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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宠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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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哪里?!”

突然的插话把两个男人都吓了一跳。惊讶看向背后立在门旁脸色苍白的女子,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夕颜猛然步上两步一把抓住那白三的衣襟:“那个女人在哪?!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穿什么衣服?你们把她弄哪儿去了?!”

周围的人似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奇怪的看过来。

那白三也被夕颜突然的举动惊了一惊,看着高度只到他胸口的绝色女子苍白的容颜上仿佛要吃人的大眼,不明所以的答道:“呃……年纪大约二十出头,穿件绿色的袍子……”

夕颜苍白的脸色立时更白,身体发颤:“在哪?”

“呃?”白三很怕面前这个女人是要晕倒。

“我说在哪?!”夕颜大喝。

“现在应该是在我大哥那儿……”白三依旧不明所以,一面答一面眼睛看向右方土坡上最远处孤立的一间茅屋。话未完,却见夕颜已经撩起裙摆跳下屋廊朝着那个方向飞跑而去。白三一愣,又见贺术碹唤了一声‘夕颜’急忙跟上 ,似乎想拦,可那女子却推开贺术碹的手什么也不顾的直朝前跑。白三挠挠头,随即也跟在后面跑去。

☆、第九十二章  我们说好的

夕颜病中未愈,哪经得起这样急切的快跑,脚下虚浮几次都差点儿摔倒,更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贺术碹看不过,干脆不管不顾的再次拦住背上背,几个腾跃就接近了那土坡上的茅屋。

白三在后呼道:“嗳?你们要干嘛?我劝你们这个时候最好别去,我大哥在办事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嗳?!我说你们倒是停下啊……”

然后贺术碹果然停下了,因为看到那茅屋前一个男人赤着上身背对他们站着,正在朝另一方的土坡下面看。贺术碹背着夕颜慢慢走过去,屋子里没有女人的声音,打开的大门里也看不见人影,只有地上一件绿色的袍子染着尘土。

夕颜挣扎着滑下了贺术碹的背,几乎是僵硬着腿迈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后。颤着唇,再次跨上一步,跟着男人的视线朝下看——

数丈之下的土坡上,月白染着殷红,长长的黑发如散墨一撇,侧脸看不清,怀中,是一团黄色。

身旁的男人看见了他们,以及后面跟上来的白三。于是说:“可不是我推的啊,她乱跑,我没拉住……”

夕颜根本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眼中只有那团月白。无意识的再朝前迈动了脚步,她只想要去到下方的女子的身前,捧起她的脸,重新的、仔细的确认……确认不是她,不是她的剪影儿……

身后的贺术碹一惊忙扯住搂了怀中,再看了地势,然后抱着夕颜跃下。在几个落足借力之后,轻轻落在离女子不远的地方。夕颜挣开了他,脚步不稳的走过去在女子的身前跪坐下来,颤抖的伸手拂开了那侧脸上的散发,然后就静静的看着。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在瞬间,那泪水如泉水般涌下。

贺术碹上前两步,即又停下。

夕颜俯身抱了女子的头部紧拥入怀中:“剪影儿……剪影儿,我再也不骂你了,我再也不凶你了……你别死,你别这样……”

夕颜泣不成声:“……你忘了吗?我们说好的……要像阿娘和安姨一样永不分离,你忘了吗……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眼泪湿了女子的散发,也湿了女子嘴角的血污,却是唤不回女子一点儿声息。

贺术碹也是认出了这个女子是贺术碤的侍妾曹氏,贺术家现在唯一男嗣贺术容的母亲……但其实他对这个女子并无特别深的印象,他只记得夕颜曾说和老五的妾侍曹氏有私,也多少猜到老五的反水估计与这曹氏有关,只是不想……二人原是这般的缘深。不由看了一眼那团被月白长衣遮住了大半的黄色,不由心下凄然:偶然吗?或其实是人为?

只是现下一切都已成定局,他更担心夕颜的情况。如果她听见了他和白三先前的对话,那么她该是已经猜到要杀她的人是贺术砥,那个前些日子还派人保护她,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女人的那个男人。一转眼,已是毫不犹豫的下令要取她的性命。

他仍是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照她说老三曾因她有孕而杀了她一次,所以她做了伏家的棋子,可是为何又会回到老三身边呢?是因情还是因恨?同是男人,那日老三搂了她在身侧对他宣称时,霸道与警告他看得分明……而为何又是短短数日之间就皆变?因王后之死?因刺杀者乃老六乳母?可是这与她何关?

