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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花随柳(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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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收回了笔系回腰畔,又看了眼僵着身子跌在地上的石秀雪,转头就走:“两个时辰之□道自会解开。”
  “你站住!”马秀珍厉声喝道,“是你点了我师妹的穴道,还不给她解开?”
  “我点的穴就要我解?是你师妹先对我拔的剑,也是她自己说刀剑无眼,若现在是我被她伤了,你们是让她为我疗伤,还是在她身上也划一剑?我看多半是转头就走……”小姑娘脚步一顿,转过头去看着愤愤不已的师姐妹几人,见她们一瞬间哑口无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拉着花满楼就往自己房间里走,最后两个字在安静的夜里听来格外清晰——
  “不解。”
  ——万花弟子,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岂是你想用剑指着就能指着的?
  有轻声的叹息从门口传来,小姑娘抬眼,就见陆小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完了澡出来,正倚在她的房门口,笑着看她。
  小姑娘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越过他就要往里走,陆小凤却是忽然间伸了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阿墨,谢谢你。”
  ——小姑娘最开始是为了他才生的气,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小姑娘歪了歪头,终于是抿着唇笑了起来,眨着眼睛看他:“陆小凤,晚安!”
  顿了顿,忽然间又回过头去,对着西门吹雪挥了挥手:“晚安,西门吹雪!”
  陆小凤失笑,点了点头,看她拉着花满楼一起进了房间,这才好笑地转过头去,正想问西门吹雪对小姑娘的“晚安”有什么感想,就听西门吹雪却是在他之前先冷冷地开口了:
  “独孤一鹤在哪里?”
  “应该……是在珠光宝气阁吧?如果不是见过了阎铁珊,不会让峨眉四秀来找我。”陆小凤下意识地答道——独孤一鹤一定没想到,他的徒弟们居然会用这种法子来请自己。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陆小凤只觉得一阵风掠过,庭院中依然没有了那道白色的身影。陆小凤叹了口气,看着仍旧动弹不得的石秀雪和围着她红了眼睛的三人,忍不住摸着胡子苦笑了起来。
  ……
  “花满楼,”柳墨归拉着花满楼进了房间,有些心虚地偷偷去看他的脸色,“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花满楼一向温和,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咄咄逼人了?
  花满楼叹了口气,伸手将小姑娘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揉了揉她的头顶:“阿墨,我没有生气。峨眉四秀确实有些过分了,让她们得个教训也好。”
  花满楼说着,顿了顿,由衷地夸赞道:“阿墨很厉害!”
  小姑娘一下子就笑得弯了眉眼,歪着头在他的掌心里蹭了蹭:“公孙大娘是一个很温柔的前辈,我很喜欢她。”
  花满楼怔了怔,随即立时恍然,破有些好奇地想问她公孙大娘的事,小姑娘却忽然“啊”了一声,终于想起了见到峨眉四秀之前想要跟花满楼说的事——
  “我收到了哥哥的信,哥哥说,花家前几日来了人,说是要和他商议我们的婚事。”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脸上满是意外和不解,“不是说等你爹爹寿辰的时候才带我回家吗?怎、怎么你家里已经知道了?”
