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燕影谣(gl)-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燕影谣(GL)
  作者:久罗

  第一章

  北陵琇慢慢翻过最后一页合上书卷,端起放置手边的茶不紧不慢饮了一口。已被放得失了滚热的茶汤缓缓落入喉咙,不同于酥油茶的清雅甘香让她眉峰微微一动。
  与紫燕河彼岸的朝泉开放互市之后,朝泉的东西就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北疆各国。丝绸、茶叶、粮食、别致的珍宝玩意儿,每每让北疆君主们心动不已。
  不是没有国君狼主挥兵过河试图将朝泉纳入囊中,但在连吃了近百年亏之后,北疆君主们都变得更加谨慎。朝泉的国君虽然换了一代又一代,却不约而同地将北疆边防一次次加固,如今要想拿下朝泉,无异于痴人说梦。
  更何况……她看向书案上那本刚刚读完的《战国策》。
  北疆如今就是个战国乱世,各国争端不休,你方唱罢我登场,怎么可能靠着一两个小国之力就挥军南下直取数倍于己的朝泉?
  好在她的父王还未昏庸到被一两句激将怂恿就跟着渡过河去。想起十日前送来的消息,北陵琇暗笑一声。又有三个北疆小国成了史书一页,白白便宜了周围部族。
  自然,身为北珣国主的父王可没放过这个机会,终于顺理成章地收下西边草原牧场。虽然……顺手把那里盘踞已久的马贼悍匪问题扔给了她。
  这是道难题。
  她不能用自己手下的那点王府侍卫去剿灭,那样除了白丢一百来条性命之外,还会让人趁机参上一条“剿匪为虚,占地为实”——草原上的老规矩,谁的兵马打退马贼保护了当地牧民,就会被他们承认为主,那片地盘也就归谁所有。
  父王把任务给她,也就是不打算借还在备战的王军给她用了;她当然更不会傻得跑去找其他兄弟或将军借兵。那么,她要怎么去对付那群名为马贼,实际上是亡国君主麾下的一千五百禁军呢?
  真像父王谋臣所提那般,放下身段去谈条件?她若真去了,只怕到时侍卫们得去草原各个角落寻好几日才能收拾完她的尸首。
  父王膝下十三名子女,除去已经出嫁的几位姊妹,现下在身边的也有八名。她作为唯一一个过了十五仍未被父王送去作筹码反倒赐封了帝姬名号的女儿,总是会让兄弟们以为父王偏爱她,看重她。
  真是单纯的想法。父王如此待她,不过是因为她在被嫁出去之前抢先一步带兵灭了那个即将去和亲的国家,把她差点嫁了的丈夫那颗酒色过度的头颅和一国土地送给了父王做寿礼。她因为那一闹弄得没君王敢娶,父王深觉可惜,不过也没狠心到直接赐死她,只好给个帝姬的名头,不上不下地吊着监视着,不过如此。
  她明白,可是那三个跟她处境差不多的亲王兄弟却不明白。
  今早珺王兄就找父王请求代她出兵剿匪,父王不置可否。再过一夜,珺王兄就会被削去王爵了吧。
  父王不喜欢冒进,更不喜欢不安分守己。
  把帝姬名号当做父王的警告,还是一次考验?全看西边这一场豪赌。
  桌上的茶汤渐渐冷透,她抬眼,门外侍婢恭敬的声音传来:“秉琇亲王,温先生求见。”
  她坐直了身子:“请先生进来。”
  侍婢应声,引着来人进入。她挥挥手,侍婢躬身扶肩一礼,乖乖退了出去。
  “辛苦先生。”北陵琇起身相迎,“如何?”
  “有路。”灰袍长带,手持羽扇,虽然来到北疆这么多年,温临江依然固执地一派故乡朝泉儒生打扮。徐徐走到椅子旁坐下,轻摇羽扇,“只是,见不得光。”
  “正要如此。”北陵琇略弯了唇角,坐回椅中思索片刻,“哪一家?”
  “易水楼。”
  “先生果不负所托。”北陵琇眼底光芒灼灼,却一瞬间又掩了去,“多久可成?”
  “二昼夜。”温临江伸出两根指头,笑道,“只是价钱实高了些。”
  “无妨。”能用钱解决便无大事。北陵琇安心地往椅背一靠,轻击两掌招来侍婢:“把父王昨儿个赐的大红袍取来,为先生烹茶。”
  清明雨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会这样?
  明明已经做得很好了!装扮成妖娆的舞姬,装作被马贼掳掠,然后里应外合完成任务……明明很顺利的!
