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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凉夏之老子捡了个将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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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小子!”齐卡洛扬鞭,奥奇疾驰跨过横尸遍野的山野,越至亚克身前。他挥枪直刺,先取下两名疾奔而来的凉军性命。齐卡洛拔出长枪,从凉兵心口飞溅出的鲜血撒在他灰黑的战甲上。他用力振动枪杆,挥去枪头血液,再次策马狂奔,笔直冲向昌青城下的凉军守队。
  
  “头儿!这两个怎么都是你的!留个给我呀!”亚克挥矛挡去飞射而来的箭矢,策动缰绳紧追上齐卡洛。
  
  齐卡洛与亚克一前一后驰骋在战场上,迎面又来凉军的一列阵队。凉兵们手持长矛面带护甲,嘶叫着冲向齐卡洛与亚克。齐卡洛朝亚克大笑:“臭小子,前面那些都是你的!”
  
  “头儿,你可对真对得起兄弟!”亚克撇着嘴愤愤叫嚷。他嘴上抱怨,但并未因眼前迫近的敌兵低了气势,反而越发勇猛。亚克抽出箭囊中的厉箭,张开弓弦,只闻嘣的一声,锐利的羽箭快速又精准无比地戳入敌兵胸膛。亚克回头向齐卡洛大喊:“头儿,这回咱们得兄弟齐心,共斩凉敌。”
  
  “好!”齐卡洛亦不示弱,直取三支硬箭,搭上弓弦。他臂力惊人,开弓迅猛。手一松弓弦,弓弦不住鸣震,三支硬箭更如迅猛苍鹰直刺入纷涌而来的三名凉军腹上。凉军未等上前,已翻身落马。
  
  “头儿,赞!”亚克道!
  
  “学着点!”齐卡洛不曾回首,两人带着身后百名勇士,冲入凉军阵营。
  
  蒗苍河上的凉军右翼开始变动阵型,显是有人发现了夏军决战北岸的意图,整个凉国大军速而南撤直下蒗苍河。忽闻一声尖锐的叫啸从北岸传来,一缕黑烟直上云霄。
  
  齐卡洛知道那是夏军的暗号,凉军已然南下。此举直搅得齐卡洛等人与凉兵再次正面直击。
  
  天边的红阳已经全然摆脱云层傲然漠视这片血染的土地,冲天愤怒的叫喊掩不过血肉离残的悲泣,身后的蒗苍河水一泻千里奔流不息,源源不断哀叹着无名壮士永诀亲人的悲壮豪情。
  
  齐卡洛策马急驰在飞尘漫天的沙场,战马好似离弦的箭。齐卡洛深知计谋已被识破,城又未被攻下,以死相拼毫无胜算,要尽快想出后撤的办法。他召来亚克、查查、蓝亦杞等人,迅速布了撤退的路线。大部队随百夫长亚克、查查从西山撤离。齐卡洛与蓝亦杞则再带领百名精骑悍将,为撤走的骑兵断后,拦截凉军。
  
  齐卡洛马速奇快,奥奇好似知他心思,极力飞腾起健壮的四足奔驰在荒野之上。借着今日鲜红的日头,齐卡洛在高坡之上隐约可见从蒗苍河南下上岸的凉国大军。他们如同出洞的黑蚁从泛红的河面处蜂拥而至连绵不绝。齐卡洛皱紧如戟般的浓眉,手中的红缨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他一边用力甩着马鞭,一边问身后紧跟而来的蓝亦杞:“茂才,你怕死吗?”
  
  “怕!怕得要死!”蓝亦杞满面血渍亦无暇顾及,大声道,“小生还不曾讨过媳妇替蓝家留后呢!”
  
  “很好!老子也不曾!”齐卡洛带着人马向西北而去,身后是紧追不舍的南下凉军。
  
  “所以,小生想就是死也要多砍几个凉兵,才算不枉此生。”蓝亦杞向后射去几支厉箭,再次追上齐卡洛。
  
  “茂才!有种!”齐卡洛豪爽地赞道:“老子头一回不烦你这酸劲儿!”
  
