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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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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奇道:“白天呢?”
银锁笑道:“大师姐,你跳上屋顶试试。”
金铃抬头看了一眼,道:“这有何难?”
她一跺脚,纵身跳到墙头,又借力跳上房顶,姿态煞是优美。她站在屋顶,低头问银锁:“这是何意?”
银锁抬头看着她,忽然跑了两步,一脚蹬在墙上,反手勾住屋檐,翻上屋顶,单膝跪在金铃面前,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大师姐,你只是用力太猛,不够收放自如。须知飞檐走壁是个精细活,在悬崖峭壁上,也无法像个蛮牛一样一口气冲过来。”
金铃拱手道:“受教了。”
银锁笑道:“明白了便好,下去试试。”
她说着往旁边挪了一步,竟然直直掉了下去,金铃也忙跟着她跳下去,谁知道她并不在院中,她四下环顾,最后推开半扇门,往里面探去。
只听头顶传来一阵笑声,她抬头一看,银锁正粘在屋檐下面,若是不发声,绝少有人会抬头往这种边角看去。
金铃笑道:“你整日净往这犄角旮旯里躲,还偏生喜欢穿白的。”
银锁不理调侃,又从屋檐底下爬出来,翻上了屋顶,最后露出半截脑袋道:“大师姐你再试试。”
“这有何难?”金铃按着银锁的方法上墙上屋顶,可惜最后一拽用力过猛,绷断了封口的瓦钉,直直落了下来。
银锁探出头来,笑道:“师父说大师伯的内功阴柔,可是我看你甚是刚猛,又是为什么?”
金铃摇头道:“表象。”
“大师姐再试试。”
金铃吸了口气,脑中想着方才银锁的样子,似乎感受到一种奇异的节奏感,这大概就是诀窍……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忖道:方才小师妹蹬上墙之后,身形甚快,这么快的速度,何以还需要在屋檐上拉那么一下呢?是了,定是如此。
她学着银锁方才的动作,跑了两步,一步跨出,蹬在墙上,将自己重重弹了出去,眼见经过了屋檐,她伸出手勾住瓦当,顺着上冲之力翻了过来。不过屋顶年久失修,瓦钉迸裂,又一块瓦当被她拉脱。
银锁正在屋顶等着她,见她上来,笑道:“大师姐这么快就懂了?”
“仔细看就懂了。”
“哼……”银锁说着不高兴,脸上满满是笑,“我的武功都被你学去了,我要打不过你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差点写忘了
感觉小伙伴们都出去玩了呢……我在家待命等人打电话要我去加班
☆、第100章 万事到头终有报二
金铃正要谦虚两句抚慰一下她的心灵;忽然银锁脸色微微一变;对金铃道:“大师姐,今日就到此为止,我还有事要出门;不留你等我。今晚子时三刻;我去找你。”
她说完就不见了踪影;金铃追了两步,想她既不愿意人跟着;何苦害她不高兴,只得调转方向往回走去。
走屋顶最大的好处便是不容易迷路;什么大街小巷只管跳过去便是。越往北走,屋顶显得越是整齐漂亮,房子也渐渐高起来,以她的脚程,很快就到了家。
她悄悄走回屋里,在房中发呆坐了一会儿,便听外面院门口有人敲门,敲得几下,并未有人出来应门,金铃只得自己推门出去。
一脚踏出屋外,门被人推开了,王妃带着春姐走了进来。
金铃微微欠身:“娘。”
她这一声娘已然叫得十分熟练,王妃听了喜欢,笑道:“我见你把放在水榭里的糖都吃了,料你喜欢吃这些小甜嘴,给你在屋里放一些。可不能吃多,要坏牙的。”
金铃沉默了一下,躬身道:“谢谢娘,先进屋吧。”
这糖还是留给馋猫吧,我就敬谢不敏了。
两人被她请进屋,王妃与她相对而坐,拉着她絮絮叨叨地讲些家里的琐事,金铃有听没懂,差点睡过去。忽听王妃小小声惊呼道:“哎呀,这是哪来的剑?”
金铃惊醒过来,道:“是我的。”
王妃先是惊讶,后又了然点头:“你的?唔,我儿是武林高手,原该有一把趁手的利器,我看看可好?”
