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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同人)望见青空[青黄]-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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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眼见汽车越来越偏离他家的方向：“要开去哪？”
“带你去我家。”
“不行。他们还在气头上，今晚可能还会有麻烦。”
“反正别指望我半路中途扔下你。”
“那我跳车。”
黄濑吃了一惊，没好气地看向他：“想不到除了跳海，你还擅长跳车。”
青峰不理黄濑的揶揄，认真地道：“警校时有专业的跳车训练课程……”
黄濑分辨不出真假，只得小声腹诽：“自吹自擂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吧。”就在他们对话期间，白色轿车已经从后追上了不少距离，车头偏向就要向黄濑的车尾撞去，黄濑控着方向盘猛打向右，及时串进了旁边车道避了开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SUV车身左侧后部则被轻擦了一下。
时间已是深夜，路上车辆并不太多，饶是如此，两车的追逐也引起了其他车主的咒骂。黄濑也被撩得心头火起：“可以向他们索赔吗？刚才那一下肯定有划痕了。我还在月供还车贷！”
青峰挠挠头：“我觉得你最好先停车将我放下……”
黄濑说着把住方向盘一个急转：“等我摆脱了他们再放下你。”
青峰看着黄濑阴沉的脸色：“我是不是应该先求神拜佛一下。”说完他想起，类似的对话似乎曾在他们之间发生过。
他看着路标，意识到黄濑正向郊区的山道方向开去。山路错综复杂，的确是个摆脱跟车的好选择。黄濑购置的SUV本是越野车型，虽是适合城市行驶的小排量，但夜间行走山路仍绰绰有余。黄濑此时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应对着角度各异的急弯也不见减速，路上碎石不少，汽车高速行驶，伴随着剧烈的颠簸，青峰贴在座椅靠背随之起伏，闭目听着高亢的引擎声在原本寂静的荒郊山林之中响起，心想是不是跳车的生还概率比较大。
此时汽车已从急弯拐进了一条较长的直道之上，黄濑看着后视镜：“他们没追上来了。”
青峰应道：“总算捡回一条命。”
“用得着那么怕他们吗？”
黄濑将车速稍微降低了一些，依旧没有掉以轻心。青峰摇头不答，心道我怕的是你。
再行驶了十几分钟，路况逐渐转好，窄路亦变得稍微宽阔起来。黄濑将车开至一个地势平坦的路段停下。青峰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黄濑瞄了青峰一眼，不由取笑：“原来除了晕飞机，你还晕车。”
青峰没好气地道：“我既不晕飞机也不晕车，如果会晕，也只因为是你驾驶的……”
“那真是抱歉了，”黄濑转念一想又笑道，“不过，这算情话吗？”
大半个小时的高速驾驶过后，黄濑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白曱皙的脸庞也透出健康的红曱润，明亮的月光底下分外明显。青峰望了黄濑好一会，伸手擦去黄濑额边隐隐渗出的汗珠。黄濑只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更为急促，却没有阻止，任青峰替他拭去汗水。青峰的指腹抚摸着黄濑的脸颊，然后滑至脖颈，再慢慢到锁骨，黄濑却一下捉住了他的手。
青峰也没有继续动作，他低声说道：“我又连累你了。”
不等黄濑没有回答，青峰又继续问：“后悔吗？”
说到这里，青峰笑了笑：“我不知道还要连累你多少次，而且，不一定每次都可以像今晚那么好运。”他看着黄濑，“你朋友之前说，我是你的灾星。可能他说得没错，你遇到我之后，的确没什么好事。”
黄濑迎着青峰的目光，沉默了一会：“然后呢？”
“什么然后？”
