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纵横-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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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凤和黑羽静静坐在一旁，也不打扰。
　　
　　端木蓉沉默了很久。
　　事实上，她在挣扎，鬼谷老爷子的来意很简单：要‘情绝’的解药。
　　不是没有，也不是不给，对于这位鬼谷前辈，师父的旧交，她甚至可以毫不犹豫送给他。
　　只是。。。。。。她曾发过誓：不再救姓盖的人。
　　年幼的她不会忘记，当初最喜欢的小哥哥忽然倒戈相向，一剑刺进巨子背后。
　　这个盖聂，站在了她最痛恨的敌人那一方，她不会救他的，无论如何。。。。。
　　
　　“抱歉，鬼谷师父，我曾发誓。。。。”端木蓉咬了咬下唇，倔强地说：“我不救姓盖的人。”
　　鬼谷子沉默了一下，他不清楚，玉湖死前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
　　
　　望着端木哀伤又坚定的眼神，鬼谷子知道自己不能强人所难了。
　　他干脆起身，淡淡告辞：“不必介怀，你有苦衷，我可以理解。事不宜迟，我也不留了，告辞。”
　　端木蓉送三人出去，送至门前。
　　
　　白鸟展翅，扑哧几下，卷起大风，吹乱了端木蓉的发，吹迷离了她的眼眸。
　　端木蓉久久站在门前仰望，直到再也看不到白影，转身回房，芊芊素手覆上黑发下额角，悄悄掩去眼角的晶莹。
　　。。。。。。。。。。。。。。。。。。。。。。。
　　
　　这一次，直到了秦国咸阳宫附近某个隐蔽据点，白凤才狠狠松了口气，这一路，算是他走的艰辛的一次了。
　　
　　再次见到鬼谷老爷子的众人各是什么感觉？
　　苍狼再也不敢吱一声，就算他面前放着一盘无比美味的猪蹄膀。
　　隐蝠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
　　白凤早已拖着黑羽早早远离。
　　就连卫庄也端端正正坐着，恭敬地垂着头，任由鬼谷老爷子一见面就翻旧账，从卫庄私自出谷开始数落到如今盖聂失忆的事情。
　　硬郎的脸廓上，白色胡子随着嘴巴颤动，白气随之呼出，鬼谷老爷子深邃的眼眸中直直盯着卫庄的头顶上的发旋。
　　“堂堂鬼谷派弟子，竟然这么容易遭人暗算，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鬼谷老爷子顿了顿，端起茶杯抿一口润润喉。
　　趁着这空挡，卫庄赶紧切入主题。
　　隐蝠和苍狼自动化为背景。
　　“师父。”卫庄小心翼翼唤了声，紧抿唇线，银白色的眼眸第一次露出温和委屈的神色：“师哥身上的‘情绝’可有解药解开？”
　　鬼谷老爷子伸手习惯性捋顺胡子，他想到了端木蓉当时的神情，深叹：“不一定非要解药。”
　　卫庄眼睛亮了起来，心中有希望，他相信对奇门遁甲广有涉掠的师父一定想到办法。
　　鬼谷老爷子顿了半晌，才缓缓道：“无论用什么药，是不可能从根本上消除一个人的记忆，我所能想到便是阴阳巫术。一个从深度以迷魄摄魂为主的巫术。”
　　卫庄认真听着，继而思考：“阴阳家巫术，月神最为擅长。”
　　鬼谷子点头，淡淡说道：“要破除这种巫术，困难重重，只能试一试强行破除了。”
　　卫庄愣一愣，心里微沉，强行破除？
　　
　　鬼谷子看到卫庄一脸灰败的神情，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他冷哼一声，傲然说道：“这种巫术，对我来说，只需耗点功力即可！”
