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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爱同眠作者:蓝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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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他做完的时候,恢复的神智却瞪著我的眼睛,慢慢冒出了怒火。
“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怒火之後就只剩得悲凉,仿佛这让他很受伤甚至是感到绝望。他把头埋进我的脖子,双手依然撑在两侧,不让自己碰到我的伤处。
脖子很快被滚烫的液体沾湿,或许此刻,对他来说,只要伸手轻轻一个抚摸就能安抚他满心的伤痛,可是我却做不到。任他哭够了,重新抬起头来,黑著一张脸爬起身。他外套也没披就出去,不知道干嘛,只听见门口侍卫嘀咕的声音。
俄而,他又回来了,後面还跟著几个侍卫,只是他没有进屋,而在窗台下折腾著什麽。等他折腾完了,纵身跳了进来,这下他身上更湿了,不仅湿而且脏。伏夜干脆脱掉衣服,从柜子里翻出不知何年何月存放在这里的衣服,随便穿了,这才搂起我,自己也爬上软榻。
几个侍卫依然在窗外忙碌著。看著我询问的眼神,伏夜笑著道,“你还记得曾经教我做的竹筒饭吗?”
竹筒饭?小的时候很喜欢折腾的东西。一个竹筒或大或小关键要够新鲜,在里面塞上各种食料,用绿色菜叶包了,扔火堆里慢慢煨。不过一刻锺,就能吃到清香怡人的可口饭菜。
可是刚吃过早饭,为什麽这个点上做竹筒饭?
伏夜的行为有些时候就像一个孩子,太过随心所欲。此刻他就只顾搂著我,吩咐著窗下的侍卫。
“你要不要看看他们做得对不对?”
我摇摇头,不是不想参与,只是刚才被他折腾得腰有些直不起来。
很快竹筒饭就做好了,熟悉的清香味。伏夜帮我刨开一个竹筒,拿起筷子喂我吃。蔬菜混著肉汁,味道应该不错的,至少闻著是不错的。
勉强吃了半竹筒,便再不开口吃了。
伏夜对这次吃的量还算满意,替我擦了擦嘴,自己也拿了一个竹筒开始吃。
吃第一口,他的脸又绿了,立马拿起我吃剩下的,又尝了一口。
他瞪著我不说话,结果,那帮侍卫被暴打了一顿,还被罚一个月不许吃盐。这时我才知道,那筒饭里忘了放盐。他之所以那样瞪著我,或许是他认为我又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倔强。而我也忘了,自己一直没有告诉他,我的味觉几乎已经丧失。
自那之後,无论我吃什麽,他都会先自己尝过,没觉得不妥,这才放我面前。
其实,伏夜是个很细心的人,细心得有些琐碎。现在我的衣食住行都成了他在照顾,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假手於人。每每躺在他怀里,我都有一种被宠爱著的错觉。
渐渐地,这种错觉让我的罪恶感横生。所以我必须拒绝他好意,至少良心上好过一些。鬼医说我的骨头算是接上了,虽然还很脆弱,要断掉只要轻微的一拳就可以。但这已经提供了足够的理由,让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第六节 陷阱
我并没有费多少眼力就回到那间小屋。伏夜似乎也改掉了吃糕点的习惯,所以每天我都可以很清闲地躺在床上,或是坐在窗台上,看著池塘边柳叶的颜色慢慢地变深。世间真没有什麽永恒。万事万物都在轮回中。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下个轮回能简单点,简单的相遇,简单的相爱,简单地相守,携手慢慢老去……
“柳絮,庄主要吃糕点。”
这是不是应该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幸好现在还早,夕阳刚淹没在云彩中,屋外还有著温热的风。等我腰酸背疼四肢酸软从厨房出来时,夜色已经浸染了整个花园。这次领路的并不是以前的小丫头。陡然间,身边的人似乎又换了一拨,连送饭的也不再是逐流。虽然没有再吃得胃抽搐,但那股异样的气味却是在的。
到底是谁想要置我於死地呢?
显然伏夜不会那麽轻易放过我。而又有谁有这样便利的条件,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中下毒呢?
