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综漫综影视小说]约会-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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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9898。斜阳只在青山外

　　　　尹嘉抬起眼睑略一侧首；果然伊莫顿一直都在看着他。小孩看着父亲有些担忧的眼神，咧嘴一笑：“我没事。”小孩深褐色的眼睛在星空下显得特别亮；“母亲是爱我的，虽然她不愿意和我离开……不过我还有父亲！”小孩很敏感地发现了朱姬看似冷酷直接的话语之下的亲昵；更喜欢伊莫顿关心的眼神。

　　　　不过这话说得，却好像朱姬是伊莫顿的妻子似的。伊莫顿对朱姬还是没什么好感，虽然朱姬的反应确实在他预测之中、也还不是最坏的那种预测。可是小孩显然很懂得知足常乐这个道理；朱姬为了尊荣和富贵放弃了和他母子团圆的机会，他却只将朱姬对着他不加掩饰的直率背后的好放在心上。

　　　　这孩子！

　　　　说他很傻很天真吧，偏偏又能敏锐地发现吕不韦的那个“仲父”尊荣之后的结局，还有朱姬冷酷直接背后的亲昵；说他聪明敏感吧，偏偏傻乎乎地只记得别人的好。真是……

　　　　伊莫顿摇摇头，伸出手揉乱了孩子束得很整齐、而且因为要来见他母亲还特意用伊莫顿亲自做的发环束着的发髻；小孩昂起头，却只露出了一个和他妩媚英武的容颜不相衬的、傻乎乎的笑。

　　　　远处一队宫人侍卫带着灯光和盔甲映出的光芒逶迤而来，因着正好是尹嘉一行出宫的方向，众人（好吧，只有尹嘉确定是人，其他三个是什么还真不好说，不过反正都是人形）身上又有着隐身咒在，也没绕路，只是避着不与那些人碰触到。

　　　　及至近处，尹嘉才看清了灯光和盔甲之中簇拥的，那个一身玄色、容貌尚且留有几分稚嫩却已经看出隐隐的霸气的少年。

　　　　少年身边的侍人恰到好处的谄媚：“陛下忙到这么晚了，也还不忘去给太后请安，真是辛苦了……”

　　　　少年却是淡淡地：“那是我母后，晨昏定省是本分。”

　　　　于是尹嘉又多看了这个少年两眼，为此还和一个侍卫微微碰到了一下，那个侍卫警惕地看了一下周围，神色疑惑，不过其他宫人侍卫已经簇拥着少年继续前行，他也没多停留。

　　　　尹嘉也转过身，跟着孟他们出了宫。

　　　　出了宫门之后，尹嘉摸着额头，在伊莫顿开口之前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对不起，我又不小心了，这个月训练我会乖乖再加三成的。”

　　　　伊莫顿点点头，孟却回头看了小孩一眼：“真好奇，明天再带你来看。”

　　　　“母亲说只能‘偶尔’去看她……啊，是说秦王？”尹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眯着眼睛笑起来，“不用啦！刚刚看到了……我只是很希望，他真的能一直记得将母亲当成‘母后’一样的尽本分就好了。”

　　　　“不尽也没关系，要处理掉很容易。”西忒拉温柔地跟在孟身后半步之处，温柔地回头对着小孩温柔地笑，语气也很温柔，不过和话里的内容一联合起来，一般人只怕免不了毛骨悚然的。

　　　　好在小孩习惯了，或者说，小孩从来不曾因为这张温柔的笑脸之下的本性惊悚过，他似乎很清楚也很珍惜，无论本性怎样对他总还是不错的西忒拉的温柔。他站在伊莫顿身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谢谢西忒拉姐姐。”

　　　　小孩果然很傻很天真。

　　　　出了宫门不远，被伊莫顿化出的风沙卷起的时候小孩没有惊讶，但在不一会落地之后，却傻乎乎地瞪圆了杏眼：“不是要回家啊？”

　　　　伊莫顿揉揉他已经乱开的发髻，孟笑着：“这里离咸阳不远，方便你回去探望你母亲。”说着指着远处，“看到没？那就是咸阳。”

　　　　小孩努力地睁大眼睛，可惜他没有孟那样的视力，只能依稀的、也不知道是真的看到还是心理作用下的错觉，似乎真的看到黑暗中的几点光亮。不过看得清看不清都不要紧，小孩很明白，起码咸阳就在视线之内的某处。

　　　　小孩揉揉有些酸的眼睛，又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谢谢‘陛下’。”

