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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 燕叹白衣峥嵘by迦南过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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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人非獍二话不说,天泣出手立马抢攻。顿时锁链碎石,风沙漫天,狂龙轻轻松松躲过,知对方攻速快,便用武器格挡化招。风压减速,一切迎刃而解。
  燕归人见状眉头一皱,连他都看出羽人非獍心绪不宁,何况狂龙?想是思及孤独缺的死状,最惨莫过于死无全尸。
  狂龙一声笑大声道:“当时孤独缺也是你这般冲动,果然啊,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要我教教你怎么来对付我么?首先……”
  羽人非獍刀影疾行,两脚踩着锁链运起真气,每一次攻击都是极快,但就如同燕归人第二次在石甬狭道看见的,狂,且急。
  狂龙一声笑只守不攻,又道:“生气喽生气喽,你真是沉不住气啊!迟早要死的,不必介意,阿缺在仙山活得很好,相信我!哦,你看,还有慕少艾作陪……”
  “住口!”身形微顿,竟像是岔了气,出招收招间尽是空隙。逝去的是他心头无法愈合的伤,不去触碰还好,一旦触碰,锥心拆骨,自责之痛。
  燕归人已后发制人,抖动手腕挥出圣戟劈落危及羽人非獍的攻势,接着平地一转,直刺狂龙一声笑。
  与羽人非獍的失控相比,燕归人镇定自若,成竹在胸。狂龙一声笑审时度势,自然不会用对待羽人非獍的方式对待燕归人,锁链夹刀来回,转眼已过数招。
  若论狂龙一声笑,那是实实在在的真小人,这可比伪君子要可爱许多。当然,两人都不会吃他扮猪吃老虎那套,刀戟联合,即使招式与招式之间有空缺,也会有后者及时补上。
  燕归人与羽人非獍背靠背,羽人非獍不复冷静,身上已挂彩,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鲜血染红他的围襟,像被塞入了染坊,完全换了个模样。燕归人关心明显,又知此人执拗,估计说了什么也听不进去,于是干脆停留后方,配合羽人非獍首攻。
  狂龙一声笑啧道:“竟由着你的搭档乱来,这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还是小看狂龙我?”
  燕归人不置可否:“随便你怎么想。”
  

☆、第二十一夜 一点灵犀

作者有话要说:  深知我者,不过至交。至交之情,不过生死之托。——题记
  羽人非獍眼中已恢复几分清明,特别是看到燕归人受伤后,手上一紧,变换攻速移形换位,天泣斜撩,刀锋削肉。
  狂龙已经明了燕归人能够影响羽人非獍,在一对二明显不利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言语攻势逐个击破,一边说话一边猛攻,直到羽人非獍居于下风,这才横空一破,阻下燕归人的救援,逆向探路。
  倒在地上的男子颤抖着身躯,右手仍紧握天泣,意欲站起。他远没有啸阳战魔君时的心无旁骛,出招明显有停滞,发动攻势往往要以受的伤为代价,那紧蹙的眉头,也无时无刻抵抗着“枭”的主导。
  燕归人与狂龙一声笑武器相碰,圣戟平挑圈勾住锁链几圈,这又扬手,对上狂龙的刀,尽数回敬。
  “我来杀他。”他退后几步站在羽人非獍前方,高大的身影斩钉截铁,容不得多加考虑。
  羽人非獍沉默看着,忽地低下了头,眉睫处洒下一片阴影。他慢慢站起身,八翼展,掀起一阵飓风,刮得周遭土木翻滚,强大的风声石破天惊,听者为之动容。他天泣划出一道冷光,直朝狂龙一声笑而去。