金铃点头,起身去取来,呈给王妃,口中道:“宝剑锋利,小心割到手。”
悲风出鞘,剑身轻轻摩擦着剑身,悲鸣如高风,剑锋湛若秋水,光华内敛,对着光看,才能偶尔看到寒光一闪。
王妃只觉得好看,并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宝剑,随口问道:“来的时候便带着吗?可没听人说起过。”
金铃又沉默了一下,道:“是一个朋友帮忙送来的。”
王妃眨眨眼睛,一下来了精神,“什么样的朋友?”
金铃笑了一下,道:“救过我命的朋友。”
王妃与春姐听了,齐齐一愣。
银锁跑得虽快,却是落荒而逃。她心里乱七八糟,心知呆的越久,就越想黏着金铃,越是离不开她,才不得已落跑。
她心中不忿:莫不是只有我这么觉得?大师姐一点异样都没有?莫不是现在心魔更甚,甚至将大师姐真人也算进去了?莫不是一夜荒唐荒唐出许多后遗症来?我当初早该一刀杀了她,好过现在下不了手,进退两难……
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平时在外闲逛,除了去赌场酒馆撒撒钱打听一下消息,便是买点吃的喝的用的。这会儿她漫无目的,吃完市场门口推车卖的胡饼,又慢慢往回走去。
天色已黑,路上有三五市井无赖上来调戏,银锁脚下不停目不斜视,沿路把人踹得爬不起来,最后还是决定上房顶。
在荒宅里枯坐了一会儿,夜幕彻底降临,左右时间还早,她又把斗篷反穿,潜入夜色里。
廷尉狱中为防有人趁夜色逃跑,大多数地方都照得透亮。幸而银锁每天来,早已把灯光照不到的死角探了个清楚明白,她照老路潜进向碎玉呆的牢房,趁人不注意,便对他道:“大师伯,我找到大师姐了。”
向碎玉难以置信,抬头传音入密道:“真的?”
银锁笑道:“真的。”
“金铃还好吗?”
银锁撇嘴道:“吃得好睡得好,还认了个干娘。”
她跑来告状,满以为大师伯定会批评她,不料向碎玉竟然笑了一下,她顿时醒悟过来:“啊,一切都是大师伯料好的!”
向碎玉嘴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大概是在因为“终于让陆亢龙一边的人吃了亏”暗喜。
蓦地外面有响动,银锁轻声道:“我走了!过两天带大师姐来看你!”
向碎玉忙交代道:“你们可要万分小心!”
“知道了!”
银锁消失不见,让人简直怀疑她是从缝里钻出去的。
向碎玉不由得又哼了一声,“简直同她师父一模一样。”
子时三刻,银锁如约破窗而入,金铃好似还在床上,银锁坏心肠,想走到她床边装鬼吓她一跳,刚刚蹲下来,却发现有点不大对。
金铃蓦地睁眼,道:“想吓唬我?”
银锁轻轻惊呼,跌坐在地上,金铃忍俊不禁,大约也和向碎玉一般的心思——“终于让小师妹吃了一次亏”。
银锁抗议道:“大师姐!说好的冰心凝神呢!”
金铃掀开被子站起来,脸上已没有了笑容,“冰心凝神在,出发吗?”
银锁嘻嘻一笑,从背囊里摸出一团黑色的东西,道:“大师姐换件衣服,难道你想大晚上的穿一件白的?”
“这是什么?”
金铃接过来,展开之后左看右看,问道:“这是什么?”
银锁边翻包边道:“是我的斗篷,我穿的是红色的,还剩一件黑的,借给你。”
金铃把斗篷披在身上,银锁又递给她一条黑色腰带,她把黑色兜帽带上,颇觉新奇,不禁问道:“我穿起来是甚模样?”
银锁笑道:“大师姐穿什么都好看。”
金铃瞟了她一眼,道:“你是见了谁都满口花花?”
银锁止住笑,道:“像极了我手下的教徒,你带武器吗?”
