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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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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他的震惊到害怕,西陵枫却还是在笑:
    “送皇上回帝宫。”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他!”隆王大怒,只要唤稍懂医术的士兵前来,西陵枫却是阻住:
    “答应我,送皇上回去。然后,送我去——”
    这一句话,西陵枫并不需要说完,已足够让隆王听得明白。
    送他去的地方,只是那栋在不起眼的民间宅子。
    不知何时,暴雨甫停,空气是那么清新。
    西陵枫独自走下马车,缓缓步进那栋宅子,宅子周围还是安静的,没有丝毫因着帝宫的变天,有所变化。
    在这份安静中,西陵枫甫走进院子,那名丫鬟已然高兴地奔进去唤风初初。
    风初初出现在院子那一角时,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高高盘起的云髻,描画精致的眼眉,纵然着的仅是普通的民间缎袍,在她身上,恁是穿出别样的妩媚。
    见到西陵枫的刹那,她是喜出望外,可,很快,这份喜出望外,被她下意识瞧向西陵枫身后所打断。
    西陵枫的身后,并没有任何的随从,而西陵枫,也仅是着了如常的青色袍子。
    难道说,今晚之事失败了?
    可,如果失败,西陵枫不该会再出现在这。
    唯有成功,他才会出现啊。
    或者,是西陵枫的试探吧。
    试探,她究竟是否在意权势胜过他。
    一念至此,风初初眸光流转,巧笑嫣然:
    “回来了?今晚的宴饮如何?”
    “宴饮出了些意外,所以,没饮完,就先回来了。”
    意外?
    这意外,莫过只有眼前的男子才会造就吧。
    也就是说,既然是有意外发生,他又能安然地回到这,必然,事情该是成了。
    男人啊,总是喜欢试探。
    不过,没关系。
    如是,今晚,她反是不会去问的。
    因为,不管怎样,对于既成的事实,都不需要再多问了。
    她笑得愈发明媚:
    “那,应该没有饮得尽兴罢?恰好,我才让小如准备了些薄酒,不妨,我陪你再多饮两杯?”
    风初初说完这句,转身,朝石桌旁走去,那里,因着暴雨初停,风初初才命了小如摆上精致的菜肴,以就着暴雨过后的夜幕,品味即将到来的胜利。
    是的,在西陵枫出现前,她坐在房内,瞧着电闪雷鸣,只觉到,今日的事,必会成功。
    当然,石桌上先前仅放了一杯酒,当下,吩咐小如另取了两套酒盏来,还特意要了那种大杯的。
    这样的时刻,唯有大杯饮酒,才算是尽兴。
    她也换上大杯,都满上美酒,执起其中一杯,亲自递给西陵枫:
    “这一杯,我敬你,惟愿你早日大志得成。”
    西陵枫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只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而她只略沾了唇,复斟满西陵枫的杯盏,再敬了过去:
    “这一杯,我敬你,惟愿你岁岁如今朝一般志得意满。”
    西陵枫再次一饮而尽。
    风初初满上第三杯,再敬:
    “这一杯,还是我敬你,只敬你,不管何时,都不能忘了我。”
    这,才是她要说的话,可这一杯,西陵枫握盏的手却是瑟瑟发抖起来,这层发抖落在她的眼底,只让她有些不悦,可,很快,西陵枫镇定下瑟瑟发抖的手,举起杯盏向她:
    “不,这一杯,该是敬,今晚后,我不会再离开了……”
    这一句话,无疑是应上了昨晚他的允诺。
    只隔了一晚,便兑现的允诺,是不是该让她动容呢?
    可,如果说是允诺让她动容,倒不如说,是他这句话,让她更为欣喜起来。
    他的意思,是不是从此以后,他就能做自己的主,不再遵循着西陵夙的意思,譬如,继续容忍那位胥家的千金做他的夫人呢?
