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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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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晔坐进清凉的车里,淡淡问道:“说什么?”

“……请您继续去劝说东宫殿下。”助理低头看了看记录稿,尴尬地说:“陛下强调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忻都那边的企图得逞。太子妃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能让出身殖民地的人占了?东宫与您关系最好,请您再去劝说一番。”

在汇报电话记录时,他的年轻雇主便皱起了眉,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沉默了一时,他慢慢说:“大哥那边我会接着去劝,但记得回报给父亲,我也只能劝一劝,别的不敢保证。”

罗杰也叹气:“那是自然。”他随即笑笑:“不过您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啊。”

“是么。”沈斯晔系上安全带,闻言只挑了挑嘴角。“何以见得?”

助理与他颇为熟悉,这时只耸耸肩。“刚才您走过来时,脸上绝不是现在这种假笑。”

沈斯晔一哂。“我哭都来不及,还笑。”他翻开车里的时政报纸,淡淡说:“回去吧。”

在汽车无声发动的前一秒,他回头看了眼那家名叫“花都”的小店。真是个特殊的地方。有趣的店以及有趣的店主,莫名释去了他数日烦忧。虽说自己的麻烦仍然未解,但难得有个能让他欣赏起来的年轻女人,居然是在大洋彼岸的去国他乡。

真不知是该觉得讽刺还是庆幸。或许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习惯于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人,多年的磨练已经让他能在第一眼就判定普通人的性格身份;但那个女孩子似乎是一个例外。家世出身、教育背景、生长环境,无一不像是蒙着一层飘渺薄雾,引着他居然想一探究竟。

他终于微笑起来:“……真不容易啊。”

3兄妹

直到日暮时分,沈斯晔才回到了威尔斯利镇。他妹妹即将入读那所有名的女子学院,祖母便拿私房钱在镇上购置了一套不大的二层小楼,好方便家人来探望。妹妹毕竟还小,从未单独离家,他有些放不下心,前来帮着安顿一番。好在妹妹不是那种娇怯怯的大小姐,他并不需要如何担心。

夏末的小镇繁花似锦,处处几可入画。楼房是新英格兰的传统建筑风格,式样朴素无华,门前漆成乳白色的栅栏里,重瓣蔷薇花开的正艳,花丛深处支着一架小小秋千。秋千架旁丢着将干未干的调色板,画架上一副水粉画才画完三分之二,画画的人却不知所踪。

耳边隐隐有悠扬琴声传来。沈斯晔无奈的摇头一笑,踏上门前的台阶。

开了门,妹妹嘉音果然正站在客厅中间练小提琴,听得出流畅旋律是《流浪者之歌》。面前并没有谱架,小姑娘闭着眼,神情陶醉投入,粉白蝴蝶花似的及膝裙摆随着她动作摇曳。她虽然年龄还小,已经有了十年练琴的历史,算的是半个专业演奏者。

然而,客厅里的气氛却有些诡异。

三个便装男子正僵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僵硬,他们的面容极普通,是能让人一见即忘的平凡;沈斯晔却知道,这些人绝非平庸之人。

他仍然记得小女孩十年前刚开始练琴时,那种十丈之内风云为之变色的萧萧肃杀之气,足以让所有听众退避三舍,那时候他在军校住校,耳朵才免于荼毒;好在如今杀气已经修炼成拂面春风,否则让他情何以堪。

如此想着,沈斯晔忍住笑意清咳一声,琴声顿止。

嘉音睁开眼睛,明动的潋滟眸子一转,面颊上泛起浅浅的笑涡。沈斯晔不动声色地从容走近,明知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此时三位安保人员起身敬礼,早已恢复了八风不动的严肃镇定。

“老是自己练琴多没意思,我就请他们当观众。你去哪里了?身上好香!”嘉音笑眯眯迎过来,她才刚满十六岁,素日秉性活泼,非常依恋兄长。少女有一张极可爱的娃娃脸,而且经常藉此装可爱以达成目的。这一点,做哥哥的人自然深知。

顺手把还夹在嘉音肩头的小提琴拽下来,沈斯晔抱歉的对安全人员回以一个端正的军礼,诚恳道:“辛苦各位了,以后嘉音再找你们陪练,我以兄长的名义请求各位务必不用理她。”

保镖们纹丝不动的脸上出现一丝抽搐,忍笑忍得十分辛苦。嘉音气结,沈斯晔只佯装不见。疲惫之色只是一闪而过,几乎是下一瞬间,他已经戴回眼镜,恢复了素日的波澜不惊。

“大使馆那边我已经照会过,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但不会主动联系你。学校里注册的是英文名字,你近两年又不怎么露面,偶尔发布的照片也修饰过,放心上学就好。”

嘉音默默地点点头,半垂下密密的睫毛。沉默了一会,她小声嘀咕:“我有时真宁可不要这个头衔,麻烦死了……”

颊上升起一丝微笑,做哥哥的满含深意地拍了拍嘉音的头:“傻孩子。”

“我既不是小孩也不傻!”嘉音气鼓鼓的反诘,“还有,刚才你为什么拆我的台?!”

