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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海 他心底有片静默的海by群语未央-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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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海咬着牙狠了心拍拍他手,嗓子紧的发疼:“李赫宰,你要再这么抱我一会儿,我没准真忍不住犯点儿事儿陪你蹲局子来。”背后的人猛的僵住了,僵硬的松了手。
李东海颤着叹了口气,心里被扯去块肉。
守门那大哥后来终于忍不住了,开了门嚷嚷着就把李东海往外拽。李赫宰一看立马就激了,眼睛给烧的通红,他一脚把那人狠踹出去,掐着烟的手指着他就骂,眼里都是烧的爆裂的火:“你特么再碰他一下我弄死你信不信?!”
那人给一脚踹出去老远,从地上爬起来就叫唤:“你敢跟我动手?!我要告你袭警!!!”
李赫宰笑的满脸不羁的邪气,抽了口烟,眯着眼儿把李东海拽到身后,看着他:“告你妈啊告,我特么就是一死刑犯了,不差加一条人命,再特么惹我我拉上你垫背!操!”
李东海听着那死刑俩字,浑身一抖,心脏噗的给捅出个窟窿。他从李赫宰身后走出来,浑身冰凉快要僵硬。站他面前儿却不敢抬头,低着的眼睛正好看见他腿上半掩着的恐怖伤口,他心一颤,眼睛又胀红起来。
“你别横,老实点儿,能少遭点儿罪。”
“你在里头别跟别人打仗,少受点儿伤。”
“要是真打起来,千万别吃亏,怎么猛怎么招呼,外边儿有我顶着。”
“你好好的,等我帮你出去。”
“我走了,开庭前不知道能不能再来,你别难受。”
他脑袋生疼眼前模糊着一股脑儿说完这些,然后是逃似的出了局子。
初春的雨天,苍白的跟荒野似的,像块儿蓝色卡其布洗的掉了色,无力的挂在天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扑腾着被风刮下来。
刚分开就开始想念,以后,我到底该怎么办?
街道上行人少的可怜,李东海摸摸自己的包,笑的发苦。没钱了。
自个那些花剩的钱还有家里给的生活费攒下来的那些积蓄,其实不是个小数儿了,可就两天的时间,全都撒给了别人。
一股子大风刮过来把李东海给卷到里边儿,冻的打了个寒噤。他找了旁边儿一报摊的阿姨问了公交车站,走了挺远的路去坐车。等了好久才见着个能到家的线路,李东海噔噔的窜上去,车里挤的站不下脚,但好在比外边儿能暖和点儿。伸起手来抓着吊杆儿,被人群挤着随着车来回的晃,空气里全是二氧化碳的浑浊气味儿,前后左右都黑压压的是人脑袋,霜冰糊在玻璃上,看不见外边。
李东海被挤了将近一个点儿才到站,解脱了似的下了车,回了自个的小窝棚。脱了大衣扔床上,走到电脑前边儿,把那些李特给他的档案袋儿卷吧卷吧啪的摔进垃圾桶。脱力的倒在床上,他想起李赫宰跟自个说的最后一句话,浑身无力。
李赫宰说,信谁也别信李特。
这么一来,那些李特给的资料,全都成了废纸。那些律师有的估计已经被邵家收买了,也有的是害怕邵家那边儿的有权才不肯尽心,可他现在知道这压根儿没这么简单,却完全不到是哪出了岔子。
李东海躺着,他心里堵的慌,五脏六腑一直难受的揪巴着,他浑身热起来,终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他挣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窗户外边儿天都快黑了。
怎么能就这么睡了呢!李东海真特么的想抽自个一嘴巴,他现在哪有时间睡觉,他恨不得一天24小时他都是醒着弄这官司。
噌的翻身起来,结果脚那么一滑,脑袋里里边儿好像有个千斤重的铅块儿,整个人一歪,大头朝下的就扎地上了。这才感觉浑身脱力,酸疼酸疼的,身上热的发烫,想爬起来都没那个力气,这才觉着糟糕了。
他身边儿没谁,金基范自个都焦头烂额,他不能再给他添堵去。崔始源,这会儿估计在学校呢,死远的,现赶过来也得挺长时间。
  李东海趴地上,冰凉的到舒服了些,他掏出电话,打开通讯录,眼睛烧的模模糊糊,他使劲儿眯着眼睛找电话。他要打给他希澈哥。可半天却没人接听,他皱着眉,把通讯录往下翻,看见了曺圭贤的电话,犹豫半天,还是打过去。
曺圭贤开着车按着李东海说的地址赶过来的时候,李东海都趴在地上失去意识好久了。
李东海是让曺圭贤打家劫舍式火爆的敲门声给震醒的,迷迷糊糊爬起来,一路上磕磕绊绊撞到好多东西,把门拧开然后忽的就朝着门外扑出去了。曺圭贤吓的不轻,一把接住倒过来的人:“李东海你这怎么搞的?啊?!”
