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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仙侠)天地洪炉梦里说往昔/遍行天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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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准备停当,胖子自领着半数人马欲向南行,骑在马上向吴邪拱手道:“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吴大使,咱们荆州见了。”
吴邪亲自上前相送,朗声说道:“如今在这西南之地,王副使乃是骁勇第一的猛将,此行还要擅自宝爱,你若有失,被那叛军拿来威慑西南,恐怕三军动摇,我等也难以自保。”
胖子哈哈一笑,再次拱了拱手,高喝一声:“儿郎们,我们走。”便一马当先往南方去了。
吴邪见此也不多做停留,扬鞭一指,领着这八、九百名军士及江湖豪杰溯江西行。
初冬的长江南岸气候阴寒,天空中隐隐有雪花飘落,刺骨的寒风夹带着江中水汽吹打在人身上,便是骨头里也要渗出几分寒意来。
距离江岸边不远的树林深处,一支千余人的队伍正在泥泞中挣扎前行,不时有呼喝叫骂声及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传来。这队人马行进速度缓慢,大多是衣不蔽体的男性汉人,每五人成一列,右掌皆被绳索贯穿串在一起,背上捆扎着大小相近的包袱,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这冰天雪地里麻木地走着。负责驱赶他们的是一队升龙府的兵丁,大约有四五百人,每当看到其中有人脚步稍缓,便会抢上前去劈头盖脸一顿抽打,直到他们再次跟上队伍为止。每天都会有人倒下,由于被绳索串在一起,只要有一人跌倒,其余四人便也会同时被带倒,那些升龙府的兵丁也不问缘由,只管呵斥打骂,若是确定跌倒的人已然死去,便砍断死者右手,再将其背上的包袱分解,由另外四人背负着继续前进。
那些汉人男子俱是被强掳来做苦力的民夫,人人目光黯淡,神情呆滞,了无生趣。除了每日早晚用饭时有片刻喘息,可说是一刻不停地在赶路。莫说是他们,就是吴邪跟在后方看了这三四日,也觉得心如刀绞,身心俱疲。
自从荆南府与胖子分兵之后,吴邪带领众人沿江西行,不出一日便遇上了这队人马,看他们的情状倒像是要为敌军运送辎重。身为汉臣,吴邪一见这些民夫的惨状便红了眼,当时就想要上前打散敌军,救下这些落难的百姓,还是金校尉将他拦了下来。
依金校尉所言,动用上千民夫运送的绝不仅仅是粮秣,定然还有军械一类,可见前方必有敌方军队,至少也得是数百人,更何况不知这样的运送队伍究竟有几支,说不准敌方重兵就在前方。与其意气用事打草惊蛇,不如尾随其后,待他们送到了地方,辨明敌情之后再作打算。
因此吴邪虽然心中百般不忍,也只得咬紧牙关耐下性子,一路跟着这支队伍,到今日已是第四天。
眼看着前方队尾处又有一个民夫脚步踉跄了几下,他虽竭力想要稳住身形,终因体力不支倒了下来,连带着与他串在一起的四人也同时受阻,东倒西歪跌作一团。那升龙府的军士听到响动回身去看,见此情景立即高声喝骂着跑了过来,手中拇指粗细的皮鞭雨点般打落下去,鞭鞭见血。那五个汉人哀嚎着挣扎翻滚,手脚并用想要爬起,却因为手上绳索连接,一时起不了身,只得尽量蜷缩起身体躲避。最后那四个尚能动弹的全部滚到一边,露出当中跌倒的那一个人。此人须发花白,身体瘦弱,此时更是面无人色,气息奄奄,眼见着是活不成了。升龙府的军士往他身上抽了几鞭又踹了几脚,见他只是倒卧在那里,连挣扎的力气也无,口中便恶狠狠地骂了几句异国话,自腰间抽出佩刀,抬手往那人颈间砍去。
殷虹的鲜血泉水般喷涌而出,那人手脚抽搐几下便彻底断了气。那名军士却仍不停手,再一刀,将他的右手齐腕斩断。然后骂骂咧咧地卸下那人背后包袱,丢给其余四人,用生硬的汉话命令他们赶紧分拆装好,继续赶路。
吴邪远远看着,风雪中虽辨不清细节,但依然能将这些暴行尽收眼底,不禁一阵血往上涌,目眦欲裂。
金校尉看他脸色都变了,握着缰绳的手指暗自使劲,指甲几乎陷入皮肉之中,赶忙策马上前,沉声道:“大人且再忍耐几日,我看出了这处密林,最多再一两日行程,他们也就该到了,最不济前面也有一个中转的地方。等到了那里,探查过他们的虚实之后,咱们再动手不迟。”
吴邪长出了一口气,闷闷地“嗯”了一声。
跟着这支队伍又走了一天一夜,风雪越发大了起来,纷纷扬扬的雪花几乎遮蔽了他们的视线,那些民夫们的身上、包袱上落满了雪花,几乎成了一个个雪人。差不多接近黄昏的时候,看到对方停下脚步就地扎营,吴邪便也下令队伍止步,寻了个较隐蔽的地方扎营。
随身侍卫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给吴邪御寒,他接过来才喝了两口,就看到金校尉面色严肃地走了过来。
“怎么?可是前方队伍又有变故?”
