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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人我的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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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不露山,整个棋局似涓涓流水般令人赏心悦目,但峰头是利剑,刀刀把把插入肋间,步步暗藏杀机,招招拿捏关脉,手脚被缚,喉咙带刺,呼吸受阻,无法喘息。
上官溪华对着这阵法研究了很久,他举着棋子,无法落定,完全没有落子的位置,究竟在哪儿呢?他苦苦寻求着突破的方法,他抬头看了一眼梁云飞,见他撑着腮,神情落寞,下眼睑哭久了出现的肿红和少睡眠出现的黑眼圈叠合在一起,显得特别的凄哀,令人有些心疼的意味,梁云飞的视线定在棋盘上,但他的心思明显地飘走了,眼里没有一丝思考的闪动。
他把注意力又集中在解局上,一步一步地重新在脑中详细无比地过滤一遍,突然间,脑海里面闪过一丝光亮,原来在这里,在棋盘一隅上,最不显眼最难走的位置,有三个眼,只要他牺牲掉那两眼的棋子,自己再吃掉他一眼的棋子,他在从仅剩的一个气中抢占有利地位,柳暗花明又一村,棋子杀进村,那这盘棋得重新来过,他不放过这最后的希望,直接落定棋子。梁云飞听到棋子落盘声,看着他那一手,只略略扫了一眼,便把白棋跟在他的身后,上官溪华看不出有什么意图来,便按着自己的谋划下。
等他失掉一个眼的棋子的时候,他发现他看轻这个人了,他宁愿失掉最重要的一方棋子,失掉最直接到手的果实,也要保住星位,尽管一盘散沙,狼藉错乱,他也不会放弃,他选择铤而走险的最极端方式,保护星位,不让这里出现危机,只有这样,他的棋子才能在有星位的支持下安然无恙地行走。为何他偏偏要选择那里作为中枢位置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用再下了,因为再下也只是重走一遍,他根本就无法撼动那星位,也没有办法突破进去,看似是平局,实际上他已经输了。他拱手作揖道:“佩服佩服!没想到云飞兄弟的棋法如此之好,并且居然有这种下法,实在是令我大开眼界。”
梁云飞依然支着头,他食指和中指夹着一颗白棋在棋盘上转动着,声音没什么气力:“过奖了!你下的也很好!这场棋下的还蛮过瘾的。”
“溪华不才!敢问云飞兄弟为何总以星位为腹地呢?从这位置杀出去危险系数太高,很难开出路来。”上官溪华再看看这盘棋,提出了他的疑问。
“习惯了,从一开始练棋的时候就是这样下的,后来竟改不掉了,换其他方式都是不会下了。”梁云飞说着,把星位的棋子放在手心里,细细观摩。
“原来是这样,习惯还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有时是致命的毒药,有时却是救命的法宝,有时是成功的基石,有时是失败的败笔。”上官溪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出这样的感叹来。
梁云飞站起来,看看外面的天色,还是深更半夜,在祭坛下拿出几支蜡烛,把燃烧完的蜡泪剔掉,装上蜡烛再点燃,梁爹的画像的眼睛映上烛光,灵活地闪动着,顿时有了精气神。梁云飞下来说道:“习惯就是习惯了,还能有这么多的玄机,赋予它这么多的寓意,最终也只不过是把最后的结果的功劳或过失推到习惯身上而已。说的通俗点的叫栽赃,不承认有运气这东西罢了。”
上官溪华笑笑,不认同他的话。两人又重新下起棋来,等待着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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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呀舟君!舟君早上好!”白哥飞到梧桐树上叫着。
“阿伏,你有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叫着?”白士杰为江舟君擦着药问他。
“没什么,就是一只鹦鹉,我这就把它带走,省的它在这里吵到少爷。”阿伏说着就要出去。
“不用,把它带进来,让它发挥它的本领,为它的主人尽些微薄之力。”
阿伏得旨,出去把白哥唤下来:“白哥,白哥,好哥儿,下来吧,主人正需要你呢!”这白哥自从梁公子送给少爷后,少爷就一直没有对它太上心,就连它的一日三餐,都是他来喂的,早上少爷嫌它吵,晚上睡觉又需要它在枕边问候才能睡着。所以它跟自己还是亲近些的,虽然只有在拿谷物诱惑它的时候。白哥充耳不闻地继续在枝头上叫嚷。
“白哥儿,你下来,今天中午给你加火腿肠粒吃。”阿伏拿出食物来引诱它。
“噗!”白哥展翅从树上飞下来,扑落一片青嫩的梧桐叶,停在他的肩头,“哇哇!” 地叫着。阿伏欣喜地摸着它滑腻的羽毛,带它进去。
白士杰正在缠着江舟君手上的绷带,见白哥进来了,便走过去抱着白哥放到凳子上,拉拉它的脚说:“白哥,我来教你说句话,‘舟君,你快醒来吧,你不醒来,我就不走!”
