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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江山风雨之谜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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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长枪和铁链绞在一处,进不得也退不得。霍珧左手握拳,击向方齐丘面门。方齐丘左手成爪抓向霍珧手腕。孰料霍珧那一拳乃是晃人的虚招,他猛然后撤右手中的长枪,方齐丘促不及防,大力拉扯下,只得向前急进一步,霍珧左手由拳变掌,正中方齐丘前胸。
方齐丘口边鲜血溢出,霍珧左掌再抬,从方齐丘头上罩落。戚少商急跃而起,右掌击向霍珧,霍珧左掌翻转对上戚少商右掌,戚少商另一手抓住方齐丘背心,一把将方齐丘拉到身后,长老葛文徽立刻跨步上前扶过方齐丘。
两掌相接,霍珧顿觉胸中气血翻涌,右手一抖,缠在长枪上的铁链“铛锒”落地,长枪递出斜刺向戚少商左胸。戚少商左手抓出,猛握住急刺过来的长枪枪头,长枪却去势不减,向前急进,堂内响起一片惊呼。顾惜朝大惊,方要动手,忽闻一声脆响,那长枪竟从中间断折。霍珧一口鲜血喷出,被震飞到一丈开外,萎顿在地。
情势倏忽急变,群雄先是一怔,待回过神来,无不万分惊诧这“大包”的内力,奇怪为何从不知道江湖中还有这等人物。
讹三思低声道:“这人的内力和戚少商可有的一拼。”
能儿智海叹道:“想不到中原武林竟有如此多的能人。”
青洪帮长老梁裕熙走到霍珧旁边,转过身对顾惜朝道:“此人偷袭帮主,打伤方长老,论罪当处死。”
顾惜朝微微摇头,“他不是我们青洪帮的人,让神威标局带回去吧。”
庐山派掌门冯鸣远眼见势头不对,心道再呆下去恐怕也得不了什么好,说不定还会弄得一身腥。于是放下手中的茶盏,干笑两声道:“顾帮主,我们前来都是受霍珧挑拨,不明就里,还望顾帮主见谅。”
顾惜朝朗声道:“众位当家的大可放心,江南水运一切如常,皆由三位长老监督。顾某绝不会胁私报复。”
雷火仍心有不甘,大声道:“那我们的旧帐什么时候了结?”
顾惜朝道:“想要报仇,就来找我,打的过我,便任凭处置。”
雷火默然,一时无言。
雷尘定低垂着眼道:“顾惜朝,你断事磊落,我无话可说。不过若是日后让我发现你有违言之行,就不要怪我们旧帐新帐一起算了。”
顾惜朝沉声道:“若言行不一,甘纳首于霹雳堂。”
第二十九章 高山流水(上)
各帮派的人一批批离开了,青洪帮的帮众也各自散去。大堂里一下子空荡起来,只剩下顾惜朝、戚少商、杂谋西、讹三思和能儿智海几人。
杂谋西从怀里掏出一个乳白色的小瓷瓶递给顾惜朝,道:“厉公子途经兴庆府的时候恰巧遇到濮王顽疾发作,就替濮王医治。濮王病愈十分感激厉公子,便留厉公子在王府上多住几日。厉公子托我们把这瓶药带给顾公子,里面有三颗药,一日一粒,早饭前服。厉公子说这样就可以解了顾公子所中之毒。”
顾惜朝面无表情地接过药瓶,拔开瓶塞看了两眼,又按回封口的木塞,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杂谋西答道:“厉公子请顾公子写封回信给他。告诉他是否确实服了药。”
顾惜朝道:“我哥还要在兴庆府呆多久?”
能儿智海忽然插嘴道:“原来你们真是兄弟,难怪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顾惜朝只低眼看着药瓶,并不理能儿智海。
杂谋西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年五载,都有可能。王妃也很欣赏厉公子的医术,非常希望厉公子能留在兴庆,做我们大夏的御医。”
顾惜朝将瓷瓶塞进怀里,低声道:“是吗?”
