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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家子-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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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试成绩一下来,不光林楠,但凡中了的,全都松快下来,虽后面还有殿试在等着,但是殿试一般不黜落贡士,只是重新分定出等第名次,且只考诗词歌赋一项,这一项可不是一时的用功就能有所增益的,是以干脆都放下书本,开始拓展人脉,为日后的官场生涯贴砖铺路——不用说,林楠这个尚书之子,自然是他们拓展的首席目标。
    林楠也不矫情,除了实在无暇□□的,能去的都去了,甚至他自己也在郊外的园子办了几次诗会。只是他去是去,诗却是不做的,那些人也不敢过分挤兑他——想想那些挤兑过林郎的人现在是什么下场,谁还有这胆子?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殿试之期,林楠入宫虽不止一次,但进殿却是头一回,各种繁琐的规矩之后,终于各归各位,等李熙进殿,又是一番叩拜,李熙出言勉励一番,于是再叩拜一次……
    林楠磕头磕的都麻木了,想着以后一定要谋个外差,省的一天到晚跪来跪去的。
    好容易坐回蒲团,等着李熙出题,却听李熙开口道:“林郎。”
    林郎?这是什么题?林楠眨眼,听到身侧传来颜逸的低咳,这才反应过来,忙起身下拜:“陛下。”
    “行了,你腿脚不好,就别跪了。”李熙起身,缓步走到他身前,笑道:“月余不见,你气色倒还好。记得去年也是三月,你初次入宫,朕让你陪朕的儿子们读书,你说怕他们耽搁你考科举,满心的不愿意,朕只好给你找了个先生教你读书。你也算给朕争气,不出一年就以解元、会元的身份,一路考进了朕的怡和殿……你说,可有什么想要的,朕赏你!”
    这是什么节奏?闲话家常?
    林楠看看周围眼睛瞪得几乎要鼓出来的考生们,眨眨眼道:“要状元可不可以?”
    李熙笑骂道:“混账小子!到了朕这里还想着投机取巧!也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换一个,若再这般不靠谱,回头我让你老子罚你抄一辈子的书!”
    额,不是要送个状元给我啊!
    林楠想了想道:“学生想求一个恩典。”
    李熙嗯了一声,道:“你说。”
    林楠苦着脸道:“陛下可否下旨,过了今日,赏以后我再不用写应制诗了?命题作文太伤脑筋了。”
    李熙摇头失笑,道:“去年在宫里,你不肯联诗,前些日子,听说你又拒写限韵诗,而今你连应制诗都不肯写了……罢了罢了,朕也不逼你,也别过了今日,今儿朕就不让你写诗就是。”
    “啊?”林楠这次是真的苦了脸:不要吧!
    李熙忽然想起去年林楠建议他以策论取仕的时候说过的话——好歹先等他考完再改,不由再次莞尔,道:“放你在这里同他们比诗词歌赋,实在太欺负人也……这样罢,一样的题,旁人写诗词,随你写什么,只是若是你觉得其他不能胜人一筹,依旧以诗词取胜,那什么不写应制诗的话,朕就当你没说过,如何?”

  ☆、第112章

李熙笑着说完,便见面前那小子毫不犹豫、义正词严、一本正经道:“启禀陛下,学生忽然觉得,做应制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熙再次忍俊不禁,道:“你方才不是说再也不愿写应制诗了么?”
    林楠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道:“只要是命题作文,学生就不喜欢,相比起其他,诗词的字最少,写起来当然最容易。”
    开什么玩笑,在座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些可是全大昌里最厉害的读书人,放到后世,个顶个的是高考状元级的人物——想想后世每年考进清华北大这些名校的有多少人?而全大昌,三年也才取三百个进士,状元更是三年才出一个!
    他也就凭着时博文几个的特训,在策论和经义上勉强和他们一拼,又仗着在后世背了一肚子的诗词来欺负人,可是若是换了别的东西,谁欺负谁还真不好说。
    尤其是在殿试这种关键的时候,若还以己之所短,攻敌之所长,那都他不是脑子突然抽筋,而是该直接回炉彻底重造了。
    不过若换了旁人,便是哑巴亏也只能吃了,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只敢喊“好爽”,断不敢如他一般在李熙面前这般耍无赖,如此后果不是成绩不如人意,就是临场时依旧以诗词取胜,于是落下“只会写诗词”之名。
    李熙无奈摇头道:“敢在朕面前说不喜欢应试的,也就是你了!罢了罢了,由得你就是!”