金铃的大半张脸都隐藏在兜帽里,闻言摇头道:“不带。”
银锁又递给她一张黑色面巾,金铃接过系在脑后,银锁点点头,从窗户钻了出去,金铃紧随其后,恨不得模仿她每一个动作。
银锁却不是带她去皇城的方向,而是到了城中东南。
建业城西沿江,西北有石头城,历来是驻兵重地,而东北乃皇城宫城,不容有失,南边乃入城要道,秦淮河上不见有昼夜,只有东南边,向来太平,驻防松懈,连火把也懒得多点两个,徒然给两人留下一个绝好的地方。
“大师姐,累吗?”她在城墙下停下来,解下腰间水囊打开递给金铃,金铃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又还给她。她看着城墙顶,也灌了一大口水进去,道:“这墙我爬过许多次了,从里面其实并不难爬,只要不绊到自己。下面的条石上端是有很多地方可以踩的,但是到了上面,有许多砖边都已碎了,留下许多凹口,你可要小心不要采空,不要太用力,每一步都要给自己留下后路。我到上面等你。”
她往后退了两步,又往前跑起来,忽然一步跨到墙上,金铃甚至有一种错觉,墙已变成了地面,小师妹能在墙上畅通无阻地往来。
银锁的纵跃总保持着一种动听的节奏感,金铃紧紧跟着她,看她落脚在哪,自己就落脚在哪,终于在银锁后面几步滚进墙垛内。
“大师姐好厉害。”
金铃的眼神并未有些许动摇,“别再夸我了,再夸我就要脸红了。”
银锁凑上去,掀起她的面巾,仔细看了看,说道:“大师姐又聪明又漂亮,简直要让天下英才羞愤而死?”
金铃没动,斜眼看着她。
等了一会儿,银锁道:“大师姐骗人,没红。”
金铃挑了一挑眉毛,顺着墙边溜了下去。
银锁探头看了一眼,跟着她到了地上。“大师姐,你简直是砸下来的,收敛一些好吗?”
金铃低头道:“好。”
银锁本比金铃高出一点,金铃一低头就被她看到了头顶。那副乖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一摸。
金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眯眼笑道:“放肆。”
银锁轻轻挣脱,金铃似乎也并没有打算抓牢她。
“大师姐,你先上,我跟着你。”
金铃点点头,沿着原路上去一次,银锁一直跟在她后面一点的位置,一边爬,一边说着她的错误。
“方才你手上力气不够,因此一脚踏碎了砖头。”
“那处都是浮土你却去抓,自然会抓空,记着城墙上的草都是没有根的。”
“四肢平均使力,千万莫要指望一手一脚便能将你抬起来。”
“上面那处太长,直接跳过去抓上面突出来的那一块,手要轻。”
两人一路说一路爬,翻上城墙之后,金铃有些气喘。前面微有火光,乃是巡逻兵卒从城楼里走出来,银锁拉着她从城墙上下来,两人翻进坊墙,靠墙坐着,金铃道:“轻功原是个苦活,我今日才知为何你整日戴着手套。”
银锁拉过她的手,翻过去翻过来地看了看,道:“可惜大师姐白得葱根似的手弄得黑乎乎的。明日我带手套来给你。”
金铃一双手冻得发白,浑然无半点血色,翻过来却脏兮兮的,银锁正要笑她,忽然醒悟过来,正是这么一双手,将自己全身都摸遍了,半点也没放过,心里顿时巨浪滔天。
她好容易镇定下来,道:“大师姐,天色不早了,你再来一趟,就该回家睡觉了。快去。”
金铃见她忽然严肃,没半句调笑,还有些不习惯,听到她催促,又跳出坊墙,道:“我去了。”
她这次颇为迅捷,只不过还是有些犹豫,等到再下来的时候,银锁已站在墙根等着她。
“今日到此为止,大师姐学得很快。若是寻常监狱,早就可以闯一闯。只不过廷尉狱在皇城里,里面很有几个高手,一旦我们谁引出点动静,再想进去,恐怕就难了。是以得万无一失才行。”
金铃道:“听你的。我回去了,你同我一道吗?”
