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重生赫舍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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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爷再次闭上眼睛，伸了个懒腰。“先放着吧，等明日朝会上当庭议论。”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另换一张纸，写上：巡抚温保曾为学士官，深知太上皇爱惜百姓之意，却在山西苛虐百姓至激起民变，布政使甘度居官庸劣至极，横征科派。此二人居官汙浊，朘削小民实在可恨。此等贪官不加诛戮，难以使他人警戒。”
　　八爷照着太子的口述奋笔疾书，将写好的纸张吹了几下，等墨迹干了之后小心的夹进奏折，将奏折放到另外一摞奏折的最上端，回过身对太子笑道：
　　“弟弟记得当年议政大臣，部院堂官讨论后得出的结果是：元山西巡抚温保，布政使甘度居官十分恶劣，应当正法，以警众人。可先将他们严拿至京，交与刑部发落。皇父最终拍板温，甘二人理应处斩，从宽免死，孙毓璘判了先监候，秋后处决的。”
　　太子爷睁开眼睛，笑道：“那时候你刚刚走进了朝堂不久，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也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
　　八爷垂眼笑笑：“那时弟弟一腔心思只想博得皇父一个眼神，一声赞赏。朝堂中发生的每一件事，皇父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中，回到阿哥所反复斟酌，再三推敲。几乎可算是将那些尽数吞入腹中，揉进骨血里，这件事关系重大，连累甚广，弟弟当然记得清楚。”
　　十六岁少年盈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哀伤，与稚嫩的脸庞不相符的落寞与沧桑，看的太子爷心底莫名一酸。
　　太子爷挥退宫女，将八爷招到身旁搂了过来，温言道：“上辈子的事，都过去了。现在的你不需再像上辈子那样一门心思酌磨上意。此时的你在众人眼里，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佞臣’了。”
　　一开始，八爷听得心底暖暖的，听到最后一句，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恼怒的瞪了过去。
　　见太子爷吃吃而笑，没一点正经，八爷决定用行动告诉兄长谁上谁下，俯身往那处温软咬了过去。太子爷眼神一黯，张口便咬了回去。
　　太子爷仗着力气压过去，八爷使用巧劲挣脱再压上，八爷故伎重施欲再次点倒太子，太子提高警惕不再上当。两人在软塌上翻滚着争夺上位，最终谁也奈何不了谁，精疲力尽的双双倒在塌上决定暂时休战。
　　喘匀了呼吸，太子爷翻过身用一只胳膊撑起头，另一只手把玩着八爷的辫子，笑道：“这一次，皇父可没给你定下娃娃亲，把你卖到安亲王府。听说，你的嫡福晋位子可是各家私底下抢破头的香饽饽呢。说吧，想娶谁家的闺女，哥哥给你作主。”
　　八爷一怔，看着太子俊美的脸庞，满心复杂。
　　见八爷沉默，太子爷挑眉。“难不成，还想娶那个母老虎？”
　　八爷心中一痛，垂眼道：“她上辈子若不是嫁给了我，也不会落的被雍正挫骨扬灰的下场。”
　　太子爷睁大眼睛。“老四那时已经为帝多年，怎会与一届妇人较劲成那种地步？”
　　八爷抿唇不再说话。太子爷皱眉打量了一番八爷，压下心底的不适，道：
　　“依你言下之意，竟是想再娶一次那泼妇，好弥补上辈子的遗憾。你应该知道，她没有上辈子的记忆，需不需要你的补偿还得另当别论。更何况，以她的身份也配不上现在的你。”
　　八爷垂眼道：“无论如何都是弟弟欠她的一条命一辈子，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弟弟给她便是。”
　　“你！！”
　　太子爷大怒甩开八爷的辫子，起身下榻。
　　八爷见到太子走到桌旁，提起毛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也下榻走过去伸长脖子窥探。