一想事情就忘了自己走到哪里了。
这魔教的总坛确实很大,但我到过的地方却很有限,我熟悉的道路只有那麽一条,就是从花园到伏夜的住处。
而现在我走的这条道显然不是。小厮依然在前面带路,不时催促著我。这条路太长了,几乎超出我双脚能接受的范围,所以没多久,不但食盒掉了,我自己也跟著摔倒了。
无论江湖上药物的调制达到何种高超地步,要让断掉的经络再续,怎麽也会有很多缺陷。而我提不起超过两斤的重物,走不了超过两里的路,这就充分说明了问题,或许这也是伏夜想要的吧。
我还记得伏夜挑断我的手脚经络时的场景。那一夜,我骗他松开了我的锁链,可我却趁他睡著了,试图爬墙出去。或许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我,至少当我走到墙根,第一个跳出来阻止我的人就是他。那把匕首尖尖的,在夜色下闪著深寒的光,伏夜的刀法很准,不过一个眨眼就将四条经络割断了,而且没有伤到一点骨头。有那麽几个月时间,我的手脚是无法动弹的,伏夜会昼夜守在我的榻前,伺候我的一切。
有些时候想想,如果我不跟他对著干,放弃逃出他的掌控,或许此刻我还能保全自己的身体。其实伏夜并不是一个冷酷的人,但他有些时候真的会发疯。他一发疯,就会想要毁掉一切,无论是我,还是他。
“起来,还没到呢!”
小厮用脚尖踹了踹跌倒在地上的我。我爬起来,整理好翻开的糕点,虽然看不见,但糕点应该已经脏了,所以我很犹豫要不要继续走。小厮见了,干脆伸手拽住我,继续往前拖。
不一会,来到一间屋子。屋子里面灯光并不明亮,这不像是伏夜的作风。小厮推开门,把我丢进去,转身就锁了门。
他是想要囚禁我吗?
这件屋子装饰不错,浮雕也还精美,如果作为囚牢,似乎太浪费了一点。可是,我似乎又把事情想简单了。这间屋子并不只有我一人。
隐约中,空气中还有酒气。我不过刚走动几步,就有人声冒了出来,“既然来了,就快进来!”
这个声音……我回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但肯定不是伏夜,
当得出这个结论时,我害怕了,我不想被他以外的人触碰。
可门打不开,所以我又去开窗子,手还没碰到窗棂,腰就被人抱了起来。
“小妖精,既然来了,就别想逃。”
恶心的气息从脖子上蹿出来。我只感觉背脊发麻,直直地被人拖进里间。
看见此人的脸,我的血液跟著沸腾了。当年就是他带著一队黑衣人让绿柳山庄血流成河。被这样的糟蹋,不如去死。可是事实证明,我根本什麽都做不到,甚至连咬舌自尽的权力都没有。
伏夜曾经说过,如果我想寻死,他会以同样的方法在绿柳山庄那些残留的兄弟身上留下十倍的痕迹。我相信,他绝对做得到。
“小宝贝,你想我帮你什麽?”
完事了,这位大护法终於有余力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你想找教主报仇,教主的武功,天下无敌,我是帮不了你的。不过其他条件,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他在询问我的意见?我懵了!
