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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录(gl)-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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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听闻脚步声来,怕是巡夜的弟子或教习师傅,紧张的抬头探看,一抬头就笑自己多心了。不作掩饰也那样轻盈的脚步哪里是粗莽的青衣弟子或者健壮的教习师傅踏得出来的呢?来人仅着一袭雪白中衣,赤着双足,长发披散随风飞扬,仿佛月下仙子,飞天而归。
以往只觉得她小小的一只,成天上蹿下跳,倒是未曾发现那竟然是这般纤细柔媚的扶柳之姿,尚未长足身量就已经隐隐有万方仪态,灿如春华,姣如秋月。
仿佛月光能穿透似的,她□的脚趾头踩在姜黎湿透了的袖子上,还嫌弃的挪了挪。
“像条丧家犬一样。”劈头就这么来了一句,姜黎却笑了,不想问她怎么会在这里。莫名的安心,仿佛知道她不会真的嫌弃自己,也知道只要有她出现,就再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唐烟儿单手抓住姜黎的后衣领,用力一提,竟然把姜黎整个人都从水里提了起来!
姜黎吓了一大跳,任谁看见她这么单薄的身子里爆发出这样大的力气来也是要惊掉下巴的。唐烟儿把她扔在一边的草地上,凑近了去一把拽住她的领子,姜黎直觉一股气势压下来,怒气隐而不发:“你是脑子坏掉了吗?”
“啊……”姜黎不明所以,却听唐烟儿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说:“姜黎我原以为你很聪明的。是你蠢还是我蠢?为了一本书你还真的跳水里去捞珠子?人缘差到这个地步,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嘛。被人忌恨整成这样,这可真不像你会做的事。”
“那你觉得……什么才像是我会做的事?”
“我所认识的姜黎有些小心得过头了,谨慎却不是胆怯,谋筹周密,低调稳妥,如果我没看走眼……你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姜黎苦笑,打掉她的手:“你太抬举我了。姜黎哪里担得起……如此高看。”
“是我高看你了吗?怎么不是你低估了自己?”唐烟儿声音很冷,但姜黎却能知道,那怒气不是针对她的。她第一次听到唐烟儿这样冷的声音,没满十五岁的小姑娘瞬间成熟起来,好像个大人一样。
她握住姜黎的手,温和的暖意便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
姜黎无言,却下意识的握紧了那只手。唐烟儿索性低身抱住她:“一会儿就好了。”她低声安慰,刚刚还冷言冷语,出口讽刺的人温柔得不像话:“先暖一暖,你那里还是不要回去的好,等会儿跟我回流云居。”
那确实是个让人心动的提议,姜黎此刻何尝不想逃离这里:“……不好吧。我已经不是停岚院的人,再回那里……”
“你是在看不起我吗?我要来去哪里何曾被人发现过?”唐烟儿不满的瞪了一眼姜黎:“何况,在她们心里你本就该像只鸭子一样在这水里泡上一夜,第二天再狼狈得一塌糊涂的跪地求饶,最好痛哭流涕。你要现在就回去趾高气扬我倒是没意见。”
姜黎轻轻摇了摇头,把脑袋靠在唐烟儿的小肩膀上,唐烟儿的温度包围着她,内力运作下她身上的衣服腾起袅袅白烟,湿意渐去,身子也暖和了过来:“真是……小小年纪就那么凶,训人训得头头是道的……”
“哼……!”唐烟儿抱起她纵身而起:“回去泡热水里洗洗,好好睡一觉吧,别的都不用担心。”
“烟儿……”熟悉的怀抱,熟悉的风,熟悉的内力。
“嗯?要感谢我的话就不必了,我还在生气。”孩子幼稚的声音在风中凝成线,淡而不散。
“呵……烟儿在气什么?”她把脑袋靠着她小小的肩膀,突然轻松好多。
“……要你管!”
“烟儿白天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生我的气的吧?”
“……啰嗦!”
“掌门老是说你脾气不好,我算是见识了呢。反复无常的,果然是个小魔星。”
“你就听他造谣吧!”
“可是烟儿从来没有生过我的气呢……”
“你再蠢一点试试?”