  “是我前些日子写信回去告诉爹娘的,成亲的过程很是繁琐,需要早些开始准备,”花满楼笑,清隽如玉的脸上竟是泛着一层浅浅的红晕,“阿墨,我想早些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阿墨很护短,很在乎家人和朋友,而且万花的脾气一向就……咳咳,所以这一次的态度才会格外强硬… …
  石秀雪是用双剑的,原著说【她用的是一对短剑,也还是公孙大娘传下来的的“剑器”】,看上下文“剑器”应该是指短剑,但是……剑器和剑完全是不同范畴啊… …所以就设定剑是公孙大娘的,用的武功也是公孙大娘的剑器。
  话说,不是我黑石秀雪,原著里说,石秀雪“看起来最温柔文静,其实火气比谁都大、脾气比谁都坏”,第一个拔剑架在陆小凤脖子上的是她,第一个对西门吹雪出手的人也是她,对西门吹雪说“我二师姐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样”的还是她……从陆小凤洗澡她们闯进去开始,我就对峨眉四秀一个都不喜欢,就算是一个女孩子在洗澡,忽然间闯进去也是没教养,而且闯进去的原因居然还是为了“请”陆小凤,不知道古龙到底是什么心态… …忍不住给独孤一鹤点根蜡烛


  ☆、保护

  第四十四章
  保护
  小姑娘愣了愣;随即就微微红了脸;却还是忍不住抿着唇笑了起来,眨着眼睛看花满楼:“我也想早点和花满楼成亲。”
  ——她希望;花满楼早一点变成她的。
  花满楼唇边的笑意越发温柔;抬手再次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而后便握住了她的手。
  小姑娘只觉得手腕上微微一凉;低头看去;就见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套上了一个玉镯——上好的玉料泛着润泽的青绿色,通透莹润;初时还带着点点的凉意,慢慢地却又在自己和花满楼体温的沾染下同样带上了些许的暖意。
  小姑娘白皙莹润的手腕衬着这样温润的玉镯一定是极美的——花满楼现在忽然有些遗憾起自己是个瞎子;不能亲眼看见她戴上自己送的玉镯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小姑娘似乎是看出了花满楼在想些什么,抿了抿唇,拉着花满楼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一点一点摩挲着摸过自己的手腕和玉镯,仰起头在他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微红着脸小声道:
  “好漂亮,花满楼,谢谢你!”
  花满楼笑了起来,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阿墨,早些休息吧。不用担心婚事,你只需安心做个高兴的新娘子。”
  小姑娘应了一声,乖巧地点了头,一溜烟地爬上了床,看着花满楼推开门正要离开的背影,歪了歪头,忽然间喊了他一声:
  “花满楼!”
  花满楼脚下微顿,回过头去。
  小姑娘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笑得眯了起来:“和花满楼一起,我很高兴!”
  ——所以,她也会是最高兴的新娘子。
  花满楼微微一怔,随即便朗声笑了起来:“阿墨,我也很高兴。”
  ……
  柳墨归这一晚上睡得极好,就连梦里好像也带着花满楼身上那种温柔而令人心安的气息,尤其是左手手腕上,那种温润的暖意,就好像是花满楼温柔地握着她的手一般,让她整个人都安下了心来。小姑娘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明明还是不停地打着呵欠,精神却是好得不得了,干脆就下床梳洗,而后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下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衣袖里的玉镯,笑盈盈地出了房间,再然后……一下子就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花满楼、陆小凤和西门吹雪都已经起来了,花满楼和西门吹雪正安静地吃着早饭,至于陆小凤……“上官丹凤”正坐在他的身边,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阎铁珊现在已经不见了,一定是畏罪潜逃了!独孤一鹤虽然死在西门吹雪剑下了,可是谁都不知道他手上的那份财宝在哪里。”
  上官丹凤明显对西门吹雪还是心有余悸,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却立时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收回了目光,看向陆小凤的神色更加楚楚可怜:“陆小凤,你一定要帮我!”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抬起头冲着小姑娘招手:“阿墨起床了?来来来,吃早饭!”
  小姑娘应了一声,看也不看坐在他身边的上官丹凤,挥手跟陆小凤还有西门吹雪打招呼,一如既往地无视了西门吹雪的毫无反应,笑盈盈地坐到了花满楼的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歪着头冲他甜甜地笑了起来:“花满楼,早上好!”
  “阿墨早。”花满楼笑,伸手取了一双干净的筷子递给她,柔声道,“吃早饭吧。”
  小姑娘点头,一边喝着粥一边看了眼上官丹凤,神色间满是厌恶:“花满楼,她怎么又来了?”
  小姑娘的声音并不大,却也没有刻意压低,清脆的声音恰好足够在座的几人听得清清楚楚:“西门吹雪好像特别讨厌她啊,她老是在眼前晃,西门吹雪会不会不耐烦了,干脆就杀了她?”
