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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琉璃花开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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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青苗是他院子里的花灵,据青苗自己说,他原本是青溪河边的一株红牡丹,要再修炼百年才能成花灵,可机缘巧合,有个好心的仙人输了些法力给他,他这才提前变成了花灵。后来他被挖药的童子连根挖到了这个院子里,已经在这里过了三百多年了,俨然以这座院子的主人自居,现在看新搬进来的药仙这么糟蹋他的花,只恨自己只有三寸大,不然早就抡起拳头揍他个满地找牙了。
吴缺扫视一圈自己的院子,到处都是半死不活的花,他看着暴怒的青苗,很诚实地说:“好像全毁了。”
青苗的脸一下青了,两手一扬,招来密密麻麻一堆花刺,劈头盖脸地冲吴缺的脸上扎去。吴缺“啊”地一声惨叫,捧着扎满花刺的脸满院子跑,青苗还在不断招出花刺,飞在他身后攻击他。
院子外面山坡的柳树上,桃叶看着这一仙一花满院子乱窜的情景,不禁笑起来:“这倒是有趣,什么时候让阿怀也来看看就好了。”桃叶从头上拽下来一片玉桃花,施些法术在上面,把院子里的情景吸进玉片里,然后又做个封印,就算不能亲眼看见,可有她的封影术,也跟亲眼见差不多了。
桃叶飞回妙手园,看见宁镇怀懒洋洋地散着头发趴在园子门口的柳树上,一副我已经死了的模样。那柳树离院子门口刚好三尺,不多不少,宁镇怀还能勉勉强强趴在柳树上。
“阿怀你做什么?”桃叶散了云,落到地上。
宁镇怀耷拉着眼睛说:“洗了头,晒头发呢。”
桃叶把玉桃花递到他眼前,悄悄解了玉片上的封印,一个小小的人就出现在那片玉上,只见他抱着头满院子瞎跑,身后那个花灵还在不停地打他。
宁镇怀一下坐了起来,眼睛发亮地看着她手上的玉:“姐姐你果真就是天庭第一好人,解了我相思之苦啊!”
桃叶摇头:“什么相思之苦,我看是又有一个人要遭殃了。你当年不是把南天苑的银花药仙骗得伤心过度,万念俱灰,最后自行散了道行么?”宁镇怀只伸手去夺她手里的玉:“几百年过去了,谁记得?”
桃叶却把东西收回手里,退到三尺外的地方说:“果真就是个薄情冷心的人物。你想要这东西,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宁镇怀重新一副死人相趴回柳树上:“啊啊啊,女人就是不可信。”
桃叶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说:“何必这样,又不是问你什么要紧的东西,只是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神仙而已,那天被你逃过去,今天可不行。”宁镇怀把下巴放在树杈上,一头墨黑的头发洒下来盖住身子,只露出一张笑笑的脸,看上去像一只巨大的敛翅的黑蝴蝶。
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说:“我?我就是让天界闻风丧胆的踏火金瞳墨麒麟,怎么样?”
桃叶把玉桃花扔在他额头上,没好气地说:“我呸,就你这懒洋洋软趴趴的样子,你要是当年燃尽半边天庭的墨麒麟,我那蟠桃园子就该长出金蟠桃来了!”
宁镇怀接住玉桃花,嘿嘿一笑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神仙,大概是锄头变的神仙,所以才被派来种花的。”桃叶突然脸色发青地看着他说:“你该不会是什么蚯蚓屎壳郎变的吧?”
宁镇怀也脸色发青地说:“要真是的话,我今天晚上就把自己淹死在天河里。”
☆、定礼
这天早上吴缺到妙手园的时候,撞见宁镇怀坐在亭子里,正抱住一个女仙叫姐姐。宁镇怀笑得一脸轻薄,手紧搂着那女仙的腰不放,非让那女仙亲自己一下不可。女仙掩着嘴笑,似乎是万分无奈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女仙正笑着,转头间忽然看见吴缺站在园子门口,立刻羞红了脸,提着醒梦花驾云走了。
宁镇怀也看见吴缺了,他也不动,大大咧咧地靠在亭柱上,挑了眼睛问:“你来了?我托桃叶送去的药炉子可好用?”
