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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策天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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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展图睁大双眼，一动不动望着上方，却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黑夜中，他听到轩辕吟风翻了个身，一只手臂挥上来，压在吴展图的胸膛之上，吴展图侧眸，借着月色看到皇帝难得安详的面容。
突然想起有那样几次自己深夜无眠，居然鬼使神差地溜进皇帝寝宫只为看他一眼。那时候尚且以为自己想见的那人并非当今皇帝，而是轩辕仁。直到今时今日，轩辕吟风果真安安然然地躺在他的身侧，吴展图才顿然知晓，自己从来便把轩辕仁当做阻挡自己去面对现实的借口。
时至今日，他们二人经历了太多的波折与相互的折磨，吴展图曾一心想要扶正皇帝，想要征服他，直到想要报复，毁灭，再到今日的释怀。
他们究竟为了什么在争斗？或许轩辕吟风都不知道。
如果一切都未曾改变，若轩辕吟风依旧保持着两年前与世无争的模样，我吴展图或许也仍然是那个赤胆忠心的将军。究竟是什么，把我们二人带到了现今的局面……
不知哪来的冲动，吴展图突然凑上前，一口含住皇帝的嘴唇。待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皇帝突然发出一声鼻音，将军慌忙间松口，阖眼假寐起来。
隔着夜色，轩辕吟风缓缓睁开双眼，搭在吴展图胸膛处的手伸入他的亵衣。
吴展图心猛地一跳，牢牢抓住皇帝的手，猛地一翻身将皇帝压在身下。轩辕吟风一愣，遂使劲去推吴展图，却感到耳边传来一股湿润的气体，将军的声音难得的温柔：“既然是最后一次，就让臣……尽心尽力吧。”
轩辕吟风疑惑地垂下手，吴展图的手顺着皇帝的胸膛一路往下走，轻柔地握住揉搓。轩辕吟风身体一紧，吴展图双足跪在皇帝身侧，挺直身体缓缓地坐了下去。
薄薄的丝衾滑落在床侧，吴展图紧紧蹙起眉，艰难而缓慢地动了起来。
33、第三十二章 。。。
每动一下，下面便会传来难以抑制的痛楚，然而他依旧继续着。既然是最后一次了，他对自己说……既然是最后一次。
汗水渐渐地湿润了皇帝的额发，他低呼一声，伸手圈住吴展图的腰，突然毫无预兆地直起身子往上一挺，二人紧贴着互拥在一起。那一瞬间，二人心脏的位置离得那样近。
快感随着寒夜渐渐地消散。轩辕吟风仰身躺会溅满汗水的床上，吴展图虚脱地撑着床栏，蹒跚着走下床，拾起地上的衣衫。
皇帝突然拉住他的手臂，吴展图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冰凉的石面刺激着他敏感的皮肤。
轩辕吟风望着吴展图，眼神中带着一份难得的凝重与决裂，许久，他缓缓开口：“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吴展图一愣，问道：“我说的一切……？”
轩辕吟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吴展图，道：“来这里前，你对你部下说得一切……”他见吴展图不语，继续道：“我爹不是被你害死的，对不对？”
吴展图突然垂下头，双掌撑着地面大笑起来，轩辕吟风望着他，眉宇间露出一丝不耐。吴展图抬头时，眼角泛着点点泪光，他起身将长袍披起，随意将长发挽在脑后，这才转身淡笑道：“太子虽不因为我而死，却终究是为了我死去的。陛下年幼时听尽谗言，如今想要化我冤屈，却不觉得太晚了么？”
轩辕吟风咬牙道：“你以为我爹不是你害的，朕就没有理由惩治你？”
吴展图突然跪下，双手抱拳，轻声道：“臣确实叛过君，而那人却是昏君。臣对陛下从无二心，苍天可鉴。至于陛下对臣的种种猜疑，臣心中亦清明。我吴展图既然无福得享陛下的信任，那么陛下也不会在意臣的区区忠心。”
轩辕吟风冷笑一声，不再言语。吴展图直起身，深深一揖，转身离开。
