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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大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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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这是我的儿子,亲生的儿子!但这个女人又会是谁?”
  子楚走到床前,长安县尉为他掌灯,店主人识相的退出门外,在临带上门时,他还说了一句:
  “大人,小老儿在外面柜台等着,有什么指示再吩咐。”
  床上的女人穿戴整齐,脸上还化好了盛妆,要不是笼罩着那股死人特有的冰凉阴森之气,一看之下,还是个海棠春睡的睡美人。看来,她对死已早有周详准备,而不是一时的冲动。
  她的颈上还清楚的留着自缢的绳索痕迹,舌尖微吐,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啊,是你!”看清了女尸的脸以后,子楚忍不住大声喊出来。
  “公子,卑职到柜台上问店主几句话,有事请传唤。”长安县尉也知趣地退出门外。
  自他们一进房以后,这孩子就停止了啜泣,只是长跪在床前,一声不作。
  等店主和县尉退出以后,他突地转过脸来直视着子楚,两只大而俊秀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也流露一种教人看了心碎的哀怨神情。这是股他熟悉的眼神,在这个孩子母亲的眼中常见到。就是这种眼神,使他对她有特多的怜爱,再大的怒火也会被它浇熄,再多的怨恨也会被它溶化于无形。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很大一会,似乎都明白对方是什么人,但都不愿领先承认或是询问。最后还是子楚先问: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秦国太子子楚,我的父亲。”小孩子平静地回答。
  子楚意想不到这孩子回答得这样直率冷静,他又追问一句:
  “你怎么一眼就认出,不怕认错人?再说太子出来,会这样简便,连随从都不带吗?”
  孩子困惑地看了他一会,似乎对他后半段的话有点听不懂,但接着他坚决地说:
  “你是不是秦国太子,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你是我父亲。”
  “为什么?”子楚掩盖不住惊讶。
  “因为娘说,我长得像你,你特有的表记就是两道眉毛中间有颗豆大的朱砂痣。”孩子注视着子楚的眉心,肯定地说。
  “你娘给你什么相认的信物?”
  孩子从颈上取下一块玉珮交到他手中。他认得这块玉珮,那是他和气姬定情初夜的纪念物。
  信物犹在,人已香消玉殒,而且死得这样惨,一阵酸楚由心底升起。
  “还有这个。”孩子另外又从怀里取出一张绢帕,只见上面用血写着孩子的生辰八字,还有四句绝命诗——
  ~~无颜见君,
  ~~近君情怯;
  ~~岂不足惜,
  ~~愿怜余孽!
  ~~~~——齐姬绝笔
  子楚再也强捺不住那股酸楚,它往上冲,化成眼泪迷濛了双眼。
  “你是我爹?”孩子仍然面无表情地问。
  “当然是,孩子,”他将孩子拥在怀里,泪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当然是,我的儿子!”
  孩子紧紧靠在他的怀里,泪沾湿了他的衣襟,他的眼泪同时也滴湿了孩子的头发。
  “来,让我们拜拜娘。”子楚拉着孩子在床前跪下。他轻阖着齐姬的眼皮祝祷:
  “齐姬,齐姬,安心的去吧,我会善待我们的儿子!”
  孩子又轻声啜泣起来。油灯结上灯花,火焰扑扑地忽亮忽灭,屋中阴森之气更为加重。
  说也奇怪,齐姬的眼睛真地就此合上,脸上也随之出现了似乎是安详的表情。
  子楚伏在她僵硬冰冷的身上,陷入往事的回忆里。——为什么男女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将过错推到对方身上?
  他责怪她不甘寂寞和气穷,以致要下堂求去,但他可曾想过,秦赵数番争战,敌意极深,到赵国当质子等于去随时等死,所有的宾客和女人都不声不响地离去,只有她丢弃土生土长的故国家乡,随着他去命运不可卜的邯郸。
  他责备她无情义,在他最艰难最失意的时候,说走就狠心走了,但他可曾自我检讨过,他对她是种什么态度?他日夜给她脸色看,动不动就对她大吼大叫,不高兴的时候,当着婢女仆人面前要她滚,滚得越远越好;在他心情好的时候,或是被她眼神中那股哀怨所溶化时,他也会将她抱在怀里,或是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原谅。但过没多久,他依旧又是故态复萌,这样周而复始,再坚强的人也会崩溃,何况是个离乡背井,只有他是她唯一依靠的弱女子?
