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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皇商-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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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的机会罢了。真要是议论起来,这广度,这深度,三姑六婆也要退避

三舍啊!

徒臻这厢聊的兴起,完全没有注意到薛蟠的浮想联翩,魂游天际。继续冠冕堂皇的指点道:“太子大哥说他五六岁的时候开始进学,最初的启蒙师傅便是这位西平王世子。虽然相聚时间不过一载,每每回忆起来,便是摇头叹息。还说坊间朝中传言的最受父皇宠爱的词人上官容止,也不过是有了世子殿下两三分的气度。即便如此,惊才艳艳就已受万人敬仰。真不知世子本人,究竟风华绝代到何种境地啊!”

薛蟠从不知道徒臻说话也能用得上咏叹调。听了一会儿后,心中突然一阵腻歪,觉得无甚意思起来。于是便落落寡欢的插口问道:“圣上不是说这事儿和我们薛家也有关系吗,什么关系?”

徒臻收口,打量着薛蟠的神色突然一笑,意有所指的开口说道:“蟠儿不爱听朕自然就不说了。至于忠信侯和西平王世子的关系——这两人自然都是父皇身边的侍读,关系也很好。听说最后世子的骸骨还是忠信侯收殓的。且朝中还有传言,之所以平叛过后,东广王的家眷大多数被斩首而西平王的家眷却获得恩准流放边疆,除了西平王世子本身的功劳外,还有忠信侯毅然将自己的功劳抵押上去,保住了西平王府大多数女眷性命的缘故。”

薛蟠眼睛一瞪,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三角恋?”

徒臻瞪了他一眼,施施然说道:“关于忠信侯的事情朝中向来讳莫如深,真相究竟如何,恐怕除了忠信侯自己之外,也无人知晓了。”

薛蟠听到这里,突然问道:“既然都是上皇的秘辛,圣上又是如何知晓的?”

徒臻傲然一笑,开口说道:“你以为朕身边的血滴子和粘杆处是干什么用的?”

薛蟠脸色一黑,差点忍不住的吐槽道:“擦,大雍朝的狗仔队啊!”

两人说话间,陡然听见外头戴权传报道:“启奏陛下,兵部尚书赵明义求见——”

一句话未尽,薛蟠惊悚的看到徒臻周身八卦而荡漾的气质陡然一变,霎时间冠冕堂皇起来。忍住吐血的冲动,薛蟠下地跪拜道:“微臣告退。”

徒臻面目肃然的挥了挥手,缓缓踱步到龙案后面端坐。薛蟠起身告退,和兵部尚书擦肩而过的时候下意识回头,看着龙质凤章器宇轩昂的徒臻,叹息一阵,摇头不语。

直等到出了宫门之后,薛蟠才恍然想起他今日进宫是为了给秦可卿请太医诊脉的,顺便还得向皇后提提贾家元春的事情。这么一通八卦下来,他竟然将两件正事儿都给忘了。

薛蟠脸色一黑,痛心疾首的叹道:“怪道世人都说清谈误国,古人诚不我欺。”

没过两日,便是宁国府大老爷贾敬的笀辰。自觉薛、贾两家关系莫逆,宁国府自然提前了好几日下的拜帖。于是这日一早,薛家上下便打点好了妆容乘车过去。

到了宁国府的时候,发现果然是宾客纷纷,门庭若市。四王八公和朝中亲近的官员们几乎都到齐了。负责接待的贾蓉上前热络寒暄,闲话几句后便将薛之章送往前厅,至于薛夫人和薛蟠则让进了园子里。

到了园子之后,发现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儿和宝玉也都到了。见到薛氏母子,立刻笑着寒暄上来。

大家彼此让了座,就听尤氏笑道:“老太太是老祖宗,我父亲又是侄儿,这样日子原不该请她老人家过来的。只不过是觉得这天气正凉爽,满园子的菊花又开的正盛,想请老祖宗过来热闹一番罢了。谁知老祖宗竟不肯赏脸的。”

凤姐儿闻言,忙笑道:“老祖宗昨日可不是说了要来。岂料晚间瞧见宝兄弟吃桃自己也馋了,偷偷的吃了两个。五更天的时候便犯起夜来,折腾到今日早上才觉得好了一些。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容易疲乏。也就不过来了。却说有好吃的要拣几样,要炖的烂烂的才好。”

贾珍立刻接口说道:“我说老祖宗最爱热闹,今日不来,必有缘故,既这么说,便是了。”

一旁王夫人漫不经心的笑说道:“老太太向来爱热闹,她不来,自是有缘故的。宝丫头奉旨待嫁,她不来,也是有缘故的。可这林姑娘怎么也不来?要说这大老爷可是她正经儿的长辈呢!”

