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在武侠的日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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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怔，竟没注意曲非烟骂他坏人，反而迷惑的问道：“为什么年纪小就不肯去找你爹爹妈妈……”那人陡然住口，一张脸突然涨得通红，怒声喝道：“小丫头年纪轻轻就不学好，居然敢戏弄我？”伸手向曲非烟抓来。
曲非烟滑溜如泥鳅，一下就躲到李紫辰身后，并探出小脑袋冲他做了个鬼脸，娇笑道：“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那人好奇问道，手中动作也是一慢。
“当然是笨死啦！”曲非烟咯咯笑道。
这人真笨，连这也不知道。
“小丫头，你找死！”那人连番被曲非烟戏弄，不由得恼羞成怒，恨不得把这个害他丢脸的小丫头毙于掌下。
李紫辰出掌迎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人倒退数步。李紫辰掌风不歇，欺身向前逼近，同时笑问道：“你可知道猫是怎么死的？”
掌风扑面而来，吹得那人头发散乱，不得不收敛心神凝神应对。二人又对了数掌，那人渐渐熟悉李紫辰招式，心中的好奇心重新被勾起，冲李紫辰问道：“猫是怎么死的？”
那人略微分神，李紫辰抓住这一瞬的破绽，侧身绕到他身后，右手在他后颈重重一击，将他击晕在地。
“李兄，猫是怎么死的？”令狐冲笑问。
“你怎么来了？”李紫辰皱眉，华山派门规森严，她不想令狐冲因此而受罚。
令狐冲笑道：“李兄来得，我为什么不能来？”
令狐冲生性洒脱，义气为重，只要他认为值得的，便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所谓大盈若冲，也许正是他这洒脱的性格，才让任盈盈刮目相待吧？
既来之，则安之。令狐冲既然来了，李紫辰也不可能把他赶走，而李紫辰先前那一番动静也惊动了屋内嵩山派众人，十余名身穿黄衣的嵩山派弟子拔剑将三人围在中间。
透过敞开的房门，李紫辰和令狐冲二人看到屋内绑了十来个人，有老有少，显然是刘正风家眷。他们的这一猜测很快就得到证实，只听曲非烟陡然惊呼：“菁姐姐！”
“哪来的贼人，居然敢劫持刘师叔家眷？”令狐冲大喝，率先冲向黄衣人。
李紫辰闻言一笑，令狐冲看似鲁莽，其实精明之极。他这一声大喝把嵩山派众人定义为劫持刘正风家眷的贼人，即使事后左冷禅追究起来，他也可推脱得一干二净。
嵩山派弟子怎会行卑鄙之事，劫持刘师叔家眷？
相信左冷禅知道了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不敢继续追究，至少明面上不敢为难令狐冲，不会因此而牵连华山派。
李紫辰剑法精湛，令狐冲伤势未愈却也勇猛异常，二人联手之下嵩山派弟子只有招架的份，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结束了战斗。
“菁姐姐，你们没事吧？”曲非烟拉着刘菁问道。
刘菁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发白。
“小道士，令狐大哥，那些人劫持老弱妇孺，简直比魔教还可恶！”曲非烟拉着刘菁的手气哼哼的说道。
李紫辰心中一动，与令狐冲对视一眼，二人相视而笑。
二人带着曲非烟和刘正风家眷刚回到大厅，就听向大年朗声道：“我们受师门重恩，义不相负。刘门弟子，和恩师同生共死。”随即听见拔剑声起，刘正风师徒和嵩山派诸人怒目相视。
李紫辰不由高声呼道：“各位且慢动手！”
她这一声高呼，吸引了大厅中包括正剑拔弩张的双方在内的千余人，一下子成为众人焦点。面对着一千多双目光的注视，李紫辰面上竭力保持镇定，心中却惴惴不安，同时咒骂不已。
令狐冲是华山派弟子，曲非烟身份敏感，这种场合下唯有她这个武当弟子出面最为合适。所谓枪打出头鸟，说的就是她吧？
“你是何人？”一名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的中年汉子问道。
李紫辰道：“我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今日乃是刘前辈金盆洗手之日，却有宵小之徒不把衡山派放在眼里，竟然敢潜入衡山城来捣乱。听闻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为何反在厅中内斗而给了宵小之辈可趁之机？”
