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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红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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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橐先生”包一胜对竹阵看了几眼,哈哈大笑说道:“我敢打赌,这座竹阵,决不是‘西风醉客’南宫漱石所布!”

隐身于暗处的谷家麒与水中萍听得既觉好笑,又觉惊奇,好笑的是这位“倾橐先生”包一胜,一开口便要打赌,真不愧号称“赌魔”!

惊奇的则是他何以到眼立即看出这座竹阵,不是“西风醉客”南宫漱石所布?

“辣手才人”石不开也颇觉奇诧地,向“倾橐先生”包一胜问道:“包兄怎样看出这座竹阵,不是南宫漱石所布?”

包一胜笑道:“因为这座竹阵,根本毫无用处!”

石不开眉峰微蹙,摇头说道:“包兄不要小看对方,这座竹阵,名为‘太乙千门阵’,能将九九八十一根青竹,幻成千门万户,端的厉害非常,怎说毫无用处?”

包一胜哈哈笑道:“管它是否包含太极两仪,依这五行八卦等奇门生克妙用?我只消举袖一拂,罡风卷处,还不是立即化为平地。”

水中萍听这“倾橐先生”包一胜竟欲如此蛮干?不由气得双眉一剔。

但却见“辣手才人”石不开摇头笑道:“包兄这种破阵之法虽好,但难免要被对方讥笑我们畏怯‘太乙千门阵’的门户变化,不敢入阵通行!”

包一胜微笑说道:“石兄既然不敢向对方示弱,便请你这天文地理,诸子百家,无所不通无所不晓的‘文魔’带路通行,我这‘赌魔’只会打架打赌,对于阵法一道,完全不懂!”

石不开点头傲笑道:“这座‘太乙千门阵’进二退七,左四右五的九九归元妙诀,田得住一般武林人物,却困不住我‘辣手才人’,包兄随我一同进阵!”

话完,伸手拉着“倾橐先生”包一胜,双双步入竹阵以内。

水中萍听对方说出“进二退七,左四右五的九九归元妙诀”,便知这座“太乙千门阵”,果然无法困住“文赌双魔”。

遂向谷家麒耳边.低声说道:“这‘辣手才人’石不开,委实厉害.‘太乙千门阵’妙诀,已被识透,必然困不住他,我们且迎出林去!”

谷家麒点头笑,与水中萍双双缓步出林,恰好那位“辣手才人”石不开也正引着“倾橐先生”包一胜左绕右绕地,走出“太乙千门阵”外!

石不开及包一胜突见竹林深处走出这样一双风采绝俗,神情高傲的少年男女.不由愕然凝目,一时看不透对方是什么路数?

水中萍对这来自“苗疆魔谷”的“文赌双魔”,连看都不看一眼,只向谷家??含笑说道:“我所布的这座‘太乙千门阵’,忘了再加先后天五行生克,以致无甚用处,你且帮我毁去了罢!”

谷家麒知道水中萍是想先声夺人,略为卖弄,遂点头微笑,凝聚神功,照准那座“太乙千门阵”,各自劈空击出三掌,便把九九八十一根青竹.完全震倒!

“辣手才人”石不开听那等奥妙精微的“太乙千门阵”,竟是这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所布,已觉惊奇不止,再加上谷家麒、水中萍掌震青竹的有意卖弄,看这双少年的内家功力,居然均极高明,不由越发诧异!

水中萍震倒“太乙千门阵”后,妙目流波,一注“倾橐先生”包一胜,故意学他口吻,冷然笑道:“你看我则甚?我敢打赌.你心中一定是在猜我来历,以及与那‘西风醉客’南宫漱石,有何关系是不是?”

“倾橐先生”包一胜静静听完,向“辣手才人”石不开抚掌大笑说道:“妙极,妙极,她要和我打赌!”

“辣手才人”石不开仔细看了水中萍几眼,微笑说道:“你要和他打赌?你知不知道他是‘苗疆魔谷’的有名‘赌魔’?”

