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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三景卿同人]蜀天梦华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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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上路追秦王一行人。”
  徐长卿裹着厚厚的棉絮躺在木板铺就的床上,那乌黑肮脏的蚊帐,稍微一动帐顶就扑簌簌往下掉灰尘。景天忙里忙外的收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
  “景兄弟,麻烦你去烧点开水。”
  “啊,我差点忘记了烧水给你喝了。”
  徐长卿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这孩子脐带只给他草草的处理了一下,我担心不用膏药,伤口会发炎。而且,孩子也口渴了,总要给他烧点开水喝。景天“哎呀”了一声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马上就去办。
  “喂,你们两只小怪物,去烧水。”
  胐胐把眼睛一翻,不屑地道:“为什么是我们,凭什么我们去烧水你来照顾徐长卿。为什么你不去烧水,由我们来照顾他们。”
  景天打着哈哈很大度地一笑道:“也行啊,我不介意把白豆腐和孩子都交给你一只猫照顾,问题是你那胖胖的猫爪能抱孩子?能扶得住白豆腐么?”胐胐一听这话,立刻神色黯淡地灰溜溜爬去了厨房。
  剩下小沐一蹦老高地喊道:“狗尾巴草,你以大欺小不要脸。”
  景天冷笑道:“谁大谁小来着,那只胖猫都已经上千岁了,比我大多了。谁叫它自己不争气修炼不成人型,等它变成了人的那天,再来和我一争长短吧。”脸色一沉,继续威胁道:“还有,我叫景天,渝州景天,不叫狗尾巴草。你再敢胡言乱语地在白豆腐目前诋毁我,我……我……”
  “你才不敢把我怎么样,徐长卿告诉了我,我是五行尊者之一,哼哼……”小沐得意地笑着。
  “是吗?”景天探过身子,脸上露出一个阴险狡黠的笑容。
  “他现在昏昏沉沉地不省人事,等他醒来我就告诉他,因为厨房缺少柴火,而你正好躺在那里睡大觉,我一不小心错把你拆了当成柴火烧。你说,徐长卿能奈我何?”
  “啊……救命啊……小胐!”
  小沐吓得骨碌碌滚出了客房,一蹦一跳地找白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上 深情相拥

  “景兄弟!”
  “啊,白豆腐你醒着啊?”
  “我还没有睡死过去。”徐长卿望着浑浊油灯下的景天,叹道,“你何必和两只小妖怪一般见识。他们两只虽然有点胡搅蛮缠,但是心地却很好。”
  景天冷哼了一声,道:“你也知道他们两个胡搅蛮缠来着,看看他们两只在树林中都胡说八道吵了些什么。若是让外人听了去,岂不是笑掉大牙,你蜀山掌门的威严何在?颜面何存?”
  想到那一幕,徐长卿尴尬地咳了一声,讪讪道:“那只是他们不谙人事,不懂得人间的规矩而已。我们可以教化提醒他们,不必每次都是威胁恐吓。” 
  景天瞪了徐长卿一眼,“啪”地一声,把毛巾甩到徐长卿身上,道:“好吧,你徐长卿心地纯良,愿意每天用《道德经》去教化两只未经人事、不谙人伦的小妖。哈哈,我渝州景天可犯不着与两只小畜生斗气,否则,别人以为我气量狭窄容不下异类。”
  他重重地甩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景天端着热气腾腾的铜盆推门而入时,徐长卿已经抱着婴孩熟睡了良久。他肩背受伤不便,只能斜斜地靠将着墙壁歇息,烛火投下斑驳阴影在徐长卿的身上。即便是在睡梦中,他浓密的剑眉依旧是微微蹙着,仿佛心中压抑着众多难解的谜团。
  夜鹰长啼。
  景天叹了口气,放下铜盆润湿了毛巾悄悄揭开徐长卿颈上衣领,然而下一秒,原本是沉眠中的徐长卿骤然警醒。浑浊的灯火中,景天只觉得风中带起了一丝利刃破空之声。仓皇之下,危急时刻景天堪堪喊出: “白豆腐!是我!”
