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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外传-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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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看完书信,各说前事,畅谈了一阵。丁良知柳、梁二人用功正勤,不便久留,先自辞去。四明后又说:“前些年老怪物有一友人往见五老庄主,说近年风穴威力越大,便是道术之士也难禁此奇寒,莫如双方言和,一同下手取出,各得一半,免得长此相持,彼此不便。五老庄主因大还丹共是一十九粒,富余无多,事有定数,时至自成,勉强无益,又看出来人用意,婉言相拒,令其转告老怪物:师命尊严,我老弟兄五人虽然手到取来,决不自往,到了取时,也不另约其他道术之士代往,就有人去,也凭他各人缘福,决不以本门防身法宝相借,只请主人如约便了。来人原想于中取利,好容易费尽口舌将女怪物说动,男的还未答应,便来游说,闻言自是不快,想要挑拨生事,不料老怪物听了不但不怒,反说五老庄主理对。来人乃成名多年的散仙杨笠子,当时恼羞成怒,便去云南,向五老庄主夙仇虎尊者朱护激将怂恿。此人与雁山六友、周老山主也是旧识,法力颇高,为报前仇,还炼有两种法宝。元旦那日,与杨笠子到此地,想来报前仇。到后闻说老怪物借地方与人斗,虽是山阳,不在冷魂峪禁地之内,是破例反常之事,未免奇怪,自寻老怪物,也不知说些什么,便自走去,不见回转。此人怀仇多年,既寻到此必有后文。他又探知风穴藏丹之事,我们此行,老怪物或者无妨,此人却是大害。我二人又无什法力,必须留意呢。”说罢,二人随同用功,均觉所经艰危,勤奋非常。
    柳春见他并未向己讨教,因守李同之诫,来书未提,不便私传,也不知是否同一传授,日子一久,渐渐觉出路道不同,自己功力大进,到了午夜寒潮起时,已能去至洞外当户而立,毫无所苦。四明却是不能,几次相随试探,都几受冻僵倒,看神气又似不以为意,其势不敢私自传授,并且日限将近,也来不及,心中代他忧急,不免现于形色。
    四明看出他关心甚切,苦笑道:“你见我寒潮余波尚难禁受,如何探入风穴么?此行全仗运数。寒潮威力至大,风穴之中尤为厉害,你如非服过一粒小还丹,便有少阳神功,遇上最厉害时恐也难当。休看陆、周、淳于诸位练时较久,又是行家,因非峨眉心法,到时定不好受。风穴前后两穴,外面二穴并行,到内始分。他们是往前穴,比较要好得多罢了。我来时已有打算,拜见老周山主以前曾遇一位前辈仙长,又蒙草衣道长恩怜指教,你无须代我优急。受苦再所难免,并不在我心上。不过我们三人是另一路,时机一至,说走就走,你连山主师长也无须禀告。这一层,已先有三老庄主来信通知,丁兄想必知道。此事重在我们三人。一来也为了陆五爷性情太刚,我们早去三数日,他便减少苦难。我只听说,详情尚不深知。盛意心感,你请用功,不要管我吧。”柳春听出他已另有准备,略微放心。
    光阴易过,一晃便是三月中旬。四明见柳春已将神功练成,大出意料,好生欣慰。
    柳春也自心喜,用功越勤。这日丁良忽来说起,妖僧斗法之事已改四月初一,周、陆、淳于、马玄子诸人,已然约定甘九寒潮最弱之时前往。周靖本欲同行,为淳于姊妹力阻,令其相助妖僧斗法之事。复经草衣道长做主,说这一面小辈中飞剑无多,连淳于姊妹也不令去,只由周、陆、马三人同往。丁良听其自便。三人神功早成,为了前路艰危,迭经高人告诫,又想事完参与初一之会,现在各居静室,闭门勤习神功。四明便把期前起身之言告知。丁良本定随师同行,当日委决不下,各道改日再议,便自别去。到了其夜,柳、梁二人用功完毕,正在商说,日期已近,李同明说期前起身,怎无音信?丁良忽带干粮寒具勿勿赶来,进门便道:“我们快走,现有飞行甲马在此,赶到地头正好黎明,我们路上再说吧。”二人见他忽然变计,甲马又非大漠庄之物,料有原故,不及细问,当时带了寒具结束起身。好在山口守人早奉密令,只把丁良唤向一旁问了几句,立即放行。