此言一出,贾珍的脸色霎时间有些尴尬起来。今日贾敬笀宴,不光是林黛玉这个晚辈,林如海和林墨之两个都没有来。

气氛一时间凝滞的有些尴尬,还是薛蟠开口解释道:“林伯父前几日被圣上派去江南办事,没能赶回来。至于墨汁儿,在年后不久便去了天津卫和南安郡王操办水师一事,没有圣上的旨意也不好私自离开。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只不过咱们家向来不爱问前朝的事儿,忘记罢了。不过那林妹妹一介女流,家中没有男丁相带,怎好自行离府,走亲会客的。”

薛夫人也连忙接口道:“都是我的疏忽,离府的时候派人接她一起就好了。”

尤氏连忙笑道:“这怎么能牵扯上姨太太呢。却是我们的不是,论理早就该接她过来的。”

于是众人又是一番亲热笑话。将此事草草翻过不提。

只不过私下都是心知肚明的。这林府至此恐怕和贾家的关系真正疏远了。如若不然,拜礼又怎么回是寻常管事公事公办的送了来。礼金又是那样的标准,完全没有之前的亲厚了。看上去就淡淡的,没得叫人怅然。

闲话一会子,尤氏不免又提起秦可卿的病来。忧心忡忡的说了两车关心惋惜的话,说的人眼圈儿都红了。

凤姐儿原和秦可卿的关系最好。此时也不免怅然一阵,柔柔的叹了一声,神情落寞的说道:“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她才多大的年纪,倘或因着这事儿就怎么样了,这人生还有什么趣儿。”

薛夫人也接口叹道:“可不是这个理儿。年纪轻轻的,膝下连个子嗣都没有。着紧是她心思太过缜密了。要叫她放宽心,不要想太多了。养好了身子才是正经。”

顿了顿,又冲着凤姐儿道:“这话不光是说她,你也要仔细考虑才是。女人家家的,那么刚强做什么。正经的相夫教子弄明白了,比甚么都强。”

一番话说得凤姐儿愈发的憋闷起来。她是自己的苦自己知道,贾琏本就是个拈花惹草什么腥儿都沾染的习性。她若是不厉害些,这会子恐怕连立锥之地都没了,还谈什么子嗣呢?

想到这里,凤姐儿看着膝下儿女双全,生活幸福美满的薛夫人不由得一阵羡慕。王家的女儿都很厉害,不过王夫人和凤姐儿的厉害精明不过流于浮面,真正算起来,不动声色却能将老爷捆在自己屋中的薛夫人却是最厉害的。

也许她并不精明,也许她并无城府。不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薛姨妈的本事却是很多人学都学不会的。

想到这里,凤姐儿不免的心中一动。有意无意的落后在众人之后,挽着薛夫人的胳膊亲热问道:“姑妈也知道我的苦。我们家二爷是那样的性子,我不厉害点儿,怎么能够呢?”

薛夫人几乎是从小看着凤姐儿长大的。自然深知凤姐儿的脾性,点了点她的额头,压低了声音说道:“你那逞强好胜,谁也不服的要强我还不知。从闺阁之中你便自比男儿,族中子弟每每办事儿,你便跃跃欲试,多有谗言。一时间得罪了多少人也不自知。如今在荣国府做了儿媳妇,这份要强愈发盛了。只是你精明归精明,千万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才是。须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别贪图眼前小利,将大好的前途葬送了才是。”

凤姐儿闻言,迟疑半晌,开口问道:“姑妈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薛姨妈笑道:“你不是不明白,你是放不下。女人的天职便是相夫教子,针黹女红。你从小便好揽事儿,爱卖弄才干。如今有人给了个棒槌你就当成针使。你要清楚你的身份,你可是荣国府正经儿的嫡子夫人,没事儿总将自己弄成个管事娘子的模样算什么。叫外人看见了,只觉得你小家子气,没有半点儿当家奶奶的气度。”

凤姐儿听在耳中,有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嘴,想了半晌,到底却没说什么。

薛夫人见状,含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瞧姑妈管家许多年,可曾细碎的琐事一并兼了?最重要的是库里的钥匙握在手中,那些发放月钱搜寻东西的事儿你左不过吩咐一句,府里有的是管事娘子,你擎着现成就是了。偏你整日里忙忙活活的,管的都是底下人该办的蝇头小事儿。”

凤姐儿听了,神色越发的尴尬起来。

薛夫人又道:“不说我,即便是宝丫头,早两年就跟着管家了。你也瞧见她是怎么办事儿的了,连钥匙都不掌,一律吩咐莺儿就是了。自己坐镇后方,这才是正经儿管家奶奶该有的气度。管家,管家,管的是人,可不是事儿。真要管成事儿了,那就是管事了。”

一句话臊的凤姐儿满脸通红。连忙开口反驳道:“可我管家的事儿都是二太太吩咐的。她也是我的姑妈,难不成会害我不成?”