　　　　然后又跳过去，帮着不一会就已经在这个山顶之上建出一栋小别墅的伊莫顿整理房间，这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难怪父亲要把家里重要的东西都打包了。”他原先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竹简都带着，说是想给母亲看吧，不说除了他学习的竹简，连衣服棉被都打包了；也不说那时候还不知道母亲真的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就是他们从天上下去的时候，竹简什么的也都还在天上呢！

　　　　原来是为了搬家啊！

　　　　小孩笑眯眯、蹦蹦跳跳着帮忙整理房间，‘陛下’的卧室，父亲大人的卧室、西忒拉姐姐的卧室，然后笑着回头请三位长辈都去休息了，才又继续乐呵呵地整理了书房、厨房、正厅……最后才是自己的卧室。

　　　　虽说这几年身体锻炼得不错，但搬家本来就是个不小的工程，这间别墅不大、五层加起来也有八千平方左右，这时候又早过了小孩的睡眠时间，他整理好自己的卧室的时候已经累得直打呵欠，只是良好的习惯让小孩还是乖乖地进去卧室连着的盥洗室里头梳洗沐浴。

　　　　这样的盥洗室，哪怕用了两年多了，小孩也还是觉得很神奇，只要一拧就可以流出清水、还可以通过旋转调节水温的机关，总是会慢慢地随着自己的身型自动跟着变化的、无论自己长高了多少都恰好是最舒服的弧度的浴缸……

　　　　刷了牙、洗了头，泡在热水里，小孩惬意地打了个呵欠……

　　　　伊莫顿叹了口气，这孩子，果然又在浴缸里睡着了。或许，自己下次不该总是将浴缸调整得恰好适应小孩的体型？可是那样又不舒服……

　　　　算了算了，就算小孩在水里睡着了，海神陛下也总是会提醒自己或者西忒拉、甚至偶尔会亲自过来将他送回床上……而且这孩子身上也有陛下的守护，怎么都不至于弄出在自家浴缸里被溺到什么的小闹剧……不过万一来晚的话水冷了着凉也不好……嗯，或许该给小孩的浴缸弄个可以保持水温的小装置，可是那玩意该怎么弄来着？回头问问海神陛下吧……

　　　　伊莫顿一边将小孩从水里捞出来，湿乎乎的头发先拿毛巾包住了，轻轻擦干了身体、将小孩放进被窝里之后才慢慢地帮他擦头发，擦到半干的时候又用精巧的小手炉暖干……

　　　　虽说是养父，但这样也算得上又当爹又当娘了吧？

　　　　伊莫顿摇头笑了笑，捏了一把因为头发被烘干而惬意地蹭着枕头的小孩的鼻尖，又帮他摁好被角，转身走了出去。

　　　　小孩次日醒来的时候，抱着被子靠在床头上发了一会呆，在眼神终于完全清醒的同时，脸也红了，可是脸上的笑容却不是羞涩，而是愉悦。

　　　　他想起来昨晚自己又在浴缸里睡着了，但是现在好好地从床上醒来，枕头被褥也都是干燥温暖的，那么绝对不可能是自己模模糊糊地回到床上，只能是三个长辈中的某一个帮的忙了。

　　　　这也是为什么，朱姬虽然直率亲昵但也几乎没有犹豫就拒绝了和小孩离开，但小孩也没有多少难过。

　　　　他已经从孟他们身上得到了一直期待的类似于父母的爱。他不会因为有了足够的爱就将生母抛诸脑后，但如果她真的过得好的话，小孩也不会很纠结是不是能和母亲住在一起。

　　　　小孩跳下床，稍微褪去热度的脸又红了回来——小孩的身上没穿半件衣服，光溜溜的模样让自己肯定了，昨晚将自己弄回床上的绝对不是‘陛下’，‘陛下’的话，就算经常和父亲一样不会记得将他暖干了的头发梳顺，但却一定会记得帮他穿上宽容的睡袍的。小孩摸摸头发，干暖但是一团乱麻的长发让小孩确定了昨晚应该是自己的父亲，脸上的热度总算退下去大半，父亲的话，总比又被西忒拉姐姐看光光的好。

　　　　虽然昨晚睡得晚，但小孩被教得很好，自己也自律，依然是天蒙蒙亮就起来了，轻手轻脚去厨房里，洗了米放了水，让那个神奇的不用木材也会冒火的炉子煮着，自己乖乖地去了别墅前的空地上，开始努力锻炼。

　　　　因为要按照昨晚说的“多加三成”的训练量，小孩一身大汗地回到屋里的时候，粥已经煮得有点烂了。小孩赶紧将火关到最小，只留了一点保温用的小火光，然后才拿了干净毛巾擦干上身的汗水，又忙忙碌碌地拍黄瓜、蒸番薯玉米、煮鸡蛋……等早餐都差不多准备好了，又拿了一个嫩玉米，也不煮，只拿清水洗了洗，几口下去就将玉米粒吃光了，连玉米芯都嚼掉一小截，然后才乐呵呵地去洗澡了。