千金之女,侯门独宠,本是比公主还享娇贵。然而幼时遭逢巨变沦为官妓,便是她不曾说他也能够想象她的日子是如何……之后又为怡情之妾,因孕子而枉死,因不甘而自为棋子,时不时便要被人追杀,无论精神肉体都无一刻放松。

即是如此,仍在不停的失去。于如今的她,能哭便是极重要的东西了……老六,其父,还有便是这个女子。他看见了三次,然而如今可还有剩?她的那颗心,是否已是千疮百孔?

生平第一次,不只是挂心,而是为一个女子心疼——心疼她的过往,心疼她的强自坚持,心疼她对自己麻木以待的同时却还能替他人着想,亦心疼,她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显露出来的悲伤!

贺术碹上前,蹲跪下来,扶起夕颜哭得颤抖的肩,将那张泪痕交错的湿颜轻轻揉进颈窝。夕颜无力的靠在贺术碹肩头,抽泣得几欲晕厥:“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骗我?胆小懦弱也要有个限度吧?她明明什么都有,有丈夫有孩子,有父母有兄弟……比我好吧?我都还在硬撑着……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溜掉……我并不是真的恨她,我只是恨她的父亲,她怎么可以这样不说一声就离开我?我讨厌她……我讨厌她……”

颈窝和肩头已经泪湿,贺术碹只是紧紧搂着怀中的颤抖不敢有松,生怕一松,便是连这颤抖都要一起化作眼泪流逝了。身后三股存在感慢慢接近,一柄长剑搁在了他的左肩。

“二公子,这个女人就交给我们吧。”

贺术碹眼尾扫视裸着上半身的男人,以及旁边另外两个男人。三人都是眼睛盯着他,除了举着长剑的裸身男人,另外二人也是手中握着兵刃,一拿长戟一拿大刀,显然是打算武力逼他交出夕颜。

“白大,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们三人联手也不是我的对手。”

“何必呢二公子?就算你带她逃过了我们的追击,可是你也知道那位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除非你永不再回王城露面,否则他总要逼你交出人来……你是闲云野鹤逍遥自由的人,犯不着为一个女子扰乱了自己的生活,不值当。还不如现在就撒手丢下,让我们杀了她交差,于我们双方都有益。”

感觉到胸前衣襟上纤手的收紧,贺术碹低头朝夕颜笑笑:“别担心。”

夕颜靠在贺术碹身侧由贺术碹搂着站了起来,一起转身面向三人。三人看清夕颜的容貌都是一愣,就是先前驾车令她跌下山崖的白三,再见之下也仍是又惊艳了一把。夕颜脸上尤挂着未干的泪痕,便是梨花带雨、见怜佳人,又加之先前的病还未愈,那一身的娇弱苍白,更是惹人无限的保护疼惜之欲。

☆、第九十三章  都是装的

三人本是草莽,那年家乡大旱不得裹腹,于是落草为匪不过求个生存。只因早年习得一些武艺,这不劳而获的日子倒也过得顺当。换苦得甜易,谁又再甘返苦?这匪寇是做下了,便是有一日便享一日乐,谁还管明日今朝、德行报应。三人以白巾为帜,溜窜四方,几年来不断壮大,竟成一方匪霸。朝廷剿而无功,偏遇上派来个贺术砥。他们终于招架不住,彼却言可留他们活路,只要他们效忠于他。

这还有什么可说,有了这个靠山又还可继续为匪,便是偶尔替他办个事也没有什么不划算的……保不齐将来还能混个正当营生过过官瘾,总比现在就去见阎王老子要强。

这是贺术砥第一次给他们任务,杀两个人而已,不在话下。偏这早年就曾混入过他们摸底探查的贺术碹要来插一杠子,他们始知这与权势之争扯上关系的事儿不好办。可是有什么办法,比起贺术碹,贺术砥他们更得罪不起。便是此女国色天香他们很想留下蹂躏一把,但拿不准后果的事还是不要轻易为之。

三人已准备摆开架势要与贺术碹一战,也召令了手下将二人团团围住,就不信贺术碹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还能再逃了出去……谁叫他天堂有路不走,偏因那女子病重就地狱无门的闯进来呢。

未料那女子却突然开口说话:“要杀了我向贺术砥交代是吧?”旋即扯下颈上一物抛到他们脚前:“拿这个交差,他信。”

三人看了一眼脚下之物,本没在意,可是又见贺术碹转脸惊讶的望了女子一眼,便又不由的有些犹豫。

白三悄声问身旁手拿长戟的男人:“你见过他,你觉得这东西如何?好像很少见,会不会真有什么来由?”