薛夫人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好似随意的说道:“我这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老爷和宝钗、蟠儿一双儿女。往日里怎么相处都无所谓,谁要是敢打他们两个的主意,我能豁出命来。由己推人,这世间当娘的有几个不为儿女做打算的。天大的事儿,到了儿女跟前也就不算什么了。同此理儿,天大的情儿,到了儿女的前途跟前,又算得了什么?”

风姐儿惯喜卖弄,世人皆认的是个从小谈笑间便有杀伐决断的闺阁英雄。混到如此,自然也不是什么鲁钝的人。听了薛夫人这话,细细揣摩一番,神色立刻动容,若有所思的看了前头赏花的王夫人一眼,低头默然。

薛夫人看在眼中,知道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由笑着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前方一派雍容慈善的王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她从小便讨厌这个大姐的机关算计,只不过自己生性鲁钝,处处算计不过他,自然避其锋芒。到后来两人出嫁了,更没什么往来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大姐为了一己私利竟然连嫡亲的侄女儿都不放过。在金陵她得知王夫人撺掇王熙凤放贷的事情便有些气不过了。只不过之前也没机会和凤姐儿深说。现如今浅谈两句,凤丫头若是放在心中自行醒悟那是最好的。如若不然,她这个出了门的姑妈也不好插手多管了。

☆、第八十八章 庆寿宴贾瑞起淫心 梧桐苑宝钗生闲计

众人闲话一会子的功夫;贾蓉又进来了。给邢王薛三位夫人及凤姐儿请了安,这才冲着贾珍说道:“各府来往的老爷们俱都齐了;正在前厅喝酒叙话;蓉特来相请父亲去前头并合家老爷们吃饭。”

贾珍缓缓点头;开口问道:“老太爷那里――”

“早早就打发小厮抬了十六摆盒的珍奇果品去庙上了。儿子亲自给老太爷叩头,依父亲的意思都和老太爷说明白了。老太爷十分高兴,吩咐急急地刻了一万张阴鸷文散出去。”贾蓉束手而立,一脸恭谨的回道。

贾珍这才满意的应了一声。回身冲着夫人们笑道:“既如此;我就先出去张罗了。”

众人又是一番客气,贾珍拱了拱手便去了前头。贾蓉举步也要跟着,却被凤姐儿叫住了。“你媳妇今日究竟怎么样了;里头外头这样喧闹;你也顾不得她了。”

贾蓉淡然回道:“不好么。婶子回来瞧瞧去;便知道了。”

说着,举步就走了。

薛蟠看在眼中,微微一愣。

不是说蓉儿夫妇两个琴瑟和谐,鸾凤和鸣?打今儿这做派可没看出来。

贾宝玉也凑到薛蟠跟前,悄声说道:“有点不对头。是蓉儿和她媳妇吵嘴了吧?”

薛蟠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贾宝玉默然一会子,回头便吵着要去见见秦可卿。被王夫人三两句话劝住了。尤氏立刻张罗摆饭,众人合着美景在后花园吃过了午饭。凤姐儿也有些坐不住了,便悄声回了太太往蓉儿媳妇房里去厮见。

贾宝玉见了,又是一番吵闹。

薛蟠无奈,只得抓着贾宝玉笑道:“人家是侄儿媳妇病了,你做小叔子的巴巴儿去什么,岂不是添乱?且和我去前头逛逛――你不是向来仰慕北静王的人品才学,今日他也在府上,我正好带你去见见。”

贾宝玉两相计较,最终还是舍不得和薛蟠分开。只得拉着凤姐儿的手嘱咐了好几句,这才跟着薛蟠往前头来了。

彼时正厅上戏文铿锵,锣鼓喧天,打十番的小子们闹闹腾腾的。宾客如云举杯碰盏,贾宝玉四下看了半晌,狐疑问道:“北静王爷在哪儿,我怎么没瞧见?”

薛蟠淡然笑道:“许是我记错了罢。他本人并没有来,不过是打发人持了名贴送寿礼来。”

贾宝玉一听,垂头丧气的撇了撇嘴,转身就要回去。被薛蟠一把拽住了。

“不是我说你,你个大男人,成日里往女儿家的绣房里钻。以前自家姐妹混闹着也就罢了,现在连侄儿媳妇的屋子也不放过了。传出去也不怕人说出好听的来。你今年都十三了,还以为是两小无猜天真烂漫呐!”

