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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强强]-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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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木木地低垂着,不能像以前那样翘起二郎腿潇洒地左摇右晃。
  楚珣戴一顶绒线滑雪帽;遮住古灵精怪一颗光头,端一碗中药汁,颠颠儿地上楼进屋了。
  不一会儿;楚珣端空碗出来,又端一盆热水进屋,进进出出好几趟……
  汤少嘬一口茶,品一品滋味,斜眼瞧楚珣端一盆水又出去了,心里难免酸溜溜的,以前见过楚少爷对谁这么低眉顺眼、任劳任怨地伺候?
  楚珣伺候完他屋里的人,双手插兜,慢慢踱步过来,坐到汤少身旁。俩人对视。
  楼下,一班洋学生跟着武馆师傅学拳,意兴正浓,一个个手持红绸大刀,喊杀声阵阵,大跨步举刀腾空抽杀,空中摆个潇洒的姿势,再依里歪斜地落地,摔个踉跄,连滚带爬……
  楚珣眼神往楼下示意,半笑不笑:“小汤,你真可以的。你那位,怎么称呼,龙哥?”
  汤家皓嘴角一抖:“那个熊样的,没什么脑子,你叫他龙仔啦。”
  “你放心住,他不敢赶你们走,他听我的。”
  汤少补充了一句,话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傲气,小公鸡尾巴眼看着又要抖动开屏。
  汤家皓给楚珣斟茶,眼角一瞟:“屋里那个,脸上长疤的,一见我就阴着脸好像要咬我,是上回在1号公路上害我撞车那个混蛋啦?”
  楚珣赶忙赔个笑脸,哄道:“就是那混账玩意儿。那事是他不对,他太鲁,回头我收拾他。”
  二武不会咬你个包子的,他对你没兴趣,那小子最近几天憋着劲儿想咬二爷我呢,楚珣心想。
  楚珣与汤少如今身边各自都有了亲密的“伴儿”,显而易见的,因此前两年互相之间那些黏黏糊糊纠缠不清见不得人的烂事,都是过往云烟,年轻岁月共同的一段糗事儿,彼此也就都不提了。再掰扯那些事,倒显得男人小气。
  汤家皓约莫猜出楚二少不是一般人儿,不然当初也不至于被人做局陷害,如今也不会在洛杉矶城里被警察拿枪扫射追着跑。
  他自从上回受到惊吓创伤,来美国治疗养病,这两年就一直住在南加,也不回台湾。回去台湾也没意义,他做生意不上道,他老爸不待见他,大部分生意资产攥在他兄姐手里,根本没他的份儿。可他毕竟还是汤氏小少爷,在美国有房有车,在贝弗利有豪宅,每月再从家里账上领一份零用钱,走哪都不愁吃穿。汤少这个懒散黏糊的性子,赚钱他不行,花钱享受还是很有一套的,日子过得倒也惬意自在。
  他也不计较霍传武当年开车撞他的事。姓霍的倘若不撞他那一下,警察不会把他抓警局关了两夜禁闭;倘若没蹲那两日的牢房,没遭那个罪,他就没机会认识脸上纹了青龙的大流氓……兜了一大圈子,一伙人如今竟然在加州海岸故地重逢。人生就是一幕大戏,亲手打板开锣,待演到剧终,还不知究竟是哪个陪自己谢幕。
  楚珣摘下滑雪帽,青色发茬儿长出短短一层,眉眼明亮俊秀。
  汤家皓取笑:“头发都剃秃了,瞧你那个丑样子。”
  楚珣浑不在意,胡撸一把脑瓢:“丑吗?我们家那口子不嫌我就成。”
  汤家皓眼皮一翻:“那个疤脸又有什么好看,你偏看上他。”
  楚珣仰脖一乐:“二爷还就爱那张脸了!再说,我媳妇的好处,可不在那张脸上,都在别处,只有我一人儿享受过……”
  楚珣一贯就这德性,摆着最优雅体面的姿态,说着最暧昧露骨刺激人的话。汤少脸上讪讪地,心里嘟囔一句,好什么好,是男人身上无非前面一个鸟,后面一个洞,他就能比我强多少了?捅着他比捅我舒服是怎的,分手了还埋汰我,姓楚的最讨厌啦。
  俩人原本是瞎胡扯,叙叙旧,渐渐谈到正事。
  楚珣收敛起玩笑表情,正色道:“小汤,这回遇险,多亏你仗义相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笔我记下了,来日方长,一定找机会回报。”
  汤家皓一摆手,撇嘴道:“算啦,跟我还来这套。”
  楚珣笑着,双手合十一揖:“你没恨上我,还救我,你就是一活菩萨啊。”
  汤家皓白他一眼:“难不成看着你被警察扫射打成蜂窝?那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呢。”
  楚珣凑过头,一脸关心体贴:“小汤,腿怎么弄的,跟我说说?”