沈斯晔懒懒的举手投降:“是,你又聪明又成熟堪比两个赫本合体,如何?”他看见嘉音还是满腹的不服气,笑着摆手起身。“不说了,今天我来做饭。你想吃什么?”

沈斯晔在英国读书到第七年,期间一直都是住在学生公寓,即便为了自救也无师自通练就了一手精湛厨艺,如今就算是在伦敦开中餐馆,他都有信心能养活自己。

吃饭的时候嘉音十分惊讶。除了寒暑假沈斯晔并不回家,是以他的厨艺她并不知道。她看看菜又看看兄长,清圆的眼里盈满惊奇:“你怎么会做饭?你居然会做饭?你是怎么学会做饭的啊?!”

沈斯晔正切一块牛排,闻言神定气闲的反问:“你有意见?”

嘉音低头吃面条。“望你继续保持发扬光大。”

英国菜之难吃她有领教过,她曾在那里的餐厅见过一道藿香炒米饭,从那之后就对英国菜丧失了所有残存信心。咬着根芹菜,嘉音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汤,神游天外。沈斯晔只注目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吃饭。

女孩子终于苦恼地问了出来:“哥哥,你当时为什么决定学法律?”

“怎么?”沈斯晔没有正面回答,抬眼去看她一眼。“后悔选历史学了?”

“没有。”嘉音否认了,言毕又孩子气的托腮蹙起眉,“如果……我学一门物理化学之类,是不是更有用?”

“非得靠所学专业来认可自我价值?”懒得说什么读史使人明志,沈斯晔把一杯橙汁递给她,不以为意的一哂。“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比你还要没用?就算有了执业资格,我大概也永远不能上庭辩护。”

嘉音半垂下密密的睫毛,慢慢思忖着。“那你……”

她哥哥把青花小碗放下,随意的一推眼镜,笑容悠然隽永:“没有用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去做?即使你觉得没用,那也只是你的感觉而已。”

嘉音轻轻颔首,忽然冷不防问他:“那你当年高中毕业为什么去服兵役?”

沈斯晔回答的毫不停顿:“增加履历。”

“……出国上大学?”

他对答如流。“避嫌。”

“学法律?”

“把身边的制度运行看清楚。”

“那送我来这里上学呢?”嘉音至今想不明白原因,不由苦恼的皱起脸。“为什么?我又不是你,没有什么竞争力的……”

沈斯晔不动声色的端起杯子。“不为什么。你还小,在女校自然能稳妥一些。”纵然明知道妹妹问的不是为何“来此”,而是“为何”来此,他却不打算予以解释。让小女孩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四年,远比留在燕京、听着各种心思叵测的趋奉溢美之词有好处,也不枉他费尽口舌说服祖母和父亲的一番功夫。

年轻的剑桥研究生微笑着舀了勺汤。这句话却没有说出口,而是伴着汤一起咽了下去。

嘉音扁了扁嘴,揶揄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女朋友也有内幕……”

“这个真没有。”沈斯晔从容的倚到椅背上,意味深长的笑着。“因为我懒,她们也不值得浪费时间。”

嘉音一阵哑然。从小她就看不懂哥哥心里弯弯绕绕的想法,而他此时半真半假的回答,又不像是在敷衍她。少女低下头,闷闷的吃了两筷子菜,忽然心念豁然一闪。悄悄抬眼看时,她哥哥正轻轻搅动着一杯红茶,嘴角噙着一缕意态悠远似笑非笑,显见的正在出神,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敏感的觉得,在国外这么久后,哥哥似乎已与昔日有了什么不同。

晚上兄妹两个在起居室闲聊,沈斯晔才发现,在他离家求学的这些年,妹妹变得越发精灵古怪,滑不留手仿佛一尾游鱼,并奉“八卦生万物”为她的人生圭臬。嘉音一直抬头偷看他。再而三之后,沈斯晔瞥她一眼:“怎么?”

