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友人帐[夏目_网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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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淡笑着望着对方，而后忽的一下，场景转换，又出现一个小夏目，但他似乎看不到他们一般，微微喘息着往前跑。

　　　　“这是我的记忆。”小夏目跳下，斑伸出大大的尾巴卷住他，他冰冷的身体被包裹在暖呼呼的长毛中，却丝毫感觉不到温度一般，身体抖了一下。

　　　　“记忆？”夏目呢喃，小时候的“他”，难道……

　　　　记忆中的小夏目被一个看起来大他两个的长发一只眼睛的妖怪追赶，瞬间就勾起夏目的回忆。

　　　　他记得，当时刚放学，走在树林小道上，身边还有好不容易能说上话的同班同学，但就是因为他对方突然冒出吓了他一跳，于是就被盯上，他急忙就跑开了，最后还是不小心摔到了小水洼中湿了全身，对方猜兴致缺缺的离开。

　　　　“为什么……”

　　　　夏目看着对方抱膝坐在地上，皱着眉头强忍着眼泪不甘心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总是追我一个人？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偏偏只有我能看到，为什么偏偏追着能看到的我，我做错了什么？

　　　　画面突然一闪，四五个小男女声交头接耳自认为声音很小对方听不到的交谈：“呐呐，就是他啊，喜欢说奇怪的话吸引老师和大家的注意，好讨厌啊……”

　　　　“是啊，突然大喊，吓了我好几次。”

　　　　虽然遇到过很多次，虽然已经觉得喜欢，但不管是夏目，还是小夏目，每每看到这一幕，心情都非常沮丧和失落。

　　　　能看到妖怪又不是我的错，我一生下来就这样，如果我能选择的话，我也希望能和你们一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为什么…是我……

　　　　画面再次一转，这回是在一棵高大粗壮的樱花树下，小夏目心情颇好的伸出手去接落下的花瓣，书包放在脚边。

　　　　这时走来两个人，大概是父子，两人手牵着手在交谈着什么，很和睦很开心。

　　　　小夏目羡慕的看着他们，直到对方路过他面前，而就在这时，忽然从樱花树上猛的窜出一个妖怪，嘴巴大张的一个可怕的地步，完全看不到脑袋，冲他们扑了过去。

　　　　“小心！”他想也没想的连忙起身冲了过去。

　　　　“什么？”父子俩惊异的看着小夏目，而那个妖怪似乎才发现他一般，掉头换目标改成他。

　　　　小夏目小胳膊小腿根本就跑不过飞很快的妖怪，才没跑几步就被扑到，他挣扎向那两位呼救：“救救我，求你们……”

　　　　袭击他的这只妖怪本性很善良，但是被一只大妖怪给打伤，栖息在樱花树上休息，不敢出现是怕那只找上门来，所以饿了很多天，父子俩路过吵醒了他，偏偏又是他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饥饿压住了理智，于是就冲了过去，又偏偏小夏目出声，让他发觉到对方是更有利恢复身体美味，所以……

　　　　张口就咬住了小夏目的胳膊，狠劲的扯断，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就更加癫狂，尤其是妖力很强的肉，恨不得直接一口吞下去，但也大概是血腥味让他彻底清醒，呜咽着双手抱头，飞窜离开。

　　　　妖怪刚好咬破了手臂大动脉，鲜血向泉水一样不断溢出，小夏目望着渐渐模糊的湛蓝天空，微微喘息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这是要死了吗？

　　　　好痛苦，快喘不过气，死亡是这种感觉吗？好可怕……

　　　　“父亲，他怎么了？”子害怕的抱着父的大腿，颤抖的问。

　　　　“我…我怎么知道……”父也很害怕，对方忽然冲出来喊小心，结果莫名其妙的胳膊被什么给咬断了，好诡异，难道这小子是妖怪？刚刚难不成扑过来是想袭击他们？

　　　　想到这里的父连忙转头四看，发现附近没人，抱起子疾步走开：“记住，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知道吗？”

　　　　他可不想被什么奇怪的事情牵连，谁知道哪个角落会扑出来向对方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子的连被埋在父的胸口中，抓紧父的衣服，想看哪里又不敢看，“大哥哥流血了，不应该送医院吗？”

　　　　“没什么大哥哥，我们没有看到他知道吗？！！！”

　　　　“哦……”

