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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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凤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少年几眼，竟觉有些熟悉，却怎么想也记不起这个人是谁。想想也罢，便继续往宫内走去。
　　小兵仍然没有拦住他。
　　
　　这是谁。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花园里，蝴蝶绕着各种各样的花翩翩起舞，一阵微风吹来，香气马上充满鼻腔。
　　“阿~秋~”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鬼凤揉揉鼻子，转过身寻找那个同时打了个喷嚏的人。一个男子站在离鬼凤不远处，目光如江南水声一般温柔，轻轻地望着满园的花朵，一只手也捂着鼻子，刚刚的声音是他发出的。
　　鬼凤没有走上前，只是远远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立体的五官各司其职地分布在脸上，高挺的鼻子，薄薄的略微上翘的嘴巴轻轻抿着，似乎在思考什么，如水一般的眸子黑的像望不穿的井一般。虽说他要比鬼凤高上一个头，黄色的袍子几乎到拖到地板，修长的腿轻轻往前迈了一步。鬼凤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不应该说是味道，因为这其实是闻不到的。只是隐隐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把自己和他牵连到了一起。
　　男子绕过丛丛花丛，走到花丛旁的一个池塘边。清澈见底的水里有许多条游来游去的鱼，而参差地布在塘面的，是朵朵的莲花。男子优雅地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上白色的花瓣。
　　“花开了一轮，又谢了。现在重新又盛开。可是为什么你还不回来。”声音糯糯的，十分好听。温柔地像丝绸一般滑过鬼凤的耳畔。
　　鬼凤向着男子走前，“你是谁。”走到男子身边后，鬼凤发问。
　　男子没有理会鬼凤，只是继续对着一朵莲花呢喃着，“为什么这么任性呢。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可是为什么，你要选择这种方式让我记住你呢。”
　　鬼凤突然有了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伸出手想摸摸这个使他有强烈归属感的男子，不料手却像幻影一样，直直地穿过了男子的身体。鬼凤的眼睛睁大。
　　
　　“哈哈，你也累了吧。”鬼龙一手扶着旁边的冰块，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
　　一条巨龙在前方晃动着，少顷，它仰头对着天空大吼了一声。嘹亮的吼声几乎要震碎鬼龙的耳膜。鬼龙皱着眉头，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
　　“我不会投降的。”鬼龙抬起头，眸子里满是坚决，“我一定会收服你的。”
　　巨龙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在消化鬼龙的话。天地之间传来一声巨大的叹气。巨龙摇摇头，将尾巴重重一摆，便朝着鬼龙冲了过来。
　　鬼龙连忙站起身，双手各持鞭子一段，面对巨龙摆好阵势。
　　没有预期中巨大的疼痛，巨龙突然消失了。鬼龙松开鞭子，惊讶地四处打量。手臂处突然传来炙人的疼痛，鬼龙低头一看，发现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道长长的纹身，就像是，龙纹。
　　强大的能量源源不断地开始涌入鬼龙的身体，金色的光芒温柔地围绕着他的身体。鬼龙突然反应过来，巨龙是接纳他了。
　　“啊哈哈哈哈哈！”鬼龙仰起头，大笑几声，“终于可以回去跟凤凤交代了！”
　　转过身，鬼龙往来的方向跑过去，跑了没几步，他感觉心里出现一道巨大的洪流，瞬间将他淹没。
　　眼前一黑。
　　
　　　　　　　　　　　　　　　　　　【第七章】（4）
　　“王，娘娘，娘娘她快要生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身穿淡粉色衣服的婢女跑了过来，对着鬼凤前面的男子呼叫着。
　　男子连忙站了起来，“什么？快带我去！”临走时候，衣袖的风带动了池塘内的莲花，花便摇曳在水中。
　　鬼凤瞄了花一眼，悄悄地跟在了男子的身后。