贾宝玉见薛蟠果真有些恼了,只得讪讪的忍住不快,跟着薛蟠在人群里寒暄了。

贾琏正端坐在席上看戏喝酒,视线往这边一瞥,禁不住陡然一惊。连忙推了推贾蓉道:“你瞧,是不是宝玉和薛家表弟出来了?”

贾蓉定睛看去,不由得回道:“可不是嘛!”

“难得啊!”贾琏叹了一声,连忙起身迎了上去,笑着问道:“今儿吹的什么风,居然把宝玉吹到前厅来了?”

贾宝玉没说话,反而是薛蟠笑答道:“后头吃过了饭,也没什么意思。莫不如出来逛逛。”

于是在贾琏的相请下坐到了席上。贾琏见到薛蟠手中生意越做越红火,正思讨着如何求人。只是碍于平日里关系并不亲近,在薛蟠跟前自然说不上话。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使出浑身解数来奉承。他人本就生的俊秀,又惯会说话,一时间也哄得薛蟠眉开眼笑。

当即撂下筷子笑道:“我早听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今日琏二哥哥如此殷勤,总不会是单单孝敬我吧?”

贾琏闻言,也顺势放下筷子笑道:“可不是听说薛家表弟生财有道,这才冒昧求问。不说别的,你二哥哥在府中上下打点也算圆滑,不知可否……”

话未说完,瞧见薛蟠淡淡的皱了皱眉,心下不由一惊。一股子热切也凉了半晌。

薛蟠打量贾琏半日,叹息道:“你好歹也是公侯世家的嫡长子,怎么整日里想着管事经营之类的――我记得你身上也是有官位的吧,好好琢磨一下这个岂不更好。”

贾琏面容一红,悄声叹道:“不过是捐的一个官位罢了,哪有什么正经的事儿可做。”

“朝中事情再小,也比你整日里打点家事来的体面。”薛蟠摇了摇头,满不在乎的说道:“不是我说你,天天混的和府中的管事买办一般。我看你还挺自得其乐的。”

贾琏轻叹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不是老太太的吩咐嘛!”

薛蟠看了他一眼,但笑不语。

对于贾琏这人,薛蟠的观感还算是不错。至少石呆子一件事情上,显示出贾琏还有两分人性。不过要说贾琏是个好人,那也算不上。尤其沾花惹草这一点,最让薛蟠瞧不起。

倒也不是其他的原因,盖因贾琏这人太过荤素不忌了一些。真如贾母曾经说过的,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头划拉,仿佛几百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贾琏自然也瞧出了薛蟠眼中的不屑。借着举杯喝酒的举动掩饰了两分无所适从,缓和一番情绪,又试探着开口问道:“薛家表弟自然是胸有丘壑的大人物。您手段非凡,常人自是比不了的。哥哥也只是想在表弟身边长长见识罢了。”

“堂堂荣国府一品大将军的嫡长子给我身边打杂,我可没这个架子。”薛蟠摇了摇头,毫不客气的断了贾琏的念想。

贾琏脸色一阵黯然,垂头丧气的呆在一旁、

薛蟠见状,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瞧你这人虽然油嘴滑舌的,但心中还存了几分良知,不像有些人,我连看他都觉得腻歪――你要是能吃的辛苦,我倒可以帮你找个去路。端看你怎么寻思了。”

贾琏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不知是何事?”

薛蟠张了张嘴,复又闭上,眨巴眼睛说道:“我现在还不能说――且容我问问,若是他同意了,再说别的。”

贾琏一听,越发没底了。心中一阵惴惴,闹不清薛蟠究竟是推脱搪塞之词,还是确有此事。

连忙到了一杯清酒递与薛蟠,堆笑道:“既然如此,就仰仗表兄弟了。”

薛蟠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且听信儿――不过三五日的功夫也就有眉目了。”

贾琏闻言,只得讪讪的点了点头。手中动作愈发殷勤,只是知晓薛蟠说一不二,性子霸道。关于详细倒不敢问了。

薛蟠这边在贾琏的服侍下吃了两口菜,听了一会子戏,就觉得鼓乐声响敲的头疼。再加上一旁贾宝玉不断撺掇,遂起身离了正厅,返回后院。

宁国府虽然不比荣国府气派阔绰,但富丽堂皇也在寻常世家之上。正值盛秋,黄花满地,白柳横波。亭台楼阁,依山傍水。假山花石,别有幽情。薛蟠两个顺着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路穿梭在其中,专门挑清幽僻静的小道儿走,一时间倒也趣味无穷。