    “枫……真的?”这句话,甫问出口,只在这刹那,仿似依稀又回到,昔日初见的那瞬。
    缤纷的桃李树下,她第一次跟父亲往授书的学子监去,却在那学子监的殿门口,邂逅了,着一身淡黄袍子的他。
    落英纷纷,在刹那,只迷了她的眼,也迷了他的心。
    人生若只如初见,或许,一切都会那么美好,不会流于世俗的侵蚀。
    而现在她,不会容许自个陷入这样的思绪太久,收回目光,绝美的脸上绽开一朵最妩媚的笑靥,复凝向他时,却见西陵枫已将这第三杯酒一饮而尽。
    这一饮而尽,许是饮得太急,她能听到他轻轻咳了起来,不由得起身,走近西陵枫,语意带嗔:
    “怎么饮这么急呢?”说着,风初初执起丝帕就要为他去拭唇边的酒渍。
    而,西陵枫在这一刻顺势执起她的手,淡然的目光凝了一眼那方帕子,还是那方帕子——
    那一年,他参加皇室子弟的蹴鞠比赛,她娇羞地和那群世家小姐站在旁边观摩,临了,只在他大获全胜下场时,悄悄递给他的一方擦汗的帕子,这方帕子,直到他成为闲散侯再次入宫后,才还给她。
    在那之前,这方帕子,他确是一直贴身妥帖放好的。
    还去的那一日,是不是,就代表了想要放下呢?
    只是,终究她不容他放下——
    只是,今晚,她执起这方帕子,终究,又是场刻意的不容放下罢?
    而,当这方帕子再次体贴地拭到他的唇边时,甫拭去呛咳出来的些许的酒渍,再拭,那方月白的帕子上,却忽然映出些许的红意来。
    起初,她以为是那悬挂着的灯笼,随着雷雨初停,风乍起时,晃得她眼睛花了,可,那红意却是越来越多,竟是止不住般,随着西陵枫的呛咳,缓缓蔓延到她的手腕上。
    她莹白的腕际,缠绵上那些红意时,空气里开始弥漫出来的味道,让她清楚那是什么。
    是鲜血——
    来自于西陵枫的鲜血。
    这一刻,与其说她震惊,倒不如说她的思绪有短暂地空白。
    直到西陵枫的身子再撑不住,徐徐从石凳上瘫软下来时,她方下意识地去扶住他,这一扶,她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响起:
    “对不起……我做不到……足够的……强……只能……做到……这一次回来……再不……离开……”
    这一语,纵然低,却是那么重地砸在她的心口。
    她的手骤然一收,只任由西陵枫瘫软到地上,那方丝帕在这一刻,也被她弃之:
    “做不到变强,是啊,你能做到的,就是用这种方式来陪我吗?西陵枫,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你!”
    这一句话,带着眼泪喊出,想不到,过了这么许多年,她的眼泪,还能这样的落下。
    崩溃地落下……
【终章三】若离于爱者
    “我知道了,你恨我!因为我曾那样对付你的母妃,所以,你才对我这样的报复,让我自以为能得到一切时,再突然间,一无所有!让我狠狠地再摔一次!这一次摔下,无疑会摧毁我最后的意志,让我再也站不起来,西陵枫,你好狡诈,明明恨我,却伪装成你还喜欢我!”风初初崩溃地继续喊出这一句话。
    她怎么会忽略这关键的一点呢。
    纵然,惠妃的死,对外宣称是惠妃自愿殉葬先帝于帝陵,且对于惠妃殉葬背后的真正缘由,知晓的人并不多。
    纵然,彼时,西陵枫已沦为阶下囚,消息亦是闭塞的。
    可,不代表,没有人会告诉西陵夙,也不代表,西陵夙对他母妃的殉葬,真的就置若罔闻。
    是她的忽略,还是自始至终,她对自己于西陵枫心里的位置,太过自信了呢?