　　“恭喜王，是太子哦。”太医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还在哭泣的婴儿，递到了男子面前。男子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快给他起个名字吧。”
　　男子轻轻地在婴儿头上落下一吻，眼里满是宠溺，“就叫，鬼凤吧。凤儿，你说好不好。”像是在询问怀里的小婴儿，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温柔溢于言表。
　　怀里的小婴儿停止了流泪，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抱着他的男人，然后扑哧一笑，伸出小小的手，似乎想摸一下他的脸。男子俯下身，婴儿的小手便放到的他的脸上，笑的更为开心了。
　　床榻上还有一个身穿华服面色苍白的女人，她睁开眼睛，看了看男子怀里抱着的孩子，然后欣慰的一笑，便闭上了眼睛。
　　“娘娘她没事吧？”男子转过身询问旁边的太医。
　　太医点点头，又摇摇头，“没事的，娘娘只是太累了罢。”
　　鬼凤嘴唇微微张开，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母后？”他诧异地看着床榻上那个跟自己母后几乎一模一样却又年轻许多的女人。女人自然没有反应，依旧沉睡。
　　温柔的眉眼，恬静的睡颜。都跟母后没有一丝差别。鬼凤转过头打量起先前在花园遇见的男子。突然，他似乎醒悟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他看着这个带满属于他的归属感的男子，看着他似曾相识的面容，看着他望着那个小婴儿温柔扬起的嘴角，一滴眼泪突然从他的眼角滑落。
　　“……父王……？”鬼凤伸出一只手，想轻轻抚上男子的脸庞，却依旧抓到了一手虚空。泪珠不停落下，打到地上片刻便湮没了痕迹。“……啊！！”鬼凤用力地吼了一声。
　　为什么，明明你就在我前面，却距离我不只一个天涯的遥远。
　　
　　灯火通明。白光晃开了视线，鬼龙艰难地抬起一只手遮在眼睛上方，“这是哪里？”
　　“你猜猜看？”一个男子趴在旁边的桌子上，双手托着脸，无奈地望着鬼龙。
　　鬼龙皱了皱眉头，“狄阿布罗？”他打量了一下周围，“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狄阿布罗站起来，摊摊手，“当然是我把你从雪山救回来咯。”随后他扬起一抹邪邪的微笑，“作为报答，你就把鬼凤让给我吧。”
　　“……把我扔回雪山。”鬼龙冷静地回了一句。
　　“……”狄阿布罗冲鬼龙翻了一个白眼，“把你扔回雪山谁来救鬼凤呢？”
　　鬼龙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凤凤他怎么了？他在你这里么？”
　　狄阿布罗摇摇头，“情况不怎么好呢。你快起来，我带你过去吧。”
　　鬼龙用最快的速度从床上爬了起来，手上的龙纹突然闪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子曲起身子。狄阿布罗看了他一眼，“刚收复神兽都会这样，等你的能力正式被它承认后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鬼龙点点头，“快带我去看凤凤。”他一手捂住龙纹，眉毛纠结在一起，满脸痛苦地站了起来。
　　
　　兜兜转转，鬼龙跟着狄阿布罗走到一个用冰建成的房子内。鬼凤满脸平静地躺在房子正中央的冰床上，身旁的灸舞满脸焦急，一直紧握着他的一只手。
　　“灸舞？”鬼龙惊讶地看着他完好的胳膊，“你的手……”
　　灸舞转过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真后悔当初就这样把凤交到你手上。”
　　鬼龙湛绿色的瞳孔散过一丝重重担忧，他迅速地跑到鬼凤的身边，“凤凤他怎么了，他为什么还不起来？凤凤，凤凤，你怎么还在睡呢？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看看我啊。”见鬼凤依旧没有反应，鬼龙更加焦急了起来，他的双手放在鬼凤双肩上不停摇晃着。
　　从来没有这么害怕。面对千军万马，面对巨大的蛟龙，面对狄阿布罗，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从来没有如此害怕失去什么。
　　“鬼龙，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做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狄阿布罗把鬼龙从鬼凤身旁隔开，“灸舞把他带过来的时候我已近尽力把他体内的毒素逼出来了，可是这种毒很特别，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我只能先将他的意志封住，在这过程中他的身体机能不会受到任何破坏，但是如果再不找到解药，我的法力也撑不了多久。”