  风声骤停。
  ——徐长卿右手凝掌如刀恰恰停在他颈上的死穴处,眸中闪过一丝凛然杀气。
  “白,白豆腐,你梦见了什么?”景天额角冷汗涔涔而下,半晌才回过神来。
  闻得熟悉的声音,徐长卿迷茫的神智瞬间清醒过来,他怔了怔望着景天,似乎是微微松了口气。“没什么,练武之人的直觉而已。”这次不用景天吩咐,他倒是主动褪了上衣任由景天清洗伤口,敷上膏药。
  景天第一次发现,徐长卿原来这般的瘦,完全不像他表面的那么丰神俊朗:莹莹烛火下,突兀的锁骨留下深重阴影,根根肋骨在烛光中更是清晰可见,整个脊背上纵横交错地留下了魔兽利齿划破的痕迹。景天心中有气,把乌黑膏药像刷墙般涂了一层又一层,刷了一遍又一遍。
  “呃,景兄弟……咝,景兄弟!”
  “叫什么叫,原来你也怕疼啊?你蜀山大侠不是精钢不坏之躯么?不怕死,不怕疼的?咦,你也知道疼了……”
  “咝,咝,景……兄弟……”
  “下次你继续逞能啊,我疼死你,疼死你,让你一辈子记住这件事,记住这个教训。”
  “你就算是想疼死我,也不能拿着蜀山秘制的玉清膏来折腾糟蹋,”徐长卿忍着背上的剧痛,苦笑着,“这东西费了常胤和师父几年的功夫才调制好。”
  “哈,药是死的,用了可以再制,人是活的,死了可就没法转回了。你那师弟和师父要是知道我这么尽心竭力地救你,不知道有多感激,一瓶子玉清膏算得了什么。”
  徐长卿趴在被褥上,被景天翻来覆去地念叨着教训着,又不敢乱动,只好打起精神唯唯诺诺地应付着。
  “我景天是救世大侠,不求回报。否则的话,怎么着也要像那说书的里面,好歹也要……”他讲到这里,登时醒悟过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没再说话。倒是徐长卿很认真地问道,那么景兄弟想要什么报酬呢,但长卿力所能及的,必当涌泉相报绝不推诿。景天一听这话怒了,道,我若是要你以身相许,你也绝不推诿么?
  徐长卿听得这话,身子忽然一僵,原本放松的脊背瞬间绷得笔直。
  “嗤,我开玩笑,你紧张什么。”
  “嗯。”
  景天涂完了膏药,把满盆子的血水收拾了一下,跳上床来打了个打哈欠道:“歇着吧,大家都累了……过来!”
  “……”徐长卿倏然睁大眼睛,望着景天张开的双臂有点不知所措。
  “看什么看?不懂吗?叫你过来,”景天不耐烦地道,“婆婆妈妈地干嘛!你现在背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就那么打算趴着睡一晚上?半夜闭气睡死过去,我怎么向苍古啊清微啊那两老头交差。我说,不好意思啊,你们蜀山未来的掌门有次受了伤趴着睡觉,睡啊睡啊呼吸不畅,一不小心睡过头就挂了……”
  徐长卿闻言,咳了一声,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我若是不抱着你睡,还能怎么样?”景天往墙上一靠,干脆利落地道:“来吧,景大侠向来乐于助人不求回报……”于是,徐长卿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便跌入对方的怀里。那人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宛如一道铁箍狠狠地抱住了自己。
  “别乱动!小心伤口!”景天说出的每一句话,吐出的每一丝气息,都那么清晰可辨,带着硬朗的霸气,不容怀里人丝毫的反驳。
  夜风入户,烛光轻晃,最终无声无息地悄然熄灭。
  于是,屋内两个相拥的人影也瞬间隐匿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唯余景天的一句喃喃低语,透过破旧枯黄窗棂,散入无边的暗夜中。“放心,不要你以身相许……只是,以后别再摆着那张徐掌门的臭脸给我看了!我不喜欢那样……”
  “嗯……”
  所有的一切,静谧而安稳。
  只此瞬间,
  已是永恒!
  ——从什么时候起,你的气息已经浸入了我的骨血!
  ——从什么时候起,你的名字已经烙在灵魂的深处!
  所有的机缘,自何伊始?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下 爱如朝露

  晨曦将至。
  景天累了一宿正睡得迷迷糊糊美梦正浓之际,婴孩“哇哇”地啼哭声在耳畔惊天动地地响起。
  “吵死了!别闹!”景天模模糊糊地嘀咕着,“你景大爷很累……别吵……,再吵,我把你塞进被窝里去。”婴孩的哭声渐渐远去,终于弱不可闻。
  景天翻了身,拖过被子蒙住头脸,再次陷入了沉眠。
  “起来——,你给我起来——!”