　　　　想救人却反被伤害，濒临死亡时，被救的人却对他置之不理，小夏目感受着生命一丝丝的被剥离，眼前渐渐发黑却还是睁着眼看着天空，心里升起浓郁的怨恨和不甘。

　　　　为什么，我只是想救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不救救我？为什么抛下我……

　　　　画面再一转，这回不再是小夏目的记忆，但也看不出来是谁的。

　　　　袭击小夏目的妖怪离开没多久又飞了回来，见对方浅咖色的眸子空洞无神，心跳没有，停止了呼吸，像是发狂了一般捂着脑袋就往樱花树上撞。

　　　　“唔唔唔唔唔唔……”

　　　　没人能听到他说什么，也没有妖怪能听懂他说什么。

　　　　几分钟后，撞的樱花散落了一地，撞的他头破血流，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他画作一阵风捧起小夏目快速升空往附近的森林飞去。

　　　　抱着早已没了生命迹象的小夏目不断的问遇到的妖怪，虽然听不懂，但看到他怀中的人，以及散发出来的悲哀与绝望，妖怪们当然猜到对方想干什么，但是……

　　　　“抱歉，我们无能为力，他已经死了。”

　　　　“呜呜呜呜……”他痛哭，不能说话，只能如此发泄。

　　　　他曾经见过小夏目，是在对方过世父母的房子院前，对方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以及妖力吸引着闻味赶来的妖怪，他努力压制住想把对方吞入腹中的欲望，再一次狠狠撞在树上让自己清醒，飞向了对方的“家”

　　　　在房内找出一张干净的白布将小夏目裹住，赶紧挖出一个不深的坑埋进去，迅速填土，再清理赶紧附近的味道，成功避开了那些妖怪，然后他坐在小小坟前摆上石块，继续哭。

　　　　泪水砸在石块上，四溅，哭了有个半个小时，他再次化成一阵风，窜进坟内，没了声音。

　　　　转眼，一天过去，一年过去，围着坟一圈的杂草早就迅速枯萎并且不在生长，根据远处的草和雪花来推算，好像过去了四年。

　　　　而后某一天，坟头动了动，噗的一声，伸出了一只小手，再然后，小夏目灰头土脸的从里面爬了出来，全身的衣服早就腐蚀的坑坑洼洼，断掉的那只胳膊奇迹般的接上愈合，连伤疤都没有。

　　　　原本浅咖色的眸子此刻殷红一片，他摸摸自己的脸，转身居然飞了起来。

　　　　看到小夏目被袭击那块，夏目忘记了这是一段记忆，惊呼着扑了空，看着鲜血染透了对方白色的衬衫，睁大了眼僵在原地，斑依旧眯着那双诡异的眼睛不语。

　　　　看到那对父子居然那样就离开，他愤怒的跑到他们面前去质问，奈何面前只是一段记忆，他们根本看不到他，直接穿身而过。

　　　　看着小夏目渐渐没了呼吸，他无力的蹲在他身边默默哭泣，泪水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脸，看不到去想。

　　　　然后躲避妖怪，小夏目被埋葬，直到对方从坟墓爬出，双手微微握紧，而又松开，他声音哽咽着问：“为什么要给我看这段记忆？”

　　　　“为什么？”小夏目微微歪头笑道：“我只想想弄明白一件事情。”

　　　　“是什么？”

　　　　他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入记忆中的一样，眸色嫣红，“我只是想弄明白，我究竟该不该恨。”

　　　　“恨？”夏目垂眸，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是该恨害死他的妖怪，还是很见死不救的人类？

