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就算世界冇童话-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里。手里捏着最后一枚筹码时,毅然决然压到十四点的点数上。叶舟似乎感受到来自父亲疯狂的血在体内滚动,摒弃理智,不顾一切。
  蒙蔽了眼,孤注一掷。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随着人潮涌出火车站,站定在挤着各色人流的广场上,四下张望,梁安澜还是感觉到一丝兴奋。久违了的N市。
  一个城市,纵然装载了太多不堪,终究是回忆的根源。
  径直打车到梁安澜堂姐齐喻那里。齐喻现在独自在N市生活,半年前还在县城里。伯父和伯母对梁安澜还是有所照顾的,只是限于家庭状况,梁安澜又念得是N市的中学,总比县城中学好一些吧,也就渐渐断了联系。
  到达N市后,梁安澜一语不发,望向窗外目光并无焦点。叶舟并不能懂得见到离开很久的亲人是怎样的感触,然而就算不能感同身受,叶舟尊重梁安澜的情感。把梁安澜揽在怀里,梁安澜冲着叶舟微微一笑,眉头舒展开。
  齐喻打开铁门,拉过梁安澜抱在怀里,又松开看,梁安澜比以前看来成熟了太多,夏衣宽大的领口露出闪亮的项链衬在雪白的颈子上,十分耀目。“堂姐,”梁安澜鼻尖微耸,不施粉黛,又显出青春活力来。相比较而言齐喻就显得平庸一些。
  齐喻回过神来才看到跟在梁安澜身后的叶舟。细碎的斜刘海隐约遮住左眼,短发显得人干练清爽。“这是叶舟。”梁安澜侧过身来介绍。
  叶舟微微一笑。“打扰了。”不似想象里的市侩或者绝情,叶舟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单纯。但是有一点和想象一致,叶舟打扮很中性。
  齐喻微微皱眉,“进来吧。”
  一室一厅的窄小空间。坐落在城中村的建筑,专为出租穷人建造,实在住不下更多人。齐喻转身到厨房泡茶。梁安澜拉着叶舟坐下,“还没有和堂姐说我们的关系。只是呆几天所以……”叶舟摆摆手,心里明白齐喻的排斥。之前电话里和齐喻联系,梁安澜说叶舟是朋友,当初在N市遇到一些麻烦,叶舟出手相助。齐喻迂回询问叶舟的职业以及梁安澜到底惹下什么麻烦,居然到改名换姓逃往异地的地步。梁安澜略微讲了因为阿康落到赵文胜手下的事情,带着哭音,齐喻终于不好再逼问。
  叶舟接过茶,齐喻拉着梁安澜的手慢慢聊着,叶舟不好插话,闷头呷茶。坐到下午,屋子里渐渐暗了,梁安澜提出找个小旅馆。齐喻要帮忙,叶舟让两人慢慢聊,自己出去转转就好。齐喻推荐了一处,叶舟答应着出去。
  齐喻添了几次水,两个人聊到天黑。齐喻也讲自己的事,小县城里困窘的生活,没什么出路。说着说着却总是围绕着梁安澜,从梁安澜父母还在时回县城,到后来梁安澜一个人在N市。梁安澜心里感动,其实童年时候是被父母宠溺着,比起堂姐来也要幸福太多。也许是物质不缺,才越发觉得内心缺少什么吧。父母一心给自己营造好一点的生活,忙于工作无暇顾及自己。来自县城又总觉得和同学格格不入。只在年幼时回到县城和堂姐一起的那段时光无忧无虑,之后反而是加倍的孤单。
  齐喻总结梁安澜心地太好没什么防范之心,简直是公主病了。可是梁安澜又毕竟不是公主,见过的悲凉也不少,童年良好生活带来的善良就成了底色,让她努力生活还抱着一些希望。叶舟一眼就看到这份光芒,打心底里珍惜。
  茶淡到没有味道,梁安澜推开手机,已经七点了,准备拨号,被齐喻拦下:“那一片旅店多,是要比较一下,何必催她,我们接着说。”
  梁安澜觉察出齐喻的不自然:“堂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齐喻摇头,“这么久不见了,咱们难得好好聊聊……”
  梁安澜挣开齐喻,站起身来拨号,那边无人接听。
  齐喻来抢手机,梁安澜明白了几分,抓着齐喻的手臂大声道:“叶舟呢,你做什么了?”