  她为了让他安宁而求去,这能怪她吗?
  ——为什么男女总是在生离死别以后,才想到对方的好,才开始明白,很多错误都是自己一手造成?
  ——为什么总是在破镜难圆以后,才回忆以前在一平生活的美妙和温馨?
  伏在她僵冷毫无知觉的尸体上,他想到过去一些甜美的良辰美景——
  初见时的惊为天人;
  她定情初夜的娇态;
  月夜泛舟,向着流星许愿,愿生生世世为夫起;
  她在落花前感伤流泪,叹息女人年华易逝时,他所给她的承诺;
  登泰山观日出,他雄心万丈的许诺,有朝一日他登王位,她就是母仪全国的王后;
  还有……还有很多的往昔趣事,像浪潮似的,一波接一波地涌入他的回忆。
  他不知这样跪伏了多久,孩子早已停止了啜泣,将温温的小手伸进他的手中,一股温暖随之弥漫了他全身。
  并不是一切都消失了,她也不是就此完全物化,她还留下一个他们共同拥有的生命——他们的儿子!他的亲生骨肉!岂不足惜,愿怜余孽!他要为这个孩子安排最佳前途。
  他惊醒地跳了起来,温柔地对他说:
  “孩子,你会喊刚才那两个人进来吗?”
  “当然会,”孩子骄傲地说:“跑腿的事,总是我帮娘做的。”
  “爹只要你帮忙跑这一次腿,以后跑腿的事,再不会轮到你做了,”他摸摸孩子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念秦,齐念秦,娘说我是在齐国生的,所以姓齐,说爹在秦国,要我不要忘记爹,所以名字叫念秦。”
  “这个名字现在不适合用了,爹就在你身边,不用再念了,”他沉吟了一下:“你要姓嬴,我们祖先的姓,名字叫成蟜,就是你要长大成龙!知道吗?”
  “我知道,成蟜就是成龙的意思。”孩子似懂非懂地说。
  “成蟜,去帮我喊刚才两个人进来。”
  “是,爹!”
  孩子兴奋地跑出门外。
  单马独车急速地走在长安至咸阳的泥土道上,扬起一阵阵的灰尘,像夜霜一样附落在道旁光秃的古树上。
  一钩下弦残月挂在天边,使得深秋的深夜,显得格外凄凉。
  子楚带着孩子赶路,他想尽快回到咸阳,要安排这孩子的前途,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在摇晃颠簸的车厢里,成蟜紧紧地依偎着他,他将他抱得更紧,这和抱着嬴政时的厌恶,真是成了强烈的对比,他心中充满了怜爱,也有更多的愧疚。
  孩子只跟他相处没多久,就变得快乐活泼起来,似乎忘了刚丧母的悲痛。上车以后,一直在絮絮不停说着他和母亲生活在齐国的事。
  母亲带着他住在外婆家,外婆家住在山脚下,有瀑布、山溪,还有小河,外婆织布,母亲帮她浣纱。每天总是带着他到河边,她和很多阿姨阿婆在流动的河水中浣纱,他就和一些孩子在河边玩水、摸鱼捉虾、打水仗。晚上,母亲一面帮着外婆织布,一面就在灯下教他读书。
  他说到有次他滑足河里,母亲哭喊着连衣带鞋地跳下水来,紧抓住他的袍领,可是她不会游泳,河边那些阿姨也不会游泳,只会在岸上鼓噪,还有的忙着回去找男人,他已经喝了好几口水,好在母亲衣衫宽大,一时还沉不下去,就这样在河水中载浮载沉地漂流。说来也是幸运,他们最后都漂到河中间水浅的沙洲上。别人都说他和母亲的福气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孩子笑着说出这段故事,他却紧张得握住他的手,他差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失去他的儿子!现在他已回到他身边,他发誓不能让类似的危险再发生在他身上。
  此时,他的内心更感痛楚。原先,他还一直怨恨齐姬不耐清贫离他而去,每当想到她时,总会想象到她又是正躺在哪个王孙公子或大富巨贾的怀里,他会又嫉又恨,却万万想不到她竟是洗净铅华,回到齐国乡下老家去了。
  但她为什么这样傻,为什么发觉怀孕,竟不肯回来找他?为什么找到了秦国,却要先自杀?
