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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强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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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立刻马上需要冲凉水降体温。
  霍传武刚一转身,场上的楚珣陡然停住脚步,转身丢下一句:“我累了,不踢了。”
  楚珣怀着热腾腾的心思,一溜小跑追上传武,故意把一条大毛巾罩在头顶上,挡住火热视线。
  两人心照不宣,迈着大步半跑半走,还嫌脚底下不够快,脑子里心里都像被一股极强烈欲望冲动驱使着,心烧火燎。
  这会儿大院里人来人往,很多大人聚在食堂前、场院里聊着。子弟们被禁足不准出门,聚在家属区各处,瞎混。
  楚珣给二武打个眼色:咱俩出去找地方“玩儿”。
  菜站红砖堆后面的隐蔽处,传武背靠墙角蹲下,冲楚珣一摆头:上。
  楚珣踩着这人肩膀爬上墙头,翻墙而过……
  两人这天瞒着所有人,偷跑出去,上了街。
  复兴路整条大街上一片热烈喧嚣,人流旗帜如云。大马路上车辆开不动,车窗里不时有人探出头来喊口号。几辆大客车从学校拉来很多学生,车头打着横幅。
  在居民区里搭台造势的大学生,打着旗子,慷慨激昂地演讲,围观人群情绪激烈。有叫好的,有起哄的,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也有人喊“造谣吧你们!不回学校好好念书,一群傻逼”。
  霍传武拉着楚珣从人群里挤过去,脚下踩了一堆大字报,口号字体醒目。
  楚珣扭头看了一眼,不解道:“这帮大孩子折腾什么,有毛病吗?”
  霍传武说:“找个理由不上课吧,咱们学校啥时候也停课就咨儿了。”
  楚珣在大院礼堂看过不少讲六七十年代的禁片,深刻的道理看不懂,那些场面可是记忆犹新,不屑道:“搞得就跟文革似的。”
  霍传武用手一比划:“你看他们脑袋上系的白布条子,敢死队。”
  楚珣嗤笑一声:“什么敢死队,明明是忍者神龟!”
  俩人抖着肩膀说笑,一路走一路看热闹,浑不在意,心里缺乏对待紧张局势的严肃,也完全不能理解运动的深意。 
  一个戴眼镜头缠白布条的女生用尖锐的富有煽动性的声音喊着,“我们要民主!……我们要自由!”
  “噗……”楚珣故意模仿对方的动作,一挥拳头:“老子也要自由!二武,咱俩今天终于自由了!”
  霍传武双眼发亮,眼底漆黑,粗声道:“跟俺走……”
  街上人头攒动,无路可去。
  两人结伴去了一处禁地,他们以往从来没敢下去的地方。那是复兴路某一处地下工地,一个废墟。
  这处废墟由来已久,已经废弃十来年。1969年珍宝岛事件之后主席大手一挥,全国开始深挖洞,广积粮。出于冷战思维,严防帝国主义敌对势力破坏社会主义建设,当时京城地下挖了许多类似防空洞的设施。后来,恢复经济基础设施建设的意识兴起,在防空隧道基础上开挖地铁,某站挖了一半停工没挖下去,这地儿就形成一处废弃的地下工地。 
  门口有铁栏杆拦着,传武和楚珣二人联手鼓捣,从栏杆扭弯的一处空隙钻了进去……
  阳光从相对的两处洞口打进地下大厅,自上而下照射,在大厅里映出一块巨大的模糊的光圈,幽幽暗暗,空空荡荡。两人一路跑下去,听着自己脚下产生的空灵的回响,轻手轻脚,不敢乱动,耳畔是各自沉沉的呼吸,擂鼓般的心跳。
  若干年后,这里重新整修为地铁某号线的其中一站,站台大厅。 
  四周寂静,眼里只剩彼此。
  楚珣手腕被传武紧攥着,汗水胶着仿佛将二人的皮肤熔化。传武扭头看着他,眼神深邃。
  楚珣刚要开口,霍传武一把抱住他,随后粗鲁地将他摁倒在地……
  楚珣都懵了,霍传武这家伙,平时装得特酷,脾气很闷,不爱说话,办事极少主动。
  从来没这么粗暴、这么流氓混蛋!
