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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aking point袭莲 +番外9(完)by devil-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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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搓捻着天子殷红乳珠,另一手微捧抬其腿让自己的性器能更肆无忌惮地长驱直入,待天子习惯吞纳自己的滑动后,他始加强抽动力度,原本狎捏着乳尖的手挪到另一只细白的腿上,两手抬起天子臀腰,旱魃猛烈地挺动腰杆,让其粗硕不断在对方体内来回穿插。
“哈啊……呜……”呜咽着,纵使银幕前正上演着血肉横飞的惨烈战役,轰隆隆的炮火声不绝于耳,天子仍是害怕坐在前面的观众会听见自己的情呻,更别说一回头就能看见骇人的画面。深知旱魃在性事上的能力,天子没把握能克制自己的声音直到最后,只得努力挣开双手的束缚。“解…解开它……旱魃……”
唇角微勾,旱魃腾出一手松开他的衣袖,双手得到自由后,天子立即捂住嘴唇,另一手则扶住前排椅背,依然承受不住一波接一波的快潮突袭而频泄丝吟。汗水从他的额头一路往下流到裸背、滑进臀谷,勾勒出一幅靡艳姿态,而激烈的交合依旧持续着。
电影接近尾声时,天子已泄过两回,旱魃的性器却仍坚挺、凶猛如初,狠厉地捣弄着他体内深处,他的耳朵再听不见电影里的声效,只有断断续续令人脸红耳赤的水渍声,在他几近空白的脑袋里回响,他的躯体已与旱魃完全嵌合,四肢随抽插的节律而摆荡,像迎风摇曳的花草。
“嗯…啊啊……”他的脸上满是液体,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天子含糊低道:“够了…不要了……”带着点讨饶的呢喃,尽管他的视线已然模糊,却还清楚记得他们位在什么样的场合,也因此更加窘赧。
在他身下的旱魃,紧抓住他后伸的手臂,以半站立的姿势继续捣撞天子的私处,那处又湿又热的私密紧紧地吸附着他,令他难以抽身。末了,高潮即至,他抱起他的下半身冲撞数回,终于在他体内解放。
天子身体颤动了下,倒瘫在旱魃怀里,喘气不休。方才在他体内奔窜的热液缓缓自仍急遽收缩的穴口溢出。
旱魃取过天子的外衣,披盖在他赤裸的胴体上,胸膛剧烈的起伏显示出他的疲累和满足。他粗厚的手掌抚摸过天子的皮肤,微微地在心底赞叹。“我还没碰过一个女人的肌肤…能像你一样细嫩。”
凤目慵懒地睁开一道缝,天子沙哑道:“不要拿我和女人相比。”
从他回答的语气可以听出,他还是很喘,旱魃笑应:“你是男是女,对我来说没有差别。”摸完皮肤,他改而抚摸他柔顺的蓝发,他从没想过,女人最自傲的两项武器,竟然可以同时在一个男人身上找到,并且令他如此着迷。
天子对这种说法气得牙痒,直想狠狠咬对方一口,又觉自己这样的举动对旱魃而言毋宁更像撒娇,只好悻悻然作罢,然而身体还是舍不得离开他温暖的胸怀,天子不禁暗喟,手指摸索到旱魃腹部的疤痕,便漫不经心地道:“土地案的事情,你确定不会再有麻烦?”
“你在担心我?”等了片刻等不到对方的回应,旱魃笑得志得意满,不说话便是默认。“他们有黑帮势力为助,不过,依然奈何不了我。”
“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没好气地回道。
“不用担心,你和你家人的安全绝对不会再受到威胁。”他不了解他在义大利黑手党历史里拥有什么样的崇高地位,他也无意让他知道。“替我向你的女儿道歉,她很可爱。”
谈起小光,天子露出骄傲笑容,随即又想到在机场时小光对旱魃的称呼,遂沉道:“你到底是怎么向她介绍你自己的?”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旱魃。”嗅着天子身上澹然的香味,旱魃舒服地眯起眼,眼角余光瞄到银幕,战争结束了。“怎么了?”