　　卫庄哑口无言，耗点功力，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不知道为何，看着鬼谷老爷子眼里的执着认真，卫庄心里别别扭扭地涌上了一种莫名感动。
　　鬼谷子颔首，对卫庄说道：“今晚我就去咸阳宫找聂儿，这种事情不宜拖太久。。。。。”
　　卫庄点头，温和恩了一声。
　　




☆、【第七十四章】吊尸

　　一更，咸阳宫夜已深，再过上片刻，小庄就要来了，秦苍喜滋滋地躺在床上想。
　　等了半晌，秦苍算了算时间，然后从床上爬起，悄悄跃上房梁，用绳子一端绑住自己的腰，另一端系在房梁上，他打算等门一开，立马吊下来给小庄一个难忘的夜惊喜！
　　这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自己这种行为简直和懵懂小男孩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一样幼稚。
　　卫庄每次都被秦苍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人对此事非常热衷，并且乐此不疲。
　　卫庄从不知道，秦苍这个人还这么。。。幼稚！
　　。。。。。。。。。。。。。。。。。
　　
　　咸阳宫外，鬼谷子静静站在夜色里，因夜色而朦胧的眼神骤然清明，甚至几乎在夜色里泛出了幽蓝的光。
　　他转头对身后的卫庄说一声走之后，身影一闪即逝。
　　卫庄抿紧唇跟上，一起一落间，两人的身形在夜色里愈发飘渺。
　　
　　他原想建议师父让黑麒麟开路，但是师父坚持自己开路，实力不被信任，鬼谷子神色不悦到极点，无奈之际，卫庄极力忽视黑麒麟眼里的失落，让黑麒麟留在宿店里休息一晚。
　　但是，让卫庄最为忧心的却是那个极无聊到极点并且抽风地常做无聊事情的某人。
　　希望。。。。。。今晚他能够正常点！
　　卫庄十足十地虔诚祈祷。
　　。。。。。。。。。。。。。。。
　　
　　咸阳宫回来某殿，今晚迎来了它最为不平常的一夜。
　　鬼谷子从没想过，再次见到聂儿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场景？！
　　
　　门刚开启，房梁上的某人已经瞅准时机，张牙舞爪地扑了下来。
　　然而，等秦苍注意到最前头那人不是小庄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鬼谷老爷子普一进门，眼神犀利地就看见自己的大弟子，神似黑夜索命鬼，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扑来！
　　面色一变，鬼谷老爷子甚至不可自控地退后一步，期间不忘伸手迅速一点。
　　
　　然后。。。。。。。
　　秦苍倒挂在绳子上，在静默在门前的两人眼前来回晃荡，像极了一具吊尸。
　　鬼谷老爷子气得胡子直抖，不能排除被那一吓的。
　　而他身后的卫庄，表情已经迅速抽搐成一个囧形。
　　
　　房间，不可避免陷入微妙的沉默。
　　
　　鬼谷老爷子瞪着那具吊尸，久久憋出一句话：“。。。为师一定会救你的！”
　　瞧瞧，他好好的弟子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卫庄刚恢复好的脸色听到师父掷地铿锵的话后，又迅速扭曲成囧形。
　　
　　卫庄可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继续胡闹下去，他迅速割断绳子，接住动弹不得秦苍，将之放在床上，然后解开穴道。
　　秦苍揉按着被点得发疼的部位，起身，瞪着老头，又瞪着卫庄质问：“小庄，这老头是谁？！”
　　卫庄回瞪，咬牙切齿：“师父！”