  可是当那个马贼污秽的手一把扯住她手腕时,她没能忍住恶心欲呕,身体便自己动了起来……等她发现时,隐藏在纱衣袍袖下的淬毒暗器已将男人一双眼睛击穿。然后,便是四周喽啰被哀嚎声引得转了目光,高声怒喝,而她只有放出临行前霜剑偷偷塞给她的烟花,让隐蔽在四周的刺客立刻冲出来!
  他们可是易水楼的刺客啊!怎么可能是现在这样……无法攻破马贼结成的阵势救她?不,他们发现这群马贼不好对付,所以准备随便杀几个人就撤退了!他们想要牺牲她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霜剑!”她奋力挥袖,再次击倒围攻过来的几个马贼,凄厉地向那个恋慕着她的男子高喊,“快救我——”
  正随队后撤的霜剑脚步顿了一顿,面上几道纵横伤疤狰狞跳动了一下,迅速转身折回。
  他一剑挡住迎面砍来的刀,回身斩断偷袭的长枪,踢翻了冲向他的马贼,马上就能到她身边把她救出去了!
  血光飞洒。
  扑向她的霜剑挡住了那柄砍向她头顶的长刀。
  整个身子,一刀两断。她目光所及,俱是喷涌的鲜血淋漓,混着什么滚烫粘腻的东西汩汩而出染了她的裙……血腥气息冲破熏染了重重花香的面纱直入鼻间,当她看清那是他被砍断的身子内滑出的内脏时,她尖叫一声甩开了紧紧扣住肩头的双手。
  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怎会……她……怎么可能遭遇这种事?!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向谁求救。
  紧紧闭上眼睛,疼痛却并未降临。颤抖着睁开双眼,身边竟全是马贼的尸首。
  模糊间,听见有人说话。
  清明雨慢慢转过头去,一尺之外的黑衣人正扬起一把窄细弯刀刺入眼前马贼胸膛。
  “吾名疏影。”沉寒声调再次响起,不带情感,“阎罗殿前,汝等皆可控诉此名。”
  马贼倒下,弯刀利落翻手一甩,血珠尽落不染寸刃。随即侧身避过敌人迎面攻击,足下一扫将那名九尺大汉踢倒在地,反手握刀顺势刺入对方心脏,另一手的窄弯刀也同时闪过凛凛寒光,又一名马贼喉咙撕裂开来。
  血雨喷洒,黑衣人的身影就在满天血雨中来回,一副黑底银纹诡异面具掩去真容。清明雨握紧面纱捂住口鼻——她快被血腥味呛得吐了!
  黑衣刺客靠近了她身边,一手腾出——却是抓起地上断裂两截的霜剑尸体扔向圈外,立即便有刺客接住。然后低头看她:“走。”
  清明雨心下一酸,双目已盈了泪珠:“我……”腿颤抖根本动不得啊……抬眼,却触及那双面具之后冷漠如数九深潭的眼睛。
  这个人,不会帮她。
  靠着身后石头站起来,双腿仍然颤抖不已。深深呼吸一下想要调整内息,却是终于被血腥气息呛得干呕出声。
  黑衣刺客连多看她一眼也无,径自转身扑进已被撕裂的阵势中继续杀戮。
  清明雨捂住喉咙,无法抑制浑身陡然而起的寒意。连真面目都没有见到,可是这个手握双刀的刺客,却让她深刻地懂得了什么是杀气。
  让她即使是看着这人的背影,就连一滴眼泪都不敢轻易落下,甚至是呼吸……都不敢太重。
  回到易水楼,楼主听了报告之后慢慢朝清明雨望过来一眼。
  只那么一眼,清明雨就差一点跪倒在地。
  “看来,你的病还没好全啊。”楼主望着不断颤抖的她,叹气,挥挥手,“到地牢去反省半个月吧。”
  她不敢有一个字反抗。楼主是那种谈笑挥袖都能杀人的可怕魔头,她不能死在这里。
  离开厅堂时,正见着那一身黑衣的刺客跟在一个人身后踏入大厅。
  那个走在前面的男人黑衣劲装,身形修长,毫无表情的面上淡淡几道伤痕,眼角眉梢细细印着岁月的刻痕,鬓边染着风霜,却只是让他看起来更加俊逸深沉。
  她认识他。易水楼隐堂堂主,亦是排名极高的刺客,名唤鸦杀。
  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鸦杀带着那黑衣刺客在楼主座下施礼后开始禀告事务,楼主一脸的意兴阑珊……然后,她就被推出大厅,押进了黑暗冰冷的地牢。
  “可惜了霜剑……”楼主撑着下颌半靠座上,“那孩子除了眼光有点低,脑子有点傻之外,杀人倒真不含糊。尸首带回来了?”