  “懒鬼!起床!”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子被人猛然揭开,一股寒气激灵灵地笼罩了全身,景天登时转醒过来。“你,你们……两只小妖怪,敢来吵老子的好梦。”
  胐胐跳过来,一把揪住景天的耳朵大喊道:“出去,去找徐长卿。”
  “挪开你的猫爪子,徐长卿好好的就睡在这里。”
  “放屁,我的大小美人都不见了!”
  “什么?”这下景天彻底清醒过来,自己什么时候被人盖上了厚被,睡得这般的香沉,后半夜?不用胐胐再度提醒,他慌忙起身胡乱地套上靴子。“你怎么不早说。人呢?人呢?”
  “一大早上,我就看见美人——”
  “你再敢说一句美人,信不信我剁来了你的猫爪给白豆腐熬药酒,劈了你的木头当柴火。”
  小沐见到景天横眉怒对气势汹汹的样子,忍不住蹦到门外,委屈地道:“反正,徐长卿一大早抱着那小娃娃就出去了……”话音未落,眼前人影一晃,景天已经消失在屋外。
  景天一路行来,但见清晨蕊珠吐露,晨曦的空气中带着青山碧水独有的芳馨。远处的湖水之畔,一位白衣人迎着朝阳的薄光站在层层光晕中。
  “白豆腐。”景天松了口气,迎上前去抱怨着,“你怎么一声不吭地跑到了这里,我还担心你失踪了。”
  徐长卿淡淡微笑道:“没事,我带着这小娃出来找东西吃。”
  “找什么东西?”景天一脸的茫然道,“你饿了么?为什么不在厨房做?”
  “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还出吃过奶,早就已经饿坏了……”
  闻得此言,想到刚才孩子那撕心裂肺的嚎哭声,景天恍然大悟,一顿足道:“怪不得刚才哭得那么可怜,我差点都忘了这一茬。白豆腐你干嘛不叫醒我一起出来找?”
  徐长卿只是摇了摇头望着景天,也不说话。晨曦的薄光中,他清灵剔透的眼眸中带着几分了然笑意,英锐的眉目上蕴着几丝淡淡宽容。
  这是什么意思?景天仿佛在他的眼底看到些许从未有过的复杂情愫。
  景天“啊”了一声,心下“砰砰”直跳,猛然醒悟过来,讪讪地道:“你是怕孩子吵了我么?呃,我刚才是有点脾气不好。”他忙讨好似地接过徐长卿怀里孩子,笑嘻嘻道:“我将功补过,马上给孩子去找一位奶妈。”
  徐长卿“嗯”了一声,也不反对,只吩咐道:“早点回来,我们等你用膳。”
  景天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再三打量了在湖边的徐长卿。那人长身伫立,清瘦挺拔,清晨的寒风吹得白袂乱飞,鬓角的几点银色碎发在晨曦的薄光中显得特别的醒目。不知何时,徐长卿的举手投足已经牵动他的视线。他低下了头去,默默地想着,“白豆腐居然有了白头发了?他才二十七岁,居然就有了白发……也难怪,五行尊者尚有两位未见踪影,以他的性子自然是日日心急如焚,担忧天下安危。”
  ——韶华白发,该是如何的心力憔悴!
  “景兄弟,有事?”察觉身后逡巡探究的目光,徐长卿也不转身却语丝淡淡问道。
  “哦……,没,没事。”
  “你看了我很久!”
  景天呆了一呆,哑然道:“你怎么知道我看你很久,你又没回头?”
  “有些事情、有些感觉不用回头,也不需要用眼睛去看,稍微用点心,就能够体会得到。景兄弟,你说是吗?”徐长卿声音有令人难以察觉的低沉,清湛湛的眸光滢然流动。
  景天心中微微一动,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又好似即将失去这种难得的东西。景天完全怔住了,他觉得今天的徐长卿和往日的白豆腐完全不同,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呃,今天的天气有点不同寻常,今天的白豆腐也有点不太对劲。”景天心中开始不安,于是,他有点心慌意乱地敷衍着:“哎呀,白豆腐啊,我突然觉得你这个造型很帅,真的。日后,你要是也这么负手站在蜀山的无极阁前面,一定比清微老头拉风得多。”
  徐长卿倏然转身,望定景天也不回答。他清瘦了很多,可是眼里的那份深沉自持却重了几分。
  晨曦的微风浮动两人的衣角,飘飘扬扬的白袂青衫纠缠在一起。
  他二人一时无语,对视了良久之后,徐长卿点了点头道:“你似乎很盼着我做掌门?”他素来平静的脸上露出丝琢磨不透的笑意。
  “我只是觉得你做掌门一定会做得很好,真的,不会有人比你做得更好了。”
  徐长卿沉默半晌,忽然道:“你为什么不问我,昨晚的魔兽为何要围攻这孩子?”