“没什么。”也许是小光一时没听清楚,才会误叫旱魃为‘把拔’,他的女儿对他印象很好,但这些他并不打算告诉他。他知道旱魃没告诉他一些事,所以他也不想这么快就把自己所有事都告诉他,他想留着一些可以讲的,留给以后的日子慢慢说。
电影开始播放主题曲,天子闭起眼睛享受着美妙的旋律,演唱者低沉的嗓音在唱到副歌开头的第一句时,总是特别牵动他心:
Anything but love; anything but you。。。
他们绕了一大圈,还是绕回相同的原点,冷气房、做爱、体温。然而,他明白,他们之间还是产生了一点点,不一样的东西。
似爱、非爱;很像爱、但不是爱。
却似乎,可以维持很久、很久。
Anything but love。
番外10【呢喃】
1。
天子的事情落幕后,在正式开工前,他们决定在风情万种的托斯卡尼省,好好渡个假。
来到义大利的第二天,一步已适应时差。几天前一整日在市区走览,热闹的市集、充满文化气息的艺术与建筑,以及高塔上一眼难忘的落日晖景,使他的身心性灵受到完全洗涤,因此夜晚睡得特别香甜。
清晨天还未亮,他已悠悠转醒,撇首看向身旁兀自沉睡之人,浅浅绽笑。不知看了多久,袭灭也清醒了,他遂伸出裸臂轻抚他的发鬓。平常,他并不喜欢一步待他如稚童般诱哄的举动,然而床第间不同寻常,宠溺之举他乐意接收。
翻身压覆在情人身上,袭灭给了情人一记绵吻,做为早晨的问候。
梳洗后,他们简单地用过早餐,农庄夫妇的手艺甚好,精致的草莓贝果和鲜蔬沙拉附加一杯香浓优格,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农庄夫妇的两个孩子也不畏生地跑来和两人挤在同一张木制圆桌上吃饭。
小女孩偏好黏着一步,小男孩则对袭灭投以崇拜眼神,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他们是温柔而亮眼的一对伴侣,尽管,小男孩和小女孩尚不懂得伴侣的意义。
大概就像王子和公主吧。小女孩笼统地归类着这对伴侣,笑得开心,并对自己未来的伴侣怀持无限浪漫憧憬。小男孩则实际而贪心多了,要像袭灭一样帅气又才华洋溢,还要像一步一样充满智慧之美。
而即便是王子和公主,也需要一点私人空间,下了餐桌,袭灭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带着情人远离两个小孩的视线追踪。这座农庄本身范围不大,但其坐拥的葡萄园可是占地百顷,因此小孩们不被允许进入茂密的果园里,以防他们在此间迷路或遭遇意外。
牵着一步进入果园,袭灭如识途老马,轻松穿梭在外观几无变化的葡萄藤架林。他对这里了若指掌,在欧洲学画的十年里,农庄是他第二个家,葡萄园是他的秘密王国。
他从农庄夫妇那里学习到许多关于种植葡萄以及酿造葡萄酒的知识,葡萄是否熟成他用肉眼即可辨识;只消轻尝一口新摘葡萄,他立即能判断出甜度,虽然仍称不上行家,但也小有研究心得。
“葡萄酒本身就是一本宝典,蕴藏了深奥学问。”他摘了一粒看来饱满的葡萄,塞进自己嘴里。“试试看,很甜。”
如法炮制,一步摘取旁边的葡萄放进嘴里,一咬下去眼睛马上眯了起来,直揪皱着鼻梁,一阵激灵后才无奈地瞧了眼对方。“哪里甜了?”
“你刚才的样子啊。”诡计得逞,袭灭笑着舔去一步唇边残味,竟比自己刚才吃的那颗还酸。“要再过一阵子才是收成季节,但太甜的葡萄并不适合酿造葡萄酒。来,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
在林内兜兜绕绕好半天,两人来到一处稍微阴凉的地方,那里的葡萄藤架较为浓密,还植有一整排蓊郁的橄榄树林,错落交织成一块可堪小憩的阴影。袭灭在附近铺了块红白色方格状的桌巾,拉着一步脱鞋坐在上头。
“躺着。”率先躺下,袭灭拍拍身旁空位。
一步依言而作,枕着他的手臂,午后的阳光热力四射,大部分的热气被葡萄藤给吸收了,底下甚为阴凉,偶尔从藤架缝隙间灌进的凉风吹起两人缕缕发丝,还夹带着淡然的泥土芬芳及葡萄果香。
“你怎么认识农庄夫妇的?”一步轻问,在如此幸福悠然的时刻。
搂紧情人,袭灭明白对方已做好准备,聆听自己这十年的生活点滴。
“刚来到欧洲时,有一段时间我无心做画,后来遇到小翠……他是我的一位朋友,我才重拾画笔,我常常请他当我的素描模特儿。那时他说他想用自己存的钱买礼物送给他这一生中最喜欢的人,我想帮助他好答谢他充当我的模特儿一事,所以我们就决定一起到街头卖艺。威杰是我的第一个客人,我替他画了张全家福的油画。”
“摆在客厅那幅?”