  “小蝶,我就想你过平平常常的日子。跟着她没结果的……”齐喻小声道。
  “你说什么?究竟知道什么?”梁安澜开始恐慌。
  “你还要瞒我多少?”齐喻忽然提高了嗓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叶舟被黑道追杀……”
  “你,到底干什么了?”梁安澜打断了齐喻的话,声音越来越轻,忽然推开齐喻冲到门口。
  “去哪里?小蝶……”齐喻的喊声在铁门撞击的一瞬消失在梁安澜身后。齐喻打开门走廊里回响着梁安澜高跟鞋踏出的乒乒声。
  难怪接到自己电话时堂姐那么意外,因为她早已知道自己是在亡命途中。难怪堂姐一直劝自己回来,旁敲侧击打听叶舟,在听到叶舟一起来的时候如释重负地呼气。难怪她聊天时喋喋不休那么不自然……梁安澜一遍遍拨打叶舟的手机,心悬在嗓子里。

  第 11 章

  齐喻呆坐在沙发上,门大开着。“安澜呢?”陌生的声音。
  齐喻看到叶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面前还是有几分吃惊。
  “梁安澜呢?”齐喻猛然被吓醒一样,“小蝶……赵老板的人把小蝶带走了。叶舟,你去救她。他们要找你,只有你去才行……”
  “找我?”明明是刚到N市,马上就遇到袭击,同时梁安澜这边就出事了。看见梁安澜九个未接电话,叶舟刚刚甩掉跟踪的人。原本以为这次回到N市要应对的是无孔不入的司晨组织……显然赵文胜是经过计划的,叶舟沉吟不语。
  叶舟面无表情,齐喻一时摸不透,“小蝶是担心你才一个人跑出去……”
  叶舟忽然跨上两步,一把夺过齐喻的手机,齐喻还要挣扎,被叶舟一只手摁住肩膀压在沙发上。发送报告里,“叶舟已去”。
  “这是什么意思?”叶舟顺着那个号码打过去,忙音。
  齐喻不清楚叶舟在做什么,肩膀上像被铁钳钳住动弹不得。齐喻惴惴不安,担心惹火了叶舟不再管小蝶。想起几个月前刚刚搬到N市时,那帮黑道上的人把房子里的东西砸个遍,要叶舟的命。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布置好专等叶舟上钩,叶舟竟然从容脱身。没想到最后竟然害了小蝶,看着叶舟刀刃一样冰凉的面孔,恐惧和担忧袭上心头,“他们说你去了就放过小蝶。小蝶什么都不知道……”
  叶舟松开手,“他们抓走小蝶的时候你在哪里?”
  齐喻摇头,“让我传话,就开车走了。”自己追出去的时候看到小蝶昏迷过去,被塞到车里。冰凉的刀刃顶在喉头,什么都没有问,发出的声音变成喉咙滚动的咔咔声。
  叶舟低下头,不知道赵文胜的目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大概两个都不放过吧。
  “他们拿什么来威胁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梁安澜跟你还有联系。”叶舟一遍一遍听着忙音,心情也焦躁起来。
  “小蝶跟着你东躲西藏不会有好结果,他们的目标是你,当初是你把小蝶……”齐喻含混道,“只要抓住你,他们对小蝶既往不咎。”
  “那个舟喜欢杀人,还到处乱搞。你妹妹跟着一个变态算什么?当初舟把我们老大惹毛了,还拉把你妹妹拖下水。本来也犯不着东躲西藏的,你们犯得着为那个贱货陪葬吗。”
  反复上门,齐喻无力抗争。这段话对于绝望的齐喻犹如一记惊雷。这些麻烦起因都是舟,齐喻不想眼看自己家不明不白卷入这件事。然而现在,齐喻真宁肯叶舟“变态”到喜欢女人甚至可以不惜自己生命的地步。
  叶舟明白齐喻的意思,不再说话,拉开行李袋翻出夹层里的武器。
  手机响了一声,叶舟接起来。
  “我是叶舟。”
  “好。”
  “我和司晨有联系,你们最好不要耍花招。”
  短短三句,没有再多的话。冷酷的气势电话那头都似乎结了冰。
  枪栓拉动发出咔嚓一声,枪口正对着齐喻。齐喻紧张地吞咽,电视里见到过那是子弹上膛,只要叶舟扣动扳机。
  “我希望你真的是为小蝶好。”叶舟紧盯着齐喻的眼睛。冷汗沁出,齐喻和梁安澜相似的乌黑长发蓬乱着,有几根粘在额角。
  “是。”齐喻被叶舟盯得毛骨悚然。似乎比枪口更可怕的是这双眼睛。闭紧双眼猛烈点头。直到听到“咣”的一声。
  “啊……”齐喻惊叫着,缓缓睁开眼,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约定的地点在城郊的烟花厂。叶舟随手盗了一辆车,那家烟花厂叶舟知道。在N市做杀手的这些年,接手各种各样的单子,不断搬家,哪里都去过了。烟花厂占地五万平米,厂房和仓库占了一万平米。路口有两个人倚着摩托,示意叶舟把车开进去。车子停在厂房门口。车门被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打开。男人的手机免提,“枪趁早放下。”