水中萍秀眉双扬,樱唇一撇,晒然不屑地说道:“赌魔有什么了不起?我今天便要和他大赌三次!”

“倾橐先生”包一胜听得高兴异常,哈哈一笑,方待发话。

却见谷家麒业已向“辣手才人”石不开问道:“他是‘赌魔’,你是什么魔?”

“辣手才人”石不开着实对这一双高傲绝伦的少年男女,深觉诧异,闻言随口答道:“我是‘文魔’!”

谷家麒又复问道:“什么叫做‘文魔’?”

“辣手才人”石不开傲然微笑答道:“天文地理,诸子百家,书画琴棋,诗词歌赋,甚至金石丝竹之属,行军布阵之道,无所不通,无所不晓!”

谷家麒冷笑说道:“你口气太大,我要考一考你!”

石不开含笑问道:“你要怎样考我?”

谷家麒应声答道:“考问‘文魔’,自然暂时不宜谈论武技,我说个迷语你猜,出副对联你对,再问你几件有关天文地理书画琴棋的一般常识!”

“辣手才人”石不开侧顾“倾橐先生”包一胜笑道:“包兄,我们真算不虚此行,你有人与你打赌,我也有人要想当我考官,委实有趣已极!”

说完,转对谷家麒点头笑道:“我逐项应考.你有什么高明谜语,说出来给我试猜一下!”

谷家麒想了一想说道:“我说三条谜语,给你猜猜:‘无墨可近’猜句‘宋词’,‘火焚红豆夹’猜句‘唐诗’,‘凿壁偷光’猜个古人名!”

水中萍觉得谷家麒的这三条谜语,出得非常促狭.因为唐诗宋词,以及古代人名,何止千万?范围委实太广,令人极难猜测!

但这“文魔”石不开,却不愧有“辣手才人”之称,眉头略聚,眼珠一转,便向谷家麒笑道:“你这‘凿壁偷光’,太以好猜,是不是诸葛武侯之‘亮’宇?”

谷家麒点头答道:“我在这开始之时,题目不敢出得太难,免得你这‘文魔’交不出考卷,无法下台!你且慢自鸣得意,还有两条谜语,未曾猜呢!”

石不开淡笑一声,又复问道:“火焚红豆夹,是不是玉溪生李商隐无题诗中的‘一寸相思一寸灰’!”

“倾橐先生”包一胜在旁听得拊掌笑道:“猜得妙,猜得妙,我敢打赌石兄猜得一点不错!”

谷家麒也对这位“文魔”的敏捷才情,颇为佩服,向“辣手才人”石不开,含笑问道:“唐诗与古人名,都已被你猜对,再把‘宋词’猜出,我们便该换题目了!”

石不开蹙眉说道:“这句‘宋词’,不大好猜.我要略为想上一想!”

水中萍见“辣手才人”石不开负手深思,遂向那位号称“赌魔”的“倾橐先生”包一胜叫道:“赌魔,我们就拿‘文魔’石不开是否猜得出这句‘宋词’之事,来赌上一赌,好吗?”

“倾橐先生”包一胜哈哈大笑,刚待点头,忽听“辣手才人”石不开得意叫道:“我猜着了,‘无墨可近’,是‘易安居士’李清照那首‘声声慢’词中的‘独自怎生得黑’?”

水中萍听得不禁失声赞道:“这条谜语.出得好,猜得更妙,足可传诸百世!”

“倾橐先生”包一胜却向“辣手才人”石不开蹙眉苦笑说道:“石兄,你这句‘独自怎生得黑’,猜得虽然妙极,但可惜太快一点,否则我岂不业已赢了对方一场赌约?”

“辣手才人”石不开蔼然一笑,向“倾橐先生”包一胜说道:“包兄暂时莫发赌瘾,且等我被这位小兄弟考问完毕,你再和那位姑娘想些花样,大赌特赌!”