第十一回冒雾上天山巧遇奇童获异宝冲寒行地窍忽生急智得神兵
     天山飞侠第十一回冒雾上天山巧遇奇童获异宝冲寒行地窍忽生急智得神兵
    三人一出山口,便即行法飞驰。这时三人功力均非昔比,边走边说,才知丁良昨晚正由室中用完功走出,忽见草衣道长由外飞回,见面便说:“你三人如不先行,非仅误事,连你师父命都难保了。”丁良大惊。草衣道长随赐甲马三副,略示机宜,立令速行。
    丁良方始变计。因此行有关陆萍安危,事须慎秘,奉命即行,谁也不曾禀告。三人迎着午夜寒风一路急驰,不到天明便赶到冷魂峪附近山沟之中。沟深数十丈,宽约十丈,高高下下,平地突起,仍是长约十余里的两条山岭,横亘天山前面沙漠之中。尽头处斜对冷魂峪口,日受寒潮侵袭,气候奇冷,人迹之所不至,景物荒寒已极,虽当三月底边,依然冰封雪铜。
    三人因有高人预示先机,知道妖僧与邢氏父子所约党羽多半旁门中人,俱知风穴藏丹,如能得到,就以邪正殊途服法各异,至少可抵两三甲子修为之力。以前不是不知底细,便为主人厉害不敢招惹,此次既借地方,必有情面,乐得乘机一试。因有法力之人入内,主人师徒保不出头作梗,一成敌对,事更艰险,有的暗命徒党预服避寒药物,暗藏护身法宝,装作常人前往下手。有的知道主人素喜聪慧幼童,竟不怕造孽,于这三两日内到处物色秀美少年童子,略微传授一点内功,便驱往犯险尝试,以图侥幸。近日正在各用心机,驱人送死。主使人不放心,又防去人胆小退回,多半尾随在后监看接应。
    柳春等三人不会法术,又无飞剑法宝防身,如与路遇,难免生事。但是老怪物禁地照例不许外人随意行动,除却自身冻倒,有他人作梗,老怪物立时出现,将动手欺人的擒去,就决不轻恕。只一进口便无妨了。草衣道长苏宝星,与五老中的李清苕多年至交,早知前后因果,特意来此暗助,除向梁、丁二人分别预示机宜外,当晚并向丁良叮嘱务由这条路走,天明前必到。
    飞行甲马本极神速,三人近日精进,不畏劈面寒风,又防误事,走得更快,不料这一赶却赶向头里,以为早到无妨,仍就前驰,并未停缓。等把山沟走完,残月晓星与积雪交映之下,北天山山脚已然在望,地势也逐渐高起。冷魂峪三人未到过,只知与沟斜对。出口正遇大雾,三两步外不能见人。这一带山形壁立,冰雪路滑,无法攀升,便沿山脚寻去。少年心急,也未解去甲马。行约二里,方觉天气越冷,忽在浓雾影里发现右侧似有山口,赶将过去一看,两崖对峙,一径中通,因在雾中,天又未明,看不出内中景物,只觉入口一带形势十分险恶,算来只有此口与来路山沟斜对,沿途未见别的谷口,再往前去便远,估计不差,便同聚精会神往里走进。山径曲折,地势越走越高,后来路越崎岖险滑,歧径更多,仗着足底甲马,未觉难行。一会走出雾层之上,天已黎明。柳春忽然失声道:“峪中形势,二位贤弟可曾听说过么?先在口外一带还觉天气奇冷,只说要到,怎走入这长一段,比起外面倒差。闻说峪中冷不可当,我每夜立在洞外,寒潮余威尚且厉害,身临其地反不觉冷,莫是走错了吧?”丁、梁二人闻言全部警觉,互说峪中详情虽然不知,但听师长主人说过,风穴相隔入口并不甚远,顺路寻去即可到达,只是大冷,虽然寒潮也有强弱之时,常人决所难当,更有种种奇事,有时对面说话全听不见,这等情势分明不对。我们带有甲马,只顾急行,不曾在意,这里地形又是斜坡的多,此时分明已在半山之上,少说也有三十多里,必是雾中走错无疑。三人因天已大亮,虽然甲马仍可应用,已违草衣之诫,冷魂峪未到却把路走迷,惟恐误事,全都愁急。略一商说,立往回赶。