    转身步上台阶,也不坐回龙椅,就这么站在阶前,在众人仰视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道:“数月之前,林郎就曾对朕言道,诗词只是小道,怡情养性可也,但是于国于民,却并无大用,劝朕以策问取仕。朕,深以为然。只是当时会试在即,朕若突然改弦易辙,对天下学子不公,是以,依旧以诗词为先。然则,满腹诗书、才华横溢的天纵英才,朕喜之惜之爱之重之,但胸怀锦绣、经明行修的治国之士,朕同样不想错过!”
    微微示意之下,左右两名礼部官员上前,将手中卷轴徐徐打开,悬在两侧,李熙道:“这里有策论三道,诗词四道,尔等可择其一而为之,诗词第一者,为状元,策论第一者,为榜眼,余者按文章优劣及比例取之。”
    说罢缓缓坐下,抬手示意会试可以开始了。
    在座的学子一时之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今日的殿试,有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震撼着他们的神经:
    陛下居然认识林郎!
    陛下居然和林郎如此亲厚!
    陛下居然毫不避讳的在大殿之上和林郎闲话家常!
    林郎居然对陛下用如此寻常的语气说话!
    林郎居然连陛下的话都不听!
    林郎居然对着陛下撒、撒娇?咳咳,这句是错觉,重来!
    最最重要的是,林郎居然对陛下说,诗词只是小道,劝陛下不要以诗词取仕!
    这句话若是旁人说也就罢了,但说话的人,偏偏是几乎公认的天下诗词第一的林郎!诗词天下第一的林楠,对一国之君说,诗词只是小道!对一国之君说,不要以诗词取仕!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气度!
    在座的无论是参考的学子还是监考、阅卷的官员,看向林楠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心悦诚服,便是自认为更擅长诗词的亦是如此——若说话的换了是任何人,他们或许会怨恨此人损了他们的前程,可是说话的偏颇是林郎,林郎都如此,他们还有何话可说?
    只不知,他们若知道林楠的这句话尚有一个“等我考完再改”的前提,会不会想将这个欺骗他们感情的小人,揍的满脸开花呢?
    当然他们更不知道,在阅卷官的席位上,有个人正气的浑身乱颤,连手中的茶水泼在了衣襟上都全无所觉!
    此人不是礼部侍郎陈蔚然,还能有谁?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自第二场结束,看见那首“大江东去”之时,就知道自己的算盘已经全盘落空,这一篇千古绝唱,写景气势磅礴,写人风姿卓然,意境开阔博大,感慨隐约深沉……如此高远的气象、如此开阔的境界、如此旷达的风格,竟是前所未见!
    他见了这首诗,便死了在诗词上给林楠下套的念头,这小子在诗词一道上,分明就是一个妖孽,若说这世上还有可能在这上面胜过他的,也就他那个妖孽老子了——还不如没有!
    大江东去一出,他连第三场林楠的试卷都没看,直接点了他的会元——便是林楠的经义和策问上有再大的问题,他也不想抓,不敢抓了!在这还是以诗词取仕的时候,一曲大江东去,任何其他的瑕疵都可以被抹去,他的任何意见,都会被人看做是故意刁难,他岂肯在陛下心中,在百姓心中,留下这样的印象?
    但若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他做不到!
    林如海林楠先后羞辱于他,更令陛下对他不满,这个仇,他无论如何也要报!
    可他一个区区礼部侍郎,除了在林楠科举的时候悄悄使绊子,他还能做什么?等林楠风光无限的中了状元,凭着他那圣宠无双、权倾朝野的老爹,他就再也奈何他不得了。
    不由又有些后悔,早知道陛下对他们父子宠幸至此,当初就不该做意气之争才是……可是自己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凭心说了几句实话吗?可他们都做了些什么?他堂堂会试的主考官去主动示好,居然被林如海那厮好生羞辱了一番!后来林楠那小兔崽子更是指桑骂槐,将他骂的狗血喷头!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时悔一时恨的,最后还是“以诗词取士”几个字提醒了他,才想出了这釜底抽薪之计。
    既然在诗词一道上,再也没人能奈何的了林楠,那就不要考诗词了!他在民间也隐隐听过以诗词取士的弊端,是以干脆上书向陛下痛陈厉害,大谈“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诗词歌赋出众,不一定在治国抚民上就擅长的道理,建议改以策问取仕。
    他在陛下面前慷慨激昂的讲了半个多时辰,陛下也赞他有远见,敢破旧俗,立新风……他为此得意洋洋了一整日,甚至连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他早早的坐在这里,就为了亲眼看看当林楠看见试题突然变成策论之时,脸色会变得何等难看!