　　见到上面的字，八爷伸手搂住太子爷修长的腰身，将下巴抵在太子的肩膀，轻声道：
　　“多谢二哥成全。”
　　温热的呼吸喷到耳畔，太子爷不自在的撇开头哼了一声。
　　“你别高兴的太早，朕要先给你指两个侧福晋，比那个泼妇先进门。一生一世一双人？想都别想！”
　　八爷轻笑摇摇头。这辈子他的身份，等郭络罗氏嫁过来的时候也不可能欺他，拦着他，企图专房。就算她想，安亲王也不可能不要命的看着侄女干那种事。这位二哥偏偏还要给她添堵，这股醋劲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温软的唇在耳垂上落下一吻，再亲过耳后，亲向后颈。太子爷全身一震，强撑着写完几个字放下毛笔，反过身双手握住八爷的肩膀，眼神复杂的看向八爷。
　　见八爷嘴角噙着微笑看着自己，太子爷抿紧了唇，开口道：“我知道你喜欢原本的小太子，第一次在行宫胡闹是阴错阳差将我当成了他。第二次在马车上是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实非对我有什么刻骨的爱意。我不想做谁的替身，即使那人是另一个自己，也不愿意。”
　　一直都嬉皮笑脸的人突然板起脸正色，八爷一时怔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到八爷的反应，饶是心底有了准备，太子爷还是忍不住一阵黯然。太子回身坐到椅子上，拿过一本奏摺打开。
　　“退下吧。以后也不用再来代朕批奏折了。你已经不欠朕什么。”
　　八爷望着太子笔挺的背影，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走到太子的身前打千告退。
　　关门声响起，太子爷扔掉手中的奏折靠到了椅背。太子爷抬起胳膊遮住了双眼，轻启的双唇之中，缓缓吐出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
　　站在阶梯上回望着乾清宫，八爷勾起唇角扯出一个淡然的微笑。
　　二哥，若您说那些话的时候，拿在手上的奏折不是拿反的，弟弟会相信自己真的被您挥开了。
　　…………………………
　　时间一点点过去，新皇亲点的八贝勒的两名侧福晋嫁进了乾西二所，竟是佟国纲的亲孙女和国子监祭酒鄂拜之女西林觉罗氏。佟国纲的孙女指一个皇子做嫡福晋也不为过，西邻觉罗氏虽比佟佳氏落了一成，却也是世袭左翎的正宗旗人贵族。
　　皇帝对八贝勒的宠爱再次使众人哗然，尚未决定的八福晋人选也变得更加炙手可热。众人无不猜测万分，钮祜禄氏和赫舍里氏，董鄂氏等世家也对自家的适龄闺女更加严厉以待。
　　因此，当父母双亡，从小寄居外家的郭络罗姓孤女被指给八贝勒的时候，众人无不掉了一地的眼珠子。郭络罗氏的舅舅，当今的安亲王马尔诨捧着圣旨战战兢兢，对自家的刁蛮侄女再三敲打，请数名严厉的嬷嬷从头调/教郭络罗氏三从四德，女德女诫。临着出门还附送全套的教养嬷嬷让侄女带着出嫁，名为辅助，实则监视。
　　对此，八爷只能苦笑摇头。
　　大婚当日，皇帝沉着脸到乾西二所亲自压场，在两人拜过天地之后才离开。八爷与众人一起跪送皇兄，起身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微眯着眼慢慢喝尽杯中酒。
　　为了与如日中天的八贝勒套上交情，敬酒之人络绎不绝。平日与八贝勒交好的六阿哥，九阿哥，十阿哥等一溜的档在八贝勒面前为其挡酒。小小的十二阿哥和十四阿哥也过来凑热闹，被八贝勒温言哄了回去。
　　太子爷回到乾清宫，心底烦躁。
　　看不进去折子，也没心情翻牌子，让人摆上几道小菜自酌了起来。
　　酒入愁肠愁更愁，太子爷一小杯一小杯的啄着，不知不觉喝下不少酒。迷迷糊糊间，感觉被人扶起来躺到床上，有人用热毛巾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脸，太子爷舒服的哼唧了几声。
　　凝视半晌太子的睡脸，八爷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同心结放到太子的枕边，放下床帐离开。
　　脚步声渐走渐远，太子爷缓缓的挣开眼睛拿起枕边的同心结打量一会儿，无声的笑了笑，再次闭眼沉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十月，太上皇和皇太后从苏州寄信回京，叙话家常，最后言道会回京过年。
