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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影谣(gl)-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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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张表情基本石头,眼神基本刀锋的脸,但镀着金灿灿的日光,分明就有了种懒洋洋的味道。
不得不承认,她不用那种刻意晦暗的神情掩盖的这张面容,确实很令人赏心悦目。
“那么,在下与姑娘,可算是朋友了?”坐在神殿门口看着落日的时候,九尾狐问着。
“是。”疏影盖上斗篷起身。
“咦?”九尾狐微微一怔,起身跟上,“在下还以为姑娘会拒绝。”
“为什么?”疏影反问一句。
“呃……”要是说实话会不会被砍死在这里?走下石阶,望着在夕阳下一步一步染着金红斑斓的背影,终于还是笑了:“疏影,你其实很简单的吧。”
只是顺着遇到的缘而行,多像是这座雪山的脾气。只要接近了扎稳了根,不怕暴风雪的威胁,就能在这里生存下去,慢慢地蔓延枝叶,开出花朵来。可惜的是,会有多少人怀着耐心和勇气来接近这座看起来就很可怕的雪山呢?
疏影没有回答,于是九尾狐上前与她并肩,默然往山下走去。
时已入夜,她们绕到那株桃树前,在夜色中欣赏着桃花落尽最后的灿烂。这株百年桃像是明白自己结不出果实一般,花凋时芳香竟越发浓郁,落英缤纷如雨,缠绵眷恋着往来不息的风,又悄然坠入泥尘,再无声息。
难怪疏影会说这雪山上一草一木都值得敬重。尽力抓着稀薄的土,挣扎着扛过一年又一年狂风暴雪,即使无法繁衍满山也要使尽力气盛放属于自身的灿烂。
“真是美。”九尾狐染着淡淡的醺然,眼底映着浩瀚的星空,“这样顽强的生灵啊……”她晃了一晃手中的酒囊,大约还有半盏残酒,“赏你罢。”手掌一翻,残酒尽撒树下。
像是得了她的称赞,桃花的香气哗然弥漫开去,纷落的花雨飞扬在夜空下,随风舒卷回旋,有几瓣恰恰撒在九尾狐身上流连不去,淡淡的嫣红映了她面上酡色,一瞬间整张面容竟无端艳丽起来。
“哈,还知道是赞它呢。”九尾狐握住那几瓣嫣红轻笑,又看向坐在另一头正拂去半肩嫣红的疏影,忍不住摇头,“可惜如此星辰如此夜,你竟连酒也不饮。是不会么?”
“不喜。”疏影道,发现对方一脸兴致勃勃地凑过来,开口就是“下次……”,及时截断她的话头,“也不会去尝。”
“啧,怎这般无趣。”九尾狐重新坐了下来,“你又不是比丘尼,守什么戒律。”
疏影不答,只仰首望着飘落的桃花,和雪山之上星光灿烂的苍穹。
深蓝到隐隐发亮的天穹,银雪闪烁的连绵峰峦,无数星宿沉默地围拢来,寒风席卷着轻薄如纱的云,半掩的星光看得久了,竟在云纱之后将天穹染成一片片极深邃的色彩。
这一刻,有缤纷的桃花雨,有夺人魂魄的星光,有沉默不语的雪山,还有……坐在身边,与自己一起仰首静静欣赏这些的朋友。
这就足够了。
是说,春末的那一天九尾狐喝醉了,于是在饭馆里唱起歌来,热热闹闹地让馆子里所有人都拍着手叫好。然后从桌子上跳下来,一把拉住了站在饭馆门口采买肉干的疏影;不由分说,倒在她肩上呼呼大睡,拆都拆不下来。
九尾狐的醉大半是真的——若是作假,疏影肯定会把她丢在那里不管,交情也肯定完蛋;至于剩下那一小半没醉的脑子,全花在如何让疏影拆不掉她的手上面。
于是被当成麻袋扛了半天,终于知道了疏影住的地方在哪。
离开镇子不远的山脚下,既不特别显眼也不特别拐弯抹角的一座小屋。疏影把她往床上一放,就忙着去处理采买来的各种东西,半晌之后端来一锅子雪,在火上化了来给她擦脸。
原来她会照顾人。原本打算面对睡醒后一身狼藉的九尾狐欣慰地彻底睡过去。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被面疙瘩香气唤醒的九尾狐披散着一头乱发施施然往香气的方向蹭过去,睡眼惺忪,十分优雅地掩着唇打了个呵欠。
疏影镇定地望着她脸上睡出来的枕头印子和自动自发坐下来等碗筷的动作,心里暗暗作了个对比。
楼主睡醒之后披着发到处游荡的样子每个刺客都见过,当然是惊艳还是惊吓各人审美不同评判不一。不过现在面前的这一只……没有让她挥刀砍下去的冲动,应该就是不错的吧。
把人拉起来拖到水盆边,她自己回转身去舀了一碗面疙瘩端起就吃。九尾狐呆呆望了水盆里的倒影半晌,眼睛里才露出清明,自己动手抓起面巾洗漱完毕了,才走过去端了碗筷盛饭吃。
一碗酥油茶,简单的肉干,野菜和水煮面疙瘩,只放了点盐调味……说实话,疏影的手艺不好。好在火候掌握得不错,刀工也……不用说的好,吃起来也并非难以下咽。填了七分饱,九尾狐看了看开始收拾剩菜的疏影,想了想才问:“我是不是该去洗碗?”
