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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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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向她大力吹嘘燕京小吃的某人,实在其心可诛!

回到湖滨饭店已是傍晚。锦书泡了个澡,刚打开电视,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了。她以为是自己叫的晚餐,连忙光着脚跳下去开门。可是进来的却不是服务生,而是某人。

“在这住的还舒服吧?”裹着一身寒气,沈斯晔笑眯眯地硬挤进来,左右顾盼:“这是什么?”他拿起她今天拍的那张照片,举到眼前端详:“哟,这是你?”

锦书点点头,坐到他身边:“我今天在故宫拍的,你觉得像真的么?”

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他转过脸,若有所思的盯着锦书:“你好像很喜欢汉装。”

算是吧?外祖母给她做过不少衣服,因为平常没机会,所以能穿出来时她都会穿上。

沈斯晔托着下颌,满足的轻轻叹息一声。“我记得第二次见你,你就穿了一身青色的深衣,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舞雪。”

锦书的脸有点发热,微微垂下目光:“你都记得?”

那人轻笑:“知道我那时对你什么感觉?是惊艳。”

他的眸光如陈年醇醴般甘纯浓洌,似是带着温柔春风,轻轻抚过锦书的脸颊。又像涨水的桃花堤岸,柔波几乎把她淹没。即使是迟钝星人如何锦书之流,也觉得气氛有些暧昧了。锦书有点莫名的心跳加速,想把话题转向正常向:“我打包了一盒双皮奶……你要不要吃?”

甜润的奶酪滑过咽喉,某个博学多识的无耻之徒漫不经心的开口:“古人曾以奶酪比喻女子的肌肤。”

锦书睁大眼睛看着他。沈斯晔悠然一笑:“可是,再珍贵的乳酪也不如你诱人。”

有点无奈的抿了抿嘴,锦书装作没听出他话里的调戏,别过脸去。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

他曼声吟哦着,清朗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这首词不吉利。”并不解释锦书的疑惑,沈斯晔伸出手抱住她的腰。锦书很瘦,腰身几可一握。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足以感到彼此的体温,他在她耳畔低语,“别再减肥了,这样抱着刚好舒服……”

下一秒,锦书被沈斯晔猛地拉到怀里。眼前一阵旋转,他的脸已经和天花板平行。锦书被他压在身下,有些张皇的看向正上方男人的脸:“你——”

“我什么?”那人笑的不怀好意,“小锦,穿着睡衣还毫无防备是你的错。坐怀不乱,我可没有那么清心寡欲。”左肘撑在她身侧,右手挑逗似的解开她的一颗领扣,修长手指好整以暇拂过如玉肌肤。“被我压在身下还毫不反抗,难道你已决心把贞操交付给我?”

锦书沉默了一瞬,安静的看进他的眼睛:“——阿晔,别骗自己了。”

抚过她锁骨的手轻微的一僵。锦书垂下睫毛。“我们都没有准备好。你如果真的想要,我大概也不会反抗。但是现在,你真的觉得合适么?”

他半撑在她身子上方,怔怔的看了她半晌,乌眸里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锦书以为他会幡然悔悟,却只看见他的唇角一分分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如果真的想要你,你不会反抗?”

故意断章取义,他又解开她一粒纽扣,笑的玩味而危险,“真的不会反抗?真不会?”

握过枪的手指慢慢描画着她的眉眼,他饶有兴致的拨弄她额角碎发,故意撩拨着她的反应:“还不反抗么?就这么相信我?”

尽管处在不利的境地,随时有被侵犯的可能,她还是摇摇头:“——是,我相信。”

“你太盲目自信了。”手指压在第三颗纽扣上,只要稍稍用力,就看得到无边春光。“小锦,不要试图把我陷进道德逻辑。你在用你自己打赌,一旦赌输了——”

锦书轻声反问:“我会输么?”

