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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风华(李寻欢同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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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天翔含笑伸出手,“有劳梅姑娘。”
  梅思影搬了圆凳在床边,坐下切脉。来回几步,长裙轻拂,一股似有似无的梅香,漂浮在关天翔鼻端。他的心弦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撩拨,余韵激荡在胸间,难以言语!
  他的额头上还留有昨日那双凉凉的小手温柔的触感,正如此刻他手腕上所感觉到的。
  三姑,是你吗,他一时间恍如隔世。
  梅思影或许没有倾国倾城那般绝世容颜,然而一颦一笑,却能够唤醒蛰伏在关天翔内心深处的缱绻旧梦。
  “你的脉象已经平稳多了,休息几日就能渐渐恢复。”梅思影道,见关天翔仍在发愣,她又浅笑着补充一句,“别担心,没事的。”
  关天翔听了这话,更是痴痴地看着她。夏日的蝉鸣此起彼伏,阳光的尘埃漂浮在安静的房间中,一切都如同一场幻梦。
  然后梦被一个女子的大叫打破了,“老板,你没事吧?”
  关天翔与梅思影同时看向突然进来的绯衣女子,她嬉笑着冲梅思影招招手,“梅大夫?刚从龙小云那儿听说啦,你好啊,我是唐蜜!”
  梅思影微笑颔首,“唐姑娘。”
  “梅姑娘,你不要理这个疯丫头。”关天翔却道,“她是我不争气的属下,一会我好好收拾她。”
  梅思影笑着看了两人,道:“思影不打扰关公子了,药就放在桌上,思影告辞。”
  她提着裙摆迈过门槛,回身轻轻合上了门。
  “美人都走了,你还看呢!”唐蜜大咧咧靠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美美地吹着。
  关天翔瞥了她一眼,叹道:“真是天上地下。”
  “哟,老板,你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唐蜜是江湖上有名的泼皮,关天翔这下可招惹了她,“我看你跟人家李寻欢,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中间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行了,真是招了你了。”关天翔身体尚未痊愈,没力气和她扯皮。
  唐蜜看着他的病容,轻哼一声,“拿自己的肉身破阵,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妙招?端的是妙不可言,现在李寻欢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你?是不是很感激你?他是不是把你当成了最好的兄弟?”
  关天翔冷笑一声,“心疼了?可惜你看上的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是非不分。”
  “他不是是非不分,是太过善良。”唐蜜道,“这么狠毒的苦肉计,他自然敌不过。”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唐蜜,我让你一个月后再回来,你这么快跑回来干嘛?”或许是生病的关系,人也脆弱了。平时充耳不闻的唐蜜的这些讽刺,今日却变得难以忍受起来。于是关天翔岔开话题道。
  “你还敢说!都是你,我帮李寻欢找到了梅大,本来该我陪他一起去的!你干嘛把我支走,还胡说什么我回家探亲?他一定认为我是个不靠谱的女人了!都是你!”唐蜜一下子从靠着的桌前蹦起来。
  “你弟弟怎么样了?”关天翔继续打岔。
  “好得很!长命百岁!”唐蜜道,“懒得理你了,我特地回来看李寻欢的,我去找他!”
  “唐蜜,他睡着呢,你别去扰他!”关天翔在床上吼,唐蜜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从关天翔的房间出来,梅思影慢慢地在庭院中踱步,怅然地望着眼前这大片的梅林。她记得,过去表哥为她栽了许多,后来啸云也为她栽了很多。树龄长些的,就是李寻欢栽的,树龄短的,是龙啸云栽的。她一一抚过。梅思影发现有几株是过去不曾见过的品种,愣了愣,不知这些是谁栽下的呢?
  然后她看到了树下石凳上的小云。
  小云呆呆地坐着,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梅思影。那少年纤细的肩膀,单薄的让人想去紧紧拥住,给予他温暖。
  她看到小云,内心没有一刻能逃脱悔恨的谴责。她的小云已经长大了,她却没有看到他的成长。他被人伤害了,她却没有守护在他身边。她心里已经明白,她已经无法再独自离开,因为她已经不可能再离开这个孩子一步。
  “小云。”梅思影柔声道。
  龙小云一下子回过神来,收起怅惘的神情,乖巧地笑道:“梅姐姐,你来了。”
  “小云,你在想些什么呢?”梅思影道。
  “没什么的。”龙小云一时间有些慌乱,随后又缄默起来。
  “小云?”梅思影心疼的说,“有什么心事,说给我听,好不好?”