  他明白她的心意,也许她这样是要表明,当年她离开他并不是耐不了清贫;如今来找他,更不是贪图他的富贵,而完全是为了他们儿子的前途。
  但为什么要这样傻?不死不行吗?
  如今只留得荒山一冢,空对山风残月。
  甚至为了不泄漏风声,他都不能眼看着她下葬,只交代县尉择地安葬,立一块石碑,上刻“爱姬齐夫人之墓,”暂时连他的名字都不能刻上去。
  太子不能和女人自杀的事连在一起,太多父王的宠姬爱子正在作最后努力,想夺取太子这个位置。父王最讨厌的是玩女人玩出毛病,弄出登门告状或是自杀抗议的事。因为他认为这是男人没有能力的象征,连个女人的事都摆不平,还谈什么治理国家平定天下。
  不过,他再扪心自问,她的死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吗?假若她真的是活着带孩子来找他,也许他真的会轻视她,认为她是为了贪慕他的权势地位,连带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有所反感和怀疑。
  ——多伟大的母爱!
  ——多不幸的巧合!
  他明知道赵政不是自己的亲骨肉,他却无法否认;这孩子无论从长相、从他们心灵的交融感应,他明确地知道他是他的儿子,但要征得大家的确认,他还得费一番心机。
  首先是父王及王后的承认,再来是宗室府的认证登籍,然后是众大臣甚至是全国民众的认定。
  最要紧也最困难的,也许是要楚玉夫人的接受。虽然她还在赵国,他也并不想她回国,但迟早她是要回来的,她是正室,名义上所有子女都是她的,要得到她的认可。而且,朝中如今早有大臣在议论,批评他为什么这样久不设法让夫人及嗣子回国。
  同时,他最终的目的应该是废嬴政,立成蟜,但这不是他个人可以做主,牵涉的人和事范围都太广,这得从长计议。目前最急迫的是要如何不牵连到齐姬的死,而能将这孩子推出到父王母后及大众面前。
  躺在怀里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说话,鼻息均匀地睡着了。他感到抱着他的手有点酸麻,可是怕惊醒他,他动都不敢稍动一下。
  很快他又陷入沉思,往事、未来,以及两者混杂在一起,他也感到迷惘了。
  路边村庄有只雄鸡在啼叫,背后东方天上已出现鱼肚色的曙光。
  他亲吻着孩子的头发,第一次感到做父亲的滋味这样复杂——拥有希望的喜悦,负担沉重的忧惧,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用言语无法形容的感觉。
  中隐老人盘膝而坐,两目如电地注视着子楚。子楚则带着孩子跪伏在他前面,口里说着:
  “大师傅有以教我!”
  天亮时他回到东宫,就接到侍中的报告,大王昔日的老师昨天住进了宫中。
  他在邯郸见过老人,也知道他的来历,当然更知道他对赵政的感情和教导,但他和父王的关系,则是首次由侍中口中听到,而且由父王指定住入东宫,很明显的,父王的意思是很快要让赵政母子回国,老人可以就近教导赵政,说不定连他一起交给老人管教。
  他稍作考虑就作成决定,他要主动带成蟜去见老人,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因此,他和成蟜没作休息,沐浴更衣,梳洗完毕,派侍女打听到老人已起床,他就带着成蟜求见。在回咸阳的路上,他就已教好成蟜,对任何人都不要谈其他母亲的事,只说有人将他由齐国送到此,送他的人已经回去。
  依照老人和父王的关系,他应该是最好的说客,能很轻易说服父王母后接受成蟜。但以老人和赵政的关系,假若他再知道他与吕不韦和赵政之间的纠缠,老人也许会站在赵政这一边。
  不过,这已经是日后的事,目前他最紧要的是争取老人的支持,让成蟜顺利地认祖归宗。所以他一进门见到老人就行大礼。
  老人打量两个良久,突然哈哈大笑:
  “太子请起,老朽有什么能帮助太子,尽管直言。而且我和你父王的关系,已是三十多年前的往事,现在我是你儿子的师傅,我们是站在平等地位的。请起来,坐下说话,不然老朽也只有跪下了。”
  老人真的站立作要跪下的姿势,子楚只有起来坐好。
  他接着照想好的话,说是齐国有人送这个孩子来,前天去长安就是为了接他。
  “真像,真像,好像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谁都一眼看得出是你的儿子。”老人点点头说:“老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认祖归宗,按秦律手续非常繁杂,尤其这孩子是由齐国送来,还要请太师傅在父王面前美言几句。”
  “你自己都承认这个儿子,你父王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顺水人情老朽做得到,也乐意做。等等,你说此子是由齐国送来?”