“你所言何意？”那名留了两撇鼠须的中年汉子冷着脸问道。
李紫辰冲刘正风拱手道：“刘前辈，适才小妹在大厅闷得慌，一人跑到贵府后堂去透气，不料却发现魔教教众潜入贵府并劫持了前辈家眷……”
“岂有此理，魔教欺人太甚！”
“不错，真是岂有此理！咱们一起去宰了魔教那群魔崽子！”
群雄不等李紫辰把话说完，已吵吵嚷嚷闹成一片。唯有嵩山派诸人面色微变，暗呼不好！
“多谢各位前辈关心，刘菁感激不尽。”刘菁在曲非烟的鼓励下站到李紫辰身边，清脆的声音若滴落玉盆的珍珠，在杂乱的嗓音中格外动听。
“今日是爹爹金盆洗手的日子，我与母亲、弟弟和几位同门正在内堂休息，不料祸从天降，来了十多名身穿黄衣的魔教恶徒将我们劫持捆绑，并低声商议派人到大厅挑拨爹爹和嵩山派，等时机成熟就把我们杀了嫁祸给嵩山派，挑起五岳剑派的内斗……若非李少侠和令狐少侠赶到，我们已经被魔崽子给害啦！”
“魔教欺人太甚，简直不把我五岳剑派放在眼里！”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怒声道。
曲非烟突然说道：“我哥哥和令狐大哥心善，并未对魔教教众赶尽杀绝，只是把他们打晕了仍在内堂……众位叔叔伯伯，我年纪虽小，却也知晓魔教罪行累累，可我哥哥偏偏心善，说什么道士不能杀生，害得令狐大哥也不好下手……可惜我人小力微，不能为武林除害……”
“小姑娘莫要担心，咱们这就去杀了魔崽子为武林除害！”当下就有几百人提着兵刃往内堂走去。
好一招借刀杀人！
李紫辰看着梨花带泪的曲小姑娘，心中陡然冒出一股寒意。






第36章　不想长大
群雄义愤填膺，嵩山派诸人根本不敢开口解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群雄冲进刘府内堂，不一会儿就听见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凄惨的如同夜枭悲鸣。
“在下嵩山派费彬，多谢阁下仗义出手，日后必有厚报！”
费彬，也就是那名上唇留了两撇鼠须的中年汉子，强忍着胸中的怒火冲着李紫辰拱了拱手，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
“厚报不必了，在下只不过是看不惯宵小之辈的下作手段。”李紫辰满脸笑容，似乎听不懂费彬话中的威胁之意。
等了片刻，群雄从内堂返回大厅，一路高谈阔论的谈论着魔教诸人是怎么被众人折磨，死法又是如何凄惨，听得费彬面色又是一抖，对李紫辰和令狐冲二人的恨意愈甚。
“各位，刘正风勾结曲洋……”
费彬刚开了个头，就被令狐冲打断，只听他朗声道：“费师叔此言差矣！魔教欲灭刘师叔满门，刘师叔又岂会勾结曲洋？想必其中有所误会，还请费师叔禀明左盟主彻查此事，还刘师叔一个公道。”
“不错，魔教欲灭刘前辈满门，刘前辈怎会勾结曲洋？”群雄附和道。
“刘正风与曲洋相交莫逆，也许是二人想出的苦肉计……”
费彬话刚说了一半，又被人打断了，这一次是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定逸师太怒声喝道：“一派胡言！谁人的苦肉计会牺牲全家老小，费师弟你会吗？”
定逸师太嫉恶如仇，对费彬的咄咄逼人厌恶之极，厉声喝问：“赔上全家老小的性命去勾结魔教，刘师弟图的是什么？还是你以为人人都像费师弟你一样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就是，刘前辈图什么？”
“除了丧心病狂之人，谁会用全家老小的性命去使苦肉计？”
“刘前辈乐善好施，是衡山城的大善人，绝不是丧心病狂之人。”
“……”
群雄议论纷纷，嵩山派众人脸色铁青，颇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挫败感。
李紫辰笑道：“既然误会已经澄清，还请向兄重新打一盆水来。刘前辈金盆洗手，自此不过问江湖是非。”
向大年应了一声，拾起被打落在地的金盆重新来打一盆清水，放在被众人扶起的茶几上。刘正风面带笑容，感激的看了李紫辰一眼。今日若没有李紫辰出手相助，也许刘家满门已惨遭嵩山派毒手，而他刘正风也会被逼得身败名裂含恨而终。
李紫辰见刘正风望来，不禁微微一笑，轻声道：“刘前辈，莫错过了吉时。”

刘正风金盆洗手了！
即使过了一个下午，李紫辰仍觉得不真实。当初她半途截杀童兆和欲改变周英杰命运，到头来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命运在偏离了一小段之后仍旧回到既定的轨迹。
当她以为命运不可改变的时候，她救下了刘正风家眷，一口咬定嵩山派弟子是魔教教众的初衷是不让令狐冲受到责罚，打晕嵩山派众人也不是为了借刀杀人，不过当这一连串的巧合发生在一起，命运的轨迹突然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偏向。