  霍传武把他压在地上,掀起球衣,一口咬上去,咬到左胸的小红豆。牙没有太用力,咬得楚珣心口颤抖,“嗯”了一声。
  废墟大厅里遍地灰尘,巨大的青石方砖上蒙着厚厚一层石灰。汗水黏着灰尘沾染上身体,两人抱在一起疯狂地滚,互相亲吻磨蹭身体……
  楚珣的球裤迅速被扒,内裤也被扯下,挂在小腿上。他仰面倚在一根巨大的圆形石柱旁,粗喘着,颤抖着,后来回想起来,那就是修造了一半的地铁大厅里某一根承重柱。
  传武像一头英勇的生气勃勃的小豹子,一次一次地摁倒他,执着地开疆僻壤,手法生疏青涩,但是指力粗重,身体内潜藏的雄性欲望从眉梢眼底泄露迸发。
  楚珣胡乱喘着,感受着传武将他狠狠压在他身下,用坚硬的胯骨顶他,无比真实的分量让他兴奋发抖。
  传武的手伸到他两腿之间,揉搓他的小阳物。楚珣猛地颤抖,小腿抽筋,随即被对方把他一条腿扯开,内裤还挂在脚踝上,很羞耻。
  楚珣想翻身骑上去,他喜欢像骑马一样骑着二武,居高临下睥睨四方,给对方搓活儿,看着二武在他手心里抖动胀大,满足自身旺盛的控制欲。可是传武今天偏就不让他起来,执拗近乎蛮横地压着他,小爷们在炕上干活儿的气势和力道,抱着楚珣的腰,用力地碾压,冲撞……
  传武的身体素质远强于一般同龄少年,结实硬朗,生理欲望也更加成熟。
  两人下身青涩稚嫩的阳具都勃起了,握在一起胡乱地撸。楚珣感到自己手心剧烈发烫,腿间细嫩的皮肤产生强烈的烧灼感,浑身发烧,强烈的快感让他忍不住一条腿夹住传武的腰,嘴唇追逐对方的脸,完全下意识的,想要亲吻。
  他看到传武缓缓低下头,眼神迷乱,额头抵住他的脖子,把通红的脸埋进他怀里……
  楚珣抱着对方,两人身体里滚过一股极致温暖的热流。
  “嗯,嗯!”
  传武下身猛然抖动,许多次冲撞和磨蹭之后,湿漉黏热的液体从前端出其不意迸射出来,射到楚珣手上、大腿上。  
  “嗯……”
  霍传武射了。
  头一回这样撸着射精,以前没射出来过。
  传武浑身都在抖,舒服得无法用语言形容,胸腔子里只会发出闷闷的一声“嗯”。他抱着楚珣不撒手,额头亲昵地蹭楚珣的脖子,眼角好像湿了,球衣后心湿透。
  楚珣忍不住取笑这人,学二武的口气:“瞧把恁咨儿的。”(瞧把你美的)
  传武抬眼望着楚珣,不说话,动情地凝视很久,凑过嘴唇,在楚珣眉尖胭脂痣上亲了一下。他最喜欢楚珣长得这颗小痣。
  楚珣没能射出来。他是心理早熟,脑子里琢磨西门庆与武二郎之间可能发生的各种“坏事儿”,然而心有余力不足,办事工具的功能尚未发育完全,关键时刻是一枚哑炮。
  传武帮他揉弄了好久,楚珣长了一根浅粉色的小阳具,嫩生生支棱在两腿之间,看起来特好笑。
  传武忍不住用手指弹了一下。
  楚珣迅速捂住,撅嘴:“去你的。”
  传武心想,人家形容姑娘家唇红齿白什么的,珣珣你个大美妞,那地方长得比哪个姑娘都好看,小鸡儿粉嫩,大腿白花花的……
  两人肩挨着肩,头靠着头,舒舒服服坐着,在幽暗的光线里凝视,呼吸对方身体里的味道。
  那味道融入鼻息,浸没在意识里,融合进两人的血液,烙印在心灵的最深处……
  当天两人再从地铁废墟里溜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已经是傍晚快吃晚饭的时间。
  这两个不让大人省心的孩子,那时还不知道,他二人的“失踪”让两家大人急坏了,以为出事了。警卫连出动一拨战士,出去到大街上找他们。这些人一直往孩子们平常去的录像厅、冷饮店、煤山煤场那些地方寻找,没料到他二人会钻到地铁站工地废墟那种隐蔽地方。 
  黄昏的街道人流汹涌,像暗黑色的波涛拥有吞噬的力量,撕扯践踏焚烧过的白色标语旗帜沿街散落。 
  一群混混小青年叫嚣着从他们身旁跑过去,差点儿把楚珣撞一跟头,传武一把将人搂在怀里。俩人猫着腰快跑,前方一辆军牌吉普“轰”得一下突然烧起来!
