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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孙降临(绿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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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动,但立即换来他加深了箍紧双臂的力道,于是她只能继续接受路人目光的洗礼,就这么任他专制地一路将她抱回家。
  “我既没缺了手也没断了脚,你可不可以别再把我当成三岁小娃抱著?”觉得颜面已被丢尽的霓裳,在他走到无人的山道上,却还是不肯放开她时,两手环著胸窝在他的怀里问。
  深怕她又逃跑,没打算放人的海角,还是千篇一律的拒词。
  “路况不好,小姐走起来不便。”
  “我又还没瞎!”她一手推开他的脸,趁他不备一骨碌地自他身上跳下。
  “小姐……”紧跟在她身后的海角,在她改走另一条不是通往天垒城的山路时,连忙想将她拦下。
  霓裳两脚一顿,大剌剌地扭过头,笔直走至他的面前问:“你要我跟你回去?”
  “是的。”
  “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跟你回去?”看著那张与往常无异的脸庞,她微眯著眼,一把拉下他的衣襟,索性问得更详细点,“你是不是想装作那日什么都没听见?还是你又想装作什么都没发觉?”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这么平心静气的面对她?
  没在她眼中瞧见天涯所说的眼泪,只在其中找到了怒火的海角,沉默地凝视著她,心中千回百转的,全是那夜她恳求他的话语,以及他不由衷的拒词,他拉下她的手,试著想解开纠缠在他俩之间的情结,可不知该怎么说才能不伤她也不伤自己。
  得不到他半句回答,霓裳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往前走,下一会,她又不甘心地再次走回他的面前。
  她两手叉著腰问:“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同她相处这么多年了,别人不知道不打紧,他总该明白她吧?
  “知道。”他点点头。
  “什么样的人?”
  海角想也不想地就回答,“小姐很完美。”
  “完美个头!”差点气结的霓裳。直捧著他脸希望他能清醒点,“我是骄纵任性、小眼睛小鼻子,彻头彻尾的小人一个!”
  他不这么认为,“那是小姐以为。”与其它女人相较起来,她的性子是直了些,但至少她不懂得装模作样。
  她气急败坏地摊著两掌解释,“不是我以为,我是天生就这副德行!”
  “小姐不是。”双眼早就被蒙蔽的他,还是回答得虔诚不已。
  “算了,我告诉你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了。”迂回战术不管用,霓裳索性跟他来直接的。“我不像你一样。什么都能装能藏,这些年来我已经忍够也演够了,因为这实在是太有违我的本性,再演下去的话,我不是得内伤,就是得去找面墙撞,况且这年头也没人规定只能男追女,而女却不能追男是不是?”在她已把心迹表明得那么清楚后,现下还要她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过日子,他办得到,她可办不到。
  “我不懂小姐在说什么。”大抵知道她想说什么的海角,不自在的眼神开始往旁飘。
  “不懂?”她用力吸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地将他的脸转过,不再让他逃避。“装不懂没关系,今日咱们就把话说清楚,而且在把话说完前谁都不许走。”
  “小姐……”
  “我在说……”不等他拒绝,她大声地、露骨地,一句句说给他听,“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我、非、常、喜、欢、你!我喜欢你到我不愿没有你,喜欢到我不愿嫁别人,喜欢到剩下的这只眼睛里只看得见你!或者我可以用更坦白一点的方式告诉你,那其实并不叫喜欢,那叫爱,我打小就爱你爱到无法自拔!这样你明白了吗?”
  遭她怔住的海角,愕然地看著她一鼓作气说完后,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粉色红晕虽已铺满了她的面颊,可她还是双目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像是只要两眼一移动就会失去勇气般。
  成功把他愣住后,霓裳继续把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解释给他听,“无论表哥替我找来多少个未婚夫,我都会将他们给吓回去,你以为那是我踢上瘾吗?才不是,那是因我眼里根本就容不下你以外的男人!”