  汤家皓蓦然沉默下去:“……你真想知道?”
  楚珣:“朋友一场,关心你么。”
  汤家皓:“你猜?”
  楚珣:“你们家龙仔连累的吧?”
  楚珣这话笃定,脑子里早就脑补了一套完整的场面。那个黑社会浪货整日在外面打打杀杀,某一次当街遇险撞上汤少爷,害得小汤受伤瘸一条腿,要不然那熊货能在小汤面前低三下四、跟个孙子似的伺候?
  汤家皓脸色平静,比两年前成熟了不少,深深看着楚珣的眼睛,淡淡一笑:“珣哥,你也有猜错的。我是被你连累的。”
  楚珣:“……我?”
  楚珣遽然愣住……
  汤少或许就是命中该有这一劫,这事就是寸劲儿,让他赶上。说到底还是那一回,楚珣利用小汤做饵,引幕后黑手上钩,小汤当场被人一掌打昏,不省人事,被装进麻袋拖到洗手间,这是楚珣当时亲眼看到的状况。
  楚珣不知晓后续发展,他也没把小汤放在心上。再说汤家皓这人,身体瘦弱多病,就不是个禁打禁折腾的人,跟楚珣或者霍传武这种身经百战的身体素质怎么能比?汤少当时被叠着塞麻袋里憋了几个小时,后脑遭受撞击,颈部弯曲昏迷时间过长,大约是小脑附近某块血管神经挤压受迫,落下严重的后遗症。后来半边身子就不太利索,在美国寻医治了很久,腿还是拐了……
  楚珣头皮发麻,心一下子就沉下去:“怎么会这样?治不好的吗?”
  汤家皓当初的哀怨气已经过去了,冷笑道:“珣哥,你以前可没这么事儿妈,问那么多,你知道了,就能跟我好啦?可怜我?”
  “楚珣,你这个人,最坏了……”
  汤少说着话,眼望向窗外,脸孔笼罩夕阳光泽,整个人安静深沉了许多,眼底是这两年奔波挫折留下的沉淀。
  楚珣怔怔地看着这人,脑子有些懵,沮丧,难受。
  他想抬手给自己俩耳刮子,姓楚的你他妈的坏透了,造孽吧,怎么会这样。
  ……
  楚珣知道了小汤的事,心里难过,回屋往床上一躺,用被子蒙住脸,不吭气儿,做挺尸状。
  他难受不舒服的时候,也就是这样了。
  床上还躺着另外一位爷。床本来就窄,俩人互相挤着,都睡不舒服。传武侧过身,不碰触伤处,伸手摸摸楚珣的圆溜脑瓢。
  楚珣深深地,“咳”了一声,叹口气。
  他慢慢收拢手臂,抱住传武,脸埋进二武怀里。
  楚珣隔着一层衣料,声音堵住传武胸口处,哼哼着说:“二武,你说实话,我这个人,特没人味儿吧,特糟糕吧。”
  传武垂眼瞄着怀里的人,想了想:“还成吧,不算太糟糕。”
  楚珣苦笑:“那你怎么喜欢上我?”