  齐卡洛与蓝亦杞带着百来名人马诱敌至西北处。狂涌而至的凉军战骑在将领的部署下,排山倒海般冲向齐卡洛的夏军,将其锥形的百人阵型打破。齐卡洛带领断后的人马都已大汗淋漓,鲜血洒面,却个个视死如归。凉军铁骑虽也是精兵强将、训练有素,一时间也无法顺利拿下这支抵死相拼的悍队。
  
  远方响起萧飒的号角,长长短短,正是亚克的队伍发出的信号。他们已顺利避过凉军防线,撤出萧杀的战场。齐卡洛与这些留守的兵丁们心头抚慰。齐卡洛高声叫道:“兄弟们,上渚马山,借它松柏密林,单兵撤退!”
  
  夏军士兵们在齐卡洛的喝令下,快速隐入前方山林。
  
  “头儿,你也快走!”蓝亦杞在上山前朝仍在与凉军厮杀的齐卡洛大喊。
  
  “老子一会儿就跟上!”齐卡洛与十来个凉军先锋在山脚下交战。他舞动长枪,热血奋勇。每个直刺、拧搅与抽出,都带出成串温热的血珠。凉兵倒下马去,翻滚在地上,嗷嗷直叫,一如荒林斗败的野豺。
  
  援兵犹如潮水源源不断,齐卡洛守在山脚,与凉军展开生死拼杀。约是过了四分之一柱香之时,越来越多的凉军涌来西北,上山的路被凉军封锁。齐卡洛箭囊中的箭矢已空,长枪尖头已钝。他策动马匹,围绕在渚马山脚下,再次向西北而行。
  
  扬起的沙尘一如迷雾恍惚了眼前的视线。此时身下战骑奥奇突然昂首长啸,前方朦胧处已背立一人。齐卡洛双足夹紧马腹,手持钢刀,虎目圆睁,弯腰侧身,沾着鲜血的尖刃笔直侵向对方颈项。
  
  迫近时,前方人缓缓转身,红日照射其面上,灿烂如星光般的双目正浮起一层冰冷的薄雾。他身在尘烟中仍显红日般耀目。
  
  “阿绿?”齐卡洛惊讶万分。他骇然张口,吃进一嘴尘沙。
  
  齐卡洛勒紧缰绳急转马头。侧身间,一支离箭正贴着马身直飞而来,箭尖闪出冷洌的白光,眼看即将挑破阿绿的喉头。
  
  “该死!”齐卡洛直奔阿绿身侧。来不及收势只得弃枪,他大手环住他腰间,向上一提将其带到马上。齐卡洛护住怀中阿绿后,忍不住向身后爆喝:“他奶奶的,要杀老子就射准点,杀个婆娘算什么好汉!”
  
  怀里的人猛然一震。
  
  少了长枪护身,齐卡洛更难御敌。身后追赶而来的凉国大军,使齐卡洛身陷险境。奥奇灵性,危急时刻急速飞奔。只听得耳边狂风呼啸,齐卡洛搂紧身下阿绿,一脸怒意地斥责:“他奶奶的,你怎么跑到战场上来了?寻死也不是这么个寻法!疯了你?”
  
  曹禹推开身前的齐卡洛。
  
  “别松手!抱紧点,摔下去就没命了!”说话间,齐卡洛一个矮身,大掌将阿绿的头扣入自己胸膛,又有一箭从头顶飞过,齐卡洛慌忙问,“你没事吧?”
  
  曹禹摇头。
  
  “他奶奶的,怎么越来越多!”身后成群追赶的凉军不停叫喊,齐卡洛耳边狂风大作,一时难辨对方话语,他焦躁不堪,垂首询问怀中的阿绿:“阿绿,那些汉人在喊什么?”
  
  曹禹再次摇了摇头。
  
  凉军骑兵从四方向齐卡洛围拢过来,不再射箭,却紧紧相逼。齐卡洛回首朝他们斜了一眼,对阿绿说道:“老子本想上山,渚马山群浩大,上了山他们就找不到咱们,多绕点路还能过河。但现在这渚马山被凉军包围了,咱们得往北边跑!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秘密过河?”
  