  “是。”
  “火葬吧,骨灰随风撒了,让他多走点路多看看,下辈子眼光才能练好点。”
  “是。”
  “就这样吧。都散了……”楼主抬起的手又招了招,“影,面具摘了。”
  黑衣刺客依言抬手,绳结解开,面具落入手中,微扬起脸静静看向楼主。
  “难怪呢。”好一会之后,楼主突然笑得更开心了,“以后回来就别老戴着了,懂吗?”
  “……是。”
  等到鸦杀和影都离开大厅,楼主才狠狠伸了个懒腰,叹息一声。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第二章

  被关在地牢反省的日子里,楼主来看过她一次,微笑着说了几句话,让她认清本分,好好想起该走什么路。
  她的师父也来过两次,叹息着为她诊脉,想要弄清为何她一病醒来,就不再像是那个心狠手辣下手无情的易水楼一流杀手。
  她没有失忆,清楚地记得清明雨的过去。
  记事起就被师父抚养教导,师父冷袖是楼中仅次于鸦杀的高位杀手,在他的教导之下,她做杀手是顺理成章。年方十七就已成为楼中夺命数目最多的杀手,亦是第一个在十八岁上便得了楼主亲口赞誉,取得参与楼中事务资格的杀手。
  半年前出了一次十分危险的任务,失败了。她摔落悬崖,侥幸被楼中刺客找到捡了回来。醒来之后……不想再过刀口舔血的可怕日子,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安心托付的未来。
  她的容貌是极美的,即使是放在那群专精媚术的刺客里也毫不逊色,连眼光挑剔的楼主都对她的一笑惊艳不已……可是,楼主身边已有了许多美人,她不愿去做那其中一个。更何况,楼主不过是把那些美人当做方便利用的工具,每一个都必须定期为他做些危险的任务,才能长久地待在他身边。
  她……讨厌这冷酷无情的易水楼。每个人都只想着杀人买命,所见所闻不是血腥就是刀兵,到了危急时刻就谁的命都无比轻贱……她不想留在这里做那个只懂得听命杀人的女魔头了!
  可是……又有谁能救她出去?
  霜剑,那个为了她死掉的丑陋男子,是唯一一个听了她的心事之后没有嘲笑也没有去告密的人,他对她说过,完成了这一趟任务,只要她愿意,他就会带她走。他是个好人。可惜她无法爱上他。
  这座易水楼,到底还要困着她多久?什么时候,她才能从这里解脱?
  抱住自己,清明雨靠着地牢冰冷的土墙,不知是第几次在黑暗里小声哭泣。
  只是,谁也不会来安慰她一句。
  易水楼的总部是一座楼,楼里有专用的传信飞鹰,定期也有集合的日子,因此平日里杀手们并不全住在此地。
  楼中的高阶杀手总会在壮年时寻找继任者,于是师徒便成了易水楼中最常见的关系。而作为杀手,找来的继任者通常皆是命途多舛的孤儿,如此一来倒让师徒关系变得像是父母子女一般——虽然是只会教导杀人取命的父母。
  清明雨的师父冷袖就带着她隐居在北珣与豫阳交界处的镇子里,十分偏僻的山野村庄。虽然日子并不拮据,日常琐事还有跟随师父行动的低阶杀手服侍,但离群索居少见寻常人,冷袖又是个生性冷漠的人,自然过得十分寂冷无聊。
  在黑暗的地牢呆了半个月之后才回到师父的宅邸,但师父只是瞧了她苍白病容一眼,还是那副冷冷的模样,没有一句温言劝慰。清明雨心下不禁委屈,酸涩涩地回屋躺了,醒来时便见桌上放了熬好的药汤,闻着那味道便让人直皱眉头,可心里却知这是师父的吩咐,若是不喝药让身子恢复起来,下回便是鞭子和药汤一起下来了。
  几乎是赌气地端碗灌药落喉,苦涩的药汤让她差一点就呕出来。在桌上小盒里翻了半天找出偷偷藏着的蜜糖塞进嘴里,才让那苦味退去了些,眼泪却又涌了上来。
  自打发现她杀人的手段不再那么精妙,师父对她就越发冷漠了。最近似乎还打算在低阶杀手里找一个苗子重新培养……她知道师父只是不服鸦杀占了头名杀手的位子,想要让徒弟争回来,所以,一旦她没有了作为一流杀手的作用,师父就不会再把她放在心里……
