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的欢乐日常-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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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色的眼睛，带零下的冰冷，慢慢地在虚无中睁开。
“你是一个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所以你必定会亲手毁灭自己所在乎的人。”
“……你根本无权靠近……”
喧嚣的声音从脑海深处无数倍的扩大。这个声音又出现了……好吵，好吵……
宅远痛苦的放开手指中的玻璃片，捂住了自己的双耳。
“……你根本无权靠近……”
“……你根本无权靠近……”
“……你根本无权靠近……”
无论如何也堵不住这样的声音。
说这句话的男人只有下半张脸，他带着嘲讽地笑容，用着不屑的话语，逼视着宅远的灵魂。
这句话像从遥远的过去，就一直残留下来。
他的视线归于一片灰白，他在痛苦中看向自己的哥哥和斯诺克，只能隐约地看见模糊的身影。似乎有人向他伸出手，喊着他的名字，但是他听不见。他的脑海中不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整个世界也被这句话淹没。他痛苦的蜷缩的蹲下身。
半张脸的男人在黑暗中微笑，他在对自己带着戏笑般的微笑。
用着恶作剧般的深黑色的眼神望向自己：“你根本无权靠近他呢……”
那个人的目光……是深黑色的……
越往深处回忆，脑海就会爆炸般的疼痛。
宅远捂着耳朵，惶恐地向外疯狂逃离。




第一百二十二章：一人离去
“你是不存在的……”
声音不断不断地喧嚣着——
宅远用着沾满鲜血的手指无力的捂着耳朵，疯狂地奔跑在街道上。无视所有行人，无视所有车辆，无视所有规则。
他的视觉中，所有的一切都变成没有色调的灰白色。
世界仿佛坏死掉了。
好吵……好吵……
安静！给我安静！
意识中，那个男人的下半张脸，嘴角不屑地笑意，他冰冷地声音，不断不断的重复着同样的话。
“你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我是存在的……我是存在的……
我喜欢我哥哥，所以我是存在的。我有执念的东西，所以我是存在的。我有喜欢的东西，我有追寻的信仰，所以我是存在的……
我并不是不存在的人。
男人有着让人无比生厌的脸，让人无比生厌的笑容。
宅远在意识中疯狂的寻找着利器，胡乱地挥舞中双手，想找到可以将那个男人的脸从自己的脑海中抹杀掉的利器。
可是声音仍然不间断的喧嚣。
……安静，给我安静……
宅远的眼神仿佛是一头发狂的猎豹。
他木然地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风驰电掣般的从自己的身边开过，衣角从着风流扬起。
人行道的绿灯和红灯交替。
他无视红灯的到来，直接冲过去。
急刹车的车主，恼怒的按着喇叭，生气的大骂着。
宅远站在马路的正中央，无数堵车的司机的鸣笛声，响彻街道……
“喂喂！小子你不想活了！”
“给老子滚开！你挡道了！”
“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啊？！”
嘲讽的怒骂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多的传来。因为他站在正中央，而造成整个十字路口的街道的车辆全部鸣笛。
宅远站在十字街道的路中央，一声不发，他们越骂得大声，他就越高兴。
他用着期待地眼神望着怒骂他的司机，越来越开心的弯起了嘴角。
他们全部都能看见我呢，我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大一点……骂声再大一点……
大到可以将这个男人的声音全部覆盖……
已经快听不见了……这个男人的声音……
他手指兴奋地颤抖着，听着自己脑海中那个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世界外的声音越来越大。
世界之外的声音，很快就要吞噬掉这个男人了……
他们骂得越大声音，他就站在那里，弯着嘴角的弧度越大——
“……你根本无权靠近他……”
“你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信仰，没有追求，没有性格。因为你什么都没有，所以自己想要占有，可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人。”
“你是一个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所以你必定会亲手毁灭自己所在乎的人。”
“说到底，就是一个垃圾——一个没有价值的垃圾——”