  暖暖淌流在他心中的,是种甜蜜的温度。
  海角著迷地看著眼前他原本一直认为遥不可及的她,如今就在他的面前对他剖白心衷,在这一刻,他想不起当年那个责备他的天涯,或是威胁他的药王,他仅看得见几乎可以说是把一切都豁出去的霓裳,脸上那副急著要他明白,不希望他拒绝她的模样,从没那么清楚听过她心哀的他,刻意收去了自己的声音,静静聆听著这些他以往只能在梦中祈求听见,却不敢奢望在梦醒后还能够挽留住的话语。
  若是人间的光阴能够暂止的话,他希望就停留在这一刻,就在这有人倾其一切爱他的这刻。
  “我曾向你要求过什么吗?我自认没有。我也从没要求你可以给我一点回报或是承诺,我更没有勉强你也喜欢我或者是爱,我不过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说到口干舌燥的霓裳,在始终没听见他出声后,失望之余仍是希望他能给个机会,“我也知道你的性子闷,说不出口不要紧,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成了,这样我就会懂的。”
  默然将她的话收在心中后,长年训练下来,表面看上去仍无丝毫激动反应的海角,开始在想著她话里扔给她的选择题。
  顽石不点头……
  都已经不要自尊、不顾颜面到这种程度了,他居然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捺著性子等上好半天后,霓裳颓然地抚著额,失望不已地叹了口气后,才转过身子,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宣告失恋,并好好疗伤止痛时,身后的海角却两掌一探,自她的身后将她紧紧抱住。
  “这样我看不到你在摇头或点头。”心漏跳一拍的她,在回过神来时,强迫自己冷静地问。
  “摇头代表什么意思?”海角收拢双臂,弯身靠在她的肩上问。
  “拒绝我。”热烘烘的体温契合地熨贴在她的背上,令她速速回想方才那一大串的话中,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后,也觉得自己大胆过头的霓裳,脸颊开始不争气地泛红。
  他慢条斯理地再问:“点头呢?”
  “接受我的感情。”她开始数著她的心跳,与他贴在她背上,像是也融进了她身子里的心跳。
  “在小姐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呢?小姐会怎么做?”低沉的嗓音近在她的耳畔,温热热吹拂的气息,引起她一阵战栗,令她不禁缩起颈于。
  “你要是痛快点拒绝我,我就躲得远远的,日后不再自讨没趣或是惹你心事重重在我面前扮哑子,你若是接受我——”
  没把话听完的海角,动作飞快地转过她的身子,低首以唇覆上那张说个不停的小嘴,带点掠夺的味道,如暴风雨来袭的吻,放纵地闯进她的唇内,同时他一手滑过她耳畔的发至她的脑后托起她,另一手则抚上颈间捕捉住她跳得急快的脉动,在已牢牢掌握住她后,他这才放缓了速度,柔情蜜意地以舌画著她的唇缘,再重新深深地吻她一回。
  “这……”被他吓得结结实实的霓裳,两手抵著他的胸膛,愣愣地对他眨著眼,“这不是摇头也不是点头……”
  “我知道。”他沙哑地同意,抬起她的下颔,再给她另一记海角式的回答。
                “你们有点眼熟。”想了很久后,这是她的结论。
  霓裳再次用那只视力较好的眼,将眼前不知他们是怎知道她会路过这的男人们打量过一回,就在不久前,她原本是坐在山腰的山路边等著去取水的海角回来,可她等到的不是一串脚步声,而是为数众多的一大串,他们在找上她后,也不多话,只是将她团团围住,要她把他们的脸认一认先。
  “岂只是眼熟……”数个像是与她有深仇大恨的男子,对她的记性有些咬牙切齿。
  “等等……我想起来了。”她恍然大悟地拍著两掌,“咱们上回是不是在迷陀域里见过一面?”她就觉得眼前这几个脸上的鞭痕,眼熟得很像是她的挥法。
  “我们还亲自体验过你的性格缺陷之处……”忘不了她那像她表哥就要打的名言的某人,两眼直瞪著她腰际那条曾经修理过他们的金鞭。
  “那你们还敢再找上我?”霓裳想不通地抚著脸颊,朝他们眨了眨水盈盈的大眼,“上回的教训不够吗?”
  “不是不够。”脸上被她的金鞭划了个十字的男子,得意地指著她的鼻梢,“是我们这回带了比上回多一倍的人来!”