曺圭贤外套上全是雪,抱着李东海把他往屋里带,一进那小屋儿就傻眼了。他不知道李东海一人儿住了个这么憋屈的地儿,小的简直连回个身都费劲,屋里堆的乱七八糟,桌子上摆了够吃小半个月的泡面。
他心里不是滋味儿,把李东海扶到床上躺着,烧了点儿热水把路上买的退烧药给他吃下去。
李东海脸烧的通红,迷迷糊糊的倒床上半睡不睡。
“曺圭贤。”李东海叫他,嗓子里全是嘶嘶的沙哑动静。
“你少说几句吧,这两天没怎么睡吧,先休息休息。”曺圭贤弯下身子给他紧紧棉被,无意中碰到他脖颈,烫的跟要着火了似的,皱起眉寻思是不是要领他去趟医院才成。
李东海勉强撑着眼皮皱皱眉,哼唧说:“曺圭贤……正好……我跟你说点儿事儿,李赫宰他……”
曺圭贤不耐烦的叹口气,把他摁回被子里说:“别老提这茬了,你就因为这事儿上火才发烧了你心里没数啊?你先睡,好了再说,你现在这模样不也帮不上忙么?”
曺圭贤想让他消停消停,他完全把李东海看做了李赫宰的所有物,他得好生替他哥们儿护着,不能出了丁点儿差错。
李东海听他训自个,满心的火腾的窜起来,他咬着牙,突然疯了似的喊:“我特么不说我憋着难受啊!!!我害怕!!!我特么睡不着觉!那帮律师……那帮律师都他妈的是狗娘养的!都特么让那边儿收买了……我怎么救李赫宰啊?!谁能告诉告诉我?啊?!李赫宰还说李特哥不能信!那我找谁啊?!谁能帮我啊?!”