就在这个男人的声音快要被现实世界淹没的时候，他又清晰无比的说出这句残忍地话，声音一字一语，每一个音节都多重回响在自己的脑海。怎么也无法听不见。
“不是的！不是的！”宅远嘶哑地想要喊出声，但是他没有发出。
他不清楚自己在辩解着什么，再次捂住了双耳，往灰白色的人流处跑过去。
我要逃离，逃离开这个声音……
我要逃开……不能被抓住……
我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样的……
他不知道，要抓住他的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被那个人声音抓住……要想尽一切的逃离。
可是……好吵、好吵……
我逃不开……到哪里都逃不开……
我该逃去何处？我该逃到什么地方……才能逃开这个声音……
“线……”单字的音节从他苍白的嘴唇无力的喊出。
——只有连接着彼端的自我的蛛丝，才知道真正的自我。
那个黑色且单薄的身影，第一次主动浮出了少年的脑海中。
只要有他可以证明我，只要有他可以让我看到真正的自己。
他像一个追逐着断线风筝的孩子，向着风筝飞去的地方飞奔而去。
宅远嘴角地笑容越发痴狂起来。绝境中的人，最后不可击溃的信念。
是的，只要有那个人在，我就能证明。我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喜欢我哥哥的，我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他疯狂地寻找着，连接着深渊彼岸的蛛丝。向着远处飞奔。
我能感觉到的，那根连接，彼端的自我，和现在的自我的蛛丝。
宅远不知道哪里来的无谓的自信。
即使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我也能找到他的。只要这个人没消失，我就能找到他。
因为，他连接的是彼端的自我。没有谁，会不熟悉自己。
只要找到那个人，我就能找到彼端的自我。我就能找回真正的自我……
——————
韩非子站在围墙上，抱着双臂，从上向下的俯视着，靠在对面墙壁上白色衣服的少年。
少年握着书卷，用着毫无感情的语调，背着绕口令：“山前有四十四棵涩柿子树，山后有四十四只石狮子，山前的四十四棵涩柿子树，涩死了山后的四十四只石狮子……”
听说他在准备新年文艺汇的表演。韩非子看着连背书都一脸别扭表情地安晏有点想发笑。
每一个发音都是正确的，但是——无韵无律无节奏。大概说的就是他了。
啊，我不能等到看他好戏的时候，就离开这里了，有点遗憾啊。韩非子默不作声地想着。
他抱着双臂，从围墙上跳下，却像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他站在安晏的面前，安晏仍然没有看见他，自顾自的背着自己的绕口令：“……山后的四十四只石狮子，咬死了山前的四十四棵涩柿子树，不知是山前的四十四棵涩柿子树涩死了山后的四十四只石狮子，还是山后的四十四只石狮子咬死了山前的四十四棵涩柿子树。”
韩非子站在他的面前，轻轻地抬起手，在他的眼前，离他的额头只有一厘米远的距离，在虚无中轻轻地滑落下去。
他认真的眉目，认真又倔强的表情，这个年纪的青涩，以及骨子里面的傲气。
和韩非子记忆中的面貌完全重合又略微不同。
韩非子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将他的样子记住在自己的脑海中。没有触碰的手指，却觉得自己已经触碰到面前的这个人了。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他闭着眼睛说。
“即使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见我说话，也看不见我，但是我还是想和你道别……”
“这次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你是我第一个道别的对象……”他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自我嘲笑的扬起嘴角。
对面的安晏根本看不见他，还是自顾自的背着绕口令。
“连离别你都没有看见我呢……”韩非子的语气有一些微微地惆怅。
“嗬，这一次，要和这个时代的你，永别了……”韩非子伸出手指轻轻地移向他的发梢。
宅远表情冰冷地直立在墙角处。
望着靠在墙上的安晏。和伸出手指，想要去触碰他，指尖却隔着一厘米距离的韩非子，嘴角缠绵着温柔地微笑，对着安晏自言自语道。
树叶在风中，闪烁着斑驳的阳光。
这是宅远从来都没有看过的他的笑容。
带着珍视与缅怀，而对他的目光，却是疲倦和习以为常的寂寞。
是的，每一次，宅远看见他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寂寞，随着自己每一个微小的举动，一点点将这种寂寞加深。
他总是会消失在他的眼睛中，每一次出现的时候，他的寂寞就会更多一点。一直累加，一直累加。