金校尉摇头道:“这倒不是,只是有一事,还是先和您知会一声比较好。”
“何事?”
“这一路上咱们看着升龙府兵丁如此折磨汉人百姓却一直不出手,恐怕将士们心中都有些郁结,加之这几日敌军疏于防备,让咱们跟得如此轻松,军士们难免会放松警戒。如此下去,倘若当真遭遇敌情,咱们的处境怕是不妙。”
吴邪放下茶杯,捏了捏眉心:“你说的没错,此事确实不可不防。”
金校尉又道:“我观此处地形,密林两侧山头林立,乃是险要之地,设下军寨制扼要津,更能凭高远望,使来犯之人无处藏身。可是今日此处却无人顾守,怕有古怪。”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忽听得两边杀声骤起。
此时天色已然擦黑,吴邪等人为防前方敌人发现也不敢点明火,一片昏暗之下竟不知对方人数来处,只是满耳闻得杀伐之声,好像被无数敌人包围在此处。
那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一转眼便有百十人被砍翻在地,仓促之间军士们根本来不及结阵御敌,交手时又发觉对方皆是精锐悍勇之士,全凭金校尉以及身边数十亲卫和几个武林好手拼死抵挡,这才没有被敌军冲散。
金校尉看如此不是办法,当机立断高喝一声:“跟我冲!”便带着几十禁军,朝敌军稍显薄弱的高岗处杀去。
敌军似也没料到这伙人如此胆壮,竟然不退反进,一时来不及反应,被他们杀透敌阵逃出生天。
许是天色昏暗又兵力不足,敌方并未穷追猛赶,吴邪随众人冲出敌阵跑出数里,耳边喊杀之声渐不可闻。他喘息了片刻,抬头清点,见潘子、金校尉及几个随身护卫都在身边,心中稍安。回头又一看,却见那张秃也在不远处大口喘气,只是不见了其余九州剑盟的侠士,想来应是混战中失散了。至此,吴邪身边只剩下了十余人,至于马匹辎重则是一点也不剩。
众人喘息稍定,金校尉站此高处眺望一番,说道:“走吧,儿郎们怕是来不了此处了。”
众人心中虽有不甘不舍,却也明白此处非是久留之地,只得收拾打点,准备离开。
一名侍卫似是颇有怨气,往地上啐了一口,闷声道:“格老子的,咱们跟了那伙人这许多时日都相安无事,怎地今天这样倒霉,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被人抄了后路。”
潘子是个老沉持重之人,听了这话只叹了口气,劝道:“敌人狡诈,只怕先前几日就已经谋划好了,所以咱们才跟得那样轻松。这些事日后再说不迟,现下还是先想想该往哪里走才好。”
金校尉略一思索,转头对吴邪说道:“依属下愚见,咱们不如还是继续向西走。敌人纵有设计,但眼下咱们人数少,便有大军追赶也容易脱身。等到天明之后,再寻找收拢战士,相机渡江,先回荆州城再做打算。”
吴邪想了想,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依了金校尉,继续向西而行。
一行人摸黑前行,又兼山路崎岖,沟壑丛生,脚程自然慢了下来。好在吴邪本身身负武艺,随行之人也个个是武功好手,因此纵然路险,却并未发生意外。
金校尉始终随侍在吴邪身侧,刻意将那几名侍卫格挡在身后。吴邪看他神色,知道这是有话要同自己说的意思,便找了个借口让侍卫们离得远些,小声问了一句何事。
金校尉犹豫片刻,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日之事怕是大有蹊跷,属下有一点想法,恐惹大人不快,不知当讲不当讲。”