曺圭贤看着他那模样,好像就要崩溃了,皱着眉把他摁床上,李东海挣吧着也动弹不了,眼泪唰啦的淌了一脸,曺圭贤摁着他的身子,俯视着他眼睛的时候,没来由的心慌。
太漂亮可是太悲哀的眼睛。
李东海哭的上不来气儿,胸口上上下下激烈起伏,他说:“曺圭贤,我要是救不了他,我就陪他死,我特么就是让他给惯坏了,我一人儿活不了……这世界为什么是这样的……我舔脸窝囊巴结讨好也就算了,那些律师都特么跟大傻B似的!我送钱都不要!……他们是怕邵齐家那边儿有权啊!!!我什么都不是!我特么两手空空可人家那边儿有权有钱我比不过!!!我比不过啊!!为什么这世界是这样儿的……为什么……我俩哪错了……到底哪错了……”
他伸手捂着眼睛,可拦不住眼泪从缝隙里淌出来,他满身是高烧时候迷乱的模样,他哭着说:“他们都是些个人模狗样儿的畜生,都特么是衣冠禽兽……可我还得给狗低声下气的求他们……我也不想……可我没办法……我为了李赫宰,我都能挺……可不行啊……还是不行啊……李赫宰……我的李赫宰……他可怎么办啊……”
他眼泪呼呼啦啦的淌,说着说着,声儿低下去,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了。曺圭贤把被子给他重新盖好,轻声说:“李东海,肯定有办法,你别这么折腾自个。”
李东海听见了,身子震了那么一下,半天小声儿念叨了一句,说:“圭贤……谢谢你啊,我好受多了。”然后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曺圭贤想起他刚刚的模样,想起他说那些话,心里揪起来。他没法否认,他也心疼这孩子。
虽然他曾经把李赫宰毁成那样,可他自个又好受到哪了?这些天他肯定尝到了从没想过的苦头,他才能把自己活活憋屈成了这样。
曺圭贤坐到电脑前面儿,忙活了一整晚上,时不时去给李东海掖掖被子,换块儿冰毛巾。
第二天李东海一睁眼睛就看见曺圭贤趴在电脑前边儿睡着了,摸摸脑门,退烧了,爬起来拎了件衣服走过去要给曺圭贤盖上,曺圭贤睡觉轻,李东海一碰他他就突然睁眼睛了,愣是把李东海吓一大跳。
李东海摸着心口叹了口气:“醒了啊?”回身儿把衣服扔回床上。
曺圭贤揉揉脑袋,把手里一堆纸在桌子上墩齐,递给李东海:“昨儿晚上你一直说梦话来着。”
李东海倒水冲了两盒泡面,干笑了下:“是吗?”
曺圭贤没说,但李东海知道,他就算说梦话也逃不出李赫宰这三个字儿。
“内什么,我这儿也没什么可吃的,你就委屈委屈跟我吃点儿泡面填填肚子吧。”
“我喜欢泡面。“曺圭贤淡淡说了句,李东海心里突然就敞亮了。
李东海看着电脑“这什么?”
“我昨天查的一些挺有头脑但是刚开始起步的律师,你去找找这些人,没准能有能派得上用场的。”
李东海手一顿,心里热的没了边际,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曺圭贤把泡好的面端到嘴边儿吸溜着吃:“不用谢。”
李东海给噎的嘴张的更大了,滚了滚喉结,坐下挑起一筷子泡面,送进嘴里,心里暖着。
曺圭贤吃完就要走了。临走前给李东海留了不少的钱,李东海死活不要。曺圭贤冷着脸说:“我这是帮李赫宰呢,别因为你缺钱耽误了事儿。”李东海这才把钱收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东海还是成天的跑在外边儿,却收获不大。
有那么一天,李东海找到了黄律师。
黄律师看到案子以后,瞅了眼李东海说:“这不难,但是无罪释放是不可能了。”
李东海突然就绷紧了身子:“只要能减轻!只要能减轻!黄律师,你有什么办法么?”