    而当年,在和西陵夙达成盟约,由西陵夙拥护她成为太后的那一刻起,她本来不打算对惠妃这般狠绝的,只是惠妃的咄咄,终是让她逼着惠妃,用惠妃的殉葬,来换得太子的生。
    其实,她早就清楚,西陵夙为了搏一个贤名,都是不会杀了西陵枫。
    正因为瞧得清楚,她才借机,让惠妃哪怕心不甘,为了西陵枫也不得不殉葬先帝于帝陵。
    说到底,她是恨惠妃的,倘若不是惠妃的缘由,她或许早就成了太子妃,也就不会有今日这般的坎坷。
    现在,决绝的话语,在这样决绝的时刻喊出,除了泪水滂沱,还有撕心裂肺的尾音。
    在这样的雨歇风骤的时刻,只将这夜幕渲染出一道别样的墨彩悲离。
    此刻,西陵枫仅是在唇边浮起一道无力的弧度,他早知道,母妃的死和她有关,可,却一直刻意地让自己去回避这个事实。
    毕竟,宫闱的倾讹,永是没有对错的。母妃当初要的是什么,和如今风初初所要的,都是一样的,也都是带了执拗的偏执。
    但,今晚,她亲口承认的这一刻,心里,微微泛起的,不是恨,只有无奈的辛酸。
    然,她不会知道。
    一如,她不会知道很多事一样,他亦是不想让她知道的。
    知道了,只会让人愧疚,还不如就这样下去,恨他的无情,反是能让她在民间活出精彩。
    是的,民间。
    民间淳朴的生活,会比宫闱的倾讹幸福。哪怕,没有锦衣玉食,哪怕,没有权势在握。
    只是,这份幸福,需要时间的沉淀,方会品到。
    待她品到的那一日,许是才明白他的苦心。
    而他,却是等不到那一日了……
    “啪!”一声狠厉的掌掴声响起,风初初被掌得扑俯到地上,精心梳起的发髻也被这一掌掴得散开。
    接着,一柄七尺青锋剑直指向风初初的眉心。
    执剑的人,正是昔日的隆王。
    此时,庭院中,唯有他们三人。
    先前伺候的那名丫鬟早被隆王随身护卫带到了外面。
    在这一隅空间内,一切都仿似被彼时的雷雨摇曳得支离破碎起来。
    刺客,隆王怒不可遏地拔出佩剑,剑锋直指风初初,风初初被这锋利的剑锋指住,却兀自轻轻笑着,丝毫不理会那剑锋的威胁:
    “哈哈,你呀,不仅狡诈,其实不过是个孬种,要靠你弟弟来出这口气,好啊,杀了我,不然,真没人陪你去阴曹地府呢。”
    “贱人,受死!”隆王低吼出这一句,那剑眼见是要刺入风初初的眉心。
    “阿隆,不……要……”
    一旁,西陵枫气若游丝的声音,终是让隆王手中的利剑再没有办法刺进一分。
    隆王回身,目光锁在西陵枫奄奄一息的脸上,剑,只从他的手中,怅然落下,他朝西陵枫奔了一步,堂堂七尺男儿汉,脚下却是忽然失去了力气,仅奔出这一步,却是屈膝及地,几乎是挪跪着到了西陵枫的身旁,一手抱起西陵枫,西陵枫的面若死灰,口里的血是止不住的涌出。
    适才在马车上,纵然,他吩咐稍懂医术的士兵帮西陵枫处理伤口,可西陵枫却执意只在箭伤处做了最简单的包扎,甚至不允士兵将那柄断箭拔出。
    拔出,意味着人必定会陷入晕厥。
    不拔出,则意味着,拖过这么长时间,恁是当世神医在,许都是回天乏力的。
    而,西陵枫不仅不拔箭,还执意要换上干净的袍衫,却是为了见眼前的风初初一面,这一面不啻是用命来见的,竟得了风初初这般势利地对待,让他怎能不怒,怎能不恼呢?
    抱住西陵枫,他试图输些许内力,替他延住命脉,此时,随行的军医该已到了院门口,不管怎样,他希望去试一试,可,他甫要召唤,西陵枫却是无力地摇了下头,只提起一口气,道:
    “隆……放了……她……”
    说完这句,西陵枫的目光开始涣散,但,却还是撑尽全力飘向风初初,此时的风初初狼狈之极,脸上混合着泪水,也混合着跌落时,不慎沾上的泥浆,她就这样狼狈的趴在那,目光倔强地不瞧向他。
    她不知道,这是他最后撑出的力气,来瞧她的最后一眼。
    而之于他,哪怕,他不知道,这份选择对她是否是好的,但,却知道,这是他对她能做的唯一了。
    因为,他成不了她要的那种人,所以,用他的死,来让她彻底断去争强好胜的心,对于她这辈子剩下的时间,远离那些争斗的纷争,谁说,就不是幸福的开始呢?
