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爸爸来疼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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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年轻，最好还是暂时先不要谈恋爱，等大一点再找女朋友，你认为怎么样？
　　
　　“你是真的这么希望的？”张云翔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闪着莫名深邃的幽光。
　　
　　“呃，你看你们校的那些女生连身体发育都没有成熟，心理说不定更加幼稚，而且小孩子的想法就经常变来变去的，你也不能保证她们的喜欢是一时的还是长久的，是不是？”张雅琳手心不禁开始冒汗，用手不停地搓着手里的情书。
　　
　　“就依你吧！”张云翔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充满压迫感的视线仿佛重若千斤，压得他身子不由自主地下坠，使劲贴向地面。
　　
　　看着儿子大步迈出客厅，转向楼梯，张雅琳心里就像打鼓一样震天地响个不停。之前说完那样的话他就后悔了，只觉得自己表现得如同吃醋的小女生一样，傻傻笨笨的，好像所有的想法早就被儿子洞悉，自己的小算盘也早就被儿子察觉，要不刚才儿子怎么用那种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他呢。
　　
　　不过后悔也是没用的，生活还要继续。张雅琳摒弃一切杂念，逐渐恢复了自己单纯的“慈父”心理，当然是否真的单纯就只有天知道了。
　　
　　这天中午，吃完午饭，张雅琳独自一人去离家一条街的晨光超市购买生活用品，选了牙膏、毛巾、香皂等一系列商品，刚结好帐，拎着一个塑料袋出了超市大门，就被一个女生拦住了去路。
　　
　　女生脸如白玉，肤如凝脂，身材妖娆，打扮清奇，见到张雅琳停下，星眸轻轻转动，似有羞怯的流波荡漾，滋润的红唇微启，似有万千情意倾泻：“叔叔，您好！我是张云翔的朋友。因为上次遇到危险他救了我，我一直想送给他一份礼物，聊表谢意，只是我在外校读书，最近老是没机会见到他，我想请你帮我转交给他，可以吗？”
　　
　　张雅琳瞬间石化，心里半信半疑，本能地不相信事情有这么简单，虽然知道儿子受女生青睐，但间接了解和亲身体会是两码事。现在的女生真是开放啊，竟然直接找上自己这个家长，那突如其来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不过怎么感觉有点小三带孩子上门向原配示威的意味呢？喔！天！我真是出毛病了，最近的想法怎么都那么古怪，那么离奇！
　　
　　“好的……”张雅琳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就说不出什么了。
　　
　　“那真是谢谢叔叔了！”对方心愿达成，笑逐颜开，声音变得更加甜腻，接着弯下腰对着张雅琳鞠了个躬，将手上一直拿着的用天蓝色包装纸包好的礼物递到他面前。
　　
　　“没什么……”张雅琳声如蚊呐，举起沉重僵直的双手，慢吞吞地接过礼物。
　　
　　“叔叔再见！”对方开心地挥了挥手，心满意足地蹦跳着离去。
　　
　　女生的柔胰在张雅琳眼前晃了晃，美好的样子几乎刺瞎他的双眼，脸上客套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
　　
　　部分进超市的顾客被张雅琳挡住了，他连忙让到一边，揉了揉自己的棺材脸，不禁觉得自己的心态似乎真的出了很大的问题，确实应该回去好好想想。
　　
　　回到家，张雅琳放好东西，将礼物拿给儿子，简单解释了一下，就见儿子直接拆开包装纸，一个拳头大的透明瓶子一下露了出来，里面装满了折叠好的幸运星，满满当当的让人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情谊，还有一张折成心形的信纸，儿子只看了一眼名字就连着装幸运星的瓶子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那女生有一次晚上在网吧上网，一出门去旁边的店买零食就被流氓拉住了，大声呼救也没人敢帮忙，我正好路过，看不惯那些嚣张的流氓，直接狠揍了他们一顿，之后那女人就缠上了我，特烦。她每次找我，我都不理会，可能是见你好骗就想走迂回路线吧！以后再有人托你给我送书信礼物就直接扔掉，不用拿给我，记住了吗？”张云翔表情严肃，态度凝重，其实心里窃喜。
　　
　　刚才他给我送礼物时好像有些不情愿，脸色臭得可以，而且前几天他发现我的情书时似乎也有些不快，还叮嘱我不能早恋，我可不可以认为他至少也是有一点爱我的？
