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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长生-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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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器在蛋壳之中躁动起来。
火凤自然比谈笑更清楚这蛋体到底什么时候会被孵化出神器,若是循序渐进。它是完全有办法叫神器恢复到项九用它铸体之前与自己相合默契的程度的。可这会儿火凤暴走,本就已经对谈笑放下戒心,又是存心吓唬谈笑,想叫她放下手中的破炉子,所以这种强行输出灵气的过程在它的干涉下就变得毫无章法起来。
大量灵力的流失果然引起了谈笑的注意,她暂时从对炼器的沉迷中清醒过来,赶紧低头察看那蛋体,这一看,却是愣住了。
蛋体的颜色在很明显地加深着,不但如此。它坚硬的蛋壳上竟然隐隐约约有几道纵横交错的裂缝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谈笑双手抱住了蛋。
火凤洋洋得意地笑道:“你总算不玩那破炉子了。你看看,多危险啊,要是逢上……”它正说着。不想那蛋竟然真的开始不安分地震动起来。
丹餮被吸引过来,它突然弓起身子,头上的尖角越发坚挺,身上的长毛更似刺刀,它全身武装。神情戒备,俨然竟是在向战斗形态转变。
谈笑自己也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听到火凤原本得意非凡的声音像是中途被强行掐断了一样,然后火凤突然惊叫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出到蛋体之中,谈笑发现她想要控制流失的程度和速度的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看来,这就是这蛋体自己的强烈需要了。
难道神器就要出来了?
看着一旁如临大敌的丹餮,又听着火凤失声惊恐的叫喊。谈笑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现如今真气想要收也收不回来,想要送又送不踏实,正自皱眉。却听脑海深处有个声音幽幽传来:“以身为炉,炼为己用。”
谈笑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去看丹餮,又感应火凤的意识,发现他们竟然都没有听到自己听到的这番话!
蛋体的震动更加剧烈起来。而那蛋壳上的裂缝也如蜘蛛网一样向四面八方迅速延伸,速度之快。力量之猛叫人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谈笑突然起身,丢下一句:“在这里等我。”话音刚落人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丹餮不安地用爪子刨地,可终究也没有跟过去。
火凤惊叫:“这个时候你要到哪里去?到哪里去?!怎么办,怎么办,它要出来了,可我,可我……可我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谈笑沉声道:“安静。”明明不过简简单单两字,语气也并不严厉,但已经六神无主的火凤却觉得灵识一荡,当真有了几分静的意思。
谈笑咬咬牙,抱着蛋往下一层冰窟走去。“一会儿配合我,不然我们都玩完。”谈笑的语气很认真。
“怎么配合?”火凤都想哭了。早知道它就不要这么恶作剧吓唬谈笑了。虽然说它本意就是想用神器出壳的假想吓唬谈笑,可怎么也没想到更想不通为什么“假戏”成了“真做”。
“把我当成你的躯体,我所有的力量都是你的。你用火凤的本能去运用它们,与神器交流。并且——相信我。”谈笑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顿了顿,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
事出突然,她也只好按照脑中那个声音的提示姑且一试。虽然那个方法她早在心中,也已研究多时,但在现在没有完全掌握神器的状态和估算力量制衡的——几乎说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仓促试验,这还是极需要实力和勇气的。
谈笑之所以要再下一层冰窟,正是存着置之死地的决心,外忧内患要么逼得火凤与自己同心协力,不去计较神器的归属,要么干脆死得彻底。
277 孵化神器
火凤想起上古天地开,万物有初始。而它诞生在那烈火燃烧的古老梧桐树中,一有意识便引吭清鸣一飞冲天。
蔚蓝的天是那样开阔高远,地是那样多彩广博,它全身燃烧着火焰在空中飞翔,那时它是多么喜欢自己在淡色天空中更显艳丽的火红。它快乐地欣赏着自己的身姿,然后感恩地飞回那烈火焚身的老梧桐树,围着它低鸣盘旋,感谢它让自己看到了这样美丽的世界。
而烈火渐息的神木梧桐没有化成飞烟灰烬消散天地,却是凝成一片小小的,柔软的羽毛。
那么小,那么柔软,它在冷风中颤抖,却印刻了烈火的温度。
火凤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那么难以言说的感觉,在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那叫做“难以割舍”。那时的它还并不能被称为凤羽炎翎。
之后的之后,到底过了多久火凤自己也没有概念。火凤只是日日看着日升月落,冬夏寒暑,然后那被用心呵护的小小羽毛竟然生长成那么绚丽夺目的模样。不止如此,它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意志,它像是火凤的孩子,从依赖恋眷到独立反叛,然后它与火凤之间便展开了长期的妥协与对抗。那时火凤和它都不懂什么是神兽,什么是神器。而当上古走到了洪荒,它们被世人这么称呼着,渐渐便也有了这样的自觉。
项九。
如果不是项九,它大概再也不会想起那混沌的回忆了吧。这样说来,它是不是还应该感谢那个疯子呢?