    只可惜,终究还是牵连进了,宝王的性命。
    宝王的蠢蠢欲动,加上一直在他身边怂恿谋逆,他其实清楚,哪怕今日不是因为他这件事,也是会败得彻底。
    可,再怎样,他不忍搭进宝王的性命,反是希望通过他的失败,给宝王警醒。
    于是,他起初只让宝王多带些亲信士兵通过扮演献艺人员,在殿外候着,殿内发生任何事,不到最后关头,让宝王切勿轻举妄动。
    但,显然,他没有看透宝王的性子,在宝王站出来的那瞬,许就是逼着自己再没有回头路可言。
    毕竟,纵贵为帝子,没有实权,在前朝处处受气,府邸亦是清冷几许,这样的日子,对自小就压抑的宝王来说,最终必是要求一个痛快。
    不成功便成仁的痛快。
    这样的性格,是年少气盛,亦是帝王天家的浮躁使然。
    自古以来,能超脱、看透的又有几人呢?
    譬如他,哪怕,看透,却最终不能超脱。
    除了死之外,不能得的超脱。
    现在,他的眼帘很重很重,快要阖上的瞬间,唇中,又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接着是一声悠远的喟叹,从胸腔内徐徐溢出……
    “枫!”隆王只喊出这一字,眼眶内想流泪,却是一滴都没办法流出,那些泪仿似凝结在了眼眶内,只让他的心,就这样随着西陵枫的手无力地垂落,一并坠落到从没有过的谷底。
    风初初仍是别过脸去,不去瞧西陵枫。
    其实,若她转过脸,应该也瞧不出清楚此时的西陵枫,源于,她的脸上满是泪水,这么多的泪水,好像是将这数年来,她刻意压制住的泪水,都悉数地要在今晚流干。
    流干——
    流干了,心底,干涸一片的时候,是否就不会难受呢?
    是的,在这一刻,心底,难受到无以复加。
    对于今晚的部署,有过千万种的设想,无非是败或者胜,无非是她的未来会以何种方式继续下去。
    是默默无闻,还是继续风光无限。
    只是,没有想到,西陵枫会用这样第三种方式做了结束。
    用他的死,彻底断了她好胜的心,也彻底让她放弃追逐权力的梦想。
    她该恨他,可,随着隆王声音的再次响起,她连这最后的恨,都顷刻间碎去——
    “枫真是傻,为了你这样一个女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当年,是惊闻先帝要赐死你,枫才不管不顾入帝宫求情,未曾想,最后,竟是被人说成拥兵逼宫!一切只是中了他人的布局。当年,他就敌不过西陵夙,今时,你却还逼着他去敌,是你,生生地逼死了他!”
    什么?
    当年,西陵枫拥兵入帝宫,是因为她?
    对于这,她并不知道。
    她知道的,仅是先帝急召她回宫,其后,是西陵枫拥兵入宫,接着,在那样的情势下,她只能依附西陵夙。
    她知道的,仅是西陵枫或许是按捺不住,毕竟,先帝虽立了他为储君,可,对其并没有付以军事大权,反是前朝有谣言日上,说是先帝欲待等她诞下帝子后,改立她的子嗣为太子。
    所以,她总以为西陵枫是计较的,总以为那一次的宫变,是生性懦弱的他第一次做了一回真男儿。
    但,最终呢?
    竟是为了她,才被人算计?
    心口蓦地无以复加地难受起来,仿佛空气在一点一点的被抽离。
    “你总以为枫对不起你,可,你永远不知道,他为你付出了多少。所以我瞧不惯,瞧不惯你这样贪婪的女人心安理得地做着你的太后,却转眼就能把枫忘记!好了,现在他为你死了,这个世上,再不会有一个男人像他一样守护着你,我不会杀你,不是因为,他让我放过你,而是,我突然间觉得——你不配,杀你这样肮脏的女人,还污了我的剑!”
    隆王说完这句话,甫要将西陵枫抱起,院落那端,恰踉跄地走来一名女子。
    那女子,只着了素白的锦裙,发髻简单的挽起,纵然,她的容貌没有风初初美丽,但,在这一刻,她浑身拢着的氛围,却使她看起来,比狼狈的风初初,更添了出尘的味道。
    她,是胥雪沁,步入这处庭院,虽曾被隆王的护卫军用剑锋拦住,可,她只轻轻地说了一句,我的夫君在里面,便推开那剑锋,走了进来。
    那样的气势,竟是连隆王的护卫军都再拦不得。
    而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现在,她的手上握着一张信笺,径直走到隆王的身旁,瞧着安详地躺在隆王怀里的西陵枫,明眸似水,却是一滴眼泪都是不会有,仅轻柔地蹲下身,从隆王的手中,接过西陵枫:
    “我没有看,你留给我的这张信笺,也不会有任何人瞧得到,这张信笺,所以,我还是你的妻子,是你明媒正娶进侯府的妻子。”
    这张信笺是彼时,宴饮时,西陵枫走到殿中前,给她的。
    不用看,她就知道,是什么信笺。
    无非是休书。
    可,她不会要。
    对于他的顾全,她不要!