　　鬼龙的双手握成拳头，“解药在哪里，还有，他是被什么人弄成这样的？”
　　许久没有说话的灸舞放开一直握住鬼凤的手，站了起来，望着鬼龙的眼神仍同雪一般冰冷，“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小舞，等一下。”综唤住了正在赶下山的灸舞。
　　灸舞回过头，不解地望着自己的师傅。
　　综仍穿着千年不变的一袭白衣，“我给你的药只能短暂抑制住凤儿体内的毒素，想要救他的话，你得把他带到狄阿布罗那里去。”
　　“凤他中毒了？！”灸舞的脸色变了，“狄阿布罗？”灸舞望了一眼自己重生出来的胳膊，眼里划过一丝愤怒，“师傅你救不了凤么？”
　　综摇摇头，“属于魔界的毒，当然只能靠他解。”
　　
　　灸舞软软的声音不停地叙述着。
　　
　　　　　　　　　　　　　　　　　　【第七章】（5）
　　“灸舞？”火焰一脸警惕地拦着意图冲进门内的灸舞，“你的手臂不是断了么？”
　　灸舞用力地想推开火焰，却一直没有成功。他清秀的脸上爬满汗珠，焦急地对着火焰说，“快让开，你再不让我进去就来不及了。”
　　“让他进来。”身后的兰陵王轻轻地对火焰说，“鬼凤快撑不下去了。”
　　火焰狐疑地看了灸舞一眼，缓缓地将手放开，灸舞迅速地冲了进去。鬼凤安静地躺在一张床上，原本桀骜不驯的脸仅有水一样的平静。一道绿色的线从衣服内蜿蜒而出，直直延伸到脖子处，似乎还有向上攀爬的迹象。灸舞在鬼凤床旁蹲下，呆呆地看着这张熟悉的睡颜。
　　“你不是说带了解药来么？再不快点给他服下估计就来不及了。”兰陵王唤醒了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去的灸舞。
　　灸舞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从内衫中拿出一个小瓶子，从瓶子中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颗药丸，再走到桌旁倒了杯水，回来喂鬼凤服下。
　　“老婆，你怎么知道快来不及了？”对毒药完全没有研究的火焰满脸好奇地望着兰陵王。
　　“猜的。”兰陵王斩钉截铁的回答，“书上不是常说那些什么奇怪的颜色啊线啊蔓延到脑袋上就没命了嘛。”
　　“……”火焰头顶三条黑线。啊喂喂，这可是人命耶怎么可以那么草率，小心鬼龙回来把我们两个剁了去泡白菜。当然，这些话没敢说出来。
　　两夫妻还在一旁叽叽喳喳，灸舞已经把鬼凤打横抱起，打算离开此处。
　　“你要去哪里？”火焰再次警惕起来，把灸舞拦住。
　　灸舞面无表情，“带他去找狄阿布罗。”
　　“什么？”兰陵王和火焰同时叫了出来。
　　兰陵王面露难色，“这个……恐怕不太好吧？”鬼龙回来会把我们绞死然后去喂他的龙的。
　　火焰也是满脸坚决，“狄阿布罗本来就对鬼凤不怀好意，怎么能送羊入虎口？”况且鬼龙那个醋缸子知道的话那可不得了了。
　　灸舞看了他们一眼，“我师傅说，凤的毒，只有狄阿布罗有办法解。就算你们不允许，今天我就算拼了命，也会把他带过去。”
　　火焰和兰陵王面面相觑，灸舞对鬼凤的感情他们一直都知道，他们也相信灸舞绝对不会害鬼凤，可是，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原本应该消失的手臂却出现的灸舞，他们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想了想，“那……他就交给你了。”兰陵王冲着灸舞说。
　　灸舞坚定地点点头，然后转头抱着鬼凤离开了这件房间。
　　“希望我的选择没有错。”回头跟火焰点点头，兰陵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我就来了这里。狄阿布罗就帮凤逼出了体内的毒，然后把他封在了这个冰屋中。”灸舞顿了顿，说了最后一句话，“在这个过程中，凤没有醒来过一瞬。”
　　鬼龙皱了皱眉头，理清了一下思路，“你不知道这种毒？”他望向狄阿布罗。
　　狄阿布罗摇摇头，“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估计也是时候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冲进来一个长相奇丑的小怪，“魔尊……我……问到了……解药的配方。”
　　“别急，慢慢说。”狄阿布罗在小怪进来的那一瞬变得稳重起来，帝王之气显露无疑。
　　“蛟龙之鳞，不死鸟之羽，雪仙人的一滴血，放进冰山融水内一起熬煮，三个时辰后就可以饮用了。”歇息片刻，小怪说出了解药的配方。