　　
　　“哦，记住了，那我回房午休了。”张雅琳对自己的状态感到有些不安，心不在焉地回答，然后告知儿子一声就急忙回房思考去了。
　　
　　要不要下次再好好试探他一下呢？张云翔看着张雅琳急切的样子，双手捏着下巴，颇觉遗憾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试探

　　张雅琳闷在房间的床被里，思索自己目前关于儿子的奇怪心态，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干扰，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好像沸腾的开水慢慢平静了下来。
　　
　　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前世直到死也没出现什么更年期的症状，虽然今生没了女性的身体，但这也许是心理上的也说不定。或者自己这是像老人一样，容易感到孤独和寂寞，希望儿子整天围着自己转吧！而且自己这辈子就儿子一个亲人，肯定是更加期待儿子的关注，不希望别人夺走儿子的注意力。对，一定是这样！
　　
　　张雅琳百般思量过后，坚定地给自己的心态下了这么一个定义，接着便放心地睡了过去。
　　
　　夜色昏黑，凉风习习，大开的窗外依稀露出一片星光，在路灯昏黄的灯光映衬下，闪耀的动感活跃得似乎能跳进人的心里。
　　
　　今天心情波动太大了，想事情又过于入迷，等想通一切，睡了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竟已到了晚上，不知道儿子吃饭了没有？不过儿子向来就很按时吃饭，自己也学会了做菜，冰箱里放了一大堆食材，儿子应该已经做好菜吃过了吧。不知他在干什么？张雅琳满脑门的儿子，呆呆地想了半天，才清醒过来，然后轻声下了床。
　　
　　慢慢拉开房门，踏着轻盈的脚步，一路打开日光灯，张雅琳爬上了三楼。
　　
　　“云翔，睡了没？”儿子的房间灯光大亮，张雅琳敲了敲门。
　　
　　“进来。”张云翔最近开始变声，不过不太明显，只是变得有些低沉，混合原先的清亮，就像玻璃珠落在木制的光滑书桌上，很是动听。
　　
　　“晚饭吃过了么？”张雅琳见儿子正在写作业，不由担心地问。
　　
　　“嗯，我自己做了菜，留了几盘放在冰箱里，等会儿你自己拿出来加热吃吧。”张云翔伏在书桌前，头也不抬地吩咐，手里的笔飞快地在作业簿上写写画画，似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向张雅琳，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明天上午我有一个朋友要来家里做客，你中午做一桌好菜招呼客人，应该没问题吧？”
　　
　　“哎，什么朋友，这么重视？”平时从不见儿子专门请哪个朋友到家里来过，张雅琳不由有些疑惑和好奇。
　　
　　“明天你就知道了。”张云翔故意卖关子，开始赶人，“你先下去吃饭吧。”
　　
　　张雅琳套不出话，只得满腹疑问地下了楼。
　　
　　也许是下午睡眠时间过长，晚上躺了很久张雅琳才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清醒了。起床洗漱完毕后，吃了早餐，又打扫了一下家里的卫生，他便开始到市场去采购所需的食材。
　　
　　买好菜回到家，张雅琳就被黄阿姨给拉住了，她用另一只手往上指了指，给他投了个暧昧十足的眼神，低声道：“小琳快上去看看吧！云翔可真是了不得啊……”
　　
　　搞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神神秘秘的！张雅琳心下更加纳闷，不动声色地上了楼。
　　
　　“云翔，有时间我们就去郊游吧！”刚走到客厅门口，张雅琳就听到一个娇柔清脆的女声。
　　
　　他加快脚步上前一看，竟是一个妩媚中透着清新、娇艳中透着可爱的十三、四岁女孩子正拉着儿子的手臂在撒娇！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儿子竟然不阻止！
　　
　　要知道儿子从小到大就没亲近过几个人，连李维义也不能摸一下他的脑袋！
　　
　　张雅琳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被攥紧了，那只无形的大手用力地揪了揪，他就仿佛置身了疼痛的漩涡，不断旋转、下降，不知道未来的方向……
　　
　　“好啊。”张云翔和女孩贴坐在一块儿，嘴上噙着温柔的笑意，还亲昵地揉了揉女孩的黑发，转向张雅琳，眸中闪烁着别样的深意，“爸爸回来啦！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朋友，秦丽娜。”