这是否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夜色如水，热闹的衡山城在经过一天的喧嚣之后重归于平淡，听着耳中传来蜡烛燃烧的“嗤嗤”声，李紫辰不禁哑然失笑。
不知是太闲了，还是心中重新燃起期盼，封闭的心正一点一滴的被融化，眼中的世界由灰暗和单调渐渐变得鲜明起来。闭着眼轻轻吸一口气，吸入的是溢满的幸福和对未来的期盼。

夜渐逝，天渐明，新的一天伴随着初升的朝阳将昨日的血腥消融，刘府上下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远离江湖仇杀，安安分分的守着基业，兢兢业业的为朝廷效力，逍遥自在的呼朋唤友，没有束缚，不必担心道德的谴责，这样的生活他们没理由不高兴。
有人说开心是会传染的，正嘟着小嘴站在院中生闷气的曲小姑娘却不这么认为，她使劲的扯着花瓣、树叶、嫩草，只要出现在她眼中就没能逃过被摧残的命运。
“小烟儿，你不要生气了，我去学武又不是做尼姑！”刘菁轻轻拉扯着曲非烟衣袖，小声解释。
曲非烟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另一边，继续摧残可怜的花花草草。
“刘师妹，你收拾好了吗？”仪琳匆匆跑来。
她不明白刘菁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官家小姐不做，反而要跟着她们跑去恒山粗茶淡饭。
“好了。”刘菁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犹自生着闷气的曲非烟，不知如何是好。
曲洋和刘正风相交莫逆，按照辈分刘菁应该算是曲非烟长辈，不过二人年纪相当，甚是投缘，而曲非烟自幼在魔教长大，最受不得那些条条框框，决定和爷爷各论各的，她和刘菁一向以姐妹相称。
刘菁温柔贤淑，曲非烟鬼灵精怪，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非但没有成为阻力，反而令二人相交如鱼得水。刘菁怜惜曲非烟身世可怜，一向对她疼爱有加，只要曲非烟开口，她便没有拒绝和犹豫。
可惜这一次，她要令小烟儿失望了……
刘菁暗叹，拜师恒山并非一时心血来潮，当嵩山派不顾道义以强横的姿态阻挡爹爹金盆洗手，当他们闯入内宅的那一刻，刘菁无比懊悔，痛恨自己武功低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狂徒耀武扬威。
那一刻她发誓如果大难不死，一定要苦学武艺保护家人。李紫辰和令狐冲的出现宛如黑暗中的指明灯，让溺水的人抓住了希望。刘菁看着二人意气风发，一人一剑平荡恶贼，内心中对于高强的武功越发执着。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渴望守护的东西，刘菁最想守护的就是家人，所以对于曲非烟的胡闹，她是有心无力。
“小烟儿，我走了。”刘菁轻叹。
“菁姐姐，不要走！”曲非烟咽哽，扬起一张梨花带泪的小脸，低声泣道，“你若要学武，我可以让爷爷教你。还有小道士，她还欠我两个条件，我也可以叫她教你……”
“李少侠是武当派弟子，未经师门同意怎可私下传授武艺？小烟儿，你莫要闹了！”刘菁掏出帕子将曲非烟脸上的泪痕轻轻拭去，看着她眼中的不舍一抹怅然也是悄然涌上心头。
真不想长大啊！
长大了就会有太多的烦恼缠绕……

刘菁走了，跟着恒山派定逸师太走了，君子剑岳不群领着徒弟也走了，至于泰山派天门道人更是在刘正风金盆洗手之后就带着门徒匆匆走了，热闹过后的刘府就像繁华之后的烟火，灿烂的在星空绽放之后重新归于平静。
衡山城依旧人来人往，李紫辰和曲非烟分别骑着刘正风赠送的骏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出了衡山城。
“讨厌的衡山城，我以后都不来啦！”二人纵马沿着官道奔跑，曲非烟突然勒马回身，朝着衡山城大声喊道。
李紫辰见状挑了挑眉，默然不语。
从内心而言，她并不喜欢曲非烟，小小年纪心机深沉，看似天真的言语把不知情的群雄耍得团团转。那一手借刀杀人，看得她心有余悸。当然她不否认在当时的情况下曲非烟的做法是最恰当的，所谓法不责众，曲非烟很巧妙的把嵩山派的仇恨嫁接与分摊给群雄，令刘正风从泥潭脱身。
只是这样的计谋出自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之口，看着她故作遗憾的煽动群雄，李紫辰想想就不寒而栗。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平凡的人，玩不了阴谋诡计，也没有高超的智商去化解暗中射来的暗箭，她只想守着喜欢的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而不是被人卖了还要傻傻的替人家数钱。