　　太子爷念完太上皇的家书，提笔写了一封‘情书’关心阿玛，表示一定会把宁寿宫收拾妥当等待阿玛回家。放下毛笔后，捧着额娘的家书，太子爷一个字一个字反复斟酌，读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傻乐。
　　未了，觉得意犹未尽，命人捧出自己的宝贝盒子，从里面小心的拿出这几个月来额娘寄回来的书信，一封一封从头到尾的看了起来。
　　额娘的字迹娟秀清丽，虽然出自女子之手，但是与阿玛的字有几分相似，比寻常女子的字多了三分大气。想起额娘曾说过幼时不曾学过字，都是嫁进宫之后由阿玛握着手一笔一笔教会的，太子爷拉下脸唾弃阿玛的好色。
　　额娘在信中谆谆告诫，让他不要一味的埋头政事，要劳逸结合，保重身体。每封信中都会有的字句，太子爷每看每乐，心里甜甜的。
　　这边的皇父因为有额娘，信中只谈些政事，完美的体现严父为何物。想起上辈子的皇父每封家书都是前半严肃训诫，后半关切腻歪，一人扮演严父慈母两个角色，太子爷叹气，想道其实上辈子的皇父也挺不容易的。不知穿过去的小太子如今怎么样了。
　　扫到信尾，太子爷有些遗憾信太短，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尾端的几个字。手指扫到信尾的吾子保成右下角的一个小小的点，太子爷手指一顿，心底咯噔了一下。
　　怎会如此！不可能！
　　太子爷心跳疯狂加快，抖着手翻出别的信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
　　发现每一个保成的右下角都印着一个若不用心看，绝对看不出来的小小的点，太子爷脱力的倒进椅子上。
　　穿越以来一直都刻意忽略，不肯面对的疑问一个个涌上脑里，太子爷瞪着书案上的信件茫然无措。
　　原来，自己无论活了几世都是‘生而克母’的不祥不孝之人，皇父果然没有骂错。
　　…………………………
　　八爷进乾清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冬日日短，房内一片昏暗。八爷眯起眼小心避开障碍物，走近太子爷。
　　太子爷坐在御案前，用双手撑着额头一动不动。
　　八爷皱眉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几盏灯。灯火一盏盏被点起，房内渐渐变得明亮，八爷回到御案前。桌上散乱的无数封信件，熟悉又陌生的字迹，八爷心底隐隐升起一抹不安。
　　八爷轻轻摇了一下太子爷的肩膀，道：“二嫂派人说，从下午开始你就把伺候的人全赶出来，一直不吃不喝也不见人。有什么事情说给弟弟听，让弟弟帮您琢磨琢磨，可好？”
　　太子爷缓缓的抬起头，布满血丝的一双眼死死的瞪着八爷，咬牙道：“你先发誓，从现在开始只说真话。”
　　八爷走过去握住太子爷冰冷的手，缓缓道：“我发誓，必定不会欺骗二哥。”
　　从交叠的一双手中传过来的体温，使太子爷的心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小六和小十四上辈子的额娘，这一世只是个贵人，小十二上辈子的额娘，这一世也是个无子的贵人。你上辈子的额娘呢，如今在何处？”
　　包裹住自己的一双手蓦地一紧，半晌，听八爷清朗的声音说道：
　　“听说，在二哥出生的那年，在皇额娘出月子的第三天，额娘送衣物到坤宁宫，侥幸入了皇额娘的眼。因此脱离了罪籍，不久便被皇额娘恩典出宫。弟弟回来后找过，但是至今都没有找到。”
　　感觉手中的一双手瞬间紧握，捂了半晌，一直冰凉如初，八爷把太子的双手捧到胸口贴紧，用手掌缓缓抚摸。
　　贴上去的手掌中传过对方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太子爷有些疲惫的轻垂眼睑，问道：
　　“你回来后，可曾发现……那人………”
　　虽然太子没有说那人指的是谁，但是，八爷还是听明白了。
　　八爷顿了一顿，答道：“额娘的去向，只有皇额娘才知道。”
　　所以，我不能说。
　　太子爷痛苦的闭上双眼。
　　眼前人难得一见的脆弱，看得八爷心底难过莫名。
　　八爷伸手将摇摇欲坠的人搂紧，让那人靠到自己胸前，缓慢的为那人抚着后背。两人一座一站，相依相偎，在静谧的屋内，此时的情景看起来竟是无比的和谐。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为二哥做了很多事。多到不惜为二哥；故意将六哥养成一个任性的纨绔子弟，从小让八阿哥跟着你只亲近你，更不惜去算计另一个自己，暗害另一个自己。”
　　太子爷的声音无喜无悲，听不出丝毫情绪。
　　“他为的是自己。”