　　这混蛋当真没大没小，活的不耐烦了？！竟然叫师父老头？！
　　
　　秦苍一愣，转眸看着黑着脸的老者，他的眼里还是迷茫一片。
　　师父？！他什么时候拜得师父？
　　
　　鬼谷子脸上十足十的肃杀，今晚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一定会将自己的弟子救回来的！
　　
　　鬼谷子对卫庄沉声说道：“小庄，事不宜迟，赶紧行动吧。”话说完，鬼谷老爷子雷厉风行，率先转身出门，然后一闪即逝。
　　卫庄点头，拉着秦苍跟上。
　　“去哪？”秦苍疑惑更甚。
　　卫庄蹙眉，催促着他：“先走再说。”
　　“？！”秦苍纳闷不已，只得跟上。
　　
　　高台阁楼上的一名士兵拿着剑戟在各处要点警戒，居高临下警戒着这里的每一个角。
　　三人的身影在咸阳宫飞跃，七绕八拐避开侍卫的眼线，在迷离的夜色中，这三人就像一阵风一样，飞快掠过，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人。
　　一片树叶飞落在士兵的眼前，他抬眸去看的时候，警号声来不及呼出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死死掩住，接着冰凉感传来，他的脖子已经被抹上了一刀。
　　
　　确定怀里的士兵气绝，秦苍这才放开士兵，回头对卫庄和鬼谷子询问：“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凭着他们三人的实力要不动声色潜出咸阳宫是可以做到的，他不明白，小庄为什么要让他用匕首杀这些士兵？
　　这一路出来，他已经解决了四五个这样看守要点的士兵。
　　
　　卫庄点头：“嗯。”拉着秦苍继续出宫。
　　鬼谷老爷子不发话，只要不影响办事，他可不管弟子在做什么。
　　三人继续出宫。。。。。。。。。
　　瞧见三人的背影很快消逝在这月亮温柔似水的夜色，在这背后却是幽暗如九幽深渊的咸阳宫。
　　。。。。。。。。。。。。。。。。。。。。
　　
　　嬴政发现秦苍失踪的时候是在晌午时分。
　　大清早坐在大殿里听大臣们汇报政事，他疑惑于首席剑客没来。
　　是不是生病了？还是睡过头了？嬴政不能排除后者。
　　嬴政算是真正认识到了盖聂的另一面，这人经常睡到自然醒。
　　这本该是不允许的，但是架不住盖聂每天无精打采的模样。
　　
　　然后，嬴政照例颁布一些法令、和大臣将帅商量一些事情，下朝，用过午膳之后，就直奔盖聂住的宫殿去。
　　然而——人去殿空！
　　找来一名宫侍问，那名宫侍也是一脸惶恐和茫然，对盖聂的去向浑然不知。
　　嬴政浑身颤栗——气得。
　　
　　殿里烟雾缭绕，空气窒人呼吸，沉默。
　　“我现在不想追究谁的责任，总之，你们把人给我找回来！”嬴政焦躁阴鸷地下命令。
　　底下的各个禁卫军首领皆惶恐，立马调兵遣将去找人。
　　
　　禁卫军的动作很快，半盏茶不到，就有来消息说发现守夜士兵的尸体。
　　每一具尸体都是被一刀割破喉咙管的，从刀痕来看，凶器是匕首，而凶手似乎是很高强的刺客。
　　嬴政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愈加阴鸷的同时也泛起担忧的神色。
　　对于一个能够潜进咸阳宫的刺客，嬴政第一个想到的是这刺客是卫庄派来的人，至今未回的盖聂，大概就是卫庄要达到的目的。
　　嬴政坐不住了，立马派更多的人去宫外巡逻追捕。
　　
　　李斯从殿外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满脸阴霾的嬴政，他暗自叹口气，这几天他暗自仔细留意着盖聂的一举一动，发现此人果真如陛下所言，忘了一些事。
　　今天又闹了这么一出失踪，不好过的只有他们这些可怜的下人。