    然而他看到的是什么?
    是陛下和林楠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话家常!
    看到的是陛下虽考了策问,却是依旧以诗词为先!
    这些也就罢了,可是以策问取仕,明明是他的主意,是他的啊!怎会功劳就无端端的跑到了那个小兔崽子头上了?!陛下不公!陛下不公啊!
    双目瞪着林楠几乎要喷出火来,忽然觉得衣袖被人扯动,一惊回神,却见坐在身边的另一阅卷官皱眉看着他,道:“陈大人怎么了?方才叫了你许多声也不应。”
    陈蔚然勉强笑道:“方才略有失神。姚大人唤我何事?”
    “陈大人,你的衣襟湿了。”
    “哦,哦哦!”陈蔚然忙放下杯子,取出手帕擦拭,一面道:“方才听闻陛下说日后不再以诗词取仕,一时震惊,失礼失礼。”
    姚大人理解的点头道:“何止是陈大人,下官何尝不是如此?破诗词改以策论取仕,实为可以载入史册一大壮举!陛下英明令下官等人高山仰止,而林郎的胸襟,也让人不得不服啊!”
    陈蔚然只觉得心头在滴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啊,是啊!”
    姚大人道:“怎么?陈大人你冷吗?也是,春寒未过,大人您还是小心一点吧!一侧的偏殿有喝茶小憩的地方,备了炉火糕点等物,陈大人不如去收拾一下吧!”
    又指点道:“看那些学子,十有*是要选策论吧?”
    陈蔚然愕然:“这却是为何?”
    姚大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陈大人没看出来吗?诗词的题目,陈大人不觉得太普通了吗?春夏秋冬四时景物,各赋诗或词一首,又不限韵,毫无难度可言。可是那三篇策论就不同了,分别涉及到军事、朝政和刑狱,可见出题之人是费了心思的,这题,可是陛下出的——陛下更看重哪一方面的能力,还用说吗?”
    “更何况,有林郎在,无论写出怎样的诗,和林郎一比,必然是黯然失色,但是策论就不同了,到底殿试是第一次比策论,说不定陛下会一一过目,若是能入了陛下的眼,啧啧!前程无量啊!”
    陈蔚然赞了一句:“姚大人高见。”
    起身道:“此刻时辰还早,下官去收拾一下,不然在陛下面前衣冠不整可是不敬。”
    告辞出去。
    见陈蔚然离开,阅卷官席位上另一人也悄然起身,出了殿快步追上他,两人避入一个拐角,那人道:“大人,现在形势又有了变化,陛下对林郎亲厚不说,且诗词与策问并重,我们该如何行事?”
    陈蔚然淡淡道:“林楠在诗词一道上根本无人能及,还能如何?”
    那人急道:“如此,岂不是还是要点他的状元?”
    陈蔚然冷哼道:“状元又如何?你以为今儿的状元是那么好当的?”
    那人道:“还请陈大人明言。”
    陈蔚然淡淡道:“你可知道二十年前有个叫莫云轩的书画大家?”
    那人茫然点头,道:“自然知道,此人被称为画圣,一身画艺出神入化,在民间,多少人千金求画而不得,据说先皇对他的才华极是爱重,经常宣他进宫作画。但是他都死了好多年了,和此事有何关系?”
    陈蔚然弯唇一笑,道:“先皇的确是爱其才,我还曾在陪先皇游园子时,遇上过他一次——当时我们陪先皇观赏园中风景,聊天下大事,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那人茫然道:“做什么?”
    “先皇看见什么好的景物,便命他画下来,若一旁有座椅也就罢了,没有的时候,便直接趴在地上作画——”陈蔚然冷哼道:“就算是天下无双的才子又如何,于国无用时,不过就是一个玩意儿罢了!”