“后院有井。”掀开厨房帘子的疏影丢过来这么一句。
那就是要她去了。九尾狐在心里稍稍挣扎了一下作为北陵琇的自尊之后,乖乖挽起袖子收拾起碗筷往后院走去。
“九尾狐。”疏影淡淡扬起眉睫。
“嗯?”
“重洗。”
“好……”姑娘你可不可以委婉一点啊喂!
疏影并不一直在家,九尾狐也不是天天往雪山跑。
北陵琇有自己的正事。
虽然她麾下的骑兵用西博边境的小城来练手已卓有成效,雪山女神的传说也知晓了大半,可是要倚靠这已经失传许久的神话来颠覆西博王族的地位显然是不现实的。
北陵琇打下几座小城的消息让王族很是惶惶了一阵。温临江培养的卧底们这时发挥了巨大作用,游说与流言很快将王族的注意力从“北珣帝姬犯边”转移到了“是不是有谁与帝姬勾结从而以城池作交换得到更大好处”上。
在本来就斗得你死我活的西博王族内部投一块这样的石头,激起的浪花何止千层。于是夏至刚过,西博最有兵权的王子被斗倒在朝堂上,一杯毒酒结束了性命,也将他的兵权瓜分了干净。
“王族是渣,将军倒是不错。”北陵琇很是宽慰。
那位被毒酒赐死的王子殿下原本有一支堪称铁骑的军队,兵权被瓜分的同时铁骑也被分得七零八落。几个王子的心腹将军也自然被牵连着砍了头,剩下的将士人人自危,军心自然涣散。
就在这当口,病重的北珣帝姬殿下乘着马车微服出外游玩将养,一个贴心的丫鬟竟被西博一位亲王看上掳了去。这下当然是捅了蜂窝一般,帝姬一声令下,北珣一支三十人的铁骑当天便如暴风一般冲进了那位亲王府邸,救了被关在水牢的丫鬟又拖出亲王殿下揍了个半死不活——动手的正是那个丫鬟的丈夫,铁骑兵的队长。而北陵琇拖着病体及时出现,阻止了队长将这位亲王不人道毁灭的惨剧。
目睹这一切的亲王府卫队长过去正是那位王子的部属之一。西博男儿慷慨豪迈,在听说现任主子掳人妻子的劣行时已然不忿,等到接下来一连串事件,更是让他觉得看到了真正应该归属的地方。
当然,在面对“背叛”这个严肃的问题时将军是犹豫了很久的。不过当温临江对着他忆苦思甜地谈起王子殿下为王族为西博如何如何,结果却如何如何;过去跟随王子是四方征战保家卫国如何如何,如今跟着这么个主子却是沦为欺压西博子民的帮凶如何如何;帝姬殿下病体难愈却为了手下冲冠一怒不惜开罪能救她性命的西博王族,收了那几座小城也未动子民分毫只是惩罚了那些作恶多端的王族旁支……
最后将军降了,顺手把自己还能招呼到的精锐部下一起带了过去。
这么好的人才不用来守城御边关,拿来当护院保镖使……这样的王族不是猪就是猪啊!!!听着这位名为桑吉的将军头头是道条理清楚的西博王族势力分析,北陵琇脸上在微笑心里在咆哮。
那位伤残的亲王已经被他的后台王族表兄接到京城去休养,他的辖地在新官上任之前则顺理成章被北陵琇收入囊中。慢慢在地图上画出已经得到的城池连成一线,北陵琇端起酥油茶看向一旁专心思考的温临江。
“先生,如今可是时机了?”