　　　　“告诉我，我该恨谁？”小夏目看着指尖那只蝴蝶慢慢华为蓝色光点消失，眨了眨眼问他，语气云淡风轻听不出此刻是和心情。

　　　　“……我不知道。”夏目摇头。

　　　　因为救人而被妖怪袭击，因此丧命，是妖怪的错？但妖怪是被那对父子吵醒，如果他当时没出声，死的就是父子。

　　　　而小夏目救了他们，他们因为害怕而见死不救，最终害死了他。

　　　　是怪妖怪的本能，还是怪人类的无情。

　　　　妖怪不全是坏，人类不全是好，那个杀了他的妖怪为了救他，和他融为一体在他体内沉睡，而人类呢，不闻不问的快乐过日子。

　　　　他该怎么办？该怪谁？





☆、人类，妖怪？（二）

　　　　　　　该恨人类；还是该恨妖怪？

　　　　小夏目虽然是问夏目；但其实他早已不在乎这个问题了。

　　　　四年前；当变成妖怪小夏目飞到森林后，控制着他身体的那个妖怪找到了当时在那里暂时休息的斑，祈求他，能否照顾这个可怜的男孩。

　　　　语气带着无尽的悔恨和自责；悲哀的目光看着斑都忍不住心里难受。

　　　　班第一眼看到小夏目时，不为对方长的像玲子的那张脸所诧异，而是为对方体内那厚实的妖力所震惊。

　　　　如此年幼，却有着不亚于玲子的力量；而现在变成妖怪就更盛；就连他都升起一股想要将对方吞之入腹，化为己用的念头，更何况其他妖怪。

　　　　“斑大人，求求您，救救他，他是我害死的，求求您帮帮他，不管什么代价，就算斑大人吃掉我也不会有一句不愿，求求您……”

　　　　妖怪用小夏目那张脸作出痛不欲生的表情，殷红的眼睛不断的落着泪水，带着淡淡的血色。

　　　　“……好吧……”斑点头答应，不是所有妖怪都喜欢吃人类，也不是所有妖怪愿意吃人类，斑也是，只是面对于强大的除妖师一类的人，他逃不掉摆脱不了，在面临着生死存亡时，才会无奈下口。

　　　　玲子很强，斑很欣赏她，只不过因为妖力太强身体承受不住而早早去世，性格也好的没话说，如今她唯一的外孙变成这样，斑都替她感到悲哀，他能感觉到，小夏目在变成妖怪前，他体内的妖力有多纯粹，味道也和玲子差不多，他也能想象得出，对方在微笑时，和玲子给人的感觉一样，很干净，很温暖，也带着淡淡的孤单和疏离。

　　　　小小的年纪遇到这种事，真是……

　　　　从不信神明，不将自己未来托福给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斑，头一次发出这种感叹。

　　　　苍天已死，老天无眼啊……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放心吧。”

　　　　得到保证的妖怪便沉入小夏目体内彻底安眠，斑用鼻子碰了碰对方冰冷的额头，微微叹息。

　　　　“玲子的外孙啊……”似乎这一家子，都道路坎坷，寿命短暂，尤其是现在这位，还不到十岁。

　　　　小小的身体窝在大大的看似犬妖毛茸茸的怀里，呼吸轻的随时都会停止一样，让斑颇为小心翼翼，而后就这样，斑在这里多留了一个月，直到对方苏醒。

　　　　醒来后的小夏目一直很茫然，他以为自己肯定死了，却发现一睁开眼居然是在一只大妖怪怀里，吓的慌忙站起身，却因为躺的太久，血液流速缓慢，身体稍微有点僵硬，才稍微支起身体，又倒了回去。

　　　　“慢一点，你躺了很久，太猛起身你会很难受。”斑松开了当成被子给小夏目盖的尾巴，慢慢起身撑着他站好。

　　　　“你是谁？这是哪里？”小夏目扶着斑的身体，让自己站稳，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是他完全陌生的地方，不由有些害怕，而且，“我…没死？”

　　　　“没有。”斑摇头，他觉得还是说实话比较好，那怕对方能不能接受：“你是死过一次。”

　　　　“……是您救了我？”

　　　　“不，是杀了你的那个妖怪。”

　　　　小夏目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低头，眸子转了转，吞了吞口水，问道：“那他呢？”

　　　　“他为了救你，在你体内沉睡，而你……”斑金色的眸子看着他，认真的看着他的表情，故意说得很清楚很缓慢：“你现在，和我们一样了。”

　　　　“和你们……一样？”小夏目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变成妖怪了？”

　　　　“对。”

　　　　小夏目张嘴想说什么，一开一合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忽然觉得很冷，双手捂着双臂，慢慢蹲下，泪水不由的滑落，轻声抽泣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就因为我看到妖怪，所以你们欺负我，而我被妖怪杀了，现在又变成了我讨厌的妖怪，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心中的怨恨和不甘于妖力华为实体黑色在他周围旋转，斑盯着他并没有动作，而是问他：“你在恨。”

　　　　“我是恨。”小夏目哽咽着嗓子说：“从小就是这样，因为能看到妖怪所以被他们欺负，被亲戚嫌弃，被同学嘲笑，被孤立，我也不想这样，但这不是我不想看到就会看不到，我只是想救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咆哮我？为什么我会变成妖怪……”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斑闭眼轻叹，“但是我知道，如果玲子遇到这种事的话，大概不会是你这种状态。”