  车子被燃烧瓶击中,火苗凭借风势在眼前奔放地燃烧,黑烟弥漫。有人向军车投掷石块和燃烧物,眼神填满扭曲暴力的兴奋。
  “车里……有人吗……”
  楚珣声音抖了,这时才隐隐感到一丝害怕。
  “不知道,应该……没人。”
  传武急促低声道。
  “咱们快回家……”
  俩人撒丫子沿着墙根狂奔,有几次几乎被冲突的人群冲散。传武死死抓着楚珣的手腕,怕把小珣跑丢了。
  就是那一天,几条线几件事同时发生。
  两家的妈妈发疯似的跑出去找那两个跑丢的野小子。
  大院领导接到上级命令,派了一队士兵,出去把犯事儿的大院子弟抓回来,其中包括霍家老大霍传军。
  还有一小队行踪低调的总参便衣密工,混在人群里焦急地寻找楚珣,保护楚家老二的人身安全。 
  远在京郊的某军驻地,也就是霍云山所在炮兵师团集结按兵之地,发生激烈哗变。
  上层内部各怀心思,各执理念,党内与军方各派势力迅速分拨站队,深刻的意识形态分歧已到无可调和剑拔弩张的态势。围拱京畿的几大王牌军内部意见不一,高层将领各派势同水火,危机一触即发。                    
 
  第二十七章 血色黄昏

  霍传武跟楚珣玩儿野了,在外面偷摸幽会,不知道当日大院里发生的情形。
  他们前脚翻墙逃出樊笼,后脚就有军区上面的人去他家敲门,严肃地问霍师长老婆,“你家大儿子霍传军人在哪?”
  刘三采转脸也接到她丈夫的电话,霍师长在电话里雷霆震怒,嗓子都吼哑了:“娘了个X的,恁把霍传军给老子抓回来!”
  霍师长的电话线已经被上面监听了,顾不上那么多,吼道:“这个王八蛋混账东西,让他滚回来,坑他老子吗!!!”
  刘三采也有政治觉悟,立时就明白她家大军在外面惹祸了,这种紧要关头,一定是犯错误了……
  党内高层的一系列矛盾争斗早已有之,事发前越演越烈,导火索是五月底对策上的分歧,一派主张用兵,一派坚决反对。
  八大元老在西山别墅密会商议,混乱失控无以为继的局势最终让上面下定决心。
  几天后,军区司令员持密令到38军驻地,要求发兵,差点儿吃闭门羹……
  楚师长在石家庄这边儿待命,也是听内部同僚透露的消息,说那两拨人当时几乎动起手来,军区司令被逼退。
  楚怀智心内也有一番盘算,时刻关注各方动向,惊问:“38军拒接军令?”
  同僚悄悄透给他:“老楚,你又不是不知道,38军现在军长副军长都是另一派的人,这回就是卯死了一条心站过去了。”
  楚怀智问:“胳膊拧大腿,闹着玩儿的?”
  同僚说:“38军装甲炮兵师坦克师是咱全军区的机械化王牌,真打起来就绝了。”
  楚怀智难以置信道:“我不信……他们敢……”
  对方一字一句道:“他们可、能、要、反。”
  对方一个“反”字出口,楚怀智半天没开腔,眉宇间凛然凝重,知道事态不好。
  楚师长缓了缓心思,不动声色问:“他们现在的代理副军长,还是老霍吧?”
  对方应道:“对,就是霍云山,正副军长都是他们山东帮的人,死硬的脾气,这回豁出去了似的,上面可不好弄他们。”
  楚怀智听着,后背慢慢靠下去,眯眼盯着天花板某处。
  霍云山啊霍云山,你个老家伙……
  事情到这个地步,你迈出这一步棋,你拒接军令,这是要把自个儿身家性命往绝路上逼啊!
  楚怀智虽然与姓霍的不是一个政治阵营,不带一个军,但是这些年冥冥中两家人牵绊不断,霍家小子跟咱家儿子好得穿一条裤子,两次救过小珣的命……如此种种,都让他心中不忍,无论如何不愿意,有一天将不得不与霍云山拔枪相向、拼个你死我活。
  他楚师长与霍师长同为京畿防御部队,两厢遥望,其实都在密切关注对方动静。
  楚家楚老爷子属于军中旧将、保守派立场,楚怀智一直表态暧昧;而霍云山的上级恩师是党内新派立场,在这一场运动中,不可避免地站到对立一面。双方僵持,随时弯弓搭箭。
  当日军区司令与霍云山对峙,霍云山直截了当说,“这军令老子不能随便接。恁几个手续不全,没有签字?”
  司令说:“老霍,非常时期,走非常程序,你这是明知故问?!”
