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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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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相王如此便无视了自己,武延秀仍然是那般的卤莽无知之态,竟然跨马又向前走了几步,怒声喝道:“王爷,这少年今日必须得随本将军前往张尚书府上认罪,还请王爷切勿多事!”言语十分无礼,似乎是丝毫不忌惮相王那辅政大臣的身份以及相王手中便连韦后也不能知晓的权势。
不仅是张宏。便连此刻仍站于门前地楚图也在看向武延秀时除了疑惑更多了几分惊愕。武延秀既然已经逼地太平公主那方人出来。那便不该继续如此张狂。如此莽撞。
分明不会仅仅是一莽夫地武延秀究竟还能有何依仗?
对于武延秀如此无礼之言。相王似乎并未介意。仍旧是那般地微笑着。在相王转身。随意看了眼武延秀一眼后。却仍未开口。反倒松开张宏。径往武延秀那处走去。
张宏看着相王饶过地上那些血迹。跨过仍旧翻滚不停地呻吟着地兵士。全无丝毫犹豫。不快之态。说不出地从容。便就好像在他地脚下仍是那般地干净平常。
武延秀显然也是对相王这突然地举动莫名十分。但他还是那般地自大无知。根本未因相王如此而有任何踌躇。
在张宏与楚图眼中。相王笑了笑伸手招呼武延秀在马上弯下了腰。继尔在武延秀耳边轻声说些什么。而至于他说地话。除了武延秀一人。旁边众人谁也不能听见。原本根本不至会如此和谐地两个人竟然在这许多人面前说着悄声细语。落在张宏与楚图眼中。两人对望一眼。互换神色。均都看出了对方眼中那抹惊惧。
有些诡异。
片刻之后,相王神色如常回转,步至张宏身前,并未转身,却对武延秀又道:“这少年今日须得要随本王左右,你且先回去罢。”
无论是张宏或是台阶门前的楚图,还是武延秀身旁那亲卫统领,这所有人都能清晰看到在相王不知说了些什么之后,武延秀已然再无先前之张狂自大,他明显犹豫着,神色间有些挣扎之意。
像是根本未曾看到张宏那神色间的许多疑问,相王微笑着看了眼张宏府上门前那牌匾,言道:“还是不上你府上了,随本王前来,本王有些事情要问你。”
张宏微一犹豫,随即点头,看了眼身旁的楚图,交代道:“府上之事暂且委劳于你,待黄不学与范慎回来后,你们几人且先等我回转。”
楚图点头应下,却还未等他转身回去,相王又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便是江南来的楚兴之?”相王此言,让张宏一怔,却是微微惊讶,奇怪便连相王也知道楚图。但楚图却未有丝毫惊讶之色,神态清冷点了点头。相王又是微笑:“那些事你不要太恨,我与你父有过交往你也知道,所以对于你族中之事我也略知几分。”
相王与楚图说的这些话,张宏自然完全不懂。但他却看到楚图在相王言罢似乎是有些激动,虽仍能保持那般的清冷,但眼中已然多了几分恨意。
见此,相王轻叹摇了摇头,却终于不再说些什么,只是转身回轿,唤张宏随在一旁。
……
未曾再理会那门前的武延秀,楚图甚至也未看带伤的李年等人一眼,转身回府。
仍跨坐在马上的武延秀看着那少年随相王离开,再无自大莽狂神态的武延秀根本没有去追赶他们的意思,只是仍对相王先前那番话若有所思。
受伤较轻的李年扶着仍能站立的几名亲卫,看了眼地上仍活着的几名自家兵士,神色黯然。
他们的命,从来都由不得他们做主。
第七十三章 相谈
在京中行事极为低调的相王,便连韦后也在宗楚客出言提醒她之前,她也未曾将相王放在心上。自然,对这时京中局势只是有大概了解的张宏也对相王并无太多认识,他只是知道相王曾经为帝,但并无任何建树,也无其他出彩之处。所以随相王同走的张宏只是以为相王是依临淄王之意前来,而接下来相王所要与他说的话大多也应与临淄王有莫大关系。