谷家麒如今业已深知这位号称“文魔”的“辣手才人”石不开,果然胸罗万象,学富五车,不由颇为钦佩地说道:“谜语都已猜着,如今该请你对对联了!”

石不开笑道:“请出上联,让我听听你的高明联语!”

谷家麒想了一想,失笑说道:“我有点作法自毙,这上联不太好出!”

石不开点头笑道:“你说的不错,现成联语根本考不住我,即景生情之作,又难立即思索……”

谷家麒不等“辣手才人”石不开话完,便即含笑说道:“你这‘即景生情’四字,提醒了我,我就拿你当做题目。”

石不开愕然问道:“拿我当做题目?”

谷家麒点头微笑,略一沉吟,目注石不开缓缓说道:“上联是:‘雅擅书画琴棋,诗词歌赋,金石丝行,而谓之魔,魔道果然高百丈’!”

石不开见对方果然拿自己“文魔”之号,当做题目,并出口成文,不禁既颇惊佩,又颇为难地,紧蹙双眉,低头思索!

水中萍见状,遂向“倾橐先生”包一胜,低声笑道:“赌魔,方才你叹惜失去机会,如今却要不要赌上一赌?”

“倾橐先生”包一胜因知谷家麒所出上联,系触景生情之语,“辣手才人”石不开也应触景生情作对,方可铢两悉称,稍一牵强.便将逊色,未免太以艰难!遂微感踌躇,不敢立即应允水中萍的打赌之请!

谁知就在此时“辣手才人”石不开,目光一扫“倾橐先生”包一胜,竟向谷家麒哈哈笑道:“这副对联,必须由眼前事物触景生情,确不易对,但终于被我对出来了!”

“倾橐先生”包一胜闻言,不由悔恨自己今日怎的赌运不利?又失去一次大好机会,蹙眉问道:“石兄怎样做对?”

石不开目注包一胜得意笑道,“对方拿我出题,我就拿包兄作对!”

包一胜苦笑问道:“我这‘赌魔’,有甚利用价值?”

石不开纵声狂笑答道:“包兄这个‘赌魔’雅号,委实太有价值!若不是你在旁边,我这‘文魔’.今日便难免被人考倒,灰头土脸地含羞遁去!”

说到此处,转向谷家麒笑道:“请你把上联再说一遍。”

谷家麒应声说道:“我出的上联是‘雅擅书画琴棋,诗词歌赋,金石丝竹,而谓之魔,魔道果然高百丈’!”

石不开眼光又复一瞥“倾橐先生”包一胜笑道:“我对的下联是‘常将皮骨血肉,生死声名.珠玉珍奇,全付诸赌,赌徒亦可足千秋’!”

“倾橐先生”包一胜听完,气得方自一翻白眼,谷家麒等已拊掌赞道:“对得好,对得好……”

语犹未毕.水中萍忽然冷笑一声,插口说道:“对是对得不错,可惜有点不大切题!”

石不开诧然问道:“为何不大切题?”

水中萍笑道:“你所对这副‘常将皮骨血肉,生死声名,珠玉珍奇,而付诸赌,赌徒亦可足千秋’的下联把‘赌徒’捧得太高,而这位‘倾橐先生’,却连作赌徒都不够资格,怎能当得起‘赌魔’二字?”

包一胜气极而笑,手捻颔下的山羊胡须,目注水中萍问道:“我为什么作‘赌徒’都不够资格?”

水中萍向这位号称“赌魔”的“倾橐先生”,摇手笑道:“你不要生气,听我说出理由,自然心服!”

包一胜表面虽仍满腔带笑,胸中早已怒火高腾,竟将山羊胡须,失手捻断数根,冷冷看着水中萍,催促说道:“快说,快说!”