    那人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是……”
    陈蔚然冷冷道:“若是林楠选了写诗词,同旁人写的国家大事相比,诗写的再好,分量又有几何?加上他年纪又小,陛下会给他什么差事?到最后不过是个词臣,陪皇上取个乐子罢了。”
    又道:“诗词只是小道——这可是他亲口说的!”
    那人恍然,又道:“但他若选了策论呢?”
    “若他选了策论……陛下已经说了,诗词榜首为状元,他选了策论,便是写的再好,也最多不过是一个榜眼之位——自他的‘大江东去’一出,人人都说状元之位非他莫属,结果却花落别家,你说旁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他是林郎才尽呢?更何况,诗词上他无人能及,在策论上么?哼!莫说榜眼,三甲之位也未必轮的到他!”

  ☆、第113章

怡和殿中,李熙早已离开,只剩下数百考生在奋笔疾书和负责监考的官员侍卫们在无声巡视。
    一个人影从侧门悄悄进入,静静站在立柱旁的阴影处,痴痴看着坐在最前方低眉敛目,提笔挥毫的儒衫少年,看着他低垂的翼一般的睫毛,看着他执笔的玉一般的手指,看着他披在肩头的如瀑的黑发……渐渐地,眼眶开始潮湿。
    明明不过是做了他一个月的侍讲罢了,明明不过是教他练了几天字罢了,从小到大,陪伴过他、教导过他的人不知凡几,可为什么就偏偏忘不了他?!
    多少次午夜梦回,看见的都那秀逸少年一路分花拂柳,慢慢走近的身影,看到的都是最后一枝开的绚烂无比的杏花被轻轻拨开时,露出的那张让他瞬间温暖起来的脸。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狠心,将他扔在宫里就再也不问不理,任他自生自灭……
    是了,这个人,原本就是这么狠心。
    就像初遇时,他将他从无尽的冷寂空虚和自我厌弃中一把拉了出来,替他治好脚伤,治好心伤,却又不肯伸手扶他一把,毫不犹豫的扔下他一人,转身离开;就像一年前,他将他从绝望的深渊里拯救出来,帮他重新找回了勇气和尊严,帮他重新走进皇爷爷的视线,让他的生命重新充满希望,却又转身一走了之,再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只会将你从泥沼中拖出来,却绝不会搀扶着你走路……
    我明白你的意思,先生。
    人必须要靠自己的腿站起来,走下去……这个道理,我已经懂了,先生。
    他从阴影中走出来,慢慢走到少年身边,低下头,一手扶砚,一手执磨,不紧不慢的轻轻研磨。
    然后意料中的看见少年抬起头,用惊诧的目光看向他,然后躬身行礼,恭声道:“弟子知道先生入宫,特来为先生侍候笔墨。”
    一旁早就注意到身边动静的颜逸笔一抖,差点污了卷面——他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先生是在宫里做过几天皇孙侍讲的,可是却从来不知道,那个传说中出身尊贵无比的小皇孙居然对林楠恭敬如斯……他忽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这么说来,自己岂不是不仅多了个便宜小先生,还多了一个身份高贵无比的便宜小师弟?额,或者……小师兄?
    林楠的惊讶也不过一瞬,放下笔,细细看了李磐一阵,露出微笑:“长高了。”
    只一句话,李磐忍了许久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只能将头压的低低的,目光所及,看见林楠写在纸上的满满的字迹;微微皱眉。
    “墨太干。”李磐声音干涩的道,一面拿起添水的铜匙,舀了几滴水,倾倒时有一滴溅在了纸上,纸上的字瞬间晕了开来,李磐轻呼一声,歉然道:“弟子不小心污了先生的卷子,这便与先生再取一份来。”
    从头看到尾的颜逸差点惊呼出声——原来林楠和小皇孙之间,竟然不是有恩,而是有仇吗?看着小皇孙的动作,分明就是故意的,他难道不知道污了卷面,成绩是要作废的吗?
    却听林楠摇头道:“不必麻烦。”
    起身招呼内官来收卷,一面笑道:“原就已经写好了,只是闲坐着无聊练练字罢了。既你来了,索性丨交了卷子,我们出去再聊。”
    李磐猛地抬头,眼中露出震惊之色,嗫嚅几声,又垂下头,乖乖任由林楠牵了手,向殿外走去。
    颜逸听的几乎要掉下泪来,他这里还在苦思冥想,三篇连半篇都没出来,那边就已经在无聊的练字了……人和人之间,咋就差别这么大咧!