出乎张宏意料,相王并未带张宏前往临淄王府,而是径自回到了相王府上。虽是心下有些奇怪,但张宏也仍旧神色如常,他知道相王与他并无其他心思。
轿子落在相王府前,若非那府前门上牌匾上书的相王府三字,张宏实是不能将这处简陋之地与相王联系起来,在这王府胡同中,临淄王府已算一般,但相王府却更是简易,只是一棵光秃秃的垂柳落在相王府旁,显得有些凄冷与寒酸。
自轿子中而出的相王对张宏在看到自家府上之时仍未有丝毫的神色变动而有些赞赏。常人,无论是何等人,总会在得知此处便是相王府,便是曾经的皇帝现今之居所时,总会有些神色变动。
府前守卫迎了上来,恭身予相王见礼之后,相王这才拉着张宏步入王府,边指着入门便可看见的方苗圃,相王边笑道:“我总是喜欢摆弄这些寻常人根本不屑的东西,你莫要见怪。”
察觉到相王此时的自称,张宏却已是想到在此之前相王是自称本王的,这一细节表面看来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其实张宏却能明白相王心思。所以张宏倒也未有丝毫拘谨小意之态,显得从容:“对这些东西再为不屑的人,也终归是离不开它们的。”方苗圃中种植的都是些农作物之类的物什,与相王亲手在临淄王府种的一般。而关于这点,张宏至此时还是不能明白为何相王会亲手种植这些物什,又为何要临淄王亲自打点,不得劳于下人之手。
相王明显是喜欢张宏在他面前的如此从容,所以他微笑着点头:“不错,最简单的往往也便是最实在的。”不等正在咀嚼这句话含义的张宏有任何想法,相王又接着笑问道:“我初次见到你之时,问你可知我为何会亲自种植这些东西,又为何要每日细心打点。你现在可有说法?”
张宏随在相王的身后,他看不到相王的神色,所以也便不知相王此问是否有些别的意思,但在此时张宏却也不能不回答,所以他轻皱了眉头,言语间有些犹豫:“小可猜想,王爷或有反璞归真之意?”
相王豁然停步,转身看着有些莫名的张宏,毫不掩饰那眼中的许多欣赏之意的相王不再微笑,反而轻叹:“十三少年,能懂得这些,我便可明白为何无论是我那妹妹还是我那儿子都是对你如此青睐了。”顿了顿,相王又是仔细看了张宏几眼,这才转身继续向那一旁殿中走去,不过才走了几步,相王却又是微停了停,道:“不过你说的也并不全对,有时间不妨再想想。”
张宏应下,也随在相王身后走进那相王府的正殿之中。
与王府外表一样,相王府中正殿也未有任何一点奢华之物,仅是十分简易的摆放了一些家用之物外,再无其他,甚至这诺大的一个殿中根本看不到一个奴仆宫人,显得十分空荡,而也便是在这时,张宏这才想起似乎从他入相王府并未有见到任何奴仆。
察觉到张宏此时疑问神色地相王并没有要解释予张宏地意思。只是随意笑了笑便又继续向着大殿左侧青帐走去。在张宏随相王走到那青帐后时。显得异常惊讶。他本以为这帐后应是相王地下榻之处。却实是未能想到此处居然坐着一个人。
背对着掀帐而入地相王与张宏二人地那人身着宫装。垂在脑后地头发花白一片。佝偻着身子仍旧那般坐在那处。似乎根本未有听见有人进来。
相王并未再理张宏。他收敛了神色。显得严肃恭谨。稍稍停了停之后。这才轻轻走到那人身前。声音极轻。但却刚好能让张宏听见:“先生。那少年此刻便在身后。”
见相王如此。张宏更觉奇怪。但其实心中已能知道那人在相王心中地份量。所以在那人缓缓转过身来之后。张宏看见他脸上那道道深刻地皱纹。以及额头上随意落着地几根散发所带来地诡异之感后。不敢有任何不当之神色。全然一副刚刚睡醒之神态地那人。眯着地眼睛叫人看不到他地眼珠。只是似乎随意在打量了张宏几眼。这才对他身旁那相王道:“殿下。这少年郎模样倒是生地不错。”声音干涸而沙哑。尽是不健康之感。
相王笑了笑。却也没有接这人所说地话。只是这才对张宏道:“这是我地先生。随在我身边也有半辈子了。今日唤你过来。其实是先生想见你。”
张宏忙恭身对那人行礼。从他对相王地称呼以及相王所言。张宏能够猜得出来。这人怕是早在相王做皇帝之前身处东宫时便是相王地先生。