吴缺愣了愣,原来是他送的。
吴缺用那个炉子用得挺顺手,火候什么的只要调好,自有炉子底的法阵相护,再也不用守在旁边看了。因此对眼前这个人也存了一些感激之心,便轻声说:“好用。”
宁镇怀不料他竟然会回答,站起来抖掉落了一身的杏花,一边朝他走过来,一边笑说:“杏花女仙腰软是软,可走到哪里都掉人一身花瓣,她自己倒觉得好看,也不管别人看了是不是讨厌。”
吴缺心想:好薄情的人,刚才不是还和那女仙卿卿我我情意绵长,怎么一转身就说出这样的话?
宁镇怀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慢慢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睛说:“大家不过是互相调笑,当不得真的。”
吴缺不说话,只提了药锄往玉琼花田走去。
那人在身后说:“天上人都知道我有十二分胡闹,十二分轻薄,可他们却不知道,我这里有一分真心是想给谁的。”
吴缺听在耳中,只觉得话中有万分的缠绵。他自从成仙上天之后,几十年来刻意封闭自己,不肯与人交半点心,真是活得犹如孤魂。今天突然听见这样的话,不知不觉失了神。宁镇怀趁机靠过来,揽住他的腰,把他抱住,在他耳边说:“你不用说话,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是怕的,可你怕的,无非也就是这份心罢了。”宁镇怀抬起头看着吴缺的眼睛说:“你可愿意与我同度千年寂寥时光?”
吴缺被他看得一阵心慌,掰开他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说:“小仙怕是没有这个福分。”
宁镇怀望着他说:“那不成,就算你不答应,我也得先下个定礼,免得你日后被别人说动了。”说着就凑过来,俯下脸很快地在吴缺的脖子上轻咬了一口。吴缺只觉得一阵刺痛,推开他捂住脖子,自己低头看时,却没有什么痕迹,他又窘又怒,说:“这又是干什么?”
宁镇怀舔舔嘴唇,说:“尝个味道。”
吴缺只当他是轻薄惯了的,冷着脸说:“再有下次,我要你好看。”
宁镇怀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垂着头仍去亭子里坐着。吴缺揉着刚刚被他咬过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一块地方特别的烫。他走进玉琼花田,开始细心挖药,一点也没发现宁镇怀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
宁镇怀坐在亭子里,伸手摸摸自己耳朵后面没人知道的东西,抿着嘴笑起来,几缕打卷的头发落下来,遮住了他眼里冰冷的神色。
☆、真心
天上也是有四季的,不过要看各个神仙喜欢什么季节。比如太上老君讲究炼丹时要清心寡欲,愣是在自己的大殿外院搞了个万年寒冬,每天都落着鹅毛大雪,弄得各路神仙去他那里之前都要多穿好几层衣服。太上老君的丹童被派去采个药送个丹都要热泪盈眶半天,这世间花红柳绿,什么不好,谁愿意每天拖着两行鼻涕对着一地积雪?
丹童们最爱的就是去妙手园,那里奇花异草无数,还有个风流倜傥的守园散仙阿怀,这个阿怀真是没话说,每次他们去了都要盛情款待,什么翠梅糖雪花果的都有,真是天上天堂;还有就是去天衡星君那里送药,天衡星君实在是太俊俏,比阿怀还要俊三分,而且脾气又好。只是这位星君身边通常总是站着七公主这位煞神,他们每次去都是被七公主的鞭子抽得屁滚尿流地爬出来;再有就是蟠桃园的桃叶,这位姑奶奶一手古怪法术,又爱作弄人,经常给了他们炼丹用的桃根,还附送一个让人想死的玩笑,比如有个丹童走着走着发现自己的裤子没有了,一路光着屁股回来,还有人发现自己的头发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女仙的发髻样式,还插着几朵桃花之类的;还有太乙真人,住得太远,而且昆仑山上也是常年积雪,去了也是看雪,不去也是看雪,唯一的区别就是两个白胡子老头长得不一样;至于高级一些的神仙,自然有老君自己送,也用不着他们。
现在丹童们怕去的地方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太上老君钦点的送花人兼炼平味丹的黄连药仙清河那里。首先,清河像个木头,冷冰冰的面无表情,跟人打招呼连眼皮也不动一下;其次,他的院子里满地要死不活的花花草草,看得人心里烦躁;第三,他貌似养了一个脾气超级暴躁的叫青苗的花灵,动不动就招来大堆的花刺扎人……
今天丹童甲甲和乙乙又来清河药仙这里拿平味丹了,甲甲敲门,里面传出吴缺的声音:“门没关,进来吧。”甲甲乙乙推门进去,看见他正在看药。甲甲乖巧,跑过去说:“药仙不用忙,平味丹还是放在柜子里的对吧,我自己去拿。”吴缺点点头,仍然看药。
乙乙站在吴缺旁边,看他左边脖子上有个图案,一时好奇说:“药仙脖子上这个图案倒是别致,像是一团火一样。”
吴缺立刻盖住自己的脖子,说:“是胎记。”
乙乙立刻点头说:“我也有个胎记,就没这么好看了。”
甲甲乙乙走了之后,青苗从吴缺的袖子里飞出来,坐在他左边肩膀上看着他的脖子说:“我说笨药仙,你什么时候被人烙了法印?”