“对,我们很谈得来,也互相留有联络方式,后来他说他农庄缺人手,我便答应过来帮他。”
“这里确实很迷人。”轻闭上眼,感受微风的爱抚,一步笑道。
“我想学点东西,而且,看到这个葡萄园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你。”手指轻柔地抚蹭一步肩头,袭灭道:“葡萄园充满了热情与梦想,总能点燃我的希望──希望十年的期限快点来到,让我能够回去找你,与你共同经营未来。威杰说,他一看到你就猜出来了。”
“猜出什么?”一步刻意淡问,心里早已感动得不能自己。
“你是我心中的葡萄园。”他笑,点上对方的唇。
吻得难分难舍,一只麻雀不识相地介入一方浓密,这才打住了两人的吮吻。
麻雀不怕人,一步伸手让牠跳到自己指尖上,低道:“再继续说。”
笑揽情人细腰,袭灭继续讲述在这葡萄园发生的过往,蔚蓝的澄空,有云絮缭绕。
2。
接续新的一天,他们决定去艾尔巴岛一日游。
巴黎沦陷后,拿破仑被流放到此地长达九个月,而今这里是托斯卡尼南部地区旅客最为兴盛的游览地之一。从皮翁比诺搭渡轮来到海轮码头,以码头为起点沿着主要公路将可环岛一周。
袭灭买了两张船票,现在不是夏季高峰期,人潮还不算多,但也可称得上络绎不绝。站在船舷甲板上,一步将头轻靠在袭灭肩头,今日海风微微,风中夹带着略咸的海潮味,吹起来却很舒服。
“会晕吗?”袭灭低问,见一步摇头,便又接着说:“我第一次搭的时候吐得很惨。”
“那你现在觉得怎样?”皱眉,一步担忧地摸着他的额头。“小时候我带你坐过船,你不会晕船的啊。”
“平常是这样没错,但那次搭船前我刚好生病。”还是很严重的病,在心里补充着,袭灭抓下他的手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续道:“不过,因为我赶着到某个地方,所以还是抱病搭船。”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然后温浅笑着。
他的侧脸看起来却有些落寞,是和自己有关的事吧?带着点疼惜,一步抚娑他略湿的颊侧,将身体更往他怀前偎靠。“带我去看吧。”
带他去看,他因为思念自己所做的一切。
※
船在海轮码头停泊,他们下岸,先到圣马帝诺别墅瞻览了会儿拿破仑的居所,再回到主要公路,顺着海岸线行驶,不久便来到马奇安那海岸,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
下公路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广袤辽阔的湛蓝海洋,灰白色的沙滩就像美丽的银粉,洒在蜿蜒的海岸边,浅白色的浪花时不时地由远方卷来,带走如星光闪耀的银沙后,在滩上留下一道道稍纵即逝的爬痕。
海潮间或会带来一些小生物,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水草,当然还有各式各样的小贝壳。
袭灭卷起裤管、脱掉鞋子,并催促着一步同他一样卸去束缚,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沙滩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足迹,任浪潮逐次抚平;每一次浪走,都削去一丁点足迹的轮廓,袭灭回头望了眼一路遗留的痕迹,手臂不自觉地将身旁的一步收揽得更紧,如今有这份扎实的体温在握,回忆起过往漂泊时光里内心的萧索,更是深刻烙肤。
他的心再也不会因孤寂的想念而发痛,然现刻感慨却仍是汹涌,或许是因为不管得到或者失去一步,他对他的感情都是一份难以承受的重量,以致于连幸福时刻也避免不了隐隐作痛。
感受到袭灭心底的不平静,一步停下脚步,深邃狭长的眼眸望进对方幽幽瞳底,细眉微拧现露担忧。尽管他无法尽然读取袭灭的心意,他对他的情绪变化总是敏感。
就这一转折,袭灭一扫阴霾,笑啄了下情人唇瓣。“你知道艾尔巴岛沿途,什么景点最多?”他问,视线落在远方正踩在冲浪板上乘风驰骋的几个人,自答道:“就是海岸景地。”
点点头,一步想着在皮翁比诺等船时看到的景点简介,记忆道:“马奇安那海岸之后,还有田野海岸、蓝港、里欧海岸和卡佛。”