　　　　“玲子？”小夏目抬头看他，很疑惑。

　　　　“是你外婆。”

　　　　“外婆？我从没见过。”

　　　　“他去世的很早，而且……你和她一样，应该说，你完完全全遗传了她力量。”

　　　　“玲子外婆也能看到妖怪？”

　　　　“嗯。”斑的语气很怀念，像是在回忆：“我曾经问过她，如果有一天，你被一个比你强的妖怪伤了，又因为某种变成妖怪，你会怎么做？”斑微微摇头轻笑：“你猜她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

　　　　“她说‘如果我变成妖怪的话，那么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向他们挑战，当他们的老大！’”

　　　　“好厉害……”

　　　　“玲子一直都很厉害，但我知道，这并不是她的真心话。人变成妖怪，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想呢。”

　　　　那时玲子看出了斑的疑惑，笑着挥舞着棒球棍去赶蝴蝶，微风吹着她的发，她回眸一笑，依旧那么爽朗：“如果我变成妖怪的话，那也还是我啊，难道我变成妖怪就会去伤人？我做不到哦，人们虽然不喜欢我，但我不可能就去讨厌人类，而且啊，我变成妖怪的话，不就可以和我的妖怪朋友们一起玩了，那样的话，应该会很开心，虽然也会有点遗憾啦……”

　　　　“你不恨吗？”

　　　　“为什么要恨？”玲子歪头一笑，“我不能因为一只坏妖怪而否定所有的妖怪，而且我相信风水轮流转！”玲子将棒球棍抗在肩上，颇为野蛮霸气的说道：“如果让我再次遇到那只害我变成妖怪的妖怪，我就得要给他脑袋上狠狠一棒，让他知道，让我变成妖怪绝对是他的末日，我会好好教训他的！哈哈……”

　　　　斑满头黑线，他能想象得到原本妖力就很强的玲子变成妖怪后有多强悍，森林里的妖怪将会面临怎样的浩劫，于是默默的把这个话题给转移了。

　　　　“你可以去恨，可以去怨，你可以用你的力量去教训欺负你伤害你的妖怪和人类，但你想想，你做完这一切后，你会得到什么？”

　　　　斑不害怕森林里会多出一个强大的坏妖怪，那怕有压制他的实力，他担忧的则是小夏目一旦选择这条路，那么以后痛苦是一定的，他不想看到玲子的外孙变成那样，到某一天被除妖师降服，亦或者消灭。

　　　　这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他不希望对方因此堕落下去，毁了自己。

　　　　“我不知道……”

　　　　小夏目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掌心，泪水在上面折射着阳光，很是刺眼。

　　　　他是恨，他是怨，他是想报复让他变成这样的人类和妖怪，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有这个实力，但是他也能想到，自己绝对会对人类下手，而那只妖怪又因为救他而在自己体内沉睡，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夏目知道自己很懦弱，很胆小，欺负他的妖怪他只知道跑，嘲笑他用石子扔他的学生他也只会躲，完全不懂得怎么去反击，只会独自一人躲在某个地方悄悄的哭。

　　　　“妖怪大人，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只有七岁的他什么都还不太懂，知道妖怪不是故意伤害他，怨恨也就淡了那么一些，自知自己再也无法回到人类世界，所以开始正视现在。