    来时为雾所迷,只知顺着脚底山径前驰,未甚觉意。这一回走,渐渐日出雾退,才看出山形奇险,所行之处虽是登山斜坡,再望前途,便入险境。右侧危峰刺天,更有高岭当前,壁立千丈,冰雪包没,寒日照在上面,只是淡淡一层灰白色的影子,时有时无,也分不出是雪色是日影,风是一点都没有。走着走着,微闻身后冰裂之声,随听嚓的一响,大块冰崖倒将下来,紧跟着迅雷爆发也似,轰隆大震,断崖由高下坠,落在中途山角上面,冰尘高涌,飞舞半天,连同奔雪碎冰一齐往下坠落,有的顺势滚坠深壑之中,砰訇之声震撼夭地,四山皆起回应,轰轰盈耳,半晌不绝。左近高峰横岭也似摇摇欲坠。
    三人走得稍慢一些,差点没被压在下面。左侧又是一条其深莫测的冰沟,最厌处相隔脚底不足二尺,形势奇险,先前竟不知怎么过来的。总算厌路只五六丈长一小段,再过去,峰回路转,便入坦途,恐冰山再倒,不敢停行。刚刚飞驰过去,断冰余波尚还未息,巨声时作,四山犹在震撼之中,回想惊心。方自暗幸,忽听有人喝道:“何方小贼,来此惹厌!”声到人到,由来路峰角一个极厌的山口中,飞也似驰来两个身着羊皮衣裤手持兵刃的壮汉。同时前面坡下又跑上五人,都是一色打扮,神态野悍,其势汹汹。两下一合,便将两头堵住。
    三人心有急事,虽想分说,一则少年气盛,只柳春人较和平,丁、梁二人,一个是艺高胆大,向未吃亏,一个是身怀绝技,初出茅庐,又见来势蛮横,恃众逞强,未免有气。丁良先把手一摆,一同闪向路侧空旷之处,然后含笑上前说道:“我弟兄入山寻人,雾中迷路,误走此地,适才发现,正往回走,没碍你们的事,拦路作什!休看你们人多势众,我弟兄也不是好欺的,不过此时有事,无什闲暇。真要讲打,另约时地,我三人准定奉陪就是。”来人中为首的是个胖子,先听三人入山迷路,并非有意来此,又正回走,神态已较缓和,及听到未两句不禁怒起,喝道:“我这里一向不许外人来此窥探,念你事出无知,只肯认错,本可放走。既说大话,又推有事想溜,没那么容易!我看你们年纪虽轻,手脚似还滑溜,想必身后还有师长。你没我们人多,我只派三人,与你一对一。打得过放你过去,否则便留下一人作押,好践约会。连你师长大人一同搬来,决个胜负便了。”话未说完,丁、梁二人全被激怒,同喝:“你既蛮横无理,不值与你多说,只说话算好了!”胖子也是骄敌,又在坡下,闻警赶上,只觉三人脚底滑溜,似个会家,没看出深浅,以为小小年纪能有多大本领,一时大意。再见对方词色甚做,怒火一旺,也未思索,想把三人擒住,问出身后的人,自己还不屑上前,口喝:“你们只上三人,看这小贼有什么来历本领,敢来这里撒野!”丁良平时本极灵警,也为心有急事,忙着将人打倒上路,知道当地离穿云顶尚远,天山地域广大,内中隐居的英杰与五老和诸师长相识、门人决不如此蛮野,当地离冷魂峪较近,恐是敌党,互问来历,难免泄机,连姓名也未问便动了手。柳春先想正事要紧,所带飞行甲马,又与上次随陆萍回山时不同,可以随心进止,如若乘机溜去,决追不上,一进冷魂峪立可无事,心正寻思如何示意溜去,丁、梁二人已然上前,只得随同动手……
    三人为了方便和免主人误会,所带全是随身密藏的软兵器,胖子见状才知不是易与,无如人已派出。说不上不算来内中一个壮汉,先吃丁良一练子架缠倒。丁良也不伤人,往侧一纵笑道:“你们已然败了一个,再看别位的吧。”胖子正在急恼不得,偏巧四明对敌的是个能手,少年好胜,急于脱身,见丁良先胜,不耐久战,右手长春藤一缠对方蛇矛,乘着敌人撤矛还攻,卖个破绽,一个“怪蟒翻身”,腰间三指箭早到了手中,二次扬藤往敌人打去。对方早看出他身法轻灵,所用兵器能刚能柔,通体像根酒杯粗细的山藤,只梢头上有一精光耀眼长约三寸的金笔尖,解数精奇,早就想要破他,一见当头打到,正合心意,忙将手中矛用足全力一拨,藤梢荡向一旁,跟手一紧蛇矛,“金龙点头”,照准咽喉便刺,不料上了大当。四明这一下原是虚招,早料敌人有此一手,一见矛到,两足丁字形立地不动,身子一矮,往右一偏,左手三指箭就势反手打出。此是四明练就绝技,形如竹著,百发百中,未发时紧贴手腕之间,隐藏极巧,不易看出,又当双方动手正急之际,敌人事前毫未觉察,一下打中在持矛的手腕上,虽仗皮衣厚实,四明手下留情,未用大力,也是不轻,猛觉骨痛欲裂,矛便把握不住。同时四明右手长藤,也随着翻折之势,往下三路扫到,缠向腿上,只一抖,当时矛飞人倒,不能再打。四明也和丁良一样,不再下手,直喊:“柳兄快将这人打发好走!”胖子自更难堪,余党也各忿极,又见四明暗器伤人,不由恼羞成怒,乘机怒喝:“大胆小狗敢放冷箭,今日想逃出回雁岭去,真是做梦!”说罢一摆手中刀,照准四明迎头便斫,余人也一拥齐上。