“继续说啊，说你又觉得，我们其实分开比较好……”黄濑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不对。”青峰叹了口气，手指从黄濑的锁骨移开，反过来握住了黄濑方才抓曱住他的手。掌心与掌心相贴，传递着彼此温厚的力度与温度。
“我想说的是，明知道对你不公平，对你不好，会连累你，还是放不开，”他紧紧握住黄濑的手，专注地望着黄濑，“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
黄濑的嘴唇动了几下，却忽然笑道：“那你要怎么补偿我？”青峰一愣，黄濑接着道，“Sir，你总是给我惹麻烦，我又摆脱不了你，我这个男朋友呢，还要时不时地救你，给你作证，保护你……”说到这里，黄濑神情有些得意，心头涌起颇大的成就感，回想过去种种，乃至今晚才得以展露在青峰面前的好车技，至少证明了他是个出色的驾驶员，也是个称职的男朋友，不是吗？
“所以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青峰哭笑不得，他想了一会，脸色终于现着笑意，他将黄濑的手牵引到唇边，吻了下去。
黄濑过去不是没被吻过，但被这么露骨，色情地亲吻手背却是头一遭。青峰从他手背那层薄薄的肌肤，一直亲到了黄濑的手腕，他的舌头停在那里，细细地吻着，留给黄濑难耐挠心的痒。黄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青峰抬起头，像是对黄濑的反应甚为满意，他的嘴角扬起一个魅惑的弧度：“我会让你舒服的。”
黄濑又怎会不明白青峰的意图，他警惕地缩回手：“Sir，我可不打算陪你做有伤风化的事。”青峰顺势向黄濑的方向探过身，吻着黄濑的嘴角：“放心，你的车够大。”
“少来，一点都不公平。”
当初购车的确是看中了它的宽敞，自己又比较高大，开小型车总感觉别扭，但又不是为这种事买的。再说，花那么多钱买辆好车让人上自己，也太没天理了。
青峰认真地想了一会：“你出钱，我出力，哪里不公平了。”
黄濑只得翻了个白眼：“什么混账道理。” 他挑了挑眉，“不要忘了，是我的车，我说了算。”
青峰笑道：“车是你的，车主是我的。我说了算。”
第35章 第 35 章
“总之……”不等黄濑说完，青峰已抬手捧住了黄濑的脸庞，将方才浅尝辄止的亲热变为深吻，舌尖最大限度地扫过黄濑口腔的每个角落，直至黄濑亦因情动而战栗，主动将身体贴近了青峰。他不甘示弱地回吻着，探寻着青峰在他口里兴风作浪的舌头。激烈的唇曱舌交缠带来了轻度的晕眩，直至结束这个长吻，黄濑抵住青峰向他倾斜的身体，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气息不稳地道：“如果还有车路过，被发现的话……”
“你别叫那么大声就可以了。”青峰咬着黄濑的耳曱垂继续说服。
黄濑不满：“我哪有大声。”就在这时，青峰摁下了车载音响的开关，车厢内顿时响起柔和低沉的旋律。
“这样行了吧？”
黄濑仍不死心：“那，万一被看到……”
“那就让他们看。”
黄濑登时被噎住，过了好一会才迸出一句：“真服了你。”
他尚在感叹，青峰已一手拉着他跨到了宽敞的后座，黄濑的后背刚刚贴着车窗，青峰便欺身上来，摸索着要脱去他的衣衫。黄濑赶紧制止他：“车里，没润曱滑……”他的声音很小，男人间的性曱事他过去从未试过，和青峰在一起后也只做过两次，但也就这两次，都被折腾得心有余悸。
青峰观察着他的神情，动作慢了下来，手指从黄濑的上身逐渐下移，拉开了黄濑的裤链，抓曱住那个灼热的部位。青峰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是带着几分急促，他开始粗曱鲁地抚曱弄黄濑的性曱器，黄濑的腰身剧烈地抬起，肌肉亦随之绷紧，然后他忽然意识到，那里被更温热的口腔含曱住了。
青峰舔曱弄着黄濑勃发的顶端，直至那里因兴奋渗出汩曱汩透明的腺液，他的动作说不上什么技巧，却足以对黄濑形成过份的刺曱激。黄濑粗重地惊喘着，伸手用力按住了青峰的后脑，像是得了催促的指令一般，青峰更为卖力地吮曱吸着，黄濑呼吸紊乱，过了不久，便伸手推着青峰挣扎道：“你……快走开，要……要射了……”青峰却不为所动，黄濑沉溺在无法自拔的快曱感中，很快就败下阵来，泄在了青峰口中。高曱潮过后，黄濑感到自己头顶，脸庞，乃至整个身体都在发烫。
待他从失神中稍稍回过神来，刚好看到青峰伸手将嘴边的白曱浊抹去。
“你……吞了？”他难以置信地道。
青峰点头。