吴缺不解,扭头看青苗:“什么法印?”
青苗理理自己的大红锦袍,得意地说:“你真是蠢到家了,这种法印是怕人拿错东西,用来做记号的,你什么时候成别人的东西了?”
吴缺摸着脖子上的印记,想起宁镇怀做过的事,气得脸色发青。
第二天一早,吴缺气势汹汹地踩着云去了妙手园,宁镇怀正在一堆金梅草里睡得正香,他跳下云头,蹲□打他:“宁镇怀!宁镇怀醒醒!”宁镇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是他,笑着说:“怎么是你?”
吴缺拉开一点自己的衣服,指着那个图案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宁镇怀看见那个图案,一下翻起身来,凑过去看了一会儿,说:“怎么长得这么大了?”
吴缺昨天晚上亲眼看着自己脖子上的这个图案,从一个小小的火苗长成了一蓬火焰,怎么拉高领子都遮不住。
宁镇怀脸色变来变去,自言自语说:“这体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寒凉,能把我的离火养得这么大……”
吴缺急得要命,他却还在那里不知道叽咕什么,吴缺一把抓住他的前襟说:“是你干的吧?是不是你?”
宁镇怀被他抓着,眼睛里满是笑:“我干的我干的,我只是跟你闹着玩玩,这就是个平常的小法印,给你消了就是。”
他伸手把吴缺搂到胸前,低低地笑着说:“我可是一大早就要消受美人恩了。”吴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宁镇怀轻轻地吻上他脖子上有火焰的地方,吴缺立刻惊得浑身僵直。宁镇怀不怀好意地在他腰上摸了一把,戏谑地说:“还是个童子鸡吧?”
吴缺涨红了脸就要骂,却被他搂得更紧:“怎么,想让所有人都看见你脖子上的东西?”吴缺一僵,只好不动。宁镇怀便开始细细地吻那一块皮肤,吴缺又痒又麻,又耻于发出声来,一双手握得紧紧的抵在胸前。宁镇怀只觉得好笑,更加连舔带吮,把吴缺逗得倒吸了几口凉气,喘着说:“放手……我要起来!”
宁镇怀把他的肩膀压紧,从他脖子上吸出一朵金红色的火焰来托在手掌上。吴缺看着他手里的火焰,坐起来看看自己的脖子,果然没有了印记,就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要走,却被宁镇怀一把抱住。
宁镇怀从背后搂住他,举起那团火焰让他看:“吴缺,我这薄情冷心人唯一的一点真心,你要是不要?”
吴缺看着那团火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青苗
青苗十分郁闷地看着院子里忙个不停的吴缺,他这两天居然好心起来,一朵一朵地给院子里快死的花灌进法力,让它们重新活过来。青苗在旁边看得冒火;没好气地说:“早几天我没地方睡的时候你干嘛去了”吴缺给最后一朵花理理叶子,直起身子来对青苗笑笑。青苗立刻用手挡住眼睛大叫:“好刺眼!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笑,我宁愿看你那张木头脸!”