水中萍故意逗他,偏偏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缓缓说道:“凡属‘赌徒’,必然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赌博的机会,甘愿倾家荡产,孤注一掷!你号称‘赌魔’,自应具此条件.甚或更进一步,主动寻觅赌博良机!但我方才在‘文魔’未曾对出下联之前,约你打赌,你却既对同伴的智力,不敢信任,又对自己的运气没有信心,以致错失一次取胜机会.简直目光如豆,胆小如鼠,哪里配称‘赌魔’二字?”

“倾橐先生”包一胜被这位灵心慧舌的水中萍,抢白得满脸通红,勉强借以解嘲地,哈哈笑道:“算你会说,如今不论你出甚题目?博取什么皮骨血肉,生死声名.珠玉珍奇?我都和你赌!”

“辣手才人”石不开听到此处,微笑说道:“包兄尚请少歇赌兴,这小兄弟还有几个有关天文地理诸子百家等常识问题,不曾考问,我的‘文魔’考试,还未完呢!”

谷家麒接口笑道:“我们已经猜谜语,对对联的闹了半天,也该让他们消遣消遣,那几个问题,不必再问,就算你通过了‘文魔考试’。”

“倾橐先生”包一胜闻言,高兴得向水中萍大笑说道:“你听见了吗?他们已经考完,如今且让我们好好赌上一赌!”

水中萍含笑问道:“我们怎样赌法?”

包一胜摇头笑道:“不管你怎样对我奚落,我总算以‘赌’成名,‘赌’的方法,应该由你来决定!”

水中萍笑道:“如果由我决定,你赢的机会,不是比较少吗?”

包一胜大笑说道:“不妨,不妨,我外号‘倾橐先生’,有时固然倾人之橐,有时也把一身所有,输得干干静静,你尽管把题目想得刁钻一些,只要留给我百分之一机会,我就敢赌!”

水中萍看他一眼,冷笑说道:“我虽是女流,又和你这号称‘赌魔’的人物打赌,但决不占丝毫便宜,题目总由我出,机会却是一人一半!”

包一胜笑道:“我久‘赌’成‘魔’.魔运亨通,倘若一人一半的机会,准是你输!”

水中萍意似不服地,柳眉微挑,接口说道:“我的运气,未必定比你坏?我们就拿‘西风醉客’南宫漱石是否在‘听秋小筑’一事,作为赌约!并让你先猜,机会岂不均等?”

包一胜点头笑道:“我们就以此事作为赌约,但却以何物作为赌注?”

水中萍探手怀中,取出那柄“屠龙短剑”,掣在手内,让“倾橐先生”包一胜,略睹锋芒,含笑说道:“我就用这柄‘屠龙短剑’,作为赌注,你呢?”

包一胜极为识货,一面对那“屠龙短剑”,啧啧赞羡,一面自怀中摸出一粒大珠,及一块翠绿玉璧,向水中萍笑道:“我这‘押忽大珠’及‘滴翠玉壁’,虽也不是凡物,但却远不及你那前古神兵‘屠龙短剑’!这样好了,我若赌败,一身所有,任你挑选就是!”

水中萍眉梢一动,面现喜色地点头说道:“我们一言为定,请你先猜‘西风醉客’南宫漱石,如今在不在‘听秋小筑’以内?”

包一胜略微寻思,向水中萍、谷家麒含笑说道:“我在决定这项答案之前.先要问你们一句话儿!”

谷家麒愕然答道:“你和她打赌,要问我话儿则甚?”

包一胜笑道:“自然有些关系,我要问清你们是否认识‘西风醉客’南宫漱石?才好加以判断!”

水中萍闻言,忙应声说道:“你尽管放心,我保证决不认识‘西风醉客’南宫漱石,与他毫无关系!”

包一胜从气宇言谈之上,看出对方决对不会谎言,遂微笑说道:“这‘熊耳山’中,秋景绝佳,‘西风醉客’南宫漱石爱‘秋’成癖,我料他必然现在‘听秋小筑’以内,舍不得于秋光正好之时,离此他往!”