“比如,照顾一下你柳绿山庄的兄弟?或是帮你逃出去?我知道你很想离开这里,但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行,我还想保住这颗脑袋呢……”
这下,我更懵了。仿佛这就是一场交易。
门“!”地被踢开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伏夜被愤怒染红的双眼。而此刻,我正赤条条地躺著别的男人怀里。
第七节 惩罚与宽恕
伏夜二话没说,一道剑光,大护法连辩解的声音都没发出来,脑袋已经落在我胸前,那双眼睛还露著死不瞑目的惊恐。
我知道,自己又被人算计了。
可这个让我痛恨的男人死了,也算报了点仇。
伏夜看著我镇定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一点。
“与他交易成与不成,似乎你都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变聪明了,絮。”
是呀,如果真与他交易,或许我真能获得自由,不再过这样的日子。就算事情败露了,以伏夜的作风,只会替我杀了这个曾经血洗绿柳山庄的人。
原来我无意间被迫聪明了一次。
可这次“聪明”换来的结果,只是一场噩梦。
不过即便是噩梦,习惯了,也无所谓是否恐惧。
伏夜将我锁了起来,就跟当初锁那个还算得上是武林高手的柳絮一样。
看得出来,这链子的材质很好,一般刀剑是断不了的。他没日没夜地折磨我的身体,甚至让原本都没知觉的地方有了痛觉──这是多久之後第一次让我清醒的疼痛。这次我挣扎了,伏夜很满意,继续他的施暴,仿佛我挣扎越厉害,他就越痛快。
看著身下流出的鲜血在床单上开出绚烂的花,那种感觉,是麻木中带点刺激。我以为这次终於可以解脱了。可很快鬼医又来了。鬼医止血就跟他吃饭一样简单,不过盏茶功夫,血就不再流淌,不到十天,伤口就完全愈合了。
鬼医说我需要休息,所以伏夜阴沈著脸,把我丢回了小屋。
我又过起了衣食无忧的日子。送饭的人似乎又换了,这次没了怪味。或许躲在暗处的阴谋者突然发现我还有活下去的价值吧。
魔教陡然死了一个举足轻重的大护法,一时间有些人心惶惶。
我一直在想,那个躲著暗处的魔鬼是想借我杀了大护法,还是借杀大护法来削弱伏夜的势力。是呀,伏夜的喜怒无常已经让魔教的人过得战战兢兢的了。如果真有那麽一个有心人,说不定,这次连伏夜也逃不过。
其实逃不过也好,那就跟我一起灰飞烟灭吧。
伏夜其实并不是个能记仇的人。我搬回小屋不久,他又黑著脸出现了。以前他来找我,第一件事总是发泄多日积攒的欲望。而这次,他只是站在窗外,看了我半晌,便兀自坐上窗台,不再理会我。完全当我不存在了。
能看见这样平静的他,我也算放下了心,也当他不存在般,斜躺在椅子上发呆。池塘边的柳条似乎已经长了根,原本奄奄一息的模样,竟然也能活得如此鲜亮。伏夜的背影就在眼前,但却只装在眼睛的一个微小的角落。
伏夜曾说,我有一种本领,能忽视所有自己不想不能接受的事情。而此刻,他似乎就是我眼中要忽视的东西,连刻意都不需要。可他去做了让我无法忽视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是以何种心态杀掉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的。当时的影其实只跟我见过几面,双方父母就定下了这门亲事。
因为都是孩子,其实并不懂太多。我记得影笑著的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这样的女孩子,娘亲说是需要人疼惜的。自从定亲,我便试图将自己培养成能保护她的男子汉。可是伏夜却将这一切化为泡影。那个时候,影的头颅虽然血淋淋,但脸上却依然挂著两个浅浅的酒窝。
也许最初,我就不应该违逆他的心意。他只是爱我而已。我却试图将这一切抹杀。
伏夜是一个冷酷的人,时常不疼不痒地做著残忍的事。或许他自己没有发觉,可在他身边的人,总免不了胆战心惊。所以伏夜应该没有什麽朋友了。
在这魔教之中,唯一称得上朋友的,应该只有莫寒。
莫寒是个很温柔的人,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第八节 一点回忆
记得刚被抓到这里时,那个时候并没有这样的小屋可以居住。我跟一帮山庄的兄弟被一起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只要你肯归顺,我会让绿柳山庄跟从前一样繁荣。”
自从看著爹娘被残忍地杀死,我又如何能归顺他,即便他用那帮兄弟的性命要挟我。
绿柳山庄的男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又岂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至少起初是这样,所以没有一个人受他要挟,让他拉了出去严刑逼迫,并没有任何人退缩。
可是伏夜的手段很高明,甚至称得上是变态。
每每将兄弟们打得遍体鳞伤,他又会命医术高明的大夫替我们全部治好。这里还有侍卫没日没夜地坚守著,防止任何人受不了严刑的折磨去寻死。伏夜甚至发下话来,这里任何一个人寻死或自残,他都会加倍惩罚在其他人身上。