杂谋西刚想答话,顾惜朝却突然左右手同出,迅疾有如闪电,正中杂谋西和能儿智海的穴道,二人立时动弹不得。照常理,杂谋西和能儿智海断不应如此轻易便被人点了穴道,但他二人方才和顾惜朝距离太近,又没有丝毫防备,眼下只能束手就擒。
讹三思大惊,短刀滑入手中,扑向顾惜朝。戚少商也是一惊,不及多思右掠一步,挡在顾惜朝面前,双手绕出捉住了能而智海的两柄刀柄。顾惜朝却趁机向前斜跨一步,二指并出,点了讹三思的穴道。
戚少商一把抓住顾惜朝手臂,顾惜朝回头看他,只见戚少商双眉皱的死紧。
顾惜朝摇头,缓缓道:“你真是能把所有人都当成兄弟。”言罢抽出手臂,转头朝门外扬声道:“来人。”
立刻有守在门外的青洪帮弟子进来,顾惜朝道:“把这三个人关起来。”
那弟子应了,又出门叫了几个人,进屋一起将杂谋西、讹三思、能儿智海三人架了出去。
顾惜朝提步正准备离开,忽有一人从梁上翻下,正是那灰布长袍男子。顾惜朝一惊,袖中小刀已滑入了手中,手腕却被戚少商握住。
灰布长袍男子背对着戚少商和顾惜朝二人负手而立,顾惜朝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灰布长袍男子开口道:“惜朝。”
顾惜朝一愣,原本紧蹙的眉峰渐渐舒展开来,眼中尽是乍惊乍喜的暖色。
“师傅!”
戚少商早在心中暗自猜测这灰袍男子与顾惜朝的关系,此刻终于得到证实。
灰袍男子沉声道:“惜朝,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只盼你到老时不要后悔。”
顾惜朝刚想上前,那灰布长袍男子却突扬右手,一张纸被钉在了戚顾二人身旁的堂柱上。
顾惜朝还不及反应,灰布长袍男子已然足下发力,瞬间便到了门口,一步跨出,没入了黑暗之中。
戚少商急跟出几步,高声叫道:“前辈!”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只有雪落风声似有还无。
顾惜朝回过神来,转身取下钉在柱上的纸,飞快看过,看到最后却扬起了嘴角,几分讥诮,几分苦涩。
戚少商走回顾惜朝身边,轻声唤道:“惜朝”。
顾惜朝却看也不看戚少商,抬脚就朝门外走去。
戚少商一怔,心里发堵,满腹的话都再说不出口,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顾惜朝在监牢的栅栏外来来回回看着被关在里面的三个人,能儿智海实在忍受不了那扎人的目光,粗声道:“顾惜朝,我们三个好心好意跑这么远来给你送药,你为什么把我们关起来?”
顾惜朝冷哼一声,“我为什么关你们,那就要问你们自己了。”
能儿智海道:“问我们什么?”
顾惜朝不答,两手撑上栅栏,上身微向前倾,略低着头道:“我不想多费口舌,我要知道是谁扣了我哥?为什么要扣住他?”
戚少商一惊,看向顾惜朝,散落在顾惜朝耳侧的卷发却阻隔住了戚少商的视线。
杂谋西道:“顾公子怕是误会了什么,濮王留厉公子在府上多住几日实是出于感激,一片好意,厉公子自己也是愿意的。否则……”
顾惜朝突然打断了杂谋西,沉声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再浪费精力,我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都要清楚,不要逼我动刑。”
戚少商已明白了几分,但碍于身份此刻又不能开口。牢房内一片寂静,始终都没有人说话。顾惜朝松开手,直起身道:“把这三个人分开关,明天我再来问。”
顾惜朝带着戚少商在白府里七拐八绕,黑漆漆的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楚,面上却能感觉到风雪扑面的寒凉。长廊下挂着的灯笼发出淡黄色的光,光中可见梅花大的雪瓣片片飞舞。
二人进了卧房,顾惜朝吹燃火折点亮了灯,转过身靠着书案不声不响的看着戚少商。
戚少商突然莫名的紧张起来,取下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垂着眼道:“惜朝,我知道我错怪你了,贡品不是你劫的。”
顾惜朝略偏过头,微扬起眉梢,“是吗?这种借刀杀人的事情除了我顾惜朝,还会有人做吗?”