  叶舟微微皱眉,那边伴着抽打的声音传来一声惨叫,分明是梁安澜。“别碰她,我听你们的。”叶舟把枪扔下,手臂猛然被男人反剪住,叶舟哼了一声,撞在车身上。一双肉掌贴到身上。
  梁安澜被绳子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一个留着山羊胡三十多岁的瘦高男人冷笑着打量梁安澜。
  “赵老板说很快就到。”一旁的喽啰小声说。
  耳边是叶舟几乎失真的声音,只过了一瞬似的,就看到叶舟被推进来。手臂被扭成不可思议的角度,脸上完全是担忧。
  “我已经到了,先放人。”叶舟略略扫视大厅,除了正中的小胡子和梁安澜,四角各站了一个人。
  小胡子冷冷一笑,一抬手弹簧刀抵在梁安澜锁骨旁,“传说中的舟居然有这么致命的弱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一旁的手下拎起一截水管一样的空心铁棒,敲在叶舟腹部。毫无准备,叶舟疼得面部都已扭曲。身后钳制着叶舟的大汉在冲力作用下也退了两步。猛推叶舟,剧痛下叶舟脚下无力,跪倒在地。“这一下为我三哥。”拿着铁管的男人发出阴鸷的声音。
  低沉的头颅,头发遮挡住面部,梁安澜只看到一地鲜血,叶舟轻哼着。梁安澜咬着嘴唇,不知所措。小胡子用握刀的手抵住梁安澜惨白的脸,“心疼了?”
  男人举起铁管,准备下一击。“不要!”梁安澜脱口喊出。却听到“当”的巨响,砖屑飞溅。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铁管夹着厉风劈面掷来,正击中小胡子。热血溅在梁安澜身上。
  叶舟挟着铁管男,挡在梁安澜身前,取出男人腰间的枪。迅速解决掉其余三人的性命。
  叶舟走到梁安澜身后,吐出藏在口中的刀片,捆绑梁安澜的牛皮绳很紧。
  “没事吧?”叶舟轻声道。
  “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梁安澜哽咽。
  “傻瓜,没事。”别扭的角度,使不上力气。喉头翻滚着血腥,叶舟觉得眼前发黑。叶舟担心赵文胜带太多人在这里,自己陪上性命不算,还要迁怒梁安澜,专门提到了司晨。赵文胜对司晨总会忌惮吧。没想到这几个根本是不要命的小喽啰,示弱反而把自己置于艰难的境地,一出手就丢了半条命。
  实在走不脱就只好打给司晨了,至少梁安澜该是安全的。
  半割半扯终于弄开。叶舟从尸体身上取下匕首和自己的手枪,拉着梁安澜往外跑。一路击杀,一边数人数。外面守着的收到信号也跟进来了。出了厂房是一片开阔。
  叶舟掌心沁出汗,有一种比伤痛更强大的压力。叶舟明白司晨查到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当初砸赵文胜的店你是故意的吧?”梁安澜似乎察觉到叶舟的动摇,忽然开口。
  “嗯?”
  “不是愤怒。”
  “……”
  叶舟不知道说什么。的确,那时候自己很清醒。目标明确,就是为了让黑帮牢牢记住齐晓蝶和舟。这样小蝶没有选择就只能跟自己在一起了。叶舟知道自己早就是亡命之徒,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小蝶不一样,她还可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叶舟能做的,就是断绝小蝶的所有出路,才能让她真正属于自己。梁安澜看穿了自己的私心。
  “其实我一点都不害怕。你那样做我真的很感动。我知道那就是你承诺要好好保护我。”梁安澜的声音逆风传来,虽然微弱,字字句句都让叶舟震惊。
  “什么?”
  “我想跟着你去任何地方。别觉得负罪,所有所有都是我憧憬的,你明白吗?”那晚梁安澜根本无法入睡,感受着叶舟平静的气息,平静地整理好武器,平静地开门出去。叶舟离开的那段时间,梁安澜辗转反侧。
  父母抛弃。男友抛弃。只有叶舟不计一切地渴望得到自己。
  叶舟紧紧攥住梁安澜的手。打开车门。叶舟觉得脸上很凉,随手一抹全是鲜血,忙又抹了几下,一边打开后门。梁安澜坐进车里松了一口气,并未看到叶舟的动作,“咱们回S市吧,或者去哪里都行。”梁安澜怕叶舟把自己送走,一个人去找赵文胜。
  叶舟忽然皱眉,“快下车!”
