱着一个盒子,顿时心生欢喜,三两步跑到男孩身前,蹲下:“小娃娃,你在做什么呀?”
男孩摇摇头,抿紧嘴唇不说话。男孩脖间挂了个做工极为精致的长命锁,手腕缠一根五色缕,一身素白蚕丝罗袍,杜将离又问:“小娃娃,你家在哪里啊?”
男孩依旧摇头,一言不发,杜将离戳戳男孩的脸,不气馁道:“小娃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不要叫我小娃娃,我有名字的!”男孩气恼,腮帮子鼓得老高,眼里隐隐有水珠子打着转,似乎非常不满意杜将离的称呼。
杜将离看了觉得好笑:“那么小公子你叫什么?”
男孩紧咬下唇,又不开口了,杜将离摸摸他的脑袋:“是不是跟家里人走丢了?”
“姑姑……姑姑不见了——”男孩瘪着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姑姑肯定在到处找你,你乖乖在这里等着,姑姑就会来带你回家了。”杜将离安慰道,心想就算问他他家在哪儿,他也肯定只摇头不讲。
男孩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真的吗?”
“嗯,姑姑正在过来的路上呢。”杜将离指指男孩手中的盒子:“这是什么?”
“给……给父亲买的。”男孩轻轻摇着木盒子,脸上有了笑容,“我上次出来吃过一次,珍饴轩的桃晶糖,我跟姑姑排了一个时辰的队才买到的。”
杜将离眸中雪亮:“小公子,这个糖这么好吃吗?”
男孩倒是出乎意料的贴心,他打开盒盖:“大哥哥你要尝尝看吗?”
杜将离笑得格外灿烂,拿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双手并用没脸没皮地伸进盒中摸了一块出来,蓝艺一个踉跄,看向杜将离的眼神顿时变成了鄙夷,至于么?都沦落到抢孩子食物的地步了,蓝艺实在看不下去,在杜将离身旁轻咳两声。
杜将离一个激灵,差点当是均墨出来逮他了,那桃晶糖还没嚼就吞下了肚,他面容恨恨,神色戚戚,正要回头数落蓝艺一番,便见一个妇人急急跑来,面上写满了焦灼:“小少爷,我可找到你了。”说着蹲下身,仔仔细细检查了男孩一遍,见他没什么事,才算放下心来。
妇人转向杜将离,稍稍伏了伏身:“这位公子,我家少爷麻烦您照顾了。”妇人保养得很好,眼角有岁月留下的几道细纹,身材匀称有致,颇有一番姿色。
杜将离摆摆手,“无妨”两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妇人已拉着男孩匆匆离去了。杜将离怔怔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眸中似有些恍惚,他抬头看看天际,红日微微西斜,阳光媚好,杜将离却觉得索然无味了:“走吧,蓝艺。”
“去哪?”蓝艺不解地问道。
“回去。”扔下短短两个字,杜将离已疾步向前甩开蓝艺一丈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穿过衣服,束好发,将桌上的小瓶尽数塞入怀中,杜将离甩甩袖子,觉得自己俨然就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抬手捻捻眉毛,转身做高深状,沉声道:“像么?”
楚天语带笑意:“只你这动作略微轻浮了些。”
杜将离大喜,摸摸自己的脸,又在镜子前好生扭了一番,楚天的手艺太神奇了,那面具比蝉翼稍稍厚一些,米白色微带透明,刚覆于脸还有丝凉意,楚天又不知蘸了什么往其上一涂,面具就牢牢吸在自己面上,现在杜将离已全然感觉不到自己脸侧有贴着什么东西了,仿若真的一样,没有丝毫不适的地方。
杜将离双眼放光,有了楚天,不论谁,只要换张脸走到哪都能活,简直是坑蒙拐骗,行走江湖必备啊。
楚天看着对方,问道:“你真的不跟他们讲吗?”
杜将离扁扁嘴:“会很啰嗦的,待会他们发现我先跑了,你就让他们安安心心等着,天黑之前我便回来。”
说着将一切准备得当,杜将离带着穆琛那随身小厮,于王城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悄悄上了早已安排好,方才才从城外进来的穆家马车。
杜将离觉得不放心,转向小宵,轻声道:“若出了差错,你怎么说?”
“我被你们以生命相要挟,不得已而为之,少庄主全然不知情。”小宵说得像模像样,杜将离不禁怀疑,他八成是打心底里认定他的少庄主就是被自己这方的人威胁的。
杜将离继续问道:“那么我是谁?”
“不知道。”
“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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