  动手前也不打声招呼的霓裳,在他的话落后,立即不给面子地赏他一鞭,在收鞭之前还顺道扫了一下他的左右。
  “谁跟你说人多就有用的?”她扯扯手中的金鞭,在他们一下子就像上回一样又倒了三、四个后,老实地说出她的观察心得。
  “你……”倒趴在地上的男子,尚未爬起,一阵凉意突自每个人的头顶灌下,他们仰起头,原本午后天气还算晴朗的山林,在下一刻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浓雾给笼罩住,同时也蒙去了他们的视野。
  带著水气的白雾拂过霓裳的面颊,她环顾四下,尽是一片白茫,就算伸出手也见不著自己的手指头。
  她看著上方喃喃地问:“云笈是心情不好还是心情太好?”那位姑娘没事干嘛摆出这么大的雾?
  “天宫的云神在作怪……”自她口中听见云笈这两字,这些初踏上天宫地盘的人,总算是对这阵大雾的由来若有所悟。
  “不是作怪,她可能只是又有心事而已。”霓裳愉快地向出声的男子解释,将金鞭旋绕过头顶,使劲朝他的方向落下几鞭后,心情很好地听著他们一个个倒地的声音。
  浓雾中,一名男子抚著脸上被扫到的鞭痕,痛辣之余,紧张地在缥缈的雾中寻找她的身影。
  “为何你看得见?”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下,她怎么还能鞭得这么准?她是长了四只眼不成?
  “你都看不见了我怎可能看得见?”她浅浅一笑,再次朝著男子出声的方向落下一鞭,“只不过,咱们的不同点就在于我是个准备当瞎子已准备多年的人。”不是她自夸,这几年她练听力练得可勤快了,不然她一眼快看不见的事,怎会连海角都没发觉?
  “小姐!”思人人到,大老远就听见她鞭风的海角,喊声伴著奔跑声自雾里传来。
  “在这。”她出声向他示意她身处的地方。
  “小姐请别动。”确定她的所在地之后,藏身在雾中的海角,就著来者的步伐与呼吸声镇定了对方后,一手握著长弓,一手探向腰际的箭筒。
  “呃……”拉弓的声音,令她愈听愈觉得不对,“海角?”
  回答她的箭音,在第一声响起后,即不间断地充斥在林间,闷重的倒地声也一一在她的四周响起,直至箭音不再起,她身旁顿时变得安安静静。
  她一手掩著脸,“不要告诉我,在这种状况下你还射得中……”
  “没事了。”准确找到她的海角,穿过浓雾来到她的面前,检查过安然无缺的她后,放心地轻拍著她的肩。
  “我是没事,但他们可有事了。”霓裳蹲在地上以指戳了戳陌生客,很纳闷地问著他:“近来想杀我的人可真不少……我是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吗?”
  “小姐没有。”海角蹲在她的身畔,除去了来者面上的布巾后,低首在浓雾中努力想认出对方是何处之人,但看了一阵,仍是看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他改而开始替陌生客搜身。
  “但他们找上我总有个理由吧?”霓裳一手撑著下颔,看他就这么在个男人身上摸来摸去。
  翻找到后来,自对方腰际暗袋里找出个岛徽的海角,脸上表情蓦然一变。
  “他们是海道派来的人。”
  “听我家表哥说,海道最近似乎很不安分。”她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很好奇,“你知道原因吗?”中土、地藏相继传出海道滋事,现在轮到天宫也没啥好奇怪的。
  “我曾听过一个传闻。”他边说边扶她站起,放慢了步伐带著她离开这段山路。
  “传闻?”她笑笑地绕高了两眉,“我喜欢这类的东西。”
  “传闻海道中有个神子想成为另一个海皇,并在一统三道后夺回中土。”也不知这消息究竟有几分是真,不过这事已在迷陀域里传开来倒是真的。
  她脸上立即铺满了不以为然,“一统三道,夺回中土?海道有那么本事的神子?”要真是有那种可以夺回中土的神子的话,那他们三道都不必在中土外鬼混了。
  “我认为三岛中不该会有这样的神子,这不是海道神子的性格。”据他所知,海道三岛的神子,在那班长老的独裁下,已故步自封到不愿与外界有所交集,无视于天下大势,或是其它二道神子,三岛只是一心一意盼著海皇苏醒,根本就没有那种具有野心,或是积极进取的神子。
  她愈听愈迷糊,指著他掌心中的岛徽问:“可这又该怎么说?”