  传武沉着嗓子,十分坦白:“小时候一眼就看上你,太早就跟你‘那样’了,喜欢都喜欢了,后来也没法改了。”
  “操……”楚珣气得,狠狠地捏某人后背,这没心没肺的,就不能说几句体贴暖心的,拍个马屁,安慰安慰二爷?
  楚珣在床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半夜里又突然直挺挺坐起来,望着窗外星星点点的夜空,发呆,再仰面倒下,一晚上没消停。
  他想来想去,除了得出一条结论“姓楚的你是混蛋”以外,也没其他更深刻的感想。愧疚是真愧疚,可是转念一想,事情倘若重来一回,他会怎么做?他十有八九仍然选择牺牲小汤或者任何猫三狗四的人,执行任务,达到目的,不计较手段。就是这么个冷酷自私的人,这么些年就这样了,也没法改了……
  楚珣与小霍在“大昇精武馆”低调隐居数日,每天就在房间里。传武卧床养伤,一贯的沉默,也不说什么话;楚珣一整天大部分时间,通常都盘腿坐在屋角地板上,地上垫个蒲团,打坐参禅似的,浑身肌肉放松,吐纳调理。身上旧患老伤积攒多年,南加州这地儿阳光明媚海风宜人,气候干燥舒爽,就是疗伤的胜地。
  楚珣每天需要好几趟搀扶小霍同志,一步步地挪,挪到走廊那头的卫生间,解手。
  这人年纪大了,不是小孩了,好面子,坚决不肯用尿盆,一定要步行移驾洗手间,寻找马桶。
  楚珣从后面抱着人,给这人扶着腰:“嗳,嗳,对准了。”
  楚珣:“歪了,歪了!胯骨果然长不好了,长歪了,滋出去了……”
  传武闷声道:“俺的鸟儿又没长歪,对得准着呢。”
  俩人在昏暗的小洗手间里磨蹭,一阵骚动。放泡尿还算容易的,困难的是蹲马桶,传武是伤在骨盆轴承部位,每一次坐下去,都能疼出一身汗。楚珣从正面撑住这人两肋部位,抱着,费力地帮传武坐下去。
  楚珣:“裤子,裤子还没脱,我来。”
  传武:“不用,自己来。”
  楚珣:“我扶着,扶着你。”
  传武忍无可忍:“用不着恁了,出去。”
  楚珣:“你轰我干嘛?我看着你,我又不嫌你。”
  传武脸一沉,耳朵红了:“恁可以滚了。”
  楚珣被推出去。门“啪”得一关,把啰里啰嗦的一张嘴关到门外。饶是关系再亲密的俩人,某些事情霍二爷也不能容忍被人盯着看,多不好意思呢。
  楚珣的人生词典里就没有“不好意思”这四个字,跟他的大男孩之间还在乎这些?
  少年时,开着小黄花的后山山坡上,两个小子一头扎到半人高的草丛里,裤子扒到膝盖,光屁股一蹲,裤裆里遛着小鸟,一边撑着手肘天南海北地胡侃,一边在草地里痛快……
  楚珣弯腰撅腚扒着门缝看,低声喊,“好了吗,我帮你提裤子。”
  ……
 
  第八十八章 隔墙有耳

  晚间;武馆里安静下来;学生们都走了;几名武师在大堂里坐着歇息;喝茶,聊天。
  “龙哥回来了!”
  小弟们迎上来招呼。
  他们大昇堂的老大;发帘和刺青罩在套头帽衫里,匆匆地从外面进来;帽檐笼着海风的凉爽气,怀里抱一摞打包的夜宵。那身街头混子的打扮,像极了中餐馆送外卖的伙计。
  阿龙跟手下小弟用眼神打招呼;也不说话,径直提着饭盒进屋,咳了一声:“嗳,吃夜宵。”
  汤家皓靠在床头,看书,眼皮都没抬:“你们广东馆子的点心,太难吃,我才不吃那些东西。”
  阿龙拿开烟,粗声道:“鼎泰丰买的,你爱吃的那些。”
  汤少爷的俊脸露出笑模样,美不滋儿地起身,一跩一跩地走过来,看了看,土鸡面,菜肉馄饨,蟹粉小笼。
  汤少提了一盒馄饨和一盒小笼包,拄拐转身就走。
  阿龙皱眉:“你哪去?”