那人在张宏见礼后,摆了摆手,显得有些吃力:“不必如此,其实今日唤你起来是有些事要嘱咐拜托你的,所以还望小公子能答应下来。”
张宏自然知道,不等许多时日后,相王是要登基为帝的。所以此时他自然不会去与相王身边如此亲近之人有任何不愉快,更甚至张宏也是以为这干枯老人此时的言语应是相王之意,不过是借他之口而已。所以张宏轻点了点头:“先生直言便是,若小可能帮得上自然无勿不会推辞。”
那人只是随意点头,似乎是早便料到了张宏会是如此态度,所以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径自言道:“我知你深得太平公主以及三王爷的信赖,并且也知他们为何如此信赖于你。”
这人的话与先前所言似乎并无关联,但张宏却能听出他话中之意,所以听闻此言之后,张宏小心看了眼身旁的相王。京中谁都以为相王平庸,没有任何能耐,只是依靠他那妹妹太平公主才能得势。但在此下,张宏听这老人言罢也终知晓,其实京中所发生的所有事情,相王都看在了眼里。
正是暗叹着相王心机深沉的张宏并未回应这老人言语,而那老人也是在又打量了张宏几许之后,竟然笑出了声音,只是他那干涸的声音显得有些诡异的气氛,倒让张宏心下有些毛骨悚然。
“不过你这少年郎倒也确实了得,不说太平公主,三王爷或是殿下,便连我这等足不出殿的弥死之人也能看得出,无论是对三王爷还是太平公主,表面看来,你是真心在相助他们,但其实,你却只是在为你自己而活着。”那老人侃侃而言,丝毫不觉他那诡异的声音在这空旷而寂静的大殿之中来回回荡而产生的令人不安之意。在他将话说到这的时候,张宏的脸色已由先前的微笑,而转为认真,再到现在的凝重。但那老人似乎丝毫未察,仍旧自顾自言着:“你刻意搅乱这京中局势,似乎是在协助三王爷进行他的大事。”老人稍稍停了停,咳嗽了几声,在相王忙亲自为他抚着背部之时,他看着张宏有些意味深长,又道:“这点你做的不错,不仅瞒过了三王爷,便是连太平公主也有可能被你这些动作而迷惑。但是,你做的还不够谨慎,你的心思终究还是落在了别人眼中,有心人的眼中。”深深的看着张宏,老人那浑浊的眼中竟然有着张宏看得懂的东西:“比如我。”
张宏深深的吸了口气,极为认真的看着那老人,深深的拜了下去。他这一番话确实震撼到了张宏,一直以为他的动作他的心思隐藏的很深很好的张宏,确实没能考虑到竟然如此简单的便被人识出他的计划。
这些计划是不能被人得知的,因为无论是于太平公主,或是临淄王,张宏此时的行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损害他们而只利他自己,行同背叛。所以张宏心中惊惧,只是在看着相王仍然是那般的祥和时,心中计较着还是否会有别人知道此事。
张宏其实不十分担心相王与这老人,因为既然他们能够如此从容的便说出来,那想必是要用来交换些什么的。所以张宏尽管惊惧,但仍能保持冷静,再次轻笑之时,口中却是涩苦一片:“谢先生指点。”
张宏拜毕起身,那老人察觉到即便那少年如此干脆的被自己拆穿之后,仍是一脸的平静,定力可见非凡。故此,老人点了点头,只是未有表情:“很好。”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方又道:“其实你在这京中早便闻名朝间了,只是有太平公主那般护着你,所以并没有人将你放在台面之上。当然,我也未有其他之意,只是要你知晓,你的一举一动,已然是落在许多人的眼里了。”
张宏点了点头,再看向那老人以及老人身旁的相王之时,终于隐隐猜到了相王此次唤他前来是为何事,而同时他也知道了这老人与他说的这许多话,究竟是意在为何。
第七十四章 尘埃
说了这些话后,那老人已然是显得极为疲惫,原本便是昏暗无彩的眼神这这时更是有些溃散之意,甚至是他连抬头之时也显得费力,伴随着他那越来越剧烈的咳嗽声,不仅是相王皱紧了眉头有些紧张的在他背后为他抚着,更连张宏也是担心他随时都会说不下去。