  话音刚落,上官丹凤的背脊立时就是一僵,几人齐齐转头去看西门吹雪——西门吹雪慢条斯理地喝完了粥,放下筷子,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小姑娘,一手按上了放在手边的乌鞘长剑,冷冷道:“可以。”
  可以什么?当然是接着小姑娘的话头,说“干脆就杀了她”这个提议是可以的……上官丹凤只觉得自己整个背后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却偏偏实在是不敢在西门吹雪的眼皮子底下再说些什么,只能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坐立不安了片刻,立时就推说有事先走了。
  小姑娘这时刚好喝完了一小碗粥,一抬头就和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里面满满的怨毒几乎要看得人心惊肉跳,却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消失无踪,换上了她一贯的温柔和动人。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拉过花满楼的衣袖蹭了蹭,一双眼睛竟是清亮得有些惊人。
  目送着上官丹凤的身影彻底出了客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陆小凤摸了摸胡子和眉毛,转过头去看西门吹雪:“在你之前有人去了?是霍天青?”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却是点了点头。
  花满楼和陆小凤同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片刻后,陆小凤终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就让事情都按照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最后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先去找霍休!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是上官丹凤冒充了上官飞燕,还是上官飞燕冒充了上官丹凤,又或者……既不是上官丹凤,也不是上官飞燕?”
  “想知道其实很简单啊!”小姑娘和花满楼一起站起身来,一边被花满楼牵着手和陆小凤一起往客栈外走,一边侧过头眨着眼睛看他,“你不是说,阎铁珊那天晚上说金鹏王朝皇室的直系都有六根脚趾吗?你和上官丹凤那么好,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和上官丹凤那么好”吗?陆小凤摸着胡子苦笑,却偏又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最简单也最容易实行的方法,只不过他现在对“上官丹凤”实在是膈应得不得了……陆小凤叹了口气,无奈摇头:“下次吧……”
  说完看着小姑娘一本正经提出建议的模样,忍不住又伸手去戳了戳她微微鼓起的腮帮子,满脸的哀怨:“阿墨,以后说话别这么直接,我的心很脆弱的……”
  ——试图勾引他兄弟花满楼失败后又换了个身份来接近自己、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女人,他实在是消受不起,也“好”不起来啊……
  小姑娘侧过头,看了眼陆小凤,见他苦着脸似乎确实是心有余悸的模样,咬着唇略一犹豫,却是忽然间踮起脚,伸了手,像是花满楼平日里常常对她做的那样,轻轻地摸了摸陆小凤的头顶,一双眼睛里满是认真,清脆的声音里竟似是带着郑而重之的意味:
  “不要紧,我们是朋友,我一定会保护你,不会让她害你的!”
  陆小凤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下子就搞懵了,立时就僵在了原地——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这样摸脑袋,也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会保护他——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小孩子。
  小姑娘总是这样闹出些笑话来,却偏偏又总是让人心里满是暖意,她是真的在用心对每一个朋友和在乎的人啊……花满楼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将小姑娘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感觉着陆小凤难得的呆愣,素来温和的笑意里也带上了几分戏谑——事实上不只是他,就连西门吹雪的眼里竟是也似乎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划过,好整以暇地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呆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满脸认真的小姑娘,哭笑不得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顶:“是是是,谢谢阿墨!”
  ——这个小活宝,花满楼到底是从哪里捡来的?他现在也去捡一个不知道还能不能行?
  ……
  霍休就住在珠光宝气阁后的山上,几人往珠光宝气阁的方向而去,穿过一片桑树林,恰巧就见有一间简陋的木屋,为往来的路人卖着简单的酒菜。
  陆小凤的酒瘾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摸着胡子径直就往木屋里钻,几人无奈,也只能跟着他进门,等他带些酒路上喝,结果刚撩开门帘,就听到有两道清脆的女声正侃侃而谈:
  “听说西门吹雪不但剑法无双,家世也很好,万梅山庄的富贵荣华,也绝不在江南花家之下。”
  “我喜欢他,倒不是因为他的家世,就算他只不过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我还是一样喜欢他的。”
  几人立时刷的一下齐齐转头去看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踏进屋内,声音冷得几乎能将人冻伤:
  “我杀了独孤一鹤。”
  作者有话要说:墨墨你现在已经丧心病狂到连陆小凤都调戏了吗?!