相比之下,谈笑的心思就简单得多。她没有那么古老久远的回忆,她要做的只是抱元守一,平心静气地区感应火凤的意念。只有火凤全然信任她这个身体和她的力量,她才可以感应到火凤的意念。在这个触一发而动全身的危急时刻。她必须要知道火凤的心思,并且给予绝对的配合。
若神器顺利孵出还好,若是失败……失败并不是谁东能够承受的。
虽然冰窟寒冷,可谈笑额头却慢慢沁出豆大的汗珠来。她无知无觉地在气海中浮沉,她像是一个绝佳的猎手,在面对毫无光亮的黑暗现状时,既耐心等待着哪怕最最微小的突破口,又保持着绝对判断力和攻击力,准备着在最恰当的时候做出最犀利的攻击!
慢慢的,谈笑发现了微弱的气息回流。这股气息虽然微弱得过分。但是在灵力全然输出完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却是不小的突破。这至少说明火凤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并且事情或许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谈笑的心稍稍安定,安定之后便是驱使强大的意志力。运用九转的天然优势将那微弱的回流通道扩张再扩张的过程。
不能急,不能急。循序渐进,步步为营。
谈笑静下心来,而火凤也无比专注,心无旁骛。
丹田之内真气浮沉。灵力转换趋于规律。谈笑脑中浮现出阴阳五气炉的模样,浮现出她在炼器之时,炉中五气分合的情状。谈笑想要以身为炉当然不是痴心妄想,而当她体内浩浩荡荡无穷无尽的真气与那孕育着神器的蛋体顺利进行着灵力交换的时候,她已然把那神器凤羽炎翎当做是她在“阴阳五气炉”中炼制的器具。
只不过,这个器具相当难炼。它的材料尚且足够,而她要掌握的是火候。
渐渐的,火凤发觉了自己的被动。这种被动倒不是说谈笑没有提供给它它想要的帮助。而是它发现自己连同要孵化的凤羽炎翎一起都被卷入到未知的能量潮中。它想要更多的力量,想要掌控孵化神器的过程,它想要反抗。可是糟糕的是,它对此作出的努力却像是狠狠出拳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无着无落,不但损耗了自己的精神力和注意力。还很可悲地离凤羽炎翎越来越远了。
卑鄙!火凤愤怒了!
感觉到火凤的抵抗和排斥,谈笑心中稍稍无奈。不过这个时候不容它出什么岔子,所以她便用意念对火凤道:“你我既已合体,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便是我的。你若一味反抗,追求独占,那我们便是两败俱伤,神器如何,你如何都是未定。不若助我孵出神器,左右不过四千年华,人类寿命有限,你却是生命无终。我并未拘你意识,四千年弹指一灰,在哪里不是待?待我大限将去,你我解除契约,你与神器终将完好如初,全身而退。有何不好?”
火凤虽然性格火爆,但却不是没脑子。恰恰相反,从上古拼杀存活下来的绝对神族都是十分清楚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天定法则的。火凤仔细想了想谈笑这番话,极为识时务的放弃了抵抗,心道这丫头也不讨人厌,四千年也不是多长,它不是那么挑剔的神兽,待在这丫头身边,既可以和凤羽炎翎朝夕相处,又可以轻轻松松插科打诨,便是境况再坏也不会比这三千年来待在那阴冷沼泽地更坏了。所以,就这么着吧,算我火凤慈悲。
感应到火凤的配合,谈笑心中真诚说了句:“多谢。”
火凤既已经放弃抵抗,这孵化神器的过程就顺利的多了。火凤放松了精神,分了心思问道:“你又不是项九,为何还要神器?”