嘉音眯着眼,慢悠悠的说:“哥哥,你一直在笑。”

沈斯晔不予置评。

嘉音深沉的摇头晃脑。“相由心生,你的眼角一直弯着。”她蓦地凑过来,眼里闪耀着八卦之光:“有什么好事?中彩票了?还是艳遇?难道是异国情缘不成?”

沈斯晔的嘴角抽了抽,懒得回答。嘉音催促道:“哎呀快说说看嘛~”

“哪来那么多艳遇?”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一弯,纵使如此,他的语气仍维持了清冷淡定的兄长式权威,眼皮都不抬一下。“罗曼小说害死人,你看你都在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东西?”

嘉音撇撇嘴坐回去,一边腹诽一边嘟哝说:“那都是名著……”

沈斯晔淡淡道:“能把一本战略小说当成帅哥名录来看,我看那些卿卿我我的所谓名著对你也没有什么熏陶教化的作用。”

嘉音悻悻地哼了一声。

“不过啊,大哥就快要结婚了,我都还没想好该送他什么呢……”片刻后,嘉音又兴奋起来。少女托着腮,乌黑灵动的眼珠滴溜溜转了转,目光好像雨珠滑过荷叶的轻巧。“你说,我送他们一本素女经,会不会被打?要不就送一卷白行简的大乐赋怎样?”

……她的教育的确是出了严重偏差。一盏茶本来已送到唇边又被放下,沈斯晔端着杯子拂袖起身,一径上楼一径扬声挖苦道:“不用费这个心思了,还是看你的Spongebob去吧,‘我的水母朋友们’!”

嘉音愤怒了。“喂!海绵宝宝也是有自尊的!你不可以这样歧视他!再说海绵宝宝哪里有和水母是朋友了!他明明是说‘我们去抓水母我们去抓水母!’”

沈斯晔无声的莞尔,也不和小丫头争执,从容步伐未曾一滞。拐过楼梯转角时看见窗外星河璀璨,便端着杯子驻足看了片刻。

“——你在波光中清澈流淌,宛若穿过银河的神的目光。”①

这是一个平静的夏夜。天鹅绒般的夜空高而深邃,小镇上灯光不多,星空格外清晰如洗,亿万的恒星行星们静静地与他对视,每个星座都还在熟悉的位置。正当仲夏,英仙座流星雨才过去不久,北斗七星高悬于西北,小熊座和仙后座分列两侧;牛郎星、天津四和织女星构成夏季大三角,银河从西北延伸向东南,在高天闪着静穆的光,灿烂辉煌。

凝视着几十亿年前便已存在的星空,慢慢地,他似乎找回了童年的几分感觉。

纯净的欣赏与赞叹,天真的理想和憧憬。

十年时光飞逝而过,天真的目光逐渐被永远温文浅笑的面具代替,他改变了许多,但星星一直在那里。

周四那天,嘉音心血来潮出门打网球,不幸中暑,她从小就体弱,住院好几天才艰难病愈,劳她哥哥很是忙碌了几天。而此时,初秋的气息已经悄悄降临了新英格兰。阳光依旧明媚,早晚温度却已经触手生凉。沈斯晔安顿好妹妹,自忙乱中抽身退步,才意识到他忘记了那份订单。等他匆匆赶到那家小店,店主却已经易人。

新的店主是个平凡微胖的少妇,那样的惊鸿一现连痕迹都没有留下半分。心底莫名的有些怅然。沈斯晔试着向店主询问那个女孩子的去向,却只得到不信任的语焉不详。他只有付了钱,带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悄然离开。

嘉音得到意外的礼物果然万分惊喜,乐不可支。“就知道哥哥你最好了!”嘉音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一个礼物吧~”

沈斯晔拍拍她的头,笑一笑:“我什么都不缺,你少让我操点心就行。”

“好啦,那我祝你今年走桃花运怎样?”她眼珠一转,狡黠的咕咕笑起来,“喂不要不相信啊!我说话一向很准的!”

沈斯晔淡定的翻看着本地的报纸,随口揶揄:“没错。我记得你上次说完这话,第二天我就阑尾炎住院了。”

小神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咳……那时候我还没修炼好么……真的!我给你看了面相,你今年一定会有转运!学业事业爱情都会大转折!”