  狂龙早有准备,真气汹涌大招澎湃,飞龙在天,就近咬上羽人非獍的胸腹。说时迟那时快,燕归人一记燕回旋隔开战局,与羽人非獍巧妙地换位,神力再催,直捣黄龙。
  此时只闻天哭地啸,曾为见姐姐面具下的一面甘愿守住罪恶坑的狂龙一声笑,再怎么嚣张跋扈,也只是一门心思扎在亲人身上的孩子,如今他的姐姐再无任何借口拒绝他的靠近,因为他们又要相遇了。
  北辰元凰自始至终观看战局,捡了便宜便离去,不作停留。
  之后,燕归人领着羽人非獍来到墓前拜祭,只见几块墓碑上分明写着慕少艾、孤独缺、泊寒波。断雁西风立于一旁,喃喃道:“羽仔。”
  羽人非獍看着又添上的新碑,闭了闭眼道:“这就是要告诉我的事。”
  与他有所牵连的皆赴黄泉,而他,终也逃不过七大限的命运。“你们何其不幸,遇上羽人非獍。羽人非獍何其有幸,得你们这些挚友。”他一字一顿,语气渗透悲伤。燕归人伫立在一边,安静地凭吊。
  泊寒波于他,亦是大恩大德。而其作为断雁西风的兄长,燕归人早暗自对他发誓,从此护好西风一生。
  西风有些着急,向羽人非獍说明泊寒波之死与他无关,不要什么都往身上揽。羽人非獍没有动作,也不知是否有听进去。
  燕归人与西风对视一眼,顿了顿,说道:“当时你没有出现羽人枭獍的杀气。”
  羽人非獍颔首:“我克制住了。”
  燕归人看着他道:“你的朋友会很开心,因为你改变了。”
  “嗯。”羽人非獍转过身,不想多言。头顶上的天空,先前还黄沙漫天,现在已经万里无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羽人非獍还要回去原来的地方,但在此之前,他有一件事想做。
  他回头飞快地看对方一眼,又收回视线,淡道:“西风小妹交给你了。”
  燕归人道:“好。”
  “退隐去吧,祝你们幸福。”
  “多谢。”
  从初见至今,互相看着彼此,一步一步,何尝不是见证了对方的成长?男人之间的交流深沉似海,再浓烈的挚友之情也有惜别的那天,届时江湖万变,却总会有人没变。
  羽人非獍有感而发:“我不再孤独了。”
  燕归人笑道:“我看出来了。”
  说是这么说,就这样离去的羽人非獍看起来无比落寞,西风几次伸出手想喊住他,张了张口还是无法发出声音。她和燕归人并肩走着,眼睛直瞧着脚底下的石子:“羽仔很悲伤。”
  燕归人抬头确认悟明峰的方向,说道:“他有情有义。”
  “为何上天如此对待他,什么三大劫七大限,瞎扯!”
  “他会有救赎……”燕归人说完一怔,觉得这句不假思索的话颇为熟悉。耳边西风在揶揄他,说上了悟明峰就别老记挂着江湖事,忙惯了的人当一当闲人是极好的。燕归人回过神,“反正我是跟着你,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西风脸上一红,恼羞成怒道:“谁要你跟!”
  “我走我的路,我走这边。”
  “那我走那边。”
  “那边是山道,烙脚。”
  尘埃落定,打打闹闹也是一番滋味。
  *****
  羽人非獍坐在办公室里,一手撑着额头,另一手手心向上,不自觉地拈着一张纸。这是一张快递单,过来的却不是穿着工作服的快递小哥。不久前,他步在大街上,身后大道的风景逐渐远去,并且很快消失在他的视野。
  经过寿司店时,还能看到上面闪闪发光的招牌,但是门早已紧闭,挂上了“打烊”的通告。
  经过蛋糕店,虽然是夜里,但还能发现它的朝气蓬勃,还能从空气里感受到各种可爱活泼的气氛。
  经过中心公园,喷泉还在工作。透明的水帘仿佛为黑夜披了纱衣,细微的水声是无名的伴奏,杂乱无章,但是听起来很舒服。
  影子带领着他感受着这一切,可能在这一刻,他是满足的,因为他等同于在倾听着世界。
  接着,他见到了一个女人。他鲜少跟女人打交道,但这回他不由自主地紧盯着她靠近自己。她一路小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先在笑了,明明没说话。她怀里抱着一件快递,隔老远就大喊:“羽仔——!”