白哥似是很听白士杰的话,教它一遍它就记住了,还流利地说出来:“白哥,我来教你说句话,舟君,你快醒来吧,你不醒来,我就不走!”
“好乖巧的鹦鹉。”白士杰摸摸它的头说,他转过身去继续帮江舟君缠绷带,就剩手腕这里了。
阿伏把鹦鹉架提了进来,让白哥站上去,挂在窗槅上,再耐心地教它把刚才那句话截断一半。
不一会儿,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老妇人在平月如的搀扶下进来,阿伏立即让白哥闭嘴,上前请安,她们径直地走到江舟君床前,白士杰刚打好结,回头便看见相貌长得相似的两人走过来,他识礼数地向她们道好。
平月如劝他不必这样客气,向这位老妇人说道:“娘,这位是上次救了舟君命的大夫,这次也是请他来救助,舟君福大命大,会没事的,您就不用担心了。”老妇人向他点点头,便迫不及待地坐下床来,掀开江舟君的被子看看他的伤势。掀开的一刹那看到她的孙子满身缠着绷带的样子,就能想象地到他伤的有多严重,又看他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像个木偶一样毫无知觉,她伤心地抹着眼泪。平月如扶住她的肩膀好言相劝。
白士杰在一边看时,明白原来这位是江舟君的外婆。她满头白发,身态圆润,虽然年过花甲,但看起来依然精神瞿烁,脸上皱纹较少,看来保养得很好,只是腿脚有些不利索。身后的平月如和她长得很像,两人眉目之间竟是完全相似。他看老妇人伤心不已,便上去帮忙宽慰,“这位奶奶您不要太悲伤了,这三少爷的伤势来看一两天是醒不过来的,过些天就好了,您老也要注意身子。”
江舟君的外婆无声抹泪间一直自言自语着:“生他出来也只是来人间遭罪,当初还不如不生,搞得现在大家都不得安生!”她伸手去摸江舟君缠着绷带的脸,哽咽着,末了,擦干眼泪,恳请白士杰说:“这位大夫您尽管尽心医治,务必要医好他。妾妇知道你出生高贵,但您想要什么就开口吧,要是我们这些人家给得起的我们一定帮你寻来。”
白士杰微微一笑,道:“奶奶太抬举我了,这能不能医好三少爷我的心里也没有底,但我一定会尽力而为,把他救活过来。至于钱财的事您就不必费心了,三少爷也是我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乃是有义之人该做的事,我怎么把倾心救活朋友的事变成财物交易呢?这种事白某还是做不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醒来
江舟君的外婆破涕为笑,庆幸地说道:“真好,我孙子还能有真心相对的朋友,”她伸手握住白士杰的手慈祥地笑着说:“孩子,谢谢你了!”她站起来环顾屋子四周,失落地说道:“当初如果让他们在一起,提前把事情讲清楚多好,也许大家现在还是和和睦睦地一家亲!”