……希望不是倒V型。

沈斯晔一哂,放下英文报纸,从容的起身走向起居室门口。

他的助理等在那里,看见他出来,才扬了扬手里的电话分机:

“端王殿下,东宫来电。”

4秋声

“没错,我就是出来散心的。”

沈斯晔站在露营地中间,面对着表情抽搐的罗杰,坦然地说。

榉木燃烧起来有特有的清香,枝叶在火中哔啵作响,便携煤气炉上烤的三明治也熟了,抹的是暑假从国内带来的牛肉辣酱。扑鼻香气在深夜的森林公园里溢开,连助理罗杰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十月正是英格兰最美的时光,树木披上了美丽的秋装,公园里挤满了兴冲冲的露营者。在他的帐篷十步外就有一家人,夫妻俩带着两个孩子和一条叫“莎丽”的一岁小狗。这时是深夜,人们都已睡下,那条哈士奇却闻到了香气,颠颠跑过来滴着口水直摇尾巴。

沈斯晔莞尔,拿了片还没抹辣椒酱的火腿片抛到空中。莎丽一个纵跃,准确的衔住了肉,乐的呜呜直叫。吃完了,又在他脚边趴下。

一宵好梦后早早睡醒,早到连森林都没有醒来。

云雀在绝高天际展示着柔美歌喉,歌声骤雨似的漫天落下。天色浅蓝明净,风里弥漫着破晓时分的凉爽和初开野花的芬芳,让人感到一种甜美的倦意。莎丽看见他醒了,高兴地叫了一声,扑过来把前爪搭在他腰上,伸出舌头想来舔他的面颊。

沈斯晔不由哑然失笑,甩了甩头上的水珠,便牵着莎丽悄悄溜了开去。

等到助理罗杰醒来发现找不到他而抓狂时,沈斯晔刚好牵着狗转完一圈回来。他泰然的对罗杰打了个招呼,便坐到昨夜的篝火灰烬旁边,抛一个飞盘逗着莎丽飞扑去接,一人一狗都乐不可支。罗杰本来预备了一肚子的说教之词,这时反倒一句都说不出来,郁闷了半日才道:“……殿下,您以后能不能别不通知我们就擅自离开?”

“我见你那时还睡的很香,所以才没叫你呀!”沈斯晔愉快地回过头笑眯眯,“扰人清梦,多不道德!再说我只是出去走一走,我觉得没必要叫你才没叫的。”

莎丽犬坐于前:“汪!”

罗杰一阵哑然。

沈斯晔前天忽然说要出来露营,并且早就准备好了一应用具,连反射望远镜都打包带上了,显然是早有预谋,并且毋庸质疑的几乎立刻就上了车,他和安全组的同事们只好跟上。那一番话好像很有道理,但问题在于自己的工作就是随时跟着他,像刚才这样,已经是严重失职了。森林里什么没有?这附近只有松鼠,可万一这要是碰上了蛇呢?

罗杰想到那种粘腻腻冰冰凉的软体动物,连脖子根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不畏惧一切猛兽,却对那种嘶嘶吐信的动物有种发乎内心的排斥。

“——蛇?”沈斯晔诧异道,“蛇有什么好怕?”

罗杰这才意识到他把心声说出了口。

那边端王殿下犹在如数家珍:“我外公以前得了风湿,每天都要喝蛇炮制的药酒,库房里全都是大玻璃罐,里面都泡着一条一条没剥皮的蛇,盘成一团死不瞑目——”

罗杰扑到地上吐了。

沈斯晔眼睛一转,关切的跟过来为他拍背顺气。罗杰灌下一杯浓茶才觉得胃里好受了些。转过头,端王正面对着朝阳,冲自己微微一笑。金色的晨曦洒在林间,把一切都镀上了淡淡霞光。碧绿的树枝在周身交错,有褐色松鼠轻捷的跳跃其上。沈斯晔迎风立于林中,目光清澈安然的好像他是这片自然之王。

罗杰于是为自己刚才的怀疑而惭愧。这样的人,怎么会故意捉弄他?一定是无心的,他讨论蛇时那么自在,根本就不是怕蛇的样子。很久之后罗杰才知道自己当年的谬误有多大。

而他的年轻雇主,也绝不是个简单的人。孩童般的好奇心与成年人的明哲保身并行不悖,追求意志自由与极端维护秩序存于一身。有时冷静理性到近乎冷漠,有时却又显露出脉脉的温情。他为人真诚坦然,然而罗杰从未见他真正对谁敞开心扉。温文、克制,一成不变的从容微笑,似乎是他最好的面具。

罗杰有时想,这种面具要是与他的处境无关才是有鬼。

身为皇帝与第二任妻子的长子,沈斯晔上面还有一个年长八岁的哥哥受封皇储。而他父母的政治婚姻早已近乎破裂,能勉强维系多年的分居已是不易。因此他并不受父亲的喜爱,尽管背后有势力强大的外家,但沈斯晔本人几乎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这一点从他出国读书、而非如其他皇室成员一样就读历史悠久的燕京大学,也隐约可见端倪。