  “我不叫羽仔。”羽人非獍皱起眉,脚步硬生生钉在了那里。
  “这个,给你,我哥落在家了。”她一来就大大方方地拍他肩,似乎并不是初识。
  羽人非獍尴尬地说:“我……”
  “我什么?我哥叫燕归人,你是他的讲师,我知道。”她的力气很大,快递马上进了羽人非獍怀里,染上了体温。
  羽人非獍还想说话,对方又腾腾腾开口了。她指了指身后的大道:“我在另一座城市,来这里经常迷路,所以打我哥电话,然后我就看见了你。”
  羽人非獍僵直了身体。显然,他的习以为常被他视而不见,他总能在购物途中遇到燕归人,或者还没出门就被邀请一起同行。等他想到必须得拒绝时,燕归人已经在他旁边拿着手机讲电话,似乎讲不完似的。
  男人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女人眨眨眼,决定不再逗他了。她没法说出实情,她家里就有这个人的照片,还被PS成了古装,一开始她认为是大哥的恶作剧,于是罚他三餐不许吃饭,结果抖落出来的,是另一个人。
  “那我走了。”她扬起手,嘻嘻一笑。
  “再见。”羽人非獍低下头,看到快递已经被拆包了,边缘被折痕毁去,露出橘黄色的书皮。他看清楚了书的名字。
  

☆、第二十二夜 一心无二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几何,羽落无声。——题记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公开亭边唏嘘一片,多少人曾冤死,又有多少人曾被误会,多少人意想不到,又有多少人被戏耍了一通。
  业途灵长叹道:“大仔,原来羽人非獍杀鬼梁飞宇是另有人算计啊!”
  秦假仙翻起了白眼:“哟,现在你怎么相信了啊,上回你可是第一个站出来要让羽人非獍写检讨!”
  荫尸人凑过来道:“就是就是,两面三刀!”
  秦假仙一蹦三尺高,点着他的鼻子道:“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两个家伙一个样!说多少遍了,要学学秦假仙我,看事不能看表面,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仔大仔,明明你也是那样做的……”
  “我那是分析!”
  一阵风,将他们的话吹散在空中。他们仍在交谈,手舞足蹈,却因风声太大,再也找不到话中字眼。
  绝仙谷与之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即使树木葱绿花鸟嫣然,伫立其中的姑娘们却始终怀抱刀剑不发一语。
  关于这里,人们总是怀揣着各种想象。 每天拽一张椅子坐在院子里望着星空,猜想着:会有桃花吗?会有美人吗?会有好酒吗?会有……体态各异的珍兽吗?你说,就这么一块地方,能够容纳多少人呢?为什么都这么久了,也不见得有一片祥云出现?
  日子越长,凌驾于想象力中的笃定越深。人们坚信着一切有的没有的规则,就像世道不只苦境,还分玄宗和魔界一样,犯法者要施以火刑,篡位者要施以人彘。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人们对尚未看见的事物总是好奇得很,就算是见过了,回来后也是痴痴呆呆地自言自语:“美,真美……”
  对于羽人非獍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姥无艳,他怕是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若不是被姥无艳相救,他就不会知道绝仙谷这个地方,更不会知道世上竟有与他和孤独缺截然不同的师徒关系。
  姥无艳说:“你不必为了我去取解药,师傅要那样做,就证明她真的跟我恩断义绝了。”女子脸上梨花带雨,毅然决然。
  羽人非獍不理:“我去去便回。”
  这一去,就是恍如隔世。一个人为偿还救命之恩,不管绝仙谷谷主薄红颜的百般刁难,不惜断臂也要取回解药。望着血水占据的那处,姥无艳欲哭无泪,似是傻了。
  羽人非獍将解药递过去,自顾自地盘腿而坐,撕下衣料便包扎,熟捻得很。见姥无艳一副想说些什么的表情,羽人非獍解释道:“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是断臂。”
  他的语气十分淡然,像在轻轻松松地说明今早吃了哪个馅的包子。姥无艳发觉自己内心汹涌,移不开目光。
  世人抗拒不了美貌,见之无不蠢蠢欲动。世上也有难得之人,不排斥容颜衰老的女子,久而久之,即使女子知道其好寻花问柳,仍对其产生迷恋之情。然世间只有一人,看着女子满脸血污也不弃不离。知道她爱胡思乱想,不由自主开导她。知道有人害她,便出手护她。知道她之所以会落得这副田地是因为中毒,二话不说就寻根问底而去。
  姥无艳不禁道:“我曾经说燕归人至情至性引得无数人折腰,其实你又何尝不是。”
  羽人非獍沉默,手臂上隐隐作痛。
  “羽人非獍?”