撩帘间却听皇帝戏谑的声音从后传来：“将军的忠心还是留着喂狗吧！”
出门时晨曦微露，吴展图行了许久的路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角落。行走间，身后疼痛难当，皇帝最后的那句话犹如一根长针直刺他脆弱的心房。
刚进门，陈尧便面色僵硬地迎了上来。
吴展图察觉他的异样，疑道：“出什么事了？”
陈尧不说话，只拉着吴展图走到内屋，伸手往窗前的案上一指：“将军走后没多久，就有人送来了这盆东西。”吴展图投去目光的一瞬间，身子狠狠地僵在原地，他垂下双眸，黯然道：“有说是谁送来的么？”
陈尧握紧双拳，往一旁的柱子上一击：“太监说了……是翁公公让人送的！”
吴展图没有一丝反应。
许久，他走出门，向着天际深深吸了一口气。
陈尧紧跟而出，面色凝重道：“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
33、第三十二章 。。。
？”
吴展图自嘲地摇头道：“我早就该想到是他了。”
陈尧愤愤道：“将军为圣朝做了那么多，这圣朝皇帝居然还要赶尽杀绝！简直猪狗不如……”
吴展图打断道：“也罢。”他拂袖进屋，沉色道：“幸而我还有你的解药能维持一段时日。”
“可是……”陈尧跟在身后急道：“解药自然能解毒，但若将军一时不离开这毒草，解药又如何能将毒解尽？”
吴展图不言，只淡淡地望着案前那盆不常看见的植物。
这盆草，曾害得吴展图痛不欲生，甚至将他送上不归之路。
而此刻，它仍旧端端地放在那里，似乎在嘲笑吴展图做出的一切努力。
吴展图耳边响起轩辕吟风对他说的那句话——朕想要你死，你就得死。
时至此刻，他才终于明了皇帝的弦外之音。
34
34、第三十三章 。。。
日头高照，春光明媚。
姬凡立在一叶乌篷船之上，身着白色泼墨长袍，春风中长发清扬，英姿飒爽。身后的竹篷内传来一声呼唤，姬凡撩开靛色纱帘，俯身钻了进去。
篷内端坐着一个面目白净的男子，看上去不过双十有余，此刻他正含笑望着姬凡的脸，盘着的双膝上搁着一张古木棋盘，棋盘上黑白二子零零落落，姬凡瞥了眼棋盘，泄气道：“你故意让我，还玩什么。”
男子柔声道：“你怎知我是故意的？”言语间手指轻点棋盘，微微侧头。
姬凡抿嘴坐下，拾起一枚白子往棋盘上一搁，蹙眉道：“你还有胜算？”抬眸间与男子明媚的瞳子对上，满是疑惑。
男子不语，拾起黑子往一个角落放去，淡笑道：“如何？”
姬凡一怔，来来回回将棋局扫了几遍，这才摇着头叹道：“真是服了你了！”说着挥手将自己的白子一颗颗拾去，笑道：“能认识你刘踏竹，却不知是我姬凡的福还是祸。”
刘踏竹将黑子拂入棋盒，拾起两个玉杯往棋盘上轻巧一搁，随手拎起身侧的小茶壶满上两杯温茶，举杯道：“你我二人得以相识……自然是福。”
姬凡轻旋杯子，挑眉道：“悉听缘由。”
刘踏竹放下杯子，眉眼弯起：“其一，姬大人能一报血仇，其二，一旦事成在下保大人一生无忧，其三……能交上在下如斯好友知己……焉知非福？”姬凡眼中的笑意愈来愈深，他摸摸自己的下巴，好似无心道：“那能告诉我为何如此想要灭他么？别说真是为了帮我。”
刘踏竹调笑道：“只因我已看清了这人。”
“哦？”
“若我不行动，早晚有一日会被他赶尽杀绝。”
“如此确定？”
“如此确定。”
姬凡笑意更深，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道：“那么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你已经成功侵入他身侧了？”
“没有。”姬凡皱眉道：“我以为我的长相与哥哥相似，他便会有所大意，却没想到这人居然滴水不漏，表面与我亲密实则多有提防。”
刘踏竹疑道：“那你另有计谋？”
姬凡点头道：“借刀杀人。”
“刀？何刀？”
“吴展图。”姬凡笑道，“他可是一柄利刃。”
刘踏竹拍手道：“姬大人心思缜密，在下就坐等佳音了。”姬凡垂下眸，苦笑一声：“谅这狗皇帝也想不到睢羽宁会有个孪生弟弟。”
“他更想不到这弟弟艰难跋涉那么多时日，刚到景都便听到自己哥哥战死沙场的消息。”刘踏竹微笑着接下去，“不，哪里是战死沙场，分明是……被皇帝逼上了战场……而后……再被这冷血的帝王送上黄泉……”
姬凡握紧双拳，双眸露出一道凶光，恶狠狠道：“我姬凡从小是个孤儿，
34、第三十三章 。。。
