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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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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人,尊他「太子」、称他「殿下」,又或者全都凑到一块,恭恭敬敬跪在他脚下,喊他「太子殿下」。伺候的宫人们会喊他「主子」、父皇母后除了偶尔喊他声「溪儿」,多数时间都叫他「皇儿」。
  记得,四岁还是五岁吧!灯火通明的东宫,他一个人反锁在房内,在铺天盖地的白纸上,一遍又一遍写著自己的名字──楚云溪──像是怕连自己也要忘了他的名字一般,无以明述的惶恐让他不得不发了疯似地书写自己的名。
  然而这里不同,周边交错的人们,会漾著笑、举著手臂挥舞,大声又开心地喊著自己的名字。有的喊他「云溪哥哥」、有的喊他「云兄」,有的喊他「云大哥」。
  从前,幸福仅是个加总起来二十多划的字;现在,幸福俯拾即是。
  它埋在烈日灼晒的泥土里,一钉耙就刨了出来;它伴随在身边人亲切喊他名字的声音中,只要举臂回应就能感受得到。搬砖头是幸福、教孩子们读书认字是幸福、就连在大雨中奔跑却失足摔跤,被巴铁一干人不给脸狂笑,也觉得幸福。
  离宫前,曾经揣揣不安,只觉前途茫然。可现在,楚云溪觉得自己就像是拥有一座宝山,奢侈地收藏不断冒出的幸福。
  心改,念转。
  楚云溪只觉得自己就像只埋在土里数年的蝉,如今钻出了泥土爬上了枝枒,正一点一点地蜕碎那身上的壳,逐露羽化扬翅高飞的那道裂缝。
  「该回去了。」
  看著天边缓沉的夕阳,楚云溪闭上眼,深深吸入飘散了土味的空气,然後才睁开双目,收拾起耕作的农具,回到那间虽是用稻草砖头砌成,却著著实实是自己的那个「家」。
  *     *     *
  夜里,砖屋内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焦急匆促的马蹄踏破了夜里的宁静,纪敏一身布衣尽是尘泥,疲惫与憔悴写满了他的脸,勒马收缰的下一瞬,一人一马再承受不住连日的奔波累倒在砖屋前的空地。
  说来也巧,这天白日列丹弓领著军营的将士们上山狩猎,一方面是给士兵们添菜;一方面也是顺道练练他们的脚程与箭术。到了晚上,只需升起一堆火,白日里的野味就成了美味的大餐,再配上几人或用俸禄或用平日做些工活挣来几吊钱换成的酒,夜空星子、野味薄酒,背屋处的小坡就成了众人高谈畅饮的欢乐地。
  是以马蹄声奔驰而来时,值夜的人也在饮酒高歌,失了些平素警戒的水平,这才让纪敏毫无拦阻地奔至屋前空地。倘若换了平日,由著列丹弓或其营下将士轮值夜守,对上有人策马急奔而来,急於拦阻下,就算刀剑没伤了纪敏,也会为了要拦下马匹不得不朝马儿攻击,急驰之间马儿骤受袭击,动物自保的本性下或扬蹄人立、或折腿侧倒,无论如何骑在马背上的人都会因此受伤。
  况且纪敏连日赶路,体力早已透支殆尽,若再於奔驰间被摔抛下马,马儿在惊慌之下重蹄乱踏……如有不幸,後果让人不忍去想。
  所以说,这天下之事无巧不巧,倘若上述情况果真发生,那麽让纪敏连日疾行的原因,可能受此变故而无法提前让楚云溪等人得知。那麽因果相袭之下,或许……这些人、甚至是天下人的命运,都将因此变故而扭转成不同的结局。
  「他娘的,谁的马乱奔乱跑的?」赵央一脚踹在纪平的小腿肚上,跟这些与其说是军官不如说是流氓的男人们混久了,近墨者黑下,就连斯斯文文的赵央也学会了粗口。
  纪平缩回被踹疼的小腿,一脸委屈,「小央子你不公平,今天负责给大家栓马的明明是将军,你干嘛不踹他?老是踹我。」
  列丹弓偷嘿了声,拎著酒瓶一副事不关己地在旁边看好戏。
  「哼,我就看你不顺眼,怎样?」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
  「嘘,噤声。」
  啪!