  羽人非獍突兀地说道:“我和他是朋友。”
  姥无艳惊讶地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听羽人非獍说自己的事,意外之余难免高兴。姥无艳道:“刀戟戡魔我知道,但不知道你们还有朋友关系。”
  “几次下来与他之间的默契只有増没有减,无论是与人交战还是对坐饮酒。”
  “这是好事,你们注定相识。”
  “可惜酒品极差。”
  “喝多了就好。”
  “怕是没多少机会了。”没来由地,羽人非獍叹了一口气。估计是听多了姥无艳的故事,姥无艳说话总是带着情绪,一来二回,也让旁听者动容。
  那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故事中的男人——爱遍千里恨不逢。几下对战,羽人非獍就知此人底细,剑法确实不俗,但其他方面,无一能赢得他的欣赏。念及姥无艳对此人有情,羽人非獍虽有不耐但仍有留手,之后不再逗留,扬长而去。
  烛光下,羽人非獍的侧脸隐在暗处,若隐若现。他的对面坐着一人,一边听他说着最近发生的事,一边斟酒。窗棂外是星河漫天,窗棂内是酒香徐徐,偶尔碰杯的声音,是经历风雨后难得的惬意。
  羽人非獍常找愁落暗尘喝酒,更多时候是他先提的邀请。对于寡言少语的友人,也许喝酒更能使彼此敞开心扉。
  羽人非獍每每赴约,总是带着一身伤,问问原因,回答说小事一桩。愁落暗尘也不笨,知道羽人非獍照顾着姥无艳,引来恨不逢的嫉妒,招来没必要的麻烦。羽人非獍应该是生生受着,顾忌太多,导致即使看不惯对方,也不愿在救命恩人面前伤害对方,最后受到伤害的便成了他自己。
  愁落暗尘摇头道:“不该对这种人起怜悯之心。”
  羽人非獍不以为意:“我并未怜悯任何人,只是有恩必报,过后便无事。”
  愁落暗尘道:“你总是为他人活着。”
  羽人非獍端详手里酒杯的纹样,淡道:“只因我找到答案了。”
  愁落暗尘抬头看向他,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又一个相聚饮酒的夜晚。
  不知羽人非獍是算准了他很快就会醉还是觉得自己的酒量无人能敌,最初,羽人非獍只是与他交谈,说明找上北辰元凰不只是为了帮他,更是为了燕归人,彼时燕归人因北辰元凰受了重伤,得尹秋君相救。继而,羽人非獍陷入回忆,忆起来来往往的友人,感慨无限。尔后,羽人非獍的话多了起来,自言自语说劝过你们早些退隐,却总是被事端缠上。
  愁落暗尘因“你们”这个词略微讶然,不过不必他特地询问,因为很快地,便是羽人非獍压抑不住的低喃,围绕着同一个名字喃喃细语,辗转在酒液入喉的档口,每说一次就醉三分。那双从来清明的眼睛,空洞无神,又饱含深意。
  愁落暗尘心有惊异,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追问的意思。隔天晌午,他拿过一个木桶整理新弄的鱼饵,就听到羽人非獍坠崖的消息。
  *****
  建筑林立已经看不到澄净的星空,有的只是一层又一层覆盖之上的污浊的空气。
  路灯下,有一个男人停在那里。望着头顶昏黄的光芒,以及盘旋在路灯周围飞个不停的飞蛾们,他的呼吸有点急促,不知在想什么。他一手伸进裤袋里掏出烟,一手拿起打火机,看着打火机启动时上面小小的火苗,然后又看着它熄灭,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然后,他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第一句话响起时,他自顾自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声音变得很温和,像一杯陈酿,泛着隔世的沧桑。
  “喂。”那边说。
  “嗯。”
  “前两天我见过他了!”
  男人一下就知道她指的是谁:“平时都没见你这么多话。”
  “……”那边一顿,哼哼唧唧道:“我还有一肚子话没说!总觉得我好像认识他的。”
  “你已经认识他了。”
  “那,你呢?”
  “什么?”
  那边的语气忽然变得古灵精怪,“我问你,有一次你告诉我,我可能死过一回了,是真是假?”
  “……是真的话,你还能在这里跟我聊天?”
  “好吧,我换个问题,你觉得隔壁的小姑娘怎么样?”
  “……”
  “老大不小了,我不会比你先嫁人的!”
  “我不感兴趣。”
  “是不感兴趣还是避之不及?”
  “呃?”
  “哈!”