  霍云山道:“俺不能执行这种将令。”
  司令火了:“你这是要抗命?你知道抗命不尊要承担的军法后果吗?!”
  霍云山是硬汉的脾气,口吻毫不妥协:“老子背得出每一条军法。可是恁也违了军法,恁这个军令是‘假传圣旨’!”
  双方就此翻了脸。
  霍云山郑重其事,字字掷地有声:“非常时期,有可为有不能为。老子今儿个宁肯杀头,也不能发这个兵,绝不做历史罪人。”
  司令大为光火,忍不住道出实情:“你个老小子以为我不知道你儿子干了什么?!”
  司令当场掏出一牛皮公文袋,狠狠拍在霍云山面前。
  霍师长打开一看,面孔遽然沉下去,十分吃惊,那里面是他家老大霍传军的照片。
  司令指着霍师长说:“你当我们不知道,你儿子也参与了,你儿子现在就在广场上,你们一家子想造反!!!”
  霍云山声色俱厉地反驳:“这事儿他娘的跟俺家小子就没关系!”
  牛皮纸袋里是一堆偷拍的照片,霍家老大霍传军与北师大一群学生在一起。霍传军穿白衬衫,军绿长裤,脑门上系着白布条子,手里还挥着旗子……
  ******
  霍师长在惊怒之下转身给家里打了那一通紧急电话。
  当日紧接着,楚珣传武刚跑回大院门口,警卫连连长一瞅见他们俩,激动得一把一个将两人拎进去,“可找着你俩小子了!”
  传武妈听见信儿,从街对面飞奔回来,平时梳得整整齐齐的髻子都跑散了,头发凌乱披散。
  刘三采一看她儿子回来了,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下,快要急死了,发怒道:“恁跑到哪里去了啊?咋就这不懂事呢,急死咱一家子啊!”
  霍传武知道错了,理亏心虚,低头挨骂,却还攥着楚珣的手没松开。
  刘三采瞅见儿子死命拽着楚珣,就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打人家孩子,手里正好握着个笤帚疙瘩,顺手狠狠抽了霍传武屁股几下。
  传武挨打,倔强地不吭声。
  刘三采眼睛发红,摇晃着儿子问:“恁哥呐,哪去了?”
  传武抬眼:“不知道啊。”
  刘三采急了:“恁哥没跟恁俩在一起?没瞅见他?”
  传武茫然,摇摇头,全然不知前因后果。
  他这时也看出他妈妈神情不对,低声说:“妈俺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乱跑了。”
  刘三采嘴唇颤抖,眼眶通红,眼泪迸出来:“恁爹都要出事儿了,恁两个混账都不回来,急死俺一个人儿啊!恁哥哥究竟是跑哪去了啊?!!!”
  传武眼神发直,恍然回过味儿来,心里觉着不好了。
  街上形势已经变成那样。
  京城这么大,他哥哥霍传军哪去了?
  霍传武沾满汗水和泥土的手,轻轻松开了楚珣。
  楚珣茫然无措地转头望向对方。
  霍传武神情凝重,严肃,眉头紧拧,咬着下唇。那副神情,楚珣事后很久都能回忆得出。
  传武丢下一句话:“妈,恁放心,俺把哥哥找回来。”
  传武扭头跑出大院院门,一路狂奔。
  传武妈想把人抓回来,可惜一把没抓住。
  楚珣眼睁睁看着传武头也不回,瘦削矫健的身形迅速没入混乱的人群,大街上已是一片硝烟火海……
  楚珣惊呆了,怔住了。
  “二武!!!!!”
  楚珣妈妈高秀兰上前一把拽住楚珣,拼命往楼里带,儿子好不容易回来,生怕一转眼又找不见了。
  她尤其是怕她儿子再追着霍家小子一起跑出去,真要命了。
  这时候哪还顾得上别人家怎样,做父母的用羽翼护着自己下的小崽儿守护自家血脉是物种天性,也是人之常情。
  高秀兰拎着儿子进家门时,还不忘附耳低声叮嘱:“小珣,这几天千万别出门,也别跟院里孩子玩儿。”
  楚珣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
  高秀兰郁闷:“有些话一句两句讲不清楚,跟你说你现在也不懂。上面都来抓人了。”
  楚珣问:“抓谁?”
  高秀兰眼睛一瞪,急得:“你没看见隔壁楼单元门口有军区来的人把门吗?二武他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谱呢,都是坑爹的货!你可别出去给你爸爸惹事。”
  楚珣默不作声,心里一块狐疑逐渐扩大。
  霍传军,传武妈,二武。
  二武就那样跑出去了……楚珣脑子里豁然乱了,霍家究竟出什么事儿了?!