无依无靠。天地间便只有睢羽宁一个亲人。为了给养父母守丧，我足足等了两年，自以为终于能与哥哥相认，上天却如此待我！！”他的手重重地敲在棋盘上，两个玉杯咕噜一声滚在地上，姬凡长长的睫毛微垂，叹了口气，无力道：“你再说一遍，我的兄长是怎如何死的？”
刘踏竹褪去笑容，面色沉重道：“他被人挖去双目，砍断一臂，皇帝与他情如兄弟，本能救他残命，却为了打一场毫无意义的胜仗一箭射死了他。”
“一箭……射死了他……”姬凡跟着重复了一遍。
刘踏竹凝神望着姬凡恍然的面容，嘴角缓慢地勾起一丝笑容：“幸好你一到景都便直奔刘府，莫能听信他人谗言。”
“我虽然不记得幼时之事，却知道我爹生前与刘大人乃生死之交。事到如今，我姬凡能信的便只有他一人……”姬凡笑笑，满目落寞，“自然也不止刘策一人，还有你，刘家二公子，刘踏竹。”
距吴展图入宫后一月悄然而逝，清明一过，景都便阴雨不断。
这一日，细雨稍歇，早朝下来，轩辕吟风看了片刻奏折，便了无生趣地将书案一置，来来回回在御书房踱了几圈，终于忍不住提步走了出去。
翁常在不敢多问，只得小心翼翼地跟在皇帝身后。
皇帝在宫内绕来绕去，走了许久才进了那荒废许久的院子，这院子原来还有个名字的，叫临风轩，如今这牌匾早已破烂不堪，连上面的字也已辨认不清。
陈尧在门外练剑，见了皇帝连忙下跪，皇帝目不斜视直冲入门，进了门才见吴展图正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捧着本书在看，满目闲适，惬意万分。
将军听闻声响，这才从书中漫不经心地抬起眸来，见到轩辕吟风微微嗔怒的面容，他将书小心翼翼地摆好，不疾不徐地跪地行礼。
轩辕吟风见吴展图清闲之态，心中不知何故徒然生出一股子怨怼来，恶狠狠地瞪了吴展图一眼，冷声道：“将军过的可真是惬意啊！”
这话听上去很是刺耳，吴展图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却不说话。
轩辕吟风看了看他苍白的面容，眸子一转，又看到案几上那盆百毒草，心中不知何故愈发地狂躁。
有那么一刻他倒是希望亲手杀了吴展图，而不是借助这样一盆植物令将军死得不明不白。至少，若他死在皇帝手中，轩辕吟风还能好好欣赏一下吴展图垂死的模样。
吴展图的目光顺着皇帝投到百毒草上，这才缓缓道：“陛下派翁公公送来佳草，臣还未谢恩。”轩辕吟风的心漏跳一拍，在确定吴展图没有怀疑后，他才微蹙眉道：“谢恩就不必了，不过将军究竟准备何时将将军令交出？”
吴展图依旧跪在地上，而脊梁却笔直地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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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吟风见他不作态，不耐烦地重复道：“卿说要查的事情，究竟有无结果？”
吴展图默默地看着皇帝焦躁的样子，心中想着，自然是有结果了，我入住皇宫为了躲避对我施毒之人，却不想自己居然是羊入虎口。心中涌出一股悲凉，吴展图淡淡道：“结果是有了，但臣还需要一段时间想清对策。最多……请给臣三个月的光景。”
三个月后，若没有解药，我也是时候命丧黄泉了吧。
轩辕吟风冷冷地看了吴展图一眼，拂袖而去。
又过了数日，吴展图在门外交代完陈尧一些事宜，看着他出去后正准备回屋，却有一人不请自来。
吴展图看着笑语嫣然的姬凡，心头很是纳闷，姬凡倒大大咧咧地直接进屋坐下。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儿话，姬凡便称事离去。
然而翌日，这与睢羽宁长得九分像的男子又自顾自地临门。如此情况一直持续了七八日，吴展图很是莫名，却不便问缘由。
按姬凡的话来说，他很向往战场，自己却是个文人，故特地拜访，只是为了听吴展图的从征经历，一解心头好奇。吴展图本就不是多言的人，姬凡虽然妙语横生，却依旧打不开吴展图的话匣子。
二人相对之时气氛总是冷场，可姬凡倒像是与吴展图耗上了，不顾尴尬来如自如。直到有一日二人兀自喝着茶，姬凡突然开口道：“将军觉得陛下如何？”
吴展图眼波一颤，冷声道：“此非你我可谈论之事。”
姬凡淡淡一笑道：“我姬凡自然知晓这点，只不过……我很好奇，陛下是否也曾对将军如此……”
吴展图一愣，道：“如何？”