　　　　早晨的沐浴，小孩不会放一浴缸水泡着，虽然说水总是很神奇的要多少有多少，不过泡澡太花时间了，小孩通常都会使用盥洗室里另外一个神奇的机关——那个叫“花洒”的，一拧开就会有呈大雨状的水滴流下来的，同样温度可以随意调节的东西。

　　　　等小孩洗得香喷喷的出来的时候，西忒拉也已经将香喷喷的早餐端到了餐桌上。

　　　　孟虽然不进食，但一般也会按着三餐在餐桌边上坐着，虽然只喝一杯水。

　　　　小孩走进餐厅的时候，正好听到孟在和伊莫顿说：“尹嘉很喜欢玉米，回头多从玛雅那边带些回来……嗯，干脆带几个会种植的奴隶回来好了，再开几块地，这样就不用老是跑来跑去的……”

　　　　小孩悄悄吐吐舌头，知道自己生吃嫩玉米的事情，一定是被陛下知道了。不过小孩也知道这三个神仙——不只自己的养父——都很疼他，倒不会像刚刚被伊莫顿带回来时那样，吃点东西都要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倒是大大方方地在伊莫顿身边坐下，睁着好奇的杏眼儿看孟：“可以自己种的吗？”他还以为那样神奇香甜的“玉”米，是天上的神仙们吃的米呢！难道人间也可以种？

　　　　“可以的。”孟点点头，不再说话。

　　　　小孩也乖乖地低头吃东西。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规矩在孟家虽然不是很严格地要求，不过小孩子是一定不能在吃饭的时候说话的，因为那样容易呛到——孟翔三岁的时候，曾经呛得差点喘不上气来。

　　　　吃完饭，因为刚刚吃饱不好做太激烈的动作，小孩会先乖乖地跟伊莫顿或者西忒拉、偶尔也会是孟，学一些理论性的知识，或者动手做做小实验什么的，三刻钟之后，稍微活动一下，射一会箭或者舞一下剑什么的，再回书房学三刻钟，然后才是正式的武术课程。

　　　　不过说是武术课程，更多的是以一些高强度的运动锤炼小孩的体质，伊莫顿和西忒拉虽然也会点剑法射箭什么的，但他们更擅长的是法术。

　　　　孟的体术倒是不错，可是他更倾向于在战斗之中锻炼出来的强横的身体和一出手即是必杀的技巧，讲究的是迅速判断出敌对生物致命弱点的眼力、然后用极快的速度和极强的力度一击毙命……要说教导小孩武术……孟比伊莫顿他们还更没办法。

　　　　所以在小孩的武术课上，还真没什么好老师。

　　　　好在这三个虽然当不了好老师，但眼力好、经验丰富，教给小孩的虽然没什么花俏的技巧，不过却意外地达到了大巧不工的地步。虽然因为这三人都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般都是毫不留情的，所以个性温厚的小孩，学的居然都是一击必杀的法子。

　　　　至于……

　　　　“如果我不得不出手，但是又不想杀掉对方要怎么办？”小孩在几次实践、发现了自己学的武术的威力之后，瞪着微圆的杏眼很有些儿为难。

　　　　“不怎么办，不想杀的话就注意控制力道好了。”孟的回答非常不负责任——别说那么多种生物，单只是一个人类，各种致命处在受到原本致命的打击的时候，出手的人要如何控制力道才不真的致命？每个人都不一样，就是同一个人，不同的地方抗打击力也是不同的——不过伊莫顿和西忒拉就算不迫于神祗的权威，在思索了好一会发现没有更好的方法可以选择的时候，也只能赞同孟的说法。

　　　　没办法，谁让他们根本没有这个问题呢？伊莫顿和西忒拉更习惯用风沙水流之类的杀人伤人囚困人，对于肉体力量的控制并不擅长；孟倒是擅长，可是他对尹嘉说的方法，确实也是他所使用的唯一的方法。

　　　　所以下午的时候，吃过午餐，温习文化课，午睡两刻钟，然后重点课程就是练习如何更加细微地控制力道——孟给小孩的目标是，把一块豆腐放在石板上，一掌或者一脚下去，石板裂开，豆腐依然完好……