良久,他慢慢把她的衣襟掩上,坐起身来,笑容有点淡淡的感慨,“……今天,算你赢了罢。”

她早就知道。他束缚住她,却谨慎的没有多少肢体碰触,甚至解她衣服时都没有触及敏感部位。他恶劣的时候,是她最不需要担心的时候。反倒是温柔体贴时多半已经挖好了陷阱。这么别扭的性格,到底是从哪来的?锦书无奈地想着。

沈斯晔松开手,放松的躺到她身边,伸手漫不经心的玩着她一缕头发。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本来应该在哪里?”不待她猜测,他已主动回答:“大哥一家回来了,今晚本来是家宴。我装作不舒服向父亲告了假,提前离席了。”

“你……”

他懒散的笑着,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不为什么,你明天就要走了,想来陪陪你。”

他在隐瞒。

锦书敏感的体会到他的心情。轻描淡写的微笑,通常意味着他不愿说出远为黯淡的事实。能从他掩饰很好的眼底看见一丝倦怠,那么,之前的反常行为也有解释了。

“阿晔,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他沉默良久,挑了挑嘴角。“只是有那么一点……物是人非。我今天有点累,没心情去和稀泥。”

锦书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却也不好去细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宣之于口的秘密。微微思索了片刻,她支起身子柔声说:“这里有个料理台,我去做杯热饮给你好不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拿这个来哄我。”沈斯晔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却也没有拒绝。

红茶泡开,牛奶煮沸,加入适量的咖啡粉、砂糖、可可和炼乳,所有以上原料搅拌均匀成为牛轧糖似的褐色饮料,倒入精美的茶壶,就是她自己改良过配方的鸳鸯奶茶。她端着茶盘走回起居室一侧,已经挪到了沙发上的沈斯晔正在若有所思地发呆,倒让锦书轻微地松了口气。

“这一杯是你的。”

将弧度柔和的瓷杯递给他,香气瞬间溢满斗室。锦书把装着小点心的碟子依次摆开,又调整了一下花瓶的角度,让将开未开的一盆水仙对着他。做完这些让她感到新鲜而温暖的一切,才从之前半跪在地毯上的姿势站起来,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端起属于自己的一杯奶茶,锦书满足地轻轻逸出一声叹息。

这时候门铃响了,原来这次才是真正的送餐。鉴于皇储本尊在此,锦书没敢让侍者走进来,颇费了几分钟才把煲仔饭端到茶几上。盖子一揭,烧腊香气四溢,沈斯晔很有兴趣地凑近,而后自然而然拿筷子:“刚好我也饿了。”

“……你不是才吃过?”

沈斯晔哼了一声开始动筷:“那种场合怎么可能吃得饱。”

把锦书的晚饭悉数吃光,皇储殿下决定离开宾馆时已经是夜里八点。

“你的伤还没好,记得早点休息。”锦书送他到房间门口,很放心不下地嘱咐。“还有,别吃刺激性食物,别喝含酒精的饮料,最好不要熬夜。如果不舒服千万不要硬撑。”

“……我知道。”沈斯晔低头看着锦书的眼睛,有些无奈地笑笑。“明天我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他亲亲锦书的额头。

“你本来就不应该到处乱跑,对伤口愈合不利。”不以为然地说着,锦书仰头为他整理一下衣领,并未意识到这个动作代表了多么亲密的关系。“如果是我受了伤,我才——”

她的话被一个吻压住了。仿佛是要在她这里寻求一点温暖和慰藉似的,这个吻很轻。静谧的夜里,好像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

“本来我是想能借这个机会,带你去见见我母亲。没想到会这么忙,把我的全盘计划都搅乱了。”并未松开拥抱,沈斯晔用下颌抵着她的额头,在她耳畔低声说。“我妈妈连礼物都已经准备好,就等我哪天带你回去。可惜她这次又得失望一次。”

锦书在他怀里沉默着。沈斯晔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我不是没有能力护住你……小锦,相信我。”

“我想,不是相信与否的问题吧。”

静了静,锦书终于轻轻开口。她向后仰起头以便看进他的眼睛。“假如让你明天就去见我爸爸,你说你会不会紧张?”

沈斯晔发觉自己竟然无法立即做出否定的回答。

“这不就是了么。连你都会紧张,何况是我?”她推开他的拥抱,眼里带着一点忧虑和更多的微笑,温暖笃定的令人安心。“毕竟你家……我想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慢慢接受这些,好么?”

沈斯晔深深吸了口气,不情不愿地点点头。锦书此时却笑容一敛,淡淡诘问:“还有,为什么要私自更改我的行程,你能不能解释?”

