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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aking point袭莲 +番外9(完)by devil-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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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真是如此,那么自己的角色就十分关键,袭灭一定会历经一段困惑期,挣扎、自厌,几经波折方能破茧而出,这时候,自己是唯一能给予他支持的人,他是开明的父母,本身更尝过备受歧视的痛苦,但袭灭不知道,也许误以为自己无法接受他的性向,他得好好斟酌,怎样辅导袭灭敞开胸怀度过这个尴尬期。

立定流理枱边,手握烹调汤匙,一步为人父的使命感正挥洒淋漓,神情坚定如山河难撼。莫怪乎最近袭灭总有意无意地避免与自己接触,大概是害怕这件事被自己发现,会惹自己伤心……真是傻孩子…坚定的神情瞬间放柔。

单手托颊,袭灭富含兴味地凝视一步五秒钟换一次表情的演出,本想等等看他何时会察觉自己正坐在餐桌观望他,但情况很明显的是,若没人打扰一步,他很可能半个钟头后还杵在厨房发呆。

“咳……”轻咳几声,唤起一步注意。

“嗯?小灭?”他何时回来的?甩甩头,这不重要,要紧的是,他得赶快弄清楚刚才想到的疑问。放下汤匙,一步挨到餐桌边坐下,小心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话一直想告诉我,却又怕我担心而难以启齿?”美眸燃烧两簇认真的火焰。

“…是。”

“好,你尽管说,不要怕,有些事情必须说出来才能解决,无论如何,一步都会支持你。”紧紧地握住袭灭手心,秀致得过份的白皙脸孔浮现‘为人父亲’的真挚关怀。

袭灭盯着眼前秀美却闪满父爱慈晖的脸孔,心底一股郁闷像墨水渲染般扩拓,他烦躁地爬梳了下短发,眼睛瞟向厨房方位,低道:“你的汤快烧焦了。”

“啊?”闻言一惊,回头察看,炉火由青转红,炉上的白烟袅袅晕黑,干烧味随白烟渐渐弥漫氤氲,一步跳了起来,冲向瓦斯炉关掉瓦斯,熬了一下午的汤宣告报销。





用过饭后,袭灭拒绝一步外出散步的提议,缩回房间烦闷地将脸埋进枕头里,逼得自己喘不过气后,才闷红着一张俊颜抬头大口吸气。

他自然明白一步担忧何事,他的房间干净得一尘不染,很多物品被移开原位擦拭后再移回原地,纵使一步是个喜净成癖的人,做到这种程度也略显异常,何况,他三天两头询问自己在校的交友情况,再愚蠢也猜得出他脑袋里想什么。

忘记是从何时惊觉自己的反常,袭灭只记得,当周遭的同学放学后成群结党地相约逛街唱歌,他却兴致缺缺地只想早点回家看一步,跟他一起去夜校教书,像小时候那样待在教职员办公室等他下课,然后两人再绕去附近夜市买消夜回家吃。后来,升上国中学业负担逐渐变重,一步认为他该将心思放在课业上,若有暇余也该多方拓展自己的生活圈与交谊圈,便以此为理由禁止他跟他去夜校,他转而在夜校周围的餐厅店找了份工作,下班时间正好配合一步下课的时间,既可赚钱贴补学费,又可以顺遂心愿。周末则是两人固定的交流日(一步称之为父子日),一步总会排开邀约空出一天,带他爬山看海汲取作画灵感。

他不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何不妥,他有一群好友,只是上课以外的时间,他不常和他们腻在一起。他也看过成人杂志,里面的模特儿身材男的匀称女的美丽,非常赏心悦目,但他没有丝毫动心的感觉。不少男孩子女孩子向他告白写情书给他,每逢情人节或他生日他也收到多不胜数的礼物(处理方式是分送给同侪),但在他眼里,这种行径就像扮家家酒,兴头过了就没了,他只不过是连兴头都不曾燃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课业之外,他满脑子只想着要如何赚钱来减轻一步的负担,恋爱的事情以后再说,对他而言,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

成长环境不同、目标不同、时机不对,有一段时间,他单纯地以为这些就是自己对情事不感兴趣的原因,直到某回一步心血来潮说很久没和他一同洗澡,他买了新品种的沐浴球想顺便试试香味,他才诧觉真正的原因和自己所想的天差地远。那次,他近乎狼狈地夺门而出,不顾身后一步的呼唤,只因他完全没料到,从小到大看了不下百次的对方的裸体,竟让自己不听使唤地起了生理反应。