吴缺摸摸自己的脸,纳闷地进了屋子。青苗飘到一朵牡丹上坐下,摇摇头说:“真是个木头呆瓜。”
吴缺在屋子里看药经,却有些看不下去。
那天他看着那团火久久不说话,宁镇怀就那么温柔地抱着他,他一时之间竟然想就这样也不错,天上如此寂寥,有个人这样相拥真是温暖,心都是满的。可宁镇怀是个男人,他也是个男人。男人跟男人之间这种事情,他是知道的。吴缺有个庶兄叫吴原,当年十七八岁的时候,时常和一个清秀的书生一起出双入对,吴原经常把那书生带回家来。吴缺见过他们两个人在院子里的回廊下坐着,吴原伸手替那书生理一理鬓边的散发,那书生抬头冲吴原一笑,吴原傻傻地跟着笑。那个时候他该有十三岁,看见两个人这样平静地相视而笑,竟然觉得那场景很美,心里也懵懵懂懂地向往着什么。
后来,父亲知道了,当着全家人的面辱骂了那清秀的书生一番,吴缺记得自己一贯温和的父亲骂他是下作无耻,还有些他听不懂的话。那书生脸色煞白,一言不发地走了,竟再也没来过。吴原大病一场,父亲趁着他生病,给他娶了一个药堂老板的女儿。后来,也就没有后来了,吴原一心一意地学医,跟自己的娘子过日子,好像从来就不记得自己曾经遇见过那么一个人。但是吴缺总是记得那个书生跟他哥哥坐在那里,两个人互相看着微笑的样子。可是他也记得父亲说过的那些话,这种事情下作无耻,不顾人伦,该下十八层地狱。父亲面色铁青地对吴缺说:“你这个不争气的哥哥,丢尽了我们家的脸面,你一定要争气,不能有这样下作的念头。”吴缺很惶恐地答应了。
可等他长到十五岁,该是对女孩子动心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对女孩子没有任何兴趣。他心里藏着的,是那天午后的日光下,那个书生那张清秀如斯的脸上一双干净的眼睛,那是他一生爱情的启蒙,却不小心看到了这世上最讳莫如深的感情。
现在他已经是天上的散仙了,可他还是惶恐,不知道自己的这颗心,该不该动一动。
吴缺在屋里发愁,却不知道有人也在替他发愁。
桃叶这会儿正坐在吴缺的院墙上,看牡丹花上的青苗在一堆花瓣里开心地滚来滚去,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叫他:“小花灵,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青苗不理她,桃叶生气了,念了一句法咒,对着他勾勾手指头。青苗只觉得一股大力提着他的左脚把他拽得飞了出去,吓得哇哇大叫。桃叶又点一点手指,青苗就这么被倒提着停在了她面前。
青苗挥舞着双手大喊:“你做什么?”
桃叶笑眯眯地用手画了一个圈,青苗慢慢地顺着她画过的痕迹转了过来,站在空中,却还是动不了。青苗瞪着眼睛指着桃叶说:“你太过分了!”桃叶觉得他好玩,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拖过来放在自己手心里。桃叶凑近了看他,看了半天问道:“你这小花灵是男的还是女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青苗“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她。
桃叶也不生气,扯住他的金色腰带往下一拉,又三下两下把他的大红袍子给脱了。青苗面无人色地惨叫,抱紧自己的袍子角遮住身子,大喊道:“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你怎么随便脱别人衣服?”
桃叶一脸从阿怀那里学来的流氓相:“我问你是男是女你又不肯说,我只好自己看咯。”青苗拽紧衣服跳脚:“男的男的!快把衣服给我!”桃叶“切”了一声,一下松了手,青苗拽得太过用力,一下坐倒在桃叶手心里,还就地翻了个跟头。
桃叶饶有兴味地看他手忙脚乱地穿衣服,问他:“你主人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反常,说过什么话没有?”
青苗整理着自己的腰带,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问:“什么主人?”
桃叶冲屋子努努嘴:“他啰。”
青苗火冒三丈,在她手心里气呼呼地坐下来说:“那个死药仙不是我的主人,是我的仇人,他把我的房子全毁了,今天才帮我修好。”
桃叶把他拽起来,盯着他说:“谁关心你怎么样,你只要告诉我他有没有怎么样。”
青苗又“哼”地一声,别过头去不理她。
桃叶很生气,用另一只手一弹青苗的肚子,青苗“啊”地一声惨叫,飞了出去,在花园里头朝下脚朝天地绕起了大圈。
桃叶双手托腮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满院子绕圈飞的青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为什么不肯回答我的问题,还非要让我生气呢?”
青苗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忍住强烈的头晕恶心跟呕吐感大声朝桃叶喊:“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在发呆!”
桃叶摇摇头说:“这个答案一点用处都没有,你还是先飞着吧。”
青苗绝望地大叫一声:“吴缺你这个死药仙!快出来救我!”