望着身边岩缝里艰难求生的一束盎然绿草,罗杰怜悯地无声一叹。

上午沈斯晔想去划船,罗杰和安全组的人没的说自然得跟上,只留了一个人看家;隔壁帐篷的一对双胞胎这两天和沈斯晔迅速混熟,也嚷着要去。他们父母对这个剑桥的年轻人充满不知从何而来的信心,连嘱咐都没有就把孩子放走了。

沈斯晔一时心血来潮,去牵了租来的棕色马过来骑上,双胞胎一前一后紧紧抓着他的袖子,跟着马儿轻轻跃动的脚步咯咯大笑,让挽着缰绳的人清峻眉宇间也柔和了不少。

林中的湖泊并不远。流水映照着静谧的天空,清风淡淡拂过面颊,阳光暖洋洋的引人困倦。罗杰倚着一段木头坐着,鸟儿清脆的啁啾逐渐在耳边飘忽,忽而很近,忽而又很远……

就在他即将会见周公时,小男孩忽然欢喜的大叫起来:“鱼!鱼!”

罗杰一个激灵醒过来。沈斯晔正在收杆,一条肥硕的大鱼扑腾着挣扎,溅的他身上都是水花。双胞胎中的妹妹想去抓大鱼,险些一跤栽进水里,小男孩也不顾的鱼了,一把抓住自己妹妹,结果用力过大,两个孩子都在水边青苔上摔了个屁股墩。

“哎哟!”罗杰连忙去扶起他们。两个孩子倒没哭,小女孩只是抿了抿嘴,伸出小手帮哥哥抹去裤子上的青苔印。沈斯晔望之一笑,拆了鱼钩把鱼放进水桶。小男孩回到他身边坐着,他在小家伙肩上拍了拍,认真而悄声的说了句话。罗杰只能看见小家伙红着脸挺了挺胸,脸上的雀斑印更明显了。

午后,剖鱼的任务就交给了安全组,罗杰则被派去研究烤鱼技术。

金色的阳光暖如醇酒,从山毛榉和菩提树的枝叶缝隙里漏下来,树叶的颜色越发浓绿深沉,馥郁芬芳的草木气息令人格外心旷神怡。一个完美的秋天下午就如同一个完美的爱人,让人只想依偎在它怀抱之中薰然欲醉。但沈斯晔却只能拿出笔记本电脑,倚在帐篷前开始工作。他出来露营是忙中偷闲,两篇论文的的最后交稿日已经迫在眉睫,而这里比他在剑桥的宿舍要舒适的多,没理由不干活。直到翻到文档最后一页,才释然的吁了口气。

“——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进退俱都听令号,违令项上吃一刀!”

刚想伸个懒腰,铃声被他设成《定军山》的手机却响了。

手机号码只有几个至亲知道,外人自然会先联系助理。沈斯晔皱起眉,有些被打扰的不悦;想到这一点,还是飞快的掏出手机。虽然来电的人地位高贵,但他并没有客套的打算。横竖他又不是宰予,既不昼寝,自然也不会心虚。

把手机夹在肩膀上,沈斯晔歪着头,继续飞速操作膝盖上的笔记本,与此同时颇为于礼不合地懒洋洋随口答话,全没有应该有的恭敬谨慎。这一幕若是给媒体看到,大概又会议论什么“不友不恭”;不过横竖他无需介意,而电话那边的人显然也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不可能!”

平稳的声调骤然拔高,震得打盹的莎丽都汪汪叫起来。罗杰和安全组立刻紧张的看着他,却只看见端王紧皱着眉头。“父亲会怎么说,你想过没有?”

他越听电话,表情越是惊讶严峻。后来索性甩了笔记本,站起来走来走去的与人争论。

“……你不想想这可能么?以苏家的家世能由得你这样?何况你那个谁还是忻都……”沈斯晔的声音顿了顿,似是在努力克制情绪,言语间比一月的溪水还要冷。“现在到你结婚只有三个月了,多少人都在盯着你们,舆论会怎么评论你贸然退婚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苏家又不是我家!而且你让我用什么名义去劝?”

“——我没有脾气不好!”

他蓦地抬高了声音,几只松鼠吱吱叫着逃开。树叶一阵簌簌乱动。罗杰与安全组面面相觑。沈斯晔深深喘了口气,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眉头紧锁心不守舍的走回来,途中险些被横生的灌木树根绊倒。咬着牙沉默良久,他忽然笑了,那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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