那削瘦精实的躯体,白皙的明肌与粉色小巧的乳尖,在在令他心荡神驰,他不敢再往下看,随口编织了个烂理由便逃回房间。

之后,他明言拒绝一步共浴的提议,却每在看见他秀柔的面孔时,便不由自主地忆起他美好的胴体。于是过没多久,他搬出了一步的房间,拥有自己专属的寝室,不需再夜夜苦忍睡在他身边却不得逾矩的煎熬。

对一步感情的质变不知从何时萌兴从何时滋长,袭灭甚至回想不起转化的契机点,等他发觉时情感已根深柢固,他喜欢他,比那些说喜欢自己的女生还要喜欢,他想拥抱他,想亲吻他,想对他做更进一步的占有,但一步却仍当自己是个孩子,是他好友的儿子。

假如他知道实情,也许他会害怕他、会厌恶他,会想……逃离他,他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尽可能减少与他亲密接触的机会,但愈是逃避内心的渴望愈形嚣张,几乎快成为不受控管的心魔。坐直身,他疲倦地以手抹面,早熟的性格与思想使他比同龄的青少年成熟许多,他早不是他眼里的小灭,然而名义上他是他的养子,似乎在提醒自己只能以儿子的身份来爱一步,他憎恶这层关系。

曾经,他期盼自己有个亲人,期盼世界上还有人跟自己产生羁绊,如今他却深深庆幸他与一步之间没有实质上的亲属关系,但那又如何?他是他的养父。

“小灭,”敲门声响,一步清润的嗓音于门外飘起。“小灭,开门好吗?”

久等不到回应,正要再次举手敲门,门却先他之举而开。“有什么事?”音调无甚起伏,表情淡漠。

“吃点水果。”举高盘子,一步柔笑道,心里却着实难受。他不愿意告诉他,不愿意将他的苦恼与自己分享,不愿意相信自己可以与他分担烦恼,这些都让自己萌生不被信任的挫败感。是因为青春期的反骨使然,还是因为……他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充其量只是个扶养他的外人?

“我放在你桌上。”穿过让出一条路的袭灭,一步将水果盘搁在袭灭摆放教科书的桌案,目光恰巧落在教科书斗大的标题上。“小灭,你对美术史有兴趣吗?”

“看看消遣而已。”随便敷衍一句,袭灭不甚耐烦地挑了离一步最远的位子坐下,淡道:“水果吃完我会把盘子拿下去,考试快到了,我想专心看书。”

“喔,好…好……”袭灭话语中的赶人意味浓厚,一步怅然若失地苦笑了下,揉动手心半晌似想开口问些什么,在触及袭灭头也不抬迳自看书的姿态后又咽了下去。“那你慢慢唸书,考试要加油,也别太晚睡。”

带上门,门锁落寞地嵌合上,袭灭死盯著书本却一个字也读不下去,一步灰心的模样令他心生愧疚,却无力制止自己的冷漠。吁叹,他打开窗子,让屋外凉风祛散一室闷热,舒活精神后,他背倚床头,逼迫自己专注于书本。

断断续续地唸完进度,回神查看时钟,已将近凌晨一点,一步作息向来正常,此刻应该已经就寝休息。勉强吃完久放变色的水果,袭灭端着空盘下楼走到厨房水槽,正待折返卧房时,被客厅沙发上翻身伏动的黑影团夺去目光,竟是一步。

放着舒适的床铺不睡睡沙发……着凉了怎么办?大人老叨唸着小孩要照顾身体,怎自己偏爱做坏榜样?正思索着要否抱他进房之际,假寐的一步幽幽转醒,两双黑漆漆的眼瞳恰巧胶合对视个正着,袭灭飞快地移开视线,心口不住抖颤。

“小灭,你会不会饿?我做宵夜给你。”

“你明早还要工作,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以往你考试时,唸书唸累了都会肚子饿。”差别只在他未曾熬夜唸到这么晚,瞥了眼墙上挂钟,一步回道。

他就为了煮宵夜给他吃而熬夜睡沙发?不会先煮好放着?

“食物凉了再微波味道会变差,”自顾自地补充,一步续问:“你想吃什么?面线好吗?”

“不用了,”语出,感受到对方强烈的失望情绪,袭灭努力压下心中的躁动,不晓得是哪根筋不对,忽然接道:“一步,我想学画画,你可以教我吗?”