而曲非烟，在她眼中正是那个头上长角的小恶魔，小嘴一裂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转眼间就把她吞得尸骨无存。
见到青桐一定要提醒她：防火防盗防曲非烟！
李紫辰心有余悸，曲非烟闷闷不乐，二人各自想着心事，都没有发现身后有一双带着仇恨的眼睛正充满杀意的盯着她们。






第37章　追杀
杀人名医平一指，医一人，杀一人。任何人要找他治病，必须要先杀一人。能立下这种变态的规矩，李紫辰觉得平一指一定有某些方面的疾病，比如心理，又比如精神……
不过不管平一指是精神分裂，还是心理阴暗，都与她李紫辰无关，她也不担心平一指是否会误人子弟，她真正担心的是那种疾病是否会传染，是否会把人变得像平一指一样六亲不认，救人之前要先享受杀人的快感。
“魔教的人，果然是不可以常理度之。”
东方不败喜欢绣花，任盈盈喜欢扮作老婆婆戏弄令狐冲，曲洋喜欢三更半夜找人琴箫合奏，任我行喜欢给人嗑药丸，就连上个黑木崖也要坐“电梯”，摇摇晃晃的令她这个恐高人士情何以堪？
“我们神教的人怎么了？”曲非烟耳尖，又兼心情不好，听到李紫辰诽谤神教，就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着了，双手插腰骂道，“既然你看不起我们，怎么还眼巴巴的跑去开封找霍姐姐？哼，小道士六根不净动了凡心，偏偏要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我最看不起你这样的人了，哪有咱们神教的人来得痛快？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干净利索，毫不含糊！”
这丫头是不是吃错药了，脾气这么大……
李紫辰膛目结舌，没想到一句感叹居然引来曲非烟这么大的反应。
“原来小丫头是魔教的人，好一招移花接木！好一招借刀杀人！”一个森然的声音陡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李紫辰一惊，听出这声音正是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
嵩山派兴师动众而来，本想拿刘正风立威以竖立左冷禅威信，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被李紫辰和令狐冲破坏，不仅在群雄面前丢了面子，还损兵折将打落牙往肚子里咽。对于罪魁祸首，费彬如何能不恨之入骨？如今惊闻曲非烟乃是魔教中人，更是令费彬怒火中烧，感觉自己等人在刘府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在耍猴戏给人家看，令人徒增笑料。
随费彬而来的还有十几名嵩山派好手，将李紫辰二人团团围住，望着二人的眼中无不透露出刻骨的恨意。
十几双眼睛就像散发着幽幽绿芒的恶狼，李紫辰反手从背后抽出长剑，提剑横在身前。她和嵩山派的仇恨，已经注定了双方之间不死不休，所以她并未有任何言语，只是冷冷的看着费彬。
“杀！”
费彬冷哼，随着他话音落下，十几人同时拔剑出鞘，明晃晃的剑光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森冷的杀机，如同一张巨大的渔网把二人围困在中间。
“我缠住他们，你先走！”李紫辰低喝，左掌拍在马鞍上，以一往无前的姿态冲进剑网之中。
“想走？”费彬身子一闪，从李紫辰身侧蹿出，冷笑道，“我会让你们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一阵破风声响起，一柄剑兀然的出现在前方，费彬身形一顿，残忍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却是多了一丝凝重。
“分出四人对付那魔女，其他人先随我废了这小子！”费彬冷声吩咐，一双肉掌率先向李紫辰攻去。
李紫辰手腕一抖，挽出一个剑花避开凛冽掌风，同时借势往后退去，一套“神门十三剑”随之出手，剑法中蕴含着柔云剑法的连绵不绝，待得费彬追到近前，只见得白芒一闪，两人抱腕哀嚎，另两人长剑脱手心有余悸，而李紫辰已重新跃回马背。
“走！”双腿一夹马腹，剑身抽向另一匹马，二人瞬间冲出早已残缺的包围圈。
费彬见状冷冷一笑，似乎并不担心二人逃跑，只是挥了挥手命众人跟上。
似乎是为了验证费彬的从容镇定，奔跑中的两匹骏马突然一声哀鸣，双双马失前蹄跪倒在地。李紫辰在马跪倒的瞬间合身扑向曲非烟，抱着她朝前滚去，待得惯性减小，她顾不得全身疼痛抱起曲非烟跑进树林。