银锁不置可否,从身上不知道哪个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用水泼湿了递给金铃,道:“大师姐,擦擦手吧。”
金铃接过手帕,仔仔细细把手擦了擦,正想抬头谢谢银锁,却发现她不见了。
她叹了口气,只得自己一人在夜色中前进。心里想着来时两人,回时一人,可不大吉利。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觉得日常比较有趣一点……
☆、第101章 万事到头终有报三
接连几日;银锁都准时候着她,白天练轻功提纵;晚上则在城墙上下戏耍巡丁,日日过得都充实无比。
金铃忍不住道:“你小时候定然很顽皮。”
银锁道:“小时候反而没空顽皮。那个时候;柔然蛮子常常骚扰我们的马队;我得隔三差五出去他们的营帐转转。”
金铃睁大了眼睛,问:“你不怕被他们抓住?我听说就连匈奴人都很怕柔然人。”
银锁叹气道:“我是教主唯一的弟子,你是乌山的少主;你最是该懂我的……”
金铃点头道:“嗯。”
银锁见她点头;粲然一笑。
“所以你这猫儿一般的身法,是在柔然人那里练出来的。”她的声音禁不住柔和起来。她的童年平静而安定,全然处于向碎玉羽翼的保护之下,远不如银锁这般惊险动荡。
银锁坐在女儿墙上;闻言便枕着自己膝盖,半眯着眼睛,露出难得一见的疲态,“算是吧。”
金铃默默地摘掉手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银锁并未反抗,只是略有抗议:“大师姐,为什么要摸我的头?”
金铃淡然道:“一报还一报。”
银锁歪着头想了一下,原来是大师姐还记着前几天被自己摸了头的事情,便道:“大师姐小气。”
金铃带上手套,活动了一下手腕,道:“我再去转转。”
银锁忽然一把拉住她,按着她一道缩进阴影里。
只听细微的风动声,远处城楼附近就有一道飞爪飞过,不一会儿下面上来一个人,左右各扫了一眼,便从另一边溜下去了。
两人一同冒出头来。
金铃道:“这是什么人?”
银锁道:“这是你们江南的功夫,北方没怎么见过。”
金铃道:“看武功不弱,应该有三十来岁的年纪。”
银锁接口道:“他身上有个斗笠,有个包裹,必是远道而来。”
“……没见兵刃。”
“那不是精于暗器,就是善用拳脚,大师姐……”
金铃摇头道:“这样的人有许多,我却想不出为何他要翻墙。”
银锁笑道:“多半是个通缉犯。大师姐,你且莫担心,城中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若有事发生,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好不好?”
金铃斜瞥了她一眼,眼中似有笑意。
她起身跳墙头,银锁背靠着女墙,听她慢慢往上爬。
说是慢慢,其实能在陡峭的墙壁上直上直下已然十分了得,慢也只不过比银锁慢上一点点。可银锁的轻功,非一日之寒,两人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过了一会儿,她翻上墙头,坐在银锁边上,问道:“有何赐教?”
“赐教可不敢,大师姐气息不匀,必是又用力过猛,还得多练,今天就到这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金铃问道:“你那破屋子,真的能睡人吗?”
她虽然自小由向碎玉带着,粗茶淡饭住在山上,但向碎玉手巧无比,家中弄得处处精致,说是山野隐居,实则从未薄待她。是以她见过银锁的住处,便十分怀疑她到底能不能睡好。
银锁瞪了她一眼,道:“大师姐还不快回家。”
金铃徐徐道:“若是你要去厨房偷吃的,我还可给你打个掩护……”
银锁站起身来,向墙下倒去,掉到一半,双刀翼展,竟滑了一小段,直接落在了对面墙上,金铃跟下去,见银锁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淡淡道:“我走了,明日再会。”
银锁还要还嘴,大师姐已然猛虎奔腾一般跑远了,叫她生生把一串子话憋了回去,险些憋成内伤。
金铃走远之后,她也慢慢走回家,太阳突破了黎明前的黑暗,映得天空越来越白,她翻进那荒芜破败的小院,一脚把水桶踢进井里。
许是刚与金铃分别,许是天下水井都是相通的,这一桶一桶打的回忆满满,她有点烦躁,摊在院里的旧胡床上喃喃向天道:“这可真是反过来了……”
从前金铃一招一式教她习武,如今变成她教回金铃,也算是报了仇……不,若说到大仇得报,需得将大师姐骗到此处帮忙挑两天水才行。
还得找个床头拿链子拴她两天。
白昼终于到来,银锁看着日上中天,又开始在酒肆赌坊中游走。
幸好是冬天,她的斗篷披在身上,遮住了全身大部分来历不明的装备。兜帽罩住了脸,让她乍看起来跟个寻常少年没什么两样。她进了一家店子,找了个角落,就趴着睡起来。
等到她醒来之时,面前已坐了个老头,那老头旁边搁了面旗子,虽然束在一起,仍能看出上面写着“铁嘴断吉凶”之类的东西。
这人姓仇,是银锁买情报的几个掮客之一。他一头头发胡子都已变成白的,却给他蹭得乌糟糟一团乱,眼睛终年眯着,似乎早叫眼屎糊了起来,嘴巴藏在胡子里找不到,脸正中却有个硕大的鼻子,鼻头红红的,说不上三五句就要抓一抓,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袍子,也早就脏的不成样子。这酒馆里与他相熟的人不少,人人都以为他是个嗜酒如命的糟老头子,勉强叫他一声“仇老头”。
只有银锁尊称他一声“仇先生”。
一个人,如果能无声无息地在银锁睡觉的时候接近她,那他的武功修为,都至少已与陆亢龙齐平。这样武功深不可测的一个人,银锁不敢随便得罪,自然得先礼后兵。
“仇先生。”
“小姑娘,又是来找我的?”