　　
　　“啊，你好！”张雅琳对着秦丽娜，扯出一个勉强能看出是笑容的表情。
　　
　　“伯父好！我就是云翔的女，啊，好朋友！”秦丽娜有些紧张，心里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又想到之前云翔吩咐自己只说是好朋友，赶忙改口。
　　
　　“呃，你们先聊一会儿，我去做菜！”女孩微低着头，雪白的肌肤衬着脸上的红霞，真真是恰似一朵莲花般的娇羞，张雅琳看在眼里，眼睛针扎般的疼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飞快地拎着菜就奔到厨房里去了，仿佛后面有千千万万的毒蛇猛兽在追赶。
　　
　　“云翔，伯父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强大，张雅琳一离开，秦丽娜就忐忑地对着张云翔询问。
　　
　　“没有的事，我爸只是太高兴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张云翔敷衍地应道，心里反复回想着刚才张雅琳的反应，总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想似乎真的没错。
　　
　　“云翔啊，你过来帮下忙！”张雅琳的声音听不出丝毫异常。
　　
　　“你自己坐一会儿。”张云翔还在冥思苦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继续刺激张雅琳，好寻到他也爱恋着自己的蛛丝马迹，就听到他的叫唤，连忙回过神来，吩咐秦丽娜一声，利落地起身进了厨房。
　　
　　“云翔，那个女生……”张雅琳声音有些迟疑，面上分明地透着疑惑。
　　
　　“你猜得没错。”张云翔若无其事地抛出重磅炸弹，却故意含糊其辞，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儿子，谈恋爱太早了好像有些不好吧？”张雅琳斟酌着问，脸上渗出担忧。
　　
　　“嗯？有什么不好？”张云翔挑挑眉看他，说得毫不在乎。
　　
　　“可是你还这么小，上回我也跟你说过……”张雅琳说得有些犹豫。
　　
　　“我是认真的！”张云翔突然加重语气，大声说道，面色也严肃起来。
　　
　　“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啊！”张雅琳垂死挣扎，“我们对待感情就要持认真严谨的态度，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对方负责……”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张云翔郑重强调，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今生就认定他一个人了！”
　　
　　“那好吧！”张雅琳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差点软倒在地，背着儿子的手悄悄地按在身后的灶台上，才勉强维持身形，“希望你以后好好待她！”
　　
　　张雅琳这回是真切地感受到儿子是真的要离自己远去了。他灵魂出窍一般，突然觉得人生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再也没了方向。那是一种心灵的迷失，仿佛儿子和自己之间的联系一下子就被时间这只大手无情地斩断了。
　　
　　儿子要交由他的女朋友照顾去了，再也不需要他操心了……该死的这更年期的反应怎么这么大！好难受……儿子是真的长大了，他要结婚了，然后去背负起支撑另一个家庭的责任，和他一样做孩子的父亲，把孩子捧在手心里疼爱……张雅琳从来没有这么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脑子里混乱不堪，像鱼汛时不断冒出水面的鱼头，黑压压的一大片杂乱无章地挤在一块。
　　
　　张雅琳心里疼痛迷茫，但是活了几十年，他早就将控制自己的脸部表情的手段练得炉火纯青，面上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要不是张云翔从小和他相依为命，两人对对方的各种变化特点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互相之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张雅琳对张云翔又从来不设防，说不定上回张云翔也不能发现他的异样。
　　
　　现在张雅琳心里有了防备，刻意地控制自己的表情，声音也十分平稳，似乎与平时一无二致，张云翔更是无法发现什么。