“追！”
费彬一挥手，带着众人追进林中。
进入林中，光线陡然一暗，成片的树木挺拔而立，枝叶繁茂如遮天蔽日，地上灌木丛生，费彬只见青衣一闪，转眼已失去二人踪迹。
李紫辰抱着曲非烟一路飞奔，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痛，不过她却不敢有丝毫停顿，甚至顾不得拦路的荆棘在她身上、脸上划开一道道口子。大嵩阳手费彬名动江湖，刚才短暂的交手让她知道对方名不虚传，而费彬的身后还有十数名嵩山派好手，她却要分心照顾曲非烟，一增一减之下她只能仓惶逃命。
“小道士，你放开我！”曲非烟突然挣扎起来。
“不想死就别乱动！”李紫辰低喝。
“死就死了，你替我报仇便是！”曲非烟对敌狠辣，对自己同样狠辣，似乎谈论的不是她的生死，而是不相干的猫狗。
李紫辰不语，只是抱着曲非烟在林中乱窜，一会东一会北，身后的追赶声仍是隐约可见，怎么也甩不掉。
“你一路踩踏灌木和草丛，他们只要顺着痕迹追赶就行了，根本不必费心思猜测你是否改变方向。”既然挣脱不开，曲非烟安静的趴在李紫辰肩上，看着她一路留下的痕迹突然说道。
“我知道。”李紫辰淡淡道，脚步依旧不停。
“知道你还犯傻，跑来跑去的绕什么圈子？”曲非烟哼了一声，觉得李紫辰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不懂装懂。
“你藏在树上别出声，我引开他们。”来到几株樟树前，李紫辰双臂一顶将曲非烟托到树上，“如果我没事，自会去开封找你们。若我没去开封，你也不必跟人提起，就当从没见过我。”
从没见过你么？
透过浓密的枝叶，曲非烟怔怔望着李紫辰离去的背影，无声的泪水突然不可抑制的夺眶而出。

林中不知昼夜，也不知过了多久，曲非烟陡然从睡梦中惊醒。几缕光线从斑驳的树叶间穿透而下，曲非烟拔开树叶朝四周望去，静悄悄的犹如一潭死水，似乎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她一人。
心脏不争气的“砰砰”跳动，曲非烟强忍着寂静中的恐惧顺着树身往下滑，辨别方向之后朝着开封城而去。

“老人家，你这只是外感风寒引起的喘咳、发热，不必担心的，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安方抓药连续服上三天就没事了。”一名身穿黄衫的女子端坐在案前，笑着宽慰忐忑不安的老者，同时提笔写下药方。
老者接过药方千恩万谢，直言女子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女子笑而不语，待老者离开后继续给下一个病人把脉、开方，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平一指捋着长须坐在门前晒太阳，不时朝女子和排着长队的人群看一眼，眼中既有喜悦、欣慰，也有丝无奈和不认同。
霍丫头聪慧好学举一反三，对于这个能传承衣钵并且眼看着将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丫头他很满意，无论从医术、医德，还是品性都挑不出半点瑕疵。然而正是霍丫头的完美无瑕与古道热心才让他万分无奈，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天下间的患者无限，霍丫头来者不拒，无论大病小病，不管正邪之分，她都一视同仁每天把自己累得疲惫不堪，看得他心疼不已。
在平一指看来，医者救人就是从阎王手中夺命，救的人越多把阎王得罪得越甚，所以他立下规矩杀一人、医一人，可霍丫头偏偏反其道而行，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的人越多积的德越多。
他实在不明白霍丫头年纪轻轻的，为什么对于救人和积德如此执着？
不过对于想不明白的事，平一指从来不会去浪费脑细胞，他更喜欢躺在树荫下打盹，享受着清风徐来的悠闲。
只是他这个爱好，今天是实现不了了。平一指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疲惫与无助。
“平伯伯，霍姐姐……”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曲非烟风尘仆仆的赶到开封，明艳的小脸上扑满风霜，灵动的双眸也黯淡无光。
“曲丫头！”平一指大惊，望着曲非烟的眼中有一丝震惊。
正在书写药方的黄衫女子也是手腕一颤，一滴墨汁滴落，晕染了清秀的字迹。她的眼中同样有着一抹震惊，似乎对于曲非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