她微微地叹息着,又回头来嘱咐了白士杰要好好救治她孙子的话,看了几眼江舟君,摇摇头,走了出去。
她们两人出去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阿伏出去摘些鲜花回来摆放在花瓶内,这屋里的花朵都枯萎了,屋子里都是这些气味难闻的膏药味,少爷当然不会想醒过来,他巴不得昏睡过去呢,得摘些香味浓郁的花来吸收掉药膏味才好。白哥突然间叫唤起来:“舟君,你快醒来吧,你不醒来,我就不走!”白士杰坐在床上,抚摸着江舟君的脸,口中无意识地跟着说道:“舟君,你快醒来吧,你不醒来,我就不走!”窗外,几片梧桐叶随着屋内说话的声音飘落到地上。
梁府里面一班道士在做法,梁云飞跪在跪垫上听着外面招魂铃的声音,困倦不已。阴阳先生已经看好风水,定好穴点了,后天就可以出殡了,他看着遗像上的父亲,他是笑着的,他并没有丝毫的悲伤,疲钝的梁云飞也不自觉地自嘲着笑开。今天,是个奇怪的阴天。
头好痛好沉重,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般,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有捏紧喉咙的难听声音一直在这黑暗中出现,他想掐断这个声音的来源,这声音搅得他不得安稳地入眠,江舟君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周围,可是眼皮好重,就和做噩梦时那种由不得自己控制的无力感一样,令人心生焦急和恐怖,又是这种黑暗,只要睁开眼睛就可以了,如果不是黑夜,就能看到光明,摆脱那无穷无尽的黑色,如果是黑夜的话,那就等着,等着晨光的到来。他讨厌那聒噪的声音,似曾相识,想不起来是什么,那难听的腔调一直在刺激着他纤弱的神经,他难以忍受地皱起了眉头,更加使劲地想张开眼睛,可一使劲这脑袋就开始隐隐作痛,但他还是继续进行着这种尝试,这痛感会令他意识会更加清醒,了解自己身处何境。
今天是第四天了,他还是没有醒来,真的拿不出办法来了吗?白士杰看着江舟君蹙紧的双眉,长长的眼睫毛在微微地颤动,他肯定是有意识的,或许他还在醒来不醒来间挣扎,或许他已经清醒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还是他在抗拒着不愿意醒过来面对这个世界?
白士杰记得他上一次为他医治的时候,他的意志好顽强,他抓住他的手不放开喊“救命!”说“不要死!”之类的话,在他这么多年过来的行医生涯中,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病人,病入膏肓的,行将就木的,百孔千疮气息奄奄的,无一例外瀕近死亡的时候都流露出强烈的生存渴望和对死亡的惧怕,想方设法求医问药延长性命,纵使残存一息苟延残喘,也会不惜代价地寻求办法,他们的眼睛里面,还有着对世间浮华红尘的留恋,对欲望名利的渴望,对子孙亲眷的牵挂,没有人想死,如果,不是生无可恋的话。
白士杰握住江舟君的手,生无可恋,是因为他吗?他受伤后从未见过梁云飞现身,就是信件也没来一封,为他治疗的第一天他就感到奇怪,他找来阿伏问他们两个怎么了,阿伏也不清楚,他回房拿出两张粘好的信笺给他看,说或许与这些信有关,他拿来看,里面是满梁云飞的指责和怨恨的话,笔迹狂乱有势,力道厚重,似是写这封信的人当时的情绪很失控。
白士杰看完,把信收进自己怀中,沉默着思索,梁云飞他是这样的人吗?他会这样报复江舟君吗?他觉得不可能,背后应该另有其人,而且是无比讨厌江舟君的人,才会下得了这么重的毒手。他摇头笑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对人家的这些私事这么上心了,两个男人相好,他不是应该感到奇怪才是吗,竟然还想去深入了解,他还是真的有些闲过头了。他看向橱柜旁边的铜镜,里面的他下巴竟然长出了些青灰拉渣,几天没好好梳洗过了,他忙得还真是有些过了,他一向很注重清洁卫生的。
床上的江舟君嘴巴蠕动了一下,白士杰明显看到,他把晾在一旁的药汁捧起来,拿汤匙把药喂进他的嘴里,这次,他会醒来的,他坚信。药汁喂不进去多少,总是会从江舟君的嘴角流出来,像喂婴儿奶粉时一样难伺候。一看这些浓黑似墨的药汤就知道这肯定得苦得心肝俱颤,脑袋发麻。
江舟君的眼睫毛颤动地更明显,他的眼珠在转动,浪费了大半碗的药汤之后,白士杰如愿地看到了江舟君徐徐地睁开眼睛,神智不甚清楚地四处看着,他喜不自胜地紧握江舟君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叫他的名字,江舟君被他的声音所吸引,他看着面前的这个端着药碗的男人,心生奇怪,很熟悉但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头疼欲裂。