“殿下稍安勿躁。”温临江走上前扇指地图,点了点一座名为“珠莫”城池的位子:“要想让西博的民心对王族产生动摇,必须加上这一城。”
“之前那些……还不够?”要散播对王族不利的流言,只靠这些小城的往来客商……啧。
“那些是‘外人言’。”温临江羽扇轻摇,“动摇王族之位,西博本身才是关键。若是梵铃所查无误,殿下取下珠莫,就是西博王族名坠之始!”
第二十章
当初北珣王把北陵琇推到边塞来,名义上是“贬斥”,顺理成章地什么贵重金帛都不许带。造成的结果很坏——北陵琇没钱。
帝姬的名头让她能够养活身边一群人,但要说养一支能攻下西博的军队……对不起,这钱真没有。这使得北陵琇来到这名为“西塞”的边关后很是愁了一阵。
西塞是西博与北珣最长的接壤边境线,若是从此关出军插入西博都城,快马急行走只要六个昼夜,实在是非常不错的地利——只要她有一支奔袭如电的铁骑。
西塞虽然连结着西博,但当西博上一任国主为阻止别国僧侣传教入西博而宣布锁国之后,西塞与西博的边关贸易全面终止。所以靠边关贸易养出一支铁骑的想法,打消。
西博虽然锁国,但又却不愿让从其他国家来的行商贸易这块肥肉被北珣独吞了去。于是西博的军队跟边境的马贼匪帮通气合流,打起了零散的流寇战术。除了劫掠往来行商之外,更屡屡骚扰西塞军队照顾不到的边境部族。马贼行动机敏,等西塞军队赶到,早已劫掠得手扬长而去;也有西塞将领下决心剿灭,可是边境地图西博锁得死紧,蜿蜒复杂的道路根本就没有北珣铁骑的用武之地。
长年只能这样打打零散马贼匪帮的西塞军灰心丧气,少了战火淬炼,比起北珣其他军队不免弱气平庸,演练时让坐在主位观看的北陵琇气得钢牙紧咬,结果崩了伤口。
没等伤好全,她黑着脸让侍卫队长带着十个人下场跟驻军演练比试。不到一合之力,五倍于她派下场人数的驻军被打得七零八落,主将迎着她冰冷宛如玄铁的目光两股战战,直接跪地请罪。
在这种情形下,北陵琇若是练不出一支铁骑,就只能乖乖去和亲了。和亲虽然看起来容易,但是和不出专属于她的铁骑,更和不出西博子民将来对北珣的敬畏。
总而言之,养军是正确的道路。但练兵要钱,养军更要钱。
钱从何来?休养生息,兵将垦荒生产虽是好策,但用这种法子存钱养军未免太慢。
北陵琇连头发都愁白了几根。直到那次,梵铃忍受不了西塞马肉干只管饱不管其他的糟糕口味,跟踪着一伙马贼跑到他们老窝,偷了一大包袱的风干羊肉回来打牙祭,才让北陵琇想起了“劫富济贫”这个词。
于是那年的秋天和冬天,惯常打草谷的边境马贼匪帮结结实实地踢上了铁板。
北陵琇清楚,现在手里这支军队要拿去攻城破阵肯定是送死;但要对付一群流寇马贼是绰绰有余的凶器。那还等什么?抄家伙上吧!
她入营升帐,拖着还没完全收口的伤发表了极有煽动性的演说,中心思想就是:不会当抢匪的士兵不是纯爷们!
北陵琇把自己的密查团派了下去,天天换着班地在西塞四周巡逻,一旦发现马贼匪帮就狼烟报信,西塞军营立即持戈上马奔袭过去。用剿马贼来练习荒疏许久的,属于北珣铁骑的剽悍和战术。而新兵就从这一场场实战中磨练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这些兵将长年被马贼的流寇战术欺负,无法保护边境子民,心里都窝着火。加上北陵琇精神上的煽动和实质上的情报襄助,看见马贼自然是战血沸腾,将帅一声“杀”喊出,所有的士兵两眼陡然爆出血红的杀气,呼号着几乎上达天听的杀声汹涌席卷过去。
他们是北珣铁骑!不是任由西博马贼嘲笑欺辱的绵羊!更不是边境子民哭着咒骂的无能者!
连续剿了几个匪巢之后北陵琇两眼都快乐没了。这些马贼因为很多都跟西博王族的军队挂着勾,销赃什么的都有一腿,所以很富,非常富,富得流油!