然后,他看见了,对方脸上的惊讶与欣喜。刹那间,他明白了自己的冲动何来,他想见他开心的笑容,不愿因自己的情绪而伤害到他,也不愿两人共同建立起来的关系在自己莫名其妙的情感作祟下渐趋冰冷。

为了守护他给自己的承诺,他愿意尝试压抑自己、改变自己,让他与他的关系,回到从前的无忧与快乐。只要能永远在一起,什么样的形式都好。

十五岁的青春期,他尝到初恋的酸涩;十五岁的叛逆期,他违逆的对象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自己的感情。

4。


绘画是一步的生命。

三年多前,当袭灭决定埋葬情感、提议学习绘画开始,就深切明了这点。

中午休息时间,日照耀眼,学生们纷纷群聚在楼梯角落边吃便当边讨论适才的考题,袭灭并未参与其中,反而跑到教学大楼顶层晒太阳,透过阳光,他凝注着自己根骨分明的指节,一步说,他的手是天生适合绘画的手。三年前,他正式向一步提出想学习绘画的念头,然而那刻他只是想说些什么来挽回一步失望的心情,并非真对绘画抱持着热忱。自从一步收养了自己,他就尽全部心力在照顾一个与他不存在任何关系的孩子,他对自己有很深的关怀、很深的期许,但那阵子他却因自己的情感倾向让一步感到被冷落、被忽视的难受。

虽然自己选择逃避一步是不得已的作法,但一步不了解个中曲折,也不了解自己所忍受的挣扎,所以一步因自己态度而伤感,却不明白自己伤得比他更重。开口说想学画,是须臾闪逝的冲动,几乎是在脱口的下一秒,他就动摇了,因为绘画本身对他不具太多的吸引力。他喜欢一步的作品,喜欢一步绘画时认真而闪耀着梦想光辉的神情,天子常这么形容,以一步这样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来说,也只有在绘画时才能展现不知忧疾的纯真,像个对未来充满信心的青涩少年。

这是绘画对一步的意义,而绘画对一步的重要性,就成为绘画对自己的意义。他清楚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步开心,既然他下定决心扮演好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违逆自己真正的心意,修复与一步之间的亲情成为一步下半辈子的依靠,那么学习绘画应该是个不错的开端。

事实证明,基因的遗传是确实存在的,纵然没有太深的兴致,他却极具绘画天份,尤其在油画及素描两方面特别出彩。经名师指导,又累积了三年多的学习经验,他的实力已与美术系毕业的高材生不相上下,足够替自己开设一场个人见习展览。一步对于他的天赋自是欣喜万分,为了激励自己,他伙同他的大学同学──现任某知名企业的创意总监天子,计画替三人合办一场油画展览。

主秀是自己的风景画,时间则订于自己大学联考后一周,假国际艺术中心文艺厅开展。

这场展览令一步雀跃不已,因为即使是一步自己亦或他的父亲,都不曾在这么盛大的场合举行过个展,听说当天还会有几位国外著名的现代油画大师前来参展,而能得此荣幸有百分之七十要归功于天子所属的企业盛名。

就一步本身而言,他不喜欢挪借大财团的势力招徕人气声望,但现今主秀是自己,他反倒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宣传效果,卯足了劲为自己打点好初展所有事前所需准备好的物品材料,包括和天子共同出席募款宴会,动用关系商借场地等事宜。

袭灭知道一步是如何重视自己的初展,他也想不负他所望努力博得喝采,但他仍旧觉得自己准备得不够充分。主秀他预定摆放十张油画、一张素描,素描是压轴。在这三年的学画经验里,素描一直是他的弱项,至今他尚未完成一幅让自己满意的素描作品,一步要他放缓脚步不需过急,但他热爱挑战,便特发奇想,打算以人物素描作为压轴。

他向一步与天子提出这个构想,自然,两人皆乐观其成。

‘勇于尝试是好事,不要在意结果,重要的是你从中获得什么。’一步的鼓励总是如此温和。

‘搞砸了是无所谓,没有“搞砸了”的人生也是乏味,但你必须记住,小灭,如果你搞砸了,就得有心理准备放下尊严和我到公司给大老们磕头陪罪。’天子的激励也总是红罗卜与棍子齐用。

他不怕棍子的惩罚,但灵感却该死地在这紧要关头弃他远去,眼看展览日期逼近他却镇日虚耗光阴,心情怎样也无法松活。干脆放弃吧,反正这个构思他只和一步与天子提过,但每当这么想时,他的内心就突涌一股沛然反动,他才不想认输,即使对象是自己。