  龙小云看着梅思影,却产生了当初那种似曾相识之感,他不禁捂住了脑后,想减轻某个地方一下一下的刺痛。
  “是头痛吗?”梅思影急问。
  龙小云摆摆手,道:“没事的,梅姐姐。最近经常有点头痛,一会儿就好。”他叹了口气,“我只是……只是有点讨厌自己。”
  “为什么?”梅思影问。
  “因为……李叔叔和关叔叔为了我去冷月宫,还受了伤,我本不应该……可是我还是,还是觉得失望。他们为了我涉险,虽然没能救出梅大,我也应该很感激才对。但本来以为能恢复记忆的,却没想到愿望落空了,所以我……是我不对。”
  “小云,你没有不对,你这是人之常情啊。”梅思影揽过小云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安慰道。
  “要对你李叔叔有信心。”
  “嗯。”龙小云点头。
  “失去了记忆,小云很苦恼吗?”
  “很苦恼,就好像是在特别黑的晚上走独木桥一样,很不安。”
  “我可怜的小云……”
  “梅姐姐,我以前一定认识你吧?”龙小云道。
  梅思影一惊,“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每次看到梅姐姐都觉得好熟悉,脑袋也会一跳一跳的疼。当初刚来兴云庄时,也觉得好像在梦里见过一样,头也会疼。”
  梅思影捧起龙小云的脸,道:“小云,告诉我,你是那个位置痛?”
  龙小云转过头,指了指脑后的某一点。梅思影手指摸上去,慢慢地感觉着。
  “这是……”她的脸瞬间血色全无。
  李寻欢躺在床上,听到了窗户的一声巨响。他一下子撑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
  “李寻欢!”一个女人大嗓门地扑了进来。
  李寻欢的余光瞥着七零八落的窗纸,在床上僵了好一会儿,才道:“唐姑娘,你回来了。”
  “李寻欢,你怎么病了?”说着唐蜜便扑到了床上,两只爪子本能地朝李寻欢沁出薄汗的胸前伸去。
  “无碍。”李寻欢说完,唐蜜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定睛再看时面前已经空无人影了。李寻欢已穿上了外衣,正在系衣服上的带子。“唐姑娘,可等在下梳洗一番?”李寻欢微笑道。
  唐蜜一眼不眨地点点头,倒退着出了房间。
  李寻欢拎着酒壶走进听竹轩的庭院,唐蜜正托腮坐在石阶上。李寻欢走到她身边坐下,仰头喝了一口酒。
  “唐姑娘?”他问道。
  “干嘛一天到晚糖姑娘糖姑娘的,本姑娘又不是糖做的,叫唐蜜。”唐蜜气呼呼道。
  “唐蜜,生气了么?”李寻欢笑道。
  “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美男放在我面前,却连摸也不让摸,碰也不让碰,我当然生气了!”唐蜜瞅着李寻欢,扁着嘴巴道。
  被她这么露骨的一说,李寻欢一时无言以对。
  见他不语,唐蜜更是质问起来,“李寻欢,我问你,梅大是不是我帮你找到的?”。
  “是。”李寻欢道。
  “我们家老板雇我还给钱呢,你给我什么报酬?”唐蜜理直气壮道。
  “你要什么报酬?”李寻欢问。
  “你难道不知道我在江湖的名号?”唐蜜道。
  “见钱眼开,蜂蝶远避。”李寻欢道。
  “那你就该知道我要什么。”唐蜜道。
  “你要银子。”李寻欢道。
  “说对了。”唐蜜冷冷道。
  “你要多少?”李寻欢无奈地摇了摇酒壶,又喝了一口酒。
  “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两……黄金!”唐蜜叉腰瞪着李寻欢。
  李寻欢苦笑起来。
  “拿钱来。”唐蜜不依不饶道。
  “唐蜜,就是二十年前,我也没有这么多钱。”李寻欢道,“看来你这次做了个亏本买卖。”
  “你既然拿不出钱,那就按江湖规矩办。”唐蜜道。
  “如何?”李寻欢道。
  “拿人抵债呀!”见李寻欢被她唬的万般无奈地模样,唐蜜强忍住笑意,“我也不狠宰你了,你就卖给我一天,咱们就两清了,怎么样?”