  梁安澜跳下车,车门还未关,叶舟系安全带倒车,又猛然冲出去。正撞上一辆黑色马自达。尽管在弯道处双方车速都不高,叶舟的车前盖从中叠起,冒出烟雾。马自达被撞得斜在道路上,挡住后面一辆奔驰的视线。梁安澜惊呆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叶舟推开门,扔给梁安澜一把万能钥匙:“往那边,回去等我。”
  梁安澜庆幸叶舟说的是“等我”,不是“不要管我”,至少还有希望。梁安澜向相反方向跑
  叶舟踉跄地滑下车,五脏六腑都是一阵钝痛。马自达里的人不及反应,叶舟已经开始连续放枪。
  梁安澜按叶舟之前教的方法,钥匙插入车锁,手禁不住颤抖。那边已经枪响不断。梁安澜静不下心来,闭上眼,小心转动。摩托忽然突突地发动起来。梁安澜犹豫着,想起之前叶舟说的,有什么事先走,她自有脱身的方法。梁安澜猛踩油门,骑向无边的黑暗。
  转上市级路,远远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响动。梁安澜心里一悸,回头望去已经什么都看不到。
  叶舟扶着鞭炮厂的围墙向厂房内跑去。胸口中了一弹,血液灌入肺部,呼吸变得沉重无力,意识似乎已经脱离了四肢。身后传来爆炸声,马自达燃起的火光冲过围墙。爆炸的冲击下,叶舟摔在地上。翻墙的一瞬,后面那辆奔驰在倒车。叶舟估计这个小爆炸制造不出什么效果。果然又听到枪响,叶舟条件反射地向内跑,呼吸中带着大量铁锈般的气息,空气越发稀薄,越发机械地挣扎。叶舟撞开仓库门跑进去。堆积了大量炸药。追上来的两个人显然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手枪都不再敢使用,叶舟抓起一捆炸药破窗而出。
  意识像是被拖入死水中,沉沦,消散。叶舟几乎是本能地按动手机设置的快捷键。点火,投掷,奔跑,扑倒。一切一切都是自然规律。
  按下那个按键,也只是自然规律而已。
  梁安澜沿着大路骑行,又觉得不放心,小心地把车拉进路边的绿化带里。等在一旁。没过多久,忽然听到轰然巨响,脚下似乎也感受到震动。远处黑色的天空中似乎腾起了更加黑暗的烟雾。接着是持续不绝的鞭炮声,像极了除夕那夜。远处有烟花腾到空中,小小的炸开几朵,湮灭坠落,又有新的腾起。
  “这声响,真像打仗。这大概是我过得最‘惊心动魄’的年。”
  “有部小说叫《倾城之恋》,‘一座城的沦陷成就末世童话’。我们在一起,就算世界都毁灭,我也不怕。”
  “呵呵,傻瓜,哪有那么多世界末日。”
  梁安澜觉得世界末日就是这样,光芒泯灭,灰飞烟尽,凄美得让人绝望。救火车从梁安澜身旁的道路亮着红光,尖利鸣叫着,一辆一辆驶过。直到世界变得像黑洞一样,吸走了全部光和声响,梁安澜才像忽然醒觉一样,打着摩托,冲救火队的方向驶去。强烈的风刮在泪湿的脸颊上,只觉得麻木。那些感情,那些希望,也吸入黑洞一般,再难寻觅。

  from 梁安澜

  我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里,或者冰凉的水泥地板上,看着雪白的墙,雪白的天花板。住在完全陌生的地方,端正地坐在明亮的书桌前,在作业本上一笔一划又毫无感情地写下“梁安澜”三个字。这名这姓,连着一段故事,一个人。可是某一天像燃尽了的香,所有记忆忽然无从寻起。那个人,那个人的感情,真的成了童话,漂浮在毫无逻辑的梦境里。
  臆想,梦靥,充满虚拟感的幻觉抑或是背负苦痛的现实,混合在一起,血肉交缠,不可考究。
  我有个堂姐叫齐喻住在N市。大一开学的那段时间,我正患了心病,住在堂姐那里。半年后,在医生的同意下,我才得以回到S市的这所大学,继续我的生活。
  关于为什么我姓梁。那是母亲的姓。关于“安澜”,看到这个名字我总想到一叶小舟漂浮在平静水面上的样子。正巧我有一条项链,是一支帆船。当然,这些其实是出于为我命名的亲人的爱好吧。
  可是我在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失去了至亲。
  关于我的小名,“小蝶”,脑海里总有一个略微低沉的女声,一遍一遍唤着我的名字。或者“安澜”,或者“小蝶”。那声音既不属于堂姐,似乎也不属于温柔的母亲。
  可是那个人呢,只是梦境里的倒影,现实中从来没有。没有这个名字,没有这个档案,没有出现的机会。
  而我,背负着莫名的情感和梦境,对着镜子,认不出那个乖巧的面孔。我常常怀疑,我是谁,梁安澜是谁。
  梁安澜的意象为什么总是平白多出一艘小船?