谷家麒拊掌笑道:“你这‘赌魔’今天大概输了?我们方才已然去过‘听秋小筑’,却未曾见着那位‘西风醉客’!”

“倾橐先生”包一胜闻言,方一皱眉。

“辣手才人”石不开却在旁插口说道:“南宫漱石究竟在不在‘听秋小筑’?我们总该前去看过!”

水中萍因自己胜利在握,含笑点头说道:“当然应该前去看看,‘听秋小筑’离此不远,我替你们这‘文赌双魔’带路!”

话完,暗对谷家麒微施眼色,两人一齐展开绝世轻功,向“西风醉客”南宫漱石所居的“听秋小筑”疾驰而去.暗含着要与“倾橐先生”包一胜、“辣手才人”石不开等“文赌双魔”,较量较量脚程之意!

石不开、包一胜双双冷笑连声,也自展开武林罕见的绝顶轻功身法,四条人影,宛如电掣云飘,刹那之间,便把“青竹涧”走完,到了“凝翠峰”下!

四人同自涧底纵身,同自落在“西风醉客”南宫漱石枕泉临瀑.拥翠围青的三间草庐之前,丝毫未分先后!

谷家麒、水中萍固然觉得“文赌双魔”等“苗疆魔谷”人物,果然名不虚传。

但“倾橐先生”包一胜与“辣手才人”石不开却更为惊心,弄不清这身怀绝技,胆大异常的一双少年男女,究竟是何来历?

水中萍手指静悄悄的三间革庐,向“倾橐先生”包一胜微笑说道:“赌魔,这就是‘西风醉客’南宫漱石的‘听秋小筑’,双扉紧闭,悄然无人,你与我的赌约,大概是输定了?”

“倾橐先生”包一胜虽知自己已占输面,但仍毫不在意地,微笑说道:“草庐双扉,闭而未锁,怎见得那位南宫先生不是醉卧其内?”

“辣手才人”石不开闻言,遂暗运“传音入密”功力,向着草庐,拱手笑道:“在下石不开、包一胜二人,奉‘苗疆魔谷’主人‘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之命,特来参谒,敬请南宫先生,不吝赐教!”

语音了后,革庐中寂无回响,但“辣手才人”石不开身后的松林之内,却传来一声极为冷峭的嘻嘻怪笑!

石不开、包一胜、谷家麒、水中萍四人.一齐失惊回身,只见自林中走出一只老猿,前爪微扬.向石不开掷出一封柬帖,便即隐入林内杳无踪影。

石不开接住柬帖,拆封一看,那龙飞风舞的字迹写的是:

“文赌双魔来意已知,明岁西风起时,南宫漱石当亲访‘苗疆魔谷’!”

石不开看完,将柬帖递与包一胜,苦笑说道:“这位南宫先生所留柬帖,未免太以含糊,令人难解!他明岁‘苗疆魔谷’之行,究竟是就任‘第二魔主’?还是要与公孙……”

话犹未了,水中萍已向“倾橐先生”包一胜笑道:“赌魔,你如今总该甘心认输了吧?”

包一胜点头说道:“认输,认输,你要我的‘押忽大珠’,还是要我的‘滴翠玉壁’?”

水中萍摇头笑道:“我不要这两件东西!”

包一胜讶然问道:“你要什么?”

水中萍笑道:“我记得你曾说倘若赌输,一身所有,任我挑选!”

包一胜苦笑说道:“话虽不错,但我身上只有这一珠一壁,比较珍贵!”

水中萍诚心折辱这位来自“苗疆魔谷”的著名“赌魔”,秀眉双挑,冷冷说道:“我不希罕什么珍贵之物,你既有‘一身所有,任我挑选’之言……”

包一胜也是绝顶聪明人物,业已听出水中萍几分语意,勃然变色问道:“难道你要我这颗项上的人头?”