  李寻欢一通大咳。
  “沉默就是同意了,那我哪天要找你要账,你可别不认啊!”唐蜜嬉笑道,她突然发觉调戏李寻欢这种人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
  “唐蜜,我先去看看关兄。”李寻欢越听越不对劲,他也不知怎的就把自己给卖掉了。趁唐蜜还没有加码,还是走为上策。
  关天翔正穿着件中衣,在房间里踱步。
  李寻欢拎着酒壶走了进来。
  “关兄,身子感觉怎样?”李寻欢问。
  “我根本没什么事。倒是你,寻欢,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被唐蜜给吵醒的?”关天翔坐在床边问。
  “没有,她去找我时我已经醒了。”李寻欢把酒壶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我说你,”关天翔看着他有些无神的眼睛,叹了口气,“恐怕是一夜没睡吧。”
  “关兄,现在病人可是你。”李寻欢笑着提醒他。
  “我底子好,内力又高,这点伤根本不碍事。”关天翔道,“倒是你,又是小云失忆,又是假怜花宝鉴,现在加上个江怜月,累得够呛吧?对了,江怜月这人,你可有点头绪了?”
  李寻欢点头,道:“南宫亭。”
  “南宫亭,果然你也注意到了。‘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当时那弄棹女吟的这几句便是出自司马相如的《长门赋》。长门宫在长安城南,江怜月用南宫给亭子命名,便是暗指西汉时候武帝的宠后陈阿娇本与皇帝感情甚笃,日子久了皇帝移情别恋,她被锁冷宫的典故吧。
  “江怜月心思缜密,她屡屡提到这个典故,我想她或许是在暗示我什么。”李寻欢道。
  “女人真麻烦,有话不直说。”关天翔吐出口气,懒洋洋道。
  “或许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李寻欢却说。
  “你觉得她原本跟龙啸云是一对?但龙啸云抛弃了她,爱上了别人?”关天翔摩挲着下巴上两日来生出的短短胡茬,推测道。
  “但龙啸云把她甩了,跟你李寻欢有什么关系?”关天翔又自言自语道。
  李寻欢沉默地抿了口酒。
  “对了,寻欢,今天看见一个美人。”关天翔注意到李寻欢心事重重,便不再提这话,突然说起了旁的。
  “什么?”李寻欢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
  “美人啊,梅思影。”关天翔道。
  李寻欢无奈地笑了,“关兄,那位是梅大夫。”
  “寻欢,你可知道她的来历?”关天翔问。
  “她自称是诗音的朋友。那日回兴云庄,我让林麻子去请大夫。他在大门口碰到了梅思影。她说她是从京城回乡,路过太原,便顺便探望小云的。”李寻欢道。
  “林诗音的朋友,你也不识得?”关天翔问。
  “她说她是在我在关外那段日子和诗音相识的。”李寻欢道。
  “那小云要是恢复了记忆,应该会认得她吧。”关天翔道。
  “她说,她经常来兴云庄走动是在小云还不记事的时候。”李寻欢道。
  “这也太巧了吧,那不就没人能证明她身份。”关天翔道。
  李寻欢摇摇头,“但她确实能说出许多只有诗音亲近的人才知道的事,对兴云庄也很熟悉。”
  “神秘的美人。”关天翔喃喃道。
  “关兄,请不要这么议论梅大夫。”李寻欢叹了口气,阻止他说下去。
  关天翔赧颜一笑,“寻欢,我没别的意思。我心里很尊重梅姑娘。而且,我觉得她有点像我已过世的妻子三姑。”
  李寻欢不禁道:“关兄?”