她静静地站着,眸子里虽然还漾着爱情的光辉,冷静与理智的力量却已占到上风。秋后算账的时间到了。沈斯晔看得呆了一瞬才苦笑道:“之前是想带你见见家人,与你商量你又不同意……不过没机会了,就算了吧。对不起。”

“殿下,这种事情以后请不要瞒着我。”锦书退开一步,神色认真地微蹙着眉头。“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

沈斯晔直直盯着锦书,惊讶到一时无言以对。似是看出他的大惑不解,锦书微微抿起嘴角。“我最近在背《论语》。刚看到子路第十三,如果理解的不对——”

“……很正确。很正确。”

沈斯晔终于笑出声来,边笑边摘下眼镜擦了擦。“小锦,我忽然觉得不必再担心你了。”

柔弱只是表象而已,这样柔中有刚,才应该是真实的何锦书。身在条件恶劣的殖民地还能用无比认真的语气与他讨论限制生育问题,安然淡泊与认真诚挚的两种气质浑然天成,谁说她没有六宫之主的气质风度?

“怎么办呢,我实在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不顾锦书些微的反抗,沈斯晔伸手重新把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低低地这样说。“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完全占有你的思想、你的身体?”

锦书的脸被迫埋在他胸口,然而低声但清晰地回答他:“这不可能。”

人,倒养出个捣蛋鬼来。”

“你以为你小时候就乖巧文静?”皇太后笑了,“文琦倒是个斯文孩子,可不知道你媳妇小时候多能折腾罢。从洛阳移来的姚黄牡丹,才打了苞她就生生摘了来做什么颜料,还捞了人家当国礼送的锦鲤喂猫。要是小远不折腾,那才是怪事一桩。”

柳文琦欠身称是,莞尔道:“她以为她不折腾,只是她自以为罢了。”气的华音轻打了他一下。

他们夫妻感情甚笃,一向是皇室第一模范夫妻。柳文琦虽然是平民出身,从容的诗书气度却胜过多少贵族男子,当年他们的结合一时传为佳话。如此想着,沈斯晔对柳文琦促狭笑道:“真是辛苦姐夫了。姐姐做的菜有没有把你吃进医院过?”

“没有。”柳文琦淡然地回答。“家里我做饭,我不想让孩子冒险。”

“阿晔六岁时吃他姐姐做的莲子羹吃出了急性肠炎,大半夜的上吐下泻,大概是留下了阴影。”难得团圆,皇太后今天心情颇好,在晚辈们面前一直带着慈和笑容。“后来不管小华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肯再吃,可把小华气得不轻,也真是难为你了。”

坐在一边吃干果的嘉音这时笑嘻嘻说:“紫气东来,祸水西引,姐夫善莫大焉。”

……笑闹了一番,沈华音倒在沙发里揉着肚子,笑叹道:“也就是在家才能这么热闹,在那边开窗子就是森林,有时候一整天都静悄悄的,要没有小远,闷也闷死了。”

“那以后就多回家。小远打生下来,到现在才见过两次。”皇太后怜爱地为怀孕的孙女理了理鬓角。“我老婆子是看不到小远娶媳妇了,阿晔娶媳妇总能看得见罢。”

沈斯晔陪坐在侧,不意话题忽然扯到了自己身上,一时微愕。

“去年年底我就对你说过,你该留意下合适的姑娘了。” 推了推老花镜,皇太后目光灼灼盯住沈斯晔。“过完这个年,你虚岁就二十七。成家的事,最好早点考虑。”

沈斯晔微微闭了下眼,很想苦笑。“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太后神情淡然地端起茶杯,让在座的人无法捕捉她眼底的情绪。“还是养姑娘安心。你们一个个的嘴上都说的好听,最后还不是一个赛一个的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再闹腾一次。”

客厅中已然安静下来。沈斯晔和姐姐飞快地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到叹息。

皇帝只是生气长子挑战他的权威,对儿媳本人意见反倒不大;皇太后却始终对长孙媳保持着沉默。祁令怡的出身看在太后眼里自然不佳,又挤走了最得太后心意的苏娴,再连上沈斯晔遇刺,素来最看重门庭闺训的皇太后要是能青眼有加才是怪事。华音刚刚回国还不清楚,沈斯晔却是知道的,昨晚的家宴皇太后称病压根就没有参加。

沈华音五年前出嫁,之后很快就随身为外交官的丈夫驻任欧洲,这次回来仍旧是住在未嫁时的住处玉渊阁。从长秋楼告辞出来,沈斯晔便陪着姐姐过去。泽远淘气不肯坐车,柳文琦便好脾气地牵着儿子慢慢在后面步行。好在车开的也不快。

一路上华音都保持着沉默,望着车窗外的雕栏玉砌若有所思。直到听到幼弟“姐姐这次在家停留多久?”的询问时,才倦怠地笑笑:“公共假期结束就回去。”