　　
　　“哦。”张云翔没有见到预想中的反应，心里失望透顶，不禁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一顿饭吃得两个人食不知味，心不在焉。秦丽娜也清楚地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意外的沉默，积了满腹的牢骚，却不敢多说什么。
　　
　　吃过午饭，张云翔抓住秦丽娜的左手，就要往外拖。
　　
　　“干什么去呀？云翔？”秦丽娜见他二话不说就使劲拉着自己往外走，吃了一惊，急忙问道。
　　
　　“你不是说要去郊游吗？”张云翔看也不看她一眼，冷淡地回答。
　　
　　“可是不用准备一些东西吗？”秦丽娜觉得他情绪不对劲，心中疑云密布。
　　
　　“刚吃过饭，就当散步了，还用准备什么东西！”走到门外，张云翔脸上有些不耐，毫不留恋地甩开她的手，径自大步向前走去。
　　
　　小跑跟在张云翔身后，秦丽娜虽然心存疑虑，但看他似乎心情不好，也不敢出声询问。
　　
　　前天，秦丽娜本来正在将自己写的第一百二十封情书递给张云翔的一个小弟，想要由他转送给张云翔，毕竟张云翔从来不理会追求他的女生，要想讨好他就这么一个途径了。
　　
　　忽然之间，她听到了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呼唤自己的声音，自己平凡的名字经由他的朱唇吐出，别提多么悦耳了！
　　
　　她想，幸运女神开始眷顾自己了。她顺着声音看去，眼里透出询问，果然，心上人竟然叫自己周末去他家见父母！
　　
　　哦，天哪！他以前一定是太害羞了，所以早就暗恋我直到现在才敢说出口！瞧瞧，这追求我的方式多么直接，多么令人震撼哪！
　　
　　秦丽娜已经在心里认定心目中的男神同样爱着自己，可是望着张云翔冷若冰霜的面孔，又觉得好像哪里出了差错，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只得怏怏地跟着张云翔一直小跑到了郊外，拐上了一条小道。
　　
　　“云翔啊，这条路怎么似乎有些黑暗恐怖啊！”秦丽娜有些害怕，不由加快速度，跑上前轻声问道。
　　
　　“有吗？”张云翔仿若未闻，快步走了一段路，转上一处全是矮草的山坡，爬了一会儿，歪着脑袋斜睥秦丽娜一眼，道：“你看，现在不就明亮了吗？”
　　
　　“可是……这里是哪里呀？你看前面……怎么好像全都是坟墓？”秦丽娜的手臂哆嗦地抬了起来，面上浮出一丝恐惧，声音结结巴巴的。
　　
　　“不要乱指乱说话哦！这里可是人家的祖坟山，你这样会被墓里的鬼魂惩罚的哟！”张云翔面不改色，语气温柔，轻轻按下她略微指向前方的右手。
　　
　　“你不是说要去郊游的嘛，跑到这种地方做什么！我们现在回去吧？”秦丽娜低声恳求。
　　
　　“这座山的山顶风景就很好啊！”张云翔对她的哀求充耳不闻，一味的加快脚步。
　　
　　二十分钟后，穿越无数坟冢的两人到达山顶。
　　
　　一片开阔的草地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漫山遍野的山花绽放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五彩斑斓得似雨过天晴划过天空的彩虹，点缀着游人的梦。
　　
　　只是秦丽娜双腿控制不住地打颤，看着眼前的景色就像进入了可怕的幻境，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欣赏的心情。
　　
　　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果然是个转换心情的好主意啊！恶作剧成功，看着秦丽娜恍惚恐惧的模样，张云翔不由得笑容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通天大庙

　　而留在家中的张雅琳，见到儿子才用完午餐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女朋友出门游玩，连一声招呼也不打，眼前一黑，起到半途的身子又砸回了座位上。
　　
　　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听着墙壁上滴答滴答的老式挂钟走动的声音，张雅琳觉得自己的心不知不觉缺了一大块儿，像是丢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再也寻不回来了。
　　
　　儿子真的不再只属于自己了……甚至将来会完全变成别人的……就像长大的雏鸟一样，离开自己，组建另一个家庭，就算倦鸟还巢，这里也不再是他会选择的地方了……他会回到他女朋那里，将来还会是妻子、孩子……
　　