　　李斯上前，淡淡说道：“陛下不必担忧盖先生，他剑术高强，这天下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嬴政闻言，神色不变：“卫庄是其中一个。”
　　李斯微勾嘴角：“如果真的是他，陛下更不用担心了。”
　　“哦？”嬴政诧异地看着李斯：“此话怎讲？”
　　“陛下忘了吗？盖先生已经忘了他，就算卫庄成功将人引出咸阳宫，他们之间也形同陌路。”
　　嬴政沉思不语。
　　李斯再加把劲：“如果陛下不放心，可让赵大人的剑奴去。”
　　“不用了。”嬴政摆摆手，起身，立于窗外，他微眯着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我只等他一天，如果他还没有回来，就让赵高派剑奴去。”
　　嬴政尝试着相信他会回来的，回咸阳宫。
　　李斯静默在一旁。
　　。。。。。。。。。。。。。。。。。。。。。
　　
　　与此同时。
　　咸阳宫外某一处偏僻的小宿店某一间房间。
　　卫庄和鬼谷子正在进行着一项艰巨的任务。
　　
　　阴阳家主究万物都有阴阳两个对立面，以阴阳来解释自然界的各种现象，例如天是阳，地是阴，日是阳，月是阴。
　　阴阳的对立和统一，是万物发展的根源。
　　凡是旺盛、萌动、强壮、外相、功能性的，均属阳；相反，凡是宁静、寒冷、抑制、内在、物质性的，均属阴。
　　所以，这阴阳巫术以阴阳两物在秦苍记忆中自成一体，成功将他的记忆隔裂成两部分，忘掉的那一部分记忆是阴，没忘的那部分是阳。
　　但是，正如老爷子所说的，阴阳术是不能从根本上消除一个人的记忆，因为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相反相成，运行不息，无论是忘掉的还是没完掉的记忆，都是存在秦苍脑海中的，月神能做的只是将一部分记忆隐藏起来，深久隐藏起来。
　　
　　以上这些燮理，是鬼谷老爷子对阴阳家一点偏门的涉及而推理出的，不过他更精通的还是鬼谷纵横术，无论阴阳有多诡谲无理，他都必以纵横术的霸道摧毁一切障眼迷幻！
　　其过程自不必说，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解术过程中忌干扰，忌杂音。
　　鬼谷子盘腿打坐，气沉丹田，眼、鼻、胸一条直线，静心，双手放在秦苍后背一个，保持了半指距离的缝隙。然后横竖交错，配以功力，结横纵手印。
　　内力宛若水波，以这两人为中心，一波一波缓缓向四处扩散，透着看不见的张力，秦苍和鬼谷子两人的发丝无风自动。。。。。。。
　　体内的徐徐流淌的热流一下子被乱，秦苍是只觉的自己一下在坠落火热和冰寒两极的世界。
　　浑身被一股看不见的力禁锢的动弹不得，咬牙忍受，不想让旁边的卫庄担心，秦苍干脆闭起眼，然而锥心般痛苦一下子变的无比清晰。
　　脑袋仿佛要炸了，这是秦苍接下来即将度过的漫长痛苦。
　　
　　卫庄在一旁一眨不眨地看着，袖下的手攥紧又松，松了又攥紧，似乎感同深受。
　　强行破术，几乎耗费了鬼谷师父三十几年的功力，对卫庄而言，这代价是巨大的。
　　。。。。。。。。。。。。。。。。。。。。。。。。。。
　　
　　夕阳就要落下，天幕一片昏沉。
　　房间窗门紧闭，卫庄和鬼谷老爷子正在静静等着某人醒来。
　　这一等，从凌晨等到夜幕。
　　“师父，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卫庄倒杯茶水给鬼谷子，微蹙眉看着脸色苍白的鬼谷子，忍不住再次担忧相劝。
　　鬼谷子疲劳地摇摇头，接过茶杯：“不用，我没事。”
　　卫庄知道劝不了师父，无奈之际，他又看了看静静躺在床上的秦苍，忧心忡忡：“这么久了，师哥怎么还不醒来？”