四个月的身孕已经颇为显眼,沈斯晔要小心才能避免踩到姐姐宽松的衣角。他回头看了眼在雪中漫步的姐夫和外甥:“不用叫小远坐车?这么冷的天……”

“他玩雪玩惯了的,不用理他。”沈华音看着窗外缓缓后退的常绿灌木,疲惫地吁了口气。“阿晔,哥哥他们在哪?我想去看看他。”

“大哥暂住在东苑。”顿了顿,沈斯晔善意地建议道:“明天要拍照,姐姐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的好。”长途旅行本来就累,她还要照顾四岁的儿子,而且肚子里还有一个。想到这里,他对导致自家姐姐受累的姐夫几乎要怨念起来,不想想他自己其实也想对锦书做一模一样的事情,可谓律人则严。

“你小瞧我?”虽知道弟弟是好意,华音还是轻轻一哂,正要发话却一阵头晕。不得不倚在宽大的真皮靠背上休息片刻,她无力地恐吓道:“……将来你媳妇怀孕了可得对她好点,否则我饶不了你这小混蛋。”

沈斯晔在姐姐面前是习惯性的装乖,这时只是微笑。

从长秋楼到华音昔年的住处只有五分钟车程,即使步行也用不了十分钟。沈斯晔扶着姐姐小心地下了车、走上薄雪未融的汉白玉台阶,柳文琦牵着儿子也已到达。

“小舅舅!”

刚一转身,小男孩圆滚滚的身子就扑到了他腿上。

泽远睁着一双乌黑清圆的眼睛仰头看他,笑着伸出小手:“舅舅抱”一边开始手脚并用往他身上爬。沈斯晔去年探望姐姐一家,曾经举着外甥玩过类似飞人游戏,泽远牢牢记在了心里,充满期待地抱着舅舅的腿不肯撒手。

沈斯晔被逗笑了,刚要俯身把小外甥捞起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左臂如今不但使不上力,连抬起来都有问题。沈华音倚在丈夫肩上,夫妻俩都含笑看着这温馨一幕。在三双目光注视下,沈斯晔觉得自己的鼻尖似乎开始沁出了薄汗。低头看着孩子天真的乌眸,拒绝的话便不那么容易出口。

犹豫了一瞬,他苦笑着看向姐姐:“姐,我最近……呃,颈椎不太好……”

答应了失望的小外甥无数割地赔款的条约,他总算把这件事搪塞了过去。

关于皇储受伤一事直到现在还是机密,只要对殖民地政策一日不变,恐怕亦会如此继续。公布此事,对执政内阁没有半点好处。皇室里除了陪侍在侧的承华公主,只有皇帝、皇太后才得以知道其中隐情,并谨慎地按照内阁的要求三缄其口。

亦无意让姐姐担心,沈斯晔轻描淡写将之解释为案牍劳形所致。安顿下姐姐姐夫一家,嘱咐他们有任何要求只管随意提出,又郑重答应了小外甥给他带轮船模型过来,沈斯晔终于放心地告辞走了。

沈华音在窗前看着幼弟乘车离去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身后有熟悉的温暖靠近。不需回头,她倚到丈夫胸口,由他轻轻护住自己的小腹。

“三弟真是长大了。”沈华音伸手覆在柳文琦的手上,似悲似喜地轻声说。“小时候他圆乎乎的又聪明又乖,谁见了他都想捏一把,被我欺压的可惨。”

不意世事如烟,当年小尾巴一般粘着她的孩子,如今已是睿智从容的皇位继承人。

生母去世时,当时的华音不到三岁。从有记忆开始父亲便已续弦,继母是个出身大家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雅人,待他们算的是极好,而她那时养在祖母宫里,亦不必担心会有白雪公主恶毒后母的诅咒降临。直到三月的一天,祖母叫她和哥哥去宗宫。

华音记得那时祖母含蓄而微带担忧的笑容。她不懂发生了什么,只模糊觉得侍从们各个喜气洋洋,偶尔会投来一束异样目光。哥哥牵着她的手踏进宗宫三楼,礼貌地向皇后问安。继母穿着柔软的睡衣倚在枕中,乌发松松挽着,脸色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苍白。看见他们,面颊上才泛起一丝淡淡的温柔笑意。“阿煜,小华,来。”

继母挨个亲吻了两个孩子的额头,她的手毫无血色,让华音担心她会不会慢慢冰消雪融。“这是你们的弟弟。”