姬凡垂下头，轻声道：“陛下好男风，对在下也……”
吴展图心头一紧，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姬凡一眼，道：“对你如何？”
姬凡侧头，微微一笑：“对我自然恩宠有加。”
吴展图抿抿唇，心头不知为何泛起一股子酸气，他摆出一副泰然之态，笑道：“你同我谈这些，有何用？”
姬凡苦笑道：“能得陛下恩宠自然是我的福分，可我……实非断袖之人，却要行断袖之事……此中痛楚，哎……不提也罢。”
吴展图放下杯子，缓缓地起身道：“时候不早了。”
姬凡识趣道：“在下是时候回去了。”说着走出了门。
姬凡走后，吴展图将桌上的茶杯拾掇好，脑海一片空白只静静地站在屋中央。日光透栊，射在黑色的砖面上，他就这样兀自站着，静如磐石，没有动一下。
门外，姬凡放慢步子走到月亮洞前，离开时他又往屋内遥遥望了一眼，看到那抹身影后脚步笃定地继续往前，嘴角缓缓地露出一丝笑意。
这鱼……就快上钩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BOSS已经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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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四章（加番外一：初识眸） 。。。
自吴展图进宫后，便被皇帝暗中断绝了与宫外之人的往来。故当吴展图看到姬凡多次毫无困难地现身时，心中不由地相信了姬凡所说的一切。尽管他从一开始便知道皇帝真心喜欢的只有睢羽宁一人，但如今皇帝分明将姬凡当做了第二个睢羽宁来对待。
他也曾将皇帝当做那人，那么现在呢？
吴展图默问，现在的他，面对轩辕吟风时想到的究竟是轩辕仁亦或是……何人？
姬凡坐了很久，直到热茶凉透，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道：“在下有事相托。”
吴展图看了他一眼，道：“说来听听。”
姬凡侧眸，无奈一笑：“是关于陛下的事。”他瞥见吴展图目光一沉，心中了然，继续道：“近日北部连日干旱，陛下要出宫寻访审视，钦点我相伴。”姬凡皱起眉，握紧双拳，似乎费了好大劲才继续道：“我想逃。”
吴展图投来疑惑的目光。
姬凡垂下头，轻声道：“作为一个文人，我确实希望自己能够名垂青史，但我……实在不希望以这样一个身份得宠，所以……”
吴展图移开目光，沉色道：“这与我何干？”
姬凡轻笑一声：“既然要逃，我想带上将军一起。”
一丝惊讶闪过吴展图的脸，但他没有说话。他无法判断姬凡究竟是真心还是被皇帝派来试探口风的。若是真心，他该不该逃？若是假意……轩辕吟风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折磨他么？
姬凡没有察觉到吴展图的疑虑，自顾自道：“无论朝内朝外，陛下从不提将军之事，但我这几日与将军相处下来却发现，将军虽然寡言却是忠良之辈，虽不知将军何故困于宫中，但朝内流言蜚语……在下还是有所耳闻的，是以……”
吴展图抿起双唇，冷冷地扫姬凡一眼。姬凡淡定地望着吴展图，轻声道：“在下想带将军出去，不仅因为在下敬佩将军的为人，更因为在下怀疑陛下心存杀机。”
吴展图身体猛地一震，许久，他才轻嗤一声，不屑道：“你以为我会轻信你的片面之词？”
姬凡叹了口气道：“我自知将军不会相信，但日久见人心的道理，将军还是知道的。我与将军相处日子不算长，但凭将军的慧眼，应当识得忠良奸逆。”
吴展图有一瞬间的动容，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地坐着，双手搁在桌上，握得死紧。
姬凡的目光扫过吴展图紧握的手，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继续道：“在下听闻夏国进贡了一批上等美酒。只怕陛下不久就要恩赐将军一品甘甜了。”
吴展图听出话中的弦外之音，重重一击桌面，厉声道：“你如此独断臆想，难道不怕我告诉皇帝么！”
“如果陛下相信将军的话……”不知何时起，姬凡的神色从适才的委屈无奈转
35、第三十四章（加番外一：初识眸） 。。。