“我学的是九转,若不用神器铸体,只怕反噬期难过。”谈笑答道。
火凤嗤笑,“天下功法千千万,九转虽然霸道,不过却要有诸多先天和后天助力。我见过的也就项九学的这个,不过,都说项九的九转归一已达九转,乾坤色变,可这又能怎么样呢?神庭没有沦陷,得了五神器法力逆天的项九却没能扛过小小的天罚。多么讽刺。”
谈笑沉默,半晌又道:“那样的事情,即便是当世亲眼目睹的朽戈、鬼婴、邪予和不动都未能说得清楚,我不过项家后人,得了先人的荫庇有了几番机遇,得了如今造化,那么久远陌生的事情,我怎么说得清楚呢?不过,我却知道,要想更快得到力量,也只有修习九转而已。你觉得我自废了九转该投他门还能达到如今这样的修为吗?”
火凤心知她说的有理,想了又想,道:“如此说来,确实九转最好。不过,这样一来,你与项九的关系可就再牵扯不清了。我虽在沼泽林中隐居了三千年,但耳朵和眼睛还是很好使的。你若出了这什么醉醒忘生,不用报上项九的名号,只要使一招九转,保证从此再不得安宁。”
谈笑心中微笑,“我以为项九最多只是得罪了神庭而已。
火凤嗤笑,“那你知道有多少人修、妖修等等想要在神庭哪怕谋个最末等的守门丁的位置?再说,项九生性狂傲,为了聚敛神器和取缔神庭也做了不少恶事。别说什么迫不得已,人的贪欲总是没有止境的。”
谈笑道:“不评先人。左右她如何与我无关,我是我,我要做的事也只是我要做的。”
火凤低低道:“那你觉得他们能允许吗?”
一切都很顺利。
谈笑似有一声叹,末了言语已如冰窟一般:“他们与我何干。”
冰窟中不知冬夏寒暑白昼黑夜。而事实上,他们也不需要有时间的概念。一切的空间时间的变化在这里仿佛都停止了下来。
白雾融融的冰窟之中,一滴冷汗自谈笑额边滴落。
“滴答”一声,水过无痕,火凤如在黑夜等待月光盈盈时一瞬绝美绽放的昙华,骤然道:“出来了!”
话音刚落,谈笑直觉身体一轻,丹田真气却是瞬间满盈,伴随着一声清越凤鸣的是一只以气凝成的火凤自谈笑脊背蹿上脑门,又自脑门蹿到上空,然后穿冰过壁,直直冲出冰窟,冲上醉醒忘生的天空,在瞬间展开了火红的绚丽羽翅,同时遇风消散。
蛋壳发出细微的裂开的声音,然后无数碎片坠落,一枚小小的羽毛被包裹在莹莹红光之中缓缓上升。
谈笑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手掌向上,那莹莹红光便十分温情脉脉地挪了过来,静静躺在了她的掌中。
红光渐散,幼羽轻颤,谈笑捧了它在眼下,心中盈满了一种名为“牵挂”的情绪——或者“牵挂”这个词也不够贴切。也不知是火凤影响了谈笑还是谈笑影响了火凤,谈笑眼角滑落一滴泪珠,那泪珠好巧不巧地坠落在似不能承受的火红幼羽上,然后消融得彻彻底底。
“小家伙,且跟着我吧。”谈笑温言细语。
那幼羽细弱的绒毛似有所感地动了动,然后缓缓飘起,似一个顽皮的孩童在谈笑面前四下环顾,然后竟沿着她的领口钻了进去。
谈笑愣了愣,伸手扒开领口往里看,顿时感到胸口的位置一瞬间像是被烈火焚烧一般炙烫,可她还来不及反应,这炙烫便已过去。
谈笑疑惑地解开衣领看向胸口,什么也没有?
“它……”谈笑正要问火凤,顷刻之间她的背部传来方才与胸口一样的炙烫痛感,或者还要更加强烈!不止如此,她后背两边的肌肤骨骼像是活生生被烈火焚烧着的利刃切割,她太体内仿佛有什么在疯狂地冲撞着一定要从不恰当的地方破裂而出!
烫!疼!
巨大的痛楚一瞬间排山倒海,谈笑骤然瞪大了眼,想要问出口的话毫无防备地转化成凄厉的惨叫,她整个人伏倒冰上,身体扭曲地拱起。
通天钺感应到危险的气息,瞬间做出了防御的反应。
谈笑本能地任其发展,却听见火凤厉声道:“不要!”