吴邪心中疑惑,口中便道:“你只管说来。”
“那么属下便斗胆说了,先前潘大侠所说不无道理,今日敌人既能从三方包抄我军,定是早有准备。我有两个猜测,一是敌军确实在此处布有重兵,咱们尾随那支辎重队伍这几日,无意间进入了他们的包围圈,这才遭受攻击。二是有人走漏消息,敌军刻意在此处设伏,想要将咱们一举歼灭。”
闻听此言,吴邪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金校尉继续说道:“只是……倘若当真有奸细,为何不在咱们渡江之时便发难,非要等到分兵之后才动手?不过眼下也不必多虑,战局混乱,说不定那奸细已然死了,日后咱们小心行事即可。”
吴邪沉默着不置可否,心里却沉甸甸地轻松不起来。
直至天明,众人辨明道路,一路往北行进,欲至江边寻觅渡船,却发觉身后仍有敌军探林寻踪,竟还未甩脱,只得往密林深处走去,凭着人数稀少武功高强,躲开大军追索。
如此走走停停一连过了五六日,虽未被追兵咬上,却更向西行进了近百余里。此时他们已然深入敌方腹地,处境更加凶险,途中所经村镇皆已空无一人,想来是被军士驱赶至他处。更有些村镇已被夷为平地,从中能发现一些抵抗的痕迹,由此可知那升龙府领军之人心思颇为狠毒。
物资匮乏,气候阴寒,众人又是日夜兼程,更得时时提防追兵,身心都颇为劳累,幸好练武之人身体强健,吃这些苦也算不得什么。只有一样令吴邪十分头痛,那就是缺乏粮食补给。沿途所经村落、县镇十室九空,便是拿着金子也买不到什么东西,纵然能从密林中猎到野味,但他们身上又没有带着盐巴,几日下来均感到手脚发软,浑身乏力。
越往西行,敌军防守越是森严,江边随时可见侦骑,稍一露头即有被发现的可能,至于渡船更是连影子也不见。手下有人提出不如像先前一样扎木筏渡江,总好过在这里被虚耗至死。但是吴邪细细估算了一番,莫说江水湍急走不得木筏,便是侦骑往来之频繁,也容不得他们放下木筏从容过江。
到了第七日上,两名原本身上带伤的侍卫由于缺医少药,使得伤势越发沉重。眼看此二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已然是油尽灯枯的光景,吴邪心中大感焦虑。此时进退维谷,众人皆是咬牙硬撑,若是有人身亡,只怕这仅存的一点士气也要受到影响,到那时恐怕更是生还无望。他苦思冥想也不得脱身之法,加之连日奔波身心俱疲,精神紧绷到了极限,心烦意乱间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只听得耳边传来兵马厮杀的声音,猛然间惊醒看到身边只剩了一名贴身侍卫照顾着两个伤兵,其余诸人却不见了踪影。
吴邪立刻弹跳而起,厉声喝问:“其他的人呢?”
那名侍卫答道:“是金校尉带人走了。”
“到哪里去了?”
那侍卫正待回答,却见另一名带伤的侍卫从远处气喘吁吁跑来,边跑边道:“金校尉请大人去前方营寨驻跸。”
吴邪心中不快,却也不好当场发作,便道:“这两个伤患该当如何?”
那人答道:“后面还跟着几人,就是来接伤患的,请大人放心随我先行。”
吴邪见此也不说话,只跟着他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一个小型军寨之中。
到得地方才发现这是一处立在坡地上的小军寨,看其规模原先大约也能驻扎百十人。此时外围却不见活着的敌人士兵,但还有些断肢残骸并没有被收拾,进了寨门便看到金校尉带着七八个人迎了出来。
吴邪心中一沉,问道:“活着的兄弟都在这里了?”