  关天翔笑道:“不说梅姑娘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救梅大吧。”
  “梅大先生似乎有把柄落在了江怜月手里。”李寻欢思忖道,“那一日我本可将他带走,但是他却不肯跟我离开。”
  “或许我们该悄悄潜入冷月宫一次。”关天翔道。
  “现在关兄养伤要紧,你就不要在操心小云的事了。我会想办法。”李寻欢望着关天翔劝慰道。
  “寻欢……”关天翔的心不由被他温润的目光打动了。
  “关兄,谢谢你。”李寻欢轻轻地说。
  真是个温柔的人,关天翔望着他静静地想。
  李寻欢的这种温柔,一旦感受过,就让人再也难以忘记。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人这一生,得如此一知己,也不虚此行。只可惜,关天翔知道,他自己的命运,并不由自己决定。
  唐蜜回来了,晚餐也变得极其热闹。龙小云扶关天翔来厅中与诸人一起吃饭。唐蜜一直与龙小云斗嘴,关天翔时不时在一旁煽风点火。饭菜的香气漂浮在夏日温暖的空气中,远处巷子里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
  在蓬莱时,梅思影很少感受到这样的气氛。熊猫儿沈浪朱七七他们虽然也会一起热热闹闹的聊天吃饭,但梅思影自己对他们却没有把心打开。一个经历过死亡的人,对人世的感觉就会变得有些不一样,她时常觉得,蓬莱仙岛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她迟早要醒来面对痛苦的现实。他们是欢乐的,她却并不属于他们的世界。然而在这里,她却并没有产生任何的陌生感。她喜欢看着这些人的吵闹嬉笑的样子,喜欢看着他们吃饭的样子。这让她有种莫名其妙的自在和归属的感觉。
  或许似乎是自己太矫情了吧,梅思影摇摇头。她抬起眼睛,却正对上李寻欢一边听着他们斗嘴一边喝酒笑着的目光。她仿佛看到李寻欢在冲她微笑。
  梅思影突然有种错觉,仿佛李寻欢已经知道了她是谁,也知道了她这几年的生活,甚至很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梅思影有一种冲动,她想要把自己藏得很辛苦的一切全部告诉表哥,她觉得表哥一定会无条件的相信她,一定会理解她。表哥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
  然而他真的会原谅么,她并没有死,却让他误解,让他痛苦悔恨了这么多年。他真的能理解她么。这个男人,曾经把她想物品一样送给他的兄弟。她那时还死死地相信他只是逢场作戏,甚至还幻想着他在大婚之日会骑着白马将她劫走。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男人最重要的东西,却没有想到这只是她自作多情。当男人背弃了她是,她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心与她不一样,他的心里还有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东西。她或许,根本就不了解他。
  梅思影的目光又恢复了淡淡的神色。
  她绝不会,让他知道梅思影是谁。
  他们缘分已尽。
  夜晚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梅思影水蓝色的长裙,她穿过听竹轩的小径,走到了李寻欢房间门前。
  里面的咳嗽声止住了。她轻轻叩了叩雕花木门。
  片刻后,李寻欢打开了门,或许是听出了来人,脸上只是微微有些惊讶,道:“梅姑娘请进。”
  屋内点着一盏昏黄的灯,桌上摆着酒碗,旁边散落着些木屑。
  “梅姑娘请坐。”李寻欢道。
  梅思影坐在桌前,不由道:“你一直在咳嗽,为什么还喝酒呢。”
  “我喝不喝酒,都会咳嗽的。”李寻欢道,“何不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呢。”
  他坐在烛光中微笑着说。或许是这光芒的缘故,李寻欢脸上那些岁月留下的痕迹变得模糊起来,甚至连眼角细细的纹路都显得优美而柔和,只有那俊美的五官清晰地映在光芒中。
  “李寻欢,你该好好照顾自己的。”梅思影叹道。
  李寻欢依旧淡淡微笑着,仿佛知道她是有事要找他商量,只等她开口。
  见他不语,梅思影又叹息了一声,说起了小云的事,“李寻欢,我今日帮小云检查了头部。”
  “有什么结果?”李寻欢原本因发烧而散漫的目光一下子聚敛起来。
  “他是被人用银针封穴,封住了记忆。”梅思影道,“我曾听我师傅说过,这是一种起源于西域的技法,但如今应该已经失传了才对。不知是何人对小云下如此毒手。”
  “要如何可解?”李寻欢问。
  “银针刺入了小云脑后的穴位,如果把针取出来的话,或许他能恢复记忆。”梅思影道。
  “或许?”李寻欢不禁追问道。
  梅思影深深吸了口气,叹道:“只是或许,因为我现在无法知道对方用的是哪一种针。”
  “有什么区别?”李寻欢问。
  “若只是普通的银针,只要将针取出,小云就可以恢复全部的记忆。但是,如果他用的是淬碧银针……”
  “淬碧银针会怎样?”