    说出这句话,她始终是微微笑的:
    “哪怕,我不是你最喜欢的人,可,没有关系,这一辈子这么长,不管你怎样,我都陪着你,下辈子,你把这欠我的喜欢还给我就是了。”
    说罢,她将那信笺轻轻地撕去,瘦小的身子只将西陵枫搀起,缓缓朝院外走去。
    自始自终,她没有瞧风初初一眼,因为这没有瞧,加上那番话语,却似在风初初心里剜去一刀般难耐。
    风初初豁然从地上爬起,想要去阻止那女子离去的步子,隆王却站到她的跟前,拦住她的去路:
    “这一辈子,他用自己的命还了你所谓的情,现在,他不会再想和你有任何牵缠……”
    阻住风初初的去路,直到所有人那群人都离开这座院落时,属于风初初的世界,一下子便空了。
    虽然,不知道,这空的,究竟是世界,还是她的心。
    而,到了此刻,还有分辨清楚的必要吗?
    步子轻浮地踏在泥泞的院落内,哪怕,铺了鹅卵石,可,这条甬道,还是易打滑的。
    现在,一个打滑,她虚浮的身子就跌倒在了地上,跌下去的瞬间,一如,曾经的她从最高的位置,跌落。
    只如今,一切坚持的动力,在顷刻间失去。
    瞧着胥雪沁远去的步子,竟有那么瞬间,她羡慕起这个女子来。
    哪怕,西陵枫不爱她,胥雪沁却比她更有权利去陪死去的西陵枫。
    这样的相陪,是不是也是种幸福。
    若这辈子没有了希望,寄托于来生,谁说,不是幸福呢?
    她呢?
    这辈子没有希望,是不是干脆也提前去修一个来世?
    一念起,虚浮的眼前,出现了一双履鞋。
    在民间,是不会有这种履鞋的,这种履鞋能有的地方,只是皇宫。
    她微微抬起头,来的人,是玉泠。
    本来应该还在皇宫内的玉泠,此时,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而玉泠瞧向她的目光,是复杂的。
    “玉泠……”
    “是我。”
    玉泠轻轻地应出这一句话,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我和喜碧,一直把你当做我们的主子,为你做任何事,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在主子的心里,我们的命就只如那草芥一样呢?”
    悠悠问出这句话,她是唯一一个送喜碧上路的人。
    犹记得,喜碧被赐死时,没有任何的哭喊恳求,只带着些许期盼望着囚牢的外面。
    她知道,这份期盼,是因为谁,可,那一人,并没有来。
    不是不能来,而是没有来。
    那一人,就是太后。
    本以为买通了怜香,这件事就能行得稳妥,却没有想到,最终,只让胥贵姬反咬了一口。
    一名宫女能背叛主子一次,自然也能背叛新的雇主一次。
    可,喜碧,是认了死理的人。
    哪怕,风初初最终对她们弃之不顾,喜碧无怨无悔地选择死都不肯牵连进太后,纵然,这样的无怨无悔,对于太后的定罪,实是没有任何帮助。
    但,喜碧终究是尽了心。
    只是,太后呢?
    在送别喜碧的那一日,不仅连太后的人等不到,甚至连太后一道恩旨都没有等到。
    坤宫的规矩,哪怕主子身陷囹圄,对于赐死的奴才,仍是能发放恩旨的,这道恩旨便是准许奴才死后的骨灰能送归故里,不必由奚宫局统一洒落到宫内废弃的枯井内。
    可,这道恩旨太后没有下。
    等到的,唯有在后来,邓公公告诉她,太后为了撇清自个的关系,竟是说,对喜碧的所为,并不知情。
    这样绝情的话语,从风初初嘴里说出,并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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