黄律师看见他满眼恐慌的模样,就给他耐心解释起来了:“是这样,我看你的资料,被告人有吸毒史,吸毒的人往往有暴力倾向,并且毒品能让人精神错乱,这也算精神类疾病中一种,你也知道法律规定的就是有精神疾病的人施暴杀人都是可以脱罪的,要是我的想法正确的话,咱现在就有路子可走,虽然不一定能无罪,但是故意杀人的死刑跟无期都能免了。”
李东海听见那句话,仿佛了大赦,心脏表面风干的外壳都被剥开,他小心翼翼,却竟已经红了眼眶,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惊碎了这一点儿的希望,他说:“真的,真的能赢么……”
“风险还是有,但是还是可以一试。”
天呼啦就亮起来,李东海用力抽了口气,压着胸口要奔出来的洪流,压着嗓子跟黄律师道谢,愣是把黄律师吓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好。
只要能救你,李赫宰,哪怕只是一个可能,我也愿意赔出一切去换。
开庭的日子就剩下三天,李东海每天都准时往黄律师那跑,研究关于案子的细节问题,黄律师建议李东海作为朋友的身份当呈堂证人,证明李赫宰有吸毒史并有暴力倾向,要求警方采血化验。
体检跟病情分析检查那就都是别的部门的事儿,只要把那边儿打通,把病情夸大就能成事儿,李东海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金希澈跟金英云。
开庭前一天,万事俱备。
李东海在那天晚上站在自己小公寓的阳台上吹着冷风,拿着手机,把电话打给李文英。李文英的声音显然是虚弱苍老了许多,李东海听的心里酸疼。
“阿姨,我是东海。”
那边儿顿了半天,没出声儿。李东海心里突然就慌的没了底儿,一颗心都颤起来。
“阿姨,官司的事儿我肯定尽力帮李赫宰,毕竟……毕竟我俩是好哥们儿。”李东海噎着嗓子顿了一下:“明天肯定能有个好结果,阿姨,您也别太担心了,对身体不好。”
李文英在那边儿有了哽咽声儿,李东海心里疼的发酸。
“东海啊,这两天你也受了不少罪,阿姨真特感激你……。”
“文英姨,你就别见外了,我应该的。”说完李东海突然觉到那边儿的气息一顿,才反应过来这话他不该那么说,却已经收不回来。
半晌李文英才又开口,声音多少有点儿发涩:“东海,我真特感激你,但是你知道…你们俩………阿姨不能……。”
李东海猛的抽了口气,像把刀子猛的卡在胸口,他赶紧颤着声儿截断她的话:“阿姨我明白,您别说了……我不是想图什么,我也没奢望过能怎么着……官司完了不管结果怎么着我都会走,我走远远的……得了,不早了,您早点儿休息吧,明天上庭养好精神。”
那边半天没说话,最后有些颤抖的传来句:“好,你也早点儿睡吧东海……”
明白,不就是想说,就算你救了他帮了他,你俩也别想有什么结果么,我都明白,我从没奢求能拿了这事儿作为我俩被原谅的砝码,我只是做我想做的罢了。
我明白,我认了。
李东海挂了电话,看着远处灰蒙蒙的云,大风呼啦的卷进身子,刺骨的凉到了底里。
李赫宰,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我没能耐,我没法让你脱罪,最少也得让你在里边儿呆上几年。可要是真的能借这机会戒了毒,我是不是也该得到点儿心里平衡了?
可是那监狱不是人呆的地儿,我别的不怕,就怕你过得不好。几年,我得想你想成什么样?我只要一想想,一肚子的心肝脾肺肾疼的快要磨碎成了渣子了。
人真的不能跟命扛。你看我们叫着闹着喊着多爱多爱,可到了时候,谁也握不住谁的手。
那些单纯的疯张的日子,张扬着散落在旧时光里。
多想回到过去。