银锁笑着摇头道:“家里冷的慌,找个地方暖和暖和。倒是仇先生,有什么故事要讲给我听?”
仇老头道:“你上次让我打听的黑衣娘子,昨天有人看到她了。她似是在跟踪别人。”
“跟踪谁?”
仇老头道:“是此地的老面孔,叫骆成竹,南平王的家臣。”
“为什么要跟踪他?骆成竹是什么人?他对南平王有二心吗?”
仇老头道:“忠心耿耿。”
银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怀中摸出小小一角碎金,递到仇老头手中,笑道:“多谢你帮了大忙。”
仇老头接过金子,道:“我去买瓶酒!”
他离开了,过了一会,拎着一角酒走了回来,手上还攥着两只杯子,一只放在银锁面前,一只放在自己面前。
“来来我请你喝酒,你可千万要赏脸,这酒我最喜欢了,一年也舍不得买两次。”
银锁哂道:“你可真有主意,用我给你的钱请我喝酒?”
“快喝快喝!”
银锁拗不过他,端起杯子仰头饮下,随即赞道:“好,好酒!”
仇老头道:“你给的钱比这条消息值钱得多……我、我可不会还给你。就再给你讲几个事情做搭子吧。”
“讲。”
老头道:“城中昨天开始就多了几个生面孔,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银锁眯眼道:“我觉得你这条更值钱,替我打听打听都是些什么人,来做什么的。”
老头笑道:“自然的事。”
银锁站起来道:“今日也多谢仇先生照顾了,我还得趁宵禁之前买点东西,少陪了。”
“告辞告辞,常来玩啊。”
银锁拉紧斗篷,走出门口。天色已经黑得接近黄昏,宵禁的钟声却没响起,天上飘起了雪花,有一片直接落在了她的鼻子上,凉凉的。
她并未去市集,而是去了金铃那里。金铃吃完饭回到屋里,就见到了银锁趴炭火前,吃她桌上常年摆着的小糕点。
见到银锁,她并不特别惊讶,只是掩上门,小声道:“我就知道是你。”
银锁笑嘻嘻地问:“大师姐怎么知道是我?”
金铃道:“我听见有人说厨房又丢东西了,你吃过了?”
银锁道:“吃过了,我来是告诉你,今晚我有事,你不必来找我了。”
金铃奇道:“你要去哪?”
银锁道:“我去看看大师伯。”
金铃愣了一下,垂下眼睑,道:“能带东西进去吗?”
银锁知她懊恼现下还无法进去与向碎玉相见,便柔声安慰道:“过两天我就能带个大师姐进去了,莫要着急,我每隔几天都会去看看大师伯,不会有事的。”
金铃不知说什么了,沉默了一瞬,亦轻声道:“你自己也小心。”
银锁笑道:“大师姐莫担心,我在你这里坐一下就出发了。”
金铃道:“要本书看看吗?”
银锁摇头道:“不要了,我睡一觉,大师姐你去陪王妃吧。”
金铃道:“我陪你一会儿,否则岂是待客之道?”
银锁抬眼看着她,眨眨眼睛,渐渐露出笑容,“大师姐真的不是思念我思念得紧?”
金铃奇道:“晚晚相见,我思念你做什么?”
银锁一笑,走到她床前,把她的被子扯开当垫子,脱了斗篷踢掉靴子就窝了上去。金铃跟着她走过来,站在床前看着她。银锁闭着眼睛,懒声道:“大师姐若是闲着没事干,又不去尽孝,就给我念几个故事听吧。”
金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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