  他哥楚瑜这时候突然从房间里探出个脑袋,头发乱蓬蓬的,T恤衫领口敞开。
  楚瑜瞅了妈和小弟一眼,眼神闪烁,难得竟然透出两分心虚。
  楚珣与楚瑜目光相碰。
  楚瑜一声没敢吭,缩回脑袋,“嘭”得关上房门……
  楚珣独自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想了一分钟,脸上嬉笑怒骂孩子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如同风卷残云,眉目冷静。他趁他妈妈不注意,扭头就跑……
  高秀兰顺着窗户往楼下一看,气急地喊,“小珣你去哪?!”
  “你这是要惹事儿吗!”
  “宝贝儿你给我回来!!!!!”
  那是楚珣记忆里最残酷、扭曲、充满暴力血腥味道的一个晚上。那就是人间地狱。
  黄昏呈现某种凝重的血色,红色的云如地狱烈火在西山山巅熊熊地燃烧。
  楚珣一路追逐霍传武的脚步,在大街混乱的人群中疯跑。
  强烈的感情压倒了对自身安危的顾忌,楚珣那时想的就是把二武拉回来,二武不能这么跑出去玩儿命,会出事、会受伤的,哪怕那人是你亲哥,你也不能为你亲哥玩儿命!你问我了吗,我不准你去!
  他跑到一个大路口,正好碰见同时出来找人的警卫连几名战士,开着大院里的一辆吉普。连长招呼他上车。
  他们沿大路往城里开,一路满眼硝烟,触目惊心……
  越往市中心开,车子越开不动了。市区所有主干道都被设置路障,阻挡来往车辆,各种投掷物在头顶乱飞。
  警卫连这帮人还算机灵,早料到会这样,哪个都没敢穿军装军帽,都是便装。吉普车也没挂军牌,事先将牌照拆了。
  西便门某个路口转弯处,楚珣眼尖一眼瞧见了:“二武!!!!!”
  霍传武的衣领被扯开一道口子,衣服上有撕扯痕迹、鞋印、尘土和蹭伤的血迹。传武一头刺短黑发里洇出汗水,眉骨硬朗,眼底是面临危难一刻的固执、超越年龄的坚强。
  有人顺着楚珣的叫喊,注意到他们的车。
  吉普车虽然做了掩饰,然而个别“有心”的人仍然发现,那是从部队大院出来的车,是当兵的开的车!
  有人扑过来,挥舞铁棍,一棍子砸碎车灯。
  又是一棍子,吉普车前挡风玻璃被打得粉粉碎。
  “当心!”
  连长翻身抱住楚珣,挡住倾泻而下的碎玻璃……
  传武拎着棍子冲上去拦,场面完全失控。路边甩出一只偷袭的玻璃酒瓶子,玻璃瓶正中传武脑侧额角,打得传武踉跄着跪倒,再爬起来,血从脑门上涌出来……
  楚珣“啊”得大叫,拼命喊传武的名字。
  他们被迫弃车而逃,再不跑就要让人烧死在车里。
  几名小兵护着楚珣和传武,抱头逃跑。
  那一晚的暴力,仇恨,残忍,生死的界限,情感上强烈的刺激与伤害,在两个少年心底埋下了深刻的创伤。
  楚珣捂着传武冒血的额头,双手发抖。
  楚珣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即便日后理解了他也无法认同。
  他的冷静与理智被完全失去理性的人群所浇灭,冲垮。满眼都是狂暴的愤怒的人群,投射仇视的目光,挥舞着拳头,向他们投掷自制燃烧物,掀翻路上的车子,血流成河……
  曾经世外桃源的单纯宁静一去不复返,少年的意气与信仰被洪水猛兽般敌视仇恨的黑洞吞没。
  楚珣那时眼里心里没有别人,就只有传武。
  他只希望他的二武安然无恙,手拉着手,一起回家,脸孔依然英俊,衣服上没有血迹。
  霍传武拎着一根棍子,转身还要继续往前走。
  楚珣死命拖着对方:“你不许去,你不能去,打起来了,那边都打起来了!”
  霍传武甩开他,粗声嚷道:“珣珣,你回去。”
  楚珣抱着传武的腰,抱传武的腿,眼泪迸出来,吼着:“你都流血了,你跟我回家!”
  霍传武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楚珣,突然吼道:“我哥还没找到!”
  楚珣也吼:“找不到你也不许找了,跟我回去!”
  霍传武双眼通红,眼泪在那一瞬间充满眼眶:“我哥要是真出事了咋办,找不见了咋办?!我把他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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