黄濑气急：“你这个笨蛋。吐出来不就行了吗……”话音未落，青峰已将手指伸到了黄濑口中，黄濑的唇曱舌被堵住，只能用呜咽表达不满。青峰褪去了黄濑的长裤和底曱裤，让他趴在后座上，同时将被白曱浊沾湿的手指探入了黄濑的身后。黄濑的内部紧紧地吸住了青峰的手指，青峰将黄濑压在身下，在他耳后轻声道：“放松。”
黄濑的紧张却不见得缓解，一滴滴汗珠沿着优美的背脊线条滑落，形成极致的诱曱惑，青峰顺着那些汗水流过的痕迹吮曱吻而下，一边耐心地开拓黄濑紧闭的穴曱口。他当然也没有忘记哪些位置能给黄濑最大的刺曱激，于是开始不遗余力地挤弄那里。
黄濑握紧拳头，手指嵌住了掌心，抵御着阵阵快曱感，他怕自己真的要惊叫出来，只想咬住些什么以制止快要抑制不住的呻曱吟。无奈青峰的手指早已堵住了他的口舌，让他无法狠心咬下。非但无法咬下，青峰的手指正恶质而灵活地逗弄着他的舌头，逼曱迫他发出更多情曱欲的声音。扩张了好一阵，眼看黄濑再度接近高曱潮，青峰便将手指抽曱出，拉高黄濑的腰身，将自己发硬的部位猛烈地撞了进去。
几乎就在青峰进入的瞬间，黄濑达到了高曱潮。炙热的内部一下就将青峰的性曱器紧紧绞住，青峰几乎用尽全部毅力才没有立刻射曱出，过了好一会他才定下神来，开始这场漫长的征伐。黄濑已经射了两次，身体有些发软，只能任由青峰摆布。青峰的动作缓慢而有力，深入浅出之际也没有忘记安抚黄濑的前面，黄濑承受着前后夹击带来的快曱感，心脏跳动得狂乱不已。感到黄濑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青峰加快了律动，一下下撞击着黄濑的敏感点，黄濑左右甩动着头发，青峰这才将方才伸进黄濑口中的手指移开，满意地听到黄濑不再压抑的、充满欲求的喘息和呜咽。抽曱插了不久，他拉着黄濑修长的腿，迫使黄濑翻了个身，变成正面的体曱位。由于两人身材高大，动静之间时不时就会手肘脚跟撞到车壁或是座位哪里。黄濑被青峰就着插入的姿势转了身，竟是又痛又爽，不由在心底咒了一声。青峰也在此时稍稍直起腰，登时头就撞到了车顶，发出一声闷响。
黄濑见状忍俊不禁，正要说些取笑的话语，青峰却不等他奚落，直接加大了进犯的力度，换着方向角度侵犯黄濑柔软的内部。黄濑的双曱腿被压到了自己头侧，形成一个艰难的弧度，他不断地承受着青峰剧烈的进犯，连脚趾都因兴奋而蜷紧。他感受到青峰的进入，再从体内抽曱出，再狠狠地插进来，大脑混沌着，仿佛丧失了语言的功能，只能放任双手在青峰的后背毫无规律地划动。青峰俯下曱身，舔曱去黄濑被快曱感逼出的泪水，再用嘴封住他的唇，吞下黄濑破碎难耐的呻曱吟。他们像被抛进了情曱欲的大海，交缠的肢体不知餍足地索取着，直到高曱潮的一刻到来。
闷热的空气弥漫着汗水和精曱液的气味，脑中一片混乱。天旋地转之际，车内旖旎的音乐仍在继续，不知名的女歌手唱起浓情蜜曱意的歌，衬和这情曱色淫曱靡的夜。歌声飘进耳中，似是听过，又似从未遇到，但都不重要了。
“说什么会让我舒服……明明最舒服的是你吧……”平复着情事过后粗重的喘息，黄濑不甘地抱怨道，“很重，快下去。”青峰压在黄濑身上，身体贴合之间，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黄濑抓了几下青峰的后脑勺，发现青峰的短发也早已沾湿了汗水。
“你别做过就翻脸，明明爽都爽了……痛，喂，头发都要被你拔下来了。”青峰忙着回护自己的头发，黄濑也趁机推开了他，从车子前座储物格里翻出毛巾和纸巾。他将毛巾扔给青峰，青峰拿过毛巾随意地擦拭了几下，便将毛巾搭在肩上望向黄濑，黄濑刚抽曱出了几张纸巾，正细细地擦去溅到座位，以及身体上的白曱浊体曱液。幸亏青峰还记得这是车上，在最后时刻退了出来，没有射在里面。饶是如此，脏了的后座和沙发垫还是让黄濑觉得头疼。他叹了口气：“要快点清洗才行……”贡献了体力和精力却被冷淡的青峰不由不满，他咳了一下：“以后，你可以在车里放几个保险套……”
他本以为说到这，黄濑便会转过头来瞪他几眼，没想到黄濑依旧不为所动，只顾擦车。
青峰想了一会，凑过去搂着黄濑的腰，轻声道：“你其实是，不好意思看我吧。”
黄濑的动作停住：“乱说些什么。”青峰歪着脑袋数了一下：“第一次我走的时候你没醒，第二次你走时我没醒，现在我们都很清醒，所以你就不好意思……”
黄濑好笑地回头道：“青峰大辉，你不要那么自以为是，我又不是什么小姑娘……”
“嗯，还有，你哭得很好看。”
黄濑忽然被这句话堵住，青峰则像得了胜利一样，吻了一下黄濑的眼角。