一架摇篮被推来床边,华音努力地踮起脚尖。婴儿的脸又红又皱,简直像上林动物园里的猴子。虽然她还小,但她认为自己拥有辨别美丑的能力。弟弟怎么会这么丑?女孩觉得失望,就在这时,摇篮中的婴儿睁开了眼睛。华音清晰地看见自己映在小宝宝的清澈瞳仁里。与姐姐对视几秒,婴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对她甜甜笑了。

好像有一朵茉莉花开在纯白的月亮上,春风拂过了花的海洋。一瞬间,华音忽然升起了作为姐姐的骄傲。从那之后,她一直将自己视作幼弟的保护人。

童年曾那么无忧无虑。但是一切都在那个凄凄阴雨的暮春下午以残酷的速度戛然而止。

谢皇后早产。病弱的幼妹出生。私生女到来。姚氏抱着孩子在长秋楼前苦苦跪求。父亲与他的第二任妻子决裂。弟弟被送进寄宿学校,从开朗活泼的孩童变成沉静少年,几乎是以拼命的程度奋发努力。以及,自己孤独而漫长的少女时光。

及笄后的永安公主以温雅沉静得到交口称赞,别人似乎都忘记了她还有一段调皮捣蛋的过去。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她以无比决绝的态度坚持下嫁平民男友,令很多人大跌眼镜。此后她消失在公众视野里,成为一个愉快的小主妇、一 个孩子——即将是两个,也许还会更多——的母亲。

“你哭了。”以肯定的语气叙述事实,柳文琦轻轻擦去妻子眼角的湿润。他并不是多言之人,有时甚至有些沉闷,却总是妻子最坚实的依靠。

华音深深吸了一口燕京的空气。

“只是想起了一点过去的事。”她轻轻叹息,淡淡一笑。“在这里,回忆实在太多了。”

61姐弟

十二月二十九日上午,锦书独自登上了飞向阿姆斯特丹的航班。

站在东宫书房窗前远眺,耳边隐约能听见飞机轰鸣。抬起头却只见灰白低沉的云层,三万英尺的高度,足以隔绝任何思念的目光。就在他发呆的当儿,有少女娇俏的嗓音在身后唤道:“哥哥?”

伴随着衣料的簌簌细碎声音,嘉音已走到他身边。她身着梅红色折枝玉兰偏襟云锦棉衣,小脸被领口一圈白狐狸毛衬得格外讨喜。小姑娘笑嘻嘻凑过来:“哥哥,嫂子回家去了?”

“别瞎说。”回过神,沈斯晔言不由衷地轻斥一句,“你不在家学习,来干什么?”

嘉音悻悻地撇撇嘴:“我不能来么?真小气,我嫁出去之前好歹也是第二顺位继承人吧……”

沈斯晔闻言上下打量她一眼,报以一哂。

“哟,这是为相思所苦呢?”嘉音笑的更像一朵花了,耳侧的珊瑚珠子随着脑袋滴溜摇晃。“可惜是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啊……好啦,别生气,我从奶奶那里来,请你过去。”她刷地摇开泥金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对他魅惑一笑,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有惊喜哦。”

“——姐姐?”

站在皇太后长秋楼二楼会客室门口,沈斯晔是真正的惊喜了。“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他一迭声地问着,不待回答便快步走近。

“我们刚刚到,才不去烦你这大忙人。”永安公主沈华音已经二十九岁,是个美丽而丰润的小妇人了,然而少女时的快言快语并未削减。她笑意盈盈的刚要起身,就被皇太后和她丈夫柳文琦一边一个按住,太后还细心嘱道:“可要小心些。”

沈斯晔只诧异了一瞬,就欣然地舒了口气,微笑道:“恭喜姐姐姐夫。”一壁又欠身与起身相见的柳文琦回礼。等见礼完毕,便就势坐到柳文琦下首。因为并非正式场合,所以座序倒不必讲究。

沈华音的脸颊微微泛红,轻嗔了幼弟一眼,难得地有一丝腼腆。皇太后慈爱地拍拍她的手,呵呵笑道:“都是孩子娘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到时候只管跟阿晔敲一笔厚礼,才不枉了孩子叫他一声舅舅不是。”

满堂哄然大笑,沈斯晔亦笑道:“这是自然。怎么没看见小远?”

言及刚刚四岁的儿子柳泽远,沈华音头疼地叹了口气:“跑出去了。这孩子就没一会能安生,也不知道是随谁。我们俩都不是爱折腾的人,倒养出个捣蛋鬼来。”

“你以为你小时候就乖巧文静?”皇太后笑了,“文琦倒是个斯文孩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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