  我不确定在现实中看到过广阔水面上孤立的船只的画面。并不是那么热爱室外或者任何活动。我可以很“乖”地在房间里看书,或者我根本是一只远离人群的独居动物?这样说来,那艘船就又显得与我十分相称了。
  我似乎可以一直呆在屋子里。隐约觉得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曾经和另外一个人过着这样的生活。却也觉得很温馨快乐。
  不过节,不拜访朋友。生活并没有减掉什么乐趣。
  当然并不只我是这样。一年一年下去。年味淡了,人和人也淡了。
  南方的城市,今年禁止燃放烟花炮竹的呼声更劲。除夕夜,堂姐陪我一起回到S市。十二点整,炮声接连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泪流不止。堂姐抱着我,我说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我只是……说不出的悲伤。失去了什么。
  似乎是我自己弄丢了,明明抓得牢牢的,明明说定了的。
  可是现在,我竟然不知道让我悲痛欲绝的,那是什么。
  烟花炸开,一瞬的炫丽,很美,震撼人心。又好像攻城略地,这似乎不是我的比喻,却自然而然地从脑中冒出来。一如许多战栗,无法探究根源。
  焰火炮仗中的城市,情绪满满溢出,钢筋水泥的构造顷刻间显得摇摇欲坠。
  堂姐的描述里,我过着最平凡也是最幸福的生活,为明媚的未来努力。只是受不了双亲离去的打击……
  在那阵持续的鞭炮声中,我却似乎听到另一个声音:“像渴望死亡一样渴望爱情。”
  疯狂的基因是一种潜在因子,埋伏在我的体内。
  堂姐口中,我很乖巧。可是我明明在内心里有一些很边缘的东西。是因为我疯过?或者,那一次疯只是那个基因小试威力。
  不愿意吃饭,不愿意洗漱,甚至不愿意看到太阳。漆黑,吸收一切的黑暗。时间停止,我不肯理会自己的绝望。
  我尝试找寻那段因为疯狂消失的时光。事实上在那之前的事,高中,初中,小学,都变成了模糊的记忆碎片。尤其是高中。记忆里只零星剩下补习时每天刷题的场景。给那时的同学打电话,只是说我的姐姐对我很好而已。的确,我执意要到另一个城市复读,堂姐很远过来照顾我。果然我实在太任性了。
  我不断地做梦,不断地回忆,现实很空洞,梦境很离奇。真的,我没有别的词语来形容它们。我只是那样强烈地感觉到失去了什么。
  检视高考后S市和N市的重大新闻。市长调任,强调建设……要说特别的,大概只有一条,7月20日,N市郊区的烟花厂爆炸事件。方圆一公里内玻璃炸裂,五公里内有震动的感觉,鞭炮燃放了大约十五分钟。厂房的残迹已经难以分辨。因为是在深夜,死伤并不严重。
  堂姐看到我关注这则新闻,只是说我们住在市区里,离事发地很远。
  是的,生活就是这样,符合逻辑,平常,或者简直像缺掉了什么。所有大事件都离我们很远,没有离奇的爱恨,没有超越极限的生死。事情的发生和结束都可以推想而知。只有情感,像断了线的风筝,没有依托,虚无缥缈。
  我常常感受到脉搏里狂热流动着的鲜血和鲜血下驿动的感情波纹。无法解释。
  灵魂像是被替换了。我很想看看那具情感暴走的灵魂究竟什么模样。
  距离那个父母双亡,烟花厂爆炸的暑假已经一年。我不愿意回N市,独自留在S市。总是有大把空缺时间。供我白日做梦,或是真正进入梦乡。跳跃的夸张的情节,既难过又温暖。
  我喜欢去台球厅。S市新开的台球厅,环境很清雅,人少所以安静。那里的服务生很帅。短发的女孩子,雪白的衬衣和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