黄濑无奈：“你这些话都是哪学来的。”
青峰则无谓地道：“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哪用学。”简单收拾完穿戴好，黄濑却已经不想动弹了，他懒懒地靠在后座沙发上，放松着身体，顺便瞄了一眼青峰，青峰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合着眼斜斜地靠在沙发上，不知道是已经睡着还是单纯的闭目养神，想到这个男人明明睡眠不足，还硬要拉着自己胡天胡地乱搞一番，黄濑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什么会告诉我，明明什么都没告诉我……”
明明还什么都不知道，却被青峰感动了一把就任他乱来，这样的自己大概也无可救药了。
如此这般迷迷糊糊地想着，黄濑终于也进入到睡梦之中。
待他再度睁开双眼，晨曦已经透过车窗照到了他的身上，车内仍开着暖气，青峰却不见了身影。黄濑撑起身坐了一阵，才披上外套下了车。
SUV停在了半山一个坡度缓和的平地上，初春的山林清晨，多少有些萧瑟和冰冷。黄濑刚从车上走下，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然后他看到了青峰的背影。
青峰迎着太阳的方向，腰背笔挺地站立在那里，仿佛自己也融入了这片光芒之中，眩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黄濑认真地看着那个身影，就是这个人，让他停不下追逐的脚步，不计代价地争取，直到这一天，他真真正正地来到了这里，站到了青峰的身旁。
青峰看了黄濑一眼：“回车里吧。”黄濑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他指了指青峰单薄的风衣，青峰耸了耸肩：“我不怕冷。”
“我知道的，你不但不怕冷，也不怕死，是吧，辉Sir。”黄濑叹了口气。青峰没有回话，过了一会，才说：“没想到你开得这么远，”他顿了一顿，“这一带的山，地势都很像。”
“你经常来这里？”
青峰摇头，然后答道：“那时候，也是山路，接近悬崖的地方……我有一个兄弟，就死在了这种地方，他坐的汽车爆炸了……”
黄濑沉默了一阵，小声问：“那位，是沈先生吗？”
青峰点了点头，然后他转过身，向着黄濑：“说起来可能有点长。”
黄濑则认真地说：“我会当个好听众。”
青峰的语速并不是很快，也说不上娓娓道来，他说一阵便会停下，一边回忆，思考着如何组织语言。黄濑知道青峰向来不是多言的人，让他艰难地述说，将那些残酷的过往再次回忆，毋宁说是一种为难。这个警曱察，也曾经走在一条康庄大道之上，有天分，又勇敢，晋升，前程，一切都顺理成章，唾手可得，而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便将这一切全部抛开。
“安豪自小聪明，不像我，经常考试不及格。所有志愿加入海外定向培训的新人，不但聪明，身体素质良好，而且都家底清白，没有背景问题，适合调查有组织集团犯罪。等完成任务立功之后，便可以直接晋升为督察，甚至高级督察。
“当然，他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到死都没有告诉我。我只听说他没考上警校，之后就去了留学，回港了，又加入许氏，成了许荣生的……得力走狗……我当时就是那么说他的。”
青峰说着，停了一下，又自嘲地笑道：“有时也会想，如果不是我要做警曱察，他应该不会想做警曱察，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那后来，你是怎么知道，其实他是帮警队做事的？”黄濑问。
“他打过电话给我，”青峰似乎有些疲惫，他慢慢走回汽车停放的地方，靠在了车旁，“就在出事前一天。”
黄濑转向他：“他打电话告诉了你？”
“没有，他只是在电话里，很突然地说，‘很久之前和你说的那个理想，不仅是你想的，也是我想的。’”
青峰说着，叹了口气：“安豪说完就挂断了。我也没有太在意，毕竟那是专案行动前一天，我们行动组的老大，说大鱼快要被钓上来了，只等证据收齐，就给行动指示。