那手拿长戟的男人也就是白家老二,看着土中那红得诡异的血玉髓皱眉细想,一面转脸向白大轻问:“大哥……那人的刀上是不是也有这么一块东西啊?”

白大点点头:“是有……”

三人对视交换了眼色,白大便向夕颜二人:“行,我们也不想跟二公子你正面冲突,就先拿这个去试试。但你们得留下,如果我们真的交了差,再放你们走。”

夕颜抢先贺术碹开口:“好。”

两个人在监视下又回到了先前夕颜养病的小屋。贺术碹扶夕颜在床榻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来。看夕颜神情呆呆好似还在想着曹氏,便是出言转移其哀伤:“缓兵之计吗?”

夕颜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贺术碹又说:“叫他们拿血玉髓去交差,答应留下。”

夕颜一愣:“你也知道那个?”

贺术碹淡笑点头。

“可是你……”

“王族的成员没有人不知道。那是父王给予老三的荣耀。”

夕颜一愣。

贺术碹轻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既将这个予你,代表他是真心,又为什么现在要杀你?”

“……”

还能是因为什么?只因她的选择。

在王后死的那一天,他与贺术础遭受了同样的创痛,可是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贺术础,并且言明永远选择了贺术础。如果他是真心,如果那时的他也是真的需要她……那么她就是毫不犹豫的刺伤了他的心,为贺术础。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她就预视到了后果,她知道她与贺术础都将面临更难的路……但在那一刻,她无悔。

她没有想到会激起贺术砥这么强烈而迅速的反应,她甚至一直不承认贺术砥的心。那么她现在是激怒了一头凶狠的雄狮,不将她撕碎是不会罢休的……那么础呢?此刻可还好?他没事吧?伏家虽在有意无意的疏于对她的保护,但对贺术础应该不会吧?毕竟目前来说他还是他们的赢面,没有贺术础就没有一切,那么他们应该会不惜代价的保护贺术础的安全吧?

出神中感觉贺术碹拧了湿布给她擦脸上的泪痕,她回过神来轻声道谢:“谢谢你……”

贺术碹一贯的微笑:“谢字可以免了,反正我们两个都习惯了。”一个习惯了被救,一个习惯了救人,这是什么样的缘分?莫非真像她所说,他前世欠她太多,所以总也还不完?

激动过后,病中的晕眩无力感再来,不由就软倒在贺术碹肩上。贺术碹却不再让她躺下而是顺势抱了她入怀,嘴唇先贴了贴她的额头,然后就覆下来贴上她热度再升的唇。她无力反抗,任他轻薄。等他放开,才是虚弱的道:“你这个人……太恶劣了,说好不会趁火打劫的……”

贺术碹轻轻的笑:“嗯,本来是。但是若不是趁火打劫,你会推开我。”

“你是个痞子……”

“嗯。以前的正经都是装的。”

“你……”

“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对的,我是个歹人。”

“贺术碹你……唔……”唇上再被堵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只觉得更眩晕了。

贺术碹轻轻放开夕颜的唇,将她带着热度的脸颊和呼吸都靠在颈窝,嘴角便慢慢浮出一丝笑来:只是一个浅浅的吻,怀中的热度竟就勾起了他的欲望……完了,看来他是真的认真了。原本还以为没这么彻底的,现在却是连君子风度都不顾了。

白三敲了下门进来,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在木桌上放下一盆白粥、两个空碗,出去一下又再进来,添了一碟腌菜和几个馒头:“今天的晚饭,她的药待会儿有人送来。”

贺术碹搂着夕颜没动:“谢谢了。”

白三点了一下头就出去了,嘴上咕哝着:“真让人羡慕……”

贺术碹闻之,低头对夕颜笑道:“听见吗?他说羡慕。”

“……”

“生气了?”