　　　　妖怪的寿命很长，足以让小夏目有充足的时间去适应，但是不知怎么的，让他的身体停留在七岁那年，在修炼的这四年中，一点都没有长。

　　　　斑弄不明白，也没说，所以小夏目以为这是人类变成妖怪的后遗症，便不在意。

　　　　而后，在小夏目变成妖怪的第四年的秋天，斑在某个无月的夜晚，这才终于了解，是何原因。

　　　　沉睡在小夏目体内的那只妖怪醒来了，半夜睁着那双殷红的眼睛，光着脚走在森林里，向深处的湖泊走去。

　　　　斑自他醒来就跟在身后，想弄明白对方到底想干什么，片刻后，他知道了。

　　　　对方一步步走在平静的湖面上，直到中心，而后慢慢的沉下去。

　　　　斑惊呼，化成人形也跳了进去。

　　　　而后，他看到了一个黑洞，一个在湖底旋转，却意外没有吸入任何东西的黑洞，对方迈脚直接走了进去。

　　　　他想了想也迈脚，而后忽然身体失重，一头栽倒在软软的地毯上。

　　　　没错，是地毯，在湖底黑洞内的地毯上。

　　　　斑这才忽然想起，这座森林里的湖内，似乎住着一个大妖怪，实力未知，但据说，想去一探究竟的妖怪们，不管有多强，都有去无回。




☆、人类，妖怪？（三）

　　　　　　　湖里的大妖怪是谁？

　　　　进去前斑不知道；但进去后……一目了然。

　　　　湖里的妖怪；是一只人鱼；是一只妖力很强大，容貌却看起来很年幼的水银色鱼尾的人鱼。

　　　　此刻她正趴在一副水晶棺木上，爱怜的看着里面沉眠的男子，淡淡的笑着；屋顶是一颗很大的夜明珠，此外什么都没有，空旷的稍微传出一点声音都能回荡很久。

　　　　“水兰大人，请您把我体内的人鱼血肉拿出！”

　　　　“他”一看到人鱼水兰，立马跪坐在地毯上，垂眸微低着脑袋很恭敬。

　　　　“为什么？”水兰没有动作；痴迷的看着棺木中的男子；银眸柔情一片，两位都忽视和身后的斑，谈话更别说有所遮掩。

　　　　“人鱼血肉能使人长生不老，可我期望的那个人早已化为尘土，没有用了……”

　　　　小夏目当时的伤，他治不了，那时候他身受重伤，自己都无法医治，更别说别人，人鱼血肉只对活人有效，所以他才选择进入对方体内同时用了珍贵的人鱼肉这才让对方活下来。

　　　　“是吗……”水兰起身，微卷着鱼尾看他，一点都不为他此刻的样子感到诧异，而是歪着脑袋笑的纯真问道：“那么，为什么现在要取出来？”

　　　　人鱼血肉早已被他吸收，他想让对方取出的是那种功效。

　　　　“我害死了他，而又救了他，他却没有恨我，可是我知道他非常想回到人类的世界，但这八年来他一点都没有生长……会被人怀疑，会受到伤害……”

　　　　小夏目在斑的开导下，最开始是对他有怨恨，不过慢慢的在这八年中早已淡化消失，恨又能怎样，怨又能如何，现在他是妖怪，相反活着比以前还要自由舒服，虽然很怀念那里的亲人，但是……

　　　　有斑在身边，没有妖怪欺负他，慢慢的和他交友，没有同学欺负他，虽然会羡慕的看着他们背着书包和朋友一起上学，和父母一起游玩，但是，这也算另一种天伦之乐吧。

　　　　小夏目不否认，他的确想回到那里去，但是却不能回去，八年来一点都没有成长，认识他的人则早已成为少年，他回去，又能做什么，会像妖怪一样对待他吗？

　　　　斑也能看出，更别说在小夏目体内沉睡了八年的他，所以他希望水兰大人能将他体内的长生不老去掉，他没有保住自己爱人的命，但小夏目还这么年幼，就让他这个多活了几年，早该死的妖怪在临死前不要抱有遗憾。

　　　　“抱歉，我不能这么做。”水兰微微摇头，她能看透一切隐藏在内心的话，也就是读心术，不光看透了他，也看透了小夏目的想法，“他不希望你这么做。”

　　　　小夏目不希望用“他”的命来还自己成长，他宁愿一辈子都这样也不想用这种代价。

　　　　“可是——”

　　　　“我可以让你们分开。”水兰打断了他的话，对于这个死脑筋的妖怪，当初可颇为头疼，像个闷葫芦似地在他这里跪了好几个月才拿到她的血肉，而如今……妖怪也有痴情种啊，就比如他，也比如自己。

　　　　“真的？”红眸满是欣喜的看她，他忍着想要跳起的冲动，追问：“真的可以把我们分开吗？”为了救小夏目他可是将自己的身体妖力全部与对方融合，唯独意识没有，如果能分开的话，小夏目能长大吗？

　　　　“可以，只不过分开后，你就会变回原形。”分离身体已经很困难，更别说那种看得到摸不到的妖力。

　　　　“我无所谓，变回原形我可以从头修炼，只要他没事！”

　　　　“那么…如你所愿。”水兰闭目叹息。

　　　　他的原型是一只枯叶蝶，机缘巧合下有了妖力，寿命变长，才得以在日后的岁月慢慢修成成人形，只不过原形太丑的缘故，人形的样子，有点恐怖。

　　　　蝴蝶本身是怕水的，不过他的爱人有教过他避水术。

　　　　水兰居住的黑洞内是个时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