    丁、梁二人,方自笑骂:“无耻毛贼,说话不算,再动手,我们便不留情了!”柳春本意不想伤人,一见丁、梁二人得胜,敌人食言反脸,正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打了出去。及听未句,忽想起大漠庄所遇姓史幼童,别时曾有回雁岭相访之言,此人已是剑仙一流,如是他家徒党,一经成仇,便是大害,忙喝:“诸位兄台且慢动手,我们是来寻黄眼睛小爷史二先生的。”说时已听破空之声起自山半,正往当地飞落。胖子和诸壮汉面上均现喜容,声势越猛,正在乱骂“小贼小狗死在眼前”,闻言全都纵出圈外。丁、梁二人本不想打,也自停手。胖子戟指喝问:“你们真是寻访小爷的么?如何相识,先怎不说?”柳春拱手道:“我们雾中迷路,身有要事,只图上路,没想动手。诸位再三相迫,出于无奈,后听兄台说起回雁岭,方始想起。我和史二先生,只在大漠庄见过一面,论我本领,怎配和他相交?因见他飞仙剑侠一流人物,十分仰慕。承他不弃,别时曾约来访,并允遇事相助。我这人心口如一,今日实是另有要事,并非专为寻他。因兄台提起前言,惟恐双方无心失和,故将他大名提出。请看二先生情面,先放我们走去,等拜见过二先生,再行登门认罪何如?”胖子想了想,怒道:“你原来与他无什交情么。
    想放你们也可,但是适才破空之声好像是他,但未降落,不知是否去往别处。要放,也须等我们寻到他问过再说,否则休想。”
    柳春方欲婉言理论,忽听一声断喝:“不要脸的东西!”跟着叭的一声,胖子脸上早中了一掌,当时肿起老高。面前现出一个虎面金睛形貌丑怪的小孩,正是元夜大漠庄所遇史姓幼童,现身打了胖子一掌,便戟指喝骂道:“我史厉向来讲理,说话算数,人家已然提我,怎还要留难?他们三人无心迷路,已然说好得胜放走。自家本事不济,被人打倒,还要倚众逞强,真个丢人!便没我朋友在内,我也不会帮你。等我问完柳兄,再要你们好看。”说时,一班敌党竟如斗败公鸡,垂头丧气,做声不得。柳春上前施礼,方想代丁、梁二人引见,史厉已笑唤:“柳兄,请这里来。”随间来意。柳春本不想说,继一想此人不问如何,对己甚好,此时断无作梗之理,还是瞒他不得,便把来意大概说出,只把练功和五老使命等前段之事隐起。
    史厉性本粗直,匆忙中并未细问,笑道:“你真诚实,胆子又大,竟敢往冷魂峪去么?我最喜你这样人。近日各方赶来相助妖僧斗法的,都在生心,也不想事如容易,怎会留到今天?其实我倒能勉强一试,偏不喜捡这现成便宜。你已会法术,同行三人年纪都轻,许对主人心思,只有法子耐寒,便可去得。上次我曾答应帮你,现有两粒雷珠,原从别处讨来想对付彭老二的,连我母亲都已说好,想乘父亲今春出门之便,约到我家决一胜负。不料他竟不赴约。我父亲又中途折回,遇见苏宝星这牛鼻子,说了我好些坏话。父亲耳软,回家骂了我一顿。彭老二不来,总算怕我,此事权且作罢。我想在妖僧斗法时趁个热闹,帮哪一面却还未定。此珠乃魔教阴雷所炼,起因专为破彭老二飞剑法宝之用,现被牛鼻子揭穿,我未认账,一用,父亲必然大怒,反正不能出手,现送于你。
    此去奇冷还在其次,最厉害是穴中黑风柱,遇时,多厉害的飞剑法宝也难免吃亏,何况常人,只有此珠能破。不过事要隐秘,先被人知道,帮你反害你了。冷魂峪入口在你们来路悬崖之上,你们来时只沿山麓而走,又值大雾,以致错过。入口离地只三四丈,你们上去容易。此时必有人往里走进,身后全有能人尾随。见你三人入内,必要拦路盘诘,一听与大漠庄有关,必是麻烦,你三人也非对手,待我亲送你去就无妨了。”