　　　　小孩看着再次碎掉的豆腐，叹了口气。

　　　　这种神奇的、用豆子粉末和水就能做出来的食物很好吃，可是也非常脆弱，到底要怎么才能做到‘陛下’的要求呢……

　　　　孟听到小孩叹息着的自言自语，忽然觉得小孩关于豆腐的烦恼有点像自己对人类的感觉：好吃，但又太脆弱。当然自己不需要像小孩那样练习，不过自己也没有小孩那么好运气能将好吃的食物吃到嘴里……嗯，算起来，自己吃不到，小孩要练习，谁也不吃亏。

　　　　孟半点也不觉得，自己布置给小孩的任务有什么不合理，继续坐在山崖边上，看着云，吸收着阳光中的能量。

　　　　作者有话要说：孟除开家人挚爱，对于各种生物的幼崽，也确实比较偏爱。

　　　　嗯，虽然是出于作者本人的怪阿姨心理，不过就孟这个角色，别的不说，几乎一手带大了弟弟妹妹，在变异后忆起家人之前还带大了孟萃等侄儿们，偏爱幼崽什么的，不是很牵强的设定吧？

　　　　也所以，在孟的旅程里，还会继续出现各种各样的幼崽哦~

　9999。斜阳只在青山外

　　　　某日；孟依然坐在山崖上，听着小孩每拍下一掌之后都要仔细端倪豆腐碎块；如果比上次连着几次碎得没那么厉害了就小小声的欢呼，如果有一次比上次碎得厉害些了就低低的叹息；不过叹息过后又总是很快振作——孟最喜欢小孩这一点。

　　　　今天的云层有点厚，太阳应该还没完全下山，但天色已经暗得差不多了；小孩还剩七下就可以结束今天的力道控制训练，孟打了个呵欠，站了起来。

　　　　平时孟都是等小孩回去准备好晚餐之后才回的，不过今天很难得，居然有人类过来了。

　　　　这座山峰，虽然不算很高；但也不低，孟的居所又是在顶峰，住了小半年都没有人类到来过，没想到今天，居然有难得的访客。

　　　　两个人，在人类之中都算是强者，不过毕竟只有两个人，就算小孩还不到十五岁，也是孟三个精心□出来的。

　　　　孟倒不担心小孩会吃亏，只不过到底是难得的访客，小孩又心软，现在力道也还没控制好，如果真的杀伤了人，只怕自己要难受的。

　　　　孟慢悠悠走下山崖，就算那两个人已经走到尹嘉附近也没有紧张。

　　　　他已经锁定了他们。

　　　　孟感知到了，两个访客看到小孩训练的方式都很惊讶，在询问过小孩这样训练的目的之后更是吃惊，不过这些都是孟可以想到的反应：在这个世界，孟可从来没见过什么生物用类似的方法训练；就是之前经历的那些个世界，这种训练方法也只是听说，从未真的感知到过。

　　　　孟没想到的是，小孩的反应。

　　　　心跳、情绪、呼吸、脉搏……

　　　　那是……

　　　　孟眨了眨眼睛，他记得，那是将臣说起女娲时的感觉，那是正中见到白蛇时的反应，那是……

　　　　说起来，小孩只差半年就可以过十五岁的生日了，恋爱什么的，好像也确实到年纪了。

　　　　可是就这么偶遇的对象……

　　　　孟倒是不在乎对方恶意善意对小孩是否有意，可是偏偏是伊莫顿去南半球采集新鲜水果的时候。

　　　　儿媳什么的，伊莫顿相过比较好吧？

　　　　孟慢悠悠地转了方向，踱回了别墅而没有去小孩那里。

　　　　伊莫顿最次明早也该回来了，就算小孩真的非常心动，提亲什么的也轮不到自己，还是别掺和了。

　　　　只要锁定住访客确保小孩不要心动过头反而被心上人暗算了就好——虽然那两个访客似乎也没有恶意。

　　　　孟比平时提早回家，西忒拉只有惊喜的，她收集的露水正好在松树下埋够日子了，忙忙起了出来，先用精致的甜白瓷装好一杯送上来，剩下的自己跪坐在一侧，放在松木燃起的火上慢慢烧着，待得水成蟹目略沸之状，便舀起泡茶：淋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

　　　　西忒拉眉眼较华夏常见的深刻，有几分被赵、秦等诸国各用长城御于外部的夷狄等部落的模样，不过虽说常有交战，汉夷之间倒也不是全无往来，况且她眉眼精致、神色婉约，提壶的手高抬低点都优雅如行云流水，抬起头往门口看过去的笑脸，温柔而明媚：“尹儿回来啦？请你的客人喝茶吧！”