  “不错,由齐国送来,不过送的人没到咸阳,昨天就直接由长安回齐国去了。”
  “真的是这样巧?”老人说完这句话,接着掀须哈哈大笑,声震四壁。
  “太师傅为何如此大笑?”子楚心虚,深怕老人是识破了他的谎言,他惶恐地问。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老人仍然笑个不停:“我要赵悦在邯郸造谣,说是齐国发现了你的儿子,已准备护送回秦,没想到齐国真有你的儿子送回来。”
  “在邯郸造谣?”子楚还是一头雾水。
  老人笑着将三道锦囊计的事说了,子楚这才明白,不禁也连声称奇,真是巧合!但一面也在想,看情形,赵政母子回国已成定局,他得先采取主动,以免落入话柄。
  老人突然转脸问犹跪在地上的成蟜说:
  “孩子,你的母亲现在哪里,这次没有送你来?”
  成蟜迟疑了一下,望着子楚,子楚连忙代为回答说:
  “他母亲戚姬已在齐国老家去世,所以才托人带来找我。”
  接着子楚简要地谈了一些齐姬的事,当然隐瞒掉死在长安的这段事。
  听父亲谈母亲的事,中间还夹杂着谎言,大人的世界竟是这样的虚伪复杂,成蟜忍不住悲从中来,开始啜泣。
  “没有母亲的孩子,可怜!”老人看着子楚说:“今后太子还得在这个孩子身上多操点心,你父王那里,应该是没有问题,不过你需要在华阳王后那里多下点功夫,认祖归宗的事,女人的话比较着力些。”
  “多谢太师傅,子楚还有项请求。”
  “哦,说说看。”老人微笑着说。
  “希望太师傅能收下成蟜,与赵政同时受教。”子楚诚恳地说。
  “太子是想累死老朽,赵政一个人已经够我烦的,如今我早就在后悔,不该听赵悦的话卷入这场漩涡。”老人笑着拒绝。
  “望太师傅成全。”子楚也跪下来,并要成蟜叩头。
  “老朽不答应,看情形太子是不会放过我了,”老人皱着眉头说:“好吧,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既然鞋子已经湿了,何不连袜子都脱掉来淌这滩浑水!都起来吧,老朽答应收成蟜为徒,不过收徒的规矩与收赵政相同,不得因你是太子而有所例外。”
  接着老人将收徒规则一一说了,子楚当然是衷心欢喜,满口应承。老人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意,他最后正色地说:
  “为人师和为人父一样,对孩子不能有所偏爱,重要的是要因材施教,使他们能发挥天份,各自成器,尤其是王室子弟,成器与否更关系到国家乃至于天下的安危,”说着话时,老人目光如箭,直穿子楚心头:“因此,虽然赵政先入我门,但老朽不会因先后而分厚薄,希望太子未来对他们兄弟也是如此。因材施教,以器而用,为国家为天下作最好的选择,那老朽的辛苦就不算白费了。”
  子楚明白老人话中的暗示,他是要他在未来择立的时候,不要有所偏心,正如他教兄弟俩没有偏私一样,谁适合就立谁。
  老人不偏向赵政,子楚放下一半心,因为他清楚老人在父王前面的影响力。
  秦孝文王元年十月己亥,孝文王除丧,正式即位。
  赵国得知齐国真有秦太子的一个儿子,而且已经秘密送回秦国,并得到秦王的承认而认祖归宗,这下紧张起来,决定立即主动送楚玉夫人母子回国,作为对秦王至太子正式立位的贺礼。
  楚玉夫人回国,正好赶上孝文王登基大典,自有一番热闹。秦王夫妇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儿媳很满意,特别是华阳夫人,既是故国同乡,小时的悲惨遭遇又复相似,再加上楚玉夫人善解人意,每逢朝见王后,都是着楚装操楚语,使得王后对她更是怜爱交加。
  但是,表面上她是阖家团圆,脱离了在赵国当人质当逃犯的苦楚,而且得到公平的喜爱,实际上她感觉得出,她又陷入孤立无助的困境。
  以女性的直觉,她憎恨成蟜,意识到他是未来争太子位、争王位的劲敌,虽然她是正室,眼前占着优势。