278 凤羽金钺
当火红的凤凰伴着一声清越高远的鸣声从寒冷冰窟之中破空而出时,一串串火焰冰晶的光芒是如此夺目。
朽戈等人几乎是在同时惊得立刻出现在冰窟之外,可是也只来得及看到火凤化为虚空的最后一点基于轮廓的残像。
大家心里都有一个让心跳无限加速的念头——神器出世!
而紧跟着这个念头出来的是另外一个或许更加激动人心的疑问——神器铸体成功了吗?
一时间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于是朽戈稳了稳心神道:“下去看看吧。”
而在这个时候,谈笑似要撕裂天地的凄声惨叫如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切割着他们的灵魂。
饕餮一惊,飞似地冲向下一层冰窟。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无形的气墙将那下一层的冰窟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缝隙。丹餮直直地冲下去,本该是迅速就能到达谈笑身边,但实际上它却被那气墙狠狠地反弹回来,庞大的身躯凶猛地撞上冰墙,摔下来时连这只素来以凶悍狠辣著称的凶兽饕餮都觉得脑子有些昏昏沉沉。
丹餮色变,一面担心谈笑处境,一面也是心惊神器之力。它是自上古开始就与神兽神器频频交手的死对头,它十分了解鼎盛之时的神器与神兽意味着什么。它想起来谈笑体内本就有神兽白虎所守护的神器通天钺的力量,如今怕是又得了神兽火凤的凤羽炎翎。
神器虽然是好东西,但肉体凡胎是承受不住这种“好”的。谈笑虽说从小修习九转,左不过也就是个元婴的水平,这水平在下界可叱咤风云,在这上界却也不过是个入门而已。
通天钺五行属金,在谈笑体内可算相对稳固。而凤羽炎翎五行属火,正在谈笑体内寻找落脚地。火本克金,如今谈笑得了这两种神器的力量,它们自然都要存活在谈笑体内。神力本就霸道,强盛之时哪怕同为神之力,尚且常常为了抢夺地盘互不相让,跟别说如今地盘比那时不知道要紧张多少倍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股神力自然不可能和平相处,就更别提什么融成合力了。如今这两股力量在谈笑体内横冲直撞,斗得正欢。苦的自然是谈笑。
金力占地为王,火力来势汹汹。谈笑那一声惨叫正是由于两种神力激烈碰撞之下给她的躯壳带来的难以承受的痛苦所致。
而火凤显然是知道这种情况的。
通天钺感觉到侵略的气息,危机感让它在一瞬间觉醒。并且很想要毫无顾忌地发挥自己最最强悍的力量。它在疯狂的战意中骚动,它的尊严绝对不容侵犯,“谈笑”就是它的“领土”!
与此同时,凤羽炎翎当然也不是吃素的。神力往往遇强则强。虽然从现实状况来看,无论是通天钺还是凤羽炎翎的力量都远远达不到它们最鼎盛时的程度。但是在特定的空间和土壤里,它们天生有一种类似于制造假想的能力。
无力控制身体的谈笑只觉得整个后背像是烈焰焚身一般火辣辣地疼,而伴随着这种疼痛的还有一种冰冷的犀利的像是无数刀片在切割皮肤、血管、筋骨的疼痛。前一种疼痛由心而发,后一种疼痛却像是在淬炼骨骼皮肤。
谈笑的大脑已然昏昏沉沉,她无意识地催动九转——还好运行九转已经成了她本能的行为。她听见火凤说“不要”,可是她并不是那么清楚和明白“不要”指的是什么。她不知道自己的意识已经被挤压到了哪个角落。更加不知道冰窟之中以她为中心荡开了范围广阔的极为强悍的能量波——它正是谈笑体内通天钺代表的金之力以及凤羽炎翎代表的火之力彼此抗衡的实况直播。
谈笑不知道这些,不代表火凤不知道,不代表丹餮不知道。
火凤正在做着的是一遍又一遍去尝试将谈笑的意识唤醒。这不但是现实的必然需要,同样也是对谈笑意志力的锻炼过程。这时的火凤心里既焦急又平静——焦急的是谈笑只要不能绝对掌控自己的意识,那么两股神力相斗的结果就极为莫测了;而平静则是因为事到如今,这整个事件的发展轨迹已不是它火凤想怎样就怎样的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火凤在等待。
而丹餮却不那么认命。它咬咬牙。转身奔出冰窟,心想既然下不去冰窟。也至少要找得到能控制局面或者引导局面走向和缓的那位的存在。
于是丹餮一出冰窟,正巧与朽戈、鬼婴、邪予和不动碰了个面对面。
邪予不是个憋得住话的妖,他这时候见饕餮出来,赶紧急问道:“里面怎么样了?怎么回事?”