“第二天很多伙计都在外面就位，我是留守那批警员的负责人。结果等到晚上，都没有等到任何指示。许荣生却找人来报警，说洪爷要暗杀他，让警队出动去保护他，不觉得很荒谬吗？我就没有去管他，私自将这件事拖延了下来。结果当晚，许荣生的车从丽城开出，走到山路之后爆炸了，而坐在上面的，却是沈安豪。”
黄濑观察着青峰的表情，一直听到这里，忽然有些不忍心。他接受过专业的心理课程，很清楚许多沉重的往事，并不是一吐而快就能消解，甚至只会在不断的重复、反复的回忆过程中，累积起更多无法释然的情绪。
恨意如枷锁，恨别人，亦怨自己。
青峰却像已经陷入回忆之中：“之后我查到了安豪的真正身份，虽然不是正式警员，但他也有编号，负责收集许氏的犯罪证据，是洪爷阴差阳错杀死了他，破坏了一切。当时我一直这么认定，所以才去找洪爷算账，闹出很多事，甚至让许荣生得了不少地盘。很多人都叫我要理性，但是……他们没试过害死自己兄弟的滋味。他打电话给我，很可能就是求助，如果我当时就听明白……又或者，如果许荣生报警之后，我立刻带队出动，是不是他就不会死，是不是，是不是……”
黄濑却已经来到青峰的身旁，紧紧地抱住了青峰：
“不是。”
他又重复了一遍：“不是。”
“如果觉得你会去，他们就不会报警，”黄濑贴在青峰耳边，轻声说，“这只是一个，谁都会掉进去的圈套……”
青峰任黄濑抱住他，过了一会才说：“其实，我知道的。”
“你是知道，但你还是忍不住想，如果当时你……”
青峰拍拍黄濑后背，示意自己没事，黄濑却没有松手，过了一会，青峰只得苦笑：“刚认识你没几天的时候，就和你谈起过他，当时你还问，是不是我的责任，我想了很久，跟你说不是，我竟然没有勇气和你说，是啊，是我的责任……”
“不是，不是你的责任。”
说到这里，黄濑放开了抱住青峰的双手，和青峰离开一定距离，他注视着青峰：“你以为他选择做警曱察，甚至为这份事业出生入死，仅仅是因为你？仅仅是因为你想做警曱察？仅仅是因为，他爱你？”
听到“爱”字，青峰身体不由一震。
黄濑笑了一下：“他最后打电话给你说的那句话，你没听明白吗？他说，是他想做的，他的选择，是他自己的。”
黄濑向前一步，手指紧紧揪住青峰的衣领，声音变得更大：“你以为沈安豪是为你而死的吗？别自恋了！青峰大辉！沈安豪如果知道你自责到现在，估计早就在耻笑你了！我真想替他打你一顿！！！”
青峰猝不及防被黄濑大骂了一通，难以置信地看着黄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是个英雄，明知道危险重重，还是选择了这样做，”黄濑的语气缓和下来，“所以，你不该那样想他，看轻他，更没有必要自责到现在……”他松开了抓曱住青峰衣领的手。
过了一会，青峰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嘴角扯动了一下，沉默了良久，才慢慢地说：“是，你说得对。我那么婆婆妈妈，反而对不住他……”
青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又继续：“出事前后，安豪都没有交上来任何证据，也就谈不上立功，所以，他至死都不是正式警员，连安葬在浩园的资格都没有。再加上，许荣生有意要造成他被洪爷害死的假象……外面的人看他，无非是个死有余辜的黑社会。”
青峰靠在车旁，望向四周绵延起伏的山峦：“当年我进警校之后没多久，班头带大家参观了一次浩园。你知道的，所有牺牲的阿Sir，获了功勋之后都会葬在那里。浩园在半山腰，路也不好走。爬山时大家还说，死都死了，葬在哪里不是一样……直到安豪死了，我才知道，是真的不一样。你看，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命都没了，没资格，就是没资格……”
青峰的声音有几分苦涩：“可是那些害死他的人，活着的，当然活得很好，死了的，竟然就葬在那里……”
黄濑默默听到这里，忍不住问：“害死他的人？谁？”
青峰也看向黄濑，缓缓地道：“当然是许荣生那伙，还有，林Sir。”
第36章 第 36 章
“你说什么？”黄濑愕然，“怎么可能是林Sir！”
“怎么不可能……”青峰笑道，神色间却不见得有几分笑意。
“能拿到警队非正式编号成员档案的，你以为有几个？当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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