  汤家皓:“上楼。”
  阿龙脸沉下来,咬着烟骂了一句:“妈的……你晚上睡觉也上楼睡去,别和老子睡了。”
  汤家皓回道:“我倒是也想呢,你没看见人家被窝里已经有别人了,太挤了,都没我地方啦。”
  阿龙:“……”
  那仨人在楼上欢欢喜喜地吃夜宵,也不管楼下某位爷气得在大堂团团转,从兵器架子上抽了一把片儿刀,拎着转悠,用福州家乡话骂街。
  楚珣一口闷一个小笼汤包,汤汁鲜香溢了满嘴,赞不绝口:“嗯,好吃,洛杉矶的中国馆子真地道。”
  汤家皓嘴角一翘,露出优越感:“这是我们台北的馆子,做东西精致。”
  楚珣用筷子夹一枚小汤包,一回身,喂到身边人嘴里。霍传武斜靠在床上,受伤的那半边腿伸直了,另一条腿蜷上来,手臂一搭,坐姿像个大爷。这人也不说话,不用动窝,只管张嘴,一口叼了小包子,沉默地咀嚼。
  汤家皓一翻眼皮:“还用喂的。”
  楚珣再夹起一个,伸过来:“我也喂你啊?”
  汤家皓不屑:“人家才不要呢。”
  你喂谁?……霍传武默不作声,细长的眼睛目光淡定,伸手掰住楚珣的腕子,轻轻一扽,将筷子夹的食物转移到自己面前,张嘴,把小汤包轻松吃掉。
  霍二爷咬着小包子,一抬眼,定睛门口处。
  龙哥叼着烟卷,冷冷地,半边脸射出一片青光,倚着门框,也正盯着他,眼神不善。
  汤家皓:“你干嘛啊?”
  阿龙:“老子找你。”
  阿龙一把搂过小汤,勒住,把人箍在自己胸口半尺势力范围之内,眼底带一丝挑衅,盯着霍传武。霍二爷面孔瘦削,下巴有棱有角,右脸一道长疤,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儿,那种独特的冷硬气场,对于方圆十里之内任何同性生物都具有某种威慑。
  龙仔视线一扫,直接忽略头戴绒线帽小眉小眼儿相貌秀气的楚二爷,就没放进眼里。
  这人在道上摸爬滚打多年,眯眼描摹传武的身形、双腿、手骨关节形状,冷笑道:“呵,练家子?”
  霍传武傲然地上下打量这人,顺手拍在楚珣大腿上,轻轻摩挲。一间小屋里气氛陡然紧张,活像两头公狮子炸毛对峙,宣示各自地盘,脖颈上鬃毛耸动。
  龙仔盯着霍传武,一摆头:“有多大本事,敢不敢下楼跟老子练练。”
  霍传武一声不响,慢慢从床上撑起身,高大的身形遮住头顶光线。
  ……
  当晚,霍二爷与大昇堂武馆馆主交手,斗了一局。
  楚珣当时上前一步,对传武一打眼色,跟龙仔说:“他伤没好,你手痒想练,我奉陪。”
  “你?”阿龙看都没正眼看楚珣,不屑道,“老子就跟他练。”
  楚珣:“……”
  霍传武一摆头,示意楚珣退后:莫有事的。
  阿龙眼神指示兵器架:“徒手,还是用兵器,你挑?”