丹餮自觉时间紧迫,只丢了句“不好”,便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越过。
朽戈皱眉,“你去做什么?”
丹餮脚步微顿。要说现在这状况下能控制局面的那个存在真正是少之又少。它是凶兽,天生与神力相斥,如今想要进去看看谈笑就难,就更别提控制局面了。丹餮突然意识到自己能做的事情其实那么少那么少,它根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想法到底应该找谁来到这里。
朽戈等四人一见丹餮这模样便知这家伙大约自己也没什么主意,病急乱投医都不确定投到哪门的。
四人对望一眼,鬼婴道:“你知道什么说出来。这上界之中,关于现在的状况和解决的办法,我们知道的绝对比你知道的多。”
丹餮也不是傻的,这紧要关头没什么敌我之分,也没什么喜恶之别,它把里面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朽戈立刻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谈笑的修为到底还是不够,躯体也显然没有达到能够承载两种神力的程度。谈笑在两种力量的冲撞之下苦苦煎熬,若是熬过去了,修为自然又将大增。但若是熬不过去,那他们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将化为梦幻泡影。再要等到一个与项九关系如此紧密的人的出现是多么多么困难的事情。
朽戈微微敛眉,眸中深沉的黑晦暗难明。
“我们去试试?”鬼婴道。
朽戈摇头:“没用的。”当初项九已达地仙修为,她用神器铸体尚且需要祭品相助,如今项昭宁倒是比当年项九更有自信,居然让事情走到了这样一部。
朽戈细细想过,转身就走。
鬼婴不解道:“你去哪里?”
朽戈深深看他,“你觉得现在还有谁可以控制住两种神力的对抗过程?”
鬼婴脸色一变,“你去找他?上次的事情你都忘了吗?项昭宁可是差点死在他手里!”
朽戈垂眸,“此一时彼一时。那日他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今日他也会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什么理由?”鬼婴不信。
“你们难道是说去找子翼神君?”邪予总算反应过来。
丹餮很烦恼地发现如今大概也只有那位子翼神君能派得上用场。
“赌吧。”不动开口,虽然只是轻轻两个字,但在这个时候却比崇山峻岭更加厚重。
朽戈与他遥遥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曾经作为神庭一员的朽戈知道如何能联系上子翼神君,只要他想。
而子翼神君此时正在高远清寒的神庭之中,一连许多日都未出过云翼宫了。宫中原先随侍的仙童如今也不见了踪影,他不问,也不在乎,他或许在想什么,又或许其实什么也没想。
然后,他十分惊奇地居然感应到了来自醉醒忘生的召唤。
醉醒忘生会召唤他?子翼神君脸上阴一阵晴一阵,想不通在他做下那件事情之后,本该避他犹恐不及的醉醒忘生怎么会主动召唤他。
不过,他的身体显然比思想更快。在他尚不能够完全理出头绪的时候,他的脚步已经在朝着醉醒忘生的方向而去了。而等他注意到自己已经站在醉醒忘生之后,站在朽戈对面的时候,之前想的种种其实都不那么重要了。
子翼神君维持着神庭上仙特有的云淡风轻的高贵,他斜睨面前的朽戈,在他看来,这个被疯传主动抛弃了神庭的天仙其实早就被神庭抛弃,他的愚不可及和自甘堕落让他永远失去了回归神庭的可能。
朽戈跟在项九身边多年,除了一个作为天仙的出身之外,其他的早就不知道抛到了世界的哪个角落。他不在乎他们的眼光和看法,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一次,希望神君能助昭宁一臂之力。”朽戈坦言。
子翼神君一进醉醒忘生便觉不对,现在听朽戈这么说,很快便猜到了他可能即将面临的状况。
“哦?你就这么放心找本座来,不怕本座再下杀手?”子翼神君淡淡笑着,心中惯性地衡量着出手与不出手的得失。
“神君自然可以这么做。不过朽戈以为上次不过是神君一时失了理智而已。”朽戈顿了顿,声音渐渐低沉,“无论是项九还是项昭宁,她们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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