前行不久,陡然听到假山石前头传来人的说话声。贾宝玉和薛蟠两个立刻对视一眼,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

从山石的细缝中可看到是神色略微带点儿怒容和不耐烦的王熙凤和一个容貌清秀的年轻小辈。贾宝玉定睛看了一会儿,凑到薛蟠耳边悄声道:“好像是贾府的子侄,名叫贾瑞的。”

又怕薛蟠不明白,立刻补充道:“他父母早亡,祖父就是现如今掌管私学的贾代儒。上次我为了秦钟大闹学堂一事,和他打过一个照面。他拦着风姐姐做什么?”

薛蟠恍然。知道这就是见了凤姐起淫、心的贾瑞了。虽然不齿他的为人,不过想到他最后因此送了一命,又累得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略微有些不忍。当即轻咳了一声,转出来笑道:“没人没鬼的,你们叔**两个谈什么呢?”

贾瑞一听差点吓得瘫软在地上。反倒是凤姐儿恼怒的瞪了薛蟠一眼,口中斥道:“放你娘的屁。老娘就算真的爬墙,也看不上他这个窝囊废。”

这话倒是真的。一时间臊的贾瑞满脸通红。

薛蟠嫌恶的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还不起来回前院儿去。鬼鬼祟祟的,让人看了就恶心。”

贾瑞闻言,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往前头走去。

薛蟠又道:“回来!”

贾瑞摄于薛蟠威名,只得惴惴的住了脚,转身回来。

“今日一事,涉及凤姐儿清誉。若是一不小心传将出去了――仔细你的皮。”

贾瑞自是晓得薛蟠的手段,立刻神色仓皇的应了。没等薛蟠再次发话,仿佛被狗追撵的母鸡一般跑了。

凤姐儿看在眼中,又是一阵嘲讽。

贾宝玉也不齿的说道:“真是个没担当的。”

薛蟠惊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话竟然能从贾宝玉的嘴里说出来。不过涉于他之前的脾性,薛蟠还是正色的嘱咐道:“不光是他,这话也说给你听的。我知道你惯于讲些坊间趣事儿说给丫鬟逗笑。只是今日的事儿你要说出去半点儿――你是我兄弟,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不过那些个丫鬟们,有一个算一个,我能直接拖出去杖毙了。就是不知道你信不信了。”

薛蟠说的森然,由不得贾宝玉轻慢。当即郑重的点了点头,学着薛蟠的模样抿着嘴用手指比划出针黹的模样,郑重的道:“我绝对不说。”

凤姐儿虽然心中磊落,但女子遇上这事儿总归心中还有些忐忑,听了薛蟠这话,一时间也放下心了。

于是三人默默无言的回了后院的花园子。立刻有老婆子赶上来引路,兜兜转转的便到了天香楼。众人提袂而上,彼时邢夫人、王夫人、薛夫人、尤氏四个正凑了一桌子打牌,瞧见鱼贯而入的三人,不由得开口笑道:“前厅后院儿的,你们怎么走到一处去了?”

薛蟠接口笑道:“过来的时候就碰上了。”

又有尤氏拿了戏单过来请众人点戏,薛蟠自是推脱的。尤氏知道薛蟠的习惯,也不以为意。又将戏单给了凤姐儿。凤姐儿今日领了薛蟠的情,正不知该如何感激呢。瞧见这情形,立刻笑道:“你们自是专心打牌不怎么听戏的,薛表兄弟也不耐烦这个。索性叫下面歇了戏,单只弹奏些轻缓的曲儿,并着满园子的菊花倒也是好的。”

尤氏见着凤姐儿今日和薛夫人的腻歪劲儿就知道她想要巴结薛家,又有之前贾琏殷勤的缘故,倒也未曾多想,含笑着说道:“既如此,也就罢了。”

于是凤姐儿随手将戏单子递给一旁侍候的丫头。少顷,果见戏台上停了咿呀哼唱,转而弹奏起清音来。薛蟠霎时间觉得涨涨的脑壳清净不少。

贾宝玉一旁拉着凤姐儿的袖子问道:“你适才去可卿的屋里看过了,她可好?”

“病的略微重了一些,心情也不太好。我宽慰了她几句,也还罢了。就是说想吃咱们府上前几日做的山药糕。”凤姐儿低声叹道。

宝玉一听,连忙说道:“那就做给她吃,究竟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也听蓉儿说了,她这病原本就不甚要紧,只要吃得些饮食,就不怕了。”

薛蟠心中一动,看了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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