  曹禹犹豫片刻,伸出手指,向远方河岸处悄然一指。
  
  “好,老子听你的!”齐卡洛咧开大嘴兴奋地吼道,“再抱紧点,咱们这就走!”他用力挥动马鞭。矫健的战马带着重铠护身的齐卡洛与一袭火红广袖长衫的曹禹,奔驰在黄尘奔腾的沙场之上。
  
  曹禹拽住齐卡洛胸前的铠甲,鼻尖尽是这鲁莽大汉散发出的气息。他偶尔抬头朝齐卡洛望去,这憨直的汉子紧皱眉头快马加鞭向着北边而走,不时收拢臂膀将他紧固在身前。当他发现他在看他时,黝黑的脸庞又浮起害羞的红晕,佯装不在意似的地目视前方,却不敢再轻举妄动。曹禹微微一笑,移开目光。
  
  曹禹从齐卡洛身侧注意到大批的凉军精骑已离他们不过数十丈,为首的正是右军将领赵胜。他收回视线,施劲拉扯了下齐卡洛的战衣,暗示他投诚示降。
  
  “别怕!老子不会把你丢给这群汉人!”齐卡洛并未会意,他挺直健壮的腰身,大声如宏承诺道,“你是老子的人!老子一定会保护你!”齐卡洛用力甩下了马鞭。战马再次奔腾而起,在平原上横冲直撞。
  
  曹禹被他一席话说得有些发怔。 
  
  马蹄阵阵,黄尘如雾,千万面凉国旌旗在齐卡洛身后猎猎飘扬。齐卡洛带着曹禹马不停蹄越过前方一处高地。昌青地势多变,偶有洼地亦有小丘。战马跨越时,半空中好似腾起了一只展开着火焰纱笼翅膀的奇珍异兽,凶悍而又优雅,叫人心悸。
  
  齐卡洛要走的正是西北边的蒗苍河支流,以此望去已能看到助人掩体的奇峰怪石。“阿绿,咱们马上就要到了!”齐卡洛惊喜道。
  
  曹禹未作回答。
  
  号角争鸣,萧杀凄厉。耳际尽是嘶吼的喊杀声,数千战骑步兵从前方向齐卡洛处如山呼海啸般迎面扑来。
  
  “他奶奶的,这儿有伏兵!”齐卡洛大惊。
  
  饶是齐卡洛骁勇善战也不可手无寸铁抵挡凉军千万兵丁。数不清的凉军瞬间将齐卡洛前后夹击,围逼至蒗苍河边。
  
  齐卡洛不得不停下战马,双方隔着丈把距离相互凶狠敌视。
  
  “鸟!”齐卡洛痛骂一声。
  
  山间白雾苍茫,身后是宽阔冰冷的蒗苍河水寂然涌动。
  
  齐卡洛伸手紧紧地环顾住阿绿的腰身,轻轻地在他耳边道:“老子本来想,打完仗就带你回家。现在是不可能了。等老子假意向他们投诚时,你快跑,老子会掩护你。你一定要离开这地方,哪怕死也不能落在这些汉人手里。以后,你就是一个人了。”齐卡洛想想心里就难受,最后又喃喃了几句:“阿绿,老子喜欢你,老子是真的喜欢你……”
  
  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创刺激了齐卡洛,他双目圆瞠,只感喉头处涌上一股热流,嘴一松便是鲜血喷了出来,眼前顿黑身子摇晃了几下松手滚落到地下。
  
  马背上是曹禹深邃阴冷的眼眸。
  
  “曹大将军,末将未想这厮居然敢劫持将军,让您受惊了。”赵胜翻身下马,惶恐上前。
  
  曹禹摆摆手。他抬眼扫视群将,一脸森煞之气。“吩咐下去,吹号擂鼓,杀出蒗苍,击溃夏军!”言罢,他跃至将士牵来的战马前,飞身上马。众将策马紧随其后。
  
  伏在地上的齐卡洛仍有气息,他微微一动。赵胜见他并未身亡,举起手中长矛便要朝他胸前一刺。曹禹将他喝住。
  
  赵胜遣派了兵丁将齐卡洛扔上囚车,策马默默跟随曹禹身后。
  
  启程前,曹禹回眸又俯视了一眼横倒在囚车中的齐卡洛。
  
  