可像直线一样没有折点的时间,终究断了我们的回头的路。只有经历了未来的疼痛了,才知道过去有多珍贵,可是再没人能回得去了。
李东海抹了眼角渗出来的湿润,转身回了屋。躺床上,却怎么着都合不了眼,眼前都是些困顿的折磨,压得他快断了气。
李赫宰,我想你,这屋子真冷,我想回咱俩的家。这些要都是个恶梦多好,明儿一早我睁开眼睛,我们又回到刚重见的高中,我还睡在你的对铺,英云哥就睡在我的对头。
你风风火火的催我穿衣服,英云哥把咱一屋子人的早饭拎回来,热乎乎的就放在咱的大桌子上,希澈哥左左右右的照着镜子摆弄头发。我迷糊着翻腾着找衣服,你在背后边骂边帮我翻天覆地的找。穿了衣服我奔去跟一帮大男生儿在水房抢地盘儿,你在前边儿习惯性的给我杀出条血路。回去吃早饭,你比我吃的快,吃完就把咱俩的书包都收拾妥了,然后四个人一块儿,我们把书包往后背一甩,开始一天忙碌又疯张的生活。
李东海躺在那,视线让眼泪浸泡的模糊,好像突然就回到了那个金灿灿的秋天,他们都还穿着白净宽松的校服上衣,他跟李赫宰重逢在那个美好的像梦似的季节。

三天后,对簿公堂。
李东海堂堂的站在证人席上,双方律师法官跟陪审团都已经到场,旁听席上是双方家长亲属,然后竟然还有几个电视台跟日报媒体的记者。
那些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邵齐他们家里为了造势不惜下了血本给请出来的。
法官宣布开庭,李东海脑袋里嗡的一声儿陷进一片眩晕。他紧紧盯着法庭原木色的侧门,吱嘎一声儿被推开之后,他果真如愿看见了他。
他看见李赫宰被铐着手铐,被两个武警带到被告席上。
他的头发被剪短了,也给染回了黑色,五官依旧是凌厉的雕刻光感,那犀利的俊朗让人无法直视,他脸上是那么笃定凉淡的表情,他左眼灰败的瞳孔里是沧桑的让人窒息的味道,李东海盯着那只空洞的瞳孔,咬牙压下翻涌而起的怔痛。
他压根儿就没有被带上法庭的嫌犯该有的样子,他没有愧罪的低着头一脸病态,反而扬着头把帅气到逼人的脸直对着那些劈头盖脸砸过来的闪光灯。脸上是懒散的不羁,步子缓慢有力,他身上的霸气,从来未曾因为这折磨有了半分的削减。
他永远都活的那么耀眼桀骜,帝王一样张弛自如。
李东海不得不承认,哪怕沦为阶下囚,他也是他心里唯一的王者,他爱他,他从来都没法子控制住对他的心动。
李赫宰站在被告席上,态度散漫恶劣。他抬头就跟李东海看过来的视线撞在一块儿,突然没能控制表情,惊讶的瞪大眼睛,全是疑问。
李东海还是那么好看的没心没肺,五官的线条精致的无懈可击,那双眼睛依旧含着那些琉璃一样让人沉溺的光亮,清澈的好像是装进了一条脉脉流淌的温静河流。只是他脸上没了那时候的青葱模样,被经受的时间刻上了成长的味道。他身上那些孩子一样的倔强,现在成长成了独到的坚守,他堂堂的背光而立,光环度上他的发梢。
李赫宰看他看到丢了魂儿,他毫不避讳的在法庭上跟他嚣张对视,那些只有他们能懂的情动跟感情,能庞大扩张到一整个星系。
可就这么浓烈疼痛的心情,却除了他们自己再没人能给予份原谅。
法官厉着声儿提醒被告严肃认真,陪审为李赫宰第二遍宣读了警方跟被害人家属提供的诉讼文案。
李文英独自坐在一边空荡荡的旁听席里,难掩的憔悴模样,那个可怜的妈妈,就孤零零的坐在一边儿,看着法庭上一张张冰冷的脸,无能为力。
黄律师提出驳回原告诉讼,将精心准备的内容都呈现在法庭现场,李东海悬着颗心,在法官的要求下做被告人证陈词。
他深吸口气,法庭安静的像个法场,他恨不得要听见了自个的心跳声,他朝李赫宰看了一眼,是想给李赫宰一个让他安心的信号。可他刚看过去,就看见李赫宰正看着自己,李赫宰他完全没有避讳的看着他笑,整整笑出了一个夏天的阳光来。李东海突然就被那庞大的温暖给填满了,满身的勇气跟潮水似的从底里涌起来。