金校尉摇头道:“有几个负伤的正在处理伤口,还有两人我派出去搜集物资了。”
吴邪听罢心中恻然,当夜与他一同脱出重围的将士如今十亭中又去了三亭。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多加责难,以防寒了在场众人之心,只能颔首对金校尉说:“我们进营帐再谈。”
金校尉知吴邪必要责怪与他,随即吩咐身边众人各司其职,只身跟着吴邪进了最近的一顶军帐。
进到帐中,吴邪还未来得及开口,金校尉便先单膝下跪,做足了军中的礼节道:“吴大使请恕卑职擅发将令欺军之罪,”不等吴邪开口,又继续说道,“此寨中物资节省着些当够我等一月之用,我亦派出两名精善水性、聪明伶俐的心腹分别向北、向东前去传信。卑职已审讯过此地驻守军官,知那升龙府元帅意图向僚人借道攻打蜀中,趁其不备。如今知我一行防守十分严密,我等要脱此死地恐无希望,那两名心腹我却对众人说已死在攻寨之时,让他们秘密走脱,以免泄了军情、跌了士气。我等忝为官家爪牙,军前战死并无怨望,也算是死得其所,只是大使你身负民望军心,不可与吾等同命。且听下官一言,换下衣袍,与几位江湖侠士一同离开此地。昨夜一战恐怕附近军寨也已发现,此时正调集部队来剿灭我等,某等便在此处死守,做出毙命于此的假象,好让叛贼放松追击,吴大使方有机会脱得性命。”
闻言吴邪不由一愣,他有心想要反对,又知道金校尉所言皆是实情,但若要叫他舍了这些人独自去逃生,却又万万做不到。
正在踌躇之间,帐外有人来报,说前方不足百里已有敌军前锋向此处进发。
金校尉面色凝重,不待吴邪发话已然站了起来,口中说了一句“得罪了”,便伸手摘去他头上官帽,解下他身上外袍,推着他出了营帐。
外面潘子早就侯在那里,见吴邪出来便将一件斗篷披在他肩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小三爷,快走吧,莫要辜负了金校尉一番好意。”
吴邪此刻只觉得心如刀割,肝肠寸断,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金校尉,我在荆州等你。”
金校尉哈哈一笑,豪气干云,转身高喊一声:“某等已无退路,报国死节,就在今日,吴大使亦在阵中为吾等擂鼓助威!”
身周响应之声四起,吴邪不忍再看,拉下斗篷遮住面容,跟随潘子、张秃、乌老四几个武林侠士,悄无声息地出了军寨。
征衣碧血染,霜刃映月寒。丹心照汗青,英魂返故园。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瓶邪仙侠)天地洪炉34
三十四、乱离颠沛总纷纷
吴邪坐在一块平坦的山石上,两肘撑着膝盖直喘气。
潘子拿着一个水囊塞进他手里,温言道:“小三爷,快喝吧。”
吴邪看了一眼水囊,摇了摇头又递还给他:“找到水源了?还是先让众人喝吧。”话音刚落,他猛地一震,再环顾四周,发觉身边只有寥寥数人,忽得苦笑一声,心下惨然。
自打那天与金校尉分别,不到一日光景,追兵复至。虽则对方皆是精兵,但吴邪身边诸人也皆称得上善战,一路尽捡僻远难行之处,待得对方追骑阵型散乱,便回头杀散前军。如此几番下来,对方也不敢太过靠近,逐渐让他们一行甩脱了追兵,躲进深山密林之中。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日,另一波由僚人向导及升龙府武功高手组成的队伍又赶上了他们。这些人若论武功与他们不过在伯仲之间,其中更无能在潘子手下单打独斗走上十合的人物,只是对方人数众多,众人往往要以一敌二,甚至武功好的还要一人独对三五个方才能够堪堪敌住。而那些带路的僚人武功固然不值一提,却胜在对此处地形了若指掌,常常能够带着追兵走到他们前面,事先布下陷阱,弄得众人束手束脚。那些僚人又都使得一手好猎弓,若在两军阵前,这等软弓并无几分用武之地,但在山林之间,双方尽力搏杀之时,突来一枝精准的冷箭却令人难以抵挡,何况箭簇之上还抹了不知名的毒药,虽一时要不了性命,但伤口溃烂起来也是苦不堪言。
众人一面抵挡追兵一面向西奔逃,已然走了有五六日光景,可敌军却如同跗骨之蛆,根本无法摆脱。这些日子以来一行人多多少少都挂了些彩,更有数次险象环生,若不是潘子拼死保护,便是吴邪也免不了为敌所伤。
此时他们刚刚从一波紧锣密鼓的追击中逃出生天,在大山深处寻了一个安全的角落稍事休息。
潘子看着吴邪喝了几口水,原本苍白的脸色有所好转,便又说道:“小三爷,咱们一直逃下去总不是个办法,您心中该当有个方略。”