    柳春不料他如此慷慨重友,再四称谢,就便又代胖子等求情解说。史厉点头。柳春忙喊丁、梁二人上前相见,略说前事,俱都欣慰。因看出史厉好高,丁良一恭维,越发投缘。史厉问知三人带有甲马,便命胖子等回去,从宽免罚,随同步行飞驰。快到半路山口,史厉道:“此时我也不惹他们,隐身去吧。”随令三人携手并立,取出一面三角晶镜,照着同行。三人当即隐去,彼此不能相见,回看只史厉一人在后。到了外面,沿着山麓行约二里,忽觉冷气侵人,微向身后低语道:“地头已到,上面便是入口,果然外面有人窥伺。这类无耻之辈,我看了就生气,还是大漠庄那些人有点意思。偏为了彭老二,只孙孝一人,肯和我好。”三人听出他还是想和五老子弟结交,只为性情刚愎寡合,照此情势,只要有人劝说,仍可言归于好。因听已到,朝上一看,离地三四丈峭壁之上,果有一六角形的崖洞,斜对面土坡上站着僧道五人,形貌衣着均极诡异,正指自己这面谈说。史厉低语道:“秃驴可恶,竟敢说我!等先送你们上去再说。”说罢,手指处,三人立被一片光华拥起,直上入口,越觉冷气逼人,周身直打寒战,忙往口内纵人,一面运用神功,探头回看。史厉已纵遁光,向那伙人飞去。随听双方喝骂之声。
    这时,四明不会神功,冷得直抖,刚从身畔取了一粒丹药,抖着手塞入口内,颤声说道:“正事要紧,我们爱莫能助,看他作什?还不快解甲马入内!”柳、丁二人应声解去甲马,各把皮套戴头上,并肩前行。一看当地景物甚是奇特,从未见过。原来那入口大只方丈,外面坚冰密布,日久年深,已成暗蓝色,稍微挨近便觉冷气逼人。内里是一条外大内小长约三十来里的深谷,和外口一样,通体作六角形,看去石质坚硬如铁,与别处山石迥乎不同,常年风潮侵袭,剥蚀之痕密如鳞片,但甚整齐。寒霜甚多,到处密布。柳春不知那是积年寒精所积,见是粒粒圆整,翠墨晶莹,映着口外积雪,闪闪生光,觉着可爱好玩,略动童心,试用手摸,以为这类霜气积成的微物自必随手而落,不料那霜粒紧附壁上,比铁还坚,尤其冷不可当,手戴皮套还觉奇冷浸骨,宛如切割,要是空手,再无神功防寒,手指直非冻落不可,才知果然厉害,吓了一跳。等把洞径走完,地势也自展开,但不甚大,只有十多丈宽广,成半个葫芦形,两边冰崖环抱,其高际夭,上面灰蒙蒙笼着一片寒雾,仰望不见崖顶,地势也颇平坦,只是满布先前所见霜粒,人行其上,冻得脚底生疼。此外并未有什冰雪影子,一眼望过去,昏沉沉的,也不是雾,离身一丈以外便不能见,幽寂阴森,宛如鬼域,那冷更是出奇。
    三人对于防寒的皮衣面具虽然早有准备,又均练就神功,或服灵丹,一路运气前行,仍是冷不可当。因身急抖,齿牙皆战,先没想到即此前段,已非生物所能生活,如非神功灵丹之力,走完谷径已自倒毙,再往前行,除似三人这样,还能勉强通行,否则就有法术护身,也失灵效,非死不可了。三人年轻好强,奇冷原在意中,并未觉异,因知一到,人口进洞,便人禁地,恐犯禁忌,惊动怪徒作梗,又知速行不宜,均未开口问答,一味贾勇,勉力前行。走了一段,方觉出越往前越难走,明是一片平地,但是奇冷之外,另具一种潜在压力,步法稍快,便被迫得气透不转,因是身痛如割,寒气攻心,似被埋浸冰雪之中,血髓皆要冻凝神气。总算纯阳之体,功夫又纯,一有警兆立即站定,强行振作,把气机调匀,使阳和之气流转全身,然后再进。可是再往前去,脚底越发沉重,想走快些也办不到了。除柳春曾服小还丹,所练神功又是峨眉心法,比较稍好。丁、梁二人均是两三次遇险,几乎冻倒,知道当时一个支持不住,心灵失驭,微一迷忽,身子立时僵卧而死,哪里还敢大意!三人原是并肩抱臂而行,互相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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