  「闭嘴!」
  大个子带著酒意的抗议还没说完,楚云溪和列丹弓两人,一人一手遮住了纪平的嘴。只不过列丹弓在遮住纪平的嘴前,在他右脸上多刮了一巴掌。
  嘶嘶──嘶──
  两道人瞬间从草地上拔起,飞身奔至屋前查看。两人落地停足时,看到的便是纪敏连人带马软倒在空地上的一幕。
  「纪敏──」
  焦急一呼,列丹弓奔至纪敏身旁,松开缠绕在他手腕上的粗缰,将人抱离马背。墨黑的骏马失了昔日的光彩,侧倒在地上剧烈地喷著热气。但看眼前这光景,便知定有厄事,否则三哥怎舍得自己心仪之人如此不要命地连日奔马。
  「小弓……京城……京城……」
  纪敏的疲惫早过了限度,见到列丹弓的脸後心下一松,才说了几个字便闭眼昏倒在列丹弓胸前。
  「他是?」楚云溪疑惑的声音由背後响起。
  「将军将军,这到底是?」
  「耶?纪大夫?」
  「什麽?是纪大夫吗?天哪他怎麽跑这来了?」
  「楚大哥这到底发生啥事?」
  「大哥?将军?喂喂喂,你们倒是快说话啊你们。」
  紧追而来的一群人也被眼前不该在这里出现的纪敏吓了一跳,巴铁几人曾跟纪敏接触过几回,对这长得比娘们还漂亮、嘴巴毒却心肠好,医术又高超的军医打心底的喜欢。见纪敏虚弱成这德性心下大骇,究竟京城那发生了什麽事情,需要纪大夫不要命地奔波数百里?
  绝对是大凶之事……
  列丹弓抱起纪敏,转身向屋内走去,同时吩咐:「巴铁、朴晋。」
  「是。」
  「你们两个去把黑风照顾好,还有,沿著纪敏来的方向逆回去走一遍,把路上所有的痕迹全都给我抹去。」
  二人颔首领命,顾马的事情巴铁自动揽了去,消抹马匹痕迹的工作则让细心的朴晋负责。
  几乎是同时间地,楚云溪转头向成玉、卫七两位宦官道:「你们现在立刻去镇上买些退火降烧的草药,给大夫祛烧。」
  「是的。」
  「大哥,那我……」纪平看看楚云溪,又看看赵央。
  「一人各打两桶冷水往自个儿头上浇去,醒醒酒,今晚你二人负责守夜。」
  「知、知道了……」一想到得把冷水往头上淋……唔,光想就觉得冷。
  赵央卷起袖子往井边走去,回头一看纪平竟然还定在原地没动,怒得扯开嗓子劈头就骂。「死大个儿,你是没听见大哥的命令吗?还不快来帮忙打水?」
  「唔……可是小央子……这井水冷啊……」
  「你是打算违抗命令吗?那好,我这就去跟列将军告你的状。」
  「呀啊啊啊,别别别──」纪平急得直抹汗,拽著赵央的腰带死也不敢让他离开自己半步。
  赵央甩甩头发坏笑道:「想让我不告你的状也成,大哥吩咐了,一人两桶水,总共要四桶,这打水的差事就你来办。」
  说完,拎起井边的水桶一个个往纪平身上用力扔去。
  左捞右钩,稳当接下赵央砸来的四个木桶子,纪平苦著脸哀叹:「知道了,你就在旁边等著吧!」
  赵央诡计得逞,乐得清閒,随便挑了块地方便坐了下来,斥斥喝喝指挥著可怜的大个儿。
  *     *     *




英雄泪(25)正确版

  (25)
  驻守军营的长风被紧急召至小屋,看过脉象後确认纪敏只是兼程奔波导致体虚气弱,身子底倒是无啥大碍。听了长风的话後,列丹弓悬在心头的情绪这才松缓,也才发现纪敏衣襟下似乎藏有一物。
  列丹弓伸手探入纪敏衣内,摸出个油布包,解开包裹上紧系的绳结,打开後竟看见一纸火漆密封的信函。
  「这……」楚云溪站在一旁,瞧见此物当下一愣。
  一屋子的人除了楚列二人外,只有长风惊讶下小小地啊了一声,其馀人等皆是不明所以,只感觉屋内骤然间被一股沉重的气氛所笼罩。
  信函甚是普通,是一般常见的样式,不普通的是信函上头的那枚火漆印,印记的图腾是皇帝赐给列辰所用,当年下赐此印时,皇上甚至表明了无论是否为军国大事,只要老将军用上了此印,那麽纵使千里关外,各地驿站均须视同皇令,百里加急不论昼夜地直送至帝王手中,违令者斩。且不管信上所求所告者为何人何事,皇帝无不允诺,绝不质疑。
  这枚火漆印,列辰至今只用了三回。