  “我不知道。”他停下步伐,眼中同样有著不解,“或许是有人栽赃,也可能问题真出在三岛中。”
  难得见他脸上出现那么严肃的神色,霓裳盯著他手中属于三岛中其中一岛的岛徽,想起了他的身世。
  “海角。”她忍不住想试探,“你一直都很关心海道的事?”都因他一直住在天宫,她早就忘记他的双亲是来自于海道,更忘了他是个海道的神子。
  面色忽地变冷的海角,不语地别开脸,动作快速地将岛徽收至袖中,并不想让她知道那些属于他的灰暗过去。
  海道这两字,在他年少的岁月里,代表的是一种不平,他不平祖先们所做之事为何要由后代来承担,使得他一出生便是个罪奴之后,只能寄居在天宫的屋檐下,而不能回到海道,也因此,他与霓裳之间,永远都横梗著一段不能改变的距离。
  他曾想过,就回海道替他的双亲脱离奴籍,好让双亲不再以罪奴自居,他也可要回他自生下来就失去的自由,可他不知该怎么做,才能使海道改变心意,撤除加诸在他们身上的不平等。
  霓裳拉拉他的衣袖,“海角,你想回海道吗?”从小到大,每次听他的双亲说起海道的种种,他们脸上虽是有著离开后的庆幸之情,可也同样有著努力想藏起的思乡之情,而他呢?
  他沉着声,“我从不是海道之人,也不会离开小姐。”
  看著他口是心非的模样,霓裳也知道,他会如此,有一部分是为了她,因为她的一只眼睛,在他的心中深深地困住了他的自由。
  她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内疚,请你不要再把我当成你的心痛来看待。你若有想做的事,那就去做吧,有什么心愿也可以去完成,不要老是顾忌著我,我不是你的羁绊。”
  迷雾飞掠过他们两入之间,像是轻轻漫舞的白纱,海角静看著那张浮在雾中忽隐忽现的脸庞,觉得她的话正缓缓沉淀至他的心底,它是那么的鲜明,令他就算想否认也有点困难。
  的确,在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后,他是放弃了许多东西,年少的想望或是双亲的心愿,可他想告诉她,未来的方向是可以修正的,心愿也可以随之改变,他之所以不离开她,是因不舍,他从没有勉强过自己,也没把她当成羁绊来看待过。
  修长的指尖穿过白雾,落在她因雾中的水气而显得有些冰凉的颊上,他以指尖描绘著她脸上每一寸优美的弧度、她凝睇他的角度,他在想,若他是一座枯井的话,那么她定是天宫山顶的月光,以光华之姿出现在他仰望的井口,再用银辉将他的空虚都给填满灌醉,虽然她给的并不是太阳般灿烂的光芒,可他却也得到了另一种在黑暗中皎洁明亮的光芒。
  在那年她伤了眼时,他曾执著她的手许诺,永不离弃。在说这话时,他并不是为了她而放弃所有,而是因她找到了所有,以及他努力的方向。
  在下一阵浓雾漫过他两人之间,将她的脸庞掩没在雾里时,他拉过她的臂膀,将分隔他俩的雾气除去,小心地将她纳入怀中紧紧拥著。
  她贴在他的胸口低哺,“除了伤心之外,我一定还可以带给你什么的,你要对我有信心。”
  他不断摇首,“小姐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不再贪心一点?”
  “不贪心。”海角埋首在她的颈间,满足地收拢了双臂,“因为我所有的梦想,已经都在我的手中了……”
  霓裳抬手徐徐抚著他的脸庞,半晌,以指朝他的额际轻轻一敲。
  “傻瓜,你可以更贪心一点的。”
  
  



  第七章
  清晨薄薄的晨雾飘浮在林间,微亮的晨曦穿过沾满了露珠的叶梢照进林间,带点寒意的风儿一动,悬在叶尖的露珠随即坠下。
  滴落在额上的晨露有些凉,霓裳睁开眼,抹去了额上的湿意后,一脸茫然地看著白雾淡淡的四下,当她拉回了远望的目光看向近处时,她首先瞧见身边已熄的营火,紧接著,是海角环住她的臂膀。
  这才想起昨夜又露宿在外的她,抬首看了看顶上仍是未散去的雾气,屈指算算,这座不是被白云围绕,就是被浓重雾气笼罩的山头,已有好些日子不见天日了,她不禁要想,不知那个身为云神的云笈是在想心事,或是又在练习布法。她是不介意云笈兴致一来就拿天宫的山头当靶子练习,只是再这样下去,她和海角恐怕要花上好一段时间才能回得了家。
  背后烘暖了她整个身子的温度,悄悄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轻轻挪开海角环在她胸前的手臂,在他的怀中转过身后,她侧首看著靠睡在树下的海角,虽是睡著了,一手还拿著拨动营火的树枝,累积在他眼底下的暗影,再次透露了他似乎又是一夜没睡。
  浅眠的海角,在她的影子遮住他的脸庞时,防备地睁开眼,但映入眼眶中的容颜,随即让他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你连睡觉都会皱眉头。”她好奇地趴在他的胸前,以洁白的指尖顶著他的眉心,“梦到我也会令你皱眉吗?”