像永远没有尽头……
不，已经有尽头了。刚刚他说了，他要离开这里了。不过不是和宅远说的，而是和另一个人。他道别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
他宁愿和一个根本就不可能看见他的人告别。却没有告诉我……
哈，是我一直误解了吧。误解了很多东西吧？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自以为他的目光只是对着我一个人。
他其实根本就不会随时消失在别人的眼前，他只是会随时消失在我的眼前……然后，连道别都没有彻底离开。
如果今天我没有找到他的话，他一定连告别都没有的消失掉了吧？
然后我会像已往一样，以为他去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坐在阳台上，不知道究竟是为了看星星，还是为了等待着他的归来。
但是永远也不可能等待得到。
因为，我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无论是对谁而言。就连，我认为绝对不可能抛弃我的人，也是这样。
宅远咬着牙齿，张开了鲜血淋漓的手掌，望着红色的鲜血流下，灰白的视线中血色蔓延。
……我的风筝线，断了……
我的风筝已经离我而去了……
他在虚无中抓了抓手指，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我的风筝彼端的自我，究竟是否存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无论是哥哥，还是这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
他远远的看着，那两个在阳光下的剪影，一黑一白。
黑色的剪影的少年伸出手指，在阳光下，微笑地看着对面的人，用着只专注于他一个人的目光。白色衣服的少年，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谁都没有去看。
宅远向后倒退着，沉默的走开了。
……这是他，根本无法踏入的世界。




第一百二十三章：以父之名
……
我该去往何处……
我该去往何处……
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自我的存在价值都不能肯定的人，还剩下些什么？我还能去往什么地方？
绝望的心声宛若异世界古老的钟声，盘旋在他的脑海深处。他痛苦的停下脚步，无力的抓着墙。
根本不可能逃开，根本不可能……
这个男人的声音像诅咒，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环绕在自己的脑海中。
而今天，这个声音，一同爆发了。
如同唱诗班的孩童，各自以自我为中心，吟诵着的歌谣。每一个字都是相同的读音，每一个字都是杂乱无章的读音，如同扭曲的蛇，在意识中咬噬着他灵魂。
他无力的张开嘴，抓着墙壁，指甲深深地留下沟壑。一遍又一遍，嘴唇干燥地重复着一句话的口型：“不是的——不是的——”
可是他根本就听不见自己的辩解，那个男人的声音占有他所有的听觉。
他一遍一遍地，无力的发着这句话的口型，他极力的想要否认自己的罪恶，但是却没有任何勇气，发出任何声音。
明明是想极力否认的。脑海深处，零零碎碎的画面却突兀的跳跃出来。
那个男人的声音是真的——
他看见过去的自己用着连自己都陌生的表情，冷漠将一个少女压在墙角上。
他拿着原子笔，恶狠狠的扎穿少女的手心，红色的血液从少女的手腕处流下。
墙上的痛苦的扭曲着身体女孩子啼哭声中夹杂着自己冰冷的声音。
“不要随意的靠近我哥哥——”
……这些记忆被尘封在过去。尘封在他本来都无法窥探的地方。但是，莫名其妙的，这些记忆却如同潮涌般的出现。
无数次的，无数次的，按捺住想要杀掉他身边人的想法。想要驱赶所有靠近他的人，将他囚禁住，只要能看到自己就足够了。
如果有一天，他到了疯狂的临界点，他真得会亲手伤害自己最重要的人。
因为，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会为了自己的一无所有，而极力的想要夺到一切。
我没有信仰，我没有追求，我没有性格，我什么都没有。
……因为我一无所有，所以我想得到一切。
但是，我不想承认……无论如何也不想承认……
红色的……红色的血液……将他视线中灰白色的世界瞬间染红一片——
不是的——不是的——
我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极力的想吼出来否认。却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就像是精神崩溃到极点的人，连自我安慰也做不到了。
磨破的指尖和被割破的手掌的红色血液聚集到一起。顺着他捂住耳朵的手不断地向脖颈上流下去。
不是的——不是的——
明明想这样辩解，明明是想这样否认的。