　　八爷捧起太子的脸，定定的望着太子，严肃道：“那二哥打算如何对待他？要不要让他从慈仁宫搬出，住进咸安宫，禁足一世，到死不得出门？”
　　咸安宫！
　　前世最后的记忆涌上心头，太子瞬间紧握双手，目呲欲裂。
　　太子爷怒道：“禁！为什么不禁！我不仅要把他圈禁咸安宫，我还要派人给他下慢性毒药，下足了两年再一枕头捂死他！！！”
　　看着太子赤红的双眼，八爷俯身轻轻舔去太子爷眼角的晶莹，轻声道：
　　“你不是老四，你做不出。”
　　短短一句话，顿时堵的太子爷语塞。
　　见太子爷圆睁怒目，八爷笑笑，在太子的额头亲了一口。
　　“爷的二哥，是一个才华横溢的皇太子，是一个圣明宽厚的仁君。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佛爷’，更不会一登基便给众兄弟改名字。”
　　八爷的双唇缓缓往下游移，轻啄笔挺的鼻尖。
　　“因为这个位子，他坐的正，坐的理所当然。不需要给任何人改名来立威，更不需要屠杀异己来稳固自己。这等阴损残苛之事，他没必要去做。”
　　八爷用鼻尖蹭过太子爷的鼻尖，笑道：“而且爷的二哥嘴上说的凶，却最是容易心软，心疼亲人。要不然，如弟弟这等野心勃勃之人，又如何心甘情愿的给他当一名‘佞臣’？”
　　不等太子爷开口，八爷含住那双唇瓣，舌尖卷进，勾起软软的舌缠绵共舞。
　　太子爷僵了一下，慢慢的闭上眼睛，勾起八爷的脖子，沉沦在这一片温柔的深渊。
　　…………………………
　　年末封笔前三天，出门远游数个月的太上皇和皇太后终于回京。
　　在宁寿宫，已婚的众阿哥带着自家的福晋侧福晋，依照顺序给二人请安。
　　其他人还罢，见到八福晋和两位侧福晋时，太上皇玄烨很是不爽的瞪着皇帝儿子哼了一声。
　　臭小子，居然把朕的外家侄女指给人做小？还要给这么个女人站规矩，简直岂有此理！！！
　　自从知道这桩婚事以来，玄烨一直都憋着气，这次亲眼见到端庄大气的佟佳氏和温婉娴熟的西林觉罗氏穿着侧福晋的装束站在郭络罗氏的下首，憋了大半年的气一下子腾的冒了出来。
　　论相貌，郭络罗氏也算五官端正，比较标志。此刻穿着一身正红色亲王福晋的装束，站在八爷的身侧低眉顺眼，规规矩矩。
　　只不过玄烨看一眼侄女的服色，再看一眼郭络罗氏的服色，看着郭络罗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从本质上讲，玄烨和康熙本就是一个人，那股护短不讲理的本事也是与康熙一样，属顶顶上乘。
　　自己的皇帝儿子，玄烨不会怪罪，儿子指错婚肯定是受到奸人蒙蔽。再看看年少俊美的八儿子，怎么看都觉得这里有阴谋。某支圣宠不再的亲王一脉为了保住自家的铁帽子，费尽心机套住新皇的嫡亲弟弟的狗血剧场在玄烨脑里不遗余力的上演。于是说，玄烨瞬间阴谋论了。
　　太上皇盯着八福晋脸色阴晴不定，知道内/幕的皇太后康熙娘娘心底撇嘴，不愿意搭理。
　　这个泼妇！！！
　　上辈子看朕的儿子脾气好便为所欲为，害得老八到二十六岁为止内院不闻婴儿啼，差点让老八断后！朕给他一个女人，她赶一个，朕给两个她赶一双！到最后，竟是朕硬给老八塞两个女人，让人押着进洞房，才让老八得了一男一女两个娃。
　　如此目无君上，轻侮国法！要不是老八保你，你早就死一百次了！
　　老八念旧愿意再次娶你，朕不会拦着。但是想让朕出口解救你的窘境，门都没有！
　　上辈子的你又何曾给过你公公一点脸面！
　　太子爷看着额娘脸上浮现，上辈子的皇父对待八福晋时的不屑厌恶的熟悉表情，心底乱成了一团麻。心里猜想时是一回事，亲眼确认额娘的身体被前世的皇父占据，心里的苦涩与不堪又是另一回事。
　　太上皇瞪了八福晋一会儿，却也奈何不得已经煮熟的白米饭，忍气命人赐下见面礼便看一眼康熙，不再说话。
　　康熙无法，只好出面淡淡的敲打几人，赐□份相符的见面礼，便借口疲惫让一众女眷退下。
　　等众庶子也退下，只剩上皇，太后和五名嫡子，玄烨一把拉下脸对太子爷发怒道：“瞧瞧你干的好事！blablabla……”
　　康熙爱子心切，看不得自家保成被玄烨欺负，用指甲尖在玄烨的腰侧狠掐了一把。玄烨吃痛，转过头瞪媳妇，康熙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您就算要发火也得先听听保成的理由啊，说不定是胤禩自己看上了那个郭络罗氏，向保成死缠烂打求来的。您知道，保成一向都拿自己的弟弟最是没辙。”说完瞪着八爷，快滚出来自首！别让保成替你背黑锅！！！
　　八爷嘴角一抽，走出一步道：“请皇阿玛不要怪罪二哥，是儿臣对福晋一见钟情，向二哥求来的这桩婚事。”