北陵琇打得越发顺手,整个西塞线上的马贼也就倒了大霉。为了挣钱的贫穷帝姬殿下可顾不上手段光不光明,投毒偷营设陷阱一样样地来,下手极狠,耳目又异常灵通,马贼还没开始杀人放火,北珣军已经嗷嗷叫着旋风一样扑来……然后马贼被杀人放火了。
拼命一路逃回老窝的马贼更是欲哭无泪,老窝被紧随而来的北珣轻骑步兵攻破挖个干净,后路断得彻底,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
北陵琇的名声,开始从另一个角度让许多人闻风丧胆。而折损了不少零散军队的西博王族却连气都不敢吭一声——难道他们还敢跑来北珣申诉“你家帝姬太过分了竟然把我国军队给剿了”?那北珣王铁定会开心得不得了——终于找到攻打西博的理由了不是?
经过大半年的剿匪战斗,西塞军改头换面,一扫往日弱气平庸,整个气势昂扬起来。北陵琇也开始了真正的计划,把剿匪时俘虏的西博散军一个个审问,审出是哪个王族辖地的,看看地图分析一番觉得合适就派兵去打,理由轻描淡写地说是“复仇”,军心被鼓动得很是理直气壮,自然一路势如破竹,才有了后来的西博朝堂逼死王子的事情。
有了一点积蓄,北陵琇考虑起了长远之路。
她把脑筋动到了被西塞军从马贼窝里救出来的许多女子身上。这些女子有的原本是良家子,村落被马贼所破,身上被烙了奴印当做货物囤积起来准备入春后卖掉;有的则是被西博王族丢出来贩卖的奴隶。
与其卖掉她们换得一时的金银,不如让这些原本就精通农事、纺织和畜牧的女子去开垦荒地,建立属于西塞的粮屯,就是北陵琇与温临江商量出来的办法。
而北陵琇对这些经受苦难的女子说,只要愿意留下,她可以派遣一支军队保护她们去开垦荒地,那些开垦出来的土地可以归她们自己使用,只要每年交出一定的军粮回报军队,或是给军队缝制军衣、种植草药……都是她的功臣,她们就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奴隶;如果开垦出来的粮食多,军衣做得好,医术高超,她都会一一记下回报奉歌朝堂,给她们正式请下“助军”的功劳。
这些苦难的女子泪落如雨,俯身叩首,都不愿意离开西塞,发誓为她支撑起后方。
这些女子来自四面八方,有的部族已毁,有的家人已亡,还有的根本不愿回去做比牛羊还不如的奴隶。开荒屯粮虽然也要吃许多苦头,但这里有西塞军队的保护,有帝姬殿下金子般的承诺,只要靠双手劳动就能吃饱饭。而且将兵们也在帝姬殿下的影响下对她们和善客气,半生不知“尊严”为何物的许多女子,感动得哭了一回又一回。
尊贵如凤凰的帝姬殿下病体虚弱,伤势未好,却总会隔几日就来探视她们。
这群女子后来成为了西塞边城,甚至北疆最有名的军方后勤。她们是一群心灵手巧的农妇、牧人和织娘,保证了整整一支军队的衣食无忧;还有人后来成了军医,让许多从鬼门关被拖回来的兵将敬重地扶肩施礼。
而这个时候,北陵琇收留受马贼荼毒子民的传言已经传到了西塞四邻,于是更多无法生活的子民向西塞涌来。
只靠垦荒真的养不起太多人。北陵琇叹着气在地图上画了画,给了温临江足够的权限,自己背起长剑跑到雪山去查传说,让温临江去伤脑筋。
温临江没有让她失望。他仔细梳理了那些流民,为他们一一分配工作,去重建被马贼破坏的西塞商道,建立起墟市,给予各类匠人更多的优惠政策,让他们积极付出手艺发展西塞的商业。
是西塞的商业,而不是跟西博分羹的贸易。锁了国的西博还想从商道上捞钱,没门儿!行走四方的客商是最精明的,锁国后要入西博境内做生意的异国行商得交一笔不薄的“奉神税”,谁还会愿意走西博的商道?哪些道路可以绕开西博耳目到西塞做生意,也被温临江暗暗地传了出去——无疑,这对行商们很有吸引力。
不到三年,西塞人口翻了两倍,兵力翻了一番,战斗力更是蹭蹭地往上长。最近报上来的消息是——垦荒垦到一座荒山脚下,结果发现那里有一座铁矿。
北陵琇激动得天旋地转。
铁矿啊铁矿啊!虽然名义上是要归国有的,不过奉歌城派下来监管的官员看到她在这儿,自然是明白哪些该报哪些不该报——这里可是北陵琇的地盘,别说他是北珣王的人,就算他后台是北陵瑛,惹恼了帝姬来个手起刀落,北陵瑛也鞭长莫及,对吧?