日光穿越指缝,在他俊俏的脸庞筛落桀傲,钟声响起,他旋身走下顶楼,回到教室,继续第二回的大学指考。





考试在黄昏日暮时分结束,袭灭一交卷,便背起书包踏出学校,俨然不担心分数落点会令自己不满意。他替自己定了一个目标,随后逐步落实,十八年来他皆是这般过着自己的人生,也有足够的自信,考试的结果会如同以往每个被他完成的阶段性目标一样,丝毫不脱自己掌握。

继考试后接踵而来的是为期四天的毕业旅行,旅行后就是三人的大日子──联合展览,早上出门前,一步叮咛他考完后直接到天子的公司等他,今晚要和天子商量展览的事情顺便一起去外头打牙祭。

迅疾赶在交通号志变色前穿越人行道,袭灭咬着便利商店买来的便宜面包,进入一幢高耸的商业大楼。

“小灭,来啦。”清洁员兼管理员的无垢顶着直把人刺瞎的大光头,从报纸后面探头向他打声招呼。“总监在八楼,他要你先到另一边的会议室等他。”

“无垢叔,你的头发怎了?”上回来明明还是一头乌溜溜的长发。

“剃了剃了,天气热死了。”看见袭灭嘴里叼着的面包,无垢立即由柜子里摸出一粒饭团。“接着,别老吃些没营养的东西,当心总监唸你。”

“不了,”将接住的饭团塞回无垢手里。“特地留肚子的,待会要和一步天子去吃好料的,无垢叔才是别老替我留食物,该吃的点心就要留着自己吃。”

“啧,幸福的家伙,去去去。”挥挥手,推推黑框眼镜,无垢埋首回报纸,摸着被袭灭握得温温的饭团,嘴角隐隐泛笑。

搭电梯直达八楼,袭灭直接朝大会议厅另一端的小会议室走去,一路上与见过几次面的员工互打招呼,一位面貌姣好的女职员经过他身边时,将手中刚泡好的咖啡递给袭灭,向他使了记媚眼。“小灭,长大了喔,星期日和姊姊约个会可好?”

“能和美丽的苏姐约会当然好,但我记得陈哥礼拜日还在国内,我可不想挨子弹,这种好事还是等陈哥出国再说吧。”

“别提他了,扫兴。”说起自家老公,美女职员绽露苦笑。警察这职业真不是人干的,全年无休外,还得24小时随时待命,连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几百年前订下的约会只消上司一通电话就化为泡影。

“苏姐别不开心,陈哥也是很想陪你的。”

“这我知道,”勉强打起精神一笑。“也许我该考虑生个孩子来陪我,真羡慕一步先生,有你这么懂事的养子……不谈这了,总监在开会,乖乖进里边等,若觉得无聊,再来找苏姐聊天。”临走前复抛一记媚眼。

微笑着和苏玲挥别,袭灭进了会议室,安静地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苏玲的话又令他无法自抑地感叹起来。孝顺的养子,这是所有认识他和一步的人对他们的观感,是自己不得不为的结果,这几年他也做得很称职,压抑得很完美,但他不晓得,不晓得界限点在哪里,不晓得何时自己会压抑不住而爆发。

也许终其一生都不会有爆发的一刻,但他仍旧恐惧着未知界限的来临,因为他深知,自己在压抑的同时,却又渴望超越界限,说得更清楚一点,他害怕冲破界限后的崩毁,却又冀求崩毁后,那点更为渺茫难寻的改变契机。假如他们真的可以从父子变成恋人……多么美好,却又多么遥不可及……

思绪流转间,会议室的门被打开,走进一位蓝发男子,冷艳的五官工整而精致,无框眼镜更衬出他几分书卷气息,但镜片后的冷目却隐镂着商人的犀利。

“天子,你来了……”

“真是一群思想迂腐又顽固守旧不知变通的资本猪,没有创意,只会抄袭别人的点子还洋洋得意……小灭,耳朵捂起来。”

默默地取出MP3戴上耳机,袭灭只见天子精巧的薄唇一连串地开开阖阖,便知他又受了大老们的气而忍无可忍地破口大骂,要自己戴上耳机是不想让自己的耳朵遭受污染。

三分钟后,天子涨红的脸渐渐恢复原有面色,这才示意袭灭摘下耳机。

“天子,你的工作不顺利吗?”