戚少商闻言抬起了头,道:“不相信你是我不对。想怎么出气随你高兴。”
顾惜朝垂下眼,沉默良久,方才低声道:“这件事原也怪不得你。我杀了高夫人和高晓心,你心里一定很难过。”
提及此事,戚少商一时也说不出话来。顾惜朝又道:“我与你不同。你对谁都是侠肝义胆,哪怕是素不相识的人也能舍命相救。而我,生性凉薄,从不顾及旁人死活。”淡淡的语气里却有挥不去的疲惫和倦意。
戚少商一怔,心里揪痛起来,“惜朝,我知你不会随便与人亲近,但对入的了你心的人,一定是千般万般的好。”
顾惜朝没料到戚少商会这样说,心中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一时间都翻搅了出来。微仰起头轻盍了眼,默然半响,低声道:“高夫人和高晓心,没有死。”
戚少商原为二人的无辜送命深深自责悔愧,此时喜从天降,不由欣悦万分,急道:“那她们现在在哪?”
顾惜朝睁开眼看着戚少商,“在城西吴宅,不过现在还不能让她们出来。你放心,有一个大和尚照看她们母女,不会有问题。”
戚少商点点头,道:“贡品一案倒底是怎么回事?”
顾惜朝未立即回答,而是问道:“酒坛子里的玉佩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戚少商说着伸手入怀就要拿出来。
“不用取了,先放你那儿吧。”
戚少商依言放下了手,顾惜朝接着道:“贡品是殷颢劫的,目的是要得到里面的江山风雨图。这幅图加上我和我哥的两枚玉佩可以找到一处宝藏。当年我爹要整顿易教,殷颢为了得到图、玉佩还有教主之位将爹的计划泄露了出去。我爹事败,易教大乱,爹娘死在了叛乱中,我哥被当年易教的水坛主季常带走。我不知道被谁救出来,送到了明月楼头牌顾水涵的房里,一起送去的还有江山风雨图。后来娘病死了,图被明月楼的老妈妈拿了去,一直收在楼里。前些日子被杨紫兰送去了明金局。殷颢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江山风雨图在进京的贡品里。从雷钧那儿买了雷火弹,劫贡品,取江山风雨图,炸毁了贡品清单,又串通知州张建年换掉了保管在衙门里的底单,去掉了上面记录的江山风雨图。再把其余的贡品扮做标物送到神威标局,等着张建年去查,届时人赃俱获,图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殷颢手里。”
戚少商沉声道:“好精密的心思,好歹毒的计划。”
顾惜朝点头道:“的确是滴水不漏。只可惜陈妃的弟弟被意外炸死,惊动了皇上,案子落到了六扇门手里。”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淡淡笑起,“结果殷颢的计划就被你们搞的一团糟。他的运气实在比我还要差。”
戚少商细细思量,前因后果此刻都被串联起来,所有的事情都渐趋明朗。又忽然想起当日妙庭观起火一事,问道:“那日你和白家的人是被谁抓去了?”
顾惜朝微眯起眼,“你不怀疑是我自编自导,把他们抓了杀了,好坐上青洪帮帮主的位置?”
戚少商摇头,“当日着火时,你说不是你做的。”
顾惜朝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情,眉梢眼角都弯了起来,声音却很凉,凉的发冷,“我说你就信?你就不怕再上当受骗?”
戚少商心中一窒,知道顾惜朝仍旧没有放下自己误会他劫了贡品,想嫁祸霹雳堂和神威标局的事情,直视着顾惜朝道:“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只要你说我就绝不怀疑。”
顾惜朝原本并没有刁难戚少商的意思,方才的话实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此时猛然惊觉自己一到了戚少商面前情绪就再难控制,这些日子来让人几乎难以喘息的种种压抑似乎突然间找到了渲泄的出口,如百川入海,奔涌开来。
戚少商见顾惜朝沉默不语,心里愈发不安,还想再解释,顾惜朝却忽然抬起眼看着他,接着嘴角扬起,笑意如同涟漪般在清俊的面上一圈圈漾开,不再有讥诮,不再有落寞,只是单纯的轻松与愉悦。
戚少商心头一松,不由自主地也弯起了嘴角,酒窝越陷越深,明晃晃地挂了出来。
此生得遇戚少商,不应有憾,何必苦人自苦。顾惜朝心里忽然畅快了许多,舒出一口气,低声道:“当日毒是常千安下的,火是他放的,人也是他抓的。”
戚少商一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惜朝道:“常千安是金人,也是二十几年前易教的土坛主阮洪,他想让我当易教教主,自己控制青洪帮,和金里应外和,覆灭大宋。”
戚少商缓缓点头,“原来如此。想不到金人不只要灭辽,还要灭宋,真是狼子野心。可笑朝庭到现在还在做联金攻辽,收复燕云十六州的美梦。”
顾惜朝道:“联金攻辽本算不上错,只怪朝庭软弱无能,又无精兵良将,战备松弛,根本无力抵抗北夷的铁骑。”
“不错,不仅白白浪费了收复燕云故地的机会,还让金人将大宋的虚实探的一清二楚。”
顾惜朝点点头,静了片刻又道:“大当家,凡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朝代兴衰有如人之生老病死乃是无法逆转的天数,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起兵?”