夕颜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生气。往常听书看戏,总有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的女子。那么他这么再三再四的救她,怕是她有几个身子也不够许的。如今只是亲了她,这般抱着她,她就该甩他两巴掌然后骂他流氓吗?大约是两人以前的基础打得太好,他如今这般摆明了轻薄她,她竟不觉得有多生气……或是前世本就认识,如今才是这般容易相熟?

☆、第九十四章  这样不好

贺术碹知道夕颜没有睡着,她不答,他亦搂得踏实。安静的时刻,更添着暧昧。

“贺术碹。”

他轻笑:“你若省去前面两字更好。”

她再道:“贺术碹,这样不好。”

“哪样不好?”

“哪样都不好。我总觉得这样的情况很怪异……”

“还好。”

她气结,仿佛一拳头出去打在棉花上:“你这个人,怎么有时候说不通?”

“通与不通有什么打紧。你这个人,就是凡事都太求通,才是让自己和他人都不好过。”

她一愣,似觉得这话大有玄机,却又不太明白。

他继而道:“我便是不看你,也知道你此刻又是在琢磨这话了。凡事都太认真,无论大事小情,都非要通一个结果,若是不通,你便踏实不了。这种极端,又怎会令自己好过?”

她仍不解:“……认真,不好吗?”

他轻言:“不是不好。而是太认真,有时候就会错过许多重要……比如你对那曹氏。明明不恨,却又觉得若不恨便是不通,于是便要摆出恨的样子来折磨自己和对方。直到失去,才知有许多话是来不及说的。”

“……”

“又如我们。现在通与不通何须着急,顺其自然随心而发自然就通了。你偏想快刀斩乱麻,不是是就是非。这般武断轻率……就不怕以后后悔?”

“你的理论,我还你两个字:暧昧。”

贺术碹便笑了起来:“我当真也说你不通……你若定要说是暧昧,那便暧昧吧,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没关系,我不介意你介意。”

夕颜彻底眩晕了!为什么每当有男人跟她认真她就总处在下风?便是想要快刀斩乱麻,可这麻不接斩,她奈他何?牙间痒痒又有想咬人的冲动,这想法才起头,就被抬起下颌齿间送来一物……睁眼才反应过来那是贺术碹的舌,却是鼻息猛然一窒绯红了脸!这般亲密的深吻要还能说是暧昧,就连她都不信了!

偏贺术碹竟真的说:“如此,便是真的暧昧了。”

夕颜双手捂了绯红发烫的脸——天啊,还是让她死了吧!这货她当真惹不起!

“肚子饿吗?喝些粥可好?”

“不好。”夕颜依旧捂着脸,呻吟道:“我什么都没脸吃。”

贺术碹便是失笑:“若是没脸吃,我用嘴喂你可好?”

夕颜一吓慌忙松开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终于明白为什么贺术敦遥都拿这人没办法,江湖不是白混,路也不是白走,各色人有各色的应对之法,譬如她,现在便是连拒绝都不敢了!

乖乖喝了两碗粥,也不敢轻易搭话。他说吃完饭好好休息,她就乖乖躺了榻上。睡不着,就望着窗外的星空出神。

未料贺术碹竟也躺上榻来,她吓得连忙退后:“你……你这样就太不好了吧……”

“只这一张床榻,我如何睡?若是想侵犯你,昨晚你病中我就做了,何须现在?”

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莫非脑子烧坏了?怎么总觉有些不灵光?总归贺术碹是上了床,然后又理所当然的将她搂了入怀,依旧用他的披风将两人盖住。没有想象中的慌乱感觉,反而有种隐隐的踏实和熟悉……

才躺下一会儿,敲门声传来。贺术碹下床去看,然后接了碗汤药进来。关了门,将药碗送至唇边自己先浅尝了一口,才是端着走回床榻来。这番举动,让夕颜更是感觉怪异——往常这么做的都是她,而那个被照顾的则是贺术础。

贺术碹才坐了床沿儿,抬眼见夕颜又在发呆,眸色一动,便是再将药碗送至自己唇边。接着俯身至夕颜,就嘴对嘴缓缓喂下。

夕颜险些没将药汁呛入鼻腔,被迫吞下,却是连脖颈都红透了。

贺术碹微笑看着脸红的夕颜,再是自己喝一口,又再是照样喂下。

房间中很静,夕颜喝了她有生以来最无法形容的一碗药……终于连面对贺术碹都是不能,索性翻了身朝向窗口。贺术碹再次躺下,从背后将她搂入怀中。这一抱,便是比面对面还来得紧密。红潮爬了夕颜满脸,立时心中笃定以后再不以背对他……可惜现在已是这般,怎么办?