“送你的那条贝壳项炼,就是分别从这些海岸搜集到的。”将手探进一步衣襟内,袭灭轻轻拉出他送给他的那条贝壳项炼,放在手心把玩观看。一步老担心贝壳项炼坏掉而舍不得戴,今天还是他半强迫一步他才戴上的。
深怕不小心扯断项炼,一步乖乖地站着静止不动,袭灭指尖摩擦过他滑嫩的颈项,擦起一阵轻颤,他的碰触总是有意无意带着挑逗意味。一步无奈地睨向袭灭,果不其然,他正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气象报导说那天会有洋流经过,会带来大量海底生物,喜欢珍稀贝壳的民众可以去碰碰运气,所以我特地搭船到这里,一个海岸接着一个海岸地寻找,总算捡到十个这种花纹、大小相近的贝壳。”十个,已经是非常多的数目了。
一步低着头细数自己脖子上的项炼,少说也有八、九十个贝壳,莫怪他说他收集了很久。
这些贝壳代表着袭灭对他的思念与情感,一步手指轻摸着项炼上的贝壳,感受浮凸其上的花纹在指腹间留下的粗糙感,指尖微微发颤。
明白他此刻的心情,袭灭一个敞怀将人整个圈在胸前,在他耳边低喃:“带你来看这些不是要让你难过,也不是要让你内疚,但你必须知道……”必须知道他这十年来因为想念他所忍受的寂寥。“我要你跟着我……痛。”啃啮着一步的耳廓,袭灭的呼吸变得混浊。
闻言,一步缓缓捧起项炼,俯首,将贝壳一个一个吻过,接着抬起迷濛的眼凝视着袭灭。
“不够…还不够……”他复于他耳畔吁气,低沉的嗓音透露着不满足。
“你想要我怎么做?”他轻问,实则心底已猜了七八分,因此双颊透映着淡淡赧红。
“今晚,戴着它──全身上下只穿戴着它,到我们房里。”
3。
昨夜过于放纵的结果是一步累瘫在床上大半天,醒来时已是午后。两人随意用了午餐,就到市区近郊走走,吃了当地著名的小吃以及号称全世界最好吃的冰淇淋,再到有名的花式挑选盆栽和奇卉。
充分地休息过后,隔天再度踏上旅程,他们决定到托斯卡尼北部地区看看,卢卡近郊是个不错的选择,听说那里有座特殊的桥梁。
他们从圣乔治教堂出发,走S12公路抵达抹大拉的马利亚桥,它另外一个特别的称呼叫‘魔鬼桥’。
“魔鬼桥?”一步歪着头发问,似是对此名称若有所思。
“是,我也对这名字感到兴趣,后来我在这里遇到一位当地人,他才告诉我这个别名的典故。”
他们站在墙墩的正斜方,眼睛仿佛拉长了镜头的照相机,映在眼底的是一座造型简单却可爱的拱桥,桥中央最高处是一个大半弧,桥右臂下坡处有另一个小半弧,与湖中倒影合起来变成一个大圆和一个小圆,一间红瓦小舍矗立在大圆里,后边满是青翠丘陵。
欣赏俯拾即是的美景,令一步心神畅悦,他微噘着唇角问道:“有什么典故?”他很清楚,这几天的休闲不只是休闲,这里头有袭灭的‘用心’,他总是有许多独特的做法来表达他想表达的事情,也许他只是想告诉他一句很简单的话,也许,他只是想证明一件很单纯的事,但他总能不厌其烦地拐弯抹角、曲曲折折。
“在卢卡流传的说法是,一个魔鬼向当地居民承诺要帮助他们建造此桥,但是要取第一个过桥者的灵魂以为酬劳,村民考虑之后答应了,桥完成那天,村民们就让一只狗率先过桥。”
“很精明的村民。”他笑,与袭灭肩并着肩踏上桥面,两人的手掌始终紧紧交握着,在外人眼里,是一对十分出色而登对的同志情侣。“那么,你为什么会想来看这座桥?”他知道袭灭并不是来到这里才听说这个典故,而是听完这个典故后才起了来这里的念头。
“我想,如果我运气好的话,也许我会碰见当初那个魔鬼。”他答得轻松,但一步却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认真。“那么我就可以和他交换一个条件。”这个想法现在听来有点不可思议,但人在深陷一个自我想像的境况时,会产生任何天马行空又荒诞无稽的念头都是不足为奇的,一步并不怀疑那个时候的袭灭,是有多么认真地,想要在桥上遇见可堪与之交易的恶魔。
他一面揣想当时袭灭的心境,一面在脑海自动勾勒出一个画面,月黑风高的石桥畔,一袭黑衣的袭灭和一袭黑衣的恶魔做交易,却不知怎地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挑眉疑道,袭灭桀傲不逊的脸上有丝阴郁。“哼,你知道我希望换取什么吗?”