☆、第七章

  第七章
  
  冬至蒗苍河一战,曹禹识破夏军计谋,反击而捷。夏军后退五百里至马陵驻守。
  
  齐卡洛感到自己深陷泥沼,想跨出泥潭却被淤泥纠葛地越陷越深,他以为向前了却是在后退,始终无法踏出这片沼泽。渐渐地他感到沼泽变化了,它浮动起来,犹如火烧的寡妇渡又似昨夜冰冷的蒗苍河。自己就像一大片连绵的满江红,虚虚实实漂浮在水面上。他好像看到了东边的太阳,火红而晃亮,照得脑袋发疼,喉头干苦。意识似乎慢慢聚拢回胀痛的头脑里,齐卡洛恍惚听到了四周嘈杂的嘶叫声。他慢慢睁开眼,身体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这次他清楚的听到了铁链的啷当声。
  
  齐卡洛蜷在一堆稻草上,三面土著的围墙,一扇窄小铁闸的牢门。囚禁他的是府衙内的地牢。这地牢仅一仗长,三尺宽,齐卡洛躺平后便没有多大余地。脚跟处,还摆放在一个屎尿桶。如不是寒冬,它必是散发阵阵恶臭。
  
  齐卡洛醒来后,立刻趴到牢门窄小的通风处,向外张望,却只能瞧见对面与他相同的几间地牢。齐卡洛小声又焦急地喊:“阿绿!阿绿!你在不在这里?在不在?”
  
  “不准说话!”狱卒狠狠地用木棍敲他的牢门。
  
  齐卡洛被迫退了回去。
  
  待狱卒走远,齐卡洛再次攀上牢窗,掩嘴焦虑地叫:“阿绿!阿绿!在不在?在就应老子一声!”
  
  叫喊没有得到回应,齐卡洛急得焦头烂额。不知阿绿有没有逃脱,是不是被凉军擒回,想到此处,齐卡洛燥立难安,在仅有一丈宽的牢房中不停地来回踱步。
  
  “奶奶的!哪个凉狗敢碰她,老子定叫他断子绝孙!”齐卡洛一拳砸在牢房的土壁上,“断子绝孙!”
  
  齐卡洛伸出手,找到了藏在衣兜里的发带。他躺回草堆上,默默地注视着发带尾端飘舞的蝴蝶。“阿绿,”齐卡洛大手小心翼翼地抚着蝴蝶翅膀喃喃自语,“你可别像老子这样落在凉兵手里。”
  
  齐卡洛在牢床上反复辗转,一会儿想到阿绿,一会儿又想到了营地中的兄弟。“亚克、蓝亦杞他们该回营地了……”
  
  地牢里辨不清时辰,齐卡洛只觉过了很久,狱卒又大力的敲打起他的牢门。对方从通风处扔进一个木碗。齐卡洛胡乱地扒了几口。喝完了烂糊的菜汤,他贴近牢门,窥视着牢狱中的动静。前方土墙上悬挂的火把,将牢狱映照得有几分凄森。狱卒在尽头处行了交接。
  
  夜晚,许是夜晚。齐卡洛难抵困乏,渐入梦境。
  
  原本啸叫翻腾的蒗苍河变得寂然无波,黯淡沉静地叫人恍惚。齐卡洛看到自己身披战甲手持大刀,站立在渚马山的高地之上。下山的路变得隐约不明,两边奇石屹立树影丛丛好似狰狞的鬼怪。他朝着一条窄小的石阶匆匆而下。一路是堆积如山的腐朽陈尸,阴沉的天空中盘旋着成群的乌鸦。齐卡洛好像在陈尸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好像又没有,有时他仿佛看到了亚克,仔细找又不见踪迹。
  
  前方平原处始终有一抹忽明忽暗的红色光点在指引着他。齐卡洛迈开大步向着光晕直奔过去。荒野上到处是被弃舍的战旗与断裂的兵器,无人顾及的马匹踏过满地狼藉,渐渐消失在灰蒙蒙的迷雾里。
  
  终于,齐卡洛来到那处有着红光的地方。那是一间残破的土屋。窗檐下支着一盏纸糊的火红灯笼。齐卡洛心头一震。他悄然推开紧闭的屋门,一股腥臊浓烈的气味在屋中飘荡。房屋深处传来男人的叫喊:“臭婆娘!敬酒不吃吃罚酒!”
  