他终于逃出那个黑暗的世界了,不用再受煎熬了,眼前这个明朗的世界令他呼吸顺畅,心情愉悦,只是嘴里心坎里的的苦味破坏了这份重生的美好,他闭上了眼睛,白士杰再想把药喂进去不行了,江舟君的嘴巴紧紧闭合着。白士杰笑着松出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也松懈下来,明明没有出汗,他还是拿手擦拭了额头。
下人踩着梯子忙着拆掉梁府的白绫,梁云飞走进账房,又觉得胸闷地紧,他走出来,出了梁府,一路不知不觉地就走到江府门前,原先只是在里头站着的两个童子此时都守在门口,见到他来也没有什么脸色,不理不睬的。他登上一级台阶,请他们向梁府三少爷通报通报,就说他梁云飞来了。可是两个童子只是摇头,其中一个童子好心地劝他说:“梁公子,小人也知道您也派人来了很多次了,可是江府现在有令,不允许姓梁的进来,当然也包括您,我们也没这个胆量让您进去,所以,请您还是先回去吧。”
完全没意料到的闭门羹,原先他以为是派人过来使他觉得没诚意,自己改日再过来一趟为当日失约的事赔罪,可是他怎么没发现那个人的脾气竟像脱了缰的野马跑得这么远,远到那个范围不是他能承受的得起的。梁云飞感觉那匹野马飞奔掀起的沙土灰尘全都扑在他的脸上,刺拉拉的,他愤懑填胸,忍着心头的怒火就回身打算回去。
四个健壮的男子抬着一顶软轿过来,轿子上坐着平月如。平月如从老远就看到梁云飞站在门口向门童打探消息,他身上穿着孝服,听说他的父亲过世了,不管怎么样,平月如就认定了他并不是什么好人,那封信里面说的清清楚楚,他对江舟君只是利用而已,甚至战场上的那次受伤也是他助纣为虐,还有一些侮辱江舟君的话,若是真正的朋友,怎么会写出这些东西来。
平月如心里面对他的厌恶加深了几分,从前以为他们是单纯的玩伴,没有加以理会,现在玩出了人命,那她就不能坐视不管了。轿子走近后,她命人放下软轿,自己走过去和他说些话,现在梁府老爷过世,那他就是梁府的主子了,以后,都是大户人家,难免会碰面,总得彼此给些好脸面才是。梁云飞回过身子来也看到了她,两人对了礼。平月如缓缓说道:“听闻梁老爷过世了,还望梁公子节哀顺变,梁老爷一生品性端正,节俭爱德,受人尊敬,妾身也为他的意外逝去深觉哀痛。”
梁云飞忙答:“多谢夫人的牵挂,我爹他这样去了何尝也不是一种解脱,伤心嘛,在所难免。”他还想从平月如口中探知有关江舟君的消息,江舟君这么反常,一定有原因。
亲生老子过世了竟然还是这么一副无所谓的口吻,平月如怀疑起他的人品来,直到今天她才看出来,这个人对人命是如此的冷漠,整天和江舟君玩在一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原来都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没心没肺,这种人太危险,一旦到了危急时刻永远只顾着自己,难怪江舟君和他在一起总是受到各种各样的伤害,原来,大家都被他蒙在鼓里。
平月如正色口气严肃地说道:“麻烦梁公子以后还是不要来找舟君了,他不想见到你,也没有心再和你做朋友了,你还是不要缠着他了,以后您就是梁府的主子,恐怕你也不想你们家的生意受到影响,而且不要把这黑锅往江府三公子头上扣,我们江府承受不起!我的话就到这里了,请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就进门去,刚才家仆来报,江舟君已经醒来,她急忙地从桑园赶回来了解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明所以
这一段话分明就是和他姓梁的划清界限,但是从平月如口中说出来的,他不相信,尽管心中忍不住地先信了三分。他和以前一样埋伏在江府周围,就算他不出来,江府的仆从也会出来的,他不信他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他蹲在巷子角,等了大半天,终于见到红色大门打开,出来的却是一个很久没见过面的人,梁云飞几乎都忘了有这个人的存在了。他按捺住心头的火气,等白士杰走到这儿的时候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捂住嘴巴把他拖进巷角。
白士杰本想拿出自己腰中的软筋散,斜眼看到挟持他的人是梁云飞后,他放弃了挣扎。梁云飞放开他,把他推到墙上,冷眼问他:“你怎么又出现在江府?还有,江舟君他怎么样?”
白士杰揉揉撞疼的肩膀,看梁云飞穿着一身的孝服,明白了些,他平静地反问道:“为什么我就不能出现在江府?你凭什么管我?江舟君的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还有,梁公子,你也明白我的身份,不要拿这种语气和我讲话!”