  杀手,果然都是冷酷无情的。
  北地冬日,难得的晴好天气。新雪映着阳光灿灿地发亮,满林子雾凇银装素裹如新妆。楼主也心情甚好地召集了众人回来,说是天气这么好不该浪费,就该切磋武艺。
  院子里搭了宽阔擂台,楼主就靠在观战亭里铺着兽皮的贵妃榻上,身边照例围着好些美人尽心服侍。招招手一声令下,擂台下依次列坐的各家堂主便翻开手中抽到的木签——那上面写着对手的名字。堂主们便可自行派遣合适的人选上场拼斗。
  兵器任选,招式不限。只要将对手击倒便算胜出。但,楼主提出的要求却令不少堂主犯了难——
  不许放水,也不许出人命。
  清明雨明白堂主们为何在听了这条件后纷纷皱眉。易水楼的杀手,凭的就是狠辣手段和出手毙命的招式,要他们不放水地杀人自是极容易的,但要他们击倒同样是杀手的对手却不伤人命,反倒成了难题。
  楼主兴致高昂地扔了酒杯下地,堂主们不敢再多加考虑。一个眼色递过来,身边最得力的杀手便站了出去,翻身上擂台。
  须臾之间,刀光剑影不绝。
  因为楼主的条件,笼罩在擂台上的杀气比起平日里总算少了些许。但这些高阶杀手不留情面比试起来,又哪里是好相与的?几个回合起落,便有鲜红的血染了雪地。
  眼见擂台上的对手正是师父手中木签上之人,清明雨心下不由一紧。那是楼中高阶杀手之一,一手钢爪使得出神入化,下手更是出了名的狠辣。正思忖着,却见师父往她脸上晃来一眼,顿时惊得倒退一步,险些撞着身后人。师父眼底立即分明掠过一痕失望,转开目光招了排位次于她的郁苍上擂台。
  数十回合过,郁苍让对手寻得破绽一爪撕破腰际,捂着伤口踉踉跄跄退下来。冷袖眼底恼色更甚,低声吩咐了一句,几个堂中弟子连忙上前扶了郁苍往擂台后的医室去。清明雨看看师父神色,顿觉自己留下来也不好过,低头告退,跟着那几个弟子一同去医室了。
  医室里正忙得团团转,各分堂送来的伤员躺在榻上,满屋子药味混着血腥味,却极少听到痛呼。郁苍被扶到榻边坐下,刚给旁边一人包扎完的大夫转身不由分说点了他穴道一把撕开腰际衣裳,便见着鲜血汩汩而出,腰间一道深深的撕裂伤让清明雨几乎压不住一声惊叫。
  “再深一分,肠子就全掏出来咯。”一边给郁苍塞内脏回去缝伤口一边这么说着的年轻大夫脸上可看不出多少怜悯的意思,“真可惜。”
  易水楼的医堂堂主是个酷爱解剖尸体或活人的疯子,所以手下一群医堂弟子多少都有些不正常。这个爱好治伤,但是只治重伤尤其是血淋淋外伤的流丹就是其中一个。
  清明雨并不想听这个总会一边感叹着伤还不够重血流得不够多一边缝伤口的变态郎中唠叨。但当她看到流丹收拾起针线舔了舔手指染上的鲜血就迫不及待跑到窗边时,还是好奇地跟着转了目光。
  擂台上那人背对着她,黑衣长发,那背影几分眼熟。清明雨不由往前倾了倾身仔细看去,竟是那日在马贼群众手持双刀厮杀的刺客。她还记得,这人名为……疏影。
  疏影手中没有那日的窄细双刀,而是一对寻常弯刀。清明雨望向对面,对手是高阶杀手之一的月昭。
  “影——”扑到窗边的流丹挥着还染着鲜血的手,笑意晶亮得像个孩子般狂热,“一定要输哟!好久没给你缝伤啦!”
  台上疏影没有回答,只微微低了身子翻手双刀出鞘,迎着月昭重剑扑上去。
  好快!
  清明雨自觉目力不弱,却也只能看见擂台上两道黑影夹着凛凛刃光迅疾缠斗,刀剑铿锵之声不绝,不过几分,便有鲜血一线飞溅,流丹登时来了精神,死死盯着擂台大气不喘。台上身影分开落地,疏影安然无恙,手中一把弯刀染了鲜血。
  月昭并不告饶,飞快点了止血的穴道,长剑一挥飞身而来。疏影侧身闪避,月昭力道极大地一剑砸落,被疏影反手一刀挡住,又一刀挥出,硬是将他逼退几步。重剑作盾挡住疏影接连而来的攻击,月昭瞅准机会左手一抽,隐藏在重剑中的软剑出鞘,灵蛇吐信般对准疏影颈子缠上来!