为什么，喉咙干涩到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就像是破败的风箱只能发出兹拉兹拉的噪音。
……求求你了，说出来……
告诉我自己，我并不是这样的……
他的表情仿佛是地狱中受苦难的灵魂，在黑暗处独自一人的垂死挣扎着。
……
“嗯，你不是的。”从背后有一个人轻轻的搂住自己，轻轻拉扯下自己捂住双耳的手。
世界的声音瞬间安静了——
宅远的眼泪从夺眶而出，因为，有人认可他了。
他感觉到了，风筝的“线”，再次握在自己的手中了。那个人，回来了——
——但是，为什么，那个人的声音，甚至比我更加悲伤。
他颤抖着身体，想要侧过来去看背后的人。
但是，他发现背后的那个人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将他圈禁在自己的怀抱中……这种怀抱，让宅远不想逃开。
——这就是他要寻找的，可以带他逃离开那个声音的地方。
“我知道的，你不是这样的。”背后的人，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宅远想去相信了他说得话。
去相信，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人。他感觉到自己沾满粘稠鲜血的手被他紧紧的抓住，那个人将声音埋在自己的肩膀处，“你不会伤害自己在乎的人。”
就在他快要相信他的时候。脑海中黑色的少年伸出手指，在阳光下，微笑地看着对面的人，用着只专注于另一个人的目光的去看白色少年的剪影。
却在自己脑海中无数遍的回放着。
宅远的眼神瞬间带着杀意冰冷起来。
他反抓住他的手腕，猛然将他的身体在墙上狠狠的一撞，他按住他的肩膀。用着冰冷地眼神正视着他，声音带着莫名的轻蔑：“你在说什么笑话？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认可的我存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所有的东西都喧嚣成一团。宅远的脑海中是无数复杂的思绪环绕。他在威慑着他。他想让这个人离自己远一点。
因为他害怕，他不清楚，这个不知来自何方的人，不知何时会离开——
如果不能完整的留下来，就请不要给我一点儿的希望……妄图将所有的希望押注在这个人的身上，只能得到绝望。
这个人，是不可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的……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又凭什么，指望别人了解？
他想理清楚，他想要找到，他所真正追寻，真正喜欢的东西。不带任何有条件的心理，只是单纯的喜欢的东西……
但是，没有。从小到大，他没有执着过什么事情。
只执着过两件事情，告诉哥哥我喜欢他和看星星。
而这两件事情，也怀着根本不单纯的目的。
因为他没有性格，没有信仰，没有喜欢的东西，没有追寻的东西。却因为，唯一的专属感和占有欲，而想去捆缚哥哥。
希望哥哥关注自己，所以告诉他喜欢他。
去看星星，却从来不关注星星。只是为了找一件让自己可以去做的事情。因为他害怕别人问自己究竟喜欢什么。
如果回答没有，只会被当做异类。
宅远讨厌自己被当作异类。他想将自己放在一个正常的模式中，像普通人般的生活。
所以，看星星只是为了应付别人而去看的。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的一种欺骗别人的手段。他成功了，成功的可以纳入每一个集体，却没有一个归处。
他讨厌……他无比讨厌这种欺骗。
他无比讨厌，被名为“正常”的模式，框梏住的生活。
但是，他同时却游刃有余的利用着“正常”的模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孤独。
渴望着与现在不一样的生活，却害怕着独自一人前行。
如同是在起雾的森林中行走的，没有灯火明亮的归处的夜路人，只能追寻那些虚幻的，一伸手就会破碎掉的萤火。
就像脑海中那个男人的声音所说，我想要占有，可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人。
无论是如此执着的追寻着哥哥，还是贪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砍断自己“正常”模式的少年。
都是因为这个原因，都是因为——我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
所以……拜托了……
请在我没有绝望之前，请在我没有被嫉妒的火焰吞噬掉之前，请在我是我之前……
离开我……
被按在墙上的韩非子一语不发，酒红色的瞳孔，隐忍着到极点的寂寞……这种寂寞，仿佛很快就会破碎的水晶，然后全部涌出。
又是这样的眼神……每一次，每一次，看到我的时候，你都会是这种眼神。