  通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听着手机那边传来的“嘟嘟”声,男人想了想,收进了袋子里。
  

☆、第二十三夜 一意孤行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之后怎么样了?他不停地问自己,甚至想过要待在梦里永远别醒来,可再也无法梦见任何画面。只有依稀的身影,只知道有人失去了心爱之人,只记得有一双想伸出去却永远不敢伸出的手,只明白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无疾而终,只相信这些似乎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或许不是这辈子,或许……——题记
  原来只是梦。
  羽人非獍头痛欲裂,紧蹙的眉是他此刻混乱思绪的最佳写照,他扶着额头撑起身,还没坐稳又摇摇欲坠,只觉得天花板如同吞噬天地的黑洞,撕扯着他欲将他带走。
  门外有声音,低沉的音线,透过门缝,瞬间满室温柔,如沐春风。
  羽人非獍糊里糊涂,睁着眼听耳边的对话。原来宿管找上对方,告知第二天停水停电,记得做好准备。对方道过谢,又听宿管埋怨,说现在的女学生真是大胆,求爱求到老师面前来了。对方笑出了声,隔着门板,羽人非獍甚至能想象到受笑意驱使的肩背颤动,以至于连他的手指也跟着微微一动。
  “那我不打扰你了,羽人老师今天没课吧?”
  “今天由我去。”
  “哎,你离出师的日子也不远啦!”
  门打开又关上,宿管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左右。燕归人换下鞋子,单手提着塑料袋,眼睛一直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羽人非獍听到塑料袋摩擦衣服的声音,知道这人又买水果了。说来奇怪,自从那日自己削了苹果后,燕归人总会隔三差五地带回来一袋,他想应该是误会了,他其实也喜欢吃梨。但他没有拒绝,他想不出话来拒绝,燕归人严肃地说明这些是帮忙传递信件的报酬。
  令他意外的是,削苹果的仍是他。他有一种隐隐的不适,总觉得有一道视线粘在他身上,他只好加快削苹果的动作,再拿果盘盛了,从如坐针毡的那头逃离。
  “好点了么?”燕归人坐在凳子上,看着他询问。
  羽人非獍莫名:“我怎么了?”
  “发烧了。”
  羽人非獍终于理清为什么思绪至今一片混浊,为什么心中一直患得患失。
  燕归人显得很忙碌,给他倒温水,让他拿着暖手,又找来一个抱枕垫着他的腰,他得以舒服地靠在床头。
  “谢谢。”不管是谁和燕归人相处,都会对这个室友有所好感,虽然时常夜不归宿。
  也许是发烧原因,他总是心不在焉。燕归人问道:“要不要去打针?”
  “不要。”
  察觉到对方脸上出现明显的排斥,燕归人决定换个话题:“老师,别通宵玩游戏,对身体不好。”
  羽人非獍一惊,转头看见对面被褥里的笔记本电脑闪着光,他有一瞬间大脑当机。被褥被叠成很好的形状,却不是他的习惯,他喜欢从中下手叠三下放置在床尾,这却是平铺两下,露出好看的绣条边,而笔记本电脑正安然躺在其中。
  羽人非獍的五感忽地变得敏锐,他鼻尖吸入的气息前所未闻,延伸到燕归人手边,是操弄着水果刀有条不紊削开苹果皮的举动。
  床边有一本书,书名被被角遮住,只有“弗洛伊德着”的字样,上面隐约可见浅灰色的书签,大大小小,最少五六个。
  这些都不是羽人非獍的习惯,他看书只放一个书签,往往翻回去细嚼慢咽,别人都看完了,他才到三分之一。他所在的位置,并不是他的床。他得出这个结论,抬起头刚好撞进燕归人的眼里,那里面深沉似海,他的心中蓦地升起恐惧。
  燕归人自始至终观察着他,自然没有错过他的神情变化。他第一次在教师宿舍削苹果,水果刀的光面映照起他的表情,有点迷惘,有些怅然。“你发烧了,跌倒在地,我没管太多,就近扶你到床上。”
  他说话简洁明了,羽人非獍不自然地干咳一声。不知为何产生抗拒,这种抗拒理所当然,他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烧出毛病来了,因为萦绕周身的气息令他有些许晕眩。
  燕归人将分切好的苹果块送至羽人非獍嘴边,后者伸出手要拿,却被按下。“吃吧。”燕归人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一起工作这么久,也不如这么一小会的交集。羽人非獍总觉得眼前的人明明离自己很近,却又是比谁都远。持续的梦魇使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眼神飘忽没有焦距。他张开嘴,一口咬下,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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