这样的精神恐吓比身体的折磨更加令人崩溃。
从此疼痛和鲜血就再没离开过这个牢狱。
而我只能眼睁睁看著。完好无损地看著兄弟们体无完肤。
有一天,我终於无法忍受了,找伏夜谈判。
伏夜的笑容很阴森,似乎早料到有这一朝。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
我被带到他的宫殿,开始没日没夜地进行他所谓的训练。
他的目的似乎是要让我习惯於服侍男人,成为他的男妾。可我很明白,他不过是想击碎我以前的坚持,让我屈服於他。
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刺激我男性的欲望,同样又想方设法地阻止我喷发,仿佛就想我在那难以忍受的煎熬中彻底放弃尊严。
这种煎熬比之牢狱中的折磨更加令我心生畏惧。所以我决定逃出去,当然,是带著大家一起。起初计划很好,也很顺利,可到关键一刻,我们全部被困在最後的一道高墙角落里。明晃晃的刀剑,毫不留情地斩下几个头颅。
看著洒满鲜血的地面,我又一次崩溃了,第一次跪下来祈求伏夜的原谅。
伏夜的暴怒并没有因此结束,他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确保我再无逃遁之力,这才罢手。
之後我温顺多了,却不再跟他说话,即便被他侵犯,也强忍著本能的冲动,不哼一声,几乎把舌头咬断。
面对这样的我,伏夜更加恼火。
他总想要夺掉我的意志,让我能哼出令他满意的声音。所以他开始用一些催情的药。
这些药确实比单纯的刺激管用,那种瘙痒是发自骨髓的,完全无力驱赶。最後的防线终於崩溃了,我战战兢兢地祈求著他的给予,骨子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那个时候的我,应该已经失去了理智,竟然会在他的凌辱下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直到有一天,在激烈的运动中,看到突然从帘幔走出来的众位兄弟,我的理智终於被抽了回来,但看到他们冰冷却又夹杂著愤恨的眼神中,我知道,自己今生已经结束了。然而伏夜却满意地在我体内达到高峰。
“庄主,你就好好地在这里享乐吧,我们会重建绿柳山庄!”
兄弟们走了,只剩得我一片茫然。
发了几天的呆,滴水未进。原本得意洋洋的伏夜又黑著脸凑了过来。
“你的兄弟已经抛弃你了。但我会一直守著你的。”
显然这句话,并不能让心如死灰的我恢复神智。
“我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如果你想饿死自己,我也会让整个绿柳山庄的人全部饿死。”
这句话显然有威力多了。
所以我又开始了正常的吃喝。
第九节 莫寒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莫寒一直陪在我身边,他会给我讲很多有趣的事情。莫寒是狼群中长大的孩子,他身上天生有一种野性的美。他的想法往往简单而直接,在这里,只有看著他的脸,他才能舒口气。虽然我打定主意敌视魔教所有的人,可是面对他的笑脸,我却无法继续仇视。
听下人们说,莫寒是一个冷酷的杀手,他的爪牙比野狼还狠辣,死在他手下的人,往往体无完肤。可我却看不到他身上一点血腥之气。
而莫寒跟我说的也从来不关江湖,只是他在外面闯荡时遇到的一些趣事、听到的一些传闻。
我不知道他为什麽要给我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可不自觉的很喜欢听,只要他来看我,我就会竖起耳朵,听他从头说到尾,不遗漏一个字。
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愿意跟我走吗?”
当时我只傻愣愣地看著他,莫寒脸并不完美,甚至有陈旧的伤痕,但那双眼睛,却黑得发亮,热得冒火,仿佛想要融化眼前的冰寒。
我低下头,当自己幻听,整了整被子,钻进去,开始睡觉。
莫寒当时的反应我记得并不清楚,但之後他一如既往地来陪我。
那个时候,虽然每天都会被药物折磨得发出可耻的声音,但我深知,自己不能离开这里。直到尊严被践踏殆尽,我依然苟延残喘。
“絮,那个时候,你可有想到自己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伏夜喜欢用铁链束缚我的手脚,即便是现在我毫无逃遁之力,他依然如是,仿佛从一开始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亦仿佛是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才能放心。
伏夜也很喜欢让药物把刺激到我神志不清,绑住喷发的顶端,看著我的理智在欲望面前挣扎纠缠,慢慢坍塌,最终不得不开口向他求饶。或许正因为这样,清醒的时候,我更不会跟他说半个字。
当我习惯於一种药物,一种折磨,习惯了忍耐,他又会绞尽脑汁想出新的法子来折磨我,似乎不听到那可耻的声音,誓不罢休。最後,他甚至不间断这种折磨,想让我神智崩溃,彻底服从於他,那个时候我真的几近崩溃,甚至不顾一切想要逃离。
所以我开口了,“求你,带我走!”