  弯刀一挡,软剑弹了开去,剑尖却堪堪划过疏影系发的绳带,布条一声轻响撕裂。借着发丝垂落闪了疏影视线的一瞬,月昭沉喝一声整个身子撞向作盾的重剑,内力迸发,剑气硬生生将疏影撞得飞了起来,右手弯刀一声哀鸣,两截坠地。
  几乎就在同时,半空中的疏影一口鲜血吐出,手却是极快地抓住尚未坠地的发带一抽一甩,发带如鞭重重抽向月昭双眼,月昭迅速扬起手中软剑反击,却是慢了一瞬,只来得及侧脸避开几乎要击中眼珠的发带,而这一避一闪间,疏影已潜到他面前一脚扫倒了他!
  颈间一凉,弯刀抵上。凛凛杀气劈头而下,月昭颈间一痛,便知是弯刀见血,瞬息之间死亡极近,心下沉寒死寂,双目不由合了。
  颈上压力一轻,月昭睁开双眼,却见疏影慢慢移开了弯刀起身。
  这个杀人数目虽不算多,每次出手却必定取命的易水楼凶器竟然没真的割开他的喉咙?月昭捂着浅浅流血的伤口不禁有点发怔。直到发现疏影目光寒冷地往他颈子打量,手却死死别在身后没动,才陡然惊觉这家伙是在忍耐杀意。
  好容易将心底取命的念头压下去,疏影转身跳下擂台走回师父身边。
  “唉,好可惜。”流丹摇着头,兴味索然地坐到床榻边去虐待昏迷不醒的伤患。
  清明雨十指几乎掐进了窗棂。
  怎么……可能?
  半日切磋结束,疏影跟最后的对手拼了个平局,没能拿下魁首。不过鸦杀并没显出什么怒色,淡淡问了两句,领了楼主的赏便带了堂中弟子离开。
  疏影跟着鸦杀刚走出院子,清明雨便追了出来:“等等!”
  鸦杀微一皱眉,低声对疏影说了句:“别耽搁。”径自带着其他弟子继续往前走,疏影低眉道声“是”,回转了身面对清明雨。
  “你……”清明雨瞪着疏影平平静静的表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迟疑半晌,终于在对方神色变得不耐时开口:“你那天……为什么竟然那样对我?”
  疏影瞪着眼前与自己一般高的女子片刻,转身拔步。
  莫名其妙!
  “等等!”清明雨一把扯住疏影衣角,换来的却是凛冽杀气迸发,差一点削断了她的手指!
  心下一酸,她跳到疏影面前拦人:“你……你还装!你明明……明明是我姐妹!为什么还这样对我?!”
  疏影停了步,神情却依然平静冷淡:“凭证?”
  “什……什么?”
  “你我是姐妹,凭证?”
  “你……”这人太过分了!委屈成了愤怒,“你给我看清楚!”她把她拖到院子里的水井边,指向井水。
  幽深的古井水平如镜,镜中倒影,双生并蒂。
  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容。
  疏影默默看了一会儿,转了目光看向身边怒红了双颊的清明雨,眼底终于有了淡淡的疑惑神色。
  “我们是双胞胎啊!”清明雨的怒火在疏影的目光下渐渐弱了,一丝寒意却缓缓爬了上来,“你……为什么还是这样?”
  疏影看着她的目光除了淡淡的疑惑,跟看一个陌生人毫无区别。
  “那又如何?”她说着这话的语气,像是清明雨说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清明雨突然就明白了。
  疏影,根本不在意自己跟她的血亲关系。自己于她,不是什么自小失散的孪生姊妹,只是易水楼里的杀手而已。
  易水楼的杀手,冷漠得连血亲之间都没有一点温度。
  所以,不会帮她。
  “影,扰心了?”
  迟疑片刻,“我忘记相貌许久,今日一见,有些讶异而已。”
  “可会成妨碍?”
  “不会。师父,为何您从不告知我清明雨之事?”
  “何事?”
  “她是我双生姊妹。”
  “……你们面容一样?”鸦杀盯着徒弟表情冷淡的脸好半晌,才点点头,“原来如此。”
  所以,不是鸦杀故意隐瞒,而是……在易水楼的鸦杀堂主眼里,只有要杀的目标的脸,会短暂地留下一段时间印象;任务一结束,就成了模糊的烟水茫茫。至于其他 “无关紧要”的脸容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