吴缺推开门,看着吵吵闹闹的青苗,头疼地说了一句:“好吵。”
桃叶看吴缺出来了,一点手指,青苗就停了下来。
青苗刚想喘口气,却觉得身上一轻,那股一直提着他脚的力量突然消失了,他愣了一秒,直直地从半空里掉了下来,一头栽进一朵茶花里,蹭得一脸花粉。青苗艰难地从茶花里探出头来,脸色发白地瞪着桃叶说:“你不是人……”还没说完,就趴在花边呕吐起来。桃叶掩着嘴笑:“真恶心,不过你说得对,我是神仙,本来就不是人。”
☆、月夜
桃叶轻飘飘地站在离吴缺头顶只有一尺的柳树梢上,树梢竟然连半分都不曾垂下。吴缺眯着眼睛仰头看她,说:“女仙找小仙到此为何?”桃叶在柳树梢上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一双绣鞋只有一点挨着柳树枝,整个人是悬在半空里的。
桃叶说:“不为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
“阿怀想你了。”
吴缺一下子愣在那里,满脑子乱哄哄的念头全都翻出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桃叶看着这个小药仙脸上慌乱的神色,叹了一口气在心里说:“阿怀,我只帮你帮到这里,只希望你这次不要再害人了。”这个小药仙,一股干干净净的味道,要说像什么,就是清风明月,山间溪水,这样的人,阿怀不要毁了他才好。
桃叶轻轻一踏树枝,驾着云飞走了,只留下吴缺站在原地发愣。
等到吴缺回过神来,往头顶看时,早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一段不停轻颤的树枝,带着满枝的柳条柔柔地摇摆着。
桃叶飞去妙手园,阿怀正在给琉璃树浇水。那水是淡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阿怀宝贝一样藏在里屋,只有到了初一十五才拿出来浇一遍。
桃叶也不下云朵,站在半空中向蹲在树根旁边的阿怀说:“阿怀,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他慌了。”
宁镇怀一笑,头也不抬地说:“慌了就好,就怕他不慌。”
桃叶咬咬嘴唇,没忍住,又说:“阿怀,你这次是真的吗?”
宁镇怀仍然低着头,只把手里的水罐朝她一扬:“真的!”
桃叶尽管不相信,可也没话说了,驾着云就要走,宁镇怀却突然说:“清辉说你上次给他吃的蜜桃脯子很好吃,问你还有没有?”
桃叶差点从云上摔下来,幸好是背对着阿怀,要不然被他看见自己的红脸又要遭笑话了。桃叶强压着涌到嘴边的笑意,一颗心跳得要蹦出来。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冷冰冰地说:“知道了,再给他送去就是了。”说完赶紧驾着云就飞走了,飞到远些的地方,再也忍不住,双手捧着脸,笑得眼睛都发光了。
宁镇怀看她一路飞得七扭八歪,差点撞上南极仙翁的信使鹤,摇摇头说:“真是一对儿,清辉还担心你不给呢。”
他把最后一滴淡红色的水倒进树根下的土壤,站起身来,摸了摸琉璃树光滑的树干,冷笑说:“你这妖树,三千年来吃了我七万两千罐血水才长出叶子,看起来想要你开花的话,就只有用心头血了。”
他恶狠狠地捶了一拳琉璃树的树干,满树的翠玉叶子被震得叮咚作响,一树珠玉之声。
这天晚上是满月,明晃晃的月亮上隐约现出嫦娥的影子,玉蟾宫常年透亮,真不知道那女人在一片光亮中要怎么睡觉。宁镇怀摸着一壶酒,四仰八叉地坐在亭子里,喝一口酒,扔一颗金梅子去砸琉璃树上的玉叶,叮叮咚咚的,细细听来是个小小的曲子。
园子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宁镇怀嘴边现出一丝笑意。
他回头看,站在园子门口的人,果真是吴缺。
“来了?”宁镇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他扬了扬手里的酒壶,“一起喝?”
吴缺从推开门的那一刻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来找他?吴缺的脚僵在那里,看着宁镇怀一步步越走越近,心里后悔,立刻就要退回去。
宁镇怀没给他这个机会,他一把把吴缺抱进怀里,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就着这个姿势嘴对嘴地把酒渡给了吴缺。吴缺嘴里全是辛辣的酒,呛得咳了起来。宁镇怀把他抱紧一些,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我全能给。”
吴缺脑子里混沌一片,靠在宁镇怀肩上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想要什么?不过是一个相伴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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