☆、18
越墙而入,径直落进房内,唐烟儿跑外面去撒野了一圈的脚丫子在地上一走一个脚印。姜黎好笑的看着她,却被怒意未消的小丫头使劲瞪上一眼:“等着。”
她出去叫了人抬浴桶进来,来人是个青衣弟子,见姜黎在屋内很是愣了愣。姜黎一瞬间叫那目光看得不自在,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惴惴不安的看了看唐烟儿。
唐烟儿却视若无睹,坐在一根小板凳上洗干净脚上污泥,洗干净了也懒得穿鞋,轻飘飘就落在姜黎身边,坐在桌子上。
“唐烟儿!你又没规矩了!”叱责突如其来,屋内的女孩子双双扭头,就见景年也是一副准备睡觉了的样子,穿着白色中衣,外面披了一件玄纱罩衣,青丝散落,衣衫不整,此刻是被劣徒气着了般,叉着腰指着唐烟儿骂道:“你是个丫头啊!你大半夜的往外跑也就算了,谁碰上了你也只有倒霉的份,可是你好歹把衣服穿整齐啊!一个姑娘家穿件中衣,鞋都不穿就跑出去了成什么样子!”
末了看了看尴尬坐在一边的姜黎,接着骂:“你居然还把人给我带回来了!跟管梅居的大弟子打过招呼没有?你带就带吧,这流云居是没门还是怎么的?自己住的地方你也非得翻墙越户,成何体统!”
唐烟儿无语的皱着眉拧着脸,拿指头堵着耳朵:“景年你是未老先衰吧?你才三十岁啊能不要像个唠唠叨叨的臭老头一样吗?”
“你……!你个死丫头,怎么跟师父说话呢?”景年作势就要揍她,她懒洋洋的往姜黎身上一靠:“别装了,姜黎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就你那德行……啧!”她一脸嫌弃。
姜黎憋着笑站起来对着景年行个礼:“姜黎见过掌门,掌门晚上好。”
景年清了清嗓子:“咳,晚上好。姜黎,我这混账徒儿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掌门说的哪里的话,烟儿对我最好不过,哪里会添麻烦?姜黎还要多谢她为我解围呢。”
景年仿佛什么都知道似的,也没有问,点点头,嘱咐两个女孩早点睡觉,就出去了。
不多时,青衣们送来热水,唐烟儿就催促姜黎快去沐浴:“我洗过了,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可以陪你再洗一遍。”
“呵呵……不用了……”姜黎别别扭扭的背过身,解开腰带。唐烟儿翘着脚躺在床上看书,很君子的看也不往这边看,一挥手,靠立在一边屏风就飞过来稳稳架在浴桶与床之间。
姜黎住的屋子从来也没有大到能架设屏风的地步,一时根本没有想起这屋里还有这个东西。
“刚才那个人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啊,看来明天出门你又会有新的流言了。”唐烟儿幸灾乐祸的说。姜黎无奈的叹息在屏风另一边响起:“那又能怎么办?他们要这么认为,就算我去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何况……你根本就是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却完全没有打算让我回避……那么,你如果要这么做,我有什么能力阻止你呢?”
“呵……姜黎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唐烟儿开心的说。
“就是这样,不要去管那些人的眼光,你要知道,他们根本就不能影响你什么,你心中的志向是在很远很高的地方的,他们只能遥遥仰望,当一个人有了足够高的地位,言论自然就会偏向她。退一万步说,就算言论依然对你苛责,但是他们也不能伤害你了,你何必在乎蝼蚁的看法?”真是残酷的言论,姜黎想。
而仿佛能听懂她的沉默,唐烟儿轻轻的解释:“是我爹爹说的。爹爹说,世界之大,远远超乎你的想象,无论你我,在这个世界中都渺小如蝼蚁一样,所以无论是谁,都不会真的一举一动牵动苍生,你其实全然不必那么小心翼翼的。爹爹还说过,这个世界是有人一层一层的叠起来的,如果不想被人践踏,就只能站在别人身上。所以姜黎,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我知道了。”水声响了一下,听起来就像少女将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
唐烟儿倏忽之间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但又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是哪里说错。尽管所有人都说她的爹爹是个坏人,但是她从未这么觉得。师父也说‘那家伙,不过是太任性了。’所以唐烟儿也从不觉得爹爹的理论有哪里不对。
所以她不知道,把自己全部都埋进水里的姜黎,一时间觉得遍体生寒。
为什么那个看上去那么可爱的小姑娘,竟然会说出这样残酷的话呢?她那副世间舍我其谁的优越感,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孩子的稚气吧?可以预想得到,就算长大,她也依然会那么高傲的扬着下巴,依然不可一世的德行,依然傲视所有人,因为她本来就有那么优秀,因为她本来……就不把别人看在眼里。
“呼……”终于从水里抬起头。唐烟儿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我以为你已经淹死了呢。”
“那么你不来看一下吗?就算我的命不值钱,住在死过人的屋子也不吉利吧。”
唐烟儿听出她的声音里低落沮丧,却并没有出言安慰,仿佛是……害怕此时若是给予温柔的慰藉,当那个人真正面对残忍的事情时就会不知如何应对。她的温柔也不过是平铺直叙的说:“何处青山无尸骨,哪片土地不埋人?”