第二十九章 高山流水(下)
戚少商闻言心中大震,忽而想起了下午灰布长袍男子对他说的那些话,沉默良久方道:“谁主江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四海靖平。战火一起,苦的还是百姓。”
顾惜朝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停了停又接着道:“改朝换代远非一朝一夕之事,宋庭虽内忧外患但气数未尽,还不到分崩离析的地步。只有静等以聚民心,以待时变。将来的事还有数不清的变数,谁又说的清呢?”
顾惜朝目光空茫,话既像是在对戚少商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戚少商心里此刻也是纷乱如麻,两人一时都不再说话。
半响,顾惜朝忽然开口道:“对了,今晚来白府的那些人之前是不是去找过你?”
戚少商不明白顾惜朝为何又突然问到这件事上,只道:“是。我跟他们说如果你出了事,蔡绦会借机大做文章,霹雳堂和神威标局就有麻烦了。”
顾惜朝笑道:“难怪今日他们不敢杀我。我还以为这种话只有我会说,想不到戚大侠也会避重就轻,以利诱人。”
戚少商笑道:“你的《七略》上不是说‘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吗?”说到这里眼神却突然暗了下来。
“怎么了?”
戚少商道:“路上你给我的那本《七略》方才毁在那几枚钢针下了。”
顾惜朝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年前在雷家庄败于雷卷之手时,戚少商将那本他辛苦粘好的《七略》扔还给自己的情景。兜兜转转,几分几合,至如今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七略》不属于戚少商,而他顾惜朝也终究不能和戚少商白首携老。
“大当家,你后不后悔认识我?”
戚少商一怔,没有立刻答话。
顾惜朝听不到回答,微扬起嘴角,转过身两手撑上了书案。
戚少商忽然上前一步,双臂自后伸出,环上了顾惜朝的腰,又将头埋进他颈窝,轻声道:“惜朝,今天你怎么了?为什么尽问些不是问题的问题?”
顾惜朝缓缓道:“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我知道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难。”
戚少商松了手,又按上顾惜朝双肩,让顾惜朝转过身来正对着自己。
“我曾万分后悔把你引进连云寨,连累我那么多兄弟枉死。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在旗亭酒肆与你相识。如果戚少商的生命里没有顾惜朝,那戚少商这辈子永远都会是混混沌沌,到最后白活一世。”
顾惜朝心里如浪涛天,抬眼看向戚少商。昏黄的灯光下,戚少商的双眸却明亮似漫漫长夜中的星光,让独行在夜空下的人平静而安宁。
戚少商,我也从未后悔,只恨为何没有早一日与你相识相知,如果那样,而今的一切会有不同吗?罢了,现在追究这些还有何意义?
顾惜朝深吸一口气,“有你这句话,我顾惜朝这辈子也没白活。”既而微笑道:“大当家,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戚少商撇嘴,“惜朝,我们这么久都没见面,现在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呆一会儿,你怎么就这么急着撵我走?”说着又凑上前,伸手就要抱住顾惜朝。
顾惜朝一把推开戚少商,笑道:“土匪,我昨天因为青洪帮的事一晚上没睡,你想让我今天晚上也休息不好吗?”
戚少商闻言不甘不愿的收回了手,心里虽是一万个不想走,却又着实心疼顾惜朝。
“那我走了,明天再来找你。”
“好。”
戚少商带上人皮面具,朝门口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转过身道:“明天早饭前记得吃厉兄给你的药。”
顾惜朝点头应了,戚少商迈了一步又回过头道:“今天下雪天寒,让人给你多加床被子。”
顾惜朝笑道:“你走是不走,怎么跟老婆婆一样啰嗦。”
戚少商嘿嘿笑,推开门走了出去。
依着路旁灯光的指引,戚少商朝白府门口走去。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棉鞋踩在铺满雪的石路上吱哑作响。
离开顾惜朝的卧房不远,忽有一人朝戚少商迎面走来。待近了,戚少商才看清是玉坠,心里不由奇怪这大半夜的玉坠出来做什么。
玉坠显是也没想到这么晚还会遇到人,又瞧着眼生,便问道:“请问你是?”