  ☆、峨眉

  第四十五章
  峨眉
  西门吹雪的话音刚落;木屋中所有的声音都在一瞬间静默了下来;屋内的气氛好似是凝固了一般。
  孙秀青似乎是一时之间还难以消化西门吹雪话里的意思,睁大了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西门吹雪;而后眼眶一点一点变红;连声音都好像是在颤抖:
  “你、你说什么?”
  西门吹雪连眼皮都没有抬;依然毫无情绪起伏地冷冷道:“我杀了独孤一鹤。”
  孙秀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双雾气迷蒙、泛着水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西门吹雪,其中似是有万般情意与幽怨;都要说与她眼中的那人听。
  柳墨归这时候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刚才进门的时候,如果不是错觉的话……
  小姑娘正努力地做着回忆和确认;牵着她的那只大手却是忽然微微收紧;随即便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掌心摊开——宽大的衣袖掩去了两人亲密的小动作,柳墨归只觉得花满楼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划过自己的掌心,带起了微微的痒意,静下心来顺着那些“笔画”,一点一点辨认出了他在自己掌心写下的两个字——有人。
  小姑娘抿了抿唇,用手指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掌心,随即便被花满楼再次紧紧地握进了掌心。小姑娘对着花满楼无声地笑了笑,再一抬眼,立时就撞上了孙秀青看向西门吹雪的眼神——
  那种眼神,有委屈、有震惊、有哀伤、有挣扎……有千言万语,但却绝不是仇恨——她还是喜欢西门吹雪,她震惊、她哀伤,都是因为西门吹雪杀了她师父,他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而不是因为师父不在了,也不是因为有人杀了自己的师父。
  柳墨归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花满楼:“花满楼,独孤一鹤……对她不好吗?”
  “据闻峨眉三英四秀皆是孤儿,自幼便由掌门独孤一鹤抚养长大,”花满楼叹了口气,轻声解释着,“虽名为师徒,实则与父子、父女无异。”
  花满楼的话音刚落,小姑娘一瞬间就沉下了脸色,素来清脆的声音竟是也泛起了凉意:“独孤一鹤真可怜。”
  “你什么意思?”石秀雪啪的一下拍案而起,看着眼前若无其事的小姑娘,新仇旧恨登时一起涌上心头,当下就拔剑出鞘,怒而指向了柳墨归,“谁准你对我们师父说三道四的?”
  小姑娘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竟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又用剑指着我,你是还想再尝尝万花谷点穴截脉的滋味吗?”
  “你!”
  “独孤一鹤对你们那么好,现在西门吹雪杀了他,你们却没有一个人想到要为他报仇,”小姑娘没有理会勃然大怒的石秀雪,依然冷着一张俏脸不紧不慢地说着,清脆的声音在这静默的屋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怎么会不可怜?”
  独孤一鹤之于峨眉四秀,难道不是就和万花谷里的大家之于她一样重要吗?她已经回不去了,万花谷里的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场战乱里,她做梦都想回到大唐、回到万花谷,拼却这条命多杀些叛军为大家报仇也好,和大家一起并肩守护家国、战死沙场也好,无论结局多么惨烈她都愿意,可终究也只能是在梦里想一想,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了。西门吹雪对于孙秀青来说,不过是才见过一次的男人,就算再喜欢,能比像父亲一样的师父更重要吗?
  师门、家人……这些她愿意用性命去守护的东西,为什么孙秀青、甚至是峨眉四秀,全都可以那么不在乎?
  小姑娘的话说到后来,已经是也带上了颤抖。花满楼心知她必然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师门,满是心疼地轻叹了一口气,将小姑娘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孙秀青原本就已经惨白的脸色却是立时就变得更白,终于是一咬牙,拔剑出鞘,向着西门吹雪刺去:
  “你杀了我师父,我跟你拼了!”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连剑都没有拔,只是随手一拂袖,孙秀青左手的剑已经“叮”地一声敲在了她右手的剑上,整个人都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西门吹雪这次连看都没有看她,只是冷冷道:“你们全上也没有用,若要报仇,不如回去叫青衣一百零八楼的人全出来!”