“烟儿……杀过人吗?”
“杀过。”
“什么人呢?”
“……太多,不记得了。”
“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要杀我。”
“烟儿是好人。”
“啊?”已经陷入莫名忧伤的思绪里的唐烟儿被她突然的定论惊讶到。
此时姜黎已经沐浴完毕,起身,视线越过了屏风的遮挡,望向了孩子澄澈一片的眼中:“对于我来说,烟儿就是最好的人了。世上唯一无条件对我好的人,都已经离开了我,现在对我好的人,只有烟儿一个。所以对我来说,烟儿就是最好的人。”
她笑了,平淡的五官粲然灵动起来,仿佛拂去了层层雾霭,露出了透彻的本质,瞬间光彩照人。
“烟儿,我一定会变得很厉害的,所以烟儿……”她欲言又止,眼中浓厚的渴望变换成坚韧的隐忍,扬起笑脸来:“所以烟儿,若是有一天我可以离开这青阳山,你可愿陪我一道,去踏遍这万里河山?”
“啊……?”
“我……也想像烟儿一样,去很多很多的地方,看很多很多的风景。我不想这一辈子,都待在小小的青阳山,无论是师门还是什么,都不想为此所束缚。”
很多年以后唐烟儿想来,她的姜黎啊,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改变的吧?最美的姜黎,是为她而改变的姜黎。
她也笑起来,从来不怕,便是约定,因为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本事,去履行约定,最怕只是和她约定的那个人爽约。比如她爹爹,比如……
“好啊。那么,姜黎一定要变得很厉害才行!姜黎变得很厉害的话,我就带你离开青阳山,往后这万里河山,我们一起踏遍。”她取了一件宽大的衣袍丢给她,看她穿上走来,年轻女子清瘦白皙的身体在薄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毫无雕饰的身体反而让那张脸变得神采昂然。
不,也许使她焕发出光彩的只是,那坚定卓然的表情。
唐烟儿起身站在床上拥住她,内力运转烘干她身上的水汽:“之前去找你,就是想告诉你。秦奏凯所述之事景年已有定论,若是今年内依然无法解决,来年春天便派我南下扬州。你若是能在年末试炼和论剑会上得到好成绩,我便能带你一起去。”
她对姜黎笑笑,依然是那样得意的神情,双眸璨若星子,姜黎却第一次不觉得她欠揍:“真的?!”
“哼,我何时骗过你?”
“太好了!”姜黎高兴得一把抱住唐烟儿:“谢谢你!烟儿,好烟儿,谢谢你!”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很高兴!”
“可是……可是我行吗?排名不说,论剑会……那是全派上下,连各位师父的亲传弟子都会参加的……”
唐烟儿按住她的肩膀:“姜黎,你有我呢。”
“你不相信我吗?”
姜黎望着她的眼睛:“我信。”
那晚姜黎躺在唐烟儿的大床上,屋角点燃的沉水香都不能让她入眠,唐烟儿小小软软的身体窝在她身边,她睁大眼睛看着矫饰浮夸的床顶,心里膨胀激动的情绪久久不能平息,那些刁难作弄,那些阴霾不快全都烟消云散。
☆、19
“你昨天怎么知道我是因为那本书才去水里捞珠子?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哪里?”清早一起来就对上姜黎一连串的发问,睡得迷迷糊糊的唐烟儿一脸茫然:“啊?”
姜黎俯在她身上,两手捏着她脸用力拉扯:“醒一醒啊太阳都晒屁股了小懒猪!”