  “吓,魔兽吃人需要理由么?不需要吧,定是那遍地的血腥把那些嗜血魔物引了过来。”
  “不是血,是灵力,天地间最澄净的灵力!”徐长卿微微闭了眼,神色有些许疲惫,“这孩子虽小,因了当年连体树之故,却也和小沐同列五行之木,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景天彻底惊讶了,险些跳了起来。“你说什么?这孩子原来原来就是……五行尊者?”
  “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孩子一出生我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们很快就要凑齐了五行尊者,可以回去交差……”
  徐长卿的眉目间并没有景天想象中找齐五行尊者的喜悦之色,蜀山未来掌门缓缓转身,慢慢道:“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么?”
  水色蔼蔼的湖畔,几丝晨雾飘荡在徐长卿的身畔,他缓缓伸出手掌想挽住那捉摸不透的流雾,然而它终究从指尖流泻而过了无痕迹。徐长卿怅然若失地望着这一片薄雾迷茫的碧湖青山,心中思潮翻涌,良久喃喃道:“景兄弟,若是我死之后,能葬在这——”讲到这里忽然一怔,彻底醒悟过来。
  昂藏七尺躯,何处葬我身?
  这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问题,自己所有的人生轨迹都已经提前在蜀山计划妥当,只需要按照长老训导一步步走下去便是。纵便是百年后的埋骨之所也是蜀山,又岂能由得自己做出选择?
  我命不由己!
  景天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远方,只余一泓碧波之畔,白衣男子茕茕孑立,眺望苍穹。
  情深也好,意重也罢,
  终于还是水天一方,遥遥相望!
  波光潋滟柳条柔,青山碧水两相难。
  天地间是飘飘洒洒的花瓣打着旋儿,带着几分失意的婉约游荡去了别处。
  风轻了
  云淡了,
  花谢了,
  人去了。
  错一步,输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上 大婶你好

  就在不久之前,重楼也飞跃在这雄峻的大山之间,崎岖的小道之上。
  重楼在那一瞬,猛然间感受到源自远处密林里传来的一股无穷无尽的股暴戾之气。震悚之下,他断然放弃救治徐长卿,转而去追踪那股神秘力量的源头。他本已要追上了那个神秘之人,然而就在这里突然迷失了对方的踪迹。
  暗夜沉沉,没有一丝动静。方才在那密林中发出阴冷笑声的人,就隐匿在这无边的黑暗中。
  重楼凌空矗立于参天古木上,冷眼打量着脚下的万物。夜风清冷,袖袍浮动,他虽不动声色,然而磐石般冰冷的脸上却挂着一丝冷森的杀气。
  “尊驾何人?”
  “我……?魔尊是明知故问,我和你一样,根本就不是人。你是魔君,我是邪王。”黑影扭曲着,张狂地笑着。
  “邪王?六道之中,没有所谓的邪王。”
  “哈哈哈哈,重楼,你以为天地之间只有六道么?有些生灵是能跳出六道之外,而我恰恰就属于六道以外。”
  林中古木森森,树根盘结。随着那张狂的笑声,一股黑影从树根下掠起,迅捷无匹地隐入了暗夜。
  重楼大喝一声,“铿”一声弯刀出鞘。
  但见夜风急掠,那寒光骤闪的弯刀带着刺耳的利刃破空之音,直追黑影而去。然而那黑影宛如坟地鬼火般灵活诡谲,几个跳跃,眼见就要消逝在远处。“哪里走!”重楼飞身而出,身形疾扑,右掌翻飞,林间顿时飞沙走石笼罩在一片杀气中。
  那个飘渺黑影化成了一股黑烟,在一片掌风中左冲右转,试图冲破重楼布下的“大罗诛仙阵”。然而,几个回合之后,它似乎意识到了这种无用的挣扎,于是它干脆静止下来,一声不吭地望着远处的魔尊。
  这股黑烟只有一个淡淡飘渺的人型,唯一可见的是他那双森绿色的眼睛,宛如嗜血的恶狼,带着地狱深处的怨气,打量着尘世间的一切生物。
  “本尊从不理任何俗事,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交道。我追踪你而来,只是发现你有着毁绝万物的邪气,还有,你为何在那林中突然出现……”重楼停下了攻击。
  “哈哈,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的邪气外泄,所以才让我感知到了。”
  “本尊何来邪性!”