  孙秀青一惊,失声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会和青衣楼有关系?师父他老人家这次到关中来,就是因为他得到了消息,说青衣第一楼就在……”
  话音未落,一道乌光伴着“铮”的一声轻响忽然间从窗外一闪而入,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同一瞬间,花满楼衣袖一扬,卷着跌倒在地的孙秀青一下子退了开来,西门吹雪同时拔剑——一根细如牛毛的飞针就这样打在了他手中剑的剑身上,发出了“叮”的一声轻响后便掉到了地上。陆小凤脸色一凝,刷的一下从另一扇窗中掠了出去。
  柳墨归揉了揉因为先前情绪激动而微有些发红的眼眶,走到西门吹雪身前,蹲下…身来,看着地上那根在光线下泛着幽幽冷光的飞针,片刻后仰起了头:
  “有毒。”
  西门吹雪点头,转头看向几乎已经完全呆滞了的孙秀青,依然是声音清冷:“青衣第一楼在哪里?”
  “啊?在、在珠光宝气阁后山的小楼上。”孙秀青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茫然无措,几乎是下意识地如实答道,却很快就回过了神来,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终于也只是傻傻地问了一句,“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西门吹雪却是根本就没有看她,在得到了答案的同一时间就毫不犹豫地转了身,撩开木屋的门帘大步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他冷得犹如寒潭积雪一般的声音在一点一点缓缓消散——
  “不义不孝之人,不配让我拔剑。”
  ……
  陆小凤一行人本来是要去找霍休的,但现在他们却又再一次回到了来时所住的客栈里——青衣第一楼是不是真的就是霍休的那座小楼?在去之前,总要先做好足够的准备才行。
  “霍休究竟和阎铁珊、独孤一鹤一样是无辜的,还是确实是青衣楼的主人?”陆小凤摸了摸胡子后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眉毛——他没有再贴假眉毛,他的眉毛长得很快,现在已经几乎看不出异常来了。
  “幕后之人似乎并不愿意我们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在孙秀青说出这件事的时候打了毒针进来,”花满楼微微皱起了眉头,“当然也有可能是故布疑阵,引我们去怀疑霍休。”
  陆小凤耸了耸肩,拎起酒壶倒了一口酒——他已经馋了一个上午了,直到现在才终于喝到酒,忍不住心满意足地喟叹了一声,摊手道:“我追出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人。”
  花满楼的眉头蹙得更紧。
  西门吹雪坐在一边默不作声,专注地擦着剑,似乎他们的对话与他丝毫没有关系。
  柳墨归这一次却是难得地也没有参与花满楼和陆小凤的讨论,而是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片刻后终于是起了身,倒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端到了坐在窗边的那个男人面前,咬了咬唇,轻声道:
  “独孤掌门,你……喝杯茶吧,不要太难过。”
  “多谢柳姑娘。”坐在窗边的男人抬起头,接过茶杯,向着小姑娘点头致谢——赫然就是原本应该已经死在西门吹雪剑下的独孤一鹤。
  独孤一鹤一直都是一个很严肃的人,身为高手和一派掌门,身上从来都带着一种上位者惯有的威严,可这时候他的神色却竟似是带着些许的颓然,让他看起来好像是一下子就老了几岁一样——对弟子们悉心教导近二十年,他“死后”却竟是没有一个人立时想到为他报仇,哪怕他其实并不希望弟子执着于仇恨、只希望他们好好的生活下去,此时此刻却也难免有些心灰意懒,更何况又知道了他素来引以为豪的弟子们在外竟是这样嚣张跋扈、毫无教养……
  小姑娘咬了咬嘴唇,心里对峨眉四秀越发厌恶了起来,却到底是不忍心看着一个长辈这样难过,忍不住轻声道:“独孤掌门,你……”
  “无妨,”独孤一鹤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安慰自己,声音略有些低沉,却很是温和,“是我教导无方,请你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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