于是北陵琇爪子一挥,快快乐乐地派人去开矿冶炼武器了。
“你心情很好。”这是疏影对她这支埙曲评价。
刚刚完成一趟任务回来,身上还带着血气,于是她没有上雪山。却没料想到会在屋子前看到坐着吹埙的九尾狐。
“是啊。”九尾狐嘻嘻一笑,收起了埙,“难得见面,不请我进去坐坐?”
疏影推开门,没有关上,于是九尾狐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疏影,你是去赶集了么?”
摇头,“有工作。”这回的点子太硬,一天一夜才拿下。
“哦?做什么?”
刺啦一声,疏影撕下了手臂上的衣袖,带着血色的绷带和碎布落地,露出皮肉翻卷的狰狞伤口。
“杀手。”
“……别乱动。”九尾狐一把按住正要去翻药箱的疏影,从身上摸出药瓶。
想要骂几句,似乎没有立场;想要温柔地表示一下关心,她做不来那般闺阁之态。所以,还是先上药再说。至于疏影的工作……很正常不是吗?
九尾狐的药自然是好药,疏影很认真地道谢,换来一句“你我之间何必客气”。疏影想了想,不再说话。
就算见面很少,也是朋友。当然,疏影并没有去细想九尾狐那句话似乎并不适合用在她们这种交情并不很深的朋友身上。
九尾狐留下药走了,疏影等伤口收了一些之后,到镇子上买回两坛青稞酒放到屋子里。
对着仍然紧紧闭着花苞的雪莲,疏影培上新土,慢慢道:“我认识朋友了,你不必担心。”
雪莲微微摇晃着,像是在微笑。
这个时候的疏影还不知道,她与九尾狐的交情会那么快地从“私交”跳到另一个领域。
珠莫是一座离西博都城五十余里的城镇。城郭不大不小,政绩不好不坏,西博锁国前靠着连通西博都城的大道,做些往来行商的生意维持着不盛不衰的经济。
问题出现了,西博锁国之后这样一座再没什么价值的城镇,为何温临江如此看重?
“王族在那里养着怪物。”
这是已经被提拔为密查使队长的梵铃去了珠莫三天后带回的情报。
西博秘术养出的怪物……这就是西博王族闭关锁国,却一直不担心内忧外患的底牌?
北陵琇深深皱起眉来。
的确是重要的地方啊。如果能拔掉珠莫,无异于断了西博王族股肱;更能从这一仗上动摇西博子民对王族的敬畏。
可是,剿灭马贼和破阵定沙场的军队拿去对付连梵铃都无法确切描述的怪物……太冒险。万一失败,那她这几年努力就全付流水。
“先生,”北陵琇轻轻扣了扣桌案,“劳烦你跑一趟,去易水楼问问……他们杀不杀得了除了人之外的东西?”
“这有什么问题?”妖孽的楼主轻轻捋着鬓边散发,“妖魔还是异兽?仙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价钱……你懂的。”
“是食人的怪物。”温临江叹息着回答,“若杀得,不吝千金。”
楼主笑了,血腥晕染的白昙层层绽放,“成交。”
第二十一章
易水楼有时会接到特殊的案子,杀一些“非人”的众生。这类案子目标多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妖兽怪物,偶尔会有一两例神魔之类——当然后者付出的代价极大,自然也接得谨慎。
能杀妖兽的力量其实不一定必须是寻常人认知的那些符咒术法——那些只是相当于“先进工具”一样的存在。人类的执念是种极为强大的力量,尤其是杀手的执念,只要坚定杀心狠戾到底,加上足够好的兵刃,杀掉只是力量强悍但灵智尚未启的妖兽怪物完全是有可能的——就像是杀掉一只异常厉害的猛兽。
楼主召来疏影,将珠莫的这桩案子交到鸦杀堂手中。
疏影背起长弓垂首领命,将堂中不满十五的弟子留下;派遣残照到机关堂讨了火药,其他弟子到医堂讨了毒药和伤药,又亲自去请负责兵器的百炼堂将每一名弟子的兵器都淬炼得更加锋利。
七日之后,疏影带领着鸦杀堂十四名精锐分头潜入珠莫。出乎意料,珠莫城虽然顶着西博锁国的严令,走私的通道却总在每年的这个时间放宽不少,也就给了他们潜入的机会。
雇主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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