　　张雅琳越是思虑越是心痛难消。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阻止，自己终不可能与他相伴一生，他总会像别家的孩子一样，找个美丽贤惠的女子，相知相恋，携手白头……
　　
　　掉了线的风筝终有落回到地面的一天，只是会离开广阔的天空，失去飞翔的机会，然后渐渐变得沉寂，在未知的角落里发霉、腐烂……
　　
　　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本就是平白重活一世，将儿子抚养成人也算是了却心中所愿。罢了！罢了！既没有什么可挂念的了，那就放开双手，让儿子自由翱翔，自己在一旁孤独地守望，这样地活着吧！
　　
　　只是感情一事最是不可捉摸。纵使千头万绪已掳顺，到底意难平。
　　
　　张雅琳心神一动，一个深埋心底的想法陡然冒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站了起来，到楼下的停车室里推出小电车，和黄阿姨交代一声，便开着车慢慢拐出了商业区，接着转向了去茶场的道路。
　　
　　过了三四分钟，张雅琳在一处向下的斜坡停了下来。从该处向左可以望见不远处娴静秀丽的清江。
　　
　　沿着左下方的一条小道望去，只见水泥小路前行十米处屹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牌楼，正上方中间挂着一个镂空雕花牌匾，上书四个大字“通天大庙”。
　　
　　牌楼后方最引人瞩目的是几棵粗壮热闹的三角梅，一年四季似乎总是花开满树，微风轻轻一拂，离枝的花瓣就纷纷扬扬地四处漂游荡漾，最后铺得满地的粉红艳红。
　　
　　张雅琳开着电车一路前行，小道两旁花坛里洋溢着生命气息的各色花草，争先恐后地向上向外伸展着腰肢，挥洒着芬芳馥郁的香气，好像在欢迎到此游览拜谒的客人。每隔十米左右伫立的一棵古榕树，撑着宽大厚实的伞状头颅，为游人遮风蔽阳。让人不禁感叹，好一条通幽曲径！
　　
　　五分钟后，张雅琳到得一处两层的小矮楼。矮楼第一层的门口开着，他将车停下，推入其中一间房屋锁好。
　　
　　出得门来，向前方看去，便可见一间高大气派的亭子，里面供奉着弥勒佛的巨型塑像。
　　
　　现下佛前无人跪拜，张雅琳慢步上前，从祭坛上抽出三根香，就着热烈燃烧的香烛点燃，跪在蒲团上，握着香虔诚地拜了三拜。心里对着佛祖默念：佛祖啊佛祖，别人都说你神通广大，那你会不会看穿我这个夺舍苟活的妖孽，然后使出千般万般手段狠辣无情地收拾我呢？
　　
　　张雅琳抬头望了望亭子两边的对联，只见右书一行龙飞凤舞的上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左绘一列潇洒恣意的下联：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他若有所悟，原来这佛祖其实只爱看众生嗔笑怒骂，酸甜苦辣，幸福疯癫，哪会管你是死是活，就我这一异类如蚍蜉般渺小卑微，想来也是入不了他眼的，看我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就知道了。
　　
　　站起身，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里，往弥勒佛肚脐眼里塞了五元钱，张雅琳又向前行进了七八米，拐向左边，先是进入了一个宽阔静谧的庭院，从庭院的护栏向左下方眺望，便能见到清澈见底的河水和绿草如茵的河岸，转向右面，一座壮观大气的大雄宝殿便出现在眼前。
　　
　　从洞开的大门和镂空的窗户看去，殿内从左至右供奉着观音菩萨及其座下的善财童子和龙女、四大天王、二郎神塑像。殿内两旁有两位给人解签算命的和尚，还有几个指引香客游人的居士，其中还有两位是与自己熟识的。那两位居士年纪都在五十岁以上，平日多半住在庙里，并不经常回家。
　　
　　张雅琳跨进大门，一尊一尊地对着塑像磕头上香，往左边的功德箱内捐了十元，一位居士便奉上一杯香茗，他气定神闲地喝完，便迤迤然出了大殿，继续向前。
　　
　　与大雄宝殿并排的是一处小道观，里面供奉着太上老君，张雅琳来者不拒，接着跪拜。
　　
　　出了道观，总算拜完庙里的所有神佛，自己依旧平安无事，他自嘲了下，这重生可真是玄妙无比，这神仙佛祖们也都在睡觉吧！
　　
　　一位相熟的居士见他叩拜完毕，邀请他进到里间用饭。他现在并不想回家，略微一想就答应了。
　　
　　随着前边的人，他先跨过一道方拱形的大门，进入了一处开阔的大厅，大厅两旁罗列着一间间整齐的房屋，均是紧闭着木门，闲人是不允许靠近的。两人再向前走了十几米，越过一个长方形小门，便步入一个圆形的饭厅，一张张正方形的饭桌有序地摆放着，同时容纳五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