可这五个字,很快就要了听者的性命。
莫寒的耳朵是当著我的面割下来的。
他被绑成粽子扔到野兽出没的地方。
我没有看到这个结局,只是听著回来禀报的侍卫的描述。
“我们看著一群野狼将他撕成碎片。”
末了,还拿出两截手指为证,说那是野狼吃剩下来的。
我的血当即结成了冰。
伏夜看看我,冷酷地笑了。
他就这样杀了莫寒。不带一点情谊。
可是我明明记得小的时候,他总会跟我滔滔不绝地说起这位狼人兄弟的故事。那个时候,我觉得莫寒很神奇,可没想到今日竟被自称兄弟的人,扔狼嘴里去了。
伏夜,你的心,到底扭曲到何种地步?
“絮……絮……”这个声音好温柔。
朦朦胧胧睁开双眼,只看到近在咫尺的黑色眸子。
伏夜将我从椅子上抱到床上,顺手拉过被子掩去一身春寒。
伏夜的手好热,从额头熨烫到脸颊,最後是手。
“冻著了吧?以後别躺在椅子上睡觉。”
明明上次见面他还那样残酷,而现在,竟又如此温柔。
伏夜,我该如何待你呢?
第十节 刺心
“你知道的吧?”
伏夜的声音低低的,温热的气息吐在我脸上,他喜欢这样近距离的对峙,而我却只想逃。
半晌依然得不到我的回应,伏夜黑色的眸子闪了闪,离我远了些,依然握著我手。
“絮,只要你愿意开口,无论真假我都会相信你。”
自从我再不哼一个字,伏夜总想诱导我出声。算算时间,这样的僵持应该有三年了吧。最初他会用很激烈的手段,也是这样的手段让我变成阉人。或许那一次把他彻底吓著了,从此再不敢用药。可我也彻底失去了那方面的感知。
那一刀对我来说是一了百了,但从那一刻便深深地刻印进了他的骨髓。有些时候,他会一边侵犯一边哭泣,甚至看得我也开始心疼。他的脾气时阴时晴,这几年,我们无数次的反目无数次地复合,完全在他一念之间。
总觉得他折磨我,更像是在折磨他自己。他陷在泥沼里,无法抽离,而我只是坐在旁边坚实的土墩上,眼睁睁看著,不带一丝表情。
“这把匕首,你放在身边,需要的时候,我允许你了结自己。甚至,你也可以用它杀我。”
这句突然而来的话,如雷劈进心里,一时间,竟无法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伏夜却抚上我的脸笑了,把匕首放在我的手心上。这是一把精致的宝石镶嵌的匕首,鞘上细密地雕刻著云龙纹,古旧不失华丽。应该很珍贵吧,但他却让我用它来杀人。
“现在想杀我吗?”
伏夜依然含笑抚著我的脸颊,定定地看著我的眼睛。这句话,仿佛在询问,“现在要吃饭吗?”一样简单平常。
握起匕首仔细端详著,是呀,曾几何时,我那麽强烈地想要杀掉他或者杀掉自己。而今,似乎已经麻木了。
伏夜替我拔开匕首,将柄放在我手心,又用手包住了我的手,这姿势很像小的时候他教我练剑的模样。那个时候他一定想不到,有一天我会一剑刺入他的胸口。而此刻,他握住我的手,让锋利的刃口贴上自己的脖子。──他想干什麽?
我的手不自觉地要往後退。他却拉住捂紧,不让我有分毫退缩。
“还是说,你想要直接刺穿心脏?”伏夜依然笑著,可脸上已经露出几分残忍。──他到底想干什麽?
锋刃移到心脏位置,伏夜继续往前送,甚至他还刻意敞开衣服,让我能清楚看到刀尖刺破肌肤,慢慢往里一分一毫地插入。
鲜血沿著锋刃不停溢出,在亮白的刀刃上缓缓滑过,直流进我的手心,一瞬间,我的心陡然烧了起来,开始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他的魔爪。
“放开我!”我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伏夜冷酷的笑容竟因此有了暖意。
匕首继续往里插,推不开他的身体,也松不开那把匕首,眼泪陡然滴落下来,滚烫,在冰冷的脸上“嗤嗤”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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