  霍传武淡淡地:“随你。”
  龙仔是从小靠自己一双手在唐人街打出来的名声,脾气性子野惯了,混的是道,拼的是命,不畏惧交手打架。这人一运气,飞身一步,脚一点凳子,飞向兵器架。这人拎了一把片儿刀,刀背从架子上顺起一杆红缨枪,空中一挡,枪头冲着传武飞过来。
  传武站着不动,伸手凌空一抓,稳稳地持枪在手。
  阿龙拧身持刀就扑过来……
  传武是骨盆一侧有伤,整条左腿不能发力,将身体全部重量压在右腿上,维持平衡。龙仔出招凶狠,刀刃在灯下划出一道一道白炽的光芒,每一刀都像是几乎就要削到传武的头颈和皮肉。传武寸步不移,下盘扎得很稳,眼明手快,眼角带风,见招拆招。他手握长枪木杆的中端,把长兵器变短,红缨枪枪尖回旋着寒光,弹开对手每一招攻势,金属冷兵器在空气中撞出清冷的脆响。
  红缨突然一晃,虚刺肋下,阿龙迅速后空翻避过,眼底射出兴奋的光:“有两下子。”
  龙仔是典型的广东福建南派功夫,身手柔韧灵巧。霍传武是有家学渊源,自幼三岁扎马步,五岁学拳脚,学传统武术起家,不惧兵器对练,器械套路游刃有余。
  霍传武左支右挡,稳固防守,慢慢开始反击,也不客气,霍二爷才不管这住的是谁家房子。他手一放,握住枪杆最末端,短兵器瞬间变回长物,一杆长枪在空中甩动如同一条怒龙,枪法硬朗华丽,带着凌厉的鞭声,龙鳞在灯下抖出一道白光!
  楚珣仔细看着,传武一步都没移动,完全依靠右脚脚踝力量勉强支撑,左腿和胯骨完全不能发力。传武脸上和胸口微微洇出汗珠……
  传武一记长枪鞭挑,片儿刀飞上天花板。阿龙吃惊,抬头,飞身跳起摘刀。
  这人指尖还没摸着刀,楚珣一步窜上,动作闪电般快速,空中伸出五指,弹开缠斗胶着的兵器,让人看不清动作……
  楚珣落地,掸了掸手,淡淡地说:“行啦,我们家那口子也累了,点到为止吧。”
  楚珣声调不高,然而眉宇间有一股迫人的气场,冷静,从容,开口就不容旁人回驳,周身磁场就不太一样。
  众人定睛一看,大刀拍落在地,刀刃翻卷。
  霍爷的长枪竟然就剩下个樱子,枪没了!明晃晃的枪尖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一把直接掰断,金属断裂,丢在地上,像个镴枪头。
  阿龙吃惊地说不出话:“……”
  汤家皓嘴巴微张:“……”
  围观的武师和小弟纷纷惊愕,发出一片惊叹,“啊——”
  别说龙哥开了眼,就连汤家皓也是头一回见识,认识楚珣这么些年,谁见过楚少爷深藏不露的真面目?
  楚二爷这也是心疼二武,忍不了,小露一手,迅速震慑全场,房檐下的鸦雀都不敢再吱声。
  阿龙拾起卷了刃的片儿刀,暗暗吸一口凉气,缓缓抬手对楚霍二人抱了抱拳:“厉害,见识了,佩服。”
  霍传武抬手回了个礼数,不卑不亢。
  阿龙深深看了霍传武一眼。今儿个确实技不如人,无话可说,竟然打不过一个下半身不能动的瘸子。是男人的不能输不起,不玩儿赖的,阿龙扭头就走,通红的双眼掩在发帘下,心里憋了委屈,老子的绿帽子都他妈戴到家门口了,对家都登堂入室了!
  汤家皓从身后一把拽住这人手腕:“怎么的,伤着啦?”
  阿龙甩开。
  汤家皓一拐一拐地,追着过去:“打不过就打不过嘛,狗熊样……”
  阿龙闷闷地:“老子狗熊样,你去找个更厉害的。”
  汤家皓顿时板起脸:“成啊,我这就找个厉害的。你别以为,我现在腿瘸啦,我就……”
  阿龙猛一回头……
  这人扑上去拎起小汤,抓着膀子,掐着腰,直接把人夹在腋下,拖起来就走。拐杖掉在地上,汤少从那个糙货胳肢窝下面露出个腚,喘着气,扭动挣扎。
  “干什么你!”