性子急躁的梁云飞半天之内遭到几个人的冷眼相待,激的他胸中的怒火腾腾往上冒,他把从屋檐上掉到地上的瓦片踩碎,怒视着白士杰,强行把语速放缓下来,说道:“你明白我和他的关系,我对你没有兴趣,只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他靠着墙目不转睛地梁云飞,说道:“不怎么样。”
“什么意思?”梁云飞恨透了这些说话卖关子的人。
白士杰在考虑着,看他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他试探性地说:“就是很不好的意思,非常不好。”
“他为什么不好?你来又是为了什么?”梁云飞脱口而出,这几天都糟糕透了,一切都是突如其来,毫无预兆,他没办法正常地思考这些事情。
“我会出现在需要我的人身边,就凭这个,你该明白他怎么了。”他对江舟君受伤的事毫不知情,白士杰思索着要不要把实情告诉他。
他受伤了?他生病了?是不是相约小台山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梁云飞的火气顿消,胡乱想着,他急急地问道:“严重吗?会不会有危险?”
白士杰并不答话。他想了想,看白士杰平静的神情,觉得应该不会太严重,他府里还有事要处理,他要帮他爹做足九九八十一天的□□道场,为他的灵魂超度。爹先前在京城、郴州订好了货单,都等着他过去验查,他还要去了解一下全国各地的自家分店。他觉得自己新当家,得先把那些事处理好。舟君消气也需要一段时间,至于姓白的,这点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江舟君不是这样的人。他对白士杰说道:“那就有劳你白大夫帮忙治好舟君,我梁某先在这里谢过了,也请你转告他,我梁云飞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我很希望找个时间和他好好地说明白。谢谢了!”说完,白士杰还是没有说话,梁云飞憋着闷气走了。
白士杰跟在他后头离开巷角,看着他萧索的背影,想道:明明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把我也卷入其中了呢?他苦笑着摇摇头,稳定心跳迈着从容的步子回去。
·
一个光着膀子的伙夫在柴房门前劈柴,白哥站在高高堆起的木头上欢快地叫着:“伙夫,加油!劈柴越多,油水越多!你是最棒的!”
伙夫甩了甩脸上的汗,乐呵呵地加大劲,对准木头中央的纹路,使劲一把劈下去,“噼!”的一声,木头从中间裂开,均匀地分成了两部分。伙夫拾起木柴,从里面挑出一条小白虫,递给白哥吃。
他做伙夫几十年的生涯里,从没有感觉像现在这样愉悦地工作,忙的时候,闲的时候,都有人陪伴着你,虽然只是只小鹦鹉,但还是给他苍白的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增添了不少的色彩。阿伏走到厨房后面,看到伙夫在劈柴,他拿出一些昨晚吃剩的面包屑,招呼白哥过来:“喔哦!白哥,我给你带来了好吃的,快点过来!”白哥瞬间飞到他身上。
阿伏在墙根上坐下,把面包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喂给它吃,和它说:“白哥你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一阵子,过不了几天我就会带你回去了。”
伙夫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停下手中的活,一脚踩在劈柴用的圆形木根上,单脚站着,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插着木根的柴刀上不爽地问他:“我说兄弟,这只鹦鹉不是送给我了吗?怎么你还想反悔要回去呀?”
“伙夫,这鹦鹉不是我的是少爷的,少爷一时不高兴把它丢在一旁,高兴了又想它回来,这主子的心情想法怎么能是你我能猜透的?难不成你还想把它据为己有不还给少爷不成?”阿伏好好地教导他,这伙夫脾气性格这么暴躁,这白哥在这里怕是会被他磨刀霍霍口流涎液地蒸煮了吃,他得给他个下马威先,好让他好好对待白哥。这少爷醒来什么都没说,就是指令要把这鹦鹉给赶走,他和白大夫也是看着他的口型猜了好久才猜出来的,虽然这白哥在就醒少爷的事上也有功劳,但是少爷不领情没办法,只能委屈它在这里躲一阵子喽,少爷不让养,他可以偷偷养,还可以送给小柔妹妹养,能想出那么多条的活路,他的脑袋瓜子还是很聪明的。
难怪这鹦鹉这么聪明,原来是少爷的,知道真相的伙夫神情蔫蔫的,他粗着嗓子叫道:“那你就把它带回去好了,省的它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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