  “小姐不会。”他伸手拢著她散乱的发丝,就著终于穿透雾气的日光欣赏她初醒的模样。
  啾啾的鸟鸣声中,趴在他胸口一动都不想动的霓裳,静静地看著他难得放松的表情,流连在他脸上的指尖,在碰触过他后即不想离开,漫无目的的在他脸上游走,而他只是沉着声,没有阻止她的好心情,也不想停止此刻在他俩之间的亲昵氛围。
  “小姐?”过了许久,他不解地看她忽将笑脸一收,急急忙忙地往他的怀里钻。
  “好冷……”清晨寒凉的天候令她抖了抖身子。
  他看向一旁已不再具温度的营火,而后瞧了瞧天色,起身将她扶起,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罩在她的身上,将她往树旁的方向轻推。
  “前头有条小溪,请小姐去梳洗一下,待会咱们就回城。”连续让云笈施法云雾缭绕了好些一日,也该是放晴了,他可不能让她跟他这么餐风宿露下去,而那个一直在天垒城里等他们回去的天涯,现下八成也急坏了。
  “好……”霓裳瑟缩地拢紧身上的外衫,朝著水流声往林子里走。
  已是初冬的时节,溪水冰冷的直教人打哆嗦,快速打理好自己的霓裳,频搓著被溪水冻红的两手,才想快回海角的身边时,一柄自远处射来的飞箭即插在她的面前。
  天垒城的信箭?
  认出自家东西的霓裳,狐疑地看了看四下,在林间并没找著半个人影后,纳闷地上前拔起地上的箭,取出信筒摊开里头所放的信条后,她更是不解地看著里头所写的内容。
  已在树下等著她的海角,在她慢吞吞地走回原处时,好奇地看著她抚著下巴沉思的模样。
  “小姐?”
  她扬了扬手中的信条,“暂且不回城了,咱们有别的地方得去。”
  “去哪?”正打算收拾东西的海角,停下了手边的动作。
  “咱们的天孙要我跑一趟海道谈结盟的事。”也不知道那个天孙在想什么,结盟这种事,他不派天涯也不派风破晓去,却亲自指派她这个没什么分量的代表去?
  海角的反对说得飞快,“眼下海道有战事,小姐不宜前往。”
  她眯著眼努力在信里寻找这类的字眼,“战事?”信上没说啊。
  “目前帝国六器正派出玉笄与玉珩出兵海道三岛。”
  她转了转眼眸,然后亮出什么也没多写的信条摆在他眼前。
  “你怎知道?”为什么关于海道的事,他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曾在迷陀域里听过一些消息……”
  就说他很关心海道之事嘛……霓裳看著他不自在别过的侧脸,知道他就算再怎么想否认,他也仍是海道之人,而海道,也永远是他双亲的故乡,她知道他是个孝子,一直很想去海道为他双亲以及他去除奴籍,只是,他始终都找不到借口。
  “无论海道是否有战事,这是天孙交代的,咱们得去。”她刻意正色地说著。
  “小姐,我说过——”想令她打消念头的海角,才说了一半,就遭她以指掩上唇。
  她笑咪咪地偏著头,“我俩也来谈个条件吧。”
  他忍不住皱眉,“又谈条件?”先有药王,再来个天涯,现在就连她也是?
  “对。”霓裳大大地点了个头,“只要你愿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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