  “淬碧银针是浸了一种特殊毒药的针,一旦入脑,就不可取出。”梅思影的唇变得苍白,“如果取出来,小云……就会死。”
  李寻欢的眼中一下子写满了错愕与痛苦,他缓缓摸上酒碗,紧紧握在手中。
  “你认为对方会用哪一种?”梅思影道。
  李寻欢苦笑一声,“他们难道还会期望小云恢复记忆么,想必是最保险的那种。”
  “淬碧银针。”梅思影亦苦涩道。
  “难道……没有办法么……”李寻欢有些沙哑的说。
  “其实,还是有法可解的。”梅思影突然道,她的目光仿佛在看李寻欢,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她苍白的唇此刻已经如白纸一般,不住微颤着。
  李寻欢觉得她心里似乎在挣扎着什么。不知怎的,他对这个女子总是有种难以抑制的怜惜。他好像能读懂她得每一个眼神,就仿佛他们是多年来的朋友。虽然梅思影并没有回应过他的目光,然而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却都正是李寻欢从她的眼神中读到的。两人便是如此默契。
  “梅姑娘,只要有一点希望,就请你告诉我、”李寻欢柔声道,“你是诗音的朋友,诗音如果还在,也一定希望小云能够恢复记忆的。”
  寻欢,我希望小云能够记得母亲啊!梅思影心中一痛,她不明白李寻欢为什么像是能读懂她的心一般,总可以说中最能让她妥协的话。
  “我师父曾经教过我过此毒的解药如何配制。”梅思影有些凄然地看着李寻欢。
  然而她发现李寻欢的目光是那么温暖坚定。她想他是理解她的,他不会怨她的。
  “解药有两味必需的引子。”梅思影的容颜落入李寻欢明亮的眼眸中,他的眼睛如二十年前一样,年轻而温柔。
  “梅姑娘但说无妨。”李寻欢道。
  梅思影站起身,走到窗前,月色安静祥和。
  “祖先之骨,和仇人之血。”
  她的身子沐浴在月光中,微微颤抖着说。
  梅思影说完,世界就仿佛霎那间寂静下来,她只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巨响,连李寻欢用帕子掩住的咳嗽声都无法进入她的耳朵。
  “祖先之骨,可是说龙啸云的骨头?”李寻欢此时缓缓站起,道。
  “是。”梅思影依旧看着窗外,双手抓紧了窗棂。
  “那么,要治好小云,就非得去挖大哥的墓,动他的尸骨了?”李寻欢望着梅思影的背影道。
  “对。”梅思影回到。
  “小云是不会同意的,”李寻欢摇头,“他如果知道,是宁可永远不恢复记忆,也不会这么做的。”
  “李寻欢,这并不仅仅关系到小云是否能恢复记忆,还关系到他的生死。”梅思影回过身,眼睛有些发红,脸上也有些尚未擦净的泪痕。
  李寻欢并不提醒她,只假装没有看到一般。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淬碧银针只要留在小云脑中,毒就会一直扩散下去。小云现在看上去除了失忆,似乎其他都很好,这只是因为他中毒只有两年。若是再过几年,毒素扩散到脑中重要的部位,就……回天乏术了。”梅思影捂住了口,低头道。
  李寻欢的身子慢慢后倾,有些无力地靠在了墙上。他紧紧按住胸口,只是喘着,却勉强压住咳嗽。原本苍白的脸上浮起了异样的嫣红。
  “我明白了。无论如何,针都要取出。”李寻欢道。
  “对。”梅思影看着他忍受的样子,这才忽然发觉李寻欢病得不轻。只是她之前一直都忙着救治关天翔,担忧小云,却竟忽视了这个身患绝症最需要照顾的人。或许是他病得太过安静的缘故,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病,他自己也一句都不提。
  然而此刻比起身体上叫嚣的疼痛,李寻欢的内心却更加受到煎熬。任何一个孩子,知道自己救命的药是父亲的骸骨,他都不会原谅自己的。这不仅是因为触犯从小接受的礼教,更是在情感上难以接受。不论是谁做出这样的事,都再难以以君子自居了吧。如果李寻欢这么做了,哪一天小云知道了此事,一定会备受内心的谴责。小云他本是受伤最深的人,又缘何要去承受这种强加的负担。然而倘若李寻欢不这么做,小云怕是性命堪忧,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的生命难道还不如一具朽骨么。李寻欢虽不是狷介之士,然而也绝非一个迂腐的人。他取舍已定,只是无论如何这件事不能让小云知道。
  李寻欢道:“梅姑娘,药引我去取。这事你不要告诉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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