  “你就是狗熊,在我朋友面前给我丢脸。”
  “你再这样,我让你滚蛋啦。”
  “唔……”
  “……”
  楚珣架着传武上楼进屋。才一关房门,可算没有外人围观了,霍二爷挺得倔直倔直的后腰一下子塌下来,整个下半身动弹不得,一步都挪不动,愣是让楚珣撑着拖回床上。
  楚珣皱眉:“特疼?”
  传武疼出一身冷汗,衣服湿透,眉头抖动,粗声骂了一句:“娘的,针戳似的……”
  传武很少说这种话,楚珣一听就心疼:“逞能吧你,你跟龙仔较什么劲?他是个熊的,你比他还熊!”
  这一宿,楼上楼下的两拨人,就没消停喽。楚珣给二武换了药,清理下身,用热水擦洗干净,钻一个被窝里睡下。传武胯骨隐隐疼痛,睡不着,脑门抵在楚珣胸口磨蹭,像撒娇,又像是极度迷恋楚珣胸口上的热度。霍二爷不是个熊,也不是铁打的不知道疼,然而在外人面前,哪能跌了男人的尊严和面子,针戳似的也得逞强硬撑啊。
  楼下房间里一阵呯呯乓乓,鸡飞狗跳,颠来倒去的声音透过木头天花板直接传到楼上,听得一清二楚。
  汤少:“干嘛啦。”
  阿龙:“你说老子干嘛?!”
  汤少:“你,你,你敢,讨厌,不想来那个,没兴趣,滚蛋。”
  阿龙:“我滚蛋?整条街都是老子的地盘,你让我滚哪去?!”
  ……楚珣传武俩人被窝里并排躺着,一齐皱起眉头,楚珣低声骂道:“操……”
  楚珣嘟囔:“什么破房子,该换墙了。”
  美国房子都是木板造的,从来就不隔音。
  男人之间粗重的喘息不绝于耳,剥衣声,肢体扭结声,光溜的身体挤压摩擦的声音。
  再说龙仔这样的人,旁人只凭此人相貌、身份、气质,都能看出是什么样的出身。这人的父母家人,当年是福建那边儿过来加州讨生活的偷渡客,唐人街最底层挣扎挣命的那一路人。父母又早亡,从小没个完整的家,让姨妈养大,没念过什么书,打小揣着刀棍在街上混帮派,学古惑仔,模仿李小龙,在南加州华人圈里龙争虎斗闯出天下……这样的人自尊心很强,脾气硬,讲义气,肯吃苦,却又最怕被人轻视。
  别看都是会打架的一介武夫,霍家老二的出身,与龙仔就是天地之别。霍传武这相貌,这气质,即便再操着一口山东大碴子味儿,举手投足间透出沉静内敛的气场,举止有教养,再配上一张俊脸,一看就是乡下大家族养出来的少爷,绝对不是小门小户。龙仔这一看,自尊受挫,心里能不别扭?
  阿龙积郁的怨夫之气骤然爆发,在床上使出蛮力,低吼道:“老子想来,老子他妈的想吃你,连包子带你的汤汁都他妈吃干净了。”
  汤少:“滚啦……人家不要……”
  ……楚珣与传武大眼瞪小眼,一齐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楼下动静实在太大,整个楼板摇晃,躺床上简直就跟坐小船似的。
  汤少被颠过来倒过去冲撞着,一开始还不停挣扎反抗,尖声细气地骂娘,各种动物的称呼骂了一个遍,一对儿相好的就像攒了多大仇。
  过了片刻,冲撞声愈演愈烈,肉体相合水声阵阵,汤少骂声减弱,逐渐化作高高低低的喘息,呻吟,声音闷在枕头里,偶尔传出几声舒服的低叫……楚珣慢慢扭过脸,凝视传武。
  传武也扭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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