  透过窗外灯笼的红光,齐卡洛看到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拉住了阿绿的长发。“还愣着干什么,过来!”男人高声喝令身旁两名猥琐的兵将。
  
  三人合力将阿绿扔到了绣花软铺上。男人翻身上铺,一把扯去阿绿身上衣物,露出白花花高耸的双峰与白皙的嫩肉。他像一头发了情的野兽,猛虎下山般压在阿绿身前。男人疯狂地撕扯掉阿绿的亵裤,大大地分开她的双腿。两名兵将望着此情此景亦将手伸入自己□搓弄。
  
  阿绿不停地奋力挣扎,发出凄厉的叫喊。男人挺起□长物,捅进阿绿体内用力□。阿绿绝望地哭喊,男人在她耳边不停地吐着淫言恶语。
  
  “畜生!”齐卡洛双眼充血,他挥舞着大刀,砍向伏在阿绿身前的男人。
  
  瞬间男人人头落地,鲜血涌撒了一地。齐卡洛推开他,又扑向另两名兵将。他将他们死死地摁在地上,举起大刀一刀刀刺入他们的胸膛。“畜生!畜生!畜生!”齐卡洛大声怒喊,双目通红,他感到无数双手扼住了他的心脏,喘不过气来。
  
  忽然,他想到了还躺在床上的阿绿。齐卡洛丢掉地上两具已没了气息的尸体,冲到床前,扶起面色苍白的阿绿:“阿绿!是老子!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阿绿满面羞涩地合拢双腿,却难掩她雪白诱人的胴体。齐卡洛见状,气血上涌,一股酸热直窜下腹。他脱下外衣想替阿绿遮掩,却不想当他再抬眼时,已不见阿绿,眼前只剩一床□的狼藉。
  
  “阿绿!”齐卡洛嘶声大叫。猛地,他再次睁开了双眼。齐卡洛四下张望,自己终究还是身在那一仗长、三尺宽的地牢中。
  
  他攀上牢窗,向尽头处的狱卒撒泼地叫喊道:“他奶奶的!放老子出去!快放你爷爷出去!”
  
  “找死!”远处狱卒手提铁棍朝齐卡洛快步而来,抡起猛力击向齐卡洛抓着铁杆的手指。
  
  齐卡洛撤手。身前那扇铁皮包裹的木门被砸得砰砰作响。
  
  “再叫,打烂你的嘴!”狱卒面目狰狞。
  
  “放你爷爷出去,看爷爷打烂谁的嘴!”
  
  狱卒再次抡高了铁锤砸向铁栏。
  
  尽头处出现了一丝不寻常的骚动。狱卒斜眼望去,霎时收敛起跋扈之态,恭敬地贴着土墙垂首站立。铁棍悄然被丢弃在一边。牢狱口来了一群人。走在最前方的男人身着银黑战甲,盔顶镶有琉璃的红缨。此人身高七尺,身形健硕,面容瘦削,眼眉下是高挺的鹰钩鼻与冷酷细眼,以及两片苛刻的薄唇。
  
  男人在齐卡洛牢门前停下脚步。“把门打开。”
  