　　　　西忒拉的笑脸，在看到那个容若姣女、气如修竹的男子的时候，越发温婉魅惑。

　　　　孟挑挑眉，这个孩子倒是真的长得不错，眉眼之精致堪比伊兹密，身材也是一般的修长纤细——甚至更加纤细几分，而且比起自幼就常年来往于各国收集情报的伊兹密，肤质也更好些……难怪见识过各色美人的西忒拉那个样子。

　　　　孟垂下眼睑，喝了小口清水，淡淡提醒：“尹儿，请你的客人坐下喝茶吧。”

　　　　孟的语气淡淡，也没哪个词特意强调了，西忒拉却果然无愧她一心揣摩她家海神陛下心思的仔细，笑容依然温柔，却少了那份圣洁和妖媚掺杂之下越发魅惑的感觉，尹嘉的客人却没注意到她的变化。

　　　　孟没开口的时候，西忒拉就是低着头、看不清脸的时候也是最美丽的风景，孟一开口，客人们才发现，就在西忒拉跪坐前方近处的窗台之上，半站半坐着的一个男子，容貌不如西忒拉，甚至不如尹嘉的出色，可气质极其独特，没注意到他的时候很容易忽略过去，可一旦注意到之后，无论周边有着怎样的风情，都没不过他去。

　　　　这个男人，仿佛只是凡尘俗子，又仿佛是天外之仙。他的眼神，似乎温和包容，又似乎冷然淡漠；他的神色，似乎是历尽了千年沧桑之后的平静，又似乎是出生稚子的纯白……各种矛盾奇怪地融合在一起，甚至让人连年纪都猜测不出。

　　　　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没有绝代风华的气质，可是再如何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美人，站在他身边，也似乎都只是陪衬。

　　　　访客主从两人也都是见多识广的，可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而这样的人，既然会在这样的山间隐居。

　　　　精致修长的男子微笑施礼：“因贪恋山间美色，忘了归去，倒是劳烦主人家招待了。”

　　　　孟低下头继续喝水，西忒拉将茶往尹嘉的方向推了推，尹嘉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的客人自己招待。

　　　　他没什么待客的经验，但伊莫顿和西忒拉的教导里头礼仪也是重点，而且大绿海沿岸的和华夏本地的礼仪都有，虽然对着这个美丽的男人，尹嘉稍微有一点局促，不过从微笑到谈吐，都是无懈可击的。

　　　　当然，尹嘉心动归心动，还是很有原则地没有回答涉及孟三个的一些敏感问题，但就算是这样子，不一会子，尹嘉也和那个精致美丽的男人初步交换了一些基础信息，例如他知道了男人名唤“魏翼”，是魏国人；男人也知道他叫尹嘉，来自蜀地。

　　　　另外诸如孟和西忒拉的名字、用来招待客人的饮品和盛放饮品的器具等等，尹嘉也没瞒着。

　　　　魏翼学着尹嘉的样子，先嗅茶香、品茶色，后分三口慢慢喝尽，再回味一下嘴中的余味，又再仔细摩挲打量一下空了的杯子，感叹：“这个‘茶’，可真是天上才有的美味；这个称为‘瓷’的器具，也是人间未曾得见的宝物。”

　　　　尹嘉笑了，他还不是很明白的心情，但这不妨碍他本能地讨好让他心动的对象：“你喜欢的话，等你回去的时候，我送你一套。”

　　　　瓷器是伊莫顿做的，尹嘉有好几套。

　　　　伊莫顿将近凌晨的时候回到家，海神陛下依然坐在树桠上晒月亮，这很正常，他没月亮的时候晒星星、连星星都没有的时候也常常整天整晚不睡地修炼，日夜无休风雨不改，现在不过晒月亮，真是再正常不过了——西忒拉差不多也是这样，只不过她稍微好一点，一般是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

　　　　伊莫顿“咦”的那一声，是因为他远远地就看到屋子里依然有灯光。

　　　　孟也好、西忒拉也好，包括伊莫顿自己，白天黑夜都不需要借助灯光的。

　　　　这屋子里唯一需要灯光的是尹嘉。

　　　　可是小孩这时候不早该睡了吗？

　　　　待得再近一些，听到模糊的人声和陌生的气味，伊莫顿又“哦”了一声。

　　　　没想到家里居然有访客，似乎还是小孩的客人。

　　　　只是小孩也太大意了，这屋子的灯火清水用具且不说，但是房子本身就够引人注目的——其实伊莫顿也很奇怪，按说，这山离咸阳也不算太远，房子虽然有树林挡着，山下看得不太清，但怎么也不至于五个月了才来第一次的访客啊？不过就算这个访客很难得，小孩这么喜滋滋地给人介绍屋子里的用具，也实在傻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