  “爱、恨、贪、嗔、痴、欲……凡此种种莫不是邪气之根本,你敢说你对着林中的那个人,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邪性?别骗自己了,魔尊大人。我是邪王,若是魔尊你当时心中没有一丝邪意,我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我根本就是你召唤来的!你扪心自问,是不是?”
  微风吹过,重楼心中一动,本能地想到了那密室中那神魂俱醉的一幕。
  他心神一动,设下的“大罗诛仙阵”已出现破绽。那凌厉的黑烟登时化为冲天的怨灵,一举冲破了重楼设下的结界。
  “大胆!”
  然而,一声哀鸣过后,空中洒出一蓬血雨。那股黑烟迅速凝结成一团黑影,没入无边的夜空中去。
  重楼追之不及,但他也知道对方已经受了重伤,要再行修炼绝非短时间能办到。他素来冷漠,不屑插手人间任何事物,这团邪气也是恰好被他撞见才会出手。现在对方已经消失,身为魔尊,他自然也无“除恶务尽”的必要。
  眼见对方已经无影无踪,而此时晨曦将至,脚下芸芸众生已经开始了一天的活动。
  一轮喷薄的红日慢慢地生起,红色霞光瞬间染红了半边天。今天的这轮红日和往常似乎有点不同,血红血红带着几分诡谲的气息。
  重楼袖袍飞扬,就走在这个小村庄内。
  小村名叫九泉村,背靠雄峻的崇山,旁边是一条清澈见底水草丛生的小河。此时正值朝阳初升的时刻,三五携儿带子提桶挎篮的村妇,嘻嘻哈哈说笑着从村内走出,径直往和河畔走去。
  柳丝轻盈,棒槌翻飞,带得三五水花四溅之余,偶尔还有几件衣裳随水流飘下。
  “哎呀”几声惊叫,那丢了衣裳的妇人匆忙卷了裤腿,跌跌撞撞在河中追逐着丢失的衣裳。然而,下一刻,衣裳已经落入河边一位黑衣男人手中。那男人身形高大宛如村头祭祀的武神关公,脸上也是冷冷的。但他把衣裳交还给妇人的稚子时眸中却有几分难得暖意。
  “谢谢大叔。”孩子倒是很有礼貌。
  “你叫什么名字?”
  “黑蛋儿。”孩子仰着头,胖嘟嘟的脸笑得很是天真,“不过毛先生给我起了个名字叫陈修儒,说我以后可以读好多的书去京城考学。”
  “嗯!”重楼点了点头。
  河边浆洗衣物的少女手里的棒槌虽然还是飞舞,然而一颗心却不知道落向了何方。她不时地偷看几眼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以至于手里的棒槌早随着水流飘向了远方。
  旁边的几位嫂子刮着她的脸颊,笑着道:“哎哟喂,羞不羞啊……”一帮人娇笑着,善意地作弄着她。于是少女脚一跺,嗔怪道:“棒槌丢了,你们也不提醒我,好一帮没良心的婶子。不洗了不洗了……”
  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婶子们顿足喊着:
  “梁家大妹子,那大个子正好往你家的方向去了,你脚程快些,还追得上他。”
  “三丫头啊,记得问清楚人家娶亲了没有,千万不能做小啊……”
  身后的聒噪声越来越大,姓梁的大姑娘脸上越来越红,脚步越来越快。
  她刚走进某位村民的院门口,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大、威猛、气势逼人……不,确切地说,现在的重楼完全没有上天入地堂堂魔尊的半分威仪。
  只因,
  ——他怀里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孩,那婴孩小鼻子小眼睛,显见是刚出生不久。
  重楼皱着凛凛生威的剑眉,披着猎猎生风的厚重风衣,把孩子裹在怀里,带着一脸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无知者无畏的表情,挨家挨户走街串巷地寻访着目标中的女人。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挤出笑容,无论他做何等和颜悦色、慈眉善目的表情去和人搭讪,不超过两句话,对方一定会尖叫着,带着“魔王来了“的表情火速狂奔而去。
  重楼很郁闷,他觉得自己就算是魔界至尊,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暴露身份,让所有的女人都闻名丧胆望风而逃。难道自己长得实在是太丑么?也不至于啊!记得在魔界还是有不少魔女会主动投怀送抱,暗送秋波。就连那小小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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