　　狄阿布罗点点头，“果然跟我猜的差不多，嗯，就少了一滴血，还好没有贸然行动。”狄阿布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鬼龙，我果然没有白帮你。”
　　“……可信么？”听了配方后，鬼龙一脸不相信的望着狄阿布罗。“还有，你帮了我什么？”
　　“……”狄阿布罗一脸你欠揍的表情瞪着鬼龙，“我可是专门派人去问了我师傅的！那条龙没有我帮你你以为它这么快就接纳你哦！你的命都是我从雪山捡回来的呢！”
　　灸舞无奈地望着两人，“既然知道药方，就快点把东西集齐吧。”
　　狄阿布罗再次点点头，“鬼龙，试着把你的龙召唤出来吧。”
　　
　　在这里地方不知道呆了多久了，已经过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鬼凤却丝毫没有厌倦的念头。早已摸熟了这里的路，每天便在各个走廊小道上走来走去，有时去看看那个大概是小时候的自己，有时去看看年轻的母后，有时去看看，那么素未谋面的父亲。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他不需要睡觉，也不需要吃东西。日子就在来来回回里面一天天过去。
　　
　　“凤儿，”男子抱起面前的小婴儿，两个月来，小婴儿已经长大了少许，每每看到父王，他都会露出甜甜的一笑，“今天乖不乖呀？”
　　“嘿嘿。”小婴儿冲着男子傻笑。
　　“小傻瓜。”男子宠溺地蹭了蹭小婴儿的脸颊，小婴儿笑的更厉害了。
　　在一旁看着的鬼凤突然别扭了起来，就像是男子在蹭自己脸一样，他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男子把婴儿重新放到软绵绵的摇篮里，然后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串项链，看似很普通的绳子上串着一块浅蓝色的水晶，晶莹剔透，一看便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品。然后，他将项链轻轻地挂上婴儿的脑袋。绳子确乎是太长了，挂在婴儿脖子上显得有些滑稽。
　　“凤儿记住哦，这个项链就是父王给你的第一个礼物。它象征着，你是冬日帝国以后的王，唯一的王。”男子温柔的摸了摸婴儿的头。
　　婴儿似乎是听懂了什么，竟对男子点了点头。
　　鬼凤有些惊讶，他拿起脖子上的项链自己打量，果然跟男子给婴儿的一模一样。
　　第一份……礼物么。
　　
　　浅蓝色的水晶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一如男子望着婴儿时温暖的眼眸。
　　鬼凤紧紧地握着这块水晶，将眼睛轻轻闭上。脑海里浮现的只有一句话，“凤儿记住哦，你是冬日帝国唯一的，王。”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雄霸，会成为冬日帝国的王？
　　
　　　　　　　　　　　　　　　　　　【第八章】（1）
　　“我已经用意念呼唤了它很多次了，为什么它还不出来？！”鬼龙焦急地不断在屋里来回走。
　　狄阿布罗看了心烦，顺手扔了张椅子过去，“只有当你的意念跟它发生共振，龙才会被你召唤出来。”鬼龙你这个笨蛋，都已经一个时辰了，世界上除了猪估计就你笨了。
　　灸舞也着急了，“鬼龙你倒是快点。”
　　“嗷嗷嗷嗷嗷！你这条笨龙再不出来信不信本大爷把你宰了炖汤喝！”鬼龙怒气上来了，冲着空气（……）吼了起来。
　　“嗷呜~~”只听一声嚎叫，巨大的身影从鬼龙手臂的纹身出窜出来。定睛一看，一条巨大的龙已怒气冲冲地瞪着鬼龙。
　　终于成功了。狄阿布罗和灸舞疲惫地揉了揉脑袋。
　　
　　“不好了不好了，王，城外突然出现一支军队攻了进来，就快突破城防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军队？”男子温柔的眉眼突然泛起一丝冷峻的光，“居然有人能在我眼皮底下组装出一支那么强大的军队？足以突破我的城防？”思考片刻，他放下抱在手里的小婴儿，“凤凤，你要乖哦，爹爹先去收拾一下那些不知好歹的渣滓。”他眉头紧皱。
　　“王，不如，你带着太子还有皇后离开皇城吧……”士兵面有难色。
　　男子眉头一横，“怎么可能！”他揉了揉眉心，似乎想起什么往事。“我绝对不会退缩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困住我。”
　　“可是……”小兵的声音颤抖了，“对方有一百万的人马啊！”
　　男子眼睛睁大了。同时睁大眼睛的还有一旁的鬼凤。
　　“一百万……”鬼凤喃喃自语起来，“……怎么可能……”
　　男子咬了咬牙，“马上集齐城内所有兵马，然后跟我一起敞开城门迎战！”他原本温柔如水的眉目突然变得像冰一样锋冷。
　　“你疯了吗！”鬼凤冲着他吼起来，“对方可是有一百万！你怎么可能打的过！”他忘记了没有人看的见他，包括这个跟他血脉相连的男人。
　　他听不到啊。听不到啊。