“啊啊啊啊……我知道了知道了快放开啊要扯坏了……”唐烟儿浑身软趴趴的从床上栽下来,双手捂着脸打哈欠:“哈啊啊啊啊啊……我就是……唔……”揉眼睛,睡眼惺忪:“就是……在屋顶上听见两个女人在议论你……然后,就问了问她们嘛……”
姜黎哪里还不知她什么德行:“你怎么问的?”
“唔……”那人眨眨眼,好像清醒一点了,不太确定的说:“我……好像把她们吊在不晓得哪间屋子的房梁上了?”
“……唐!烟!儿!”
“哎哟,你叫得好像我师父诶……”
“唐烟儿你还让我活吗……!!!”姜黎欲哭无泪:“你这样要我怎么做人啊?我回去以后怎么面对她们?”
“这个……”唐烟儿不负责任的摸摸鼻子:“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啊。”
姜黎也不跟她见外了:“你知不知道她们已经看我不顺眼了?”
唐烟儿点点头:“知道啊,原来不知道,昨晚也知道了。”
姜黎气苦:“那你还……”
“呃……当时没想这么多嘛……”那个人说罢,浑不在意的挥挥手:“如果有人有意见的话就叫她们来找我好了。”她看看姜黎:“当然,最好的办法,是你自己动手,打到她们不敢多嘴为止。”
她自负的笑笑:“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看到彼此力量的差距。所以你只要够强就可以了,去扬州也是,那些讨厌的人也是,我们的约定也是。”眼里的神色柔和下来:“姜黎,变强吧,我等你。”
“……说再多好听的也改变不了你闯祸的事实。”
回到梅居里,一进门姜黎就被教习师傅揪去一顿责骂,虽然大家都知道动手教训人的是谁,但是这黑锅姜黎是毫无疑问背定了,罚了一年的俸钱,罢了她一个月的课,又在拙剑台那人来人往的地方跪上一天一夜。幸亏姜黎此时已经有足够的内力护体,一天一夜好歹没要了她的命,最要命的是,在她跪在那里风吹雨打的受罚的时候,另一个人,就是害她这么惨的罪魁祸首居然就堂而皇之的打着伞蹲在她面前啃包子,边啃还边笑的呲牙裂嘴。
“嘿嘿嘿……”唐烟儿笑。
姜黎没好气的横她一眼,真是个灾星,自打认识了她自己就三天两头的受罚,没一天的安生日子。
“别生气嘛姜黎……”她把啃了一个豁口的包子递过来:“给你吃。”
谁要吃啊你都啃了一半儿了,再说……要被人看见她更惨好不好!姜黎咬牙切齿道:“小祖宗你就不能滚回你的流云居去吗?”
“可是……我害你被罚,你在这里罚跪我却在流云居躺着,这样我很过意不去……”
姜黎朝天翻个白眼:“够了,你就不需要良心那种东西。”
“姜黎……不然我陪你跪?”
“不要,要被人看见了我还不知道被怎么报复呢!你到底明不明白啊,你要为我好你就稍微收敛一点!”
唐烟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好嘛,我也就是……一个人,很无聊罢了。”她站起身,竹青色的油纸伞,雨过天青色的衫子,衣袂飘飘,杳然若仙,转身的刹那身影薄成一张纸片。
姜黎突然觉得她也很可怜:“唉……我看我也不招人待见,若是回房去也是受人白眼,若不介意……今晚跪足了时辰,我能去你那儿么?”
“可以啊可以啊!”唐烟儿立马转头过来,忙不迭的点头,一时间什么杳然若仙,顿成幻觉。
那分明就是只害怕寂寞的小狗崽。
姜黎失笑:“好了,快回去吧,身上都淋湿了,回去换件衣服别生病。”
唐烟儿对她的关心嗤之以鼻:“你就一青阳诀护体都没事,我还能生病?我长这么大就没生过病。”言罢摆摆手,轻身而起转眼就不见了。
姜黎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的寂寞啊,她走这么慢分明就是在等着你心疼好吧?——又着了道了!