    看着林楠对他微微一笑,目光在废卷上扫了一眼后带着李磐从他身边经过,不由松了口气,没这妖孽在旁边,他终于可以好好写他的文章了。
    林楠和李磐并肩从殿内出来,迎面便看见陈蔚然和一个面生的官员说笑而来,李磐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变得冷若冰霜。
    那两人见了林楠二人也是一惊,说笑声戛然而止,上前见礼。李磐淡淡道:“两位大人好生逍遥!”
    陈蔚然笑道:“下官方才不小心被茶水污了衣襟,去偏殿用炉火烤了烤。”
    鉴于大昌特殊的体制,朝臣对皇子皇孙们,虽恭敬,却并不如何畏惧,当然,有机会登上皇位的皇子又将另当别论。
    李磐冷哼一声,淡淡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两位大人去商议什么机密要事了呢!”
    两人脸色微变,随即笑道:“殿下说笑了。”
    一旁林楠待他们“寒暄”完毕,才上前见礼,陈蔚然欣然看着他,道:“林郎果然才思敏捷,这么快便交卷出来,看来写的定然是诗词了……本官在此提前祝贺林郎状元及第之喜。”
    林楠微微一笑,道:“陈大人过誉了,学生没旁的本事,也就会写几句歪诗罢了。幸好陛下开恩,依旧还考诗词一项,否则学生今儿可要开天窗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状元之位么,学生还是有此野望的……陈大人有所不知,学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做个词臣,无需操心国家大事,只要写写诗作作画,陪陛下说说话儿,做些自己喜欢的事,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有了……若是受了气,也只需到陛下面前告他一黑状即可,何等的逍遥快活?”
    陈蔚然神色变了变,正要说话,只听李磐笑道:“先生想的倒美呢,你以为皇爷爷会舍得让你做个词臣么?莫忘了,当初皇爷爷为了逼先生您参加去岁的乡试,可是差点动了家法的!何况便是皇爷爷肯,林大人见先生这么不上进,也要抓你回去打板子呢!”
    陈蔚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林楠并不是空有满腹诗书的才子,他还有一个做着户部尚书的爹……
    若林楠空有才气没有后台,或许在他的设计之下,真的会如同另一个世界的李白一般,便是才华横溢,亦能被当权者所欣赏,得唐玄宗“降辇步迎,如见绮皓,以七宝床赐食,御手调羹以饭之”的殊恩,却也只能在皇帝宴请或郊游,侍从左右,赋诗纪实,满腔报国之心,始终无法实现。
    但林楠论才气虽差了诗仙十万八千里,运气却好了无数倍,便是撇开李熙的关系不提,只凭林楠有个身居高位的爹,若再加上一个状元的光环,甭管他写的是诗词还是策论,无论他是想做清贵的词臣,还是握权的重臣,都有大好的路可走,绝不会因为一次殿试的选择,就被封死了前程。
    是以陈蔚然想象中的,林楠对着两篇试题纠结的死去活来的情景完全没有发生,林楠拿到试卷,在一炷香的功夫里,就“写”完了四首诗,开始无聊的“练字打发时间”。
    欣赏着陈蔚然好看的脸色,林楠淡淡一笑,道:“陈大人主持会试,说起来也与学生有半师之宜,学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蔚然冷着脸道:“我辈读书人,当耿直坦荡,有话就说,休要学那些世俗庸人半吞半吐,惹人厌恶。”
    他说话难听,林楠却并不着恼,只微微一笑,道:“那就恕学生直言了……”
    神色略淡,语气却悠然上挑道:“既然是赵括之流,纸上谈兵就行了,勿要再学人运筹帷幄了,实在是贻笑大方。”
    说完微微一笑,抱拳一揖,半点儿也不失礼的带着李磐离开,留下气的几欲昏厥的陈蔚然。
    他身边的同僚见他站立不稳的模样,忙搀扶住,连声劝慰道:“陈大人,陈大人,消消气,消消气!”
    陈蔚然好半晌才缓过气来,颤着手指指着林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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