  她一再要求子楚正式立嗣,子楚总是藉口推辞,说什么他这么年轻,将来登王位时立太子还来得及,现在着什么急。很明显的,他是不想立赵政——归秦以后他已改名为嬴政——只是目前找不出理由立成蟜。
  她转向吕不韦求助,也想和他叙叙旧情,但吕不韦为未来大局着想,就是不应她的召。无论她用尽软求硬逼和威胁的方法,他就是避不见面。
  她也求过中隐老人,老人的回答更妙。
  “我只管教育他们,一视同仁地教,将来谁成太子成王,要看他们自己的材料。假若我要偏心的话,也当票向成蟜,因为他没有像你这样能干的母亲。”
  听了老人的话,她差点气得吐血。
  当然她不敢在秦王面前透露什么,可是在王后跟前,她就像个宠骄了的女儿一样,她任何娇都敢撒,任何话也敢讲。她每次见面都提到这个问题,华阳王后也总是笑着说同样的话:
  “哀家不明白你操个什么心?你是正室,嬴政是长子,只要不犯重大错误,他就是嫡嗣,也就是未来的当然太子。子楚当年立嫡,乃是因为他是庶出,嬴政立嗣,岂不是多此一举?你还是多注意嬴政的教育言行,相信子楚不会怎样,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两个都是他的亲生儿子,也许他悼念亡妻,比较多关怀成蟜一点,那也是人之常情,在未来立太子这类的大事上,他是不会这样糊涂的。”
  王后这些话只有使她暗暗在心中叫苦,再怎样亲密,她总不能向王后说出自己的心结。
  最使她伤心的是嬴政并不了解她这番苦心,他和成蟜好得出奇。他们同师受教,日夜都在一起,相亲相爱,就像同母兄弟一样。
  老人还是坚持他的教育原则,虽然就住在太子宫内,弟兄俩还是和他同住在一个收拾干净的别院里,衣食住行的日常生活都是自行处理。没事的时候,老人就带着两个孩子逛街,实施机会教育,完全和在邯郸时一样,只是老人不再卖瓜而已。
  嬴政和母亲相处的时间,一个月仍然只有三个,但孩子大了,不像以前那样依恋母亲,何况按照秦宗室律规,庶出子生母死,由嫡母扶养,嬴政每月回家省亲,成蟜一定是跟着的,他们只早晚请个安,就双双出游去了。
  看着两人这种亲热的样子,她真是恨得咬牙切齿,益发感到孤立无助。
  在有限的母子私下两人相处的时候,楚玉夫人也曾试着挑拨嬴政和成蟜之间的感情。她向他暗示,父亲是偏心成蟜的,他要特别注意检点言行,加强学习,但也要提防成蟜,因为他是他走向王位的对手。但嬴政听了只是笑笑,反而告诉她老人教他们的话:
  “你们兄弟俩要相亲相爱,不要因为生母不同就有所隔阂。嬴政为长,应该爱弟弟,成蟜为幼,就当敬重兄长。王室子弟本来就要多,才能互相护持,巩固国基,但要是兄弟相残,反而动摇国本,你们只有兄弟两个,要是不相爱而相互猜忌,未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楚玉夫人听了,只得在心中叹息,表面上还不能不点头说对。
  最使她心惊的是她发觉到齐姬的事。
  子楚每个月一定会轻车简从前往长安一次,也就是每个月齐姬的忌辰当天,有时他甚至带着成蟜去。
  她当然从成蟜口中问不到什么话。她找到那个御者,在威胁利诱下,他从头到尾吐露了实情。
  但她就是知道了实情,又能怎样?她无法用这来要胁或是打击子楚,闹出去,要是将子楚的太子闹掉,那他们母子更是全完了,那只是断绝嬴政通往王位的路。
  在所有的求助之门都向她关闭以后,她只有靠自己了。齐姬自杀而成全儿子的事,带给她一个错误的启示,使她作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既然成蟜是她儿子通往王位的障碍,她就得除掉他,至于所会引起的后果,她全不在乎。就像一头保护幼兽的母豹,在认为外界敌人要伤害到它们时,它会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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