明明是比我小一岁的小鬼，明明你与我毫无关系，明明你根本不在乎我的存在。为什么，你要用这么悲伤地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你还要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在我的身边，莫名其妙的呆了这么久……
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我知道的……”韩非子微微仰着头，叹息般的轻轻的说。仿佛下定了很久的决心，“这个世界上，不会出现第二个，比我更加了解你的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如此肯定的说出来。
宅远连自己都未发觉，自己冰冷到毫无感情的深潭般的眼睛，出现了一丝诧异。
……对面的这个小鬼，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到和我一样高了。明明在初次相遇的半年前，还比我矮十厘米，还只刚刚过我的肩膀而已。现在，他却已经可以平视着我的目光了。
韩非子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的歪着头，噙着嘴角，露出无比苍凉的笑容。
他伸出手，轻轻的抓住宅远的手，扣住他受伤的十指。红色的血液从宅远的手掌中，渗透到他的掌心。
“我就是因为你而存在于这里的——”
他抬起与宅远相扣的手指，轻轻地吻住他和他相扣的手指，低敛下双眼：“我的身体，我的信仰，我的追求，我的灵魂，我存在于此的意义。全部都是你存在的凭证……”
“因为，你是我的父亲——”
*
*
BGM：空之境界——俯瞰风景




第一百二十四章：待时光开出腐朽的花

“哈？！哈？！哈？！”宅远的嘴巴就像塞了鸡蛋般。他的脑袋就像原子弹爆炸。
什么叫做你是我的老爸，我是你的儿子。我就是存在的凭证？！
我是魔法师啊！我还是魔法师啊！我不记得我有这么大的儿子啊！【注明：魔法师是处男的意思。】
韩非子他抓住宅远的手腕，猛然从墙壁上一个翻转将宅远反压在墙壁上。
对面的韩非子温柔的勾起嘴角，下敛眼睛透着一股含情脉脉的气息……？
宅远的身后一阵发寒，一股恶寒的心情从丹田处涌上来……
他挣扎着想要脱离这个让他觉得无比可耻的姿势。更可耻的是，居然被比自己小一岁的小鬼，以这种暧昧的姿势压在墙上。
但是，对面这个少年看似孱弱的身体，隐藏着巨大的力量。让宅远挣脱不开他压着自己的身体。
“即使你没有性格，没有信仰，不知道究竟喜欢的什么，追寻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都没有关系。”他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宅远的侧脸，流连在他的发梢。
“我都会认可你的存在——”
这就是，他一直，一直期待的话。当他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宅远全部明白了。
他等了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久得连宅远都快忘记了。
他想起来，他之所以每天、每天看星星的理由了。
并不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正常的借口，让自己归于正常，而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他的喜欢看星星。
“我喜欢哥哥，最喜欢最喜欢了！”小时候的自己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脑海中。
就是因为，没有得到正视，没有得到认可，所以才觉得如此寂寞吧……寂寞到自己究竟想要什么都忘记了。
……从始至终，他仅仅想得到别人的认同而已。希望有一个人可以认同他的存在。
“我从35年之后而来，追寻着35年前的你。”
“所以，请记住，你并不是虚无的，你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韩非子的声音充斥着魔法般，一点点的将宅远内心的纠葛打开，“记不住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会帮你一直记住……”
“因为，我就是你的生命。”
“如果你还是不满足自己没有追寻的东西的话……来追寻我吧……”他的紧紧地扣住他受伤的十指，轻轻地呢喃着。
“我们的身体流着相同的血液……我们共享着一个灵魂……我就是你……”韩非子缓缓地说着话。他抓着宅远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心脏跳动的地方。
炙热地声音，从他的胸腔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