姜黎被停课期间是不许乱跑,要乖乖关禁闭的。整整一个月啊,可把唐烟儿无聊坏了,除了趁无人时溜去姜黎那里给她带点好吃的,陪她聊聊天再指点一下她的功夫,剩下的时间她也只好自己闷头用功。
终于有一天爱热闹的小孩儿憋不住了,不远万里的跑去了莲花峰去找她的有琴姐姐,莲花峰上遍植草药,很多并不名贵的药材其实就跟野草一样很好养活,天生天养自己就能连绵长出一大片,因此并不很上心。很久以前,姜黎家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这些药材,山下的药农上来采些药瑶光殿的人是不在意的,向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能够自己种植的药都会被采回去种起来,只有不能自己种植的药才需要不断的上山来采。
只有珍惜名贵的药材才会被种在药园里悉心照料,偏偏唐烟儿落点不太好。她习惯了飞来飞去,任你一条大路摆在眼前也是视若无睹,非要去翻山越岭,因此翻过缙阳峰偱势而下就一脚踩在了人家的药园子里。
“啊……”她抬起脚,一颗不知什么草被踩的陷进了泥土里,远处传来一声高呼:“什么人!”
她第一反应就是拔腿开溜,都飞到一半,想起来自己这是要去拜访药堂的二把手的,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在已经被人看见的情况下公然逃跑。于是讪讪的降下来,回首摆出一张笑脸来。
手下的小青衣来报告有人闯入药园踩坏了草药的时候,有琴徵还在想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擅闯青阳派的药堂。那人被一众青衣弟子拉拉扯扯的推到殿前来,雨过天青的衫子衬得人仙风道骨,更枉论他面如冠玉,眸若点漆,面上稚气未脱,带着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衫子上一本正经的绣着手工精细的远山绰绰,配上那人小小的一只更加显得儿戏。
分明是个小孩儿。有琴徵有些无奈的放软了神情,一开始就没把这位闯入者当做什么可疑人物,着人看座看茶,却见那小孩儿一见她就两眼放光,高高兴兴叫了一声:“有琴姐姐!”
有琴徵一愣,再定睛细看:“你是……唐暮烟?”
“嘿嘿,姐姐不记得我了?”唐烟儿挣脱了那些青衣弟子,一个箭步就蹿上有琴徵身前:“姐姐,姐姐,烟儿好想你呢!”
有琴徵上下打量她:“你怎么这副打扮?”
“呃……”唐烟儿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惯常都穿男装的,女装太麻烦,我也不习惯。姐姐见到的那一天,才是意外。”
有琴徵看了半晌,笑道:“你也真是……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我说是谁呢,竟然从缙阳峰那边飞过来,还踩坏我的草药,竟然是你这小魔星!”
“姐姐!”唐烟儿嗔道:“你也这么说我!”
“还有谁这么说你?”
唐烟儿大略讲了一下她给姜黎惹得祸,有琴徵大笑不已,她平日看起来多么冷淡的人啊,竟然会笑得那么夸张,唐烟儿脸都红透了。“怎么,你还会害羞?知道闯祸了害怕了吗?”有琴徵笑她,唐烟儿摇摇头:“不,只是姐姐笑起来太好看了,不笑的时候就已经好看的很,笑起来更是好看千百倍,姐姐真应该天天都这么高兴。”
有琴徵面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凝结,那样的表情唐烟儿太熟悉了,每每在景年面前提起他和唐昀风的往事,不管当时心情多好,都会瞬间僵硬起来。
那是有着心伤的人被触到伤口时的痛。
唐烟儿一皱眉:“姐姐,我是否说了不该讲的话?”
“不……”有琴徵淡淡的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与你无关。”
她整顿了一下表情,重新用那种打趣的眼神看着唐烟儿:“难怪山上的人都说你是个会走路的灾星呢,如此看来,果然不假。那位姜黎小师妹可真倒霉。”
她弯起眼来,笑意染得冷淡的容颜熠熠生辉,唐烟儿不敢再乱说话,闷闷瘪了瘪嘴。
“我来找姐姐玩的,姐姐就这么说我,太伤心了!”
“玩?我这里可没什么好玩的。”有琴徵挥退了那些青衣弟子,带着她往殿外走去。唐烟儿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哪里会?有人跟我说话就可以了,我要求不高的。”
“唔……还真不高。”有琴徵看着她:“缙阳峰上便连一个可以跟你说话的人也没有吗?”
唐烟儿委屈的撅起嘴:“你也说我是‘会走路的灾星了’除了师父跟姜黎,谁会理我啊?师父没空,姜黎又在受罚,我都闷得快长出蘑菇来了!”
有琴徵失笑,点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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