吴邪擦了擦嘴,说道:“金校尉虽派人传信,但看此情形怕也未必能成,升龙府那边的消息总要有人传送出去。如今要回头已是万万不能,这一路向西行进,最近一处有驿站的州府便是渝州,咱们须得尽快赶到渝州,即便不能将消息传至枢府,也要想办法通知蜀中各路蜀军,再通过驿站送信给荆州以安定民心。”
潘子略一思索,面露难色:“这……从这里到渝州少说也要十来天,咱们的口粮尚可维持,只是食盐和伤布药品却所剩无几。义士们大多带伤,更有两人伤势沉重,若是路上没有补给,恐怕撑不到渝州。”
吴邪轻叹一声,心中更加烦躁。为躲避追兵,这几日他们几乎都在深山老林里行走,恐怕已入了僚人聚集之处。这些僚人本就贫困,又躲在深山密林之中,所需事物不是抢夺而来便是前往汉人聚居之处回易而得,就是熟悉此地地情,要得些补给也是十分困难,更何况他们之中并无一人熟识此地。刚刚大战一场,虽然将身后的一支追兵尽数歼灭,可吴邪也心知,不过一两日功夫,那些人又会如影随形,便是要散出人探路,也得分外小心。
二人正自心烦,谁也没再说话,不想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争执之声。
吴邪眉头一皱,站起身来向后看去,却见一棵高耸入云的云杉树下,九州剑盟的张秃正与一名玄机门的弟子吵得不可开交。
只听那玄机门的弟子高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阁下还有此等闲情做这种事?如今咱们后有追兵,前途未卜,正该是团结一致共谋生路的时候,你却偏偏选在此时烧什么劳什子纸钱,也不怕触了霉头。”
张秃面上有些尴尬的神色,嘴上却丝毫不让:“这是我多年的习惯,既不违背江湖道义,又不违反军中法度,你若嫌晦气只管避开不看就是。”
吴邪定睛一看,云杉树下确有一堆纸灰,显然是刚烧完的样子,还冒着缕缕青烟。他本无意去管这等琐事,但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没个干休,引得其余诸人也都看了过来。吴邪担心再吵下去伤了和气,不得已只得走过去劝阻。
那两人一见到吴邪便住了口,各自垂手站在一旁。此时却有一群野蜂不知从哪里飞了来,停留在那堆纸灰上方不住盘旋。
吴邪抬头看了看蜂群,说道:“看这般情形,此处野蜂甚多,若是招惹来又是一场麻烦,我们还是尽快赶路为好。”
听他这么说,两人也觉得再吵下去没什么意思,只互相瞪了一眼作罢。那名玄机门的弟子自去收拾打点,而张秃却是迟迟不动。
吴邪奇道:“张大侠可是还有什么指教?”
张秃踌躇片刻,微微凑近了些,低声道:“吴大使,张某自知性情乖僻,莫说在此地,便是在九州剑盟中也与同门相处不好,故而空有一身武功却被发配到这西南荒蛮之地来做个不管事的客卿。眼下我们情况如此危急,我也不想与他人闹生份坏了大事,且向大人您讨一份先锋侦察打点的差事。如此一来,与众人见面的少了,自然也难起纷争。张某自信江湖经验与身手都不输于旁人,若大人信得过在下,便让我担了这份差事如何?”
吴邪见事如此,也知这是最好的方略,便点头答应道:“先生深明大义,在下又有何可疑虑?今日起便请先生为我等先遣探路吧,只是这一路凶险,先生也要多加小心。”
张秃得了令,向吴邪拱一拱手,只是紧了紧随身行囊,身影便没入前方密林之中。
如此又走了几日,张秃这份哨探的差事倒做得十分出色,几日间不仅帮他们险险避过几波追兵,今日更发现了一处僚人蛮洞。说是好生兴旺,有百十人之多,想必能在此处弄到诸类补给。
诸人闻听此信息都是大喜过望,就连吴邪也多少松了一口气。
可那来自昆仑派的乌老四却是愁眉不展,只听他沉声说道:“早年师父派我下山历练时也曾到过此地,知道这些僚人性情凶猛且十分穷困。但凡有人经过,不出洞抢劫都是好的,哪里还会愿意出让物资?再说咱们身上除了防身兵器别无长物,又要拿什么与他们交换呢?”
吴邪听这乌老四明里是在叫苦,暗含的意思却是要让他当一回强盗。他心中虽然有几分不忍,但毕竟是自己这一行人的性命更加重要,说不得也只能如此,便叹了口气道:“这些僚人既然让升龙府借道,便算得上是附敌。我们此行只诛首恶,将那些首领和战兵杀死,夺了物资即可。”
乌老四摇头道:“不行,这些山僚洞蛮便是三岁娃儿也会张嘴咬人,既然动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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