  关押齐卡洛的牢门被打开。
  
  男人未走入牢房,只在牢门外傲慢地凝视齐卡洛。齐卡洛隐隐约约感到不祥。他一反要出门的急态,盘膝坐在草堆上,不动如山。
  
  “拖出来。”男人命令。
  
  狱卒欲将齐卡洛拉起。齐卡洛身强体壮,使了猛劲,岂是他一小卒能轻易撼动。狱卒使了几回劲儿,没能扯动齐卡洛半分。男人向身边两名悍将使了眼色。两名身穿战甲的壮汉大步跨入囚室。齐卡洛大吼一声,突然发力将围上来的壮汉掀翻在地。男人飞身而起,在齐卡洛左侧方跃过直落其身后。他带起劲气向齐卡洛颈项处扬手侧劈。男人手刀狠狠命中齐卡洛肩胛处,齐卡洛被震得双膝落地。对方见状仍未罢手,拽紧齐卡洛衣领,将其甩出仗外,直撞击到牢墙壁上。齐卡洛被撞得气血翻腾,挣扎了片刻才逐渐稳住身形。两名壮汉急忙上前,将套着杻、镣的齐卡洛拽出囚室。
  
  男人背手迈开步伐转身向前。
  
  狱卒跟在男人身后,狗仗人势道:“不识好歹,带去刑房。”
  
  齐卡洛在壮汉的押解下,穿过狭长低矮的走道,渐渐到达牢狱深处。借着土壁上悬挂的火把的微光,能看到前方紧闭的木门。那镂空木门与四周高大的木质围栏,一根根粗若碗口,威严森冷。
  
  狱卒紧跑几步,打开木门。齐卡洛被带进刑室。他暗暗打量刑室。刑室中央直立着一具十字木桩,同样也有碗口粗细,周围还摆放了不少冰冷的刑具。齐卡洛侧首向上望去,一排排木条将天空遮蔽了起来,见不着月色,更不见星辰。
  
  齐卡洛被绑上了木桩。
  
  狱卒早已殷勤地为男人搬来座椅,并恭敬地称他为李将军。
  
  “叫什么名字?是何军阶?”李政双目微睨,傲慢地凝视着齐卡洛。
  
  齐卡洛斜了他一眼,垂头不语。
  
  狱卒向李政耳语了几句。李政细细打量他的军服,抬眉又道:“原来是千夫长。倒还是个师帅。”
  
  齐卡洛依旧未理会李政,朝他虎目一瞪。
  
  李政笑道:“听说,前日大战你劫持了我方将帅,使凉军阵脚大乱。果真有此事?”
  
  齐卡洛不解李政的话,心道:老子若真能劫了凉军的将帅,定是早叫他人头落地了,还能轮到你李政来问老子的罪!
  
  李政见齐卡洛不说话,亦不着急。他从腰间抽出长剑,一边把玩一边又道:“本将甚是不信。这种传言实在荒谬。” 
  
  齐卡洛冷哼一声。
  
  李政抽出宝剑,微有震鸣,一旁狱卒递来绢帕。李政接过绢帕,抬眉又道:“曹禹,无论武功与兵法都称得上乘,鲜有敌手,岂是你这胡汉能擒住的?”
  
  “老子没擒过曹禹!”齐卡洛咆哮,“老子要是擒了曹禹,早叫他见阎王了!”
  
  李政擦拭着剑锋,目光阴鸷。
  
  “混账!大胆蛮族竟敢辱我将帅!”狱卒甩手在齐卡洛脸上打了一巴掌。
  
  齐卡洛被打得眼冒金光,一条蓼蓝发带从他大敞的军服中缓缓飘落在地上。齐卡洛奋力挣扎,要挣脱挟制,去捡发带。狱卒却快他一步,将发带捞入手中。
  
  “还给老子!”齐卡洛朝他破口大骂。两名壮汉将他压制回木桩。
  
  “呈给本将。”李政开口。
  
  狱卒手托发带小心呈上。李政将发带对着牢廊壁上的火把细细端详。火把之光幽幽摇晃,将这不足数仗的牢狱映照地阴森诡异。突然,李政目露凶光,大声喝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还给老子!”齐卡洛用力摆脱困制,向李政叫喊。
  
  李政站起身慢步将发带凑近不停跃动的火焰,威胁地说:“本将再问你一次,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齐卡洛着急地吼道:“这是老子媳妇的东西,还给老子!”
  
  “你媳妇的东西?”李政闻言一顿,立刻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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