水中萍淡笑一声说道:“那倒不必,我只要你颔下这一撮山羊胡子便了!”

这两句话不但听得“倾橐先生”包一胜脸上颜色难看已极,连“辣手才人”石不开,谷家麒等,也觉大出意外!

包一胜不愧号称“赌魔”,脸上颜色略变以后,立即恢复了豪爽神情,纵声狂笑说道:“高明,高明,你这位姑娘确实高明!但包一胜既赌得起,便输得起,一把胡须算不了什么,江湖浪迹,到处萍飘,彼此总还有相见之日。”

说到此处,伸手一抹腮边,果然暗运神功,把那撮山羊胡须,整个弄断!

包一胜低头向手中胡须看了一眼,失笑说道:“我这把胡须,养了十余年之久,如今居然一旦输却,但不知输在何人手内?”

水中萍知道对方是在询问自己姓名,以便日后找换场,遂傲然大声答道:“你不必绕着弯儿问话,我叫水中萍,他叫谷家麒,至于宗派来历,却碍难奉告,请你们自行猜测!”

“倾橐先生”包一胜点头笑道:“好,好,好,水中萍、谷家麒,这两个名儿.颇为好记!如今江湖多事.大概我们总有机会萍踪巧遇,再夏大赌一次!”

话完,右手倏扬,那撮山羊胡须,竟为内家气劲所贯,化成一大蓬针雨似的,向水中萍、谷家麒两人之间,电疾射到!

水中萍、谷家麒知道这是“倾橐先生”包一胜聊以解嘲的示威举动,故均渊停岳峙,镇静如恒,既不出手挡架,也不飘身闪避!

果然劲风锐啸过处“夺夺”连声,那一蓬山羊胡须.全数钉入“西风醉客”南宫漱石“听秋小筑”的柴扉以上,不曾伤及谷家麒、水中萍的毫发!

谷家麒一听胡须入木之声,便知这“倾橐先生”包一胜果然功力极高,遂含笑赞道:“好功夫!冲你这一手‘飞毫入木’的混元气劲,我谷家麒定将走趟‘苗疆魔谷’见识见识那位‘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究竟是怎样一位惊天动地的魔中魁首?”

“倾橐先生”包一胜见自己这手“飞毫入木”的混元气劲,又被谷家麒识破,不由真对这双少年男女的来历宗派,揣测不透,一面与“辣手才人”石不开,向青竹涧内飘身,一面高声叫道:“我们中原事了,暂时回苗疆,你们真若敢去‘苗疆魔谷’,最好是在明年秋风大起之际!”

谷家麒目送“文赌双魔”,飘下“青竹涧”内,去远以后,向水中萍笑道:“今天这‘文赌双魔’,虽被我们气得要死.但也怪他们运气太坏!万一‘倾橐先生’包一胜是猜‘西风醉客’南宫漱石不在‘听秋小筑’,则你的‘屠龙短剑’,不也输掉了吗?”

水中萍得意地笑道:“我见那‘倾橐先生’包一胜满面晦气,便知他一定会输!如今我却要把他这撮山羊胡须带走,留作赌胜赌魔的一大纪念!”

话完,回身正欲拔取钉在“听秋小筑”柴扉上的那撮山羊胡须,突然面容一惊。

退后几步.向谷家麒叫道:“谷家麒你看,莫非此处有鬼?”

谷家麒愕然回头,目光注处,不由也觉一惊,原来那“听秋小筑”柴扉以上所钉的不是一小撮苍色人须.而是大篷雪白人发!

雪白人发之下,还连着一颗血迹模糊的人头,这人头缺少一只左耳,面貌也对谷家麒不太陌生,正是自己杀父仇人之一,“五湖龙神”裴通海!

谷家麒认出裴通海人头,心中恍然顿悟,向水中萍微笑说道:“不是有鬼,是‘西风醉客’南宫漱石帮了你的忙了。”

水中萍闻言,蹙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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