变为了此刻的笃定淡然。直到离开时，他依旧不慌不忙，便好似刚与友人拜别，闲情万分。
听了姬凡一席话后，吴展图很是茫然。
前些日子，他已暗中派人通知府中的黄陵去联系驻扎在景都外不远的大军，想要以军队为筹码，从皇帝那里换回自己的自由。这些日子来，他想通了一切，只等着时机一到同轩辕吟风作最后一搏。
可是显然，轩辕吟风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他。
当姬凡口口声声说道皇帝欲对其痛下杀手，并暗示皇帝不久之后便要赐毒酒时，吴展图骄傲的自尊再一次被狠狠地撕扯成碎片。
有很多事，你分明知道是种折磨，但你仍旧默默隐忍着，只因这是一个秘密。
故，只消秘密不再是秘密，沉默也将不再延续。
三日后，轩辕吟风果真临门，带着夏国进宫的美酒。
知晓一切的陈尧看着这泛着碧绿光芒的果子酒缓缓地倾泻入摆在吴展图面前的玉杯中，心中焦急得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他恨不得立马冲上前替将军挡下这杯酒。
吴展图仍在脑海中回想姬凡的话，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征战沙场那么多年，他从未在任何事情上寡断不决。只是此时此刻，他却分明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
是看似好心告密的姬凡，还是恍若那人，却对他恨之入骨的皇帝。
脑海中回想过以往的种种，吴展图艰难地伸手，举起了案前的玉杯。
轩辕吟风自进门来始终一脸泰然，他举杯饮尽，道一声“好酒”后便对杯给吴展图看。
吴展图凝然不动，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陈尧紧张的面容，扫过皇帝身侧翁常在不动声色的脸，最后落在轩辕吟风淡然的眸子上。一时间，他心中有了主意。
“卿不喜欢这酒？”轩辕吟风蹙眉道。
原本根本不会来这里，要不是姬凡总是在他面前提起吴展图这个人，他大概早就把他忘了吧。前几日夏国进贡了稀世珍宝、美酒佳肴无数，待太皇太后，公主大臣们领走一些，剩下中意的只有两坛果子酒。
那日下午，他无意中提了句要赏壶酒给吴展图喝喝，不过是玩笑话，却被姬凡听了去，笑着暗示明君要一字千金，掷地有声。
今日取了酒，进了屋，赏了座，却见吴展图始终悻悻的神色，轩辕吟风着实怒了。
陈尧见皇帝的神色愈发地难看，忍不住上前道：“陛下，将军这几日身子差，实在不适合饮酒……”
轩辕吟风看着吴展图苍白的面容，心头突然涌起一种病态的快意，冷笑道：“其它的酒自然有害，可这是朕的酒……将军难道不觉得朕赐的酒比仙丹还要管用么？”
吴展图闻言，微微抬眸，见轩辕吟风目光中满是戏谑。
35、第三十四章（加番外一：初识眸） 。。。
他移开目光，定定地望着窗外，突然启口道：“一年多了。”
夏日在不知不觉中走向了尽头，此刻院内徒剩一片枯败。
一阵风刮过，扬起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
轩辕吟风不知何故只觉脊背一凉。
吴展图叹了口气道：“睢羽宁死了也有一年了。”
轩辕吟风皱起眉，他实在不理解吴展图何故在此刻提起睢羽宁。疑惑之际，吴展图将手中的玉杯一斜，透彻的液体如瀑布般倾倒在地面上，溅起一地的水花。
轩辕吟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吴展图虚弱一笑：“我这杯，敬地下的亡灵。”
轩辕吟风看着湿润的地面，许久未起波澜的心再一次狠狠地波动起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际的木牌，突然想起自己许久没有回忆同睢羽宁的种种了。他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抬眸时见吴展图正望着他，面目平静，一如往昔。
一时间，他忘记了一切，只静静地与将军对视。
栊外的日光静静地铺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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