但即便是这样,老人仍未停止他的言语,似乎是在进行最后的嘱托:“你这几日来步步紧逼韦后一党,是想要他们与太平公主有着直接交锋,好让局势更为混乱。但我不说,想必你也能明白,你确实操之过急了些。”说到这儿,老人接过相王递来的方巾,拭了拭因咳嗽而有的嘴角湿意,看着对面那犹自恭身肃立的张宏,翻了翻眼皮接着言道:“对于工部尚书张希,你了解的只是表面,你料到了他是韦后打出第一手牌,用来试探于你等,但你不知这张希本人还有最大的依仗,所以你不能将全部心思用在张希身上。而至于武延秀,他更不可能是韦后的棋子。也便可以说,你这几日来所做的一切,看似都在你的布局之中,但其实你只是做了无用功。”
老人说话之时,张宏并不敢开口去打断这老人,虽然是到现在,他仍是觉得相王与这老人对他的这番言语实在是太过突兀。
“不过,大体而言,你的方向还是对的,只要武延秀身后的安乐公主有所行动,那这局势也还可能会按着你的心意而进行。”不知为何,这老人总是在将张宏的计划批判一番后,再来肯定这些计划。倒让张宏觉得他现下说的话都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张宏并未有任何不耐之意,他知道这相王先生的意图在最后总会要说得出来。稍稍歇息了阵后,老人没有再看向张宏,有些迷离:“这几天张希未动,想来你也知道他是在等,但你要知道,他这人若是真的动了,那也定是准备的极为充分了,你不可不防。还有武延秀,这些人都不是现下的你所能应付。坦白讲,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有如此信心。”
老人没有再说下去,在看了张宏几眼之后,又看向了他身旁的相王,有些叹息之意。相王明白老人的意思,他似乎对这老人极为敬重,所以不待老人开口,以他之尊却是自觉为老人解释道:“我那妹妹和儿子,都不会让这少年出事。而这些都是这少年的信心由来。”
老人根本未有任何犹豫,相王说罢,他便轻轻摇头:“不够。”
相王有些急切之色,他在老人摇头后也以眼神示意张宏来解释,显然是不想老人因这事而费心。
张宏看着对面那相王以及他身前的那垂暮老人,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今日,相王出现在他府前本就不该,而更到这时相王竟然是要他直接说出他的所有安排以及底牌,这不能不让张宏戒备。所以他在相王示意之后仍然犹豫,他摸不出相王的真正意图,所以也根本确定不了这些事是否能让这一向低调异常的相王知晓。
在一向温朴的相王终于有些不耐烦之时,张宏也确实再无其他选择,这是他的悲哀,他身边的任何一人,都不是他现下所能轻易开罪的。所以张宏皱紧了眉头,虽然不满相王如此相逼,但也仍言道:“在小可看来,先生这许多言语,首先便看错了方向,我并没有要去得罪招惹张希等人的意图,我只是要韦后有所动作,所以无论张希他们有何动作,其实都与我无太大关系。如此这般,若是韦后耐不住了,那我的计划便也可以说得上是成功了。”或是因及不满,这时的张宏再无先前恭敬之色。
老人与相王都未因张宏的不敬而有任何不快,相王仍旧那般镇定,但老人却是忽然显得惊讶:“你竟然狂妄至厮?你应当知道,那些即便是你未曾放在眼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轻易抹杀了你的一切。”
“不,他们不能。”张宏显得尤其自信:“我这小人物虽然没有撬动他们任何一人的实力,但仅仅自保而言,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怔怔地看了张宏好大一会儿。那老人竟然显得颓然。他这才知道原来他先前所分析地一切于这少年而言。根本不是问题。这少年站地太低。但却看地异常远。所以老人叹息:“你缺乏基础。但有此雄心。若能不死。必将不凡。”张宏并未有所动。仍是那般站着。老人复道:“即便你不将张希等人放在局中。那宗楚客呢?怕是你不会仅仅以为失去了韦后信赖地宗楚客便是无用之人了吧?”