　　小兵颤抖着点点头，退了出来。
　　小兵退出去的那一刻，男子坚毅的面容马上松懈下来，他望着右手无名指上的一个玉石戒指，眼神重新换上如水的温柔，轻轻一笑，明媚地像二月的春风，“你看，这次谁也困不住我了。”一滴泪水突然落在了玉石戒指之上，门外的阳光懒洋洋照进来，折射出无比炫目的光。“千陌……”
　　鬼凤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满目温柔的悲伤的男人。他的手轻轻地抬起来，似乎想拂去玉石戒指上的那滴泪。原以为会同往常一样穿过戒指，但是却在手触到玉石的那刻，重重被吸入另一个记忆的漩涡。
　　
　　迷茫着血的腥气，满目刀光剑影，哀鸿遍野。只有一个个士兵还行尸走肉般的在战场上舞动的着刀剑。
　　“放开他！”这几月来天天见到的男子满脸愤怒与焦急，一把淡蓝色的剑直直指着前方。
　　对面是一个满脸横肉，长相如猴子一般的男人，他一边抓着一个人，一边嘿嘿地笑着，“太子你为了一个男人就起兵讨伐我们这个小国，未免太意气用事了吧。如果担心他的话，为什么半年之后才来呢？”
　　男子眉头紧皱，没有说话，握着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目光一只没有离开过对面被抓着的另一个男人。对面的男人抬起头来，直直地与他对视。他眉眼如画，像是上古传说里从天而降的仙子，美的不可方物。而微微勾人的眼角流露出一丝欣喜，以及更多的绝望。
　　“千陌……”男子满脸心疼，“你没事吧……”
　　千陌惨淡地一笑，没有说话。
　　“如果我放开他，你是不是就会收兵。”满脸横肉的男子打断两人的眉目传情。
　　“是。”男子语气果断。
　　“好。”他用力地把千陌往对面一丢，男子迅速腾到空中，稳稳地把他接住。
　　“千陌……”男子抱着怀里轻的像一张纸片的人。
　　两行清泪从千陌脸上滑落，“霓泉……”他的手轻轻地抬起来，附上男子的脸，“我恨你……”血缓缓从他嘴角滑落，霓泉的瞳孔骤然放大。
　　“千陌？！”看着怀里的人再也不动，霓泉不停地摇动着他双肩，“你醒醒！醒醒！”他颤抖着探了探千陌的鼻息，发现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热度。他愤怒地转过身，“你对他做了什么！”
　　满脸横肉的男子似乎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摊摊手，“我开始不知道他是太子你的人，这么美的人……”
　　霓泉眼里浮现出千陌在无数猥琐地男人身下挣扎的情景。
　　“混账……”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头微微低下，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眼里换上从未有过的杀气，“全部给我上！一个活口也不许留！”吼出来的声音有些声嘶力竭。
　　而那个已没有气的男子右手的无名指上，有与霓泉手上一模一样的玉石戒指。
　　
　　鬼凤再次看着眼前的父亲的时候，发现他已泪流满面，玉石戒指被他从指上褪下，小心翼翼放在手心。鬼凤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叫霓泉。
　　“……我明明跟你说了婚约是我父亲指定的，我没有办法反抗，你到底为什么要意气用事地离开……就算发生那些事，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条路……”霓泉的声音极小，鬼凤凑的很近才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些，“……我真的不是变心……那半年里我一直被父亲困住……不然我怎么可能不去找你……”
　　鬼凤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也悲伤了起来。
　　
　　　　　　　　　　　　　　　　　　【第八章】（2）
　　“鬼龙，你愣着干什么，你倒是快拔啊！”灸舞一脸焦急地瞪着鬼龙。
　　鬼龙不满地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着眼前蓄势待发地望着他的巨龙，“有本事你倒是拔给我看。”
　　狄阿布罗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鬼龙，时间不多了。”
　　鬼龙皱了皱眉，转过头望着床榻上面色惨白的鬼凤。他长长呼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向着蛟龙迈进。
　　
　　鬼凤看着战场上正在厮杀的人群，心随着自己的父亲一挥手一皱眉一上一下的。他紧紧地咬着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