　　鬼谷老爷子深叹：“聂儿忘的事情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他不会那么快醒过来。”
　　。。。。。。。。。。。。。。。。。。。。。
　　到了深夜，鬼谷老爷子还是回房睡了，功力损耗过多，他太累了，而且也早已没有了年轻人该有的精力继续等着。
　　卫庄将鬼谷师父送至房门之后，便回到了自己房间，期间他嘱咐黑麒麟和隐蝠苍狼等人守夜。
　　
　　关上房门，卫庄这才肆无忌惮地深情地看着床上之人，蹲下，趴在床边，卫庄很想碰碰这个似乎已经不同的人，可是他不敢，怕这一碰，这个人会出了什么意外。
　　现在，他已禁不起任何意外发生。
　　
　　。。。。。。。。。。。。。。。。。。。。。
　　深夜，月挂星空，月光照在床上的人，床上闭目轻浅呼吸的俊美男子忽然急喘起来，似乎做了噩梦，感觉非常不好。
　　
　　床上前一秒还在做噩梦的秦苍，下一秒就被这噩梦般的感觉惊醒，他猛得睁眼，瞳仁骤然紧缩！
　　他来回凝视一切，眼中寒芒愈甚。但他又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死死盯着近距离并且静静地趴在床边的人，半晌又恢复那般了然笑容。
　　他敛眸掩下所有杀意，唇角笑意又是那般从容不迫。
　　他起身下床，来到似乎守夜精神不济而睡着的卫庄身边，这般无声无息的动作，宛若空气般丝毫没有惊醒沉睡的人。
　　
　　沉睡的卫庄，微蹙眉梢，削尖的脸，一切都在对秦苍诉说着，这个人所受的委屈和悲伤。
　　沉睡的他，几乎是喃喃自语一般，断断续续轻而温柔地呼唤：“秦。。。苍。。。。。”
　　秦苍眼中划过一道幽芒，恍若占有之欲。
　　人活着固然能有很多愉悦之事。
　　而被这样的深情不渝的男子惦念着，更是一件足够愉悦的事情，秦苍心底自然是愉悦的，甚至连解术之后的疼痛难受也减轻了大半。
　　
　　他蹲下来，去亲了亲卫庄的脸颊，淡道：“我在。”
　　然后将卫庄小心抱起，放入温软的床。
　　
　　卫庄感觉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秦苍的怀抱，他喜欢之人的怀抱。
　　卫庄猛的睁眼，眼里的惊喜无任何掩饰。
　　
　　他像是凝视许久，时间都要停止不逝。卫庄只觉双目接触那一刹，甚至他的世界瞬间褪去了一切色彩，唯一剩下的只有这一双眼，此后纵然斜阳草陌，亦千古不变。
　　眼前人的墨色眼眸里有着他熟悉的深情和爱恋，往日种种悲伤恍如南柯一梦。
　　
　　有微风吹起涟漪，仿佛吹在卫庄的心间。当微风渐止，他的心神也便渐渐回缓了起来。
　　“秦苍。。。”卫庄伸手碰了碰撑在自己上方的人。
　　真实存在的温热，不是梦，卫庄只觉双眼一热，视野莫名模糊。卫庄立刻伸手双手紧紧抱住眼前人的脖颈，脸埋在秦苍的肩窝处。
　　颤栗、强烈、喜悦、冷寂、孤独、痛苦、委屈。。。。。波浪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卫庄淹没。
　　他有太多的话要对这个人说，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却这般没出息的想落泪。
　　
　　秦苍翻身，将卫庄揽在自己上方，双手亦紧紧回抱住卫庄的背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
　　
　　秦苍唇角荡着一丝微笑，将自己的脸贴在卫庄柔顺的银白色发丝上，感受着怀里人激荡的情绪，同时也让卫庄忘情地感受着这一切的真实，他轻柔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对不起，让你独自承受一切，对不起。。。还让你流泪了。
　　