  十五年前承武一战,主领大军的是已故太后的亲儿,在京城内,他是嚣张跋扈的尊贵王爷,就连当年的皇上看著太后的脸面,也得容著这异母兄弟三分。那年,王爷自缨请命,愿往承武与敌人一战,硬是夺了列辰在三日前皇帝钦令授予的帅位。不单如此,行兵出征後刚愎自用,治兵领将乱无章法,明明只需数月便可结束的仗,硬生生拖成了一年。一年之中因为王爷决策错误,枉死的将士、无辜的百姓,在其军权之下,却成了一笔又一笔的捷报战功。若非有列辰苦苦劝谏,甚至不惜忤逆王爷无数次鲁莽之举,承武一战,怕是不仅仅只是多拖了一年,或许因而成为朝廷边防上的一个破洞,以致堤溃水崩也不一定。
  然而无论列辰如何相劝,都只是一时甘露,最终的问题还是出在王爷握在手上的军权。於是,那一年,列辰第一次动用了这枚火漆印,修书上奏天听,二十日内拔了王爷的军权,而信上款款罪状,最终夺了一个王爷的性命……与太后悲伤欲绝的骤逝。
  第二次,火漆印悖逆了圣上的旨意,将一个无名无姓,被深囚禁宫内的青年,从御赐毒酒中救了下来,贬谪远地。没有人知道这个青年是谁,而列辰……也从未跟任何人提及个中缘由。
  第三次,则是三关之危,奏请朝廷急调兵马立即赴援。却没料想到自己的么子竟混入军旅,行了奇险之招意外救了三关之急。
  而这一次,火漆印送交之人,并非皇上,而是自己的亲儿。用上了火漆印,只为让列丹弓知道,情势是多麽危急与险恶,无论是否愿照著列辰信上所书的办法行事,都需尽速做决断,不可片刻耽搁。
  列丹弓揭了火漆封印,抖开书信匆匆一览……
  「天哪!这──」
  骤然丕变的表情、掩饰不住的错愕,竟在列丹弓的脸上交错。
  屋内挤满了一堆人,却一个个都秉住了呼吸,空气中凝重的氛围更加深沉,一群人全都静静看著列丹弓的神情,和他的反应。
  列丹弓浏览完信上内容後,痛苦地闭上眼,努力平稳自己的气息,双手捧著列辰捎来的信函,恭敬地递予楚云溪。他的手,在抖……书满墨字的白纸,也在颤抖……
  「父亲说,待你看完此信後,一切事情由你决定。」
  列老将军没派部将送信,却要个随行军医衔命奔波、信上豔红的火漆印、列丹弓迥异的反应……
  楚云溪的心中,似乎早有觉悟。他没有接过列辰的信,而是带著不知该让人如何形容的表情,淡淡地问了一句:「信上可有说,宫里的人……何时会到?」
  「你──」列丹弓倒抽冷气,把夹在指尖的信纸一角揪抓得几乎要破损。
  「这种结局,并不意外,不是吗?」一如楚云溪镇定的外表下,他的内心,连自己都意外地平静。
  无怨、无恨、无悲,或许……有那麽一些些叹息……
  叹史册中载了无数皇子的命运,真落到自己头上的这一天,竟只觉一丝无奈。无奈这仿若无形绳索的宿命,竟也将他牢牢栓缚、收紧,最终夺去他的性命。
  「大哥?将军?你们到底在搞啥鬼……耶耶耶?小心!」
  巴铁一拳擂在列丹弓肩头,本只是要讨个答覆,没料到自个儿稀松平常的一拳,按往例早给将军轻松闪去,却将列丹弓推弹而出,连退数步都没能稳住身形,直往地上倒去。
  意料之外的反应,让巴铁错愕,伸手要把向後倒去的列丹弓抓回,却因惊讶而失了平素的敏捷,连个衣角也没搆著。
  一屋子的人,眼睁睁瞧著列丹弓跌在地上,先前因为两位主子异常的态度而涌起的不安,因为这一幕,化成了不详之感。
  火漆封信的纸,飞脱列丹弓的指尖,摇曳於屋内浮动的气流,飘呀飘地,落到了长风面前。
  长风伸手一接,老将军劲笔疾书力透纸背,许多笔划几乎分不开地纠结在一团,潦草得就连自幼长於将军府上的长风,都快要认不出老将军的字迹,不难想像,这封信是在多麽匆促的状况下急笔而成。再仔细瞧纸上内容,却竟然、竟然是……是……
  「天啊!皇上他……他……」
  「他什麽啊他?你再不快说老子揍死你。」巴铁提肘威吓,不识字的他只觉得那张纸上东一团黑西一团黑,更是急得不得了。
  长风偷看了眼楚云溪,得了允诺後这才开口道:「皇上下令,近日内派使臣赐毒酒给流放南疆的前太子,命其自尽。」
  「什麽?」巴铁眦目欲裂声如洪钟,恨不得夺走长风手上的信函踩个粉碎。
  「这皇帝老儿是疯子吗?大哥是谁?是他自己的儿子,父亲杀儿子?这哪们子的鬼道理?」
  长风听了这话,不禁苦笑。
  是啊!亲父杀儿,岂不违逆天伦?常言不是都说「虎毒不食子」,何况人乎?