她的紧张,离她那么近的贺术碹又怎会察觉不到,便是闭了眼唇边含笑,在她耳后轻道:“你若一直这么紧张,会让我误以为你对我有意。”

她忍不住道:“你根本强词夺理……又非夫妻,这样的情形,你让我怎么处之泰然?”

“那便做夫妻罢。”

好一句轻巧的话,吓得夕颜当即转回身推开贺术碹!结巴道:“你你你……你别乱来啊!我们说……说好……”

贺术碹欺身上来:“什么时候说好?”一低首,吻上夕颜唇瓣。大约是先前已有了数次练习,这一次,熟练而契合非常。

夕颜用力推拒贺术碹,却未动得他分毫!不由更加惊吓的挣道:“贺术碹……贺术碹你不能这样……”未料张口却是给了他更好的机会,舌尖轻易便闯入她的檀口,这一下,彻底被攻占!

夕颜的惊恐毫无保留的通过肢体和相接的唇舌传递了过来,贺术碹终是退出夕颜香唇,然后笑开。笑得夕颜莫名而不知所措,才是对着那大眼道:“胆子那般大,未料这事上头却这么胆小……你若不愿,我又怎会强迫你?傻瓜!”

“所……所以你是故意欺负我喽?”

“也不算。”贺术碹依旧那般笑着说,“我是在张网诱捕你,你没有发觉?让你习惯有我在身边,习惯我的怀抱,习惯我的亲吻,习惯我对你的好。当我有一天不在,你就会觉得缺失,这样……引你一步步向我靠近。”

夕颜倒抽一口气——他这是挑衅还是真话?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觉得自己没有赢面:迎接挑战?这个人太厉害了,怕是要自投罗网!退避真话?她连拒都不知道哪里有路走得通,又更遑论退了!先前还说他是来还债的,可是现在怎么觉得他是来要债的?

☆、第九十五章  你爱老六?

贺术碹看着夕颜神色数变,笑,便是更深刻了:挑衅,又或是真话,亦还是打草惊蛇。便是不管她意识到哪一种,他都是进入到她心里面了。小胜,是不?

看着贺术碹的笑,夕颜就有种心怯的感觉,疑心自己是不是又上了什么当……问吧,又不知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搞不好扰得她的心更乱。不问吧,如他所言她又不踏实。这个人,以前怎么就一点儿没察觉他的阴险和心机呢?

贺术碹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所以我说,你的第一感觉是对的,我是歹人。”

她应该笑吗?他以为自己这是幽默吗?拿真话当玩笑讲,拿笑话当正经话讲,一句话让人听出好几个意思,还好这家伙不玩儿权谋,否则以他为对手,她干脆一头撞死算了!“你真的不打算争王位?若你争,我也不用你诱捕了,我自投罗网,你看怎么样?”这玩笑话怎么样?她勉强也算会讲!

“嗯……这话的意思,还是说你其实对我有意?”

嘶!这家伙!四两拨千斤玩儿得够转啊!“我头疼,要睡觉了,你离我远点儿!”夕颜推开贺术碹一点儿距离,也忘了先前才笃定了以后再不以背对贺术碹,翻过身就闭上了眼睛!

对夕颜的使小性儿,贺术碹又怎么看不出。笑意漫了入眼,便是再展臂,将夕颜搂了入怀。

大约是先前的汤药终于起效,这一次夕颜是睡了过去。又一次,清楚的梦见了宣于重、蔚楠和安姨,而这一次的自己和剪影儿都是成年人的摸样,还有一个小小的贺术容。剪影儿对她笑得甜美,贺术容亦对她张着胖乎乎的小手……但却在远离。她伸手想要拉住,伸脚想要追去,可是那手那脚却仿佛定住般不能动弹……

她猛地惊醒。

窗外的星光很明亮,斜照在她和贺术碹的身上。山里的夜本该很冷,但是贺术碹的怀抱却很温暖。看着身边男人平静的睡脸,她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就如仍在梦中……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两个人这样的靠近,她竟能在贺术碹的怀抱中踏实的睡去,在他的身边一再这么清楚的梦见家人……为什么呢?病中的软弱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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