“没事,”事实上,他的工作进行得很顺畅,只是他见不惯高高在上的大老们成天闲着没事做只会践踏新进员工的心血、剽窃竞争对手的创意。“他们不敢动我。”

“因为天子是有实力的人。”

“倒不见得是这个原因。”

“那么是什么原因?听一步说,想延揽天子的企业很多,既然天子看不惯这种作风,为什么不离开?”

“小灭,这种作风不是这家公司独有的现象,如果看不惯就要离职,最终你还是无法生存于任何企业的。”

“听起来很像在说一步。”

“嘘。”比了个手势要袭灭噤声,尔后,双双笑开。“他有他的坚持,我有我的理念,其实现实就是这样,从妥协中寻求快乐。”顿了顿,天子补充道:“一步有你,就很快乐了。”

闻言,袭灭沉默下来,俊逸的脸容透散怃色,天子注视着袭灭,若有所思却不动声色地道:“一步打电话来说会晚点到,我们先过去。”

“去哪?”

“挑礼服。”





“抱歉,临时有事耽搁了……嗯?小灭呢?”气喘吁吁地奔进热闹商店街的西服店内,一步冲着天子致歉后,左右张望却找不到袭灭的踪影,便启口问道。

“在里面试穿,等会就出来。对了,这件,”将挑选良久而属意的白色礼服塞给一步,天子促道:“适合你。”

“我不用啦,先前开个展时买过一套,才穿一次而已。”

“一步,你开个展是几年前的事了,起码超过五年,难道你想穿着一套发黄的酸菜装去参加小灭的首次展览吗?”

“天子…哪有发黄啊……”他都洗烫得整整齐齐的……还酸菜装,一步微扁润唇低声道:“怎么讲话老是这样……”

“如果你是担心钱的问题,你放心,我有替我们争取到治装费,去换吧。”不搭理一步的喃碎,天子边说边将人往试衣间推。

“可是…等等……小灭?”

两人拉扯的结果是撞上从另一间试衣间走出来的袭灭,他一身剪裁合身的墨黑西装、纯白衬衫及擦得乌亮反光的皮鞋,一百八十七公分的颀长身段衬出他浪拓的脸庞几分成熟犷味,看上去煞是迷人。

“果然颠倒众生。”天子从头到尾览了一遍,满意地直点头之余,不忘继续催促一步。“现在换你。”

“呃…喔……”迷茫的眼教天子一推登时回复清醒,拽着西服,一步半逃进试衣间。

指尖抚着胸口,感受心脏不规则的剧烈跳动。

袭灭出现刹那,他的心口仿佛被猛力撞了一下,险些蹦出咽喉。像极了初恋情人的深邃轮廓,却远比初恋情人来得更具魅力的五官,杂揉了隽朗与狂野的温犷,带给自己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拍拍脸颊试图甩掉令他心慌莫名的陌生情愫,顺便抚平不该泛生的燥热,一步迅速换好礼服,掀起布幔转开门。

“天子呢?”佯装若无其事地询问好友行踪,视线却有意无意地游移四周飘忽不定,回避与袭灭正目相对。

嗅出些许异样,袭灭暗挑朗眉,神色自若地回道:“他先往C区挑选领带,钱已经付清了。”

付清了?失笑,天子从不怀疑他自己的眼光。“合适吗?”

“非常好看。”

“那就好……我们赶快过去吧。”许是自己的心乱了调,才会觉得上头的视线特别灼热,一步飞快转首,脸颊渡来热辣。

他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挫败地叹了口气,背对着袭灭的脚步逐渐加快。

“先生,两位先生,请留步。”后边追来一串零碎步伐。

两人闻声回头,一位轻装打扮的年轻女人小跑步地往他们靠近,身后还跟着一名肩扛摄影机飙着满头大汗的摄影师。

“有什么事吗?”惯性地温和笑问,却让年轻女人短暂失神。

真漂亮的笑容,年轻女人在心里暗忖着,接着迅速简洁地自我介绍一番。原来她是ML杂志的专栏作家,由于专题上的需要,她必须在街头采访一些愿意受访的路人,又因为是期刊主题所以封面要搭配图片,俾使图文并茂。她的来意很单纯,就是希望他俩能担任她的封面模特儿。

“冒昧问一句,你们是……情侣吧?”周遭的氛围很粉红,怎么看怎么像情侣,真猜错了大不了认错道歉,看面前白衣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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