　　玄烨听完更怒。“好你个一见钟情，养在深闺的女子，你倒是说说，你是在什么地方与她一见钟情的？未出嫁的女子不守妇道，抛投露面，到处与外男一见钟情，你就不怕她裁一顶绿帽来给你戴？”
　　八爷淡淡的道：“八旗女儿上得了马，杀得出战场，儿臣喜欢她的不拘小节。”
　　“她真爱不拘小节就让她滚到蒙古西藏去，既然贪图你的身份嫁进了皇家，从此就由不得她不拘小节。”
　　康熙一边给玄烨顺气，心底直翻白眼。这个玄烨的嘴巴比上辈子的朕还要毒。嫁到蒙古一辈子不愁当寡妇，嫁到西藏那就更那啥……咳咳，当女人当久了，脸皮变薄了，有些话居然说不出口了。
　　见自家阿玛毒舌全开，扒拉扒拉的停不住口，太子爷和八爷还好，第一次见识这场面的胤祚，胤裪，胤祯看得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康熙见玄烨将几个小儿子吓的够呛，终于看不过去，出口拦住玄烨。“差不多骂舒坦了就适可而止。看把小十二，小十四吓的，当着孩子们也不害臊。一大把年纪就知道欺负儿子，还要不要脸了。”
　　玄烨一噎，朕当然要脸，但是你得先给朕留点脸面啊。
　　见两人的互动，太子爷心底别扭的要命。在他面前打情骂俏的两人可都是皇父。想到两名皇父并排坐在面前你一言我一语的情景，太子爷恨不得自插双目。
　　而且上辈子皇父骂儿子的时候，一众儿子全趴在面前，只能喊皇父息怒，谁敢如此打断皇父的训斥，还反骂老东西骂儿子乃不要脸……
　　看到太子爷纠结的表情，八爷心底好笑，握住太子的手捏了一捏，小声问道：“要相认吗？”
　　太子爷下意识的点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见太子爷一脸茫然，八爷轻叹口气，道：“顺其自然。”
　　等上首的夫君被‘妻子’好言好语的哄去歇息，再打发走其余四个儿子，只剩下太子爷和康熙两个人，康熙拉过太子爷的手，笑道：“额娘出门几个月了，保成别来无恙？刚才你阿玛发怒也是觉得委屈了自己儿子，并不是真的怪你，保成不要多想。”
　　太子爷木着脸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往后退一步，啪啪的打了个
　　响亮的马蹄袖，打千道：
　　“儿臣不知皇父在此，之前诸多失礼，请皇父降罪。”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搞定这两个老鬼熬到了康太相认，下一章继续认……


☆、第五十五章

　　“儿臣不知皇父在此，之前诸多失礼，请皇父降罪。”。
　　康熙的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
　　眼前的太子爷依旧保持着打千的姿势一动不动。完美的姿势，恭敬的语气，映在此刻康熙的眼里，却是无比的碍眼刺耳。
　　这里明明是宁寿宫，康熙却恍若又回到了康熙五十一年，二废太子之时。
　　那时的保成也是如此，笔直的跪在他的面前，低垂的一双眼平静无波，无喜也无悲。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边。
　　半晌听不到康熙的回复，太子爷不耐烦，自己站起身拍拍衣裳，微笑道：“皇父骗了儿臣这么久，每日见儿臣傻乎乎的对您喊额娘，不知您的心里是取笑儿臣呢，还是可怜儿臣呢？”
　　“保成…朕没有…”
　　换魂以来对自己的依恋已经无迹可寻，代替的是前世自己造访咸安宫时见到的，对待陌生人般的冷漠和疏离。康熙心中慌乱，嘴巴张了又张，就是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见太子爷弯着一双杏眼，愉悦的道：“没想到皇父做了女子还是如此厉害，身为一名后宫女子，愣是将另一名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儿臣佩服啊。”
　　最初的震惊后，康熙回过神，想起了自己现今的模样和太子爷换魂后自己的行径，一瞬间羞愤欲死。
　　看着康熙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只手握住扶手摇摇欲坠，太子爷咬住下唇撇开眼。
　　这名皇父上辈子高高在上，何时曾在人前露出过这种表情。在前世，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在今世，他却实实在在是一名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