先是沉默,尔后一步点头道:“我的爱。”
“这样你还笑得出来?”没有感动得涕泪纵横便罢,还笑得那么开心。
“你这么爱我,我当然要开心。”
虽然袭灭曾说过要自己和他一起痛,但一步明白除了痛之外袭灭想要让他感受到的还有更多,可能是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的。那段难熬的十年,他和他皆不好过,彼此曾经为对方付出的思念与血泪听在彼此耳里,都是加倍的酸楚与不舍,然而,在酸楚与不舍之外,一定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会在此间发酵,等待他们有朝一日从回忆中探索汲取。
除了替袭灭所捱受的离苦感到不忍之外,一步也想尝试用另一种心情去看待两人分离那段时间里各自的伤怀。“而且,我想告诉你,如果我听过这则故事,或许,我也会和你一样,来这里碰碰运气。”
“你想和恶魔交换什么?”其实就算不问,袭灭也早明了答案,一步自始至终会为他求的就只有一项,从很小的时候他带他到他父母墓前的祈求开始,就不曾变过。
“你的平安。”
而他自己也是如此,从在他父母墓前许愿直到现在,愿望也始终如一,他要和一步永远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他从八岁的小男孩脱胎换骨长大成人,他和一步的关系也逐步地转变,但在他们之间还是有些东西始终不曾改变。
袭灭静默地想着,然后嘴角隐隐扬着。“向恶魔要求平安听起来有点得不偿失,你可是要用灵魂来作为交换的。”
“既然村民都有办法从恶魔那里讨到便宜,我怎么可能会吃亏呢。”轻眨眼尾,一步道。
“说得也是。”袭灭低道,爱极了一步卸去为人养父所必须维持的稳重心态,安心与自己斗嘴、任自己宠溺的模样,他想,一步和父亲交往时一定就是这样吧。他没继续说话,只是搂紧一步的肩膀,想多感受现下自然宁和的气氛。
如今心境与彼时独自游历此地时,差别有如云泥。
两人惬意地通过石桥,走入一片油绿草地。
“还是没遇见魔鬼。”袭灭打趣道。
“我想,他对现在的我们也不会有兴趣了。”对上袭灭惯性的挑眉动作,一步道:“至少我不会再有机会遇到,因为……我已别无所求。”袭灭平安地归来,并且如十年前一样心系自己,他已想不出来自己的生命中还能缺少什么。
扬唇,袭灭将人搂进怀里。“但我还有所求,你的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得爱上我。”他不会和恶魔讨价还价,但他既然付出灵魂这个代价,就势必要讨取令他满意的报偿。“这样,我就会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我的灵魂。”他在他耳边轻喃,一语双关。
袭灭说得霸气,听在一步耳里却有另一番傻气,他失笑地揉乱他的灰黑长发,眼底盛满无法诉诸于口的感悸。
4。
走过魔鬼桥传说的交易之旅,他们搭车前往托斯卡尼西部地区,袭灭打了通电话给威杰,说他和一步今晚不回农庄了,他想和一步在比萨的旅馆住一晚,隔天再到奇迹广场看看比萨斜塔,顺便到沃尔泰拉走走。
夜晚,他们来到亚诺河畔的露天咖啡馆,白天这里刚举办了场嘉年华会,晚上当地某间中学预计在河畔举行一场音乐会,人声依旧鼎沸。
叫了两杯拿铁,袭灭和一步坐在铁制长椅上,刚漆好的长椅犹飘着淡淡的油漆味。
“干嘛住旅馆呢?现在回农庄还不晚。”咖啡热气蒸腾,氲得一步美丽的脸朦胧了起来,像张永不褪色的油画。
“因为我想和你一起体验一下当地的旅馆风情,”喝了口咖啡,舞台上表演人员已经准备就绪,袭灭视线落于不远前的半圆形舞台,状甚专心,片刻后,又开口低道:“步,我很想听你说。”
尽管袭灭语焉不详,一步却清楚他意指为何。这一路上袭灭一直与自己分享他在欧洲的生活,也是时候轮到自己向他坦述十年来的点滴。“你想听哪个部分?”
“你是如何发现……你对我的感情?”袭灭的语气很镇定,捏着杯耳的手指却微微泛白。
他在紧张,这个发现登时让一步心里某块地方像浸了水的棉布一样,又湿又重。即使他们已经成为情人,在袭灭的心底还是有个疑惑,不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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