他们的默契是天定的,李东海能好不费力的读懂那个笑容里的意思。他眼睛在跟自个说:“丫的真有你的,哥哥看好你,你肯定没问题。”
李东海笑了,浅淡的,但是能让整个沉闷的压死人的法庭生生开出朵花来。媒体的闪光灯呼呼啦啦的潮水一样朝他涌过来。他开口,空旷的空间里竟然会有了点儿回音,他说:“我是李赫宰的同学,我曾经看见过李赫宰吸毒,并且也伤过人,他看起来有些暴力倾向,我想可能跟他吸毒刺激了大脑有关,他……”
“请证人做客观陈述,不要带有个人主观推断。”
李东海被冷冰冰的动静儿打断,冒出一头冷汗来。
李赫宰从听了第一句话开始,身上的温度就哗啦啦的从身体里边儿淌出去,消散个干净。
因为案情发生转折,法官不得不宣布休庭,为被告采血化验。李赫宰被带离现场的时候,他没勇气回头看着李东海。
第二次开庭是两天后,化验报告跟相关医学报告都出了结果。可是就当事情朝好的趋势发展的时候,原告方突然摆出了一组照片。他们说是在死者相机里找出的照片,哗啦哗啦一大堆铺在桌上,那画面,让法庭里突然爆开起伏的惊叹声,一下子全都扎进李赫宰的心里。
那是各种李东海跟李赫宰的瞬间,有在角落里拥抱的,有在车里拥吻的,有在集市牵手的,有在校门口笑闹的。
时间停滞,李东海跟李赫宰突然同时成了整个世界的罪人,被人撕开皮肤,血肉暴露在空气里等待凌迟。视线都模糊,他们只能听得突然激动的媒体轰乱的声音,潮水一样涌过来的闪光灯,把真相残忍扒开。
对方说,就凭李东海跟被告人的不可告人的关系,就没资格作证人。李东海站在原处 ,是涣散了瞳孔,连反驳都忘记。
法庭上的对簿一会儿严肃的压抑,一会儿激烈的逼人想要爆发,时时刻刻到处都是看不见的硝烟,简直就是不拿武器的战场。
李赫宰没有心情去听那帮人高声争辩,是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他抬头看过去,看见李东海空洞着双眼睛,那副崩毁的模样,生生拖拽着他的心脏,疼痛的没法忍受。
他一直护在自个世界里活的安稳单纯的李东海,他一直捧在手心儿里,让他能一直按着他自己的个性个原则活的坚韧挺拔的李东海。
可如今他站在这乌烟瘴气的战场上边儿,冲到了前线。
李东海,为了我,这几天你是不是处处受尽委屈?为了我,你是不是都肯放下了自己的倔强,甘愿匍匐着走在现实的泥沼里?
我竟然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从这以前,你可能都一直觉着,杀人,吸毒,监狱,法庭,全都是电视剧里才能出现的词。可现在我竟然把你推倒了风口浪尖儿,让你突然生生的面对这些。
你怨不怨我?
我杀人,吸毒,我干那些违法的勾当,你嫌不嫌我?
现在,这见不得光的感情扒开在全世界的眼前,把你扔在冷漠人群里,受尽侮辱。
李东海,我现在,还有没有资格跟你说,别怕,别跑,别再扔下我。
明明想用命护着的人,为什么最后,我却伤你这么深。
绝望侵袭了所有角落,他甚至不能维持清醒。
法庭上的沉重对峙持续了3个小时,然后此次开庭告一段落。
3天后发布一身判决,法官判定李东海跟李赫宰的关系与本案呈堂事实没有直接关联,嫌疑人兼被告李赫宰,长期吸毒致使神经中枢紊乱,形成暴力倾向致使他伤人致死,判处有期徒刑3年,期间由警方介入强行戒毒。
李东海听见审判结果的时候,一直吊在半空里的心,忽的就落下来,眼前忽的一黑,他差点儿就那么倒下去。
他庆幸,毕竟这已经能救他的命,毕竟他能戒了毒,3年而已,他等得起。
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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