宗楚客。张宏侧头想了想。径自言道:“还是与我无关。”
老人愕然。随即咧嘴。十分奇怪地笑着:“仅仅是出于路见不平而一简单举动。便能撬动平静了月余地京中局势。以你口中地小人物而言。实是了不得。”说着。老人又是带着许多复杂地赞赏看着张宏:“宗楚客。武延秀。张希。等等这些人虽然只是一群趋炎附势之徒。但他们也确有几分本事。而尽管如此。这些人仍被你这等并无任何背景出身地人玩弄于股掌。成为你盘上地棋子。你这少年。当真不错。”
张宏察觉到了这老人赞赏之中地嘲讽。但他仍是平静地那般站着。他明白老人话中那句路见不平地简单举动其实是指他当初在孙修药铺门前为救孙修而阻止得罪了张介良之举动。
到此时。老人自然也知晓了他先前为张宏地许多担心其实根本无用。所以他地那些话倒也确实再无必要说下去。故此。老人便也不再藏掖。直接言道:“如你所言。你可以有那些自信。但你始终不得不承认。韦后一党中那些人最近地举动。你只能等他们有所动作而才能采取相应地应对之策。但他们所有地安排计划你都不能得知。你不能否认。这是你地一个重大缺陷。”
张宏点头。这是实情。毕竟在此之前张宏根本无任何基础。
此时的老人忽然显得有些得意之色,他看着张宏之时,竟是饶有兴趣般:“这些,我可以给你,或者可以说殿下可以给你。”
惊讶到听闻这老人如此言语后,张宏仍是不敢相信。他当然知道这老人简单的言语中给他的那些东西究竟有着怎样的份量,所以下意识的张宏便也向相王投以疑惑的目光,但相王仍是那般,只是随着老人的话道:“先生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张宏这才明白为何相王会出现在他府前,又为何会带他前来相王府上。只是张宏根本不能得知相王与那老人究竟意图何在,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这即将称帝的相王也会对他青眼相加。
但张宏自然不会去拒绝,因为再怎样,于目前而言,相王与临淄王,或是太平公主都仍是一系中人,相王没有理由会对他不利。所以张宏沉吟了一番,问道:“为何?难道你不以为我只是自大而已?”
老人摇头:“我说过,若你不死,必将不凡。故此,我这般只是要你不死,要你不凡。”
“我需要做些什么?”简简单单,自然而然的问出这话,张宏并无丝毫局促,在这种勾心斗角的争斗中,张宏深知根本不可能有免费的午餐。
老人看着相王,像是早有了决意:“你的忠诚,以及殿下。”
虽是有着比这时的人超前了千年的思维,但张宏自然不敢在思想上而有任何轻视这时之人的念头。不过即便如此,此时这老人的要求倒确实出乎张宏意料。他看着那老人,看着相王,忽然觉得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老人,欺瞒或许能赢得此时风光,但他必将失去来日称帝的相王之信任。张宏大为犹豫,权衡利弊良久之后,终于还是抿唇,轻言:“我的忠诚,于目前无任何基础的我而言,只能属于我自己。”
胆大,狂妄。毫无君权为尊之思想。
但老人似乎早就知道张宏会有如此做答,他与相王相互对视一笑,竟然有些默契之意:“近日,我会将这些年来安插在各府的钉子交由你手上,这些钉子中当然有宗楚客府上,张希门下。”
……
直到随相王走出那大殿之时,张宏仍是不能确信他刚才说了些什么,得到了些什么。他觉得今日这一切实在是太过突兀莫名。
那老人极是神秘,对于他的一切,张宏丝毫没有了解。便是相王,张宏与他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但如此简单的,他们居然便将那培养了数年之久的各处钉子交在了张宏手上,这不能不说得上是一个大手笔。
京中各系各府上都互有安插钉子之类的人物,这本就是公开的秘密,之所以隐秘确实也便是相互知道但也相互奈何不了而已。但这些钉子若能真的有所效应,没有几年之久,甚至更久的功夫,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
相王显然是看出了张宏此时的恍惚,所以在出殿之后,相王停下来看着张宏,不再微笑,反而皱眉:“你不用疑心本王先生之诚意。而至于他的身份,你不能知晓。京中也无人知晓。”
张宏稍稍放下了心事,他看着相王,微笑道:“我不会问。”
相王点了点头,不再停留,却是边走言道:“你要助三郎成事。”极为肯定的语气。张宏应了下来,因为这本来也就是他的计划之中。
在将张宏送到相王府前之时,相王似是无意但又刻意言于张宏:“先生已是数十年如一日未出那殿门了。”像是没看到张宏那眼中的惊讶,相王又道:“其实今日之决定,在本王初次见你之时便有,不过先生执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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