　　一个人若是爱惨了另一人，哪怕是碰在手心，都要先检查检查哪里受伤了。
　　所以秦苍从未料到，早已经承认他们俩关系的大司命竟然会临阵倒戈和东皇太一一起，敢对他和他最在乎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或许，是他对他们太友善了，太宽容了。
　　褪去那般淡漠无所谓，那个精明诡谲的秦苍回来了，此时的他整个人像极一把出鞘的利刃。
　　
　　秦苍缓缓平复心中的暴戾之情，现在，他可没空去想这些恼火的事情。
　　他几乎是立刻笑意满满地从肩窝处拧出一直装鸵鸟的卫庄。
　　捧住卫庄削尖的脸，秦苍心里不可名状的怜惜，眼角还可见泪痕，肩窝处的凉意可不会骗人的。
　　
　　“干什么？”卫庄瞪着他，他打算要对这人算之前种种积累下来的账本！
　　他看着卫庄瞪眼，企图用这样凶恶的表情蒙混刚刚的失态，他难得没有逗弄在他面前这副窘然的卫庄。
　　只见他低沉地贴近，温柔说道：“我再不会让你伤心难过了，你可还信我？”
　　呼吸炙热地喷洒在卫庄的脸颊，洒得他脸色热乎乎的，卫庄闻言脸色更红，极低极低地嗯了一声。
　　
　　秦苍再不迟疑，凑近吻住卫庄的唇。
　　手覆上卫庄的后脑，抱着他，将这个人压下深吻。
　　这些粘腻的吻，一点都不激烈，只有深沉的爱恋，什么都不朦胧，只有磅礴的思念。
　　。。。。。。。。。。。。。。。。。。。。
　　
　　这一夜，两人什么都没做，只需静静相拥在一起，便已足够。
　　




☆、【第七十五章】天明

　　这里小小陋室温馨满满，而远在咸阳宫的嬴政可以说彻夜未眠了一夜。
　　果真等了一天，也不见盖聂回来，嬴政忍不住猜测，盖聂是不是被卫庄带走了？
　　嬴政微眯起眼，有一件事情他倒是忽略了。
　　倘若卫庄要让秦苍重新爱上他的话。。。。这完全有可能。
　　嬴政阴霾下脸，起床走出宫殿，他招呼李斯过来，李斯的建议是召集禁卫军进行全城搜索。
　　
　　然而，一名宫外侍卫急急跑进来，恭敬地跪在嬴政报：“陛下，盖先生回来了。”
　　嬴政一听，喜露于色，忙问：“在哪？”
　　一旁的李斯微敛目沉思。
　　
　　“呵呵，陛下已经这么想我了吗？”殿外，走进来一人。
　　
　　晨光笼罩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十分温暖。
　　甚至他浑身都依然是一如青竹的从容雅致，那双漂亮的墨色眼睛，内里笑意更是越来越温暖。
　　只是他脸色极其苍白，掩不住的疲惫。
　　
　　“小盖，你去哪了？”嬴政不假思索问道。
　　秦苍微微耸肩：“我去追刺客了。”
　　“那么刺客呢？”李斯淡淡问道。
　　秦苍看着李斯，眼神淡漠：“逃了。”
　　李斯挑眉：“盖先生这样说，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啊。”
　　嬴政微不悦李斯话里带刺，想想也觉得盖聂的话有些蹊跷，他转头去问李斯：“为何这样说？”
　　李斯拱手：“陛下，刺客昨夜潜入咸阳宫，杀了我军数名守夜侍卫，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引起我们的注意，但是，凡为刺客者，都不会这么蠢的暴露自己的行踪。”
　　嬴政沉思不语。
　　
　　“李大人好敏锐的思维啊，不过，我说的确实是真的。”
　　“这只是你说的。”李斯明显不信。
　　“这不是我说的，是他做的。”秦苍开始解去一直裹在伤口上的那条围巾，然后是解开他衣领，向面前的所有这些人袒露他的伤口。
　　嬴政没说话，也没去阻止，他也想看看盖聂到底伤得怎样。
　　伤口还没处理，直白的露出它的狰狞，殷红的血应经凝固，这一刀剑伤从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