  只不过这再寻常不过的道理,是平民百姓们的道理,却不是皇家的道理。
  生在皇家,再荒诞的事,也都不那麽荒诞。只要撞上的是「权」这个字,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同了。权字当头,父子不再只是父子,更是君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若不死,便是大罪、是违逆之罪。
  沉默,萦绕在欢乐惯了的小屋之中,直到楚云溪开了口道:「你们都先出去,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丹弓谈谈。还有,长风你去找朴晋来,让他在屋外候著,我有些事情要吩咐他去办。」
  「遵命。」
  长风躬身而去,不忘把仍在忿忿不平的大个子也推到屋外。
  *     *     *




英雄泪(26)正确版

  (26)
  待所有人接退出屋外,楚云溪走到列丹弓面前,半跪在他的面前。
  「老将军信上怎麽说?」
  「……」
  不见列丹弓有所回应,楚云溪勾起他的下颚抬起那张垂首深埋的容颜。「丹弓?」
  两行清泪,无声地从列丹弓的眼眶滚落。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丹弓……」
  「都已经废了你的太子之位,为什麽还要夺你性命?为什麽?」
  楚云溪抿唇苦笑:「你这问题,我还真不知该如何答覆。」
  要让问题永远地从世上消失的办法只有一个──斩草除根、赶尽杀绝。
  楚吕向来把这当作信条,所以他杀皇族、削封藩、克北疆、盪南乱。在他眼中,敌人就彷佛是那野地里蔓生的杂草,只要留其一线生机,纵然是千顷良田,也都将为杂草所丛聚──哪怕这株草,是他的亲生儿子。
  两人相对无言,鼻尖呼出的气息拍打在彼此脸上,楚云溪墨黑的眸子沉了沉,带著歉意闭上了眼帘。
  「怎麽了?」列丹弓问。
  「我……」咬咬牙,骤然睁眼,将列丹弓紧紧抱入怀中。「我舍不下你……舍不下……」
  换作遇上列丹弓以前的自己,或许能默默接受这违逆不了的皇子宿命。可如今,他贪生了、他害怕死亡了。多麽想延续这段日子以来,与这人相处的美好,就算并非两情相愿,可至少能以一个挚友的身分,与他切磋武艺、与他把酒言欢,与他并肩仰躺漫天星子下,静看星辰推移的欢喜。
  他……不想死……
  若能与这人相伴,他可以不要太子之位,做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夫。可为何,父皇连这小小的希望都要将它熄灭?自己究竟碍著了父皇什麽?竟连一条命也吝啬施予自己的亲儿?
  咸咸的泪,溃堤似地在楚云溪脸上纵横。
  两个对泣无语,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对彼此的不舍,与浓浓的情。
  唇,一分一厘地拉近了距离,似乎从相见的第一眼起,就已经在等待这一刻的来临。
  *     *     *
  帝王临幸列丹弓後的某一天──
  「你便是列家么子?」
  「微臣不才,正是列家末子,列丹弓。微臣列丹弓,见过太子。」
  「不愧是列老将军的儿子。」
  「什麽意思?」
  「之前我也曾误会你,直到方才见了你,才知道自己错了,你不是传言中的佞幸之流。」
  大殿之上,为救重臣他不惜孤注一掷,将自己当成了牲口,献祭给贪婪的王──
  「大人们得罪了,晚辈只想的出这法子来保你们性命暂时无忧,待会无论有多痛都请各位尽量放软筋骨,还有切记保持身躯舒展勿扭曲移动,晚辈才能避开致命处下手。如有万一……还请黄泉路上不要忘记我的脸,化做厉鬼或投胎报仇,晚辈绝无分毫怨言……」
  那白衣轻动犹如天仙下凡,剑身银光闪动,像条银带随风飞舞,比那倾国花魁的舞姿多了十分的艳丽、添了百分绝尘未染的纯,仿若传说中瑶池的蟠桃仙酒,连仙人都要醉倒。
  可自己只看到一个少年,扛著宴席群臣不齿讥讽的目光、扛著帝王贪婪掠夺的凝视,用薄如秋之枯叶的身躯,战战兢兢地舞著。
  舞著那柄长剑、舞著醉人身姿,舞著……枯叶坠地身不由己的轻叹。
  那一晚,宫柱暗处,楚云溪抛去礼法束缚,等著少年,只为了一句劝阻,却被少年当头浇了桶冷水。
  「你有什麽能力与他抗衡?你又能改变什麽?连万民你都能闭眼不闻不救,区区一个列丹弓又算得了什麽?