戚少商照例张张嘴,指指嗓子。玉坠看明白了,戚少商又转过身指向仍亮着灯火的顾惜朝的房间。
玉坠问道:“是二公子找你?”
戚少商点点头,又比划着问玉坠要去哪里。
玉坠答道:“我也是去二公子那里。”
戚少商听了不自觉的蹙起了眉,玉坠以为戚少商误会了什么,忙解释道:“二公子病了,我要帮他施针。”
戚少商一惊,陡然间一个念头窜了上来:方才顾惜朝赶他走难道竟是为了这个原因?戚少商勉强对玉坠扯出个笑容,作了一揖,玉坠答了礼,两人错身而过。
待玉坠走远了,戚少商折回身向顾惜朝的卧房飞快奔去。
玉坠轻叩房门,道:“二公子,是我。”
顾惜朝的声音低低传来,“进来。”
玉坠进了屋,只见顾惜朝伏在书案上,头深埋在臂弯里,卷发遮去了所有的表情。玉坠心里一紧,急步走到顾惜朝身边,“二公子,到床上把上衣褪了吧,我马上帮你施针。”
顾惜朝不动也不抬头,只闷声道:“先把火炉生了。”
玉坠紧张万分却又拗不得顾惜朝,只得转身去挑火炉里的炭条。
顾惜朝撑着书案想站起来,岂料这一起,原本只是胃里的阵痛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连着肩脊都似利刃一下下剜过般撕扯出让人难以喘息的刺痛。心中不由苦笑,又来了。
玉坠生好火,转过身只见顾惜朝两手死死撑着桌子立着,忙快步上前让顾惜朝的左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拦腰扶住顾惜朝,道:“先上床躺着。”
顾惜朝再也无力强逞,任由玉坠半拖半抱的把他弄到床上,眼前已是一阵阵发黑。
玉坠帮顾惜朝褪去上衣,取出针灸器具来,开始替顾惜朝一个穴位一个穴位的扎针。顾惜朝一声不吭,紧闭着眼躺着,像是已经睡着了,只有豆大的汗珠一滴滴从额上滑落。
玉坠拼命稳住手,眼前却渐渐模糊了起来,她不得不停下来,抬手擦眼,然后再次落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屋里却始终寂静一片,仿佛和这子夜里的杭州城一样,已经沉入了梦乡。
房门忽然被推开,玉坠一惊,看向门口,只见方才遇到的白衣男子站在那里,脸隐在暗处,看不分明。
玉坠站起来,还未及开口,戚少商已经几步跨到了床边。床上的人此刻早已神志不清,全然不知周围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声音很轻,却分明在颤。戚少商看着顾惜朝惨白的脸色,被汗浸湿的卷发贴在脸颊,想伸手去触,浑身却突然像被灌了铅似的沉重,一动也动不了。心底莫名的恐慌起来,只觉得一旦碰了就会碎了,就会有什么东西再也无法挽回。
玉坠一愣,不曾想到这白衣男子原来竟会说话。
“二公子用药强行退烧,寒气散不出去,堵塞住经脉,子夜就会周身疼痛。”
戚少商的大脑里有短暂的空白,接着异常的清晰起来,今晚顾惜朝讲的每一句话,说话时的每一个表情都在他的脑海里飞快闪过。顾惜朝为什么要选择这饮鸠止渴的法子?为什么他拿到解药却没有半分的欣喜?又为什么他今晚的所行所言会如此反常?戚少商突然觉得自己像两只脚都踏进了沼泽,绝望没顶而来。
“如果有解药呢?”陷进去的人即使知道再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却又有谁会放弃挣扎?
玉坠实话就要出口,却猛然间省起顾惜朝曾叮嘱她不要对任何人讲。
“我不知道。”
玉坠尽全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看向顾惜朝,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是报应吗?戚少商自问,他曾那么多次想让顾惜朝死,此刻老天终于让他有机会得尝所愿了。现在这样,你可满意了?他悄无声息的笑开,酒窝嵌在面上,眼中却莹光闪烁。
戚少商将顾惜朝扶起,替他穿上里衣,又脱去了自己的外袍,坐到床上。让顾惜朝靠进自己怀里,握住顾惜朝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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