  你可知道,今日鸿门宴席,木桩上的老臣们不过是提味的小菜,背後真正的利刃,指向的是树大招风的列家军、指向的是边关戌守的无辜将士与边民百姓。丹弓若是不服、若是不救,死的不仅仅只有你看得见的那些老臣,王上不仅要彻咱们列家的权,还要夺列家的兵。一但到了那种地步,边关无人能守。外敌虎视眈眈,倘若一朝边关被破,送命的将是无辜的黎民百姓。
  你一个太子,连自己的百姓都不顾,拿什麽来阻止我?」
  字字椎心,字字控诉,震得自己无法言语。伸了手,想要拉住那暗夜里显眼的黑,却连边也没能搆著,茫茫然看著那耀眼的黑离开冰冷的石板地,再次踏回柔软的兔毛地毯。




英雄泪(27)

  (27)
  东宫殿内,少年翩然而至,说了一个足以颠覆二人命运的故事──
  「微臣有一事不明,恳请太子赐教。」
  「何事不明?」
  「微臣前些日子遇到一个坐拥万贯家产的富豪,他穿著最华丽的衣服配戴最精美的饰品,乘坐著最昂贵的画舫去游湖。游赏间替他撑船的舟夫失足落了水,这富豪明明水性不差,可却迟迟没伸手去救那名舟夫,任由他载浮载沉在水中挣扎。微臣恰巧也去那湖上游玩,救下了那名船夫,可微臣不禁觉得奇怪,倘若当日没有碰上微臣,那富豪失了舟夫谁来替他撑船?谁来把富豪安然地送回岸上?」
  「於是微臣便问了那名富豪,说是你这麽做可能连命都不保,毕竟这湖上也不是时时都有人经过来搭救你,倘若万一今日没遇上我,你难道就这麽任由那舟夫溺死,而你自己也飘浮在这湖面性命堪忧吗?」
  「说下去!」
  「结果那富豪回答微臣,说他确实想救那舟夫,也有能力救起他。但如此一来自己便不得不沾湿自己的衣裳,也会弄脏了这条精心打造出来的画舫,倘若万一中的万一,这画舫因此而受损,翻了、沉了,那他自打幼年起便梦想打造出最富丽堂皇的画舫便要毁在那舟夫的手中,到时候他又该如何是好?」
  「那麽……你是怎麽看待那不施援手的富豪?」
  「微臣以为,这个答案在微臣踏入太子殿的那一步时,便给了您答覆。」
  「微臣已经给您答覆,那麽殿下您呢?微臣,想亲耳听到您的答覆。」
  「那个富豪会这麽答覆你:『他会救!哪怕船翻溺水他也会救,用他的生命用他的一切,去救那落水的舟夫。』」
  於是,他反了!
  平生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违逆了自己的父亲,当今的皇帝──
  「平南乱、荡匪寇、夷东四郡之内乱,我朝近年来已被国内纷乱消耗许多气力,刻下呼延一族并未兴兵南下,倘若我朝先行攻伐,不正好给足了他们起兵对抗的理由吗?儿臣恳请父皇多疼惜我们的百姓,勿率意大兴兵戎啊!」
  「罔顾百姓生死率性而为、荒淫无道屡兴兵戎、纵容奸臣滥施刑责、强徵重赋逼死臣民……这一切的一切早已不是罪不容诛便可一言蔽之。而今,您却又想将百姓推上死路换取您那所谓的光荣战绩?还是想拿百姓的骨血来换城池的数量?您想得到的究竟是什麽?权势早已经将那个当年抱起儿臣,信誓旦旦要缔造强国的父亲吞噬。您现在究竟在做什麽您自己清楚吗?明白吗?您这麽做只是让更多的人民无辜送命、只是让一个个年轻的生命葬送在您那可耻的欲望之中。您这还算一国之君?还算天下黎民之父吗?您,早已不配做一国之君!」
  天牢内,少年怀搂著美酒与他被迫下厨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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